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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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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到了孙府门口,孙夫人领着毓瑾亲自等在垂花门,静嘉绕过影壁,便向孙夫人一礼,称道:“孙婶娘万福。”

与此同时,毓瑾自然也欠身拜过邵氏。

孙夫人有一阵子没见邵氏,两人寒暄几句,便挽住了彼此。两位大人都亲昵起来,毓瑾自然也欢欢喜喜地拉起了静嘉小手。

静娴入宫的事儿,十里八乡都传开了,况且与倪府最亲近的孙府。孙夫人自己亦是做嫡母的,虽然庶出的没有女儿,但将心比心,十分理解邵氏复杂的心情。

原本一件尽可掌控的事情,突然脱离了轨道,拦都拦不住地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任谁心里都会别扭。孙夫人决定借这个机会好好宽慰一下儿邵氏,顺便帮她支支招,有没有什么法子拿捏住静娴的生母,免得日后生出变动。

而毓瑾则是怀着一颗八卦的心,想探听探听静娴进宫可有没有旁的□。

当毓瑾拉着静嘉的手愈发用劲儿,静嘉就察觉到这妮子一定在期待着什么。但静嘉此时无心去揣摩毓瑾的心思,只是与毓瑾附耳低问:“你哥呢?怎么没见他?”

毓瑾被春风吹成桃花儿一样的脸瞬间变了色,朝静嘉神秘地摇了摇头。静嘉不知毓瑾这摇头是不能说还是不知道的意思,益发疑惑,小眉头不由皱紧。好在静嘉耐得住性子,见毓瑾不说,也非常懂事地没有追问。

兴许是被静嘉问的,毓瑾的兴奋劲儿远不如刚才,两个小姐妹拉着乖巧跟在各自母亲身后,进了厅中。好在邵氏与孙夫人都无心拘着这小姐儿俩,略坐了坐,便打发两个人下去玩儿自己的。

待出了正厅,顺着穿山游廊向内院去时,静嘉才又道:“你还没说你哥哥去哪了呢。”

毓瑾耷拉着小脸儿,悻悻然答:“从前倒没见你这么关心哥哥。”

静嘉不假思索地接上话,“那不是他从来都在嘛,他一不在你们家都安静下来了。”

“罢了罢了,这回算你关心到点子上了,我爹又请家法揍了他一顿,打完之后还让哥哥跪了一宿祠堂,已经烧了整整两天,昨儿才退下来。爹爹不许娘和我们去瞧他,只让他一个人闭门思过呢。”

毓瑾说着说着就带出了哭声,偏还强忍着,不肯让泪珠儿掉下来。静嘉听得心惊肉跳,见毓瑾眼圈儿都红了,忙从袖筒里抽出帕子给毓瑾递上去。“好端端的伯父怎么下手这么狠?你哥这回犯了什么错儿?”

毓瑾捏着手绢儿抵在眼下,慢慢蹭掉没控制住的眼泪,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娘不同我说,爹更不会告诉我了。现在哥哥怎么样,都是裴儿出来跟我们说的。爹那个老顽固,我和娘怎么求情都没用。”

静嘉见毓瑾越说,眼泪反而溢得越多,索性拉住她,靠在廊畔站定。毓瑾的情绪积压了好一阵子,一直没地方宣泄,此时见到静嘉,便一股脑地爆发出来。哭都哭了,便让自己哭个爽快。

毓瑾伸手搂住了静嘉,埋在她肩上,哭出一片湿濡。

静嘉不知内情,一面担心毓慎,一面拥住毓瑾轻轻拍着她后背。这兄妹二人感情一向亲厚,与静嘉和敦堂不同,毓慎是和毓瑾玩到大的,在和静嘉成为朋友之前,毓慎既扮演了兄长,又扮演了闺蜜的角色。这两人岁数相差不多,小时候也没少打过架争过母亲的关注,直到毓慎开始懂事,才渐渐好转。

而静嘉出生时,敦堂已经七岁,完全有了小男子汉的梦想,成天以保护妹妹为己任,作为兄长的使命感爆棚。是以,敦堂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感情的输出方,静嘉则是安然的享受。

倒不是说静嘉对敦堂的感情不深,而是毓慎和毓瑾之间的交互性更强,彼此更为依赖。

毓瑾哭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儿来,退开半步,拿着静嘉的手帕擦了擦自己脸,抱歉道:“真对不起,把你的衣服都哭脏了。”

静嘉哪里会怪她,只笑道:“不妨事儿,你不难过就好了……不过,你说,如果我去看看你哥,伯父会怎样?”

