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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冲喜霸妃-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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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可否认,这样风华缱绻的羽千夜更让人痴迷了,同时也更让恨嫁的女子们后悔了。

要说此次押对宝的大臣之女也有,那便是元朝雪和刘瑞烟。她们虽说不够积极,直到羽千夜脱离危险前才自愿赴死,可相比那些贪生怕死、嫁的快的大臣之女,她们还是明显强上许多,至少皇上就对她们的行为赞不绝口。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皇上认为这两名女子对羽千夜是真情,品质高洁,提议让羽千夜纳了她们,或是为侧妃,或是为妾侍。

羽千夜摇头婉拒,皇上却言道:“这条件是当初你自己提出来的,有多苛刻,有多不合理,你未必不了解?堂堂王爷怎能言而无信,出尔反而?”

羽千夜语气悠闲:“皇上,倘若她们对臣弟有真情,为何不早点出现?一定要捱到臣弟快好了才出现?皇上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皇上笑道:“你莫怀疑她们的一片真心,这都怪你提的要求太高了,她们的父亲如今都算不得重臣,她们自知身份不够,哪里敢来现眼啊?而且,刘家的那个听说以前就想嫁你,此次为了你,甚至还退了订好的亲事,这对一位姑娘家来说可极为不易啊。”

羽千夜淡然微笑,忽然推玉山,倒金柱地拜倒在地,轻声道:“四哥,弟弟要娶萌紫玥为妻,望四哥成全。”

皇上星眸宛若古潭深深,居高临下地沉沉看了他半晌,淡淡地道:“你起来。”

羽千夜俯首又是一拜,轻声坚持道:“弟弟只想娶萌紫玥为妻,望四哥成全。”

皇上习惯了所有人对自己跪拜,唯独不习惯羽千夜对他行跪拜礼,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那是为了维持身为天子的尊严,迫于无奈。但私底下,他一直对羽千夜随意极了,而羽千夜除了唤他皇上,也一直对他还像以前一样,并没有因为他是皇上就有所不同。

可此时看到羽千夜为了一名女子,且还是个身份配不上他的女子而向自己卑躬曲膝,不知为何,他心里既难受又愤懑,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压抑到心脏生生的疼。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如若四哥不应呢?你便不打算起来了吗?”

……

春寒料峭待日暖,傅逸云在吹拂着寒风的听风小筑找到了羽千夜。

羽千夜手扶着篱笆,长身玉立,正凝眸远眺,蹁跹的红衣令他肌肤如玉,小筑周围的凤竹被风吹的发了呜呜的声音,而他黑发如丝,衣袂飘举,人欲乘风。

王爷从皇宫谢恩回来后,便一直沉默不语,过后更是只字不提皇宫里的事,让亟欲想知道事情真相的傅逸云犹如百爪挠心。这会儿,他瞅着四周无人,终于问出心中最关心的问题:“王爷,关于元朝雪和刘瑞烟,皇上究竟打算如何?”

羽千夜收回目光,微侧头,淡淡地瞥着他,低声如叹息:“傅逸云,我真替你担心。”

傅逸云俊雅的面容有丝不解:“王爷,何出些言?是担心我不能升官发财吗?”

“非也。”羽千夜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我担心你总有一天会变成女人。”

“……”傅逸云大愤。他不就是好奇了点么,至于用女人来损他吗?他不满地道:“王爷,我若真变成女人,那也是让你逼的,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么?”

羽千夜慢条斯理的步出听风小筑,信步向前,安步当车:“傅逸云,明日我便起程去接玥玥,太上皇和府中的一切事宜先托付给你,待我回来,再对你论功行赏。”

傅逸云跟上来,腆着脸道:“王爷,你可不可以先行赏?”

“嗯,你想要什么?”羽千夜好笑地觑了他一眼。

傅逸云心花怒放,饶有兴致地道:“小的追随王爷这么久,不缺银钱,就想知道皇上和王爷说了些什么,王爷不如把这个赏给小的吧!”

