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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意浓-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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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老身马上去办。”刁妈妈低下头,躬身退了出去。

来到院子里,见三小姐依然跪在那里,没有挪动半点位置。一宿未睡,三小姐显然疲累至极,鬓发有些凌乱,人也跪得歪歪扭扭的。但毕竟是跪在那里了,没有偷懒懈怠,刁妈妈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起来吧,别跪着了。”

三小姐跪了一宿,虽然没人看着,但是毕竟是在二夫人的院子里,她丝毫不敢松懈,认认真真地跪着。只在后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盘腿坐在地上,打了一个小盹。待天微明,听到院子里传来响动声,她又赶忙规规矩矩跪好。

饶是如此,膝盖经过一夜的折腾,疼痛之后便是麻木,再没了知觉。

她知道二夫人故意以这样的方式惩戒自己,身在屋檐下的她当然知道身处弱势当然要低头,这叫做识实务者为俊杰。当然,今天她所受的苦,她日后一定会千倍万倍讨还回来的。

终于,她抬头看到站在面前的刁妈妈。

或许是跪得太久的缘故,她对周围的感知明显慢了半拍,竟没有听到刁妈妈走过来的脚步声。待她看到刁妈妈站在面前的时候,顿时心一松,她知道,自己所受的苦难就快结束了。二夫人肯搭理她,证明事情有了转机。最怕的就是,二夫人一直不肯理她,到那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还要跪到哪个猴年马月。

这证明,自己在二夫人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份量不是吗?至少自己在二夫人的眼中,还是有一点利用价值的。

三小姐的唇边露出一个微不可闻的冷笑,这样的自己,连她自己都看不起。

但很快,她微抿一下嘴唇,隐去唇边冷冷的笑意,随之换上的,是一副怯弱的神情,看了看面前的人,低声叫道:“刁妈妈。”然后像是做错事似的,垂下头去。

刁妈妈佯装讶然道:“哎哟,这不是三小姐吗?这会子怎么跪在这里啊?瞧这天饣,可别冻坏了,快起来,快起来。”说完伸手去搀扶三小姐起来。

三小姐避开刁妈妈的手,低声道:“刁妈妈,我不敢起来,我犯了错,是我一时不察,差点害了二姐姐。我不起来,我要一直等到夫人原谅我之后,我才敢站起来。”

刁妈妈缩回了手,心道:“没想到这个三小姐,对于夫人倒是挺忠心的。不过想想也是,她对夫人忠心是应该的。看这府里头,除了夫人之外,怕是没有其他人能够罩着她了。她哪一天不讨夫人欢喜了,只怕下场比外院的粗使丫头的处境还要凄凉。所以,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今日这一切是谁给的,这才千方百计来讨好夫人。”

见三小姐如此,刁妈妈这才慢悠悠道:“你且起来吧,夫人不会怪你的。昨天夫人有事要忙,回来就歇下了,也未曾留意到院子跪着的你。不过今天一大早的,夫人听了下边丫头的回报之后,就赶忙让老身出来,让三小姐起来。夫人说了,这本不是三小姐的错,三小姐何须如此呢。这跪了一宿的,膝盖怕是跪伤了,夫人见了不知道要有多心疼呢。”

刁妈妈睁着眼睛说瞎话,三小姐竟也信了,眼睛里慢慢蕴了泪,哽咽道:“是我不好,让母亲费心了。”

“三小姐要说这样的话,可就见外了。三小姐与夫人那是什么关系,那可是母女关系!夫人不关心三小姐,还能关心谁呢?你是夫人看着长大的,夫人事多你也是知道的,这不,夫人一听说你居然在这里跪了一宿,心疼得不得了,马上让老身过来扶三小姐起来。”

说完,刁妈妈转头朝院子里看了一眼,叫道“红柳,绿柳,你们二人过来,搀扶三小姐回屋去。”

院子里一红一绿两个身影马上应了,飞快地奔过来,扶三小姐起来。

三小姐跪了这许久,腿上已经完全没了知觉,连路也走不了,简直就是被两个丫头架起来的。

刁妈妈看到三小姐并没有明显的弄虚作假,脸上再一次露出满意的笑容:“三小姐,这一次委屈你了。你放心,我待会就按夫人的吩咐,给你找大夫来。你跪了这一宿,脚上的血流不畅,得让大夫疏通疏通,不然的话,会废了的。”

三小姐低眉顺眼,一副感激的样子:“劳烦妈妈替我谢谢母亲,让母亲费心了。”

看着两名丫头几乎是拖着三小姐离开的,刁妈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些疑惑来。

看三小姐如此恭顺的样子,明显对二夫人忠心耿耿,别无二心。二夫人如此惩罚她,会不会太过了些?