毓瑾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想去看哥哥?”

静嘉坚定地点头,“嗯!听你说的这么严重,我有点担心啦。”

“你还是别去了……爹知道了,应该会很生气的吧。他最不允许有人顶撞他违逆他的意思,哥哥喝醉那回,他送你回来,也被爹罚跪了。”

“啊?你怎么不早跟我说!”静嘉有点起急,这件事过去太久,久到静嘉几乎快把它当成一场梦。而静嘉完全没有想到,毓慎送自己回来后还会受到责罚。

毓瑾颇委屈,嘟囔道:“哥哥拦着我不让我跟你讲嘛,刚才一不小心才说漏嘴,你别让哥哥知道哎。”

静嘉的心倏地跳漏了一拍,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接口。见静嘉呆在原地,毓瑾又道:“还是哥哥了解你,早猜到你会多想,才不让我说。”

“我……我没多想,就是再考虑到底要不要去看你哥。要不咱们先去澹明院瞧瞧,没准儿你哥自己出来了呢。”静嘉实在是担心,古代不比现代,发个烧都能烧出好歹,加上如今又有外伤在,搁现代还怕破伤风感染呢,况且是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朝代。

但静嘉没意识到的是,她不是学医的,就算见到毓慎也帮不上什么忙。

毓瑾本想拒绝静嘉,哥哥被爹关到院子里反省,她和娘都不敢去看,哥哥就更不敢出来了。但转念一想,静嘉原是最有主意的人,就算她出言相劝,静嘉若死了心要去,那自然是拦不住的。去便去罢,看到哥哥不在,没准儿也就罢了。

再说……自己也有点想哥哥了呢。

毓瑾嘴上答应了静嘉,领着人便往澹明院去。待二人经小径走到澹明院的月亮门前时,正瞧见一人背对着门,负手而立——不是别人,正是毓慎。

毓慎身旁立着裴儿,静嘉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瓣儿桃花落在了裴儿发顶,毓慎又极其温柔地替她拂掉。

静嘉恍似被人捏住了喉咙,喘息不得。偏此时,毓瑾喜不自胜地喊了出来:“哥哥!”

水痘

毓慎回过头来,颇惊喜地看到妹妹,继而才注意到了她身后的静嘉。毓慎一笑,确如毓瑾所料,他并不敢走出来迎她们,只是站在原地,扬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毓瑾兴奋地不行,跑到小门底下,连着叫了几声哥哥,声音甜的跟刚吃了蜜一样。而毓瑾倒是不贪功,诚实地回答:“静嘉听说哥哥病了,非要来看你,本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哥哥果然出来了。”

毓慎越过毓瑾的肩看向她身后好似走神的静嘉,笑得一点棱角都没有,温和的像暖春的风。“在床上躺着后背疼,趴着又难受,索性出来走走。”

裴儿认出静嘉,朝毓瑾行完礼又向静嘉欠了欠身,静嘉对裴儿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加之撞上刚才那幕,心里不是味儿,勉勉强强朝她挤出个笑脸,接着转过头来问候毓慎:“毓瑾都和我说了……你又闯了什么祸?”

毓慎表现得既平和又沉静,仿佛完全没有因挨打破坏到他任何情绪。“没什么,我和我爹不一直这样?都习惯了。”

静嘉正要说话,裴儿却娇娇柔柔开了口。“少爷,您穿的少,别站的久了再受着风寒。夫人若知道了,又要怪奴婢照顾不周了。”

毓慎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始终未减,先是看了眼妹妹,继而又将目光定到了静嘉脸上,毓慎笑容更浓了些。“今天的事情,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不知道爹要关我关到什么时候,只能提前祝你生辰快乐。”

静嘉没料到他这会儿还记着自己生辰,不免感动,嘴上却只简单地答:“好的,谢谢啦。”

静嘉心里清楚,虽然自己比毓慎要小几岁,但毓慎却总将她视作同龄人,就算平时会吵几句嘴,可遇到什么事,毓慎总还是愿意和自己说的。譬如那日吊唁董相,再譬如眼下。静嘉本能地相信,如果毓慎这样承诺,便一定会告诉自己。

