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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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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动作一滞,接着轻巧放下了透着茶碗,“本宫也希望,你不必让本宫来费心。”
她好像在暗示什么?
静嘉挑眉,目光遇太子妃刚好对上,太子妃微微一笑,并不躲闪,“怎么?二小姐有问题么?”
“没有。”静嘉答的干脆利落,“臣女不放心姐姐一人在衍庆殿,请娘娘容臣女先行告退。”
太子妃以手支颐,“去吧,替本宫问你姐姐好。”
静嘉低垂首,“是。”
这么就完事儿了?静嘉满心疑惑。
没有刁难,也没有面子工夫的客气,太子妃叫她过去,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问问自己住得好不好?还是为了说刚才那番阴阳怪气的话?
邵氏不在,自己唯一能请教的人,大概就是姐姐了。
静嘉这么想着,便准备直接回衍庆殿,但很显然,她遗漏了B选项。
“二小姐。”
静嘉被忽然叫住,向声源处瞥了下头……算是个熟人儿,阿童。
“童公公。”静嘉立在远处,十分客气地朝他颔首为礼,“童公公怎么来端本宫了?”
阿童笑嘻嘻地凑到跟前儿,变戏法似的在静嘉面前变出了一个长条的锦盒,“二小姐叫奴才阿童就好,奴才是奉王爷的意思,来给倪良媛送老参的。”
静嘉颔首,“那我先替姐姐谢过王爷,也谢过你了。”
“二小姐客气了,这都是顺便的事儿,奴才来,是专程请二小姐的。”阿童眨了眨眼,想提示静嘉自己说出他的目的一般。
饶是静嘉已经猜到,见了阿童这个表情,也有几分不愿,不愿主动说出。“哦?请我做什么?”
阿童也不恼,眼睛笑得眯了起来。“请二小姐移步端本宫外,咱们王爷有几句话想跟二小姐说。”
静嘉斜睇了眼身侧的冬筝,冬筝始终是垂首的姿势,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这两人在说什么似的,果然是在宫中历练出来了。阿童根本不急着静嘉的答复,始终是一副笑面孔,极耐心地等着静嘉左顾右盼。静嘉犹豫一刻,终究是婉拒了。“臣女身份不便,阿童替我带句话,让王爷请回吧……”
阿童好似早料到了她的答案,笑得见牙不见眼。“王爷说了,二小姐必然不肯见他,不过,王爷还说,二小姐在宫里必定有许多想知道的事情,王爷都知道,愿意为二小姐解惑。”
静嘉挑眉,“我能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阿童,请你帮我转达王爷,知道的越多才越不安全,静嘉不傻。”
阿童一愣,竟不知要如何再反驳她。静嘉见他不再多话,伸手夺了他捧着的老参。“不过这个……我就替姐姐收下了,多谢王爷。”
岳以睦在端本宫外等了半天,结果就听到阿童这样一番答复,气得牙都痒痒。“她真是这么说的?”
阿童小心翼翼打量着岳以睦的神色,轻声答是。半晌,岳以睦甩袖。“走吧,该去书房了!”
就这么完了?阿童挑眉。
显然,岳以睦不会轻易放过这丫头。他主动来帮静嘉,俨然是因为静嘉有着被帮的价值。两日后,静嘉几乎要在每天陪着静娴说话的生活里快闷出蘑菇来的时候,岳以睦犹如神兵,降临衍庆殿。不过,彼时,太子殿下自然也在。
静嘉起身行礼时,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岳以睦的神色,果然,岳以睦黑曜石一般的乌瞳,正含着笑意,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静嘉一颤……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红帽,恨不得拉起袖口,遮住他的视线。
不知是不是岳以睦的眼神太热辣,太子纳罕地将目光落到了这两人之间,不断徘徊。
静嘉几乎要红了脸,岳以睦反倒淡定的不得了,向被床外纱帷挡住的静娴行了个半礼,静娴侧身避过了。
“早闻良娣身体不安,皇兄惦记得紧,今日难得小王也有空,便来看看良娣,但愿不是叨扰。”临淄郡王虽是对着静娴说话,阴郁的眼神却是飘到静嘉身上,静嘉觉得自己仿佛被拿枪扫射了一圈似的,连呼吸都不敢太深。
从前没发现……这临淄郡王戾气这么重耶,自己不过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的勾搭,至于、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来示威嘛。
殊不知,岳以睦不满的恰恰是她的义正言辞,这傻姑娘,什么时候变机灵了?
