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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冲喜霸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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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甚是不耐,一把抓住她的一头秀发,扯的她头皮生生地疼,继续逼问:“你他娘的倒是快说啊,哭哭哭,再哭把人全招来了,到时看你丑是不丑?”

郑惜霜哭声变小了,她可不敢出乖卖丑。好在什么事都有个头,元朝蔼突然紧紧掐住郑惜霜的身子,闷哼一声——不动了。

郑惜霜还是哭喊了几声,换来芸娘鄙视的目光和冷嘲热讽:“惺惺作态!”

元朝蔼痛快过后,感觉破脑袋开始疼起来,他颓然倒在床上,假意安抚郑惜霜:“霜表妹,往后你就是表哥的人了,至于大哥,你就莫要妄想了,等二表哥好了,便让爹娘去找姑母提亲,到时抬你过门。”

郑惜霜气喘吁吁,恨恨地道:“我不嫁,给我解开。”她的手还被捆着呢,身子也赤条条的,一身狼藉。

元朝蔼疲倦的昏昏欲睡,咕哝道:“不嫁就不嫁,我还不想娶呢。”

郑惜霜又羞又气,幸而芸娘解开束缚,并将她的衣服扔在她身上,“穿上,我有话要问你,你这耳坠哪来的?真的是你自己的吗?”

元朝蔼却闭着眼睛道:“表妹,将你的玉佩和肚兜留下,你嫁不嫁是一回事,信物不能少啊,谁知道你会不会去告密。”

郑惜霜不理会他,芸娘却哼笑道:“不必如此麻烦,等我问清楚了,我自会帮你善后。”说着话,她突然捏住郑惜霜的下颚,将一颗药丸丢到她的嘴里。在郑惜霜惊愕的眼神中,那药丸在她嘴里融化了。

元朝蔼极为赞成:“那敢情好,省得我操心。”说罢,倒头呼呼大睡。

郑惜霜连连咳嗽,惊骇莫名,追问芸娘:“你个坏女人,给我吃的什么啊?”

芸娘拍了拍她变得苍白的脸,轻松地道:“毒药,不想疼死就快说实话。”她又把那耳坠递到郑惜霜的面前,用下巴点了点,示意她快说。

郑惜霜本想有点骨气,穿上衣服便想下床,可脚一沾地,肚子里就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起来,那芸娘故技重施,又堵着她的嘴……俄尔,郑惜霜撑不住了,终于交待这耳坠是她抢的萌紫玥的。

当初,萌紫玥被元夔刚带回府时,身上首饰不多,有几件甚是华贵精美,一看即非俗物。郑惜霜见她耳朵上挂着的长耳坠非常漂亮,竟是一朵朵精雕细刻的花朵缀下来的,那花朵像颗颗水晶,流光璀璨,光彩夺目。她中意的不得了,就抢过来爱不释手的把玩,然后顺理成章的占为己有了。

芸娘听完,紧紧把耳坠握在手心,眼中神色变幻莫测,沉默半晌,她给郑惜霜喂了解药,却又道:“以后每十天便来找我拿解药,不然你的脸就会慢慢烂掉,丑如恶鬼。”言罢,也不管郑惜霜被吓得面无人色,连耳坠都不敢讨要,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

羽浣霞万万没想到,来找萌紫玥为碰到羽千夜,更没想到出手打伤元朝暮的也是羽千夜。她一脸错愕地望着那个衣袂飘卷,人似的谪仙的男子,呆楞了半晌,方气愤地质问:“九皇弟,你为何伤他?”

她带着侍女匆匆上得坡来,扶起倒在尘埃里的元朝暮。

元朝莫虚弱地叫了声:“福昌公主,你怎么……”

羽浣霞抬起头,用冷冰冰的眼神看了萌紫玥一眼,因忌惮她身边一言不发的羽千夜,她低下头去看元朝暮,这时,她的眼神又变的很温柔。

她拿出丝帕替元朝暮擦去嘴边的血迹,娇柔地道:“本宫原想来这里找紫玥姑娘,却不知道驸马也来了,真是赶了巧。”

元朝暮便有些讪讪,在羽浣霞和一个太监的掺扶下起来,他微垂下头,语音甚是模糊地道:“……公主不必在意,就是问她点事儿。”

羽浣霞明知不是这么回事,却还是命太监替他拍去身上的尘土,怜惜地道:“疼吗?九皇弟他出手也没个轻重,回府后,让太医好好给你好好瞧瞧。”

她一路尾随元朝暮至此,就是想来看看萌紫玥是何方神圣,让元朝暮宁可得罪这自己这个公主,也要来寻她。可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情景。人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不管怎么样,元朝暮是她的准驸马,打他无异于是打她的脸啊!

