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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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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嘉这回是真垮下脸了,愣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我、我还小呢……”
岳以睦渐渐收了笑,伸手揉了揉静嘉的脑袋,叹了一声,“是啊,你还小呢。”
因着岳以睦的话,静嘉很快地陷入沉默里,顾不上再与这位王爷说什么,只是头靠着车壁渐渐出了神。直至快到倪府,岳以睦才道:“一会儿你自己下去吧,本王就不去与令尊令堂见过了。本王邀了你大哥和毓慎一起用膳,你大哥恐怕要晚些回来。”
静嘉仍是怏怏,答了句是便再无话。
很快到了家,静嘉临要下车时,岳以睦伸手又把她拽了回来,从袖筒里摸出了一个玉制的小匣子,“活血化瘀的药,宫里的,本王随身没多带,就这一个,你拿去使吧。”
“王爷自己留着用吧,臣女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静嘉虽意外,却还记得毓瑾撸起自己袖子的时候,临淄郡王恰好进来过一回。
岳以睦极轻的一笑,并没有收回手。“阿童说姚氏掐你了?拿去吧,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静嘉接了过来,心道这阿童眼也太毒了些,嘴上仍平静道:“多谢王爷赏赐。”
岳以睦满意地靠回自己的位置上,“行了,回吧。”
姚黄瞧着静嘉下了马车就是心神不属的模样,未免担心,凑在静嘉耳畔低声问:“小姐,可是王爷为着适才亭中的事情刁难您了?”
静嘉摇头,敷衍道:“没什么,是让我给爹带句话,只是我不太懂罢了。”
姚黄闻言,这才放了心,安抚着静嘉。“朝堂上的事情,小姐自然不懂了,咱们还要去给老爷夫人请安,小姐得再撑一会儿,咱们才能回‘明月引’休息。”
想起要见父母,静嘉逼着自己打起精神,把心里对毓慎的种种猜测统统丢掉,挤出个笑脸儿。“放心吧,我没事。”
德安斋里,邵氏已挺着肚子坐卧不安地等了一下午,倪子温回来得早,哄了几句邵氏也失了耐性,少不得撂了句重话:“王爷点了名让二丫头去,我还能拦着不成?那可是皇子!你们妇人家就是辫子长见识短!”
邵氏心里其实明镜儿似的,孰轻孰重,并非不懂。可她就是一心认定必是静嘉让敦堂去找毓慎说了好话,毓慎又说动了临淄王来找静嘉,这才给了静嘉去诗会的机会。孙毓慎那小子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这事可不是做不出来,他若是借机毁了静嘉的闺誉……到时候可怎么办!
碍在倪子温的作为家主的威势上,邵氏把种种焦躁的情绪强压下来,佯作淡定地盼着静嘉回来,终于,云萱立在门外替静嘉通传了一声,只见静嘉面带浅笑地进了屋来。“母亲万福,女儿回来了。”
邵氏忙让云萱扶起了静嘉,“可算回来了,你哥呢?”
“回母亲的话,大哥哥与王爷、毓慎一同用晚膳去了,说是要晚些回来。”
儿子到底是儿子,长大了就应该到外面闯,去外面飞。邵氏没有多加追问,只是唤了云苗,“去喻义堂和大少奶奶支会一声儿,就说大少爷今日晚些回来。”
云苗应是而去,邵氏招手示意静嘉坐到身侧,试探问:“今日诗会可有趣?”
静嘉岂能不知邵氏的忌惮,“还好啦,女儿和另外四家姑娘单独在一座亭中,吃茶赏荷,只要最后挑挑诗就成了。说来,王爷让女儿给爹带一句话呢。”
听静嘉这么说,邵氏总算放心了些。“什么话?”
“王爷说,让爹别得罪姚家,姚氏当初能去杏花宴并非巧合。”
邵氏蹙了蹙眉,“姚家?怎么突然和你说这个?当时去的不是姚家三小姐么,那姑娘到了儿也没入宫呀。”
竟果然是她!
