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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进化论-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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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夙媛咳嗽了一声,又禁不住笑了:“夙媛听说,母亲前几月是入过宫里来的,不知怎的被拦住了,难道这些都是皇上您做的?”
朱炎也咳嗽了一声,严肃脸:“你别说出来,朕这都是为你好。”
燕平大长公主其实还是很想要关心一下自己的亲女儿,自从许久之前被沈夙媛那样一通教育后,不说大长公主是有多开窍,但好歹是明白再好好不过自家亲女儿的铁道理,沈家说白还是外人,只有自己生的女儿,和皇家的人才是娘家。她为沈家耗费青春不说,荒唐糜烂多年,多亏得女儿一言,真是醐醍灌顶。
燕平大长公主有心想要重塑和女儿之间的亲情关系,偏奈何每每入宫,都先让她这侄子请过去,说一大通道理,说什么近日来心情不好,身子不好,各种不好,反正就是不让她见!气的后来大长公主干脆不来了!
她心里有怨,咬手帕恨得不行,然她这侄子性情阴晴不定,她万是不敢招惹。心里气不过,便干脆打包袱道外头散心游天下去了。
可朱炎想着,一旦沈夙媛怀孕的消息宣扬出去,他是要举国同庆,举办一场大宴,到时,大长公主还能不知道?再怎么说大长公主也是沈夙媛的亲娘,必然是要入宫来守在她身边,而就大长公主那个碎嘴的劲,届时还不把他之前对她所做过的那些事说与沈夙媛听,那他不仅丢脸,人都能丢了!
她瞒着他私底下做过不少事,朱炎瞒着她私底下亦做过不少。他这维系帝王尊严不容易,可不想燕平大长公主一来就被拆穿他曾干过的那些事!
听了朱炎的话,沈夙媛仔细琢磨,很快就给她琢磨出一丝异常的味儿来,啧啧,看他这么逃避,难道他和他那不靠谱儿的娘亲说过些什么?沈夙媛打量着他,见他面容严谨,笑容划过嘴角:“皇上不让母亲入宫来看夙媛,是为夙媛好呢,还是为皇上自己好呢?”
朱炎眼中略心虚,故作恼怒,拧了一把她贼笑的脸:“朕自然是为你好,朕是怕姑母太过兴奋,万一一时不小心伤到你和孩子,而她身为朕的亲姑母,又是你生母,让朕怎么去怪她?不是朕说姑母的坏话,总而言之,她要来看你几面朕是允许的,但不能把那些乌七八糟的风气带进来。”
燕平大长公主的荒唐行径人尽皆知,朱炎当然也听说过他这位姑母为赌气包养面首,玩一些小男人的事迹,他是怎么都不愿意沈夙媛和燕平大长公主多亲近的。就算要亲近,那也得是在他看着的情况下。
朱炎这般霸道,沈夙媛却一点不生气,反觉得心头暖融融的,她笑眸明媚地望着他,道:“好了,夙媛知晓了。若届时母亲真入宫来,夙媛会小心些。况且母亲已经不似从前那般荒唐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母亲是错过,然若能及时改正,一点小事就别揪着饶不过了。”
朱炎别扭地看她一眼,想想姑母的德行,真觉得能生出沈夙媛这般性情的实在不可思议,他捏捏她圆俏的鼻头,沉声道:“你说的。”
“恩,保证。”她笑着,用手勾住朱炎的小拇指,“拉钩。”
“淘气!”
沈夙媛咯咯地发出一串笑声,两人倚着喁喁私语半日,朱炎仍是眷恋不舍,可政务亦不能耽搁太久,便只好同沈夙媛依依惜别。待朱炎离去后,玉莹和宝芯一并入内。
玉莹笑着打趣:“皇上同娘娘这份恩爱劲,实在是连奴婢都要看不下去了。”
沈夙媛瞥她一眼:“故而本宫才说,待玉莹适龄时,本宫也给你寻一个夫家,你还说不要。”
玉莹听她又提及,忙红脸打岔:“好罢好罢,是玉莹错了。”
宝芯笑道:“娘娘,您别看玉莹姐姐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可想要了。之前还绣什么荷包,上头鸳鸯交颈,啧啧啧!哎——姐姐别打人啊,娘娘在这都看着呢!”
