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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三娘子-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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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她所知,慧福郡主乃家中嫡长女,身下一弟一妹,最年幼的阿妹如今才两三岁,怎的就自称起三娘子来了?

那小厮听是“三娘子”,目中惊诧之色难掩,忍不住一双眼睛尽往容妍身上瞄。红缨不知,林家近几年买进的仆从对三娘子无不是充满了好奇,三娘子之名,可谓如雷灌耳。

无他,如今林家能够暴富,日进斗金,全凭那位从未谋过面的三娘子。

“大胆!你眼睛往哪瞄呢?再胡乱瞧我家郡主,小心挖了你的眼珠子!”

红缨是宫中出身,对尊卑关系尤其经心,见得这小子眼神直往郡主身上瞟,郡主却不吭声只由得他打量,这等明晃晃欺辱到主子头上的事情,她这个做人下仆的可忍受不得,立时便发作了起来。

那小子被红缨这一吓唬,立时拔脚便跑,直往内宅冲去,一句话也未留,大门也还开着。

容妍主仆施施然进去了,一路往内宅走,途中碰上男女仆从,皆停下来傻愣愣瞧着她,竟然与她互不相识,可见这四五年间,林家变化极大,又新添了不少仆人。

众仆见得这主仆俩熟门熟路的主人模样,都不知该如何应对,倒让这对主仆一路走到了内宅去了。

看门的小子一路跑到内宅去,向何氏主院里侍候的丫环报讯:“劳烦姐姐给太太通传一声,外面有位小娘子在大门口候着,求见太太,让给主母捎句话儿,说是‘三娘子回来了’。”他眨眨眼睛,一脸兴奋:“秋莲姐姐,这位三娘子……不会是咱家那位三娘子吧?”又很是困惑:“不过她身边跟着的丫环称她是郡主……咱家三娘子怎的又是郡主了?”

这中间的事情,说起来也是林家的秘闻,只何氏与林家二女一子知道,迎儿早已脱籍,本来便不是林家丫环,这却不算的。至于林家其余仆人,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林家三娘子的真实身份,以及她最后被押解流放之事,连何等罪名也不知道。

不过这秋莲却是当初半闲堂初开之时,容妍亲自买来调…教的,闻听此语顿时转身进了何氏房里,喜笑连连:“太太,喜事儿!太太大喜!”

何氏忙碌了一日,这会儿才吃完饭歇下来,听得秋莲这话大是不解:“哪里来的喜事儿?难道是你奶奶有了?”

林楠已与去年成亲,娶的正是包先生的幼女,这都一年功夫了,还未有孕,听得大喜,何氏便先想到了这个。

“不是。太太是三娘子回来了!门上小子来报,是三娘子回来了!”

何氏猛的坐了起来,震惊的神情不亚于当初义成郡主听说到容妍出现在北狄使臣中间。

“她……她在哪儿呢?我家三姐儿她在哪儿呢?”

这么会儿功夫,容妍已经进了何氏院子,身后跟着些林家仆从,既不曾问又不曾散去,只跟着她们主仆。

秋莲这才醒过味儿来:“门上小子方才来报,三娘子……三娘子她在大门口呢。”

何氏身上只着家居服,吃完饭之后沐浴了一下,连头发也湿着呢,便要披衣去迎,“快快——”身旁立着的小丫环忙去服侍她穿衣,又要拿帕子将她头发包起来,怕湿着头发出去回头得了头风。

正忙乱着,已听得院子里有道熟悉的声音:“阿娘,我回来了——”

这声音太熟,思念太久,何氏久已不做泪态,可是听得这声呼唤,便不由的泪盈于睫,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颤抖,还未做出反应来,门帘被人打起,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儿已在眼前。

“阿娘;我回来了……”

一路相跟着进来的红缨内心无比震惊。

她是知道慧福郡主的身世的,乃是故去的康王爷外孙女儿,义安郡主与容将军的嫡长女,这便罢了,怎的对着个小户人家的妇人唤阿娘的?哪有这般道理?

