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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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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锦墨甘居公主府为男宠,莫离亦曾试探的问过这句话,现在,她对他已无信任感,无论他如何回答似乎都是错。

锦墨斟酌再三,只好出言威胁:“离儿,你愿意看着外敌入境,昭玥山河破损百姓流离失所,我也不强求,大不了咱们一起成千古罪人。”

莫离狠狠瞪着锦墨,咬牙:“卑鄙!”

边境战事紧急,已容不得个人恩怨置国家利益之上,可是与锦墨结盟两军,莫离又十分的不甘愿,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孤魂野鬼

承泰淡淡插话:“边境平安之后,我们再继续打也无妨,事有缓急,离儿,答应他。”

莫离却道:“我若同意,有什么好处?”

不错,她已不是从前的莫离,凡付出,必要求付出有所价值。

锦墨似已料到莫离会这么问,不慌不忙承诺:“此战如果大捷,阔邺北朔国土你我二人平分,你先挑。”

可怜战争还未正式开始,阔邺北朔已成了盘中菜,若对方国王知道,不知作何想法?

莫离思忖半晌,终于点头:“好,我答应。”

锦墨松一口气,露出笑意:“明日一早,我带楚军将领前来商谈合营及出征细节,离儿到时也一同出席。”

他笃定的笑容看在莫离眼里十分不舒服,不由讥讽:“锦帝就不怕我趁机围剿楚军诸将么?”

锦墨喟然一叹:“我信离儿。”

莫离更觉堵心,恶意涌上来,道:“阔邺北朔折实可恶,锦帝放心罢,我当然巴望着早点将他们打败,若不然,我和承泰的婚事还不知要耽搁到什么时候去。”

锦墨的表情倏然僵住,难以置信的:“你要与承泰成亲?”

“不错,可惜你一定没有机会参加我们的婚礼了。”莫离残忍的继续说着:“那时候,我定已攻进帝京正式登基,至于你落到什么地步,皆看上天的意思了。”

然而锦墨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后半句话,心被抽空,难以忍受似的倏然转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经过莫离承泰身边,甚至说不出一句恭喜的话,锦墨脸色比刚才更为苍白,整个人都在发抖。

出皇帐,天那么黑,那么黑。

十里连营如崇山峻岭不到头,找不到一条路可走,孤魂野鬼似飘荡,谁来收留他,何处可容身?

我只有你

他只不过犯了一个错误,却要用一生伤痛偿还,老天真的太残忍……

寒风肆虐,呼啸呜咽,雪下的越来越大,天地无声哭泣,没有人能听见。

锦墨伸手抹一把脸,潮湿的水让他迷惑:是泪水么?原来我也会落泪……

眼泪登时磅礴,不受控制的跪地——原来感情是如此的伤人,在他冷血的二十多年生涯中,终于知道疼痛的滋味。

锦墨蜷缩在雪地里,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可是内心的伤如何痊愈?

一直是一个人,一个人踟蹰独行,在周身建造了自以为牢不可破的盔甲,用问鼎权力来掩盖对感情的渴望,他成功了,站在权力的顶端,睥睨天下万民仰拜。

却还是一个人。

昔日,他把她的感情踩在脚下,现在轮到他承受相思而不得的痛苦。

她要嫁给别人,成为别人的女人。

而他没有资格求她回心转意,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嫉妒的狂潮淹没他,他喘不上气,比死还难受。

锦墨狼狈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一切又归于宁静,仿佛锦墨不曾来过,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莫离望着满天飘洒的雪花怔怔出神,冲动过后,才觉自己幼稚。

她想证明什么呢?

锦墨从前不曾在乎过她,现在更不会——向他提及和承泰的婚事,毫无意义。

有人说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不是么?锦墨甚至懒得祝福。

至始至终,可笑可悲的人是她,只有她一个人演戏,一个人看而已。

“离儿……”

承泰犹豫着伸手,按住莫离的肩膀:“离儿,你不会和他重修旧好吧?”