宝芯躲开玉莹的手,她可是早有准备,玉莹没打着人,又听宝芯这般调侃她,立在原地柳眉倒竖,直道:“合该立即就把你给嫁出去才是!”
宝芯吐了吐舌,俏皮道:“按年纪来算,怎么都该玉莹姐姐先!”
玉莹真叫宝芯气坏了,这丫头胡说八道的劲头越来越厉害,回头她必得好好收拾一番,不若真要翻天了!正这般想着时,从冷宫那办完事梳洗换了身衣裳的林嬷嬷入内,她满面春风的,同得了一件大喜事般神情快活。
林嬷嬷一进来,宝芯就不跑动了,忙蹿回玉莹身边。
林嬷嬷算是宝芯的死穴,一旦林嬷嬷发话,宝芯就不敢说话。平素里还有玉莹替她说,然这回她惹了玉莹生气,玉莹便不管她,径自走到沈夙媛身边,替她揉肩。
“宝丫头刚才又发什么疯,哟,还惹了玉莹发火?”
“没!没呀!”宝芯一副您千万别冤枉我的样子,叫了一声。
林嬷嬷知道她一贯的滑头滑脑,便让她一边老实站着,直接同沈夙媛禀报:“冷宫那边,火已经扑灭了,全照着娘娘说的,如今人已经用绳子给拖出来,烧得半身都烂了,已经让曲神医赶过去。曲神医说了,命是能用药吊回来的,就是腿给压折了,即便是将来好了,恐怕只能主拐杖了。”
玉莹和宝芯听了,俱都露出解气的笑容来。
如今张太后落得这么个下场,没人会去同情。
玉莹也算是菩萨心肠了,然对于张太后,她亦生不出一丝的怜悯之心,想她之前害那么多人不说,还三番四次试图致娘娘于死地,先后利用朱宝林和兰嫔,这样的人,怎般受罪都是在还债,是活该。
沈夙媛听罢林嬷嬷所言,微微颔首:“这番还麻烦了曲先生,如今,本宫也让那毒妇尝尝这种烧得半死不活的滋味。”
“对了,元氏方才过去了。”林嬷嬷说。
沈夙媛眸光微凝,倒不惊讶,想来张太后的落败,最痛快不过的,该是元氏。她是当年事件里存活下来的受害者之一,喜儿不懂事,记不住那些,而元氏可是一直记在心头二十几年,对她来说,这算是报了仇吧。
她道:“便让元氏去看吧,看看也好,心里头舒畅了,身子骨才能真正好起来。”
按照曲寒方所说,元氏本就没多少活头,是心里不想活,毕竟大愿得报,喜儿又有了归宿,她即便再怎么熬,恐怕也熬不到看喜儿成亲,加之喜儿这般,元氏确实是心灰。故此在这世间,她已无可留恋。现在张太后这般,反倒说不准还能吊住元氏的心。
喜儿而今还有诸多地方需要借助元氏,再怎么说,都是元氏带了喜儿这许多年,喜儿同元氏还是最亲近不过。
事情算是真正告一段落,沈夙媛不再去想张太后的事,按朱炎所言,待沈廉归朝后,接风喜宴上会宣布她怀上龙种的消息,她也该未雨绸缪,好好准备一下才是。沈夙媛将此消息告之林嬷嬷等几人,她们几人都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会保护娘娘的安全。
其实,沈夙媛觉得自己还是有自保能力的。就算怀孕期间动武的话,好像是略显粗蛮。
她就还是安生养胎,做一个家里蹲的幸福女人吧。
时间急速流逝,很快,沈廉班师回朝。
这流寇问题一直缠绕多年,即便是这一时肃清,将来仍还是会有的。只不过沈家镇国大将军的威名摆在那,那些流寇被一番猛击后至少会停歇上几年,不敢随便集结人来,再尝试一回沈廉凶猛的战斗力。
之前一次归来,沈廉都是直接来找皇上,而这一次,朱炎已经在书信上与他说过,让他不用顾忌君臣礼仪这些,他知道他同沈夙媛之间有来往,便想让他们兄妹俩提前先聚一番,故此沈廉撤下武官的衣装后,换身常服入宫,前往敬央宫。