羽千夜长长的睫毛轻颤,黑眸望着前方,忽然停住了步伐。傅兔云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秦嬷嬷的身影出现在青石小径的尽头。

秦嬷嬷甫一看见他们,便加快脚步行了过来:“王爷,傅大人,刘刺史家的小姐和宣安候的的大小姐又来了!她们想见王爷一面。”

羽千夜闻言,眯了眯美目,微勾了唇:“嬷嬷只管说本王不在。”

秦嬷嬷似有些为难,躇踌了一会儿,试探地道:“王爷,你见见她们又何妨?这两位小姐日日都来,老奴撵人也撵的……”府里又没个女眷,刘瑞烟和元朝雪锲而不舍的来,秦嬷嬷也不胜其烦。

傅逸云在一旁怂恿道:“王爷,要不去见见吧,横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羽千夜眼角微撇,脸上笑意如桃花,性感的双唇轻启:“谁是和尚?”

“……”傅逸云当即泪奔,这是个比方好不好。

他们在这厢讨论谁是和尚,那厢,刘瑞烟和元朝雪却在宝睿王府的花厅里焦灼地等待着,连侍女奉上的茶水都无心饮用。

刘瑞烟打小就生的美貌过人,一张鹅蛋脸,弯弯新月眉,明眸含羞还怯,丰润的红唇微嘟,她才情绝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按说这样的既有外表又有内涵的大美人,即使刘刺史时运不济,也会是众多男子求娶的对像。

但她不知因何缘故,一十**了还迟迟未嫁。更为了身染时疫的宝睿王冒天下之大不韪,退掉了已订好的亲事。这不免令人感慨万千,觉得人间自有真情在!

元朝雪一袭红色长裙,双臂挽着长长的披帛,身姿亭亭玉立,玲珑动人,兼之她肤白如雪,明眸皓齿,当真生的像花儿一样漂亮。她和刘瑞烟一样,迟迟未嫁,但她一直未嫁的原因却和刘瑞烟截然不同。

众所周知,元朝雪的兄长曾是前朝的准驸马,宣安候府受六皇子之累,本就不该有好下场。尽管皇上皇恩浩荡,放过了元府,可老话说秋后算帐,君心难测,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想起这桩公案。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因此,凡是有眼力见儿的世家子弟都不愿和宣安候府结亲。

不过,这次元朝雪的举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居然不畏生死愿当陪祭品,先不说此举为她个人带来何种命运,但最起码皇上会对宣安候府另眼相看吧。

“瑞烟,你说王爷会见我们吗?”元朝雪见等了这么久,一直不见有人来通传王爷接见,忍不住询问刘瑞烟。

刘瑞烟缓缓落坐在锦杌上,纤手端过桌上的青花白瓷茶盏,叹了一口气,低低地道:“我也不知道,但……但我已无后路了……”

元朝雪闻言,更是愁眉苦脸,刘再烟没有后路,她何尝又有后路?刘瑞烟好歹还有个清白的处子之身,而自己呢,什么都没了,空有一个候府的家世,却是负累。

她咬了咬红唇,也学着刘瑞烟坐下来,因为紧张和忐忑,还有兴奋,她纤白的手微微发抖。这次其实并非她自己的主意,而是她那个断了腿的娘的主意。她虽然婚事不顺,但既然当初**之时都未想死,如今更是不会自寻短路。

奈何她的娘像个疯子,趁着父亲不在府中,硬是命人将她绑进轿子,要送她来宝睿王府当祭品……

不过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谁也没料到她的疯子娘误打误撞,竟翻盘了!