刁妈妈再次摇摇头,想起办正事要紧,于是又唤来一个丫头,让她到后街去,把张郎中请来。请来之后,不用到这里报到,直接去三小姐的屋子即可。

不一会的功夫人,一个提着粗陋的药箱的郎中模样的人进了府,跟着带路丫头直奔三小姐的院子而去。

再过了不久,三小姐的院子里,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隔了好几幛房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刁妈妈坐在院子里,听着下人的回报:“……那郎中说了,三小姐的腿是源于跪了太久的缘故,血全都流到了脚部,膝盖里面更是满是血,如果不好好加以疏通的话,气血凝滞,以后两条腿就真的废了……”

“然后呢?”刁妈妈问道。

回报的丫头继续说道:“张郎中的法子也真是粗鲁,拿了姜片,沾了烧酒,就朝三小姐的膝盖处猛搓。三小姐如此娇贵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般摧残,当时痛得几乎晕厥过去。奴婢怕出事,所以过来禀报妈妈一声…… ”

刁妈妈道:“你懂什么!别看这个张郎中其貌不扬,医术也令人有些费解,但是经他手里面治好的病例可不是少数!”

说到这,刁妈妈冷了脸色:“一点小事情大惊小怪的,也不怕惊扰了夫人!你且回去好好伺候着,三小姐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唯你们是问!”

那丫头本来就是个胆小的,如今被二夫人身边的红人刁妈妈一顿喝斥,当即吓得脸色都白了,忙不迭地应了,飞快地跑了回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追来

天微明的时候,京城外的一条主要官道上,十几匹高头大马迎风而立,马上坐着的是身着西蒙服饰之人。他们当中,一人在前,其他人紧随其后。当前的这一人,容颜俊朗,似乎在期待什么似的,迟迟不拉起缰绳,催马前行。其他的人也无催促之意,静静地骑马横行于那人之后,没有发出一点声息,就连脸上也不见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终于,天边雾霭散尽,天已大明。官道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各地前往官城的商旅行经时,都略带好奇地朝他们看过去。

不是因为他们是西蒙人的缘故。近来西蒙与中原日益交好,边境祥和,两国的商人经常互为往来,带来各自的特产,还有文化方面的交流也日益紧密起来。

他们中大多人看的是,这些西蒙人身下骑着的马匹。

明眼人一眼可以看出,这些马匹绝对不是市井坊间那种普通的马匹。以现在的市面上的价格,好一点的马能卖上几两银子,那像他们身上骑的,少说也得上百两银子,难怪周遭的人对他们另眼相加。

李京策马立了半晌,抬头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不由暗自嘲笑自己:自己昨夜潜入伯宁侯府跟自己心仪的人道别,那个时候夜深人静,一切似梦似幻,他所心仪的那个人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即便是今天早晨醒来,一定以为昨夜是个梦境吧,怎么可能赶来送别他呢?

立于他身后的巴郎侧目看向他的头领,见他浓眉微蹙。脸上的神情似喜似悲伤,倒令他一时捉摸不透。

他再朝他的头领的腰间看去,平日里一直悬挂着的碧绿澄透的方形玉佩已然不见所踪。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晚饭时分。他还看到那枚玉佩好端端地挂于头领的腰间。

如果是遗失,他的头领一定相当紧张,毕竟这不同于寻常玉佩,丢了可以再买一个。这可是皇室传承。王子们各有一枚,只传于自己选定的王妃。

被盗……也不大可能。谁不知道三皇子武艺高强,一般的宵小不大可能自他的手中得逞。

如果一来,只有一种解释,是头领把玉佩送人了,而且还是三更半夜送人的……

巴朗觉得此事有些荒谬怪诞了些,难道说,三王子心仪的人是中原传说中的狐仙吗,三更半夜才出动的那种?

当然。他是三王子忠心耿耿的部下。绝对的忠诚。从来不过问三王子的私事。所以,他和其他的侍卫一样,尽管心中有着疑惑。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多问一个字,也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半分。

过了好一会。三皇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微微侧了身子,对后面跟着的一干部下道:“走吧。”

巴郎一提缰绳,策马前行半步:“三王子,我们就这样离开了吗,不用跟侯爷打声招呼吗?”