莫离苦笑:“本没有旧好,何谈重修……”

她慢慢吐气,放松身体,靠在承泰胸前:“承泰,我只有你了。”

“我也只有你。”

翌日,锦墨带楚军诸将来护国军大营商谈合营之事。

轻视莫离

护国军专门设立一所大帐,十几丈开外的地方足可容纳百十人,大帐尽头,两把宝座并列。

打了三个月的仗,楚军和护国军之间芥蒂已深,两军将领见面草草抱拳,自发自的分开两班而立,谁都懒得搭理对方,气氛十分僵凝。

莫离一身素装出现在大帐门口,月正玺和承泰率先迎前:“圣上。”护国军诸将跟着承泰朝莫离问安。

楚军诸将则有些吃惊。

楚军虽知莫离一直在护国军大营监阵,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是另一回事。

一个女人出现在只属于男人的战场上,无非是做样子的摆设罢了,毫无用处。

楚军将领露出轻蔑之色,无一人搭理莫离,武进勇甚至冷哼一声。

这声冷哼清清楚楚的听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充满讥讽之意。

护国军诸将不由脸色大变,个个愤然,眼看就有人要拔剑警告。

锦墨已走下宝座,走至莫离面前,含笑抱拳:“离儿,我已久候多时,请上位坐。”

锦墨态度尊敬亲自迎接莫离,在楚军诸将无疑是不小的震撼,各自收敛神色,不敢再看轻莫离。

楚军将领由放肆到拘谨,神色极不自在,只殷兆勇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

莫离和锦墨各自在宝座落座,因事先透过口风,两军将领已经知道合营出征势在必然,并没有对这个话题多加商议,合营之后,由谁来主帅才是真正的关键。

所以,当锦墨亲口说出护国军和楚军合并之后统一编称“护国军”,韩承泰任大将军调配两军时,楚军将领不由哗然。

原护国军将领亦觉迷茫。

国有危难,锦墨权衡轻重之下,暂时与莫离平起平坐也就罢了,怎可能不参与军事调遣?

本是对立的两军,人数一样,实力不分上下,却因韩承泰统领,原护国军明显占了优势。

一时间,楚军将领愤然,七嘴八舌的囔起来。

威慑四座

“不行,陛下帝王之尊,既御驾亲征,就该由陛下统领全军……”

“韩将军虽厉害,可也没打服咱们,凭什么由他任大将军……”

“服什么呀?!昨夜护国军被咱们包围,要不是陛下命令不准打,指不定现已经全军覆灭了……”

……

更有人阴阳怪气:“长公主昔日荒诞不羁也就罢了,今自立为帝,根本是造反,上梁不正下梁歪,韩承泰……”

锦墨猛的一拍案几,沉脸断喝:“住嘴!”

积威所在,众人皆噤声。

只听锦墨道:“兵部郎中李明扰乱视听,拖出去,军法杖毙!”

所有人霎时呆住,连殷兆勇都抬起头,欲言又止。

李明筛糠似的软在地上,武进勇冲前求情:“陛下,发兵之前先杀将领,是为不祥,请陛下三思!”

锦墨冷笑:“质疑朕的命令,杀无赦,谁敢为其求请,同罪论处!”

武进勇再不敢发一声,立时有兵士将李明拖了出去。

外面军杖击打皮肉闷响声不断,惨嚎哀叫之声渐渐歇了下去,大帐内,谁都不说话,安静到极点。

锦墨铁腕,楚军早知,护国军诸将却是今日才见。

良久,承泰出列,部署出征事宜,点将发令,诸将皆领命称“是”,无一人敢抗命不遵。

果然,锦墨随营压阵非常必要。

至始至终,莫离没有说过一句话,等诸将告辞,大帐只剩她与锦墨时,才道:“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锦墨苦笑:“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从前在你面前掩饰而已。

他身上几处受剑伤,为震慑场面一直强撑,这会松懈下来,疼的额出虚汗,咬咬牙才能继续说下去:“离儿,为帝王者不能心软,你越强势他们越服你……”