静娴人在帘后,传出来的声音却还算清晰。“多谢王爷关怀。”
话不多,十分有礼,作为太子的妾侍,和太子的兄弟就应当保持这样合理的距离。
太子很满意,岳以睦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接着,太子十分顺当的勾上了岳以睦的肩膀,“走吧,你皇嫂等着呢。”
静嘉本以为这就是结束了,可岳以睦明显没打算放过她。
“皇兄,不如叫上二小姐一道儿吧,皇兄可别说把人家倪大人的爱女留到宫中,连一顿正经的宴都没赐过。”岳以睦抱臂,笑的十分轻挑。
太子见惯不怪,对岳以睦这样子并没什么反应,只是若有所思的看向静嘉,半晌,如了岳以睦的意,“有理,不知二小姐可赏脸,与小王用一顿晚膳?”
晚膳
静嘉一愣,下意识地睇了眼岳以睦,迟疑片刻才道:“那臣女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子温和一笑,抬步迈出了耳房。岳以睦故意慢了半拍,回头朝静嘉挑衅地一笑,“这句话,二小姐应该多说给本王听。”
静嘉霎时就恼了,且不说静娴尚且在屋里,便是旁的宫娥,也没准会将这话传出去,她不过十二岁,可没想这么快因为“人言可畏”就被迫许了人家。静嘉没有立时跟上去,而是先回身拨开床帷,坐到了静娴身侧。“姐姐,我去前面用膳了……”
静娴恬淡地笑着,拉着静嘉的手,将她的五指叉开,然后交握。“妹妹,如果可以,别嫁入皇家。我记得你和孙家少爷很好的,他不错……如果可以,记得让母亲替你做主。”
“母亲不同意。”静嘉直截了当地把她与毓慎的不可能告诉静娴,“我也不喜欢他,姐姐,你放心,我和临淄郡王没什么,他就是……因为认识毓慎,所以和我有几分熟悉罢了。”
静娴轻巧一笑,“妹妹,你如今是什么身份?倪府嫡女,说不准大哥班师回朝就要加官进爵,爹爹的仕途更不必说,莫说他是个郡王,便是太子殿下,聘你为妻都不是不行的。你虽无心,不代表旁人没别的意思,凡事还是慎重些吧。”
“好。”静嘉认真应了下来。
果然,宫廷给静娴带来太多触动,从心境,到看待世事,都有了不同的改变。两年前,饶是静娴再稳重,看事也绝不会这般通透。
也许,能让人成长的只有经历。
其实,这一顿晚膳用的还算轻松融洽,静嘉挨着太子妃坐,只需要安静地低头吃菜,太子兄弟一直交谈甚欢,连太子妃斗殴没插上几句话。倒是太子,大概因为心存愧意,时不时把话题捎上静嘉,问问她在宫中住得好不好,有没有不如意的地方。
太子吃的慢,静嘉便是饱了也不敢先撂下筷子,索性小口小口喝着汤,听太子和临淄郡王聊着朝中无关紧要的琐事。直至太子吃爽了,放下银箸,静嘉才得以被批准离席。
然而,静嘉刚准备和太子妃一起回到后院中,岳以睦突然叫住她。“二小姐入宫有些日子了吧?可是还没出过端本宫?”
静嘉余光瞥了眼太子的神色,继而低首。“是。”
岳以睦一笑,“皇兄,你这待客之道可欠了些,若是让倪大人知道,岂不怪你慢待他家千金?这样吧,二小姐若是不嫌弃,小王陪你去御花园里消消食儿。”
“臣女担心姐姐,想回去陪伴良娣。”静嘉低眉,端的是矜持自重。
岳以睦倒不恼,反而轻易松了口。“也罢,二小姐心里有事儿,便是去了也没什么心思。”
静嘉正是纳闷这临淄郡王怎么转了性,便听太子轻咳一声,温和开口:“二小姐去转转吧,一会儿本王去陪你姐姐,你也松泛松泛,本王记得初见你时,还是挺活泼的性子,别被拘坏了。”
岳以睦得意地朝静嘉一笑,仿佛早料到这些似的,“皇兄都发话了,二小姐还不肯赏小王个脸?”
