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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云来往月疏疏-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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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借刘妈千里送新鞋的故事来给佑佑讲解诗的含义。
没料到,小家伙完全没有理会我的苦心,而是冷不丁地问我,“娘!你什么时候给佑佑做衣裳?”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随口说道,“你爹不是刚请人给你做了那么多新衣裳吗?还嫌不够啊?小屁孩还挺爱漂亮!”
“不是的,要娘给佑佑做!”小家伙固执地看着我,解释说,“阿旺的衣裳是他娘做的,小季儿的也是。”每天下午我都允许佑佑由陈嫂陪着到其他院子里去玩一个时辰,阿旺是陈嫂的儿子,小季儿是厨娘的儿子,都是佑佑自己新认识的小伙伴,比佑佑大不了两岁,也是唯一两个跟爹娘一起住在苏府里的孩子。
“那个……娘不会做!”虽然很丢脸,但在孩子面前也不能说谎,我只好老实交待!
三个小屁孩在一起,什么不好说?身上的衣裳谁做的有什么好比的,真是的!佑佑身上的这套衣裳是“冰块”在京城有名的绣锦坊给他订做的,一套抵得上小紫两个月的工钱,实在是奢侈得很。没想到在佑佑眼里,再好看的衣裳,比不上娘亲手做的值得炫耀。只是,我是该为他天真纯朴的性情高兴呢?还是为自己拙劣的拿不出手的女红手艺伤心呢?
“阿旺和小季儿的娘都会,佑佑的娘为什么不会?”小家伙继续没心没肺地打击我。
“因为娘……”被儿子嫌弃了,做娘的当然要奋发图强了,我赶紧改口,“……虽然娘现在不会,不过娘可以学,等学会了就给佑佑做新衣裳,好不好?”
小家伙开心了,仰着笑脸说,“好!娘要快点学噢!”
那一刻我很后悔提什么“慈母手上线,游子身上衣”了,心里还在祈祷,不要哪一天另一张相似的脸也笑着对我说,“人家娘子都会,月儿为什么不会?”小孩子的衣裳我还有信心学着做,成人的衣裳我可是早就彻底放弃了!
韵儿起码还有两年才出嫁,想必花上两年时间我总该做成一件佑佑的衣裳吧?我自我安慰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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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晌午,“冰块”他们就回府了。小轩先来淡月院看我和佑佑,说是进门的时候祁管家有事请“冰块”去傲云楼了。
跟小轩聊了几句,他回自己的院里梳洗休息,佑佑三天没见着小轩,亲热的很,黏着小轩一起去了凌云院。看来,他爹在他心目中的喜爱程度还是远没有赶上他的小轩舅舅啊!
我一个人坐在院里的书房等着冰块,想象他一进傲云楼的书房,看到墙上画像后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还有书桌上的那张纸条,祁管家应该会提醒他看吧?希望“冰块”能明白我的意思,也不枉我在纸条上很认真地画了那么多条连接线。
过了半柱香功夫,终于听到院子里传来“冰块”的声音,不一会儿,他的脚步声朝书房方向过来。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没地方可躲,只好赶紧靠在躺椅上装睡。
门轻轻地被推开又关上,感觉“冰块”走到我身边,弯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温热的气息麻酥酥地拂在我的脸上。我佯装翻了个身,侧着脸躲过他的注视。
“咦?月儿睡着了!早知道就晚些过来,在书屋里多看几眼美人图了!”“冰块”调侃地声音传来。
“你敢!”知道被看破,也不好意思再装,我大叫一声,站了起来!人很快被拉进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怀里。
“我很想月儿,月儿有没有想我?”“冰块”低哑着声音说。
“想了!”我心虚地说了两个字。白天忙着应付三姑六婆,还要学做女红,晚上要对付那个“十万个为什么”的好奇宝宝,还真没有太多时间想他!
“听祁管家说,家里这两天很热闹,不是让你不要去理会那些人的嘛!谢客就是了!”