国威扫地

莫离冷冷道:“说错一句话而已,罪不该死。”

锦墨道:“有时候杀人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离儿……以后你就会明白,死少数人而成全大利益,势在必然,否则,损失将会更多。”

莫离冷笑:“你说的不错,我若早知这个道理,父皇和韩相也就不会无辜牺牲。”

说完,不看锦墨脸色,径直站起身出帐,终究,在门口脚步顿了顿:“明日就要出征了,让御医给你看看伤。”

“离儿……”锦墨声音暗哑:“对不起。”

莫离头也不回的走了。

——锦墨的道歉来的太迟,而她对疼痛的感觉已然麻木。

日夜行军十天,终于抵达边境,在路上已知西府失守的消息,石钢锋率兵再次退守至西府五十余里外扎营。

这是昭玥大军第二次打败仗大规模撤营,国威扫地。

石钢锋率兵迎接锦墨和莫离的时候,只跪地磕头:“末将无能,罪该万死!”

锦墨扶住他:“石将军不必如此,阔邺北朔加上六国联军共三十万人进犯西府,将军没有三头六臂,能将局面支撑到如此地步,已经立下大功,朕与离帝皆心存感激,便是昭玥百姓亦不敢说将军无能。”

西府被围,石钢锋苦撑多半月,其中艰辛只有自己知道,此刻,被锦墨一句话说破,不由哽咽:“陛下,末将惭愧。”

抬起头,看到锦墨后面的承泰时,石钢锋更是红了眼圈:“韩将军……”

承泰上前,拍拍石钢锋的肩膀,拉着他见莫离:“离帝亦来了。”

“圣上。”石钢锋又欲大礼参拜,被莫离拦住:“将军莫多礼。”

十六万大军入营,自有一番忙乱。

瞅个机会,石钢锋将承泰拉到背人处,问:“我该听锦帝的,还是听离帝的?”

人心不齐

承泰低头沉吟:“这事真不好说。尚锦墨承诺不参与军事部署,但楚军只听他一人的……我想来想去,与其到时候求他出面压阵,还不如现在就让他参与。”

石钢锋愣了半晌:“那我就听将军的。”

承泰叹口气:“看情势吧,尚锦墨不是好相与的善类。”

情势已经十分危急。

阔邺,北朔,加上其它六小国达成结盟协议,八国共发兵三十万侵犯昭玥,仅费时八天,攻破西府。

石钢锋率六万人退守西府五十余里处,加上锦墨和莫离援兵,也不过二十二万兵马。

锦墨和莫离抵达之前,阔邺诸国军队分三路将石钢锋驻军围得严严实实,幸而背靠峻岭,承泰对地形熟悉,亲自领路才得以汇军。

果然如承泰所料,楚军与护国军情势所迫合营,表面上以“护国军”编称,其实两军从将领到普通士兵皆不认为对方是自己人,私底下,仍以楚军护国军两称。

现在,两军十分默契的隔着十几丈宽的行兵通道各自驻扎营地。

原来石钢锋麾下的六万护国军左右为难,论这边是昭玥正统皇权军队,论那边是昔日同出生入死过的兄弟,谁都不能得罪。

石钢锋麾下六万人,竟硬是腾出原先地盘,在两营之间的顶头找了一片空地重新安营,三营以鼎立之势各自为局,混乱了大半天才平息下来。

锦墨和莫离的皇帐亦是归楚军和护国军两营内,幸而主帅营设在山下三营的正中间,还算正常。

承泰望着山下“帅”字大旗苦笑摇头,深深叹息。

这场仗,不好打。

入帅营,三军诸将皆在,连大世子月正玺也到场,偏不见锦墨的和莫离。

承泰望着帐内尽头处的宽大帅椅,踌躇片刻,道:“石将军。”

“末将在。”

“设两把宝座在帅椅左右,派人去请两位皇上。”

“……是。”

交付后事

锦墨和莫离出现帅营门口,三军将领跪拜“陛下”,“圣上”。

各人只拜一帝,皆神色复杂。

人心不齐,可见一斑。

锦墨和莫离没有推搪,径自在各自宝座落座,承泰抱拳道声“恕罪”,坐于中间帅椅,方才开始议事。

昭玥十六万援兵抵达边境,动静不是一般的大,阔邺北朔八国盟军必然知晓昭玥援军已到,其原先的军事部署亦必然有变化。

承泰与诸将在地图前商议许久,定下对策,末了,试探锦墨:“陛下以为如何?”