刘瑞烟的心思经过半天沉淀,已稳定下来。她的面色渐渐平静,颇有些气定神闲的意味,眼角余光瞟到元朝雪衣袖轻抖,她微微一笑,眉目动人,“朝雪,其实你不用怕,既来之则安之,横竖已是这样了。”

“你说的对,我真不中用。”元朝雪也向着刘瑞烟露齿一笑。她其实想说,我不是害怕,我是心虚,还有中奖后的激动。

正在这时,秦嬷嬷步骤从容的踏进花厅。她一丝不苟地对着两位小姐行了个礼,满是谦意地道:“又让两位小姐空跑了一趟,王爷他一直不得闲,所以……”

刘瑞烟慢慢起身,不错眼的盯着秦嬷嬷,淡淡地道:“我们明儿再来。”

“……”秦嬷嬷泪。

……

当羽千夜归心似箭,要踏上奔往凌国的路程时,栖凤村那边,萌紫玥和罗祺,还有张少昊已带着村民杀了好几回孟虎的小股人马。

情况正如萌紫玥所料,那十八个兵死了两天之后,开始有兵士来栖凤村寻人,同时还有孟虎派来筹集粮草的人马。

来的兵并不多,貌似也不知道这十八个兵来过栖凤村。就像武野判断的,可能是这十八个人寻了个借口出来找乐子,是以他人并不知其具体去哪里了。

起初两次来的兵士行迹匆匆,见栖凤村没人就走了。后来再来的兵可能是起了疑心,索性抓住村民拷问不休。尽管村民一致言道未见过,但庄户人大多性子老实,并擅长撒谎,不是脸色不对,就是漏洞百出。

这种情况,罗祺也无法,只好采用萌紫玥的方法,先杀人灭口再说。

喜得这些兵士忙着收集粮草,没有多少空闲人手寻人,故而每次都不是大规模的人马来,他们还杀得过来。

较幸运的是,用不了多久,凌国的大将周清临危受命,率着十万部众,浩浩荡荡奔赴南水,与孟虎一水之隔驻扎了营地。

孟虎不敢掉以轻心,时刻准备和周清决一死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那些筹集粮草的军队很快就撤走了。

萌紫玥为了尽快知道敌人的情况,令天璇暂时充当栖凤村的斥候——在外打探一切消息。当天璇回来,道军队的营地撤走了,顿时举村欢呼。

终于能松一口气了,萌紫玥也不禁喜笑颜开。但令她烦恼的事也来了,那就是天水族的那一拨人。他们请求她跟他们回天水族,她果断拒绝。可他们并不罢休,干脆在栖凤村住了下来。

这次杀孟虎的人,宗族长帮着出了不少力,他和他的两个手下身手不凡,动作迅猛而彪悍,杀起人来干净俐落。而阴森森的萨觋师虽然长相凶恶,但懂医术,会帮着受伤的村民治伤,倒获得不少村民的好感。

饶是萌紫玥一再坚称自己不是天水族的人,可宗瀚却死活不信,因为证据都在,而且萨觋师的卜卦之术,也证实萌紫玥就是他们要寻的人。

实际上,萌紫玥对他们的话已信了七八分,奈何她无法告诉他们,原主已死。

话说那天,因她不信宗瀚的说辞,宗瀚便让芸娘拿出证据,以证实她就是天水族人。待知道证据是什么后,她简直哭笑不得。

原来,天水族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每一代的族长夫人,皆是在族中甫降生的女婴中选出。

这名女婴的左臀有一枚胎记,这枚胎记必须是艳红色的,还必须是一朵花的形状。天水族人称那朵花叫曼陀罗花,因为天水族历来都以种植神秘的曼陀罗为生。

芸娘言之凿凿她的左臀有一朵红色的曼陀罗花。

听到曼陀罗,萌紫玥心里不由得一怔,她想起羽千夜的话,两人亲热时,他屡屡提到过她左臀有块红色的胎记,还是一朵漂亮的花儿。

她问他是什么花?他总是笑而不答,再不就是咬她一口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忘记此事。

她每每扭过头查看,想看看究竟是块什么胎记,却总是看不到那个部位。到了洗澡的时候,她又会忘记拿靶镜来,心里就想着下一次再看吧!结果到了下一次便再推下一次,如此循环,日子一忙碌,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若不是芸娘说起,她准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种情况下,萌紫玥已知道他们说的不是假话了。其一,他们没必要编一个莫须有的故事来骗她。其二,身上的胎记如果真是朵曼陀罗花,那事情就不会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她为了验证芸娘的话,专程进了里间,脱了衣服,拿了鞭镜反复照后背,还摆了各种高难度的姿势。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发现左臀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呈花朵状,正是曼陀罗!