静嘉把好奇心放回了肚子里,追上一句嘱咐,“你好好儿的,别再惹孙叔叔生气了。有什么话好好说,没的给自己找打干什么。”

毓瑾忙附和了两句,她再清楚自己父兄二人的脾气不过,一样的倔,一样的较真儿,爹顽固严厉,哥哥又傲气得很。每回爹爹说要打,哥哥连躲都不躲,只犹自硬扛着。两个人都有各自的一番道理,谁也说不服谁,次次都能闹僵,唯有母亲从中调停。

然而今次实在与往常不一样,平日里爹再生气,都不会拦着毓慎去国子监读书,但这回,孙翰林亲自去国子监替儿子告了假,把毓慎关在澹明院中。

毓慎静等这两人交代完了,才和裴儿一道儿进了房中去。毓瑾看到哥哥能走能说能笑,已经知足。而静嘉却失神地盯着院中落花,静默无语。

直到毓瑾连着唤了两次静嘉的名字,静嘉才缓过劲儿来,哎呀了一声,“我忘了和你哥说声儿谢谢了,上次送我回去的事情……”

毓瑾作势掐了静嘉一把,骂道:“谢什么谢呀,又不是外人,再说了,你要谢了,哥哥不就该知道我把这件事儿告诉你了嘛,你可不能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

静嘉莞尔称好,随着毓瑾向她的闺房去了,毓瑾心情转晴,便开始不依不饶地问起静娴的事情。如今静娴已经入宫,静嘉自然十分爽利地把前因后果与毓瑾讲了。

毓瑾得知这一层缘故,不免开始YY毓瑾和太子的爱情故事,静嘉没好气地斜睨了眼毓瑾。“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不过一面之缘而已……顶多是看着姐姐顺眼而已。”

“什么叫看着顺眼呀,这明明就是一见钟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毓瑾忿忿,心里直骂静嘉一点都不感性。

静嘉懒得和毓瑾争辩,反正她是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只祭出大招来:“你最近花间词是不是读多了?仔细我告诉婶娘去。”

毓瑾忙认输,拉着静嘉袖口示软:“好静嘉,我错了还不行。”

静嘉得意地哼哼两声,“大度”地放过了毓瑾。

因着邵氏精力有限,在孙府用了午膳,便拉着静嘉回了家。一旦回了家,静嘉就觉得度日如年。每天能做的事儿就那么几样,生活平静到无趣的地步!静嘉挠墙地期待家里能出点什么事儿吸引吸引自己注意力。

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静嘉才动了这么一点儿歪念,家里果然就生出不平静的事儿来了——倪府爆发水痘了。

据说第一个感染病例是宋氏那儿的陪嫁老妈子,成年人得了水痘本就危险,搁在古代更是没救,连着高烧五日人就过去了。要么说宋氏胸大无脑呢,这种传染病例,竟然还妄想瞒着主母。纸包不住火,人前脚儿没,邵氏后脚儿就知道了。气得不行,先把秦姨娘提溜出来骂了一遍,这是她的失察,秦氏自然认罚。

接着,还没等邵氏撸袖子处置宋氏,伺候静雅的丫头就来报静雅开始发烧。

邵氏脸色一下大变,当即让云萱把刚给打发走的秦姨娘叫了回来:“去把宋姨娘那儿的丫鬟都给我关到一处去,不许她们再随意走动。静雅那儿所有出过痘儿的留下伺候,没出过痘儿的一律和宋氏的人锁到一起,五天后没发烧的再放出来!”

秦姨娘自然知道事情严重,不敢耽搁地领着三个壮妇直奔宋姨娘处,把所有丫鬟连催带赶的关在了后院。伺候宋姨娘的人最为混杂,既有她从家带来的,也有后期倪府买的人,因着不是知根知底儿的人,邵氏授意秦姨娘直接跳过询问这步,把人先隔离起来再说。

趁着这会儿工夫,云芦已是去请宋郎中到府。宋郎中甫入倪府,先被人领着直奔宜宁院去,邵氏本也想跟过去看看,毕竟她是嫡母。但因着怀有身孕,被云萱等人劝住了。邵氏略一犹豫,就让宋氏去照顾静雅,静雅一日病未痊愈,便不许送宋氏回榴苑。