静嘉眉梢儿轻挑,略做犹豫,便一股脑的把今日诗会上的前因后果与邵氏讲了。
只见邵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喃喃道:“姚家我是接触过的,不像是这么宠女儿的人家啊……若非如此,也教不出一个皇子妃来。要这么看,这位姚三姑娘,未必能如愿做续弦了。”
静嘉今日乏得紧,此时不愿与邵氏再费脑子了,是以托辞乏了,功成身退。
令静嘉外的是,临淄郡王竟然在几日后,又遣人把他做的那首诗裱好送了过来,更附了副绘荷的水墨画,题跋恰是静嘉赞过的那句“一茎曲直红相乱,万波舒卷绿犹亲”。因临淄郡王是点名道姓赐给静嘉的,诗画当日便送到了“明月引”中。
邵氏草木皆兵,少不得追问静嘉缘故。
静嘉只好答是代姚氏的谢罪,邵氏虽将信将疑,却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面对着近期格外敏感的母亲,静嘉仿佛见到了上一世担心自己早恋的妈妈,看自己短信、破解自己的QQ密码,甚至反对自己出去玩时有男生同行。只不过,邵氏把这个担心的年龄段,提前了太久。
当然,也可以理解嘛,毕竟真到了妈妈担心的那个年龄,这一世的自己早就嫁人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已经过了最冲动的年龄,静嘉在学着克制自己伤害最在乎自己的人。
时光如梭,转眼入了七月。天已经没那么燥热,静嘉渐渐平静下来。敦堂在府上没呆几天,就回了军营。习惯了每次请安时赵菡的在场,静嘉也开始接受这位嫂子的存在。赵菡小心翼翼地管着家事,因着谨慎,倒从未出过错。静嘉静雅的月例,赵菡更是亲自给这姐儿俩送过来,借机与小姑联络联络感情。
只是每当看到赵菡,静嘉总会想起赵芙,继而开始揣测毓慎是怎样的想法,态度不由自主就疏离了起来。
赵菡自然感受得到这位亲小姑待自己始终是不冷不热的,心里纳罕,却唯有用心经营一条路。不仅婆婆宠着小姑,连敦堂都待静嘉如掌上明珠,赵菡丝毫不敢慢怠静嘉。
幸得静嘉对她只是不够亲昵,从未主动寻衅,甚至在婆婆面前还会偶尔维护几句。
赵菡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些。
七月初七,乞巧节。
赵菡回了邵氏的话,说要带着静嘉、静雅两人拜织女、乞巧,以往倪府的姑娘们也是要聚在一处穿针引线,博个巧名儿,因此邵氏不假思索地应下赵菡。
赵菡早早儿地张罗人在修懿园里布置了起来,因知静嘉畏热,赵菡巴巴儿地让人挪了冰盆出来,特地放在离静嘉近的位置。静嘉一向觉得穿针无趣,幸得天凉了下来,又有赵菡的安排,静嘉勉强自己坐住了,拨着针线笸箩里的各色彩线发呆。
姑嫂三人起先还是有说有笑的,静嘉渐渐没了声响,便只剩赵菡与静雅两人说话了。
不料邵氏竟来了园子里,立在月亮门前冷脸瞧着赵菡与静雅亲热,独剩自家女儿一旁好生无趣,对赵菡添了几分不满。
说起来这位儿媳妇,确实是一身的好,几乎挑不出什么错儿。服侍自己尽心,待小姑子也友善。若说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她与庶出的静雅走得太近些,邵氏冷眼旁观,心里难免不悦。且不说上次这两人一起到自己这儿通风报信儿,说静嘉与毓慎的事儿,单是眼下,这二人相谈甚欢,独独晾着静嘉,着实令邵氏不舒服。
邵氏出神片刻,才走向这三人。
静嘉最先发觉母亲来了,起身行礼,赵菡与静雅也忙跟着起了身。邵氏摆了摆手,“晚膳有些积食儿了,出来走走,这么晚了,你们还在玩儿呢?”
赵菡岂会听不出邵氏的意思,紧着道:“已是要散了。”
邵氏扫了眼静雅,目光才挪到赵菡身上,“那就好,虽说今日是节,但还是要早些睡,你两个妹妹明日还有女红要学呢。”
“是,媳妇省得。”
邵氏颔首,“行了,我也走得乏了,这就回去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早产
赵菡何等聪明的人,适才与静雅聊得亲热,婆婆瞧见心里多少会有些不痛快,当即笑着扶上了邵氏。“媳妇送母亲回去罢。”
邵氏并未推诿,颔首应好,一旁静嘉也对母亲献着殷勤,“女儿也陪娘走走,难得今夜月色好,我还不想回去呢。”
“你呀,总这样顽皮,让娘什么时候能放下心来。”邵氏轻叹,面儿上却尽是满意,更伸手主动拉起静嘉,拍了拍她手背,“娘打你,你可记恨娘?”
