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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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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玥国的历史更无从得知,乾安帝的长公主将来命运如何,全靠莫离自己的努力了,她必须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第一次进宫没有经验,莫离听凭阿如和承泰摆布,仅出门的依仗队伍就足有半里长,浩浩荡荡气派至极。

宫辇慢悠悠的速度让莫离昏昏欲睡,好在公主府距离皇宫不远,从朱雀门进宫,莫离换乘软轿不一会就到了睿和宫。阿如掀起轿帘搀扶莫离下轿,展眼望去,睿和宫金碧辉煌,九龙盘檐俯视昭玥皇朝。

皇帝久病缠身,除每日必须的朝会,其它时间基本都在寝殿将养。

父女相见

睿和宫一个中年内官迈着小碎步跑前,跪礼赔笑:“老奴迎接长公主。”

莫离跟着他去睿和宫寝殿。

殿分内外,外殿和普通大殿没有两样,在外殿就闻见隐约药味,进内寝殿,气味更浓烈扑鼻,加上光线昏暗,灰尘浮动中几个人影走来走去,伴随病人时断时续的咳嗽声,更显得气闷静谧。

莫离一步一步磨蹭走到悬着帐幔的龙床前,就算有心理准备,可是乍一见毫无生气的昭玥朝皇帝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姐姐。”一群绿色装束的宫女里,有一个穿半旧绯色裙裳的少女讨好地叫了一声。

“是离儿吗?”病人动了动,支撑身体要坐起来,旁边的宫女在他身后垫上一个软枕,搀扶他坐起身。

乾安帝伸出手,莫离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手叠放在他的手掌上,那微凉的温度和硌人的硬度让她的心跟着一颤,不知为什么,就生出想落泪的冲动。

“父皇……”莫离试探的叫他。

乾安帝抬眼,浑浊的目光透出怜惜的爱意:“离儿,怎么好些日子不来,父皇很想你。”

莫离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着绯色裙裳的少女喏喏地赔笑:“父皇您忘了,姐姐前日来看望过您,是您说寝殿气味不好,担心姐姐受不住药味,才叫她不要过来的。”

莫离朝少女感激地笑了笑,又转头对乾安帝说:“父皇您这两日可觉得好些?”

“还好。”乾安帝急促地咳嗽几声,莫离赶忙为他拍背:“御医呢,怎么不见御医?”

“朕叫他们退下了。”乾安帝无力的摆摆手,喘息道:“开来开去不过是那几服药,全不定用,他们又天天守在跟前,朕看着心烦。”

“父皇不能这么说,病由心生,您只消放宽心,或者病就好了……”莫离谨慎地斟酌用词,对于初次见面的乾安帝,她或许没有父女亲情,可是她还是心软,忍不住想安慰他。

舔犊之情

“放宽心……”乾安帝怔怔地重复,嘴角浮出笑意:“离儿,两日不见,你懂事了。”

莫离被乾安帝的话吓了一跳,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你们出去。”乾安帝突然发令。

宫女太监们施礼后退,片刻走了个干干净净。莫离一只手仍旧被乾安帝攥着,她没有退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强撑:“父皇,您想和我说什么?”

乾安帝久久凝视着她,目光一动不动,似乎想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影子。

莫离心慌意乱,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若是乾安帝发现她是假的会怎样,是不是要杀她,她现在逃已经来不及……

半天,耳边传来乾安帝飘渺的声音:“离儿长得真像你母后,尤其是眼睛,一模一样。”

莫离松了一口气,两腿一软,顺势跪坐在床边脚踏上。

“你母后走的时候你只有一岁,她最不放心你,再三地和朕说要好好地看着你长大成人……要不是她这句话,或者,朕早就跟着她去了……”

乾安帝伤感地回忆,一点一滴回忆莫离小时候的顽劣行迹。

莫离细细地听,她不反感乾安帝琐碎的唠叨,因为从这唠叨中有她所关心的细节,可以杜绝以后被人问及而穿帮。

“……离儿,父皇不行了,没有时间再教你如何做一个好皇帝,你要快快的长大啊,朝中局势已经不容你再继续胡闹妄为。”