锦墨淡笑:“将军是主帅,一切由将军做主。”

承泰又试探:“如今我方处于劣势,以二十二万人对阵三十万人,将领不足难以调遣,不知陛下可有良策?”

“将军所言甚是……”锦墨沉吟:“朕虽不才,临阵对敌的胆量却有,若真抽不开人手,朕愿听将军军令。”

此话一出,帅营霎时寂静。

地图上,阔邺北朔八国布兵密密麻麻,天时地利人和,昭玥大军不占丝毫优势,令观者触目惊心。

锦墨先打破沉默,转头,长眸深邃凝视莫离:“战场上无贵贱之分,若我出事,请你善待楚军。”

楚军诸将动容跪地:“陛下,末将誓死保护陛下!”

锦墨晒然:“朕何须要你们保护,君与国,国为重。”

他目光落在莫离身上,不曾移动半分,竟要将身后事交付的意思。

家国,天下,又一次沉甸甸的摆在莫离面前,却是昔日情人,今日仇人给予的托付。

莫离端坐宝座巍然不动,谁都看不出她思绪翻江倒海,千回百转。

锦墨是什么意思?

————————————————

今日更完。

中看中用

锦墨是什么意思?

然而情势不容莫离多想。

被帅营十几位将领目光灼灼盯着,遂答:“阔邺北朔等八国结盟,毕竟不是一国人难成一条心,人和,他们不占;今在我昭玥境内打仗,论地形熟悉不如我们,地利,他们不占;时值冬日,相比我昭玥,他们游牧民族粮草军备不足,天时,他们不占。仗才开始打,锦帝如何就说泄气话呢?”

于充盈战甲武将,男性彪悍气息浓郁的帅营中,莫离无疑是可有可无的华丽摆设。

且她从前声誉极不好,护国军可感念增添抚恤金之恩而生敬意,楚军对她却是轻蔑的。

可是莫离此番话虽牵强,却也不是全无道理,且分析的井井有条,在列将领皆对她刮目相看——长公主并非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连锦墨亦露出激赏的表情,然而对上莫离倨傲的目光,不由一愣。

莫离连连冷笑——属于我的,我自会凭本事抢回来,用不着你的施舍!

似看懂她的内心,锦墨瞳孔猛地紧缩,转瞬,归于暗寂。

心中唯有苦涩而已,如今她连他的好意都不领情了。

当初石钢锋以六万人马对垒敌军三十万人马,实力悬殊,才不得不背靠山峦驻营,原是兵法中常见守势,现援军已到,若二十二万人马继续困居一隅,反成僵局。

承泰和诸将商议,在敌军探明昭玥大军底细之前,杀出重围。

是夜,韩承泰,武进勇,殷兆勇,石钢锋,各带几路将士试探敌营,想找出对方薄弱点以备突围之用。

自诸将领军出营,莫离就一直在皇帐门口站着。

远处火光时闪时暗,厮杀声隐隐传来,于静夜里恍若隔世。

经历战争三月有余,莫离早已经习惯将恐惧掩藏起来,即便心思烦乱神色亦平静如水,对三番四次催促她的阿如道:“你自己先去睡吧,不用管我。”

命运捉弄

阿如板着脸:“圣上,您若是不睡,承泰大人回来,又要教训奴婢伺候不周。”

“阿如,从前你没这么难说话。”

莫离一直回避去和阿如讨论婚讯问题,可是现在不得不有个交代。

不然,不知阿如会生闷气到什么时候,因为一路从陵县行军到边境,阿如尽丫鬟本份之余,从未有过笑脸。

“阿如,我们说说话。”莫离回身进帐:“你过来。”

不顾反对,硬拉着阿如在身边坐下,莫离道:“对不起。”

阿如先是呆了一下,转而惊跳起来:“圣上!”