静嘉眉眼一弯,“怎么会呢,我知道娘是为我好,娘说的话,我都是用心听的,前回的事情,确实是女儿草率了。”
事情都过去了,诗会自己也如愿去了。在口头上哄哄邵氏,静嘉还是乐意的。果然,邵氏闻言欣慰许多,又同赵菡道:“你这二妹妹有时虽莽撞,但心是明白的,你做嫂嫂,得多提点着她。”
赵菡小心翼翼扶着邵氏,温声答:“娘放心,二妹妹冰雪聪明,媳妇自是会尽己所能的帮衬她的。”可若是力有未逮、鞭长莫及,婆婆您就别怪了。赵菡面儿上笑着,心里却补了这样一句。
三人且言且行,不一会儿便走回了德安斋。
夏日已是穷途末路,连夜间的蝉鸣都轻了许多。夏蝉仿佛都藏入了一个个蓊郁的树冠中,在凄凉地苟延残喘。上弦月弯,广寒宫明。静嘉一时贪看霖然月色,住了脚步,邵氏也随着她的目光抬头望去,三人俱是静立片刻,方闻邵氏道:“马上就是满月了。”
赵菡跟着附和,“可不是,再一个月又到中秋了。”
听着赵菡话里颇有几分失落,邵氏直觉是因她与敦堂离多聚少,心里未免难过,便打算开解她几句。这般想着,邵氏拍了拍静嘉手背,“嘉儿,你先回去吧,时辰不早了,赶紧休息,让你嫂嫂陪我进去就是了。”
静嘉答好,向邵氏一礼,转身欲退。
谁料,邵氏扶着赵菡才走两步,便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住,直向前倒去。
邵氏惊呼出声,赵菡亦是吓得花容失色,伸手捞空,一时并没扶住邵氏。好在赵菡反应极快,连忙抢到邵氏跟前儿拦住了她往下跌的趋势。只是赵菡终究慢了一步,待她揽住邵氏时,邵氏已是磕到了腹部。
静嘉听到身后母亲的尖叫,顾不得形象,提裙冲到邵氏的跟前儿。她甫至邵氏身侧,便瞧见邵氏身下已涌出了血迹。赵菡勉力拥住邵氏,扶着她变趴为跪。静嘉吓得面白如纸,高声喊道:“云萱呢!云萱,快去请郎中,快!姚、姚黄……你去找爹来!”
赵菡虽未生产过,但到底已是妇人家,吩咐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阿棠:“去找稳婆!府里的稳婆,安排在了后院的倒座房。二妹妹,先找人去烧热水,一会儿必是用得上!”
静嘉连应了两声哎,喊了年纪最小的云苗去,云芦已是闻声而来,她年纪大些,伺候邵氏也有时日,见邵氏一手捂着肚子,嘴又张了张,忙扑到邵氏身边,“夫人,您说什么?”
邵氏因疼通而眉头紧缩,握着赵菡的手也愈发使上了力,“先……扶我……到……到床上……”
云芦称是,与赵菡和静嘉商量着,“夫人说要挪到床上去,还请二位主子搭把手儿。”
“这是自然。”静嘉嘴上答话,手亦是用了力。赵菡与静嘉一左一右,云芦则是从身后架在邵氏腋下,三人合力扶起了邵氏,邵氏走得已是极为困难,蹒跚几步,恰见倪子温进来。
倪子温见着地上血迹,登时明白过来,二话不说,上前打横抱起了邵氏,将她放到床上。邵氏虽痛,理智犹在,勉强道:“产房不吉,老爷带着嘉姐儿出去吧。”
毕竟与邵氏多年夫妻,没有爱情,亲情总是在的。倪子温着力握了握邵氏的手,出言安抚:“你别怕,一定会母子平安。”
言罢,又转向赵菡吩咐着,“好好照顾你们母亲。”
赵菡称是。
此时稳婆已是到了,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一切,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七活八不活,夫人这才七个月,一定母子平安,老爷放心就是。”
倪子温顿了顿,伸手拉上静嘉,到外面候着了。云芦与云苗俱是入内帮衬着,没过太久,静雅和三个姨娘也都到了。里面人多反而忙乱,倪子温虽不管后宅之事,但还是忌惮三个姨娘做些不该做的,只让这三人和静嘉静雅一齐在外面等消息。
静嘉、静雅自然得了座儿,而这三个姨娘,却只能干巴巴儿地站着。
适才倪子温就在宋氏房中,乍然听姚黄来报邵氏摔倒见红,煮熟的老公飞了,心里郁闷得不行。但见此时气氛紧张,静嘉绷着脸,倪子温攥着拳,便知内里情况紧张。
宋姨娘原是想表现自己对主母的担心,偏偏不会说话,张口就是一句“好端端的怎么就摔着了呢?”