他来得匆忙,沈夙媛正午睡,宝芯去跟着林嬷嬷干活,而玉莹则守在帘子外。
这十二月接近中旬,已是入冬,天气渐凉,秋乏过后即是冬困,加之先前她主理的一季度大排查,废了不少心力,她的勤恳聪慧得到一众上下人的赞扬称道,玉莹忙碌不休的同时,亦还要顾着沈夙媛的身子,她一向细心,不得容许自己懈怠。无时无刻不保持着告诉严密的思维,然现下里事情全部都过去了,玉莹亦感到一阵疲累。
今日午睡皇贵妃本来要让她去休息,换别人来守着,然玉莹不放心他人,宝芯和林嬷嬷不在,团籽这般娇小柔弱,便唯有她自己来,至少她而今也算名声在外。旁人除了知道沈夙媛身边有个厉害的林嬷嬷以外,亦知晓还有个温婉淑柔却骨子刚硬的玉莹,都说她是要接林嬷嬷班的。
沈廉没带人过来,他就只身一人,经过长廊时一群宫女瞧见沈廉,俱都小声议论这位高大英挺的男人。
沈家的基因算是顶尖的,大长公主年轻时虽荒唐不靠谱,但相貌却是顶尖,而沈丞相年少有为,那时期亦是传闻里的美少年,沈廉传承两者基因,加之沙场磨练,添了一分刚硬,男子气概十足,令人瞧得怦然心动。
他沿路过来,一入内,就见一名少女坐在帘外榻上,手撑额,昏昏欲睡。
沈廉皱眉,然眼见她脑袋倒下去,疾步上前,伸手扶住她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与新读者:已替换
PS:强推好朋友的文,日更有保障
文案:
重活一世,她发誓再不任人摆布,她要帮着娘亲重回侯府,她要为自己寻个佳婿良人。越是有人不愿意她活的幸福,她就越要过的一生如意。
大家都去捧个场吧,么么哒~
PS:感谢亲爱的鸭梨子的地雷!!!
第94章 公布
沈廉本是出于好心伸手;以免她摔到案几上给磕坏脑子,不曾想玉莹一感到有人触碰到自己,还以为是什么恶人过来了,忙不迭一声大喝,睁开眼又猛一见高大男人的身影如同黑压压的雾霾般盖下;她顿时一声惊叫;抄起案几上的茶壶朝男人身上狠狠摔去;一边厉声喝道:“谁!你是何人!是怎么进来的!”
沈廉一时未曾反应过来,被砸得措不及防,待他身上那一下令他肋骨生疼时,沈廉才陡然升起怒容;冲手里握着朱钗;抵着他的玉莹低吼道:“你做什么;我不过是好心——诶,你!”
他人往前走了一步,还未说完话,就见玉莹一双美眸莹莹的眼闪过一道惊色,挥舞着朱钗组织了沈廉的靠近。
沈廉见她这般情绪激动,不由觉得头疼。
他按捺下性子,瞧着这眼前分明娇娇弱弱的女子,怎么打起人来的这股狠劲一点都不输于流寇呢?不,应该说,这女人比流寇还要麻烦,那些乌合之众他沈廉还能一把大刀杀了了事,然眼前的女人,他可是碰不得的。
沈廉是知道他的这个嫡亲妹妹对待下人有多好,从前对林嬷嬷,他都拿林嬷嬷当长辈看待,而如今这丫头,怕是他万一真伤着她分毫,他这妹妹,还不知要怎么让他来还。
沈廉这般想到,便只得继续好声好气地解释:“我真当不是贼子,我是……”
玉莹死活不肯听他解释,沈廉虽人模人样,但玉莹这些日来防备之心实在太强,这一时间突然闯入的陌生男子,让玉莹无法不提防,她抱着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心情,就要张嘴大叫。
沈廉见她一张嘴,声音刚出来,猛然一个欺近,玉莹惊慌之下一手紧握朱钗就要扎向他肩头,幸而沈廉身手矫捷,玉莹这一下岂能够伤得了他?