乾安帝的语气宠溺多于严厉,表情更象是伤痕累累时日无多的兽王,担心自己的幼子失去庇佑,没有能力在危险的丛林中生存。

莫离来时忐忑,听说过太多宫廷帝王家明枪暗箭防不胜防,为江山皇权父子相残,兄弟倪墙的阴暗的故事,现在她松了一口气,因为乾安帝浑浊的目光充满担忧与眷恋,和一个普通的父亲没有两样。

“父皇,您一定会养好病,离儿什么都不懂,还需要您的教导爱护,您不要说丧气话。”

乾安之忧

这句话莫离发自真心,她哪里懂什么政治权谋,让她当皇帝治理天下,简直是笑话!

“听说,你扣押了尚锦墨?”乾安帝突然问。

一霎那,莫离几乎认为自己眼花了。

重病在床的中年男子的五官刀刻出来一般,目光犀利隐约可见昔日霸气风姿。

莫离喏喏低头:“是。”

“离儿,叫父皇怎么说你呢?昭玥朝无数男儿任你挑选,为什么偏偏……”见莫离低头不出声,乾安帝沉沉地叹口气:“是父皇把你宠坏了。”

“不怪父皇,是离儿任性。”

“既然知道自己任性,就该改改。离儿,楚王尚世胜野心昭显,可朕已经无力治住他,想必,尚锦墨轻易落入你的掌心,亦是他父子的圈套,你心里可想过如何善后?”

莫离暗自叫苦,她哪知道怎样善后?低头不敢出声。

良久,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罢了,事情已经如此,且看尚世胜如何动作吧。离儿你记住,千万不可对尚家任何一个人掉以轻心。尚世胜奉召入京三年,兵权械了一半,可还有手中还剩五万兵将,这三年来,朕还在控制他的权势,只可惜收效甚微,唉,朕不放心啊。”

莫离直言:“父皇何不派人杀了他?”

乾安帝苦笑:“你这就是孩子话,先不说尚世胜早有戒备,就是动他一人,却要牵扯朝廷上下无数,而朕已是沉疴在身时日无多,此事还需谨慎,不能逼他太过。”

莫离听着头大如斗,局势比她想的还要糟糕,从昨天起,人人提及楚王都说他有谋反之心,已经明显到如此地步,可见楚王的实力已经不容忽视了,可大伙都没说出解决的办法。

“那父皇如何打算?”

“唯有安抚一个办法。目前尚世胜亦不敢轻举妄动,自古谋反作乱者最忌讳后世诟语,只‘大义正统’四个字就把他拘住了,他要当皇帝不是那么轻易就成的。朕仔细想过,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挟天子令诸侯,假以时日天时地利人和才会暴露其真正的面目。”

悔之妹妹

“他会要挟您?”莫离惊愕。

“傻孩子,他准备要挟的人是你……朕虽然给你布好后路,可是你自己也要懂事争气,不能再犯错了,否则就是满盘皆输啊。”

莫离不得不说一句:“父皇……对不起。”她发自真心地抱歉,为自己侵占长公主的身体,为愧对乾安的父爱。

乾安帝说了好些话,心身俱惫,闭目养神半晌,听莫离道歉,又缓缓睁开眼:“离儿,你很喜欢尚锦墨么?”

莫离别别扭扭地支吾:“也不是,我不知道。”

“说起来,尚锦墨倒是驸马不错的人选,只可惜他出身尚家……阿离,为帝王者可以有情,但不能痴情,父皇已经犯错,你不能再错,目前局势已岌岌可危,容不得你将感情置于国家之上了。”

莫离想说她没有感情,只想活命而已,但这话她不能说。

“是,父皇,离儿明白。”

难得见到莫离有这么听话的时候,乾安帝颇觉欣慰,拍拍她的手背:“你去罢,明日少傅去公主府讲帝王之道,你好好的用心学,不要偷懒。”