三王子摇了摇头:“马匹已经送入宫中,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至于伯宁侯爷,我昨天在他临行前的时候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说我们收拾妥当便会离开。他本来想送我们一程,不过因为外地的古物采买,他必须得亲自去一趟,所以就取消了。”

三王子说完,脸上倒没有什么惋惜的神色。本来嘛,他与中原的官员们就没有什么深的交情。他之所以结交他们,另有目的。

巴郎看了一眼头领道:“三王子,此番大王子与二王子一个劲地催您回去,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招?”

三王子唇边噙着一个冷冷的笑意:“我的军队不是已经全部交出去了吗?他们还防着我有什么用呢?或许此番,他们又争着拉我加入他们中的一个吧?”

巴郎拧紧眉头:“如此说来,三王子早就知道前面摆着的是一道鸿门宴罗?”

三王子点点头。

巴郎有些疑惑地看看三王子:“既然三王子都已经猜出大王子与二王子的意图,还依照他们的意思回去,岂不遂了大王子与二王子的愿吗?”

三王子摇摇头:“我差不多离家三载,没有回去过。父王思念心切,怎么说也得回去看看老父王才行,还有我的母妃……”

说到这,三王子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一股浓浓的愁绪萦绕于眉宇之间。

巴郎忙道:“三王子不必忧虑,此番前来中原,属下也曾派人到各地打探名医,听说江南一带有一个名医世家,医术超绝,只传女不传男。后来这一代的传人嫁到了京城,就没有音讯。属下多派些人去打探,一定会有消息回报的。”

经历了这么些年,几乎访遍了天底下的名医,三王子对此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他淡淡点头道:“有劳了。”

他想了想道:“我此番回去,主要是探望父王与母妃,当然会防着大哥与二哥用什么诱拐我加入他们的陷阱。此番回去说凶险也有些凶险,你们若有不随我回去的,现在可以提出来,我一定不会强人所难。“身后一干人齐声道:“三王子说哪里的话?我们这些人,跟随三王子出生入死,得蒙三王子的厚待,几番救我等出险境。说到底,在场的哪位的命不是三王子给的?我等誓死追随三王子,绝无二心。”

三王子转头看看后面紧紧跟随的一群人,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这些人当中,哪个不是追随他南征北战,讨伐各地的得力助手?自他心灰意冷,把兵权交还父王之后,再不过问军中之事,这些人也纷纷上递辞呈,却心甘情愿跟着他,做他的随从,随他前去天下各地,从柔真到西蒙,从西蒙到中原,再从中原返回到西蒙,无怨无悔……

他的确无法放下心中的疑惑,全心全意帮助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母妃出事,两位哥哥绝对脱不了干系,但是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怀疑,有力的证据却找不到一个。下毒之人绝对是个高手,竟然让人查不出究竟用什么制成的毒药,毒发的症状竟然如突发急症一样,然后母妃就这样永远沉睡下去了。

他很后悔,这些年来四处征战,忘了保护母妃,才让外人有了可趁之机,让心怀叵测之人混到了母妃的身边。

母妃身边几位看起来弱质纤纤的婢女,不管用什么刑罚都一声不吱,受不了的时候就打算咬舌自尽。

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这些人都是经人豢养的死士,刑罚对她们没用。所以,他下令放了她们。这些人,完成了任务,就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即便是他放了她们,她们也会自杀。

她们的亲人一定都掌握在幕后那个人的手里,她们不死,她们的家人就得死,这是两难的选择。

他有他的原则,对于死士,放与不放对于她们来说,意义都不大。

果然,在几天之后,有人发现了她们的尸体,经检查,果然是自刎。

可汗的牙帐,里面的婢女全是身家清白的女子,经过缜密的调查,方派到可汗及妃子们的身边,尤其是自己那备受父王宠爱的母妃。所以说,如果宫中没有内应,纂改她们的家底证明的话,她们是绝对难以进入王宫之内的。

一代美人宁凌阏氏,集可汗万千宠爱于一身,终于身遭陷害,成了塞北草原闻名的“睡美人”。

而在当时,内宫皆有大王子与二王子的人,至于是哪个环节做的手脚,不得而知。

这几年来,他人在柔真之外,倒让那些幕后之人放松了对他的警惕。而他的查探也渐渐有了进展,所有的秘密调查的结果,矛头都指向大王子与二王了。

所以,他说得没错,此去说凶险不算凶险,说不凶险的话,这局势难测,难何大王子与二王子突然翻脸,那样的话,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正因如此,他方才才要征询一下身边近卫的意见,有不愿意与他一道赴险的,他不强求。