“冰块”看起来很累,我推他到躺椅上坐着,回答说,“反正我都知道你的决定了,还怕什么!再说,看在你的面子上,她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别担心,我能应付。”
我现在对付那些三姑六婆的态度是,任她们说的天花乱坠,我是表面上微笑着点头,实际上心里是坚决不赞同,偶尔也要使使小手段,给她们也送个麻烦。
“画像都按月儿的意思送走了,月儿该高兴了吧?”“冰块”笑着摇头,往后倒在躺椅上,一使力,把我也拉倒在他身上。
“什么我的意思?我没什么意思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故意装傻。既然你不嫌累要抱着我,我也就不客气了,找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
“是吗?难道是我猜错了?六位姑娘都是月儿特意为我选的?太可惜了,我刚才已经让祁管家派人把画像送到那些堂兄弟的府上了!我得去看看还来不来得及退回!”“冰块”作势就要起身。
我拼命压着他不让他动,急忙说,“没错!没错!你做的很对,那就是我的意思!”
我承认,我的主意是个歪主意,不过是想回敬一下各位三姑六婆的多管闲事。送来的六位姑娘的画像,被我交叉着推荐给她们自家的儿子、相公了。我还算厚道,选的都是二十来岁的堂兄弟,没让“冰块”把画像直接送给几位叔父,毕竟人家姑娘花样年华,老夫少妻实在是委曲了点。比如三婶的外甥女王家二小姐,我就推荐给了二婶家的堂二哥了,谁让昨天堂二嫂滔滔不绝地跟我讲什么“三从四德”,还把她的自家妹妹夸得跟朵花似的,我到想看看如果堂二哥看中那位王家二小姐,这位“贤良淑德”的堂二嫂会做何反应。至于她妹妹的画像,被我划给四婶的大儿子了,堂二嫂看中的不是大少爷的名头嘛,反正分家以后,人家也是四叔家的大少爷了,也算是得其所愿。
“月儿!你都想好主意了!为什么还让人把画像挂在我书房里!”“冰块”笑着说。
“当然是考验你喽!如果偷偷把画像送走,显得我太小气!就是要让你好好看看,美色当前还能看出我纸条上的意思,而且心甘情愿的把画像送走,这才象是我家相公做的事情!我要好好奖励一下!”我嬉笑着说,捧起他的脸猛亲了几口。
“月儿!”“冰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危险。
我一使劲从他怀里挣脱开来,站了起来,跑过去打开书房的门,冲外面叫道,“小喜、小玉,水准备好了吗?”
“少夫人,马上就好了!”小玉远远地跑过来回我。
回头看“冰块”,已站了起来,正傻傻地带点沮丧地看着我。
“相公,待会儿让月儿服侍你沐浴可好?”我走到他旁边,故意腻着嗓子说话,话一出口,到是惊得自己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不由感概,狐媚的功夫果然不是哪个女人都使得出来的,实在不符合我的风格啊。
“好!”某人眼睛一亮,满眼笑意,回答地又快又干脆。
看他笑得肆无忌惮的样子,我怎么有一种小白兔即将落入大灰狼口中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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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不知道是“冰块”在家的缘故,还是那些画像起了作用,她们都在忙着灭自家后院的火,反正三姑六婆没有再来,连叔公也没有再上门,苏府又恢复了平静。
府里平静了,“冰块”却是越来越忙了,每天出门四处去跑,我知道他是想尽快完成他的计划,所以也尽量不去惹事烦他。
我每天安静带着佑佑呆在宅子里,教佑佑背诗识字,有时候也会加上阿旺和小季子两个孩子,足足过了一把当夫子的瘾。有一天佑佑临睡前很开心地告诉我说,“娘!阿旺和小季子都说佑佑的娘好厉害噢!会讲那么那么多故事!”
谢天谢地!佑佑宝贝,你总算了解到你娘的优点啦?如果不要让我亲手给你做新衣裳那就更好了。这几天的女红学习早已让我耐心全无,若不是因为答应了佑佑,怕给孩子树个不守承诺的坏榜样,我早就宣布不干了。
那天上午,“冰块”一早出门了,教佑佑他们习完字,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带着佑佑去玩了,反正有陈嫂在旁边陪着,我就安心地准备去韵儿那里继续我的女红学习。
小紫指挥着几个丫鬟小厮,开始准备把西厢房的书房里里外外收拾一遍,书架上的书以及几个柜子都被小厮们抬出来放在院子里了。这两天总觉得书房里有什么味不对劲,我担心是有什么死耗子之类的,提醒小紫要彻彻底底地清扫。
午膳是送到韵儿的院子里一起用的。饭后,跟韵儿又聊了一会儿,借着佑佑说要我带着他去后花园玩玩的机会,我忙宣布当天的女红学习到此结束。
等回到淡月院,书房已经收拾好了,小紫见了我,笑嘻嘻地说,“小姐,您猜找到什么好宝贝?”