她仔细端详那花儿几眼,然后默默的穿上衣服,默默的静立片刻……她在想,这个胎记为什么好眼熟啊?还是曼陀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正是这朵红色的曼陀罗。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现——杀手拈花一笑!

拈花一笑手中正是一朵曼陀罗,因他是用刀剑在人的脸上刻画,因此那画儿就是红色的,曼陀罗也便是红色的……

她狠狠地眯起了美眸,这一刻,她终于知道拈花一笑那厮是谁了!可恶的混蛋!

☆、041 人怕出名

罗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俊面不动声色,也未就此事发表任何言论,仅是乌黑的眼睛里有细碎的锋芒一闪而过。

张少昊起初不知道,是宗瀚向他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一开口就道他是萌紫玥的未婚夫。彼时他正在试新弩,闻言手一抬,险些将宗瀚射杀在地。

当时他什么也未表示,仅是用一双漆黑的双眸淡淡扫过了宗瀚的脸,然后风度绝佳的弯了弯嘴角。饶是落魄如斯,但他毕竟是将门虎子,百年望族之后,那骨子里养成的气度还是磨灭掉的。

过后,萌紫玥拿着使用过的弓弩来还给他,那时他正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检验各种木材。

他如今带领着十几号人做弓矢,都是细活儿,一点儿也不能马虎。单是弓身的选材便有许多种,竹弓乃最次的材料,寻常都使用柘木,檍木、柞树,杉木这些硬而有弹性的木材,这些木材伐下后还需阴干,让木质变紧密。

箭簇用料倒简单,取铜、铁、竹等等则可,轻而韧的竹、木是箭杆的首选材料,当然也要讲究射程和射出的力度。箭头一般是铜箭头,铁箭头,钢制的等。

这些萌紫玥是不管的,她每次使用弓箭,光会说这把好用,这种箭杀伤力大。然后提些稀奇古怪,荒诞不经地要求——比如,箭射中敌人时可不可以炸开一类……甚至还想要他做出十连弩。

十连弩一弩十矢,杀伤力极大,杀伤范围惊人,所到之处敌军闻风丧胆,甚至不战则降!这些都是萌紫玥听说来的。

但张少昊精于箭术,却知道十连弩并不适合小打小闹的阵仗。其一,十连弩携带不方便,同时箭的用量过大。其二,一连十发,上箭的时间太长,且在射击时命中率不高。其三,所需力气太大,且射不远。

当然,他没必要和萌紫玥说这些,说了她也未必懂。

张少昊有时候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他学了那么多兵法谋略,一样都没派上用场,唯独用上的,却是做弓箭的手艺。

他见萌紫玥过来,便抬眸觑了她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地垂下眼帘,状似无意地道:“何时与你未婚夫回南疆?”

这次杀孟虎的人,几个人通力合作,配合的相当默契,渐渐有了些许过命交情的感觉,萌紫玥对张少昊也少了那种怪异的感觉,开始视他为朋友了——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而张少昊不愧为将门之子,他身上天生就有一股杀敌如割草芥的将军气势,既豪迈又儒雅,当之无愧的儒将之才。

兼之他面如冠玉,眉如黑漆,眸如璀璨双星,生的分外地俊俏,又有一手出神入化、能取敌首级于千里之外的好箭术。这次不知有多少兵士丧命于他那把巨大的铁胎弓之下。

正因为如此,他获得了村民的一致赞赏,人气和风头很快就与罗祺并列了。凡是见到他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会红了脸,并不停的偷瞧他。

却说萌紫玥见张少昊也八卦起来,不禁错愕地瞪大眼:“哪来的谬论?完全是子乌虚有的事,我脑子又没坏,回南疆干嘛?”