这些近卫的回答让他感动之余,心更坚定了。有这些跷勇善战的人协助自己,大哥与二哥想要把自己怎么样,也应该有所忌惮。

“既是如此,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快马加鞭,几天几夜应该可以进入柔真境内了。”

他再看最后一眼这座繁华的都市,下了命令。

尘土飞扬,十几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朝前面的宽阔的官道奔袭而去。

耳边风声呼啸,三王子微闭了双眼,暗暗道:“宝珠,别了。我不求你能来送我,只求你能够平平安安的等我回来。此行我若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一定前来迎娶你,我们到一个远离世俗的地方,不问世事,永远在一起。”

尘烟散去,十几匹骏马早就不见了踪迹。

谁也没有料到,尘烟散尽之余,一匹马车正以超出平日两倍的速度朝官道急驰而来。

“快点啊,不然来不及了。”马车上传来一个姑娘焦急的声音。这位姑娘还时不时掀起车窗帘子朝外面望去,明若秋水的眼睛里充满焦虑。

第二百五十六章 问罪

“小姐,你小心一点,坐稳啊,小心磕到头!”清鸳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她一手稳住陈宝珠的肩膀,一只手死死地攥住车厢边缘的一角。

“清鸳,让赶车的快点啊。”陈宝珠的脸上写满焦虑。想到李京这么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而自己,竟然茫然不知,错过了与他道别的时候,她就觉得心里面一阵遗憾。

这一去千山万水的,不管怎么说,至少也应该带着她的祝福离开才对呀。

“小姐,你别急,他们走不远,我们肯定能追上的!”清鸳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小姐如此惶急的神色,就好比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丢掉了一般。哦不对,是比价值连城的东西还要珍贵的命根子。

“陈家媳妇,你快点吧,一定要尽快追上他们,如果赶不上的话,小姐可是快要急坏了。”清鸳焦急地朝着车头处喊道。

赶车的是她们熟识的陈家媳妇,无数帮过她们的忙的陈家媳妇,也是她们信得过的人。陈家媳妇也是老车把式了,她家的马车与马在府里头也算是好的。她气喘吁吁道:“小姐,已经是最快的了,如果再快的话,马会累死的!”

陈宝珠这才想起,像陈家媳妇这样的马车,拉车的马再好,也比不过乌枣。如果因自己的关系,累死人家的马,那真是罪过了。

那匹马的主人把马留下了,人却消失不见。一想到这,她的心里面就是一阵难过。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陈家媳妇,你别急,你稳稳的。千万不要把你的马累坏了。我的事,不急……”

陈家媳妇听得心中一暖,这个小姐的心肠真是好,明明急得天都快要塌下来的样子,在经自己一说马儿可能承受不了的时候,就马上让自己不急着赶马,明显的就是爱惜自己的马啊。

她咬咬牙,狠命朝马甩了几鞭子。加快了速度。

马车风雷电驰般,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京城外的那条主要官道。

陈家媳妇勒紧缰绳,转头对车厢的人道:“小姐,该走哪条道?”

陈宝珠朝前看去。这是一条主要的官道,也就是众多道路的分岔口。从这里分了多道分支出去,单单去西蒙的路。就有两三个分岔口。

他们到底是从哪条路上走的呢?

陈宝珠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本来以为,她可以赶得及,来跟他道别一声的。但是她却忘了。他们的人都是马场的人,脚力也绝非泛泛之辈,说不定匹匹都是比进献给皇宫的马还要神勇的千里马。这些马都是宝马,她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怎么追得上呢?

“小姐,你倒是说话呀,该朝哪条道上追呢?”清鸳焦急道。

“陈家媳妇,别追了,他们早走远了。”陈宝珠眺望远方。不远处,一丝烟尘不见。他们怕是早就走远了。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前方,脸上充满忧伤。眼睛里,渐渐蒙上一层雾气。

他就这样走了吗?竟然跟她面对面道别的机会都不给她?哦,不对,他已经跟自己道过别了,那天夜里,他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可是,他并没有明确地告诉他,他明天就要走了呀!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心如刀绞般,如果早知道他第二天就要离开,她不应该睡去的,至少得陪他坐到天亮吧。她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有对他说呢。比如说,她已经打算好了,等名单一上交,就跟他一起走,再不管伯宁侯府的恩恩怨怨。比如说,她会问下他的地址,带着清鸳紫兰一路找过去。比如说,她还会带着母亲宁氏一起追随他,到大草原上过那种没有争斗的日子……

可是,他怎么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她呢?

