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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属下慌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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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本王的脸,本五会痛。”

何清君极想抽他一耳光,他会痛,她不会痛吗?

令狐薄道:“你又有什么事禀报?”

何清君闻言,立时端出狗腿的笑容,并殷勤地为他续了杯已经凉掉的茶水,双手端茶递到他眼前:“千岁大老爷,请喝茶。”

“……”令狐薄眼角抽了下,“茶凉了。”

何清君嘴角的笑容再一次僵掉,轻叹:“千岁大老爷,你就凑合着将就点吧。”

令狐薄看她,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

何清君将茶水放下,咬了下牙,道:“千岁大老爷,属下想请你去见一个人?”

令狐薄心一紧,是谁让她如此紧张?“……你想让本王去见谁?”

何清君小心看着他,讪笑:“徐云昭。”

令狐薄怔了一下,徐云昭?她怎地认识徐云昭?却忽地想起两人打赌之事,心下一松,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大燕三皇子么,自他回朝摄政后就再未见过他,有三年了吧?

“本王为何要见他?”

何清君当即将在百药山庄遇见徐云昭,被他拿解药威胁之事,详细禀告,末了,长叹一声:“千岁大老爷,为了南宛和天晋的友好邦交,属下不得不答应他。”

令狐薄无奈摇头,道:“何清君,以你的武功……其实你当时可以攻其不备,一掌将他打晕,抢了解药便走。”

何清君闻言一拍脑门,“呀,我怎么没想到?若我抢了便走,他也只能怪我,怪不得药王老人……失策失策!”

令狐薄眼底闪着笑意,面上表情清楚的告诉何清君,她不是失策,是从来没有策过!何清君讪笑,小心问道:“千岁大老爷,你不会让属下失信于人吧?”

令狐薄起身,摇头喟叹:“有个脑子这般不灵光的属下,本王只能亲自跑一趟了,去备马车。”

何清君赶紧快步跟上。“是。”

到了华天门,何清君下车登记,令狐薄先坐马车出了宫门,掀开车幔等她,却一眼看到白逸扬在宫门外徘徊。

何清君登记完,兴冲冲地奔出,冲到马车旁,正欲上车时,也看到了白逸扬。

令狐薄看一眼何清君,只见她面色微变,目光微微躲闪,他的心不由得又紧了起来,是啊,他怎么忘了她这种天塌下来也不会愁眉苦脸的乐观性子,真当她是不在乎和离书的事,甚至还一厢情愿地存着她并不知和离书有变的侥幸心理。看她的表情,便可知,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白逸扬看见他俩,也是一惊,忙向令狐薄施礼。

令狐薄并未因纪芙之事对白家如何,甚至连他的仕途也丝毫未受影响,只在事后,让小皇帝在朝堂上宣布了纪芙刺杀公主、纪侍郎乃大魏奸细之事,并在朝堂上大大褒奖何清君三天三夜未眠,奔波数千里为四公主求解药一事,众臣纷纷大赞何清君功在社稷,该重重嘉奖。

他知道摄政王未立即降罪,也是考虑父亲在边关有功,不想令父亲有后顾之忧,但未必不会在事后跟白家算帐。他原本想进宫求见摄政王,要自请降罪,免得因纪芙之事令将要回京述职的父亲蒙羞。却在走到宫门时犹豫了,求见摄政王,必会看见在他身边随侍的何清君,此时的他实在未想好该以何种心态面对她。

白逸扬只愣了片刻,便反应过来,恭敬向令狐薄行礼,“拜见摄政王,臣正要进宫求见摄政王……”

令狐薄示意他免礼,睨他一眼,再看何清君,却见何清君已经一脸平静,淡淡地看着白逸扬,眼中已看不出任何情绪。

“本王知道白都尉求见所为何事,不必了,你放心,在白参将回京之前,本王绝不会动白家。”

白逸扬松了口气,心想只要父亲回来前,白家不出事便好,白家该如何自处,还得等父亲回来拿主意。

“不过,本王对令堂倒是颇为不屑,白都尉,你也不必将一切罪事全推到纪芙一人身上,纪芙能进入白家,何清君被逼下堂,令堂功不可没。”见白逸扬那张俊美的脸变得苍白,嘴唇微抖,又道:“便是白都尉你,也有是非不辨的责任。”