静嘉无法,只能应是起身,随着临淄郡王的步子向外去了。冬筝随在她身后,才跟着出了端本宫,便被岳以睦留下了。“你回去跟你们良娣说一声儿,二小姐跟着本王,出不了事儿。”
见岳以睦要把自己身边的人支走,静嘉猜忖他有话要与自己说,迟疑片刻,朝冬筝道:“你去吧,我与王爷熟悉,无碍的。”
冬筝闻言,身子一欠,“是,奴婢告退。二小姐,外面风寒,您早些回来。”
静嘉眉眼一弯,“好,让姐姐别担心,我很快就回去。”
冬筝颔首,躬身退回了端本宫里。
入了夜,天色黑沉。长长的宫巷里没有半分光亮,暗夜中,只有一弯明晃晃的下弦月,洒下柔和的清辉。静嘉抱臂,跟在岳以睦身后,随着他的脚步一前一后地走着。
岳以睦不急着说话,静嘉便只听得到他夹杂在北风中的呼吸,没有起伏,平缓得很。两人就这样走了一阵,直到岳以睦拐过弯,遇上提着四角宫灯的阿童,方停下脚步,接过灯来,笑着看向静嘉,“想去哪?”
静嘉“啊”了一声,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来,“不是要去御花园吗?”
岳以睦呵开轻笑,将灯笼提高,昏黄的光亮映在静嘉脸上,静嘉下意识地错开眼珠,不满地嘟囔:“干嘛,王爷又不是没见过臣女。”
“傻姑娘,你要是不想去御花园,到别处转转也行啊,反正皇兄又不会知道咱们到底去了哪。”
“想去乾清宫。”静嘉带出挑衅的笑意,“王爷得说话算话啊。”
岳以睦面色沉了几分,被揶揄的同时,又带出些无奈的意味。“算本王欠你的,这个以后再说。想不出去哪就随便走走吧,御花园有些远,你没带风帽,本王可不想看着你受寒。”
“王爷就没有话想和臣女说?”静嘉跟在岳以睦身后,瞧他走得昂首阔步,不免疑惑。
岳以睦瞥了眼她,浮出笑来,“没啊,和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本王能有什么话说。”
静嘉鼓腮,“没话您把冬筝支走做什么?上次让阿童来找臣女又是为什么?”
岳以睦顺手敲了下静嘉的脑袋顶,斥道:“本王想看看你不行?受毓慎之托照顾照顾你不行?替令尊令堂看望你不行?”
“行行行……”静嘉捂着头顺出一连串的话,瘪了瘪嘴,半晌张嘴叽咕了一句什么,岳以睦没听清,顿下脚步又问了一遍,静嘉叹了口气,倒映着烛光的眼朝岳以睦眨巴了两下。“毓慎才不会托王爷照顾我呢。”
岳以睦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这怎么不会?毓慎今日还让本王在太子面前替你美言两句,说你从小就不懂规矩好顶撞人,又和倪良娣感情颇深,怕你在宫里失言闯祸呢。”
静嘉哂然,“在他眼里我就这么不济?”
“难道不是吗?”
岳以睦上下打量静嘉一番,静嘉气郁,不再接话。半晌,岳以睦长喟,“本王适才说的不是假话,皇兄一直觉得本王有意娶你,一面配合着我,一面又拉拢倪家,为的就是不让我设防的同时稳住你们。本王对你越殷勤,他就会越重视倪家,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这么护着倪良娣,还顺带常照拂着你?”
静嘉一愣,“太子不是很喜欢姐姐吗?”
岳以睦逼近她几分,勾起邪佞一笑,“本王还很喜欢你呢。”
“咦?臣女竟然没发现。”静嘉仿佛并不被岳以睦的逼近所触动,只是脑袋一歪,透出几分惊讶之色。
岳以睦站直身子,蹙眉,“发现什么?”