他轻而易举就锁住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玉莹轻呼一声,手里的钗子就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帘子里头正午睡的人,被一阵吵嚷声惊醒,即便她如今怀着身子,困觉时比平素要沉得多,然玉莹和沈廉这一番你来我往的阵仗,声音大得里头人完全没法继续睡下去。
沈夙媛醒来,她揉了揉眼,转过头去,就见帘子外两道人影交缠在一块,她眯眼瞧了会儿,看这身形,怎这般似一人……她猛地睁大眼,一手快速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褥,朝帘外疾步走去,一打帘子,这外头被沈廉捂住嘴,挣扎不休的玉莹立马就停止动作,同沈廉一道转过头去。
沈廉见自家嫡亲妹子被吵醒,马上就想到如今被自己钳制住的女子是她的人,连忙将人给放开,而玉莹则是第一次叫个男人这般靠近,几乎是人贴着人,羞臊之际更多愤怒。
一等沈廉将她放开,玉莹就往他脸上啪地甩了个巴掌!
沈廉大怒:“你——!”
玉莹不怕他瞪眼,忙不迭跑到沈夙媛身边将她扶好,一边冲她说道:“娘娘,这个人实在可恶,居然敢随意闯入敬央宫里来!问他叫什么也不说!对了娘娘,您怎么才穿这么单薄的一件衣裳,怎不把披肩披上呢!快快快,娘娘您先坐下,让玉莹把您的披肩取过来。”玉莹本是在气头上,转眼注意力就全部放到沈夙媛身上,见她身上什么也不披件就出来,心中焦虑,一说罢就要往帘子里头入,然一转眼工夫,玉莹就回过身,“不成,玉莹不能留娘娘一人在此,这贼子看上去居心叵测,玉莹现在就喊人过来!”
沈夙媛憋着的笑到此刻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望着她这嫡亲大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的交织变色,心想平素稳重谨慎的玉莹,居然还会起这样的乌龙事儿,沈夙媛不成了,直接用手捧着小腹笑得乐不可支。
沈廉揉着额角,朝他这不出声就看光顾着热闹的顽皮妹子走来。
玉莹懵了,她茫然看着大笑的沈夙媛,直觉似哪一块地方出了错,瞬时,她便反应过来!
若此人是贼子的话,为何娘娘却一点都不惊慌呢?
玉莹身子僵了下,她转眸看向沈廉,就见那张英俊的脸上显出一丝无奈,抬眸便冲沈夙媛说道:“妹子啊,你是存心看大哥的好戏是不?这回看够了?”
大哥?
娘娘的嫡亲兄长,刚刚肃清流寇回朝的镇国大将军?!
玉莹惊呆,她不敢置信,原以为镇国大将军该是威武不凡,身披盔甲,而这眼前人,同皇上差不多几,不过比皇上要黑的多,健康的古铜色,人劲瘦欣长,棱角分明的脸显得英朗俊挺,五官格外深刻,特别是那一双眼,灰褐色的瞳色,紧紧凝视着人时,深邃夜。
这时候玉莹总算知晓自己是闹了个大乌龙,把娘娘的嫡亲兄长给认作图谋不轨的贼子不说,还给了人堂堂的大将军一个特别凶狠的巴掌,玉莹眼睛往沈廉面上一晃,羞惭不已。
这古铜色肌肤上,明显印着她的一个巴掌印子。
玉莹真想要寻个地洞钻进去,她咬咬唇,便道:“玉莹、玉莹给娘娘把披肩取来!”说罢人就闪入帘子里,只余沈廉在后头一声拖延了音调的“你”,还有沈夙媛的铃儿般不断溢出的笑声。
沈廉没好气地看了沈夙媛一眼,人来到她身边坐下,旋即伸手将她微微敞开的中衣拢紧一些,眼里的宠溺泛开来,笑道:“怎在宫里呆了这近半年,还同郡主府时那般随意,也不知道皇上平日里到底有没有管着你一些。”
沈夙媛挑眉,头挨向沈廉的肩头,手挽住沈廉的手臂,巧笑嫣然:“怎地,大哥还想让皇上管着我呢!现在是皇上被我吃得死死的才是!”
沈廉用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她故意哎哟一声,嗔道:“大哥怎一来就打人家的脑袋!”
沈廉失笑:“就这么轻轻碰一下便受不得了?小时候吃那么苦,也从未见过你真正吭过一声。看来是在宫里住久了,真正变成个娇女子了!”