“宝贝?”我不解,希望不是一只死耗子。
小紫很神秘地说,“放在书桌上了,待会儿小姐自己去看吧!”
=奇=让陈嫂安顿佑佑去睡会儿,我跟着小紫进了书房。到了门口,就远远看到书桌上摆着一幅卷轴。我开玩笑地说,“又是谁送来的美人画像啊?”
=书=“才不是呢!是小姐以前写的字,从左家带过来的,其它的字小姐出嫁前都让我们烧了,就留了这一幅,没想到居然落在书房的柜子里,这么多年了还在。”小紫兴奋地说道。
=网=我的心“咯噔”一沉,惊讶地盯着那幅卷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打开看过了?”我紧张地看着小紫。两个人的字迹是很容易被认出的,以前她们之所以没有发现我的字迹不同,可能是因为好久没有看到左月月的字了,毕竟当时左月月有三年没有进过书房,可现在有一幅真迹在,那不是……
“看过了呀,要不然我怎么会认出是小姐的字呢!”小紫在旁边很开心地说着。
“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我试探性地提示。
“没有啊!不过……小紫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小紫调皮地对我眨眼,她的话对于我则象是五雷轰顶。
“什么大秘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就是关于小姐和姑爷的大秘密!原来小姐不光失忆后还能记得姑爷的名字,连出嫁前写的字里都有姑爷的名字,小姐和姑爷还真是象老和尚……噢不……活菩萨说的是命定三生的良缘啊!”
“你胡说什么?”我被小紫说得更糊涂了,快步走到书桌旁,手有些颤抖地拿起那幅字,深吸了一口气,把字摊在桌上缓缓地打开,一首字迹熟悉地词出现在我面前,是李清照的《浣溪沙》:“髻子伤春慵更梳,晚风庭院落梅初,淡云来住月疏疏。玉鸭熏炉闲瑞脑,朱樱斗帐掩流苏,通犀还解辟寒无。”看这字迹,分明是我写的,可我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有写过。难道,左月月连字迹也与我相同?我把卷轴又展开了些,看向落款,当即吃惊地“啊”了一声。
“小姐!您怎么了?”小紫神情担忧地走过来问。
“这……月左左……是谁?”说不清楚心里是怎样一种震惊和恐慌,感觉真相似乎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整颗心都纠结在一起,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月左左不就是小姐喽!您以前写字的时候,总喜欢落款写月左左,说是原来的名字太女儿家了!”小紫看着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小姐!您没事吧?小姐不是还记得这个名吗?您在梅苑的时候不是还让我们叫您左左,还有,莫大夫那时候就叫您左左,小姐忘了吗?”
我没忘!我当然记得我叫左左,家里人和亲近的朋友都叫我左左。但是,我不是小紫说的这个左左,不是写这幅字的左左。
我与左月月之间有太多的相似,原来小紫她们看到我的字迹不惊讶,不是她们忘了左月月的,而是因为我与她两个人的字迹本来就是一模一样;她们听到我说左左不惊讶,不是她们容易接受我的改变,而是我说的根本就是她们原来早就接受的东西。左月月命定三生的良缘,难道指的是“冰块”吗?要不怎么单单留了这么一幅字,上面居然含着“冰块”和她的名字。倘若真是这样,那老天爷让我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又算是什么呢?
“小紫,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呆会儿!”我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姐……”小紫想说什么,被我挥手制止了,她不解地看看我,终于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第60章 柳暗花明
闩着门在书房坐了很久,摸着那幅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心里即害怕又茫然,似有千头万绪,却理不出个头来。
小紫她们在门外来来回回好多趟,佑佑醒来也过来敲了好一会儿的门,终是抵不住他坚持不懈地用小手拍着门,脆生生地叫着“娘”,任谁劝也不走,我忍不住走过去把门打了开来。
“娘!为什么不理佑佑?”小家伙仰着小脸,嘟着嘴委屈地问。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抱进门来,紧紧地搂着他,软呼呼的小身体让我空落落地心顿时充实起来。
“都怪娘不好,娘睡着了,没听见!”我把他抱到椅子上坐着,仔细检查了他的小手,心疼地问,“疼不疼?以后如果娘没有应你,你就自己先去玩一会儿,别老是敲门。看!手都红了!”这孩子,固执起来真让人拿他没办法。
“不疼!”小家伙冲我笑笑,接着一脸兴奋地说,“娘,佑佑有办法了!以后娘陪佑佑一起睡,睡在佑佑的旁边,就不会听不到佑佑叫娘了!”