倪子温迅速地瞪了她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他虽然同样心存疑窦,却知现下不是追究的时候,无论是邵氏自己不小心,还是有谁刻意为之,都要等邵氏这边平安下来再做考量。
宋姨娘被这么没轻重地骂了一句,难免委屈——哎,人家可是好心的呢。
左等右等,宋郎中终于来了,甫入德安斋,瞧见一屋子的女眷,宋郎中忙垂下脑袋,欲与倪子温见礼。倪子温没等他俯下身来,就直接道:“内人好像要早产,烦您赶紧看看。”
宋郎中脸色一变,也不再为那些繁文缛节矫情,径自入了耳房里去。
静嘉屏息听着内里动静,偶尔可闻邵氏几声疼痛的□、稳婆的安抚,以及宋郎中的分派。没过片刻,云苗便拿了张纸出来,“老爷,郎中吩咐奴婢去照这方子抓药,您可要……”
“快去!别磨蹭!”不等云苗把话说完,倪子温已是高声打断了。
云苗知事情紧急,敷衍地弯了下腰就捧着药方一溜小跑的不见了。
静嘉担心邵氏,难免坐立不安,倪子温也瞧出她的不对来,索性道:“静嘉、静雅,你们都先回去吧,有了消息爹打发人告诉你们。”
静雅适才已经梳洗预备睡了,此时闻言,如蒙大赦,起身便要告退。静嘉却执拗着不肯走,“没事,女儿想看到小弟弟再回去。”
静嘉话说得含蓄,倪子温却听懂了,一时既心软又心疼这孩子。这是要等母子平安才肯走呢,更一心为着邵氏再盼个儿子。“爹知道你是孝顺的,先和妹妹回宜宁院去,你在这儿呆着也帮不上什么,回吧。”
倪子温已习惯在人前维护自己的权威形象,是以话说到后面,口气还是沉了下去。静嘉不敢忤逆父亲,只得称是,与静雅一同告退。
因挂心着邵氏,静嘉一路并未说话,便是在“明月引”中也拒绝梳洗,硬要等着德安斋送消息来。姚黄魏紫拿她没法儿,只得依着静嘉的吩咐,去给她沏了杯酽酽的茶来。静嘉捧着茶,靠在软榻上,既不看书,也不绣花,就呆滞着坐着,一动也不动。
姚黄几人都不放心,每隔一会就与她说两句话。静嘉在古代规律的作息终究是发挥了作用,在生物钟的迫使下,静嘉这么坐着便睡了过去。
魏紫最先瞧见静嘉开始“点头”,与姚黄轻声商量着,是任她这么睡着,还是把静嘉抱到床上去。姚黄瞧着静嘉这般,低言:“小姐怕是还没睡沉呢,过一会儿再说。”
谁料,没用多久,云苗便满面喜色地进来:“姚黄,夫人生了,是个小少爷,母子平安!”
静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怎么样?母亲怎么样?”
云苗见静嘉睁了眼,上前补了礼,“回二小姐的话,夫人和小少爷都平安得很!”
静嘉双手合十,险些涌出泪来。“谢天谢地。”
说完,静嘉便掀开了身上的薄毯,姚黄见她要起身,忙上前替她穿了鞋。“小姐要去德安斋?”