“你先不要跪!”莫离头疼不已:“阿如,现在我不是君,你不是丫鬟,我们好好说几句话,可以么?”

“……好。”

无论如何,阿如再不肯坐下,莫离不再强迫她,放缓声音:“阿如,我说对不起,并不是因为抢走承泰,而是为了从前没有听你劝告,我不止对不起,还对不起父皇和韩相。”

阿如渐渐红了眼圈:“公主……”

“若不是我的无知固执,昭玥不会到今天的地步。阿如,我与承泰的婚事,委屈你了,可我不会因为对你亏欠而放弃。”

莫离摸上阿如的脸:“别哭。”

阿如倔强的翻嘴:“奴婢没哭。”

“那就好……”莫离疲倦的搓搓额头:“大道理你比我懂的更多,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你怨恨我出尔反尔,那就怨恨罢,你若不愿继续留在这里,我立刻派人送你离开。”

世上,没有一个女子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喜欢别人,且还要日日面对。

阿如对承泰的感情,莫离知道的非常清楚,从前曾鼓励过,现在才知自己的残忍。

因身份的不平等,阿如不能反抗命运捉弄,莫离能做的也不过是将伤害降低到最小程度。

你喜欢他

莫离斟词酌句,费力的解释:“……阿如,以前我们说过糖人的话题,其实,那时候我们都不懂,吃饱饭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假如当初父皇没有驾崩,假如我安安稳稳的登基,我愿意促成你的承泰,可是……”

莫离的笑容在烛火下虚幻而不真实:“可是这世上没有假如,岁月静好,现世安稳,都是我们的一厢情愿而已,少女时代的梦终究是梦……所以,阿如你走吧,走的远远的,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去,就当从没有认识过承泰。”

阿如并不接莫离的话,静了半晌,突然问:“公主,您真的心甘情愿嫁给承泰,并心甘情愿的对他好么?”

“是。”莫离没有避讳阿如审视的目光,清晰的回答:“我心甘情愿嫁给他,心甘情愿对他好。昭玥不能没有承泰,我也不能没有他。”

阿如喃喃:“您喜欢上他了……”

又一次,莫离清晰回答:“是,我喜欢上承泰了,相处日久,越觉得承泰值得我托付终身。”

莫离不止在对阿如交代,亦在和自己交代,只有这样明确的说出,才感到自己已经和过去的自己脱离。

少女情怀,在家国恩怨中,一钱不值。

所以她可以毫无愧色的在阿如面前坦诚,活在一个战乱年代,谁不是身不由己?

帐内,主仆私语,帐外,护卫们十步一岗,一样的铁甲金盔,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石像。

护卫们因职责所在不能参战心里未免惋惜,只听到诸将率军归营的马蹄声,不由稍微有些骚乱,谁都没注意到一个黑影借机遁于夜色中。

承泰归来,顾不得卸甲,径直来皇帐。

进门展臂抱住莫离,似乎想借由她特有的清甜气息取走沙场血腥,埋在她发间深深的呼吸,道:“有你在,真好。”

以前凡是和承泰相处的时候,莫离总是刻意支开阿如,此刻不免窘迫,推开承泰:“可有受伤?”

阿如失踪

“没有。”承泰心无旁骛,并无注意到莫离神色不对头,只拉着她往床边走:“你怎么还不睡?以后有夜战不许等我。”

阿如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的退出皇帐回避了,莫离松口气,挣开承泰的手:“我先打水给你洗脸。”

“不用。”承泰拦住她:“一会我还去帅营部署明天的事,你快过来躺下,我哄你睡着了再走。”

莫离啧道:“我又不是孩子,你做你的事罢,早点完事后你也好休息一会,眼看就天亮了。”

见莫离脸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承泰先是纳闷,忽而恍然大悟:“是我鲁莽,我叫阿如来伺候你更衣。”

说完,脚不动,直盯着莫离呵呵地傻笑,低声道:“离儿,你真好看。”

莫离佯怒,瞪他:“还不快走?!”