“发现王爷有恋童癖。”静嘉嘻嘻一笑,以袖遮面向前快走了几步。
岳以睦黑着脸,轻而易举拽住了她衣领。“再在本王面前胡说八道,仔细本王一状给你告到太子那儿去。”
静嘉不以为忤,伸手拍掉了岳以睦的狼爪。“王爷要利用臣女,才不会害臣女呢。”
妈的,这傻姑娘什么时候开窍了?
岳以睦东拐西拐地又走了一段儿,才又道:“你就没什么想问本王的?”
“什么?”静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彻底回过神儿。
岳以睦刚才的话暴露出的信息量太大,她一直在细细的咀嚼、消化,譬如太子对临淄郡王的忌惮,譬如倪家真正的地位,譬如她什么时候竟然也成了两个皇子平衡权利的棋子……真是太抬举自己了好吗。
岳以睦瞧着她一头雾水的表情,几乎怀疑适才一针见血的人到底是不是倪静嘉了。
“本王之所以去找你,是觉得你会有疑惑。”
静嘉低头,你来找了我我才有更多疑惑。
“说话。”
岳以睦声音凉凉的,静嘉不敢再拖沓,坦白地答:“不懂的地方有很多,可是……这些和臣女的关系并不大,臣女不想全部弄清楚,惦记的多了,心太累。”
“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这些干系到你母族兴旺的事情,会牵扯到你的婚事,你的未来,甚至你夫家、孩子的未来。”
岳以睦的语气里有点恨铁不成钢,静嘉奇怪地瞥了眼他,“那这些,和王爷有什么关系?”
“这就不需要你管了,那是本王的事情。”
“那还是算了,臣女无功不受禄。”
“喂!”岳以睦恨恨,“你这丫头就不能活的明白点儿?”
静嘉挑眉,“王爷难道活的很明白?”
岳以睦划开胸有成竹的笑意,“很明白,本王知道自己要什么,有什么,缺什么。”
静嘉心里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儿,在寂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对话里,好像有第三个人在悄悄告诉她,听啊,这人在启发你,引导你,往对的地方去。
你得知道,你要什么、有什么、缺什么。
静嘉抬起头来,眼前迷蒙的白雾仿佛被什么人吹散了一样。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试探着问:“那,臣女不管问王爷什么事情,王爷都会告诉臣女吗?”
岳以睦满意地抱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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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巷里有着呼啸而过的北风,风里偶尔还卷着不知从哪里裹挟上的雪星。静嘉在沉默中,几乎能听到旁的宫巷中有着带刀侍卫整齐划一的脚步,橐橐靴声,在夜里格外的响。
静嘉抬首,岳以睦带着笑意的眼神,快要和这星夜融为一体,炯炯目光,逼得她毫无闪躲的机会。静嘉叹了一声,老老实实问:“姐姐小产,究竟是不是旁人害的?”
岳以睦点头,“若与旁人没有干系,你姐姐便不会晋为良娣了……不过究竟是谁,本王手还插不进东宫里去,你只能拜托太子去查了,但是……皇兄恐怕心中早就有数。”
恐怕,这也得了他的默许。
“太子妃对我……对臣女总是怪怪的,可是太子说过什么吗?”
“皇兄说了什么本王不知道,不过,本王知道这位皇嫂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岳以睦轻声一笑,尽是不屑之意,“她是觉得太子为了稳定倪苏两家,准备把你也娶进宫来。”
静嘉咋舌,这宫里的人怎么都喜欢靠结婚来稳固地位,“那太子殿下呢?”
岳以睦上下打量了一遍静嘉,眉梢微挑,漏出几分嘲讽,“你难不成真想嫁入东宫?”
“才没有!”
“那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你好歹是嫡女,倪大人可舍不得把两个宝儿都押在一个地方。”没的浪费一步棋……岳以睦昂首,颇为轻松地向前走去。
静嘉得到这些答复,心中果然踏实许多。只要自己在宫里没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她还是能挺过去的。
岳以睦用余光扫向身旁渐渐步伐轻快起来的少女,嘴角情不自禁一弯,只有这丫头沉住气,不冒头被当作世家平衡权力的筹码,他才有余地做他的事情。
思及此,岳以睦更是暴露出个惊天□来安抚静嘉的情绪,“你安心在宫里住着吧,今儿本王问过皇兄了,出正月前,他必会把你送回倪府。”
“真的?”静嘉的眼亮了亮,这宫中太压抑,她已经呆不下去了。
岳以睦微笑,“真的。”
正月前,他的人足以拖住前线,把既定的班师回朝再顺延下去。只要战火未消,文武两派的对立就会愈发分化,太子党中的裂痕亦会随之明显,到时候,谁是可用之人,便该更清晰了。
“哦,对了。”岳以睦突然开口,“毓慎让本王给你捎句话。”
静嘉歪头,“什么?”