小家伙稚嫩而又天真的话把我逗乐了,我笑着应道,“佑佑真聪明,是个好办法!以后娘要睡午觉,一定陪佑佑一起睡!”
“少夫人,刚才少爷派人回来说,他晚上有事,不回来用晚膳了!让少夫人和小少爷不用等了!”小玉站在门口说。
“知道了!你去告诉一下二小姐,晚膳不用去前厅了,让人送到她院子里吧!”本来还在想着怎么逃避去前厅跟大家一起用晚膳,现在听说“冰块”一时不会回来,到是让我舒了口气。
小玉应声退了出去。小紫走近我,一脸担心地问,“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让人去请姑爷回来?”
“没事!我很好!千万不要惊动他!”我急忙阻止,又指着书桌说,“那幅字……你先收起来吧,就跟琴放在一起好了!”
左月月的琴和字,一次比一次更诡异地出现在我面前,每一次都要让我一番心惊肉跳的感觉。不知道,下一个,又将会是什么呢?
或许,该是告诉“冰块”真相的时候了?只是,他能接受我说的一切吗?我搂紧了怀里的佑佑,不确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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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从佑佑房里回来后,我一直心神不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着该如何把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告诉“冰块”,他才不至于太惊讶!倘若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我又该怎么办呢?
正想得出神,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吓了我一跳,慌忙回头,看到“冰块”一脸倦意地走了进来。
“你回来啦!很累吗?”我迎了上去,心疼地摸摸他皱着的眉头。看他疲惫的样子,刚才蕴酿了很久的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嗯!”“冰块”轻哼了一声,把我拉到他怀里,低着头靠在我肩膀上,轻轻地说,“月儿,明日我有事要出门了,这次恐怕要去半个月左右,又要把你和佑佑留在家里,我担心……”
“明日就走吗?怎么这么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急切地问。
“没什么大事,只是必须要我亲自去处理一下!月儿别担心!我保证,这次回来,以后再也不会离开家这么久了。”“冰块”的声音里满是歉意。
“那……你去吧!不用担心我和佑佑!我们会好好地在家等你回来!”离上次出门也不过几日,乍听到他又要出去,而且还要半月之久,心里不免有些不舍|Qī…shū…ωǎng|,可又不忍让他担心,我故作轻松地说。至于我本来想告诉他的话,看来只有再找机会了,今晚如果说了,恐怕他明天是不会安心出门的。
“万一在途中你的旧疾复发了怎么办?到时候雁离他又不在……”猛然想到他的身体,我担心地问。
“这次出去也是要去处理云雁堂的事情,最后几日我会跟雁离会合,然后同他一同回京。月儿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冰块”打断我的话,解释说。
“噢!你都打算好了!那就好!”我嘟嚷着说。“冰块”一向心思慎密,看来又是我多虑了。
“要出门这么久,月儿不会怪我吧?”靠在我肩上的脑袋动了动,不安分地用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我的脖子。
“你如果继续靠在我身上,让我们俩都摔倒的话,我就要怪你了!”我努力站得笔直,支撑着他靠过来越来越重的身体,很破坏气氛地说了一句。
“冰块”站直了身体,把我的头按在他怀里,胸膛微微震动,轻松地笑声从我的头顶传来,“嘿嘿……月儿说话为什么这么……”
“什么?无趣?”我抬头问他。“冰块”一扫刚才的倦意,满含笑意的眼睛灼灼生辉地看着我。
“不!怎么会无趣?月儿说话很有趣!有趣到总是让我想笑!”“冰块”说完,又禁不住仰头哈哈大笑。
我对着他的下巴直翻白眼,这家伙什么时候笑点变得这么低了?有什么可以笑成这样?我明明连句够得上幽默的话都没有说嘛?
――----――――――――――――――――――――――――――――――――――
半夜。我仍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月儿,睡不着吗?”伸过来一条手臂,将我拉到他怀里。
“是!”我应了声。
“月儿是不放心我明日出门吧!”某人很臭美的下着结论,又继续说,“月儿放心,我保证不会去青楼妓院,不跟任何姑娘家说话,不亲自出面去救年轻的姑娘……”
“我才没有不放心这些!”我打断了他的话,想了想,即期待又担忧地问,“相公,我问你噢!如果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我站在你面前,你能分得清哪个是真正的我吗?”