白逸扬不解看他,却听令狐薄道:“让本王来告诉你,为何那夜你会深感苦闷而去柳府喝酒吧,白都尉心中虽然爱着何清君,却因当时的何清君不但两年无子,还被冯老板诊断为不能生育,令堂却要你再娶,为白家开枝散叶,在你心里也认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你才苦闷喝酒闹出事情,而听说纪芙怀了你的孩子时,你虽然深觉对不起何清君,心中却极愿意留下这个孩子,弥补你心中的缺憾,所以才会宁愿背叛盟誓也要娶纪芙进门……白都尉,本王可是说错了?”

白逸扬身子踉跄,连退数步,令狐薄的话,就如同一把把利剑疾插入他的心中,句句诛心!令他无法辨驳,他俊美的面皮更加灰白,不由自主地看了何清君一眼,只见她双目微垂,面无表情,似乎并未听到令狐薄的话似的。

其实何清君不但听到了,而且听进了心里,她惊讶望了令狐薄一眼,便低下头,实在不知今日的令狐薄为何会对臣下说话如此犀利,非要当着她的面,将白逸扬隐在心底的自私血淋淋的扒出来凉一凉。令狐薄这话表面是说给白逸扬听,其实是说给她听的吧?他是在拐着弯告诉她,是白逸扬对她的爱不够深,才会把子嗣看得那般重么?

她转头再看他一眼,但是世上的男子大抵都是如此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见自古至今将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看得多重,呃,她记得他曾说过,他不在乎她能不能生子,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子嗣……

白逸扬,这个她曾最爱的男子,如今却因纪芙之故变得如此失魂落魄,她可不可以当作这是老天开眼,给了他们报应?白逸扬现在是不是夜夜难眠,承受着腐心蚀骨般的悔恨和折磨?

白母看着自己亲自挑回来的媳妇成了刺杀四公主,危及国家邦交的人,她又是如何感想?

何清君心下冷笑着,她知道令狐薄担心什么,但是自己现在身份尴尬,实在不敢向他保证什么。

她默默地上车,“千岁大老爷,咱们走罢,再不去,那位徐公子该骂属下是失信之人了。”

令狐薄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命车夫赶车,马车从白逸扬身边疾驰而过,何清君从车窗看了一眼白逸扬,便放下了帘幔。

转头,只见令狐薄双目紧闭,倚在厢壁上,似在闭目养神,只不过他的脸色极不好看,放在腿上的双手,指节根根泛白,显然他闭目,只是不想泄露了眼底的情绪。

她心下暗叹,极想说一句,千岁大老爷,顺其自然罢……只是,这句话并不容易说出口。

马车“吱吱”地奔跑着,行了约摸半个时辰,便到了云鹤居。何清君先打开车厢门下车,然后小心为那位脸色难看的千岁大老爷掀起门帘,静候他下车。岂知他睁开眼打量她良久,才缓缓下车。

就在何清君准备进云鹤居时,却被令狐薄一把扯过来,不由分说地按进怀里,紧紧拥着她,在她耳边低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清君,就是不要离开本王。”

何清君俏脸倏地羞红,双手努力推着想挣脱他的怀抱,低声道:“这里人来人往的……让人瞧见不好,快放开我。”

令狐薄一双手臂紧紧扣着她,“瞧见便瞧见,怕什么。”

正在此时,一位老者经过,朝他俩瞪一眼,骂道:“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何清君慌了,用力在他身侧推着,嗔道:“令狐薄!快松手。”

“不松,除非你答应,绝不离开本王。”令狐薄无赖般地开出了条件。

“……”何清君傻眼。

“呸,世风日下!”又一人经过。

何清君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令狐薄,放手。”

“你几时答应,本王几时松手。”

“……”何清君咬牙切齿了,竟张口咬在他右肩上。

令狐薄吃痛,“滋——”地一声倒吸一口冷气,低咒一声:“你个小妖精!”