宋氏本就挂心女儿,邵氏的吩咐她正求之不得。正巧宋姨娘身边伺候的人都被邵氏关了起来,她孑然一身,刚好在“玉堂春”隔壁的空厢房敷衍着住下,镇日衣不解带地陪着小娇气静雅。

而至于宋氏住的地方,邵氏吩咐人去烧艾熏了整整一个时辰,接着又开始烧醋,总之用上了一切能杀菌的东西。

静嘉也是没出过水痘的,邵氏打知道信儿就让云苗去“明月引”通知了静嘉,让她先搬到德安斋的厢房住下,免得被静雅招上。结果,静嘉刚挪到东厢睡了半宿,值夜的姚黄就带着哭腔儿敲上西耳房的门:“夫人,不好了,二小姐也开始发烧了!”

邵氏大惊失色,披衣坐起,让云萱把姚黄叫进来。云萱理智未失,头一次拒绝了主母的命令:“您可是双身子的人,万一姚黄过了病气给您怎么办?”

“不会,姚黄生过痘儿,传不了人,你先让她进来。”邵氏板下脸,语调里透着不容拒绝。当初敦堂和静嘉的大丫鬟都是她亲自挑的,一律是清清白白的家生子、出过痘、父母忠心可靠、模样周全规矩板正,她才敢放到亲生儿子闺女身边。

因倪子温宿在了孟姨娘处,姚黄也没什么需要避讳的,云萱便直接放她进来了。姚黄倒勉强算镇定,一五一十把静嘉现在什么状况,身上有没有发痘,都是谁在伺候着静嘉这些细节禀给了邵氏。

邵氏听完后,当即让姚黄回去仔细照顾静嘉,紧接着又让云萱打发了人连夜将宋郎中请来。

静嘉是被自己烫醒的。

因着上一世有出水痘的经验,想着自己成天和静雅一同读书,不被传染才怪。所以从姚黄处证实自己确实开始发烧时,静嘉一点也不担心。

水痘嘛,自己就会好的病,只要注意别抠破了痘便可。要是小时候没有及时发出水痘,等成年了再得反而危险系数增加。静嘉心里踏实得很。

另外三个小牡丹都被姚黄从梦里叫醒,这四人虽然自己都平安无恙地出过痘儿,但事情挪到自家细皮嫩肉的主子身上,还是担心得不行。姚黄去找邵氏,另外三个就轮着给静嘉擦擦脑门儿喂喂白水,想帮着她先降下温来。无奈静嘉自己困的眯眯噔噔,只希望能赶紧接着方才的梦继续梦下去,最好再睁眼时就是天亮。

可惜,正在静嘉好不容易进入梦乡的时候,宋郎中到了。

宋郎中也是困得不行,但面对金主儿,唯有装作“医者仁心”,他简单查看了一下静嘉的病症,没有什么异样,无非就是被传染了要发水痘,于是淡定地挥手开了药方,把上午在“玉堂春”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多是嘱托静嘉不要用手挠痘儿云云。

静嘉迷迷糊糊中搜寻了一圈儿周围的人,见邵氏不在她略放了心。她不知道邵氏出没出过水痘,但毕竟是孕妇,还是离自己这个传染源远点好。

这么盘算着,静嘉很快就坠入梦乡。因着抱恙在身,她睡了个在古代难得的懒觉,醒时已是巳时三刻,真正的水痘也从身上发了出来。但是还不多,四肢上都没有,静嘉仅摸到后背上好像有几颗,肚皮上也有。

趁姚黄几个人还没察觉到她醒来,静嘉钻到被子里,只留了一个缝儿把光放进来,然后撩起亵衣和肚兜儿,盯着肚子上的小水泡泡看,不自觉都戳了几下。

静嘉正觉得这透着粉的小痘儿还挺漂亮,姚黄倏地把被子给掀开了,见自家主子的手停在那痘儿上,姚黄急的脸都白了:“小姐!您可不能挠啊——”

毁容

静嘉被姚黄吓了一跳,颤巍巍地把手收了回去,在惊吓中无力地解释:“我、我没挠,就是想看看它长什么样。”

姚黄摆出一副“信你我是小狗”的表情,嘟囔道:“小姐当奴婢傻啊。”