但羽千夜这人无法无天惯了,父皇的心又是偏的,连太子哥哥他都是想揍就揍,找他兴师问罪她又有些底气不足。

思及此,她由宫人扶着,莲步轻移,仪态万方的行至萌紫玥一臂之遥的地方停下,火红的斗篷在被风吹的抖动不停,越发显得她雍容华贵,神态倨傲。

她身边的嬷嬷一脸傲慢,厉声指责萌紫玥:“这位姑娘,见到福昌公主为何不跪?”

萌紫玥默了默,她还真没想到下跪这个坑爹的问题,说过来说过去,她还是没能完全融入到这个时代里,总有一股格格不入之感。

羽千夜全身骤然散发出一股凌厉迫人的气息,盯着那嬷嬷,声声如刀切骨:“你见到本王又该如何?敢在本王面前大小声?即便是福昌公主也不能保你。”

羽浣霞脸色一变,颇有些悻悻然——就知道这家伙不好说话。那嬷嬷和几个宫人更是倒头就拜,直呼王爷息怒。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位王爷受陛下宠爱非一两日了,手中又握有兵权,权势如日中天,便是连淑贵妃亦不能与之抗衡。

羽千夜谁也不理,只转头对萌紫玥道:“进屋去吧,这里风大。”

萌紫玥想到自己这令人头疼的苦逼身份,一个低层的小人物,怎么做都是得罪人,索性多得罪些——她对众人视若无睹,慢条斯理的往回走。

不料,羽浣霞却突然开口:“今儿算是长见识了,紫玥姑娘好教养!见到本宫不跪也就罢了,本宫大人大量不予你计较,但紫玥姑娘能否留步,本宫有话……”

羽千夜斜睨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打断她:“羽浣霞,少在这里出丑卖乖,带着你的驸马快滚吧。”

“九皇弟!”羽浣霞没料到羽千夜如此不给她脸面,说翻脸就翻脸,他们还是姐弟呢,羽千夜却明显偏向于那个女人。她脸色略有些难看地道:“本宫好歹是你皇姐,你这样对我,成何体统?就不怕我一状告到父皇面前。”

羽千夜绝美的唇角冷冷地一勾,干净透澈的声音带着微微的讥诮:“你一惯如此,本王对你早不做期待了,但你若要摆你的公主谱,还是换个地方,便是去元府也不错,估计元府连元大公子都会向你下跪。”

羽浣霞精心描绘的容颜差点龟裂,幸得她平日就不爱事事摆上脸,一下子也看不出她是不是在生气。什么叫她一惯如此?说得好像她有多刁蛮任性似的,谁家有这样的弟弟?对外人冷冰冰地也就罢了,见到自己兄弟姐妹比对外人还冷三分!

她很辛苦的维持着脸上的和颜悦色,不想让一旁的元朝暮看轻自己,也不去理会羽千夜的话,兀自对走到屋前的萌紫玥道:“本宫的九皇弟这般为紫玥姑娘出头,试问九皇弟是姑娘什么人?”

见萌紫玥回身望着她,面无表情,她又对着羽千夜笑道:“皇姐只知道这位姑娘和元府关系匪浅,却没料到她和九皇弟关系也不一般,这倒叫皇姐糊涂了,她究竟是九皇弟的什么人?”