何清君登时囧住,她和妖精有相似地地方吗?

“哎呀娘啊,现在的年轻人哟,真是没得臊哟!”一位妇人经过,也应景发了一句感慨。

何清君终于败了,虽然她的名声够差,但脸皮却比不得他厚,“好,好,我答应,千岁大老爷,我答应,你先放开属下,行吗?”

突然又传来一阵惊讶声,“啊呀,啧啧,我倒这是谁呢,却原来真是绝尘公子啊,天下红雨了还是铁树开花了?”

徐云昭便说边配合着动作,笑咪咪地从云鹤居出来,“当真是百年难遇的奇景啊!”

何清君心下泪奔,没法见人了,真没法见人了!用力挣扎着,“我都答应了,你怎么还抱着?!”

令狐薄吃吃低笑着,“我觉得被所有人见证一下也挺有一番滋味的。”

何清君恼羞成怒,抬脚狠狠地在他脚上跺了一脚,“叫你滋味!这滋味如何?!”

令狐薄脚趾吃痛,松手抱脚,幽怨地瞪她一眼,他不过是多吃了两口豆腐,致于这么狠吗?打算把他的脚趾给废掉么?不过心里反而一阵欢喜,她越是对他大胆无礼,不是就越说明她心里有他了吗?因为有他,才会越来越不把他当主子吧?

徐云昭见他明明吃了亏,却一眼满足的笑意,便如偷腥得逞的猫儿般,他十分想见识一下那个被绝尘公子强抱着的女子是何方神圣,竟有这般大的魅力。

当即急走几步转到何清君前面,“在下徐云昭,敢问姑娘芳名?”

何清君抬头,脸上红晕尚未散去,摸摸鼻子,讪笑:“三皇子,几日不见,便不记得在下了吗?”

徐云昭一见她的脸,立时吓了一跳,急忙往后跳了一步:“咦?竟是何姑娘?”满面惊悚地转头看着令狐薄,绝尘公子若不是受刺激了,便是得了失心疯,怎地竟强搂起自己的女保镖来了?最重要的是,这女保镖,长得实在……实在跟他想得令绝尘失心疯的美貌女子有些差距!

何清君转头瞪一眼令狐薄,暗骂一声,真是只奸诈的狐狸!令狐薄眼里闪过得意之色,此招虽然简单却因他的无赖,变成了最有效的招数。

“三皇子,在下信守承诺,将绝尘公子带来了。”何清君转头对令狐薄道:“千……公子,这位三皇子对百药山庄下的王寡妇一直念念不忘,还想再去调戏她一次,所以,他还想再跟你赌一场。”

徐云昭闻言双脚一虚,显些跌倒,果然是近墨者黑,绝尘公子的嘴已经够毒了,没想到这位女保镖的嘴也是这般毒!哼哼,女保镖什么的最讨厌了,怪不得江湖上都说,有三种人不能小瞧,一是带剑的女人,二是走路不稳的老人,三是童言稚语的小童。而带剑的女人便是排在第一位,果然不能小瞧,更加得罪不得。

令狐薄听到“王寡妇”三个字,竟也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好在徐云昭已经习惯了令狐薄的恶劣,也习惯了被人嘲笑他赌输调戏王寡妇之事,不理会令狐薄的奸笑,请他进云鹤居。

进了云鹤居,何清君故意瞅了一眼黄掌柜,只见他就似不认识令狐薄似的,只将他当成是店里的普通客人。

徐云昭将他们引上二楼,进了他的房间,并亲自给令狐薄倒了杯茶,笑咪咪地道:“绝尘公子,咱们一别三年,你可曾想过本皇子?”