最震惊的是这家的主母,见到慧福郡主,披散着头发流着泪便跑了过来,拉着她上下打量,又喜又哭,“三姐儿……阿娘的闺女……”紧跟着便将郡主搂到了怀里大哭。

容妍眼眶也红了,紧搂着何氏,鼻端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分别的太久,她曾经无数次做梦梦到过林家小院,梦到过在小院度过的旧日时光,还有何氏身上熟悉的味道。

或许是从小在何氏身边长大的缘故,哪怕义安郡主待她一点也不差,可是比起何氏来,总归少了那么一两分亲近。

也许,这便是雏鸟情结。

何氏是做梦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三姐儿。

她走了这么些年,开初楚少将军回来之时,还捎了平安信回来,之后便杳无音讯。她也曾经前去义成郡主府求问,只是义成郡主神色淡淡,只道容家一家人已经离开了边陲,前往北狄,不知所踪。

这让何氏更为忧心不已,可是却一筹莫展。

她又是平民百姓,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常常在思念三姐儿思念的狠了之时,夜来偷偷哭一场,白日还要操劳家中大小之事。

如今三姐儿从天而降,不啻于天大的惊喜。她先是抱着女儿痛哭一番,半晌才擦了泪,颇有几分难为情:“阿娘……阿娘实是高兴的狠了。三姐儿是几时回来的?你这些年……过的可好?”哪里能好?听说容家举家迁往他国,可知当时处境艰难。

四合就已经够偏塞的了,周大娘亲自去过的,北狄又能好到哪里去?

况且语言不通,她身上恐怕银两也不多,每每想到此处,何氏就恨自己当初不曾将家中银子多予三姐儿,孩子坚持不拿,她做阿娘的却不该那般糊涂,只顾着伤心流泪,哪怕悄悄塞到她包袱里也好啊。

母女两个手拉着手儿坐下来,何氏见得她眉眼全然长开,身形也长高不少,全然不是记忆里还颇有几分稚气的孩子模样,只是发饰还是少女发式,想她再生的花容月貌,也不曾成亲,神色间更添悲戚担忧,又不敢宣之于口,唯有瞅着她流泪。

容妍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见她颇有几分悲伤的瞅着自己,还当她忧心自己还要回到边陲去,便拉着她的手安慰她:“阿娘别担心,我不是偷跑回来的,这次回来便不走了。再过段时间,我阿爹阿娘便回来了,我们全家都要在上京城中定居。咱们以后还可常常相见呢。”

何氏容色稍霁,既然容将军与义安郡主回来,哪怕三姐儿如今已经十八岁,想来对她的终身也必然有所安排,这却不劳她再忧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粗长君。

最近*抽成了狗,我只能放存稿箱了,明晚还是放存稿箱,十点自动往上更,试试最近能不能定时更新——我只是说试试啊不敢肯定。求按爪印鼓励!

☆、第124章 宽心

第一百二十四章

母女两个同榻而眠,相偎长谈一夜;尽述离情。

第二日何氏早早起床;包氏前来请安;容妍还在沉睡。

包氏与容妍也算得是自小相识;其实昨晚就听说了三娘子回家了;只是何氏未曾传唤,便知她们母女分开太久;有话要说,便不曾前来打搅,今日一早前来,问及何氏;才听说她还在睡觉。

何氏眼眶里皆是红血丝;昨晚容妍睡着之后,她耳边听着女儿平静的呼吸,心潮起伏难定。

——大约不久之后,她们便不能够再以母女相称了吧?

就像是生生从她心间剜走一块肉一般,一思及这些,她便心痛难忍。

当初答应义安郡主抚养孩子,只是基于主仆情义。可是当三姐儿还是小小粉嫩的一团,被抱到她面前,鼓起小小嘴唇用力吮吸着她的乳汁的时候,何氏心底里某根柔软的弦被轻轻触动,这个小小婴儿在霎那间与她产生某种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除了那层肚皮之外,她没觉得自己与三姐儿之间还有什么隔阂。母女十几年共同生活,早就胜似骨肉血亲。

何氏一直以为,三姐儿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她的身边。哪怕三姐儿远走边陲,可是她依然能够确信母女关系并未更改。

可是现在三姐儿回来了,回到了她本来的身份应该拥有的生活圈子里去了,身份高贵。就像得到这个女儿的时候毫无预兆,失去这个女儿的时候也同样毫无预兆。

暗夜之中,她的呼吸温馨而平静,何氏却静悄悄流了一夜的泪。

眼前一幕幕,尽是她从小长大的模样,从小肉团子长到呀呀学语,后来的聪慧无双……想起来都是奇迹!