“嗯啊。”静嘉认真地朝姚黄点了点头,姚黄气急,一跺脚,威胁静嘉:“奴婢傻,那奴婢不伺候小姐更衣了。”

静嘉闻言,忙不迭认错。静嘉在心里有点羞愧地承认,自己穿越到古代以来,还没有亲自给自个儿穿过一次衣服呢。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真是把她给惯坏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静嘉,心里默默鄙视了自己一把,她不光不会穿衣服,还不会梳头,真是不敢想象若是有什么意外让自己失去了四位小牡丹,她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静嘉只能发挥鸵鸟精神安慰自己,四朵牡丹是不会弃自己而去的,就算自己要出嫁,这四位还得陪着去呢,更别提这一时半会儿自己还嫁不出去呢。

静嘉一边小心翼翼让姚黄给自己套了件外衫儿,一边又小心翼翼回到床上躺好——病人嘛,就要病人的样儿。姚黄试了试静嘉额上的温度,已经不算烧了,姚黄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接着嘱咐静嘉:“小姐可千万别再挠了,绿玉那丫头胳膊上就有原先落下的疤,倒幸亏不是脸上的。小姐仔细日后嫁了人,姑爷不喜欢。”

听姚黄这么说,静嘉没羞没恼,反而道:“为了个痘疤就不喜欢我,这样的人不嫁也罢。”

姚黄替静嘉掖了掖被角,一面向外去,一面笑着:“小姐倒是好骨气,只怕以后夫人给小姐找来了如意郎君,小姐就舍不得不嫁了。”

静嘉没跟姚黄多争辩,她眼下清醒的很,嫁给谁这种事情她本没有发言权,比起庶出的静娴静雅,她多的优势只是邵氏会从一个亲生母亲的角度为她的幸福而考虑。

但这种幸福还不能和倪府的利益有任何冲突,重叠最好,若是有矛盾,自然以倪府的荣誉和利益为第一。静嘉适才也不过是口头说个不嫁,到时候邵氏就算让她嫁给个人渣,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点,静嘉就有点郁卒。虽然邵氏不会那么夸张,真的牺牲女儿的幸福去换名利,毕竟倪府如今的地位已经不低了。但邵氏也绝不会为静嘉找个什么“真爱”,充其量是个各方面指数都不错的丈夫罢了。

古代这点真是讨人厌,静嘉想着想着就烦起来了,百爪挠心的同时,也觉出身上长痘的地方隐隐发痒。

姚黄托着漆器红盘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在床上打滚的静嘉。姚黄好笑地叫了声小姐,凑到跟前儿,“可是难受的紧?”

静嘉抱着被子哼唧了一声,才爬出被窝坐好,点了点头:“就是痒,不敢挠嘛。”

“奴婢那会儿也是这样的,您别去想就没事儿了,奴婢让厨房热了点儿粥,小姐先垫垫,过会儿就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姚黄把托盘放到了圆木桌上,继而捧着粥走到跟前儿,作势要跪在脚踏上喂静嘉。

静嘉忙伸手拉了把姚黄,指着旁边的绣墩儿道:“你挪过来坐着嘛,粥给我自己喝就行。”

静嘉虽然很乐意被人伺候着,对于她这个懒人来说,很多事情免于亲自动手实在是太爽了,但静嘉还没丧心病狂地要刻意压榨别人。像这种跪着喂饭的事情,还是免了吧,她看着别扭,也享受不起来。

姚黄倒也没推拒,自家小姐什么脾性她再了解不过了。若是静嘉说不必跪着,那决不是矫情,是真的希望你坐下来,她说不必拘礼,那就是真的希望你可以随意一点。

静嘉既自己接过了粥,姚黄便去把绣墩儿搬了过来,顺便端着托盘上的几碟小菜坐下,充当了人体茶几,免得静嘉光喝白粥嘴里发苦。静嘉伸出筷子在那几碟拌菜里拨拉了两下,都是极清淡的素菜,她平日最爱吃浇了辣椒油的酸黄瓜,如今连个影儿都没有。静嘉委委屈屈地抬头看向姚黄,抱怨道:“我的小瓜瓜呢?”

“郎中嘱咐了,水痘发完之前要戒辛辣之物,更不可吃发物,小姐就先委屈这几日吧。”姚黄耐着心同静嘉解释,一面又劝了几口菜,“这笋片儿清爽,小姐不若尝尝?”