“能!我一定可以认出月儿的眼睛!”“冰块”很肯定地说。
“如果连眼睛也长得一模一样呢?”我不死心地再问。
“即使眼睛长得再象,也不可能一模一样,眼神一定是不同的,我肯定可以认出月儿!”“冰块”大言不惭地保证。
我一阵胸闷,这答案还不如不说呢!我跟左月月明明是两个人,他怎么就没有认出来?
“相公,你相信一个人身体里可以有两个不同的人吗?”换个角度,我继续试探,怕他不明白,我又补充说,“比如说我这个身体里,有一个我,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左月月,你相信吗?”
“月儿不就是左月月,怎么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左月月?我才不信!月儿是睡糊涂了吧?”“冰块”完全不在状况,伸出手摸摸我的额头,大概是觉得没什么异样,搂紧我不经意地回答。
我无语。
“月儿!”
“嗯?”
“平时她都叫我“冰块”,开心或者有事求我的时候会叫我‘相公’,开玩笑的时候会叫我‘你这家伙’,生气的时候会叫我“苏大少爷”。有些时候她很聪明,有些时候却又笨又迷糊。她凶起来象刺猬,浑身带刺,懒起来又象猫,躺在哪儿都能睡着。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叫她‘月儿’,她总会应我,就象刚才那样!这样的月儿只有一个,现在就在我身边,永远都不可能会有第二个!” “冰块”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着。
一开始我还没听懂他为什么会说这些,等到他最后一句话出口,我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咧嘴偷笑。“冰块”是想告诉我,在他心里,我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只是,明明用一句话就可以表白,他偏偏啰嗦了一大堆。算了,对他我也不能要求太高,要真从他口里嘣出什么热情洋溢的肉麻话来,我大概反而会被吓着。
我往“冰块”怀里钻了钻,又伸手抱住他的腰,心里默默告诉自己,现在躺在我身边的是他,躺在他身边的是我,这才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其它的,不过是我的庸人自扰,不想也罢!
――――――――――――――――――――――――――――――――――――――
第二天,“冰块”带着云福、云祥还有四、五个随从一起出发了。小轩被留在了家里,事实上小轩一听说要离开半个月,当即表示要留下来。我当他是年纪小恋家,也不勉强他跟着去,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冰块”觉得留下小轩,可以对我和佑佑多个照应,所以也同意了。
接下来几天日子过得很平静。佑佑因为有他小轩舅舅在,白天把黏人的功夫全使在小轩身上了,每天从这个院子窜到那个院子,玩得不亦乐乎。身边少了个跟屁虫,我也乐得清闲,专心跟着韵儿学女红,虽然勤奋有余,可惜效果不佳,除了十个手指头多了很多个针扎的小孔,我连最简单的一朵梅花也绣得惨不忍睹。有着极好耐心的韵儿也不免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小心翼翼地安慰我,“反正大哥穿的都是绣锦坊订做的,大嫂也不必太累着了!”师傅算是给了我这个徒弟一个台阶下,打退堂鼓的话我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也借机把每天学习的时间从两、三个时辰改成了一个时辰。
那天刚和小紫从韵儿的清云院出来,小紫兴奋地对我说,“小姐!小姐!刚才从二小姐的奶妈那里听到一个好消息,小姐肯定想不到!”
“什么消息让你这么高兴?说来听听!”对于韵儿的奶妈,我是不得不佩服,简直就是一个“包打听”,东街张家娶媳妇,西街王家嫁女儿,但凡嫁娶之事,没有她不知道的。后来才听说,原来京城有名的韩媒婆是奶妈打小交好的姐妹,怪不得当初郭家二少爷的事,奶妈打听到的消息是又快又详细。
“小姐还记得那个被轩少爷在路上救起的陈小姐吧?就是前些日子苏老太爷说要给姑爷做妾的那个!”
“记得呀!怎么了?”何至记得,小丫头可是惦记着“冰块”,让我烦着呢!不过,我只知道她外公姓裘,到是第一次听说她姓陈,想必是当初小紫和她同马车时听来的。
“听奶妈说,裘家的外孙女陈大小姐被许配给四老爷家的三少爷了,还是苏老太爷保的媒呢!太好了,小姐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苏老太爷会逼着姑爷娶陈小姐了!”