因此这一夜,何氏竟是未曾合眼。

论理,三姐儿回来是喜事,包氏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婆母为何这般憔悴,倒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般。更别提就在她身边安恬沉睡了一夜的容妍,只觉跋涉太久,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家,诸事安稳,再无担忧挂碍,偎着娘亲倒头睡了个安稳觉。

母女心思难辕北辙,反应在睡眠质量上便非常的明显。

容妍精神百倍,朦胧中听得有人轻语,往被窝里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拖长了调子便喊:“阿娘——”

何氏正与包氏在外间说话儿,林楠如今还在书院,准备明年春试,她又无孕,大多数时候便跟着何氏打理家事。猛听得这声娇娇软软的声音,顿时便抿嘴儿笑了。她比容妍还小着两岁呢,十五岁嫁到林家,如今也才十六岁。

当年三姐儿在包家塾馆里那是小大人一般的存在,有不少调皮的少年郎们都不敢去调笑欺负她,她又对年纪小的同窗颇为照顾,很有人缘,包氏哪曾料想得到,如今三姐儿都十八岁了,早晨赖床不说,竟然还撒娇。

比较奇怪的反倒是何氏,听得她这声“阿娘”,眼眶瞬间便红了,忙忙拭干净了泪水,这才应了一声往里间去了。

里间传出了母女俩低低私语,包氏心中痒痒,很想进去瞧上一瞧。她这个婆母素来脾气好,三姐儿又是旧识,起身往里间去,探头一瞧,顿时怔住了。

床上躺着的小娘子她足有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小时候端慧的三姐儿出落的十分雍容清雅,眉目如画,这副模样比之林家任何一个人都要出挑太多——好像并不是林家的孩子似的。

“阿娘,我肚子饿了,今儿早上有什么好吃的?我想吃阿娘做的饭了。”

容妍还拉着何氏的手撒娇,她是完全忘掉了家中还有个弟妇的事实,回家太过放松,又刚刚醒来,人还有几分迷糊,又只顾着向何氏撒娇。

“你想吃什么,告诉阿娘,阿娘去给你做。”

何氏满心惆怅,心道,不过是些粗茶淡饭,哪里就让你惦记这么久呢?

容妍拉着她的手不放,还将何氏的手贴在脸上,无限亲昵,打眼一瞧何氏的脸,顿时愣住了。

“阿娘可是哪里不舒服?怎的脸色这般难看?”抬头便朝外唤人:“红缨——”这才瞧见了包氏。

包氏见她瞧见了自己,笑嘻嘻上前:“见过阿姐。”

容妍一怔,这才明白过来这是林楠的媳妇儿,便笑了起来:“弟妹快起来,我许久不曾好睡了,昨晚回到阿娘身边,这才好睡,让你见笑了。”伸手去摸,这才想起自己只着小衣儿,连个见面礼都没有。

红缨一直在院里候着,听得召唤,立时便进来候着了。

“去请个大夫来,替阿娘瞧一瞧。”

“奴婢这就去。不过郡主,府里恐怕还有事情,郡主不回去么?”红缨昨晚被秋莲带去囫囵身子睡了一夜,至少知道了郡主以前是林家三姐儿,至于如何成为林家三姐儿的,秋莲不知她自然也无从得知。

包氏震惊的瞧着三姐儿,封丘门大街这一带对于林家三姐儿一夕之间离开的事情传的含含糊糊,有人说是她敏慧能干,得了贵人青眼,另有说她被禁军接到了宫中去……各种传闻,不一而足。