其实她已经猜到七八,无非是催一催他的姻缘。
“毓慎说,他托你办的事情务必在六月前有个结果。”岳以睦抱臂,面儿上是惯有的看笑话的表情。
静嘉白了他一眼,低声应着:“哦,知道了。”
岳以睦仿佛知道内情,拍了拍静嘉肩膀,“任重而道远啊。”
正月廿八,太子让人把静嘉亲自送回了府上,她与姚黄、魏紫共乘一辆马车,而后面还跟着一辆装满太子与倪良娣的赏赐的小车。
静嘉有些惶恐,自己不过是在宫里蹭吃蹭住了一段日子,竟然还带回了不少的“陪床费”,太子真是慷慨啊!至于初入宫时的忐忑不安,静嘉早就抛到了脑后,同样,为她答疑解惑的临淄郡王,也滚到了静嘉记忆的一个小角落里。
现在占据她全部心绪的事情只有两件——其一,西北竟然打了场败仗,怀化大将军赵文肃受伤,而原定于二月底回京的军队,归期再次变得杳杳无音;其二,邵氏正式在家中宣布,她回绝了孙府结亲的意思,不许任何人再轻易提起静嘉与毓慎之间微妙的关系。
静嘉很矛盾,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好像没什么胆量再跑去找赵菡探讨她妹妹的婚事。
当一个女人的老公和父亲同时陷在战场上,谁要是跑去和她说点儿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大概会被那女人直接扔去战场当炮灰吧。
静嘉站在喻义堂前,默默地掬了一把辛酸泪。
好在敦堂一切平安,家书里有着最恳切平和的字眼,将边境战事寥寥几句交代清楚。大抵是送信不易,或是时间紧迫,敦堂的笔迹透着潦草。
倪子温倒是心境开阔,将敦堂的信看完只留了淡淡一句:“这小子回来,还得练字。”
一家人表情囧囧地看着倪子温将信纸折了两折,揣入怀里,进了书房。
三月,又是一年的仲春时分,随着天气转暖,回鹘人终于放弃对边境的蚕食计划,渐渐鸣金收兵,退回他们的草场。
战局的稳定为大魏朝上下带来了祥和的气氛,皇帝颁下圣旨,七月将开恩科,选贤取士。这个消息对倪家的影响并不算大,倪子温虽是文臣出身,但考官的职责却如何也轮不到他,而历年都会参与阅卷工作的孙翰林却例外的避开了这个工作——他的长子孙毓慎,已经不再担任临淄郡王的伴读,而是开始专心读书,磨枪备考。
京城的春天总是短暂而急促,等静嘉过了生日,每天正午时分的蝉鸣已经可用鼎沸二字来形容。只是,比起此时的京城,这些夏蝉就不得不退居二线了。四月廿九,怀化大将军班师回朝。
虽然并不是太艰苦的战役,但是平民百姓对于军队的崇敬之情却在这一刻达到最□,人人都争相看看怀化大将军,哦不,是英武伯,英武伯的英姿。
军功、年龄都已符合标准的赵文肃,被皇帝恩赏了爵位,昔日的将军府,已经扩建为英武伯府。
不过,当百姓们瞧见骑在高头大马上满面络腮胡子的英武伯时,雀跃之情不由得淡化许多。毕竟,谁也没想到说书人口中百战不殆雄姿英发的赵将军,会在这场胜算十足的战役里变得如此憔悴沧桑。
静嘉坐在“明月引”里,听着绿玉献宝似的讲完这一段趣闻,却没有露出半分笑意。窗外的芍药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得这么艳,粉的俏,红的娇,花团锦簇,与军人们凯旋而归的情景倒是颇为吻合。
只是……
“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静嘉托腮,哀怨地叹了一句。