羽千夜她羽浣霞惹不起,萌紫玥她却必须要惹!如果未看到刚才那一暮,她尚且不会这么斤斤计较,咄咄逼人!但元朝暮强行抱住萌紫玥,坚持要带她走,明显是舍不得啊,她可以容忍小妾,但却不能容忍他心里有人……

羽千夜潋滟的目光含着温柔之色,若有似无地瞥了萌紫玥一眼,然后迎上羽浣霞的笑脸和她带着恶意的眼神,轻启丹唇:“她是……”

“福昌公主,小女子和九王爷素昧平生,萍水相逢,王爷只不过是见小女子受人欺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萌紫玥不假思索地打断了羽千夜的话,清脆欲滴的声音似黄莺出谷,扣人心弦,同时也撇清了她和羽千夜的关系。

所有人,包括元朝暮在内,都悄悄吁了一口气,心道,没有关系就好!惟有羽千夜眸色一寒,悖然变色。冷冷地喝道:“来人,将福昌公主和这些人悉数请下山去,谁敢反抗,杀无敕!”

饶是羽浣霞一惯沉得住气,此时也怒火中烧——她是尊贵的公主,羽千夜居然敢下这样的命令,他是想怎样?要为那个女人杀了她这个有血缘关系的皇姐吗?可是羽千夜的手下与他们的主人一样无情,管你是不是公主,在他们面前不听话的就是死人。她只好咬咬牙,含恨作罢!

萌紫玥看着坡上坡下很快就被一清而空,还在奇怪羽千夜这厮怎么说发飙就发飙,谁知他马上开始各种发飙。

先是旋风般的逼近她,大手一伸便将她抄在怀中,紧接着,毫不停顿的将她抱进屋内,扔在床上,顺便把自己覆盖在她身上。

萌紫玥惨叫了一声:“好重,你又闹哪样啊?”此时,屋内已经暗了下来,她被羽千夜压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却也知道这家伙好似又不高兴了。

羽千夜悬在她身体上方,没有大发雷霆,却也没打算放开她,仅仅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气,蕴藏怒意:“好个素昧平生?萍水相逢?嗯?”

那声“嗯”,似用浓浓的鼻音发出,异常撩动人心,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之意,更有一种秋后算帐的意味在里面。

萌紫玥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谁知羽千夜根本不听她解释。

他头一低,覆住她吐气如兰的小嘴,狠狠的吮吻起来。他的吻,带着熊熊怒火,带着惩罚的意味,带着无比的渴望,放肆的很。也夹杂着生气和失望,还有不想再忍耐,不想再克制自己,充满着纵情的意味。

萌紫玥察觉不妥,不停的挣扎,舌头也抵抗着他舌头的纠缠,奈何两人力气悬殊,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不到片刻,她就娇喘嘘嘘,手脚无力了。

而羽千夜修长的大手更是在她身上各处游走,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和推拒,很快移至她的领口,哧啦“一声,将她身上的衣袍撕裂。

萌紫玥都要疯了,她想要阻止,可羽千夜的身体重如顽石,死死压制着她。她想要喊,可嘴里也发不出声音。

羽千夜极为愤怒,这愤怒还夹杂着委屈,这女子一句萍水相逢,就将他归于路人甲,敢情他先前诗经白念了,向她表白也白表了,所有的媚眼儿都抛给瞎子看了。他伤心、他愤怒,他要惩罚她,要让她时刻记得他……

然而,这愤怒和惩罚很快就变了质,屋子里的温度越升越高,羽千夜的吻不再带有狠意,只余怜爱和缠绵。他的手顺着她身体曲线揉搓,手下的柔嫩让他不敢用力,只余膜拜和激动。

萌紫玥口鼻中全是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还有清新的男子体息。一时之间她觉得浑身发软发酥,努力想要推开他,结果手放在他肩上时却忘了初衷,似推非推,欲拒还迎。

直到羽千夜越来越放肆,胸前微疼时,她才自迷醉中醒了过来,当即暗骂,丫的,美色当前,便昏头了,当真要不得。

”羽千夜。“萌紫玥勉强凝聚着力气,拉开他的手:”我们不能这样。

“哪样?”羽千夜心不在焉,吻也越来越下,纯洁是下意识里在答话,此刻他神魂相授,哪知自己在说什么。

他血脉卉张地抬起头,又寻到她嫣红欲滴的嘴唇,不许她分心,

萌紫玥头左摆右摆,不想让他得逞,“你放开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羽千夜拒绝听,她这张嘴除了看起来漂亮,吻起来甜美,令人蚀骨沉沦以外,说出来的话多数都不中听,尤其爱气他,不听也罢。

萌紫玥无奈,只好趁他伸进舌头时,轻轻咬了他的舌头一下。羽千夜吃痛,抬起头,满脸都是委屈和不满:“为何咬我?”