不过无论何种传闻,林家人对三姐儿的去向一向三缄其口,从不曾对外宣扬。包氏乍然听到红缨称三姐儿小郡主,还当听自己听岔了。

何氏默默将她的衣衫拿了过来,方才面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只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若是忙,就快去吧,阿娘无事,只是昨晚你回来说了会子话,上了年纪的人本来就睡的少,待吃完了午饭,好生睡上一觉便好了。”

容妍见她坚持,想着许是没有睡好的缘故,便不再让红缨去寻大夫,穿衣洗漱之后,门外便有康王府的马车来接,另有丫环仆人带着准备好的礼品上门,鱼贯而入。

昨日她来的匆忙,便吩咐从义成郡主府借来的奴婢为林家准备礼物,待早晨接她之时顺便送过来。

那管事的媳妇子是个能干的,与容妍以前本就相识,早先还当她是商户女儿,后来知道真相之后,才知原来她是急匆匆去看养母,便知她对这养母是极重视的,准备的礼物便极尽奢隆,金玉首饰,绫罗绸缎,吃的用的无不尽有,拉了满满两大车送过来。

包家日子寻常,连如今的林家都比不上,包氏见得这么多礼物,直觉看花了眼,再去瞧何氏,却见她面色越来越白,倒有几分失魂落魄之态,大感诧异。

容妍让人将这些东西送到何氏房里,将三间正堂堆的满满当当,还有些还堆在院子里,她还有要事要做,拉着何氏的手话别:“阿娘,我这些日子有些忙,待我忙完了这阵子,便来接阿娘去府里住几日,消散消散,到时候弟妹也去?”

包氏点头道好,婆媳送了她出去,见得她朝着巷子里去了,包氏还在奇怪:“阿姐去哪里?不是回去吗?”

“她是去接周大娘了。”

不用三姐儿说何氏也明白,这是义安郡主要回来,她的乳母自然是要接回府里去的。

“周大娘与阿姐是什么关系?阿姐……又怎的成郡主了?”难道外界的传言竟然是真的?林三娘子得了贵人青眼,如今竟然有了郡主封号?

包氏满腹疑窦。

何氏正有满腹心事,无处可诉,恰这媳妇儿乖巧懂事,比闺女也不差什么,更因着婆媳妇身份,在她面前比二姐儿要体贴孝顺许多。她遂拉了包氏的手,将容妍当初如何来到林家,后来又如何离开上京,如今回来之事一一讲明。

又盯着房里这许多东西,越瞧越觉刺眼伤心:“我好生生一个闺女……便换了这许多死物,有甚意思?”一头说一头哭。

包氏见她伤心,便忍不住安慰她:“阿娘这是多想了。阿姐——郡主恐无此心。她若是成心想断绝关系,只消让家中仆人送来大把银票,便算做阿娘这十几年的抚育之恩。可是她没有,巴巴的跑了来,阿娘长阿娘短,可曾因为身份高贵而对阿娘有一丝丝嫌弃,对咱家有一丝丝嫌弃?没有吧!阿娘只消放宽了心,郡主定然极忙,这才夜了抽空来。当初她就极有本事,这会儿还要打理府中,恐怕还要迎接她阿爹阿娘,还有许多事儿要忙,待得她得了空,定然是要来探望阿娘的,阿娘可别白伤心。”又瞧这屋中礼品,顿时羡慕不已:“郡主这是孝顺阿娘,这才送了许多东西来与阿娘,吃的用的玩的,若是真不想认了,也不必这么周全妥当的送东西了,阿娘只管安心。”

何氏素来柔懦,这些年哪怕在外撑起一个家来,也颇有了几分雷厉风分的样子,但是待儿女的心肠总归没变,她自小扒拉养大的孩子总想护在自己怀里,如今成了别人家孩子,且身份高贵,那一份伤心真是难以言述。这会儿听得包氏这番话,真如定海神针一般,倒让她安下心来,反将悲伤化做了喜悦。

——无论如何,三姐儿回来就是莫大的喜事。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次更新时间:明天上午十点。