“真的?”我不确信的问,消息让我很惊讶,我以为我还得再次面对叔公的责难,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看来“冰块”又背着我做过什么,否则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是真的!四老爷家都到裘家去下过聘了,不会有假。”小紫很肯定地强调,又凑近我兴致勃勃地说,“上次小姐挂到姑爷书房里的画像,听云福说,都被姑爷派人送到其他堂少爷的府上了,有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出哪位堂少爷要娶妾的事了!小姐!姑爷可真聪明,居然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把那些小姐一个个都打发了。”
看着小紫一脸崇拜的样子,我只好笑着附和道,“是!是!是!你们姑爷最聪明了!”
什么嘛!明明是你家小姐我很聪明好不好!办法可是我想出来的。当然主要还是靠“冰块”赋之行动的能力,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他对娶妾没有持强硬的反对态度,如果他现在还没有掌控苏家的实权,如果他先前没有跟叔父们提过分家的打算,那些人恐怕就不那么容易打发了。说到底,之所以有今天的结果,都是“冰块”的努力,我除了不给他再添麻烦,实在是找不出其它的功劳,想来还真令人泄气!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很忙,事情很杂很烦,写文总不在状态,原计划20号结文是肯定做不到了(此时已是2008年9月20号23点37分),唉!看看这个时间,唯有叹气喽!……
希望近期的工作能顺利起来,有时间和精力来好好写最后几章的内容!请大家多多体谅!多多支持!
第61章 别院之行
又逢初一,是韵儿每月上法济寺上香的日子,这回任她怎么劝我,我是铁了心不愿同她一起去了。那个似乎算得上是通古今、知天命、被小紫称为活菩萨的老和尚,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见他。倘若日子能一直这般平静,我宁愿永远不需要找他解惑,即使可能会为此失去唯一一次知晓我奇异经历真相的机会。
一早送韵儿出了门,我也带着我的一班人马出发了,目的地是老爹送我的别院,也就是原来苏家在京郊的别院。
“冰块”出门也有十天了,在府里实在是闲得无聊,昨日收拾东西的时候,刚好看到老爹送的地契和房契,一时兴起,就想来个别院一日游,顺便也想去认认门,万一以后跟“冰块”闹别扭了,那里到是一个不错的躲着消气歇火的地方。
祁管家严守着他家大少爷的的嘱咐,坚决不同意我和佑佑出府,但经不住我一番振振有词的游说,再加上有小轩这样的高手做保镖,祁管家终是说不过我,勉勉强强同意了。
宅子原本就是苏家的,听祁管家说,如今别院里还有几个仆人守着,都是苏家的人,当初把别院换给我老爹时,别院里日常的几个仆人并没有撤回来,现在就算是要去小住几日,吃住也不成问题。原以为会是一座空置的宅子,也就想去看看就回来,没想到去了吃住都有保障,所以我当即把行程由一天改为两天,准备到那里住上一晚上再回来。来京城一个多月了,除了上次去了趟法济寺,我还没有出过门呢,乘着这机会,也算是带着佑佑做一趟短期旅行。
身边就带了小紫和小轩,陈嫂、小喜她们让我留在府里了,本来就是一次普通的出游,我也不想兴事动众。按我的意思,就我、小紫、小轩带着佑佑四个人去就行了,祁管家却不放心,硬是派了四个护院跟着,还安排了一个熟悉别院的车夫。
别院说是在京城的郊外,离苏府还是有点远的,得花上一两个时辰。反正做好了在那里过夜的准备,我们的马车一路慢行,悠哉悠哉地往别院方向去。虽是初冬时节,幸好天气不错,暖阳高照,窝在马车里,看看窗外的风景,逗逗穿得象个小圆球的佑佑,到也悠闲自得。
午膳是在途经的一个叫永宁镇的小镇上吃的,听车夫说,过了永宁镇,就要离开官道,改走山间小路,再行一柱香功夫就差不多能到别院了!用完午膳,见时辰还早,也不着急赶路,留下车夫和四个护院看着马车和行李,我带着佑佑,在小紫和小轩的陪同下,把小镇上的主要街道逛了个遍。看看佑佑、小轩、小紫他们,都是一脸开心的样子,让我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梅苑的日子。那时候我们四个人经常逛街,自从到了京城,反到是没有了这样自由放松的机会。我心里不免暗暗感概,生活果然是有得有失,谁也贪心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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