乾安帝对长公主的慈爱超出莫离估计范围,出寝殿她在殿廊下呆呆站定,心下亦喜亦忧滋味难辨。

既高兴以后不用战战兢兢地讨好乾安帝,又遗憾乾安帝心有余力不足帮不了她多少忙。

而朝廷局势比自己预想的更为复杂,正所谓头顶悬剑一把,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一个人影怯怯地靠过来施礼:“姐姐。”

正是刚才帮她解围的少女,莫离回神仔细看她几眼,这就是她的妹妹悔之公主。

悔之衣饰简单,身材瘦弱,或许长期辛苦服侍患病的乾安帝而少见阳光,她脸色苍白如纸,一双大眼睛眼睛看人躲躲闪闪,透出一股子可怜劲,竟没有半点公主尊贵的架子。

莫离略微知道乾安帝酒后乱性要了一个宫女,恰巧那宫女就怀上身孕,因生下悔之顾公主勉强封了个美人的名号,可是这母女俩都不得乾安帝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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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心忡忡

同样是女儿,长公主月莫离是乾安帝手心里的宝,悔之却是乾安帝不忠于亡妻的耻辱标志,由名字就可见其在乾安帝心目中的位置。

悔之悔之,是对死去的人愧疚,却是活着的人心头上一把刀。

莫离同情悔之身世可怜,伸手搀扶她:“我们姐妹之间不必多礼,这些日子父皇全靠你照顾,辛苦你了。”

对于莫离突然的热情,悔之却似受了惊吓,瑟缩地退后一步,赔笑:“姐姐不怪悔之没有伺候好父皇就好,悔之实不敢当起辛苦二字。”

莫离愕然,没想到悔之竟然怕她。

仔细一想,或许是从前的长公主不喜欢这个妹妹,莫离怕露馅,不便再对悔之表示进一步的友好,就端正了表情淡淡道:“为父皇诊脉的御医是哪一个,把他叫来,我有话说。”

“是,悔之这就去请王御医过来。”

悔之很快找来御医,王御医跪地:“见过长公主。”

“你跟我来。”

沿着长长的抄手云廊走了一段路,见左右无人,莫离才停住脚步:“王御医,我父皇的病症还需要调养多久才能痊愈?”

王御医低头站在莫离身后,半天才说:“长公主赎罪,微臣医术微薄,实难回答长公主的问题。”

莫离失神:“你是说……”

“这些年太医院数十位御医为陛下会诊不止一次,陛下是劳心咳血症状,拖延或可,治愈的可能性……谁都不敢保证。”

王御医又细细地讲了一遍乾安帝的病症状况。

莫离越听心越沉,乾安帝得的竟然是肺结核,古代称痨病,也是绝症。

庭院中一棵梧桐结着满树繁花,风一吹沙沙而动落花飘零,是春天了,可莫离突然就觉得彻骨寒冷。

“我刚才进寝殿,闻见里面药味太重了,是你们不让开窗通风吗?”

“是,陛下的病症忌风寒。”

莫离皱眉:“屋子不通风,不能呼吸新鲜空气,加上长期处于封闭的环境中,父皇的心情只会更抑郁。现在天气渐暖,你们应该吩咐人经常搀扶父皇出来晒晒阳光,调节一下心情。”

医学常识

王御医犹豫:“长公主,这不好吧,陛下应该静养。”

莫离不禁动怒:“整天憋闷在昏暗的屋子里,就是没病的人也能憋出病来,你身为御医,难道不懂阳光可以消毒的道理吗?”

王御医瞠目结舌:“消毒?”

莫离话出口,已知道自己过于急进了。

她深深地呼吸几口气,才把心里的怒火压住:“王御医,寝殿死气沉沉的,父皇心情抑郁,对病情也不利。如果真如你所说,父皇的病情无法治愈,那么我希望能让他少受点痛苦,多感受一下万物变迁生机勃勃的景象。”

王御医似乎被说服了:“如果公主坚持,微臣这就去和内廷总管高公公商量,让他着人安排。”

“不用商量,你叫他来,我还有其它事吩咐。”

“是。”

一会王御医带着高全高公公来了,就是先前那个内官。

莫离先问高公公平时伺候乾安帝的细节,挑了几点错处,才吩咐他每日必须在寝殿内外洒水,最好在龙床边放几个盛满水的盘子,乾安帝所用的汗巾筷箸每日用煮汤,隔一日更换寝具,每天寝殿至少开窗通风两个时辰,出来散步注意保暖等等事项,最后又说膳食该吃什么,忌讳什么。

高公公看王御医的眼色,王御医问莫离:“公主对医术也有研究么?”