沈廉正调侃她,里头纠结的玉莹总算挽着一件披肩打了帘子出来,挪着小碎步来到二人面前,羞煞着一张俏脸,伸手将披肩盖在沈夙媛的身上,之前被她扇了一巴掌的沈廉没什么好脸色,一见玉莹便沉下脸来,紧抿双唇,眸子深深锁住玉莹。
玉莹自知犯错,她朱唇轻咬,待把披肩盖好,忽然就要下跪来,不想沈夙媛出手很快,亦或是她早看出玉莹的想法,扶住她的肩,将泫然欲泣的玉莹给拉到一旁来,转头向沈廉替玉莹求情说话:“大哥何必冷着一张脸,玉莹之所以会误认为大哥为不轨贼子,还不是大哥一声不吭地就靠近人家,是大哥先吓着了玉莹,就算玉莹后来给了大哥这巴掌,那也是人不知你身份,不知者无罪,大哥就罢了。”
沈廉其实没生那么大的气,他刚进来时见人都累得眼下生了阴翳,心道这宫女身娇体弱的模样,然待妹子的确是忠心耿耿,若不然不会累到这等地步还守在外头。而今见人都咬着一张嘴,唇上都被快被咬出血来,然不曾想骨头倒是硬,还心思聪敏,宁愿就这么无声地下跪来认错,也不愿演一演。再者,听沈夙媛为其说话,便知道自家妹子是真疼她的,想来在自家妹子身边服侍已久,便叹口气,脸色好转下来,对玉莹说道:“好了,别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既然妹子都为你求了请,这一巴掌的罪就免了。”
玉莹一听,心头松口气,连日来守得她头昏欲涨,如今人一松怠下来,就撑不住笔直的身子,身躯一晃,还不待沈夙媛去扶,身边的沈亮就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握住玉莹的一边肩头。
他皱眉道:“都累成这般了,还不休息?真是要累死不成?”
玉莹没支声。
沈夙媛抬起头来,自家这大哥就是面冷心热,说话是不中听,却句句在理,玉莹这丫头倔强,之前怎么劝她换班过来都不愿,非得自己亲自来守着,她实在无奈,如今见人都累得要晕倒了,沈夙媛说什么都不能再纵着她,便起身来到玉莹身边道:“快去好好睡上一觉,你当本宫身边是没人了吗?你想要守不是不可以,也得先把身子顾惜好,若不然你病倒了,本宫身边不是又少了一名得力大将?”
玉莹听沈夙媛都这样开口了,肩头火热的一阵烫,她先肩膀一挪,人往沈夙媛这边靠了靠,人虚弱地朝沈夙媛福身,遂道:“那奴婢便听娘娘的话,待身子缓过来后再过来,不过娘娘也得注意着些,不可大意。”
即便是过了这头三个月的危险期,玉莹仍是不放心,林嬷嬷如今年纪大了,监守的事做不来太长时间,而宝芯那个鬼丫头,玉莹担心她这性子,唯有自己来最是放心。可玉莹如今发现她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想想娘娘的话,确实是有道理,便不再坚持。
沈夙媛派了一个人扶着她下去,沈廉瞧着玉莹离去的背影,神色微凝。直到人走了,沈夙媛忽地冲沈廉道:“怎么,大哥是不是觉着这妹子还不错?”
沈廉一听,立时转过头来,瞪视她:“想什么呢!大哥是那样的人吗?”
沈夙媛咯咯直笑。
沈廉真忍不住在想,皇上这到底得有多宽的心,整日里被她这妹子逗趣,居然还这么命大活到现在?这短短半年不见,他深觉得她气人的本事要更甚以往。
揉着头,沈廉叹道:“你别多想,我是瞧着你的人有韧性,这骨子里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你看她方才虽是要向我下跪,然这模样,犟得很,哪里是打心眼里想同我认错?不过……她确实不容易……我是男人,何须同一个女孩儿这般计较?”
“现在才说不计较?不知道是谁刚才给人小姑娘脸色瞧?”沈夙媛冲他使眼色,沈廉扬起手来,作势要来打她,她立刻扬起下巴道:“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同皇上说去!”