☆、第125章 风光

第一百二十五章

周大娘做梦都未曾想到过;她还有出任康王府后院总管事一职的时候。不但如此;连她挂念许久的义安郡主与容绍也很快就要回到上京城定居。

惊喜来的太快;等她反应过来;容妍已经做了甩手掌柜;撒着欢子的奔向了外面的世界;早出晚归;想要见她都有几分难度。

周大娘在同一个时间段产生了与楚君钺同样的情绪:颇类怨妇。都觉得受到了容妍的冷落,连句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她还好一点;毕竟只是想着与慧福郡主多说几句话;共同分享一下即将与义安郡主团聚的喜悦;可惜后者压根没空。

楚君钺就可怜了,明明亲事都成了一半儿,两情相悦;就只差提亲聘娶,入洞房了,可是却被心上人给冷落了。

她还在自己追到使馆去,将人从北狄一行人之中揪出来之后,无人之处抚摸着他的脸安抚:“乖,女人忙事业的时候,男人要乖一点才可爱!”

楚君钺:“……”

他忽然觉得,这小丫头就应该娶回家里去,压到床上好生收拾一回,她说不准就乖了呢。旁人家都是女子黏着男人,偏他瞧中的这一位,整日在外面跑,他反倒跟追踪嫌犯似的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知道她的行踪去向,揪心得很。

不过容妍所做的事情,乃是圣上钦点,他也无可奈何。她本来充作北狄商户前来大梁,没成想摇身一变却成了大梁郡主,家世显赫,正好方便北狄与大梁商谈边贸事宜。如今便替了萧泽旨意,与本朝官员一起协调两方贸易事宜。

大梁与北狄世代摩擦不断,只不过近几十年来才消停了下来,给了彼此喘息的时间。

因此,哪怕民间已经有行脚商来往贸易,但官方始终不曾表态。这次北狄前来大梁示好,已是两方关系改善的开端。

萧泽特意问起容妍对此事的看法。她在北狄生活了四年,其间还去过别的国家,比之朝中任何一个人都要熟悉北狄当年形势。

“皇兄,比起一个整日不断寻衅打架的邻居,大家一起发家致富不是更好?”

萧泽被她这比喻逗笑:“你从何而知这个邻居没有想着发家致富之后,想法子谋夺你家财产土地?”

与北狄通商这是好事,但是让北狄国力富强,这却不是萧泽的本意。

“大家都忙着赚钱去了,打架的念头恐怕都会弱下来吧?况且互相来往贸易,还可远交北狄之外的国家,富而养兵则为强,到时候银子多了,国力富足了,还怕邻人觊觎?况且据我所知,自从北狄几十年前被打败之后,一度穷到恨不得当裤子,后来是靠着与周边各国来往贸易才渐渐缓过劲儿来的,他们也该长点脑子了。”

她说的却是事实。

几十年前康王爷将北狄打回了草原去,顺便还俘虏了他们的主帅以及若干将士,勒令北狄拿巨款来赎,将老汗王气死在了王庭,新汗王又不能不顾将帅以及其余青壮,那一仗几乎是北狄草原青壮倾巢而出。死个把将帅不要紧,可是若是整个北狄草原只剩妇人与孩子,那就不妙了。

最后新汗王咬牙拿出巨款赎回了众将士兵勇,一度令得国库告罄,新汗王不得不靠杀权臣抄家产来维护国家财政开销。

当然,借口很好找,被赎回去的将帅,在战场之上未尽全力;还有整日不做事只拿银子顿不顿叽歪劝谏的官员,回府之后却过着奢靡无度的生活。

连汗王都过的穷困潦倒,官吏怎能过的比汗王还要讲究呢?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北狄朝廷之内开始了整风运动,肃清了一大批贪官污吏以及不事生产的官员,新提拨了一批务实的官吏。

其实,令得新汗王痛下杀手的也并非只有国库告急一条理由,还有另外一个隐形的原因便是,朝中这批官员皆是老汗王留下来的,当初都是主战派,一力主张扩张版图南侵,却又抽着空子便往自己口袋里捞钱。