“是!我去看看娘和弟弟。”静嘉的笑意直漫入眼中,脸上的忐忑之色亦是淡了。
云苗闻言赶紧拦下了静嘉,“夫人才睡过去,小少爷也有乳娘照顾着,小姐不必担心,老爷吩咐了,说谁都不许打扰夫人休息,小姐还是待明日再去吧。”
姚黄亦是附和着,“是呀,夫人累了一晚上,必定疲惫,小少爷又未足月,需得仔细将养,小姐早些睡,明日才好去给夫人请安呀。”
静嘉见状,犹豫半晌,方答了好。
心里没了事儿,静嘉终于能去就寝,困得厉害,果然沾枕便入了梦乡,直睡到翌日姚黄进来叫她。
虽然困顿得紧,但想起邵氏,静嘉还是强打着精神从床上爬了起来,神色萎靡地任姚黄魏紫给她穿衣收拾。古代铜镜没有现代的那么清楚,静嘉看不出自己气色如何,未防邵氏担心,格外嘱咐了一句:“今日添些脂粉吧,昨晚睡得迟,别让母亲看出端倪。”
姚黄称是,依言而行。
可惜,待静嘉到了德安斋时,邵氏还未醒,静嘉等人只好与倪子温先用了早膳。早膳后,静嘉本要申请看看弟弟的。倪子温没准,说是未足月的婴儿怕受风。静嘉唯有悻悻折返。
好在晚上来的时候邵氏已经醒了,但说话时气犹不足,可见是伤了元气。静嘉不忍多打扰,叮咛了几句便回去了。
这样过了将近十日,待敦堂回府,静嘉终于有机会见到了这位小弟。
叫屈 '补全'
不知是不是早产的缘故,被裹在襁褓中的小弟竟显得头大身子小,皮肤晶莹,仿佛吹弹即破。静嘉本想伸手碰一碰,却被乳娘鲁妈拦了下来。“二小姐,这可使不得,咱们少爷生的早,身子虚,经不住碰的!”
静嘉闻言便收回手来,慎重点头,“有劳你们照顾弟弟了。”
“这都是奴婢该做的,二小姐放心罢,咱们都依着郎中的吩咐,每个时辰喂一次奶,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更不敢让少爷着了凉。”
这鲁妈并不是倪家家奴,而是邵氏特意寻的乳娘。鲁妈年纪比邵氏小,奶水足且好,与另一位王妈一起伺候着二少爷。
敦堂站在静嘉身后,看着这个弟弟,脸上是压制不住的狂喜。他打小儿没兄弟,寂寞得不行。虽说如今自己大了,但有亲兄弟,自然是高兴的。
静嘉回头朝哥哥一笑,揶揄着,“哥哥别光顾着高兴这个,什么时候让嫂嫂给娘生个孙子抱才是正经,你也得让娘高兴高兴不是?”
敦堂敲了她脑门儿一下,“还没出阁的姑娘家家,胡说些什么。”
静嘉捂着脑袋撅嘴,跑到邵氏床前,蹲下身告状,“娘,哥哥打我!”
邵氏伸手揉了揉静嘉的小脑门儿,笑着朝敦堂道:“你妹妹说得有理,这次回来,在家多陪娘呆几日吧。”
敦堂脸上飘过一朵可疑的红云,不过很快的又飘走了。敦堂走上前,“营里的事情多,儿子实在走不开。儿子不孝,母亲恕罪。”
“罢了罢了,你大了,娘也绑不住你,自古忠孝难两全,你能成大器,娘心里也高兴。”邵氏把手伸向敦堂,敦堂忙握住,和静嘉一样蹲到邵氏身边。
邵氏打发鲁妈抱着二少爷下去,正这个工夫儿,敦堂问道:“娘是怎么摔着的?儿子听妹妹说起来,现在还后怕呢。”
静嘉只见邵氏眼神一黯,这事于她来说,兴许也是场噩梦。“不说了,这不都好好的吗?你也别瞎想。既然还是要回营里,就老老实实跟着你岳丈学习,军中不比别处,别出差池。”
敦堂本没有太细的心眼儿,听邵氏这么答,也没再追问。“娘放心吧,儿子必定不会马虎。”
娘儿仨又说了一阵子话,邵氏仍是气血不足,便打发了他两人下去。
出了德安斋,敦堂邀静嘉去喻义堂坐坐,静嘉却不肯,掩嘴笑着,“有了嫂嫂以后哥哥就只惦记喻义堂,都不想着我的‘明月引’了!”