莫离说的都是现在医术控制病情的常用知识,不敢居功:“我只是想让父皇起居舒适一点而已。”

“陛下的病症肺阴虚而虚热阴伤,的确该应循滋阴降火为主,饮食忌辛辣,至于在龙床周围洒水摆放水盘,微臣却不知是什么道理,请公主赐教。”

莫离谨慎的措辞:“这个……多放水盘寝殿的湿气就重,呼吸之间可以缓解咳症。”

这下王御医才对莫离彻底信服:“微臣受教了,高公公,就按长公主所说的安排吧。”

高公公连忙称“是”,话音落,眼圈红了:“公主一片孝心至诚,指不定陛下高兴龙体就可痊愈……”

楚王来访

莫离出宫没有坐软轿,承泰和阿如在她身后几步慢慢地走着,恍惚觉得公主回时比来时身影沉重许多。

没有人知道莫离心中的震撼,一直以为皇家无亲情,现在才知道她错了,乾安帝的父爱毫不遮掩,甚至比普通百姓的亲情更来得浓烈。

乾安帝看不到长女的缺点,看不到长女其实根本没有做帝王的资质,只是一味地给予溺爱着,殊不知是害了长女。

也或许,他看到了长女的缺点,却不忍心责备她。

莫离苦笑,乾安帝应该很无奈吧,他虽然牵挂身后事,担心长女的将来,却从没想过另外换一个皇位继承者……

为帝王者专情一人,被感情蒙蔽双眼,无视千秋基业将会毁于无知无能的长女手中

——乾安是个不合格的帝王,但对于一个女儿来说,他是最好的父亲。

可惜,乾安帝生命垂垂,莫离要失去这个父亲了。

而楚王的威胁程度比莫离想象的更严重,虽然乾安帝说过已为长女登基布好后路,可莫离还是没有信心。

她是对自己没信心。

登基当皇帝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她没有政治头脑,斗不过楚王,就算斗倒楚王她也没本事治理好一个国家。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天地偌大,她不想把生命浪费在四圈围墙的皇宫里,孤独终老。

莫离必须给自己找一条出路,安全的,没有后顾之忧的出路。而在此之前,她仍旧是昭玥朝的长公主,帝位的继承者。

回到公主府已是黄昏时分,流霞倾泻,天空斑斓,沉重的黑悄无声息一点一点侵蚀仓暮中最后的一抹亮色。

管家刘宇向莫离禀报:“长公主,楚王派人来过,见长公主不在,就走了。”

莫离正往内院寝室方向走,听见刘宇的话顿住脚步:“楚王派人来和我要人?”

“没有,来人十分客气,因公主不在府中,属下自作主张带他去见了锦墨世子,他留下几样东西就走了。”

莫离饶有兴味地问:“是什么东西?”

一封密信

“有锦墨世子的衣服,还有一些书籍,属下检查过,并无不妥。”

莫离脚步一转,去了落枫院。

空寂的院落除了风吹树动沙沙之声再没有一点生息。

正房的门半遮半掩,一线亮光从里面倾泻而出,顺着门缝看可以看见锦墨手里拿着一张纸,直身站在桌几前,侧影如石像。

听见门响,锦墨缓缓攥拳,将手里的纸揉在掌心中。

他没有挽发髻,任一头长发如墨披在肩上,被烛光照出一圈淡淡的光晕,此刻,莫离从他紧抿的唇角看到了一分软弱。

“你父亲派人过来,他要接你回家吗?”