“是,是,是我这就走。”承泰在莫离脸上狠狠的亲一口,如偷腥成功的野猫般,得意洋洋的转身走了。

留下莫离又气又笑,忽然之间,想到了“相濡以沫”四个字,又不由怅然的叹口气。

人的一生或许会喜欢许多人,最终认可平平淡淡在是真,但心里总有颗朱砂痣。

锦墨就是莫离的朱砂痣,不能碰触,一碰就是伤,就在那里,不远不近,在每次以为遗忘的时候抽疼一下,证明他的存在。

于是,生活无论多么美满,缺憾始终存在,那颗朱砂痣总要提醒她曾经有过的痴迷与失败。

阿如失踪了。

本打算突围之后,给阿如一笔钱让人送她到安全的地方,至少可以后半生无忧。

可阿如根本不给莫离补偿的机会。

莫离又气又担心,派许多人上山去找,在军中查,然而阿如如人间蒸发,给莫离留下的只有无限愧疚。

突围之际

正是突围关键时刻,莫离不能拿阿如失踪的事惹承泰心烦,且要瞒着他,只盼有朝一日阿如可以自己出现。

然而莫离错了,如果能预测后来发生的事,她宁愿阿如彻彻底底的消失,也好过肝胆俱裂生不如死的痛苦。

承泰策略是日夜不停的骚扰阔敌军,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没有章法,让敌军疲于应付之机,找出薄弱点突围。

因将领带兵连番作战,也需要休息,人手明显不够,最终,承泰不得不请锦墨帮忙。

锦墨果然如承诺过的,二话不说披甲上阵,毕竟他武功高强且善计谋,在战场上随机应变,将敌军耍的团团转,皇旗所经之处横尸遍野,不几天,锦帝威名传遍敌我军营。

帝王浴血奋战身先士卒,无论对于楚军还是护国军来说,无疑是巨大鼓舞,芥蒂因此而暂时消除,全军同仇敌忾。

五日过去,昭玥大军准备正式突围。

一般突围都应该选在夜里,承泰偏偏将时间定在正午时分,将大军分为两队,于敌军右翼杀将出去,敌军措手不及,竟成功了。

昭玥大军退守青义关。

青义关,地处崇山峻岭,关隘城墙牢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进可攻退可守,但谁都清楚,退守是暂时的。

昭玥大军不止要讨回阔邺北朔盟军侵占的国土,且要将他们打回老家去。

有过共同出生入死的交情,楚军与护国军将士之间终于和睦相处。

军士们士气高涨,帅营更是昼夜灯火不息,承泰连日和将领们商议作战部署。

此际已时值农历十一月末,天寒地冻,青义关草木枯竭,劲风刺骨。

莫离命火头军熬了一大锅姜汤,亲自盯着送到帅营里。

为由谁领兵和阔邺北朔盟军正式打第一场仗,诸将谁都不肯相让,帅营里正吵得不可开交。

见莫离进来这才噤声,抱拳向她行礼。

塞外苍茫

莫离刻意避开来自上首座位的灼人目光,向站在地图前的承泰笑道:“天冷,让大伙暂时歇歇,喝完姜汤去去寒气吧。”

说着,命火头军盛汤,莫离亲自端碗,送到一个个将领手里。

无论如何,莫离身份尊贵,便是楚军将领亦露出感激神情,纷纷向她道谢。

护国军将领更跪地谢恩,承泰端住碗,笑吟吟的凝视莫离,说:“辛苦圣上了。”

“哪有你们辛苦……大伙都莫客气了,快喝吧,一会姜汤该凉了。”

最后一碗姜汤,莫离端在手上迟疑片刻,走到锦墨跟前,大大方方的递给他。

“多谢你支持承泰。”她说。

锦墨长眸黯然:“客气了。”