“……”这般不要脸的走后门,沈廉真服了她。
他无力地放下手,心口一阵气一阵气地往上涌,等缓和下来,沈廉才吐出口长气道:“不同你闹了,与大哥说说,这些日来如何?这怀着身子可有哪儿不适应?”
“还成,如今都不吐了,也没那么厌食,不想起初时,简直没耗掉我半条命来。幸好这会儿都缓过来了,倒是大哥你,这一次肃清了流寇,还准备去外头么。而今天下太平,大哥都二十几了,还不成家立业,父亲宗族那边,就没催你么?”
“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国家为重,怎能偏执于儿女情长?你大哥如今不过二十出头,也就比皇上大了一载,怎让你说得,好像是个老人一般。”沈廉皱眉道。
他不太愿意谈婚嫁一事,沈廉虽是将军,是武将,比不得文人文官心思活泛,却打小是明白他这身份,若要娶妻,必然不能遂他心愿。宗族族老会插手,父亲亦会挑剔万分,就连母亲,恐怕届时都会搀和上一脚。
之前他是不同意夙媛嫁入皇家的,因他知晓这皇室中的污秽腌臜之事多如牛毛,他这妹子自小潇洒悠闲惯了,他是真怕她会不习惯。沈廉自己可以为家族奉献,为国家牺牲,却不愿看到自家亲妹子为沈家利益而用她一生幸福来换。然如今沈廉看在眼里,这近半年过去,皇上待夙媛的心,沈廉已然放心。至于他的婚事,他暂时不作考虑。
他宁愿在外头打仗,风里来雨里去,亦不愿成为政治斗争的傀儡。
沈夙媛大概能够感受到为何沈廉会对婚姻感到如此排斥,其实想想也对,以沈廉这种性格,加之他常年在外,若娶一个大臣的女儿,届时又无法保障人家的幸福,恐怕他自己就会先厌恶自己。故此沈廉一直请缨镇守边境,整日里力致于肃清那些个流寇贼子,想必这其中也有一点逃避的成分在里头吧。
她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直接离开沈家,然再怎么说,是沈家给了她这些荣耀,她不是狼心狗肺之人,恰巧她和朱炎又是自小一起长大,她有信心将朱炎拿下,因此权衡之下才决定嫁入皇室。若真是如先帝那种的,她才不会抱着征服的心态傻了吧唧地凑上去!
就算先帝最终后悔,可人死都死了,追悔莫及还管个什么用!
“这婚事不是妹妹催大哥,便是大哥想要拖,这次回朝,想来父亲必定不会继续放纵大哥,若大哥真想躲过去,还不如自己赶紧寻一个来,总比真到时父亲塞一个下来好罢?大哥能拒绝多少个呢?这都是早晚的事,大哥还是细细想想罢。就如妹妹当初,有些事,即便是此刻避开了,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啊……”
沈廉听沈夙媛这般,莫名的感到心情浮躁,他俊眉一拧,连微微板起来。
沈夙媛见此,眼定定望着他,叹道:“大哥,听妹妹一句劝,与其被动逃避,不如主动追寻。而今大哥二十有二,过年底便近二十三,您看看这朝中上下到大哥这个年纪,几个没通房小妾。诚然,妹妹是不赞扬大哥多娶的,然而大哥确实是该找一个了。大哥总不想,一辈子打光棍吧?”沈夙媛说到这份上,真是叹息了。
不想政治联姻她可以理解,但光是抗拒是不管用的,想要寻真心人,不能等着天上掉馅饼吧。
沈夙媛有时候真觉得,女孩子在寻求真爱的道路上虽然是艰险困难,然而至少愿意跨出第一步来,但是对于男人而言,比较之下,往往逃避心理异常严重。特别是如沈廉这般,骨子里其实超级大男子主义者。
别看沈廉待她好,然而在娶妻方面,观念还是非常传统的。就喜欢那种贤妻良母,会操持家业,专心做全职太太是最好了。当然,沈廉要是自己娶老婆,肯定也是那种特别疼老婆的类型。奈何他就是不想娶啊……
作为沈廉的嫡亲妹妹,沈夙媛很焦虑,看他这架势,她是真怕他是一辈子都不想娶妻。
沈廉沉默,但他知道沉默不是个办法,良久后,轻声道:“我有时在想,若是我生在平凡人家里,也有个似你这般的妹子,一家人志向不大,求个日子安稳妥当即可,待你及笄后操心操心你的婚事,而大哥适龄后,寻个踏实肯干的媳妇儿,这样的日子……”
沈夙媛慢慢听着,听到这,忽而含唇笑了声:“若这时光都够倒转,大哥能够投生到普通人家去,那样儿连历史都会有一番大变。正是这世间不存在如果,妹妹才要劝大哥及时考虑此事,省得到时被逼于无奈……真个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冷落了人家,岂不对不住人家?”