“不是。”一霎那,锦墨又恢复了淡漠的神色,甚至有刚硬隐隐流露,恍若方才只是莫离的错觉。

莫离盯着他手指露出的一角白纸,眉峰微微的蹙起。

锦墨突然说:“是我父亲的信,公主想看吗?”

见莫离犹豫,锦墨一晒:“他们把它缝在旧衣服里,其实根本不必如此遮遮掩掩的,公主看到它或许会更高兴。”

他伸手一展,皱皱巴巴的纸张落于桌上。

能让她看,想必书信没有不可告人的内容,莫离表示大度:“既然不是你父亲来和我要人,且你又逃不出公主府,我看它做什么。”

锦墨便跟着笑了,眼底却是淡漠如故:“是啊,我逃不出去,看不看信,对公主来说的确无关紧要。”

他又从桌上拿起信,慢慢展开,抬手凑到一旁的火烛上。

纸张被点燃,火舌翻卷字迹,很快就剩下锦墨手指尖捏着的一角,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一只手固执地凑在蜡烛跟前,似乎觉不出手指已被火焰灼伤。

莫离惊喊一声:“你干什么!”扑上前一把打掉他的手,灰烬四散飞开,落于锦墨月白色袍服上,似断翅的黑蝶。

他一动不动,任由莫离握住他泛红的手指,听她啧怨:“就不知道疼吗?!”

互相调戏

莫离焦急之下,竟嘟起唇朝锦墨的手指吹了几口凉气。

锦墨迅疾地抽开手,那微凉的气息拂过他的指尖比火焰更炙烫,更不能忍受。

他难掩厌恶:“公主,男女授受不亲,你就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吗?”

莫离登时涨红了脸,愤怒地瞪着锦墨,这人!真不知好歹!

见锦墨避她如避蛇蝎,扶着桌子连退几步,莫离的恶趣味心态涌上来。

控制不住地,他退一步,她进一步,玩味地笑:“可我喜欢你啊,对喜欢的人做什么都不为过,更和有没有廉耻扯不上半点关系。”

一瞬间,锦墨顿住脚步,静静地望着莫离,他狭长的眸中波涛汹涌,神色却仍旧淡淡的:“公主,你有多喜欢我?”

锦墨不退,莫离反而不敢进了。

隔着一尺的距离,他的气息清冽,掠过她的发间,不知为何,莫离的头顶火烫一般,倍感压力。

她没有勇气再直视俊逸卓然的男子,错开脸,语速极快地回答:“比你想象的多。”

“好,我接受。”

莫离惊诧:“啊?”

抬头,正对上锦墨嘴角残留的一丝讥讽。

“我说,我接受。”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毫无感情色彩。

可是莫离已经彻底晕了,完全没听出锦墨语气里的冰冷寒意。

一场玩笑的结果超出她承受的能力范围,她脸发烫,心跳擂鼓,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落荒而逃。

莫离疾奔出房门,忽而止住脚步,回过头。

被撞开的门扇后面是锦墨浅淡如雾的身影,风卷起衣袍起伏,便似不沾尘世浮华的谪仙,转眼就会乘风而去。

心慌意乱,莫离提着裙子飞奔出落枫院,穿过挂满纱灯的长廊,跑回寝室,大力关上门。

“啊……”她捂住脸压抑地尖叫。

开玩笑似的表白,没有人接应莫离就不当真。

本以为锦墨还会和前两次一样说,我不喜欢你。然后她可以没心没肺地一直将无聊游戏继续下去,扮演好色的,骄纵无忌的长公主角色。

苦恼少傅

可是,现在锦墨却说“我接受”。

这个游戏就再也无法进行下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种羞赫的感觉将莫离包围。

那句话,应该珍惜着,对真正喜欢的人说“我喜欢你,比你想象的多”。

莫离沮丧到了极点。她扑到床上,打了几个滚,心里更难受了,就好像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被自己亲手糟蹋。

她老实本分,是个重感情的好姑娘,奈何穿越到一个见鬼的公主身上,要见鬼地演戏,要和无关的人说见鬼的肉麻话!