何清君听说一阵恶寒,令狐薄想他?除非他们决定断袖。

只听令狐薄低哼一声道:“想,怎么没想,每每想起你调戏王寡妇那一幕,本……公子就忍不住一阵大笑,三年没见到三皇子的糗事,本公子还真的有点想呢。”

徐云昭果然一如既往的好涵养,不恼不怒,只是轻轻地笑着:“不管因何而想,只要还记得想本皇子就好。绝尘公子,本皇子这次来找你,就是想再跟你赌一次。”

令狐薄讶着望向何清君,严肃点头:“他果然是对王寡妇念念不好啊。”

何甭君低笑不语。

徐云昭这次只是眼角抽了两下,如猫儿般的笑容只是在嘴角僵了一下,便没事了。“绝尘公子,你敢不敢赌吧?”

令狐薄道:“你先说来听听怎么个赌法,我才能答应你,要知道本公子最近三年,一直非常忙,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逍摇自在,为所欲为。”

徐云昭笑道:“保证不用你为所欲为。”

令狐薄轻笑:“那你说来听听。”

徐云昭瞅一眼何清君,见令狐薄完全没有要让她退下的意思,猜知,他必是极为相信她的,所以才不必避讳。

------题外话------

亲们,不好意思,今天只能更8000字了哈,恕罪恕罪!

第一百零三章 惊闻何家失火有变

“其实很简单,我若赢了,你光着身子去调戏王寡妇或者与我联手对付一个人,我若输了,随你要求,调戏王寡妇还是调戏大魏皇后都可以。舒唛鎷灞癹”徐云昭笑咪咪地道。

何清君“噗哧”笑出声来,这位大燕三皇子果然是空闺寂寞啊,整日价地只想着调戏王寡妇,王寡妇遇上这两尊无聊的衰神也算倒了八辈子血霉,动不动就被当成消遣的对象被调戏。她倒是非常希望能看到令狐薄赌输,他若光着身子去调戏王寡妇必定是百般的消魂啊……

令狐薄横她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脑里绝没想好事。“我为何要与你赌?没兴趣。”

徐云昭也不着急,笑咪咪地道:“你有兴趣的,你若不跟我赌,我就去跟天晋赌赌看,跟天晋联手也是不错的。”

令狐薄垂目,沉吟了一会,抬眸,眸底闪过一丝笑意:“三皇子既然已经探得我的身份,不如有话直说,也省得绕圈子了。”

何清君望向徐云昭,果见他会心一笑,拨弄着桌上的一只茶杯,“和聪明之人说话果然省事。”

何清君轻笑,一点不意外,她早就说过,没有哪个皇子王孙会是简单平凡之人,若真是简单平凡之人,只怕早被斗死在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令狐薄锐利的眸子淡淡扫过他,他自从回朝摄政后,再无闲暇到江湖中逍遥,与大燕三皇子三年未见,他突然循着线索守在百药山庄,想来是有重要的事找他,而此事必得仰仗他摄政王的身份,却不能惊动旁人,想来是跟大魏有关。

“三皇子请直言。”

徐云昭那如猫儿般温顺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道:“绝尘,你便是南宛的摄政王令狐薄,我没说错吧?”

令狐薄点头,绝尘公子与摄政王本是一人这事,并不是不可示人的,当时混迹江湖时,取名绝尘也只是为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徐云昭开门见山地道:“绝尘,你该知道大魏如今野心勃勃,不但妄想吞并大燕,甚至连南宛和天晋也想染指,南宛难道不想反击吗?”

令狐薄只是哼了一声,不语。四国当中,大燕虽然富庶,但国土最小,而原本国力最弱的大魏却在最近二十几年迅速崛起,几乎成为四国势力最雄厚的一国,强势起来的大魏最想做的事,便是吞并大燕,渗透南宛与天晋两国。不过大魏再如何野心勃勃,南宛也不是待宰羔羊,岂会任人宰割?安内攘外,他一样不会落下。

大燕眼见大魏居心叵测,自然是急于联盟抵抗大魏。

“大魏若敢向南宛动手,我南宛必会加倍偿还,却未必要跟大燕联手。”

徐云昭又如猫儿般笑了,“绝尘何必自欺欺人,大魏不是已经动手了么?贵国的纪侍郎不就是大魏派来的奸细吗?大魏见天晋欲与南宛休战联姻便着急了,先是行刺天晋太子未果,后又刺伤天晋公主,不正是为了阻挠两国结盟吗?”