“那妹妹你呢?”沈廉忽然问道。
沈夙媛先是一愣,然她转眼就反应过来,沈廉是在拿朱炎作比喻,沈夙媛轻轻一笑:“所以妹妹才要主动出击,争来自己的幸福啊……如今,这幸福不就已经到了妹妹手里?”
她笑盈盈地望着沈廉,沈廉隐约明白了些什么,瞳孔一缩。
是啊,她也不是坐以待毙,就等着福气砸到头上。
她亦付出许多,明里暗里,终归是自己去拿来了。而他,总是不断逃避,借以边境流寇骚扰不休,而常年在外,心底里从未考虑,甚至是排斥他的婚姻大事。或许在他的想法里,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似沈夙媛所言,他都没想过自己争。
而今听了这样一番话,沈廉似兜头被浇下一盆凉水来,之前混沌的思路一条接着一条被理清。
沈廉纠葛的眉舒展开来,他眸光柔软地望着他这自小疼到大的妹妹,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滋味,想她一个女子,却比男人家要爽快利索得多,想要什么,自己伸手去拿就是,等着别人送上门,这不痴心妄想么。
多简单粗暴的答案,他以前怎么就没明白过来呢?
沈廉想通了,脸上含笑,握住沈夙媛手由衷谢道:“妹子果然是大哥的知心人,之前都是大哥糊涂了。”
沈夙媛见他醒悟的及时,倒是有点诧异,然遂想到这算是好事,便爽快地道:“大哥能想开自是最好不过了。好罢,大哥晚上不是还有宴席要参加,赶紧先把这一身常服给换了吧。到时,大哥的接风宴上见。”
沈廉低头看他这一身方才被玉莹用手抓得皱巴巴的前襟,失声一笑,道:“那好,大哥先走了,晚上见。”
沈夙媛“恩”了一声,旋即送别沈廉,不过沈廉并没有让她送多远,考虑到她如今的身子,走动太多不方便,故此走到转弯口便让她回去了。
沈夙媛回到敬央宫,这午觉睡到半道上被人打断,没睡饱自然要补回来。
这会儿林嬷嬷和宝芯回宫里,见里头守着的人换成别人,玉莹却不知哪儿去。
林嬷嬷便打开帘子往里头瞅,人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她嘴角露出一丝笑,随即放下帘子,换下守班的人,遂叫宝芯前去玉莹房中看一看。没过多久,宝芯便回到寝殿来,原来玉莹是累倒了,如今去困觉休息。
林嬷嬷皱眉轻叹:“玉莹这样,未免太伤身子。”
宝芯虽经常打趣玉莹,然从心眼里是把玉莹当做姐姐看待,适才去玉莹房中,见人即便是睡着了,眉目间已经能窥见那显然倦容,亦是叹一声道:“是啊,确实很伤身子。”
“往后你多劝劝玉莹,叫她别那么固执,娘娘这边,你多看着些。”
宝芯应道:“知道了嬷嬷。”一顿,又接上一句,“其实宝芯明白,玉莹姐姐到底是不放心我,所以事事亲为。”
“你这跳脱性子,怎让人放心?”
宝芯反驳:“若是关乎于娘娘的话,宝芯把性子收敛起来!”
林嬷嬷道:“好了好了……嬷嬷知道。玉莹心细谨慎,这样是好的,就是有时太仔细些,这般耗损身子却是不值得了。”
“因为是关乎娘娘和娘娘肚中骨肉的安危,玉莹姐姐才如此上心。”宝芯说道。
林嬷嬷心知,便未说什么,两人间一时沉默,不过都想着等玉莹醒来后劝劝她,叫她别再这般拼命,起码得养好身子再干活,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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