这一夜莫离在自责和咒骂中度过。

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说服自己

——自己现在是肆无忌惮的长公主,锦墨的人她都敢抢回家生吞活剥霸王硬上弓,才说几句肉麻话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莫离决定,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继续追逐男色,继续不知廉耻胡作妄为,不然被人发现她是假冒的,就更糟糕。

不过莫离很后悔没有看那封书信,究竟楚王写了什么话,让锦墨突然之间转变了对她的态度?

忽而恍然,一封缝在旧衣服里的书信岂会没有秘密?锦墨故意轻描淡写的给她看,她就上当了!

少傅沈竹青三十九岁,一付好相貌,偏偏迂腐如老朽。

一上午沈竹青满嘴的之乎者也将莫离弄得昏昏欲睡,打了几个盹之后,见外面的树影东移至中,鸟鸣声都带出了倦意,她终于忍不住:“老师,您到底想对我讲什么,请用最简单的话直说,不然我听不懂。”

沈竹青的白脸登时变成黑脸,当然他的脸不止一次变黑过。

沈竹青是昭玥乾安十年御笔钦点的殿进状元郎,二十九岁登科及第风头无两。

那一年他壮志踌躇,自以为手中一笔点金妙笔可替君王挥斥天下,治理出一个开明盛世。

却不想,打马游街御苑赐酒之后,沈青竹陷入人生低谷期长达另一个乾安十年之久,起因就是眼前的这位不学无术的长公主。

制衡之术

沈竹青的人生失败的开端就在他最辉煌的那一刻。

状元郎三跪九磕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喝下帝王亲自递来的三杯酒。

那酒还没暖热肚子,乾安帝将一个满脸倨傲之气的小女孩推到他的面前:“此乃朕的长女莫离,今后就托付给爱卿教导,爱卿文采斐然满腹经纶,定会为我昭玥培养出一等一的贤明圣君,朕替天下百姓一拜少傅。”

乾安帝拱手作揖,沈青竹到现在都在后悔当时自己就昏了头了,诚惶诚恐再次跪地:“微臣定不负君王重托。”

从此就是噩梦。

十年,沈青竹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倾注一生所学,他的学生从六岁的小女孩变成十六岁的清秀少女,却依然是绣花枕头满肚草包。

除了认识几个字之外,长公主骄奢享受和追逐男人的本事令世人望尘莫及,也令他这个老师汗颜羞惭,愧见帝王与天下百姓。

对于此刻长公主的不耻下问,沈竹青额上的青筋跳了一跳,忍住气:“公主,关于制衡之术微臣已讲了三个月了,你一个字都没听懂?”

莫离心虚地干笑:“是啊,少傅讲的太复杂了。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所谓制衡之术是不是就是帝王控制平衡诸多朝臣权势的能力?”

难得公主除了对男人用心思之外,还会考虑别的问题,问题即便幼稚也令沈青竹神色缓了缓:“也可以这么说,公主的想法如何?”

莫离支着额头沉吟半会:“嗯,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最难控制的也是人心。因为人的欲望无止尽,不管是忠臣还是奸臣,他们出仕做官都有目的,有的人为百姓造福,图万世流芳,有的人图财谋权为封妻荫子,还有人野心更大……不过他们的弱点根结也恰恰是欲望二字。”

沈青竹眼睛一亮:“公主请说下去。”

莫离却叹口气:“是人都逃不开欲望,可惜人心瞬息万变,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时间欲望都在不停的变化,甚或者这一刻和另一刻所求完全不一样。”

偷偷出门

莫离她朝窗户的方向微转一瞬,促狭地眨眨眼:“就好比少傅,早上进书房的时候,肯定想着只要我不打瞌睡听完这堂课就满足了,可现在,却指望我突然脑袋开窍,变成一个善于思考的好学生。”

沈竹青手一合,“啪”一声,把重重的一册书简扣在桌几上,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公主,微臣后日再来。”

见沈竹青的霁青色衣袍角消失在门庭,莫离朝窗户的方向一招手,阿如露出半个脑袋:“公主,东西准备好了,您真的要去?”