见张少昊面无表情,略带一丝忧郁的深遂双眼却微露疑色,她神色冷淡地道:“先不说他们的话是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南疆我人生地不熟的,那里不比中原丰腴,穷山恶水不说,毒虫瘴气甚是厉害,去了稳定会水土不服,说不得还会丢了小命,光凭一个莫须有的未婚夫,我冒不起这个险。”

闻言,张少昊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绷着的唇角悄然翘起一丝弧度,又佯装若无其事地道:“既是打算留在栖凤村,就要早做准备。如今投奔栖凤村的外村人越来越多,倘若都来种庄稼,种了也会被人抢走,总之不得安生,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好。”

由于周清和孟虎开战,少不得要征兵和服劳役,许多不想白白送死的人纷纷往栖凤村而来。起因正是萌紫玥那一句“不想被征兵,不想被劳役死,就每天雷打不动的去操练,其他人种地,日子照过!”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被传出村外,并越传越邪乎,各种版本都有,但就是没有一句和原话的意思相同。

萌紫玥的本意是针对栖凤村的村民说的,结果传得最为广泛的却是那句“只要不想被征兵,不想被劳役死的,统统来栖凤村参加操练,小月姑娘保管你们日子照旧过!”

萌紫玥自己或许不知道,她如今可是小有名气的人,栖凤村就不必说了,便是栖凤村方圆百里的盗匪也对她的名字耳熟能详。

当然,这也是流言惹的祸!

她分明只杀了三十来个盗匪,结果传开去,就变成她单人杀了一百多名凶神恶煞的盗匪,且钢刀都砍缺了好几把!传言里盗匪的人数变幻不定,最少的是一百多个,居中是的三百多个,传的最邪门,且最厉害的是一千多个……

对此,萌紫玥只有苦笑——现在她和女罗刹齐名了,搞不好她的名字还可以治小儿啼哭。

张少昊的话令她眉心微拧,白里透红的脸蛋上带着几分深沉和思索的味道,俯身拾起地上的一块檍木,随手挥了挥,然后抬头望天,万分惆怅地道:“流言蜚语害死人,流言猛于虎!古人诚不欺我也!”

张少昊见她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忍俊不禁低笑道:“你应该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如今就好比那头肥猪。”

嗷嗷嗷!他这下无异于捅了马蜂窝!

萌紫玥微挑两道轻山远黛般的眉,马上一挥手中的檍木,对着背靠大树的张少昊攻了过去,声音清脆如山泉滴落:“张三疯,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吧?敢骂姑奶奶是肥猪?”

张少昊瞬间大汗,边闪身躲开她的攻击,边解释:“我也就是打个比方,你怎么就当真了呢?再说了,上哪找你这么漂亮的猪?”

多说多错,永远是个可怕的真理。他有解释等于没解释,说来说去还是猪!

“姓张的,不消说的,今儿少不得要让你认得个怕字。”萌紫玥玉靥绯红,冒火的美眸熠熠生辉,如瀑青丝一荡,手中招式一变,挽了个剑花,决定放开手脚好好教训他一顿。

张少昊觑着眼前这个活力四射,却艳如桃花的女子,不禁笑意染眉,心情竟前所未有的愉悦,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他半真半假的赔着不是,嗓音温润动听:“是我的不是,不知道天下女子原来这么忌讳……这个。”

这时候,范晴端着一个大木盆跨进院子,瞅见他们两人摆开了架式,她倏地停住步伐,如烟细眉轻轻颦起,略带复杂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梭巡。尤其瞄到张少昊明亮的双眼竟带有笑意时,她眸色微沉,觉得这一幕非常刺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少昊一来到栖凤村就住在罗祺的院子里,按说他和范晴同住一个屋檐,低头不见抬头见,两人之间应该更熟稔才对。但张少昊为人少言寡语,身上又保留着名门子弟的优雅和矜贵,每每见到范晴,不是彬彬有礼,就是远远的避开,决不越雷池一步。

他这种行为固然有主动避嫌的成份,却令范晴十分不舒服——他对所有人似乎都一视同仁,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唯独对萌紫玥格外的不同。