她喘着气道:“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听的?”羽千夜也气促的喘着气,白皙的额头微有汗意。他恨恨地道:“和元朝暮,你们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过去多美好是不是?而我算得了什么啊?在你心里,我不过就是一个外人,一个过客,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甚至连阿呆都比我在你心里份量重。”

萌紫玥甚是无奈,却也很气愤,谁和元渣渣有夫妻恩啊?她想要说服他,他却不给她机会,又死死的堵住她的嘴,拼命吸吮舔噬,手也加速撕扯她余下的衣料。

看来他被惹毛了,竟然不顾一切,只想用行动来表达他心中的愤怒了。

萌紫玥也恼了,她感自己也被冤枉了,老娘黄花大闺女的清白啊!背个已婚身份已经够冤枉了的,还被他这样对待。而且再这么下去,她马上就要**了。

靠!她狠狠咬了他的舌头一口,趁他吃痛,眼神迷离之际,迅速推开他,裹紧被他撕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冲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你,赶紧走,以后都不要来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

“哗啦!咣啷!”声不绝于耳,宝睿王府的碧波阁里几乎无一物幸存,除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没摔坏以外,能砸的都被砸了。就连那架价值不菲的云母屏风,也被羽千夜一脚踹翻在地,摔了个面目全非,更不必说那些花瓶一类的好看却易碎的物品了。

“我的爷,你说你这是闹啥子脾气啊?才好了几天?”

傅逸云听着屋内狂风骤雨一样的动静,独自在碧波阁外拳敲掌心,叫苦不迭,他是万万也没料到,因为元朝暮这家伙的掺合,原本已雨过天晴的两人又再起干弋,竟然吵成这样?两人谈崩了不说,几乎当场决裂!

当时的场景傅逸云没亲眼看到,他离开的早。听风胤颢他们叙述,元朝暮和福昌公主一起去找萌紫玥,结果人家福昌公主还没怎样着呢,也就说了两句话,自家的九王爷就将公主和驸马全轰走了,然后就和紫玥姑娘关在屋里……

最后,两人好似吵了起来,紫玥姑娘似乎是很恼火地将王爷赶了出来,并叫他以后不要再来了,还说她再也不想见到他!而他们王爷却气得浑身发抖,盯着紫玥姑娘,嘴唇哆嗦着,睚眦尽裂,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他们的主子回来之后就开始拼命砸屋子。

迄今为止,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殿下抛却引以为傲的冷静和漠然,由着自己的性子,挥洒自如,肆意破坏,只为了渲泄这份无法排谴的滔天怒火。

屋内,富丽堂皇,布置的华丽雅置的碧波阁如今满目苍痍,随处可见碎掉的瓷片和尖锐破裂的家俱摆设。

羽千夜冷着一张俊脸,狠狠踢开一件由上好紫檀木做成的矮几,像个耍赖的小孩子一样,无比恼恨,又无比倔强地一屁股坐在凌乱的地面上……

☆、009 赚钱大计

傅逸云不怕死的偷偷潜入屋内,羽千夜犹自未觉,透着委屈,孤独,还有一丝绝望的目光遥望着虚空处,一动不动。

他小心翼翼地来到羽千夜面前,冒着被打死的危险,鼓起勇气道:“殿下,锦王给殿下送来了一位绝世美女,此女不但美的惊天地,泣鬼神,且胆色过人,她还带来了锦王的口信,正在外面等着殿下您的召见……殿下……”

傅逸云硬着头皮说完,并未指望羽千夜立刻就有所表示,说不得还会得到一顿喝斥声,他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情况出乎他意料之外,就听见羽千夜那带着无究无尽盅惑的声音响起:“带她进来。”

傅逸云心中讶然不已,以前,皇上和锦王都送了不少美女给王爷,他俱是一口拒绝,可这次,他答应的未免太快了。他忍不住抬头打量他,却见他微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纤长的睫毛遮掩住他顾盼神飞的双眸,在他如玉般晶莹剔透的脸颊上留下两排阴影。