萧泽与容妍一席长谈,顿时若有所思。

其实他如今的形势也与当年北狄的新汗王有几分相似。比如都是新旧更替,他即位之后,也只拿孙氏一族开了刀,其余官员虽则有些冷落,但实则并未进行大刀阔斧的重新洗牌。

明春开科取士,他只盼着能够挑出一帮天子门生来,逐步代替先帝留下来的老臣子们。

如今他能做到的不过是让老臣们接纳认同了他的能力,君臣相睦,朝政平衡运营下去,而不是按着自己的理念来治理这个国家。

但凡任何一任想要有所作为的君主,都想没有掣肘的甩开膀子大干一番的想法,可是身后一帮老臣哭着喊着生怕他破坏现状,这真不是件让人痛快的事情。

容妍不知道的是,此后大梁十年革新,就是缘与她与萧泽的这场谈话。

萧泽对北狄之外的国家也很感兴趣,问了许多问题。所幸容妍自小在市井间长大,又是一个纵观历史哪怕只知皮毛,也对“丝绸之路”这一名词如雷灌耳,甚至还曾经找过相关书籍翻阅了解过的。当初她去北狄乃至其它国家,对当地的特产以及风俗文化都特意了解了一番,并且适当的考虑了一下将这些物种出产搬回大梁的可能性,因此与萧泽谈起来,往往能从细微之处触动全局,又有从他国带回来的苏合香膏一小盒进上。

各国远途贸易说到底是个互通有无的过程。又有文化经济思想相互碰撞,最终促进大家共同发展。

待得天色渐晚,萧泽欲留她在宫中用膳,容妍辞别出来,已有宫人四处燃起了宫灯,照得宫中大道亮如白昼。

出宫之后,掀起自家马车,才发现马车里坐着的人一脸怨夫模样:“阿妍,圣上会不会是对你起了意?”

容妍抚额:还未成亲,都快成醋夫一名了,若是成亲之后呢?

这实在是个问题。

她爬上马车安慰失落的楚三郎:“你觉得圣上傻不傻?”

“自然不傻。”楚三郎与之君臣相处四年,也见识过了萧泽的勤敏好学,克谨自持,有着向一代明君发展的极大潜力。

“那怎么会看上我?”

楚三郎深深的瞧她一眼,“这么说……是我傻了?”

容妍坐在他对面笑的几乎趴到他怀里去,笑完了才摸摸他的脸,小心安慰他:“其实……我挺喜欢傻一点的男子,傻点儿好,没什么心眼儿。”

早将康王府车夫赶走,自行充当车夫的十一郎在马车外面无声的咧嘴笑——假如慧福郡主见过了他家少将军打仗之时的精明果感,恐怕就不敢说他家少将军傻了。

不过,似乎是初见她之时,他家少将军还是那个精明果感的少将军。

这几年……还真不好说。

十一郎听着马车里隐约传出来的降低了音量的窃窃私语声,还夹杂着女子低低的笑声,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在对待慧福郡主这件事情上,他家少将军似乎越来越少的用到兵法奇谋,越来越多的随心所欲,由着自己的性子去与之相处,这就导致慧福郡主眼中的少将军,越来越带着傻气了。

——真不是个好现象。

但愿在成亲以前,慧福郡主别改变了主意,嫌弃他家少将军的智商直线下降。

十一郎的担心到底也没有实现,一个多月之后,容绍与义安郡主带着幼子幼女回到了上京城,同行的还有韦裘洛三家人。

今上对此十分开怀,大肆封赏,又在宫中设宴款待,屡次向朝中诸臣提起这几年当年在四合的伴驾之功,言谈之中不无感念当年岁月,更有机灵的臣子多次拍马,夸赞萧泽乃是仁君。

朝中诸臣早知今上对当年一起被贬往四合的诸人的情谊,这些人乃是先太子萧和的嫡系心腹,又看着今上长大,回归朝堂之后,势必要影响朝中众臣的地位,但这却又是无可奈何之事,唯有想法子与这些人交好。