静嘉没再说什么,敷衍地夹了一筷子,就着粥尽数吃了。

自从穿越以来,静嘉还是很注意自己身体的,毕竟古代医疗条件不给力,随随便便什么病都能死过去,上辈子她已经囫囵吞枣地穿了越,这辈子还是仔细谨慎点儿过吧。

静嘉只恨自己穿越前没多看看养生堂之类的,记点儿食疗法则,按摩穴位,省的穿越后这么被动。但是,所谓历史不容假设,静嘉也不可能在穿越前就提前预知,于是她能做的,就是严格地遵循医嘱。

可惜,静嘉虽然明白这个道理,静雅却不懂。

在静嘉集中发痘的第四日,绿玉无意间说起:“小姐可听说了?三小姐那儿像是不大好。”

“怎么个不大好法儿?”

水痘原没什么太大危险性,不过是传染罢了,对大人的危险比对小孩儿的危险高多了。静嘉身上发痒,这会儿正翻着一本讲佛学的书,一边吃着洗好去皮的荸荠,一边看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句子,试图分散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绿玉擦着桌子,同静嘉道:“听说三小姐自己挠破了脸上的痘,估摸着要留疤。三小姐这几日一直哭哭啼啼的,宋姨娘束手无策,天天逼着宋郎中给三小姐开些止痒祛疤的药。”

静嘉撂下手里的书,没好气地数落,“该,早干嘛去了,抠的时候倒是爽了。这就叫啊……自作孽不可活!”

因着绿玉自己身上也有痘疤,本想替静雅开脱几句,但念及自家小姐和静雅不对付,索性作罢。见绿玉没再接茬儿,静嘉抬头看了眼她,正捕捉到了绿玉脸上淡淡的委屈。静嘉想起之前姚黄说的话,便意识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

静嘉略作思忖,又吃了两块儿荸荠后,借机抒发感慨:“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呀,谁能没个不自律的时候呢,就跟我小时候贪吃豌豆黄吃坏了肚子一样,虽然是活该,但这是人之常情,你说是吧?”

绿玉听着心里舒服点,闷嗯了一声,静嘉收到效果,继续添油加醋……不对,应该叫趁热打铁。“可是呢,咱们早晚要长大,今儿吃坏了肚子,明儿就得长记性,人不能总在同一碟儿豌豆黄前摔倒。管不住自己,就得努力管住,如果终其一生都放荡不羁爱自由,那吃亏的早晚是自己。命运才不会向你低头。”

静嘉说到后面难免动了几分情,虽然绿玉年纪上比她还大两岁,但静嘉自恃比绿玉成熟,总愿意多点拨这丫头几分。

这四个跟着她的丫鬟,姚黄是最有主意的,很多时候连静嘉都愿意问问她的意见;而魏紫外圆内方,人缘颇好,连伺候静雅的人见了她都亲热地喊声魏紫姐姐;雪桂温顺安静,什么都学得快,姚黄似是很欣赏她,把她当妹妹一样教着;绿玉最无定性,有时候偷点儿无关紧要的懒,有时候又犯些不值一提的小错,好在人是纯善,还带着些傻气,以静嘉为首,大家都把她当个活宝看。

但静嘉不希望绿玉的傻会跟她一辈子,她平生最烦人家把无知当纯真,静嘉可不想绿玉成为她的猪队友。

绿玉可塑性强,听了静嘉这么一番话,倒也不再纠结。只专注地向静嘉传递她听来的八卦,“夫人这几日被宋姨娘气得厉害,说是宋姨娘要再缠着宋郎中,就不许郎中再去给三小姐诊病了,这么着,宋姨娘才安分下来。”

静嘉也是好几天没见着邵氏了,心里想得厉害,母亲一个孕妇,不光每天惦记着一家子病号,还得拿捏这么个脑残,真是劳心劳力还未必讨得上好。不过宋姨娘的闹腾,静嘉倒是有几分理解的,毕竟静雅继承了母亲的俏脸儿,生得是姐儿仨里最好看的一个,要是脸上留了疤,搁谁谁都得着急。

不过这事儿还是得怪宋姨娘,自己的人出了痘不赶紧告诉母亲,采取预防措施,非要瞒得把病过给自家闺女才晓得着急,这不是脑残是什么?