一战之后,敦堂晋为飞骑尉,被留在了西北随军驻扎。
姚黄正端了茶敬上,听到静嘉这么感慨,不由得劝慰道:“眼下西北没有战事,大少爷留在那儿还算安全,不过是苦些罢了,小姐别担心。”
静嘉接过茶,瞥了她一眼,还是满面愁色,“哥哥这都去了半年了,连你也知道日子苦,我怎么能不担心嘛。”
今天不打仗,指不定明天还要打呢。
“您要是担心,就去陪少奶奶说话吧,估计少奶奶跟您能聊到一块儿去。”姚黄知道静嘉与赵菡关系平平,故意逗她。
果然,静嘉无奈一笑,“那我宁可自己在这儿发愁,彦安太闹了,有他缠着嫂嫂,嫂嫂才不需要我陪呢。”
不到一岁的彦安已经暴露出惊人的破坏才能,这和打小儿老实敦厚的敦堂完全是两个极端,对此,静嘉深深的怀疑她这位大嫂是不是内心也有如此强大的破坏欲,只是因为养在深闺,被压制的比较狠而已。
相比彦安,他的小二叔敦礼就安静多了,过了周岁生日后,这个白嫩的小娃娃总是咬着自己手指,除了偶尔表现出对邵氏的依赖,极少哭闹。
因为有彦安做对照组,静嘉颇为疼爱这个二弟,一旦见到敦礼,静嘉就把他揽在怀里不撒手,时不时捏捏他的小肉脸,经常像跟大人聊天一样,一板一眼的与敦礼对着话。
在静嘉的不懈努力下,敦礼把“二姐姐”三个字念得格外流利清晰,甚至比喊妈妈喊得还顺。
邵氏瞧着静嘉与大哥小弟处的都好,心里很是宽慰。等自己这个亲女儿出了嫁,上有兄长,下有小弟的力挺,在婆家的日子必不会难过。
但是,比起静嘉出嫁,近在眼前还有一桩事亘在了邵氏心上。她的长媳赵菡同志,曾暗示她帮忙引介引介世家公子,以备才貌兼备的赵二姑娘挑选。
邵氏虽然很愿意给亲家帮忙,但是赵家内宅的关系有些乱。
赵夫人莫氏其实在很积极的为赵二姑娘相看人家,只是英武伯和赵菡都对她信不过。邵氏如果直截了当的参与到此事里来,极有可能就把莫氏得罪了。要知道,莫氏可是皇后的亲族,说得直白些,就是太子党的核心家族。有一个永安侯苏氏和倪家不对付就够倪子温两口子头疼了,若是再加上一个莫氏,倪子温还是直接退出政治舞台为妙。
鉴于以上种种考虑,邵氏委婉地拒绝了赵菡的求助,当然,邵氏给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理由:咱不是刚推了孙家的结亲嘛,眼下出去活动,难免得罪这个老朋友,你婆婆我做事向来谨慎。
赵菡无奈,只能抽时间回趟娘家,跟风尘仆仆的亲爹再做讨论。
静嘉在赵菡找完邵氏的第二日就得了信儿,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静嘉当机立断,找上了大嫂。
摊牌
喻义堂里有着小孩儿尖锐的哭声,静嘉闻而却步,立在正房外犹豫片刻,才让人进去通传。不过片刻,赵菡就将静嘉邀到了耳房里。静嘉只见彦安被乳娘抱在怀里,四条小粗腿儿扑腾的厉害。她不由蹙眉,向赵菡行过礼后便问:“彦安这是怎么了?”
赵菡满面无奈,“之霓捧着热茶过来,他非调皮伸手去够,乳娘没拦住,结果给他烫着了。”
“烫的可要紧么?”
赵菡摇头,示意乳娘将彦安抱了下去,又请静嘉落座。“不打紧,只是碰了一下儿便收回手了。这小子也不知随了谁,这么皮。”
静嘉一面落座,一面瞧着乳娘哄着彦安将他抱了出去。彦安一截藕似的小腿从乳娘胳膊下露了出来,静嘉看得又是蹙眉……她怎么觉得,自己这个侄子,怎么比她二弟还胖?