韦裘洛三家原来的府邸早被抄没,又分给了其余臣子,这些臣子已经住了有十几年,自然不好再挪动,今上便又选了合适的宅子新赐,唯容绍与义安郡主入住的还是康王府,只不过如今康王府改做了国公府。

容绍任加封为正一品的太师,赐国公爵,入枢密院,官拜枢密使。枢密院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出纳密命,以佐邦治。凡侍卫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阅试、迁补、屯戍、赏罚之事,皆掌之。以升拣、废置揭帖兵籍;有调发更戍,则遣使给降兵符。

原来的枢密使降为副使,协同容绍理事。

义安郡主加封为义安公主,连容谦以及三岁的容秀亦有封赏,恩遇之隆,令人侧目。

一时之间,容国公府上车马盈门,求见者无数。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这一章了嗷嗬嗬……

今晚十点还有一更,我最近……跟十点死磕了,怎么看十点都不顺眼,非要更一下不可,这是什么毛病?

☆、第126章 姐妹

第一百二十六章

萧慎曾在容绍被流放之后;颇为惋惜的向虞传雄评价他这位连襟:耿介愚忠;不留余地。

他的意思是;容绍虽然耿介;但有些愚忠;不知择明主而侍;凡事又不留余地;才落到了被流放的地步。

事实上;萧慎的话一定程度程度上算得上中肯。

国公府门口求见者盈门,但是容绍却吩咐府中厮仆,礼物不许收,留下帖子,通通拒见,又通令门子不许收取一文钱。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下级官员去上官府门口求见,随手放赏是正常现象,但到了国公府却行不通了。

门子是宫中下赐,对容绍并不了解,收了两名官员的赏银之后,旁的仆人看到,报到容绍那里,被押下去打了五十大板,还将所有银子没收,狠狠震慑了其余心思动摇的仆从。

本来那门子想着,国公与义安公主很得圣上恩遇,枢密使又是实权派重臣,此后巴结容国公的只怕要排着长队来,他这会可算是时来运转,财源滚滚了,哪知道一顿板子打下来,差点丢了半条命去,扔到房里将养了近二十天才将将爬起来——执刑的并不是府中同僚,而是国公爷不知道从哪里扒拉来的兵勇糙汉,力气大的出奇,看那走路的姿势,倒像是从军中历练出来的。

容绍才从边陲异国回来,乍然身居高位,也知今上念旧,这原是好事。可是君臣之义,历来不是因着臣子替君王付出了多少,还要得了补偿回来,才算正理的。若是求了图报,万一君王是个小心眼的,清算起来又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来。本来君重臣微,他自认为君尽忠乃是本份,不图回报,因此对萧泽的封赏便更为理智清醒。

又容家是新近回归,得了封赏之后,除了择日拜祭康王爷与王妃,还要知会亲朋旧友,诸事繁杂,竟然是忙乱了近一月,他这才走马上任。

在那之前,义成郡主听闻萧怡回京,新近封了公主,也不管对方品级比自己大,立刻杀到了国公府去,将萧怡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末了哭的伤心断肠,倒好像骂人的是萧怡,挨骂的是她一般。

萧怡哭笑不得,只拉着她劝慰,被她狠狠在肩上拍了数下,边哭边数落:“……我还当你死在边陲不回来了呢?你怎么不死在边陲呢?也省得我这么些年……”牵肠挂肚。

她素来不惯说软话,姐妹分离十几年,无数次咒骂萧怡,可是再见到她,见得她比之自己还要苍老憔悴,心中大痛,哭了半晌,见得旁边容秀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盯着她,胆儿倒大,没被她吓哭,还蹬蹬蹬跑过来推搡她:“坏人!不许打我阿娘!”

萧怡也在抹泪,容秀回身拿自己的小帕子给她拭泪:“阿娘不哭……让阿姐来……”打这位又哭又骂的疯妇?

容秀衡量了一下长姐的武力值,觉得大约不会输,便又安慰萧怡:“让阿姐打她——”小肉手指一指萧锦,一点也不惧怕。

萧锦本来哭着的人,都被她这小模样儿给逗笑了。

容秀是四合怀上的,逃亡路上才发现义安公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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