见傅逸云像个傻逼一样望着自己,久久不动,羽千夜横了他一眼,“还蹲在这里干嘛?爷没骨头喂你。”

傅逸云回过神来,打算去请那位美人,想想又不甘心,都冒死进来一回了,不问点八卦加秘辛,好似对不起自己这勇敢的小身板儿。他哼哼哧哧半晌,在羽千夜快要将他冻成冰块的眼神中,终于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我看紫玥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呐,你们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羽千夜黑眸一眯,风云敛聚,拾起地上的卷册,劈头盖脸的就对着他扔过去,“紫玥是你叫的?你他娘的叫的这么亲热,居心何在?”

傅逸云赶紧抱着脑袋蹲下来,等那阵噼哩啪啦声过去。良久,他顺着袍袖的缝隙偷窥了一眼,冷不防看到羽千夜干脆斜靠在身后的墙上,手中拿着块石头,正悠闲地瞄准他跃跃欲试。

娘哎,傅逸云觉得自己真是冤死了,他忙递上降表:“殿下,我和紫玥之间一向是清清白白的,从无逾礼啊,顶多不过就是两人志趣相投,有点相见恨晚之感罢了。”

嗬!这表递的,典型此地无银三百两,简直是找抽,羽千夜脚尖一点,起身就把他胖捧了一顿:“爷叫你志趣相投,爷叫你拉着她说话,爷要灭了你,让你和阎王爷相见恨晚……”傅逸云乃一介文士,羽千夜少说也是个一流的武林高手,揍起他来不费吹灰之力。

傅逸云被揍的抱头鼠蹿,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末了,他毅然往地上一躺,喘着粗气道:“殿下你揍死我吧,横竖我跑不过你,但临死前,我还是要说,我和紫玥之间……”

“你们之间有个屁,再敢胡说八道,爷就扒了你的皮。”羽千夜居高临下的斜睨着他,顺势又踹了他一脚。

拿傅逸云撒了一会气,羽千夜心里的火气略略煞了点。他茫然坐在墙角,漂亮的唇瓣倔倔地抿着,眼神黯然,绝美的脸上竟现无措。

傅逸云眼睛在屋子里睃巡一通,意外的发现还有一坛桂花醉没有砸碎。九王爷偶尔喜欢小酌几杯,碧波阁内向来不缺佳酿美酒。然后,他又运气挺好的找到了两只青铜酒樽,其它的白玉杯、琉璃杯、夜光杯、统统都被砸碎了。

羽千夜撇过脸,接过傅逸云递来的酒樽,看也不看地就抬到唇边,仰首一饮而尽。高悬的明珠之下,他靠着墙,阖上眼,长睫高鼻,形状优美的唇瓣被酒水滋润的潋滟动人,水泽莹光袭人心神。

傅逸云长期受到他美色的荼毒,本以为自己心坚志强,此时亦不免看的移不开眼睛。直到耳中传来羽千夜冰雪初临的声音:“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傅逸云自迷雾中惊醒,发现他并未睁眼,但自己一眼即看到他白皙颈子上的喉结,于是放心的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替自己掬了一把心酸泪,老子容易么,身边有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难怪老子要一直打光棍……

羽千夜曲起一腿,将手肘搁在膝盖上,手里把玩着酒樽,也不管旁边那人心里的郁悴不平,淡淡地道:“你说,要怎么做才能引起人的重视?让她觉得你很重要,眼睛里只看得到你。”

傅逸云毫不客气的吐槽:“殿下,不是我爱说你,举国上下,你若不小心打个喷嚏,至少有一半的人为你紧张的夜不成眠。只要有你出现的地方,谁的眼睛还能看到旁人?便是太阳月亮遇到你都要往后靠——我的殿下,你还要受到怎样的重视?”