阿如话音未落,莫离已经小箭般的窜出书房:“快点,别磨蹭啦!”

阿如跌跌撞撞被公主拉回寝室已跑出一身汗,顾不得搽,因为公主一叠声地催促她:“在哪里,快拿出来!”

阿如无奈,从壁橱下面掏出一个包裹:“奴婢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地方买来的,可是衣裳太粗糙了,公主您真的要穿它?”

莫离已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从一堆衣服里翻出一件冰蓝色男式袍服,在身上比了比,又指使阿如:“把门关上,你帮我穿。”

在阿如的帮助下,莫离穿好男装皂靴,散发束男髻,手摇描金折扇对着铜镜里广袖长袍翩翩尔雅的少年郎转个圈,满意地点头:“还不错,大小刚合适,你也换上衣服,我们这就走。”

阿如磨磨蹭蹭地嘀咕:“大门口守着侍卫,刘总管不会让我们这样出去的。”

莫离瞪眼:“他敢!”

阿如只得换上一身长衣阔裤的小厮衣裳,陪着莫离出门。

主仆两个大摇大摆地走到大门口,果然就被人拦住了,却是承泰侍卫大人。

承泰横臂拦路,冷着脸问:“公主不教人跟着,想去哪里?”

莫离眼珠子一转,笑道:“刚要派人叫你呢,陪我去街上逛逛罢,整日在家都憋出病了。”

承泰扬眉,眼角弯了弯,抱拳:“是。”

莫离出了大门走了几步,又回头皱眉挑刺。

女扮男装

见承泰脸白了黑,黑了白,莫离好笑:“放心吧,我只随便转转不会惹事的。”

承泰扫一眼自己衣袖上的云纹金线,又瞪一眼阿如,低喝:“还不跟着公主!”

阿如悄悄地吐一下舌头,赶紧跟着莫离去了。

此时的昭玥朝虽不是盛世,却还太平,帝京街道行人熙攘,商家林立,闹市繁华,百姓们丝毫不觉朝政时局已起风云。

莫离只是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潜意识里,她在认路。

大半天,几条街走完心力俱疲,莫离终究无法抵挡古代所特有的人文气息,饶有兴致的进了几家店面轩阔的店铺。

莫离虽然长得好看,气质亦清雅,可是她身上的衣裳质地普通,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在一家玉器行转了半天,莫离看上一支样式简单的白脂玉长簪,那幽润的色泽和簪子顶端雕刻的一个“信”字让她手指留恋——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脑海里一双狭长的冷目浮现,蓦地就恍了神。

阿如见她握着一支男式簪子半天不动,试探:“小姐?”

莫离如梦方醒,脸上浮起一层淡晕,垂手将簪子拢在袖子里:“买了吧。”漫步出店。

阿如付了银子追出来,莫离仰头瞥一眼对面饭馆,四层楼上檐匾上写着三个字“问天楼”。

莫离抿唇:问天?问什么?

皂靴一转,踱步进去。

还不到晚饭时候,大厅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客人酌酒闲聊,见莫离领着小厮进来,饭馆小二迎上前:“公子,请随便坐。”

这饭馆一楼大厅可纳百十人,宽敞明亮雕梁画柱,出乎意料的豪华气派。

莫离朝小二点头:“可有雅间?”

小二略一打量她的衣饰:“公子,雅间都是事先定好的,您……”

后面的阿如机灵地扔一大锭银子落入小二的怀里,小二立刻点头哈腰赔笑:“公子赶得巧,顶楼还有一间雅室尚未订座,请随小的上楼。”

左右为难

莫离上楼,进雅间四下打量一番,便觉得满意,挨着桌子坐下。

阿如不等小二报菜名,就点了莫离这两天爱吃的几样菜,又吩咐他送一壶醉花酿来。

一时,小二端了酒菜,杯碟盘盏摆了一桌,阿如支开他,亲自为莫离斟酒。

“阿如,你也坐吧。”

阿如吓了一跳:“公主……”

“陪我喝两杯。”

莫离并不看阿如,目光带着一抹忧色斜视窗外。

阿如想不透公主何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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