赵菡见静嘉没回话,试探着问:“二妹妹看什么呢?”
被她这么一打岔,静嘉才收回神来,含蓄地表达了她的好奇:“看彦安呢,彦安愈发壮实了,我瞧着倒比他二叔还胖些。”
“乳娘照顾的精细,他又是足月生的,自然如此。”赵菡笑得灿烂,颇引以为傲似的。
听赵菡这么解释,静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付予一笑,接着切入正题。“我听母亲说,嫂嫂请她帮忙给芙儿姐姐相看人家了?”
“正是。”赵菡倒是坦荡,“不过……母亲为着妹妹的事情,没有应下来。”
赵菡的眼神里有着静嘉说不清的意味,好似是在嘲笑一般。静嘉无暇分辨赵菡的心思,开门见山,“母亲虽无力为嫂嫂分担些什么,我却想替一个人在嫂嫂面前美言几句。”
静嘉寻常能见的男子不过那几个,赵菡好整以暇地等她说出那些早就被她否掉的名字。果然,静嘉瞧着赵菡笑而不语,索性直接道:“孙家的大公子,一直倾慕芙儿姐姐,想求娶芙儿姐姐为妻。”
“我记得,二妹妹同我说过一回?”赵菡的指肚不自觉摩挲在炕桌桌沿儿,从平滑的前沿,直抚到圆角之处,接着停下动作,“我依旧还是那句话,二妹妹都看不上的人家,我们赵府也是瞧不上的。”
静嘉眉央微皱,解释着:“嫂嫂怕是误会了,母亲不应孙家的婚事,并非看不上,而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嫁给毓慎。”
赵菡的面儿上浮着敷衍的笑意,“哦?愿闻其详。”
详?详你妹啊详!
“毓慎心里是芙儿姐姐,嫂嫂难道觉得,我是个会轻易屈就之人?”静嘉故作冷静地挑眉,说的恍然不在乎一般。
饶是静嘉表达如此直白,赵菡仍然没有松口。“以孙公子的方正人品,若是有心于芙儿,自应上门求娶,让二妹妹来说和,算是哪门子心诚?”
静嘉抿唇,挤出一笑,“毓慎并非唐突之人,我又与他一同长大,这个忙,理当是帮的。难不成嫂嫂觉得,我来替毓慎一问,是辱没了芙儿姐姐?”
赵菡明目张胆地将静嘉自上而下地打量一番,嗤然轻笑,“辱没芙儿倒不至于,只是二妹妹这事做的不大端庄,是辱没了倪家的门风。”
“你……”静嘉被她堵得有些上火,下意识的两手交握,克制自己出言不逊。“嫂嫂管的怕是有些多了吧?”
赵菡不动声色,眉梢儿一扬,十足的挑衅,“难道二妹妹管的便不多?”
静嘉沉默地与赵菡对峙,赵菡却丝毫不惧,更是火上浇油道:“二妹妹猜猜,我若将此事告知母亲,她会怎么处置妹妹?”
“处置?”静嘉呵的一笑,“嫂嫂难不成觉得,母亲会为了芙儿姐姐,反倒来责难我?”
赵菡耸肩,大有不置可否之意。静嘉仿佛并没被激怒,笑的愈发灿烂。“那嫂嫂也来猜猜,我若'文'将毓慎和'人'芙儿姐姐'书'做过的事'屋'情告诉母亲,芙儿姐姐可还能嫁个如意郎君?”
“你知道什么?”
“没什么,嫂嫂若是想知道,不妨直接问问芙儿姐姐。”静嘉瞧着赵菡的脸色难看起来,报复的快感从心里油然而生。
静嘉施施然起身,宽幅袖儿从桌角轻轻一拂,“我的建议,还请嫂嫂慎重考虑考虑,若是闹出什么不愉快……罢了,但愿不会有什么不愉快。”
言罢,静嘉向赵菡从容一礼,带着笑退了出去。
只是,甫出喻义堂,静嘉的脸就垮了下来。从喻义堂到“明月引”的路,静嘉渐行渐快,连指尖都有着颤抖,姚黄随在后面,难免有些跟不上。
“小姐,您怎么了?您和少奶奶说什么了?”瞧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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