凝固的气氛很快恢复热闹,大家都装作没看到锦帝与离帝之间的暗不对头,一面喝姜汤一面重新开始争论作战的事。

一锅姜汤很快见底,莫离出营帐,命火头军自去收拾锅碗,一个人往城墙方向而去。

登上城墙,站在堞垛口,展目苍穹浩瀚天地浩大,塞外苍茫。

驻扎在关外的营地似一个个蚂蚁堆出的土包,密密麻麻,然而那么小,仿佛没有任何杀伤力。

以前所发生的事也似乎被凛冽的风吹散了,莫离站在浩大的天地间,不过是一粒草芥。

一切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可是莫离分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某处的一个点,隐隐的疼着。

她模模糊糊的想:战事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呢?

以后还要不要打内仗?

阿如去了哪里?

边境战争结束后,该怎么办?

不如现在就和承泰结婚吧……

思绪混乱,却清晰的回避那个人所给予的疼痛。

无论天有多高,地有多阔,人是多么的微渺,思想却固执的存在,它不受控制,时刻提醒你无处可逃,哪怕暂时的忘记爱恨情仇也不行。

“离儿,风大,别站在垛口……”

请别成亲

“离儿,风大,别站在垛口……”

不想听见的声音偏偏出现,和着呼啸的风,灌进耳朵里,莫离倏然回头。

“谁让你跟着我来的?!”

锦墨不回答她的质问,只温和的说:“离儿担心将士们寒冷,何不多多爱惜自己,你若病了……”

“住嘴!”莫离忍无可忍:“我已经不是从前的莫离了,不稀罕你的虚情假意!”

莫离站在灰色厚重的城墙上,身后是灰蒙蒙的天际,红色的大氅似翻滚的火焰,她的眼睛流动喷薄的火光,却冰冷,生硬。

锦墨的脸被冰冻成苍白,动动嘴角,虚弱的解释:“此刻,我是真心真意。”

莫离嗤笑:“你有心么?”

她忽然伸手:“证明给我看——麒麟珠,还给我。”

锦墨猝不及防,下意识脱口问:“为何非要麒麟珠?”

莫离咬牙:“有借有还,这道理不用我说吧。”

“出征紧急,东西还在宫里,我没带来……”

莫离懒得再和锦墨多费口舌,转身疾走,被锦墨抓住手腕:“离儿……”

莫离暴怒:“放开我!”

锦墨稍微松开一点,又紧紧的攥住:“离儿,回京后再给你好么,我不是不想还给你……”

在莫离恨意的目光逼迫下,锦墨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固执的不肯松开她的手:“离儿……别和承泰成亲……”

莫离简直要放声大笑了,谁能相信,面前的人居然会是狡诈阴狠的尚锦墨?!

如此卑微的表情,用乞求的声音,居然告诉她——别和承泰成亲?

他有什么资格?!

“你又在演什么戏?!”

莫离恨不得把锦墨的虚伪踩在脚下践踏,忽而扬眉讥讽:“当初没有下手杀了我,你很后悔吧?原来我并不是可以随便欺负摆布的,原来我还有十万护国军做后盾,可惜已经迟了,驱除外敌之后,我会杀进帝京,锦墨,你欠我的,我会一分不差的讨回来!”

刚柔相济

莫离扬手,甩开锦墨的钳制,大步往城墙下走。

“离儿……别和承泰成亲。”

莫离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那伤楚暗哑的声音真是出自锦墨么?

她迟疑的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听他在她身后说:“我错了,离儿,请给我一次机会。”

“你休想,休想再让我上当!”

莫离的话似弹出的冰珠子,决绝,狠厉,毫不留情的击中锦墨。

他捂住胸口第二根肋骨的地方,微微弯下腰,眼睁睁的看着莫离走出他的视线。

战事打的非常艰难,从十一月到第二年五月,历时半年,昭玥大军终于收回西府,将敌军逼回边境线上。

承泰的军事才能在这场战争中充分施展,他不愧“雪豹”之称,骁勇,悍霸,又思维敏捷,调兵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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