羽千夜突然一把扔掉酒樽,陡然抱起地上的酒坛,咕嘟咕嘟一阵猛灌。酒液顺着他的光洁如玉的下巴滑落下来,很快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他恍然未觉。

哗啦,他扔掉酒坛,胸膛急促地起伏,俨然是生气到了极点的模样。

傅逸云还以为他要爆发了,未免受到波及,连忙离他远些。谁知他气了一会儿,居然伸腿踢着地上的石头,垂着头委委屈屈地控诉起来:“可那些人都不是她,我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她老是说翻脸就翻脸,一点舍不得我的样子都没有。”

“哎哟,祖宗喂,那人就是个睁眼瞎,是个超级不识货的,咱们不必理会她。”傅逸云恨不得找个地方捧腹哈哈大笑,明知道他说的是谁,却佯装不知情。

羽千夜默了默,不踢石头,改踢他了:“滚,爷跟你这二货说不上话!你也受她影响了,满口超级,超好。”

“噢!”傅逸云作恍然大悟状,“你说的是紫玥姑娘啊,她跟你翻脸了啦?可她脾气超好的啊,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了。”

羽千夜闻言,如玉的脸上迅速染上一层胭脂,竟有些腼腆的调开头,抿唇不答。

傅逸云眼珠一转,看着他好看的侧脸,狡黠地道:“听说殿下和她单独在屋子里呆了半天,她把你怎么了?”

羽千夜沉默了一会儿,忽尔转过身,伸出舌头给他看。

傅逸云仔细一瞧,殿下漂亮的粉红色舌头上有一道清晰的血痕,那舌尖轻颤,看的他眼热耳跳,口干舌燥,顿时开始愤愤不平起来:“太可气了,紫玥你也太不像话了啊,咬哪不好啊,怎么非得要咬我们殿下的舌头?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还追到嘴里来了。”话音未落,他委实忍不住了,捧着肚子狂笑起来。

想当然耳,羽千夜脸气的红红的,抡起铁拳,毫不犹豫的又胖揍了他一顿。傅逸云被揍的很**,唉唉直叫唤,间隙还不忘捋虎须:“最难消受美人恩啦,咬的这么狠!为了保护殿下,下次她再咬你,属下帮你顶着。”

“想死,爷给你找个痛快的死法。”羽千夜决定了,马上把他送到南风馆挂头牌,让他被咬个够。

蓦然,阖得紧紧的描金雕花大门上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羽千夜马上放开傅逸云,敛了脸上的神情,恢复一如既往的疏冷之色。

他倾身优雅地掸了掸衣袍,淡淡地道:“何事?”眨眼之间,他又变回那个尊贵优雅,不染纤尘的宝睿王。

门外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这声音又娇又酥又甜,听得人浑身都能起鸡皮疙瘩:“奴,王娇娇奉锦王之命,特来拜见九王爷。”

傅逸云爬了起来,拂了拂身上的衣袍,一本正经的望向门口。

俄尔,一位绯色宫装的绝色丽人出现在碧波阁。但见她双十年华不到,肌肤如雪堆就,眉描的长长的,入到乌黑的鬓里,卷翘的睫毛下双眼迷离,眸光似在放电,魅惑动人,唇色更是鲜艳至极,所谓烈焰红唇大抵如此吧。

她浑身散发着女人的妩媚,却又带着浓浓的诱惑,当真是个令男人无法抗拒的天生尤物。饶是傅逸云看惯了九王爷的金质玉相,面对这种诱惑气息十足的生物,还是免不了多看了几眼。尔后温和地道:“王娇娇,去吧。”

王娇娇微微一笑,盛极的容色越艳,宛如炽热火艳的木棉。

她对一室犹如遭洗劫后的恐怖凌乱视而不见,莲步轻移,步步生花,姗姗行至羽千夜跟前,无惧地上碎裂的瓷片和尖利的木头,姿态无比优美的跪拜下去:“王娇娇见过九王爷,九王爷金安。”

……

月院内,沈氏披头散发地半坐在床上,沉着个脸,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鎏金香炉上吡牙裂嘴的兽首,讳莫如深。

张妈妈拿着梳篾过来,“夫人,老奴帮你通通头发。”

沈氏眼皮动了动,转头去看自己的腿,语气死气沉沉中带着怨恨:“莫要浪费力气了,打扮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历来都是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张妈妈侍候沈氏也非一两日了,太了解她的脾气了,知她这是怨恨候爷的薄幸。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候爷一直没来看过夫人,夫人一直盼,却一直失望,本来保养得宜的面容竟然渐生老态——眼角细细的鱼尾纹,鼻翼两侧的法令纹,耷拉的嘴角,还有怨妇的幽怨表情,无一不显示着美人迟暮的悲哀和可怜。