敦堂顺手又赏了她一个爆栗,“你这丫头,嘴够坏的,得,哥今儿就赏脸去你那儿坐坐。”
“这还差不多!”静嘉捂着脑袋,跳起来要敲敦堂。
敦堂本就比静嘉高,又是练武的人,反应比常人快,静嘉才抬起手来敦堂已经顺势握住了她手腕。“老实点儿,越大越没个闺秀样子,你看看你嫂嫂,仔细嫁了人姑爷不喜欢你。”
经敦堂这么一提,静嘉又忍不住想起了临淄郡王说毓慎和赵芙的话,笑便挂不住了,任敦堂拉着,脸色怏怏。敦堂瞧着静嘉这副模样,不免好笑,“怎么今日这么不经逗了?”
静嘉扁嘴,“没啦,哥,我问你啊,我是不是真的特别不闺秀?”
敦堂见静嘉表情严肃起来,认真想了想才道:“还好,你虽顽皮些,但还是挺懂事儿的,娘不是也常夸你嘛,傻丫头,别多想了,哥这不是跟你开玩笑么!”
静嘉仍是多了几分难过,这个“顽皮些”就证明了自己和赵芙的差距了,也不怪人家毓慎多看几眼她,长的漂亮不说,人又知礼。
不愿再纠缠这个话题,静嘉看了眼敦堂,“哥哥好像又高了些,脸也黑了,军营是不是特别苦?”
敦堂摸了摸自己的脸,连妹妹都嫌自己黑了,就是不知道媳妇儿嫌不嫌……唔,皮肤好像更糙了。这么走了半晌神儿,敦堂才想起回静嘉的话。“没那么夸张,已经习惯了。倒是你,我听娘说那日是你让人去找的爹和郎中?小丫头长大了嘛!”
“没那么夸赞张。”静嘉学着敦堂的口气,“只是多亏了嫂嫂当时扶着娘,又叫人去烧水找稳婆什么的,功不可没啦。”
敦堂皱眉,“你嫂子当时也在?”
静嘉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方道:“自然是在了,那时娘已经让我回去了,正是嫂嫂扶着娘往里走呢。怎么?嫂嫂难道不是这么说的?”
敦堂摇了摇头,“你嫂子什么也没说,我问她娘是怎么摔的,她说她不知道,让我去问娘……她既然就在娘身边儿,怎么能不知道呢?”
“这个……”静嘉咬了咬唇,“我当时已经往外去了,是听到娘的叫声才回过身儿的。”
静嘉只见敦堂面色沉了下来,她忙道:“哥你别多想,既然娘都不乐意说缘故,你也别问了,反正现在娘和弟弟都平安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敦堂沉吟不语,与静嘉这么安静走了一阵,才顿下脚步。“丫头啊,哥改日再去你那儿坐,先回喻义堂了。”
没等静嘉再说什么,敦堂已是抬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静嘉叫了两声哥哥,敦堂光顾着走,只背对着静嘉抬手摆了摆,接着便愈走愈急。静嘉无法,只好目送敦堂渐行渐远。
且说这厢敦堂进了喻义堂,赵菡正绣着个红肚兜儿。瞧着敦堂进来,起身一礼,便迎了上去。“我正想给二弟绣个肚兜儿呢,相公说,绣个虎头好不好?”
敦堂见赵菡一脸殷殷,心里柔了几分,“好,你拿主意就行。”
赵菡才要答话,敦堂抢先一步道:“二妹说母亲摔倒的时候你在,你怎么能说不知道为什么呢?”
敦堂语气不由自主带了几分责怪,赵菡抿唇,紧盯了敦堂半晌,继而方答:“你妹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怎么我说的你倒不信了呢?”
“二妹的话我怎么就不能信了?你直接答我为什么。”
赵菡侧过身去,面上笑意尽收。“门槛儿就在那立着,我怎么知道母亲是如何绊住的?你想我怎么答?难不成还是我伸脚绊的不成?”
敦堂只见过百依百顺的温柔妻子,从没见过这般的赵菡,当即蹙眉。“既是绊在门槛儿上摔倒,你就直说是绊倒的,怎么能叫不知道呢?”