她知道,他怕她哭,他会舍不得。但是,这样的不辞而别,却是令蒙在鼓里的一方更难受的呀。

“小姐!”清鸳叫道。她没有看到过自家小姐如此难过的样子,一时之间,她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姐,要追吗?”陈家媳妇回过头来问道。她看看前方,知道此行迢迢千里,但是,车上的陈五小姐可曾经是她的救命恩人,只要恩人一句话,她做什么都成。

“不追了。”陈宝珠摇摇头,让冰凉的泪水缓缓滑下脸颊。她努力笑笑道,“都是我不好,以为可以追得上的,倒让你们跟着我一起受累了。”

清鸳忙道:“小姐,你别多想,你不是说昨夜李公子跟你道过别了吗?他是一个重信用之人,既然定下回来的日期,那就一定会准时回来的,小姐只要静心等候即可。”

陈宝珠点点头:“也唯有这样了。”

他说过的,少则三两月,多则半年,他一定会回转。她相信他,一直都相信他。

“回去吧。”陈宝珠放下手中的帘子,轻声道。说完,静静地靠在车厢柔软的靠背上。

马车缓缓朝京城驶回去,天地之间,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了,只留下一辆马车孤独而行,留下一路的忧伤。

马车离伯宁侯府越来越近,清鸳紧张地盘算着,回去之后,如果二夫人问起的话,该怎么应对呢?

昨天晚上,二夫人已经气势汹汹过来问罪了,明摆着她如果不抓住自家小姐一丝把柄的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今天,她们几个不经通报又擅自跑了出去……

清鸳觉得一阵头痛,她本来就不会想点子,如今时势紧迫,非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真是难为死她了。

她偷偷瞄了自家小姐一眼,自家小姐一脸的哀伤,明显仍然沉浸在先前的忧伤之中,哪里还有心情想即将面对的刁难?

这个时候,她无比怀念那个离开的西蒙人李公子。如果他在的话,一定会有办法解自家小姐的危难的。

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后门前,清鸳飞快地跳下马车,取下凳子,准备扶自家小姐下马车。

她盘算好了,等会一入府,马上先安置好小姐,然后向紫兰讨主意。不过,她们出来的事情,紫兰也知道,或许紫兰已经想到万全之策了。

就在这时,她不经意抬起头来,猛然看到打开的后门里的院子中央,二夫人身边的亲信,那个唤作张大成家的,正坐在院子中央,仿若守株待兔般,就等着她们自投罗网了。

清鸳暗暗叫苦,见张大成家的正好望过来,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意,清鸳只觉得一阵冷意自后背升起。

这个张大成家的,吃过自家小姐好几次苦头,早就攒足了劲,想要报仇。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她会如此轻易放过吗?

清鸳扶着陈宝珠下了马车,她求救地朝自家小姐看去。但自家小姐目光呆滞,神情忧郁,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一个大大的陷阱正在等着她们。她再朝四周看去,见四周连个打扫的丫头婆子都没有,想必都被张大成家的打发走了。

如果说来,张大成的果然有预谋地在等着她们了。

见到清鸳四处张望的样子,张大成家的恨得牙痒痒的。这个死丫头,死到临头了,还想着搬救兵!幸好她早有准备,把一干丫头婆子都遣走。这样她还不放心,叫了几个心腹丫头叮嘱一番,把住通往几大院子的路口,即便有什么丫头婆子看到这一幕,想要朝里传信,拼死堵住,实在不行就抬出二夫人的名号来,看那些好事的,哪个敢朝里传信!

她知道,现在这个小五姑娘在府里的身份地位不同以往了。以往孤立无援,只有一个不成气候的四小姐跟她并肩作战。可是自从她救回了二小姐的绝世容颜之后,二小姐对她也好像有所不同了,虽然没有想像中的热情,但平日里见到这位小五姑娘时的语气神态都有所不同,特别是憎恶府里头的人欺负这位小五姑娘,这不明摆着暗地里帮助着她吗?