她暗中观察过几次,每当张少昊和萌紫玥在一起时,既不沉默寡言,更不会文质彬彬。他话也多了,会问萌紫玥许多问题,且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生动极了,双眼神采奕奕,灿亮如炬。

师兄说他们之间有仇,范晴坚决不信!哪有仇人像他们一样的啊,一个可劲儿的奴役压榨另一个,被压榨的那一个被支使的团团转,却乐在其中,甘之若饴。

萌紫玥正要雪耻,蓦然发现范晴伫立在院门口。她如蝶翼般的眼睫微翘了翘,连忙扔了手中的木头,两手交替拍了拍木屑,企图粉饰太平。

张少昊也收敛了笑意,瞬间恢复了平静如水的神情。

范晴见他们发现了自己,便压下翻腾的心思,红唇微张,诧异地道:“你们两个……这是要唱哪出啊?”

萌紫玥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盈盈美眸,马上变得笑吟吟:“没事,你又去河边洗衣服啦。”说着,她伸手将垂至额前的青丝捋至耳畔,快步走上前去接过范晴手中的大木盆。

范晴眼含秋水,目光若有若无的瞟了的风仪玉立的张少昊一眼,秀丽的脸上略有羞赧之色,柔声道:“是香兰帮着洗的,我只拿来晒晒。”

萌紫玥一点也不羞,她除了内衣自己洗自己晾,外衣什么的,还有袁越和武野的衣服几乎都是张家母女和马大婶们包了。

张少昊见范晴回来了,向她微微颌首,随后默不作声的踱出院子。

忽然,风度翩翩的罗祺回来了,扬声唤住欲离开的张少昊:“少昊,先莫走,有要紧事。”

……

罗祺嘴里的要紧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原因是由于投奔栖凤村的人多了,来的又良莠不齐,鱼龙混杂,宇村长为人老实,来者不拒,长此以往肯定会出乱子。宇世成看出苗头不对,正四处寻萌紫玥,碰到罗祺便一起来了。

众人围桌而坐,纷纭出谋划策。

萌紫玥单手托着粉腮,静静地听着,粉嫩的唇瓣微抿,宛若黑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眼眸偶尔眨动,便有一股蛊惑人心的美丽散发出来。

范晴也觉得这样甚是不妥,她依旧带着村里的姑娘们练着拳脚,后来萌紫玥见太单调了,便又加了一套简单的棍术进去。棍术是袁越琢出来的,也是他在教。

她委婉地娇声抱怨道:“那些外村的女子,有的会跟着我们一起练拳,有的着实过份,好像在看戏,还捂嘴窃笑,我们又不是耍猴把戏的……”

“咳咳!”罗祺连忙放下紫砂茶盏咳了几声,只一个劲儿拿眼睛偷觑萌紫玥,弯起嘴角要笑不笑,这位不就是一位耍猴把戏的吗?师妹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

萌紫玥不以为意,连眼神也没有丝毫异动,略作沉吟,清冷的视线往众人身上一扫,轻启樱唇:“其实可以在栖凤山路口那里设栅栏,让人守着路口,以此甄别那些真投奔和假投奔的。至于已来到村子里的人……”

她顿了顿,远山黛眉微蹙,纤纤柔荑徐徐按上桌面,柔弱堪怜的气质中带着优雅和睿智,毅然地道:“国不可一日无法,家不可一日无规!来了的那些人,横竖村子里荒地多,就让村长安排他们去开荒种地,不老老实实干活的、成日里东闲西逛的、或者别有用心的,二话不说,统统驱出村子,咱们这里不养闲人!”

“好!”罗祺连声喊妙,慵懒迷人的声音带着赞赏之意:“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无五音难正六律!栖凤村也该定下规矩了,稍后我去寻宇村长议议,总归得有个像样点的村规,方能显示出栖凤村的与众不同。”

张少昊的视线几乎没怎么离开过萌紫玥,他觉得这家伙甚是奇怪。

论长相,她是个非常标致的少女,精致的眉眼混合着妩媚与青涩,别具魅力,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顾盼之际隐隐带着一股冷傲灵动,夺人心魄。且先前她明明漫不经心,俨然悠悠哉哉的模样。可一旦认真起来,却沉稳坦然,整个人如同傲霜红梅和骄阳般从容自信,威仪摄人。

张少昊心想,所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大抵就是她这副模样吧!