赵菡更是从未被敦堂这样厉声呵斥过,眼瞧着泪珠儿就要落下来似的。她回首睇了眼敦堂,兀自挑帘儿进了内厢。敦堂被她含泪一望,心立时软了,追了几步,拥住赵菡。“这是怎么了?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想问个明白。”
“相公听了小姑一句便这般对我,我倒觉得相公素日不在府里是好事了。”
赵菡作势挣了挣敦堂,敦堂手上忙添了几分力,将爱妻箍在了怀中。“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倒要赶我走?”
赵菡没绷住,泪珠儿断了线似的往下掉。“二妹妹素来不喜欢我,若是相公不去营里,妹妹怕是更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相公像方才一样责我了。”
敦堂听得一怔,“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二丫头怎么会不喜欢你呢?静嘉最是懂事,不是那种挑拨离间的人,咱们夫妻本是一体,我也不会让旁人来说三道四的。”
谁料赵菡的眼泪不停,反倒益发滂沱起来。“相公不在府中,自然不知。我既要孝顺婆母,管着家里琐事,还要费心讨好二妹妹,偏偏二妹妹理也不理我,我说十句话,她肯答上一句便是万幸。这样倒没什么,二妹妹的心又不是铁做的,来日方长,我却是不怕的,可母亲心里难免怪我更亲热三妹妹一些,我实是两面为难。”
敦堂见赵菡哭的可怜,神色倒不似作伪。上次回府时,看她为家事累得面容憔悴,却并没抱怨一句,便知她不是那等柔弱叫屈的女孩儿,既能害她似个泪人儿一样,静嘉虽不会这样做,但没准真是母亲有所刁难也未可知。
做婆婆的,难免看媳妇儿有些不顺,毕竟母亲抚养自己多年,敦堂又不能明说什么,只好安慰赵菡道:“好了,别哭了,二妹是真没同我说什么,我也问过母亲,母亲并没责怪你。我知你持家辛苦,但日子总是要过的不是?”
敦堂说着,一边伸手替赵菡抹着眼泪,赵菡渐渐收了哭势,“相公放心吧,我心里省得,不过是怕你怨我不贤不孝,来日厌弃了我。”
“怎么会?”敦堂用力将妻子带入怀中,希冀通过手上的力道安抚住妻子的情绪。“你安心做我们倪家的媳妇,以后就会成为像母亲那样的人,为我生儿育女,看着咱们的儿子娶妻。咱们会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赵菡垂首,点了点头。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心酸
敦堂很快又回了营中,赵菡一如既往地打理着倪府大小事宜。静嘉静雅则是沉心学着规矩女红,偶尔去看看弟弟。其间,孙夫人带着毓瑾来看过一次邵氏,毓瑾与静嘉免不得要交流一下有关姚三小姐的情报。这厢毓瑾骂姚家是墙头草,那厢静嘉又劝她家有她家的本事,两人俱是将心里的恶气出了方作罢。
毓瑾也未料到静嘉看中的那首诗是临淄郡王所作,当即便要静嘉找出来,让她瞧瞧王爷的笔迹。静嘉自然不会藏私,连带着那副画儿亦让毓瑾赏阅一番。
到底是皇子,毓瑾并不敢妄自评议,看着画风中规中矩,诗句也并不合心儿,便只道了句确然不错,失了八卦的兴致。
借着与毓瑾的关系,静嘉旁敲侧击地问了问毓慎的近况。可惜朝堂中事,毓瑾不感兴趣,便是毓慎主动来找她说,她都未必乐意听,更何况主动去询。听静嘉问起,只含糊几句,应付了事。
毕竟毓慎是临淄郡王的伴读,毓慎的动向,实则也是临淄郡王的动向。
静嘉从毓瑾略带敷衍的话里,听到了个令人叹惋的消息——临淄郡王本尊,其实并没什么要紧的事做。皇上让太子忙的连轴转,却十分“体贴”的把临淄郡王闲了下来。不是撺掇临淄郡王办办诗会,就是派他去看看乐府,总结下来,临淄郡王的生活就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皇上的意思昭然若揭,以后这天下,必然要传给太子,国事容不得旁人再来插手。看在你岳以睦是我亲儿子的份儿上,给你留条富贵王爷的路走。
幸而太子还十分相信这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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