令狐薄似笑非笑看他。

徐云昭道:“若我们能一起联手给大魏以重创,大魏暂时间内必不敢再妄动。”

令狐薄睨他,轻笑:“三皇子,你是以贵国皇帝使臣的名义还是以你三皇子自己的名义向本王请求?”

徐云昭哈哈笑着,站起来,在屋内负手走了一圈,道:“绝尘当知道,我在大燕素来不受重视,若以三皇子的名义就算说服于你,回国不被父皇采纳,又有何用?”

令狐薄眸底闪过一丝阴冷,起身道:“何清君,咱们走。”

何清君莫名不解,两人看上去谈话愉快啊,为何毫无症兆地就变脸了,不过她毕竟是护卫,于朝政之事似懂非懂,当下不敢多说一个字,紧随其后,跟他出门。

徐云昭脸色微变,轻叫:“绝尘且慢!”

令狐薄头也不回地道:“三皇子若无诚意,留下无用。”

徐云昭道:“绝尘怎知大燕无诚意!”令狐薄闻言转身,却不语,锐目看他。

徐云昭伸手作请:“绝尘请坐!”待令狐薄重新落座,才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对皇位是志在必得,这些年游荡江湖不过是个幌子,早已暗中掌握了大燕大半权势,储君之位必是本皇子的,父皇身体每况愈下,最多再撑个两三年,我与父皇有约,只要能游说你成功与我大燕结盟,便立时传位于我。”

何清君愕然,他看起来像猫儿般温顺无害,却原来暗中潜藏了这般大的能量?表面上与皇位无争闯荡江湖,暗地里培植自己势力,不知不觉中便控制了大半个朝廷,所谓结盟成功才传皇位,不过是走个形式。有了纪绍恒这个大魏奸细行刺之事,对大魏的野心,令狐薄不可能不想联盟遏制。

令狐薄却不以为然道:“三皇子,凭什么以为本王就一定会与大燕联盟?”

徐云昭笑道:“绝尘何必端着架子不放?本皇子这些年也没闲着,早将贵国朝内事情摸了个清楚,南家在安康皇帝在世时便蠢蠢欲动,成为当朝隐患,安康帝驾崩,小皇帝即位,绝尘摄政,虽压得南家暂时未敢妄动,只怕已经按捺不住了吧?若大魏趁南家作乱之时,在边境发兵,绝尘便是再雄才大略、睿智难挡也会应付得极为吃力吧?”

令狐薄唇角噙笑,既不认同也未否认。

徐云昭继续道:“若两国联盟,南家作乱之时,我大燕在边境上遥望助守,令魏皇不敢轻举妄动,情况便大不同了,你说呢,绝尘?”

他见令狐薄仍然不语,一副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便道:“为显示本国诚意,绝尘,我卖你一个面子,透露一个消息给你,南家曾有位得力干将于一个月前跟大魏皇帝密唔,欲借助大魏之势起事,时间应是定在年后上元灯节或者是天晋四公主与贵国大婚之时。”他得意地看一眼令狐薄,“怎么样,本皇子够诚意吧?”

何清君惊住,如此大事,徐云昭竟这般轻描淡写地透露给令狐薄?他俩人究竟是有几分交情还是有几分过节?

令狐薄倒是无惊无喜,表情极为淡然,仅扯了一下唇角,“此事本王早已知晓,不过你的诚意本王看到了。大魏不论是在南宛渗入奸细,还是与南家联手,都是利益所驱,应是想在吴山银矿上分一杯羹,不稀奇。”

徐云昭笑得极为慵懒,就如猫儿在晒太阳般满足,“这倒是,我听父皇说过,十几年前,魏皇曾偷偷派人在南宛寻得一位勘矿的能人……可见其对吴山早就垂涎三尺了。”

何清君和令狐薄闻言面色俱都微微一变,令狐薄状似不在意地问道:“勘矿的能人?本王绝不允许我南宛的能人给大魏寻了去。”

“哈哈,这个绝尘倒不用担心了,那个人后来家中突然走水失火,全家无一人幸存。”

何清君如遭雷击,一个踉跄撞到旁边桌几上,“哗啦”一声,几上的两件瓷器摔落地上碎掉,何家全家葬身火场,不是娘亲所为吗?为何……为何竟跟大魏扯上关系?