因了二小姐的转变,自家夫人没少生气。她就寻思着,二小姐之所以会性情大变,想必是被这个小五姑娘蛊惑了,才会胳膊肘向外拐,帮起外人来。罪魁祸首都是那个小五姑娘,她一定要替自家夫人出气,置那个小五姑娘于死地,让她不再蛊惑二小姐。如果能让二小姐与自家夫人的感情重修于好的话,自己也算是立了头功了,至于金银珠宝的奖惩,想必是少不了的。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她就开始实施,开始以夫人跟前红人的身份,收买了一些小丫头为自己所用,给自己通风报信。所以,在陈宝珠一行人前脚踏出侯宁侯府的时候,她后脚就得到了消息。

这个消息令她兴奋不已,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受到的屈辱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了,她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

一个侯府的千金小姐,不顾廉耻,竟然想追一个西蒙人而去,这是什么样的罪名?

私奔?差不多这样吧。

这可是死罪,哪家的大户人家愿意养着这么一位有辱门庭的女儿呢?何况这位小五姑娘,一直就是二夫人的眼中钉,二夫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回这个小五姑娘死定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陷阱

张大成家的慢悠悠地踱到陈宝珠二人面前,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四处张望着,寻找救兵的清鸳一眼,恨声道:“死蹄子,东张西望个什么呢,你还以为,还有人会来救你们吗?我告诉你们,别痴心妄想了,这四周除了夫人的人之外,再无其他人。你想着差遣别人替你通风报信,纯粹是作梦!”

张大成家的得意洋洋地说道,脸上的横肉一抽一抽的。她兴奋地看着清鸳一瞬间变了脸色,心里面感到十分满意。

说起来,像今天发生的这种事情,单单一个私下幽会的罪名,就可以置五姑娘于死地,而清鸳这个死丫头做为帮凶,不用说下场也比她的小姐好不了多少。

她倒要看看,这个五小姐真的有那么好的运气,什么时候都有老天关照着!

这样的机会,她实在等得太久了。

面前这个死丫头,大概是要找人传信给二小姐吧?毕竟这位小五姑娘救了二小姐,二小姐从情理上都得照着她。幸好她早有准备,不然的话,二小姐知晓了这件事情的话,闹起脾气来,她们母女的关系只怕是又僵了一重。而结果呢,可能又会怪罪到自己的身上,说自己办事不力了。

张大成家的拍拍胸口,对自己的雄才大略赞美了几句。看到花容失色的清鸳,扬了扬眉,继续嘲讽道:“清鸳你这个死蹄子,别以为跟了五小姐,做了一等丫头,就嚣张起来。我可告诉你,在我的眼里,你还是以前那个杂役房里的小丫头!在我的手下做了那么久。还没有弄懂老娘的脾气是吗?”

清鸳气鼓鼓地瞪着张大成家的。在杂役房的那段往事是清鸳的屈辱,她因一点小错被贬,发配到了张大成的手下。这个杀千刀的张大成家的,可是没少让她受罪。

那个时候她年纪小,身子骨弱,可这个张大成家的专人整她,每天让她干最重的活,砍柴劈柴。运送粮食,反正身强力壮的仆役们干的事情,她一样没有落下。每天忙得昏天暗地,饿得皮贴骨,竟然连一顿饭也吃不饱。一个婆子看着她小小年纪,饿得又瘦又小。实在可怜,偷偷拿来一碗饭给她吃,没想到被这个张大成家的知道了。连那个婆子也遭了殃。后来,就没有人敢帮着她了。

也不知道熬了多少时日,终于有一天,张大成家的被调到了二夫人的院子里听差,换了一个温和一点的,她的苦难日子才算是熬到了头。后来,因着她乖巧听话,又被调到了二夫人的房里听差。这么一来,张大成家的才不敢这么嚣张地欺负她。

然而好景不长,在二夫人的房里做掌管茶具的二等丫头不久。就因了那个好色的二公子,也就是二夫人的亲生儿子的关系。她自愿调到城郊的农庄里照顾当时神志并不是完全清醒的陈家五小姐,此后她就一直跟在了陈宝珠的身边。

在陈五小姐身边的日子,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一个丫环的尊严。这位陈五小姐给了像她这样的丫环基本的尊严,使她们知道,她们也可以这样被人尊重。从此,铁定了五小姐的事就是她们的事。誓死跟随五小姐的决心。

如今,在这个并不太宽阔的后院里,又遇到张大成家的,真可谓是“狭路相逢”,而昔日仇人相见,分别眼红自不必说。

张大成家的很是得意地看着气鼓鼓的清鸳,冷笑一声:“死蹄子,跟着五小姐没多少日子,这个脾性倒是学得十成十嘛。我就不信了,待会儿到了夫人跟前,你还能像这样硬气起来!”

清鸳心里一惊,仍硬着脖子道:“去夫人那里做什么,你这个死婆子难道又想出什么馊主意诬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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