想着那美丽的似鲜花一般的小姐,却变成这个被丈夫弃之一旁,整日怨声载道的妇人,连张妈妈都有些鼻酸。吩咐秋桂和小丫头捧了水来,服侍沈氏梳洗,边劝道:“夫人万不可胡思乱想,候爷这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分身乏术,是以才没来陪夫人,夫人你是没瞧见,几位姨娘那里,候爷这些日子可是一律没去过。”

沈氏闭上眼睛,享受梳篾齿尖轻划过头皮的舒爽,一边冷哼道:“这院子里,除了芸娘是个新鲜的,都是些老货,他自是不愿回来,外边还少了女人服侍他吗,不过也是报应,养外室养出命案来,也算奇事一桩,”

张妈妈噤声不语,关于候爷养的外室被人杀死的事情,外面时有耳语传来,说什么的都有。听说候爷日日忙的不可开交,也是为了此事之故,而夫人却在一旁幸灾乐祸,她一个奴婢,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沈氏平了一会气,想了片刻,计上心头,“张妈妈,改日你让牙婆上门,多买几个姿色出众的丫头来,放在院子里,不信他不闻着腥儿来。”

“娘,娘你在吗?”沈氏还在想辙呢,冷不防外面传来元朝雪兴冲冲的声音,紧接着,元朝雪不待下人打起帘子,似一阵风儿刮到沈氏的床前,一脸兴奋之色,气喘嘘嘘地道:“娘,女儿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叽叽喳喳、毛毛躁躁的沉不气。”沈氏恼火的拍了拍床沿,连声数落女儿:“你娘腿断了,能跑哪儿去?你兄长近日也冤孽缠身,府中无一件顺顺利利的事儿,不再有烦心事发生我就阿弥陀佛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元朝雪神情窒了窒,瘪了瘪嘴,不敢再放肆了,见母亲正在梳妆,便取过秋桂手中的卧兔儿,亲自服侍母亲戴上,讨好地道:“娘,是女儿的不是,娘莫生气了。”

沈氏摸了摸额头,脸色稍霁,左右一看,“还不给小姐看茶。”

“娘,”元朝雪见母亲心气儿顺了,忙凑到沈氏身边,委委屈屈地道:“娘,女儿真有好事儿,娘听了也一听很高兴。”

沈氏正眼打量了女儿几眼,见她一张小脸涂的雪白,点着樱红的一点唇瓣,头上也很素净,只簪着两根玉钗,与往日淡施朱粉的模样大不相同,但依旧是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怜爱心顿起,便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抚着她光滑的秀发,感慨地道:“吾家有女初长成,我儿也大了,是该说个好婆家了。”

提到说婆家,饶是元朝雪也羞赧起来,扭扭怩怩地道:“娘,说什么婆家啊,贵妃娘娘要为六皇子大肆选妃呢。”

沈氏惊讶起来:“六皇子选妃?什么时候的事儿?娘怎么不知道?”说起这六皇子,沈氏是知道的,虽说被淑贵妃抱养在身边,但因其生母身份低微,且不得陛下欢心,连带着瞧六皇子也不顺眼。

比起倍受陛下宠爱的九王爷,六皇子就相当于是个没亲爹的娃儿。最小的九王爷早早被封王了,六皇子却一直没动静,照这势头下去,极有可能是个万年皇子。早几年在淑妃的操持下,六皇子也曾娶过正妃。六皇子妃还是出自张家的,淑贵妃亲自挑的人儿。

可不想,六皇子妃命太薄,大婚没到一年便去侍奉佛祖了。六皇子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一直念着六皇子妃的好儿,府中虽有侧妃和姬妾无数,却一直未再娶正妃。

沈氏私下里以为,六皇子即便是再娶,也一定会从张家的女儿中选出,倒没想淑贵妃居然出其不意要选妃。

元朝雪见母亲也感起兴趣来,便将自己从贵女圈中打听的消息一一告知。末了才忐忑地道:“听说只待定日子了,届时也不知娘娘会不会邀请我们候府,女儿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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