徐云昭颇为奇怪地瞥她一眼,问令狐薄:“你的护卫脸色挺吓人的……”

令狐薄起身,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轻轻一握,以示安抚,然后将她从桌几旁拉过来,扶她坐在自己的坐椅上,他则伸腿从旁边拐了一只圆凳过来坐下。

徐云昭满眼疑惑地看着令狐薄,这个姓何的女子不是他的保镖么?适才在云鹤居外间见他强搂着她,已经令他连连咂舌,惊奇不已了,不过,他只道令狐薄是在戏弄自己的保镖,或许是想纳了了她为妾,如今看来,好像不止如此。

“三皇子,你可知那个勘矿能人家中是如何失火的?”

徐云昭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两人,“失火便失火了,我管他是如何失火的,八九跟大魏脱不了干系。”

何清君双手互相交握着,微微轻颤,不是娘亲放的火吗?明明五姨娘临闭眼前说,她亲眼瞧见是娘亲放的火,是娘亲受了不白之冤,忍受不了父亲的误解,才怒极放火的,五姨娘曾声嘶力竭地喊叫,就算是做鬼也要送母亲下十八层地狱的……怎么会有错?

怎么会有错?!

令狐薄伸手握住她颤个不停的双手,用力握了一下,道:“清君别急,只要有疑点,本王自会为你查清此事。”

何清君抬头看他,眼底一片茫然无助,脸色煞白,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说不起来。

徐云昭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女保镖不但跟令狐薄关系暧昧,而且可能跟那个勘矿能人有极大的关系,所以她才会这般紧张失色。

令狐薄一手按着她交握的双手,一手取了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她唇边,“喝口热茶,缓缓神。”

何清君机械地张嘴,就着他递过来的茶杯大口喝着。徐云昭震惊抽一口气,不由得站了起来,令狐薄那般狂傲之人平素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竟然为一个貌不惊人的女子亲自奉茶,还喂到她嘴边?这倒有意思了,若这女子真的对令狐薄很重要,他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当年因了那勘矿能人全家遭了灭顶之灾,大魏的人便销声匿迹了,父皇觉得已经无戏可瞧,也跟着沉寂下来,若是何姑娘想知道事情真相,我倒是可以去找父皇问问详细经过,循着从前的线索查一下,不过……时隔多年可能需要些时间。”徐云昭说着坐下来。

令狐薄放下手里的茶杯,深邃双眸盯着徐云昭,神情凝重,“三皇子你若能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本王承诺你,必与大燕结盟,绝不让大魏威胁到大燕的安全。”

大魏将手伸到南宛朝廷,他原本就极为恼火,准备在收拾了南家之后,便一心对付大魏,与大燕结盟,虽然有利,却不急于一时,他本想趁此际从大燕勒索些商贸上的实惠,所以才会他对结盟之事态度不明,故意吊着徐云昭,但既然大魏早插手了吴山银矿,又刺杀四公主阻挠两国联姻结盟,亦非分一杯羹那般简单了,分明是想瓜分争夺吴山银矿。

如今更牵出了何清君家变之事,极有可能何家家破人亡亦跟大魏有关,他……不能不为她出头。

徐云昭不意他突然这般痛快,目光落在何清君身上,难道真是因为她?她与那家人有何关系?

何清君讶然抬头,满目感激,道:“这事……属下想自己查。”她蜂雀阁里的小蜂雀亦非等闲之辈,既然有了线索,也未必就查不到真相。虽然那时尚小,许多事情看不明白,但印象中,五姨娘是几位姨娘中最温婉善良的人,唯有她未伙同其他姨娘算计母亲,她也应该不会骗自己……

令狐薄那上等的面皮沉了下来,眸底闪过不悦,冷声道:“本王说过,偏要跟你纠缠不清……何清君,纪芙并不能改变什么,白逸扬同样不能改变什么!”