静嘉在心里腹诽宋氏的智商,可这种话还是不好说出口的,现代尚且有查水表的,静嘉真怕人家学舌给宋姨娘,到时候给母亲惹出麻烦来得不偿失。

但事实证明,静嘉还是把宋姨娘看得太聪明了。这么一个读过书,模样又俊,还自诩文艺女青年的宋氏,干出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

因着担心女儿的身体,宋姨娘亲自下厨给静雅煲了锅鱼汤。这鱼汤是什么?大补,当然是好东西。但问题在于,这鱼汤还是发物!给一个发着痘儿的人吃发物,这不是想要了她的命么。

当夜,静雅体温飙高,痘痘们层出不穷,脸上被挠破的痘儿仿佛有了感染的迹象,竟然开始流脓。

宜宁院里,静雅大哭不止,德安斋中,宋氏也是嘤嘤哭着向邵氏请罪。

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宋郎中一阵子下猛药用急针,总算替静雅退了烧下了火,稳定住了局面,没有让病情恶化下去。对于静雅脸上不管好的坏的痘儿,宋郎中也开了些外敷的药,但后期静嘉听魏紫的描述中,明显感受到了宋郎中彼时无力回天的心情——好好的姑娘,竟然被自己亲妈毁了容。

静嘉比静雅先一步痊愈,静嘉除了腿上留下了两个极淡的疤痕,浑身上下,照旧是水嫩嫩的。而静雅……就有些惨不忍睹了。静嘉趴在“明月引”的窗口,默默地想,哎,最爱显摆的静雅这是第几天没有出门了呢?

佛珠

水痘风波在倪府里可算平息下来,静嘉搬回了“明月引”,也终于见到了父母。倪子温倒是面无殊色,关怀了几句就照常去打卡上班,邵氏却心疼女儿心疼的不行,拉到身边儿左瞧瞧右看看,可着劲儿说静嘉瘦了。

静嘉搂着邵氏,在她颈窝蹭了蹭,难得地表回白:“嘉儿想娘了……”

邵氏安抚地揉了揉静嘉的头,没等她说话,一旁来奉茶的云萱忙道:“夫人也想小姐想得紧呢,每天要念叨三百遍,生怕小姐吃得不好,睡得不好,隔着窗儿直勾勾地盯着厢房,要不是奴婢拦着,夫人定会天天守在小姐床跟前儿。”

静嘉伸手接了茶,拢在掌心,弯眉笑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不过幸亏娘没过来,免得女儿还要担心娘肚子里的小弟弟。”

邵氏伸手刮了下静嘉鼻尖儿,嗔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弟弟,兴许是妹妹呢?”

“女儿自然知道,凭直觉嘛!”听静嘉这么说,邵氏自然笑不拢嘴,古代重男轻女,静嘉这是刻意挑邵氏喜欢的话听……不过静嘉也确实希望邵氏生的是个儿子,古代女孩实在是太苦逼了。以倪府现在的资本,再培养个优秀的官二代还是没问题的。

兄弟有出息,静嘉嫁人以后腰板儿也挺得直啊!

不过转念间的工夫儿,静嘉突然想起邵氏说过,孙府原是有意让自个儿和毓慎结亲的。如今静娴成了太子良媛,倘使倪孙两家儿有意结秦晋之好,能派出去的便只有自己了。

唔,比起嫁给个不熟悉的陌生人,和好朋友成为夫妻也不错?

就是……就是上床这件事儿,太尴尬了!静嘉非常想捂脸闷笑,可惜还在母亲这儿,静嘉只能耐着性子做她的乖乖女。

再有两天就是太子册封大典,倪子温自然是要出席,但对邵氏娘儿俩来说就没什么事儿了。因逢静嘉生辰,邵氏便替静嘉做主,邀了孙家兄妹二人来府上,左右两家人都亲近,没什么避讳的。

前段时间静嘉病着,邵氏也没同她说,这会子就权当个小惊喜告诉了静嘉。

如邵氏所料,一听说孙家兄妹俩要来,静嘉连眼睛里都是笑意,遮不住的欢欣。静嘉心里没高兴太久,就想起上次去孙府毓慎挨打的事儿,也不清楚母亲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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