他扬起嘴角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接过罗祺的话头:“实际上,但凡规模大点的庄子,其庄主为了保护自己的收成和财产,一般会在庄子门口设上持着武器的打手,栖凤村完全可以这样做。还有许多地方与我们一样,村里同样组织青年参加团练,用来对付盗匪和各种突发事件。”

范晴见张少昊一直注视着萌紫玥,杏眼微闪,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甚了,似被淋上了醋汁。

她纤细的手指渐渐收拢,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咬了咬红唇,扬起如玉的脸蛋望着张少昊,烟眉间含愁,忧心忡忡地道:“那会不会让他人误会我们啊?以为我们想……”

“误会什么?”

罗祺打断她的话,脸上笑意不减,懒洋洋地道:“我们做一些必要的防范措施,不过是为保护自己和村民不受伤害罢了,同样也是为了防盗匪,左右不闹事,也不造反,有什么好误会的?”

宇世成干脆道:“让村长去请示郑里正,咱们马上设栅栏。”

“且慢!”

罗祺微拧着眉峰,黑如子夜的幽瞳半眯,声音似调侃亦是认真:“咱们本来就够穷的,偏偏来投奔的人中,尚有许多男子恳求参加操练,人多是好事儿,可需要的武器也越多。再说了,每人一把大刀也太不像话,太没面子了……”

“……”众人盯着他一身贵公子的派头,很是无语,他以为栖凤村的人像他啊?有把刀已经很败家了,还想闹哪样?

罗旗见大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甚是不服:“枪为百兵之王!这个总归得要吧?”

但凡练武的人都知道,枪若使得好的,马踏连营之时,“枪似游龙”,一条丈长大枪把人马团团护住,枪头寒光到处,鬼哭狼嚎,大将百战百胜,岂是靠运气?大枪是改朝换代、扫荡乾坤的神器,非刀、棍可比。内家枪法更是可以“了却君王天下事”,封妻萌子的绝学。

别的不说,上次张少晨之所以能在风胤颢等人手下逃脱,正是靠他那套内家枪法。

萌紫玥淡淡斜睨着罗祺,他今日反其道而行,不在是一身玄色,而是身着月白色衣衫,白玉腰带,银冠束发,端地是颀长俊逸,贵气逼人。

她平静地道:“你姑且说说,什么样的武器有面子?权当让我们长长见识。”

罗祺单手支颐,像报菜名一样如数家珍:“日后起码要增添盾牌、剑、戟、长矛、槊

、狼牙棒、开山斧、投掷一类的武器……战马也不能少,如此一来,需要的银子也越多,我们手里的银子再多,总不如日子多,总有一天会入不敷出,当务之急,需找个生财有道的发财门路。”

萌紫玥微抬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良久,淡淡地道:“罗公子,你想干什么?这是要组建军队?”

罗祺迎着她的视线,笑得荣辱不惊:“岂敢,古人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今兵荒马乱,我也是防患于未然。倘若有人数众多的盗匪来犯,或是有从战场溃败下来的散兵流勇,就如上次孟虎的兵士那般,咱们人多势众,又有武器,还怕拿不下他们吗?”

天璇在一旁突然一拍大树,高兴地进言:“公子,其实有一条最快的发财方法,咱们可以去劫道,劫富济贫!站在路当中,高喊此山是我开——”

噗!

呸!呸!呸!

不待他吹嘘完,众人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兼茶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也叫发财方法?

天璇一脸悲愤,怏怏退场。

不过论生财有道的方法,除了宇世成,在场的人都是些花钱的主,一时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不由得都蹙起眉头,搜肠刮肚的寻思起来。

范晴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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