何清君:“……”千岁大老爷,她还在悲伤中,能不能不要又这般恶霸?

徐云昭瞠目结舌:“……”他猫儿般的优雅神态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副如被雷劈的表情,嘴巴半天未合上。

令狐薄似乎有些烦燥,起身走到窗旁,推开窗户,负手临窗而立,突然转头道:“三皇子,不如咱们再赌一次,若你输了,便如你提议的光着身子再去调戏王寡妇一次。”

徐云昭再一次呆住,他不是没兴趣了吗?刚刚还一脸恼怒烦燥,怎地突然便起了兴致?目光再次落在何清君身上,这么个平凡女子会媚惑得他精神失常?

“……如何……如何赌?”

令狐薄眸里闪着诡异的光芒,“同第一次一样,赌下一个进店的人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徐云昭眯起眼,又显出那副猫儿般的笑容,欢快点头,道:“好啊,我一直对绝尘公子调戏王寡妇很是期待,何姑娘,你期不期待?”

何清君无语抚额,其实她对他们一起去调戏王寡妇更期待!

令狐薄道:“本王赌那人必先迈左脚。”

徐云昭道:“我赌右脚。”

于是两个穷极无聊的两国王孙一齐下楼,分别找了个位置坐下,专注盯着门口,静等不远处的那人走进云鹤居。

何清君面无表情地杵在门旁,眼看着那人只有两步就要迈进,左脚,右脚……她回头同情地看向令狐薄,摄政王大老爷调戏王寡妇必也是精彩绝伦的!

谁知就在那人右脚刚抬起准备跨进来的时候,突然面部表情痛苦,按着右膝,缓缓放下右脚,似是不小心抽了筋。

他微微躬腰揉着膝盖一小会儿,然后皱着眉头抬起左脚迈进云鹤居!

“呼——”何清君长吁一口气,将心中的紧张全部排出,幸好……将目光转向大燕三皇子,虽然他不是衰神,但遇上令狐薄,他也只能被衰神强迫附体了!她表示同情,为他哀悼一弹指的时间!

徐云昭瞪大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进门的那人,怎么可能?!明明右脚马上就要迈进,怎地就抽筋了?有诈,一定有诈!

他一个高儿窜起,一把抓住那人,怒问:“你迈了右脚就迈了,为何缩回?!”那人被他捏得双肩生疼,被他吼得莫名其妙,也怒了,没好气地大声回道:“老子愿意迈那只脚就迈那只脚,关你屁事?”

“***,我劈了你!”堂堂大燕三皇子竟暴粗口了,说着右掌举起,朝他胸口拍去。

一只纤细手臂格住他的,“男子汉大丈夫输了便输了,愿赌服输便是,若迁怒一个不知情的无辜对象,未免太没气度了!”何清君哭笑不得地劝道。

徐云昭气呼呼地丢开那人,怒瞪令狐薄:“绝尘,是不是你使了什么卑鄙手段?”

令狐薄似笑非笑睨他,起身,以仅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若是输不起便不要赌,你不去找王寡妇也可,不过……本王会派人到大燕到处嚷嚷,他们的三皇子,未来的大燕皇帝是个言而无信,赌输就反悔懦弱之人。”

徐云昭一窒,差点一口气未上来,半天,才缓过气来:“好,算你狠!”

“先记着帐,改日本公子有功夫了,亲自去看你调戏王寡妇!”令狐薄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此话一出,云鹤居一楼大厅吵杂的声音立时停下,众客一片寂静,一齐转头望向徐云昭,那一双双眼睛中是赤裸裸的鄙视和不屑:瞧这人长得人模人样,仪表堂堂的,竟干出这等龌龊卑鄙之事!深深鄙视之!

徐云昭顿时满面通红,“嗖”地窜上楼,逃回自己的房间。

厅中这才回复了吵杂,纷纷私语。

何清君无语地望向令狐薄,给了他一个“你好奸诈”的眼神!

旁人可能未听到,以她的内功修为,适才也是运气凝神,才听得一丝几不可闻的真气破空之声,在那人抬起右脚进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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