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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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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挣扎
莫离却如中魔怔,手一挣,依旧直直地朝外走。
阿如这才知拦不住她,急喊:“公主穿上衣裳再去!”
阿如慌慌张张地取狐毛短袄伺候莫离穿上,等她再去拿披风过来,莫离已经出了殿门,深秋寒风吹散她满头乌发,身子一闪衣袂飘绝,竟匆匆地走远了。
阿如跺脚咬牙,忙不迭跟上去。
一曲箫音急促而扬起,激烈,悲愤,利刃刺帛一般割裂暗空,夜成伤,人孤绝。
莫离脚步越来越疾,最终奔跑起来。
她从箫音里听出困兽挣扎,要撞开禁锢的牢笼,那怕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的决断。
她直觉地要阻止吹箫的人,那箫音里的伤痛让她害怕。
推开落枫院的大门,沿着长长的小径跑到尽头,院中枫树瑟瑟,血色枫叶如雨坠落,盏盏朱红灯笼泅染夜色,树下一人长身直立,月白衣袍在风中猎猎翻卷不沾尘埃,本应该是清清朗朗的美好画卷,可是锦墨整个人都散发出欲摧毁一切的戾气。
莫离气喘吁吁站定,竟没有勇气再迈前一步。
锦墨手中所持正是碧绿玉箫,可是此刻,玉箫是什么样根本不重要。
随后跟来的阿如亦被眼前的情景震慑住,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手捧披风轻轻地莫离披上,犹豫一会,又静静的退下。
箫音忽而拔高,比先前更惨烈激昂,伤兽犹斗最后一拼,悲愤哀鸣,线悬一丝就要断裂。
莫离忍不住掩住耳朵,想要大喊停止,箫音却渐渐地低了下去,转而平稳顺和,乌云拨开,明月清朗,兽王漫步,悠悠地归于自在山林……
莫离紧绷的神经蓦然松懈,后背冒汗两腿发软,几乎虚脱,扶着小径一侧的树木方不至于坐到地上。
你恨我吗
突听锦墨道:“公主来有什么事?”
他偏头斜睨着她,声音冷硬至极,不带一点温度,莫离禁不住打个寒战,嗫吁道:“锦墨,你因何不开心?”
“公主无事就请回,我想一个静静。”
莫离咬唇。
锦墨态度拒人千里,重新用“公主”的称呼抗拒她的好意,仿若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丝丝缠绕脖颈,勒的莫离喉头腥甜。
黄昏时候两个人明明拥抱在一起,他叫她“离儿”,肌肤贴着肌肤离得那么近,深情相许的情人一般。
莫离以为锦墨为她而心动,才做出亲昵的举止。
却原来他不曾对她敞开心扉,不愿意让她靠近他,不愿意让她汲取他的体温,并给予他同样的温暖。
被拒绝的滋味是那样的难受,心揪在一起,生生的磨砺碾割,疼。
莫离一步步地仓皇后退,摇着头,不愿相信,也不肯相信,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可是她不甘心。
再想问一句,锦墨,你可喜欢我,你可是因为喜欢才亲吻我?
却终究不敢,莫离暗自苦笑。
她不敢呵,因为深爱,所以胆怯,怕一旦问出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锦墨如果回答“不”,她怎么办?
莫离鼓起勇气,迂回试探:“锦墨,是楚王逼迫你做什么事吗,不然你……”
你的神色为什么如此落寞凄凉,象一个受伤的兽躲在暗处舔舐伤口,你的软弱连我都不能看到么?
锦墨蓦然转身,直直地面对莫离,冷笑:“公主想知道什么?是否想问尚世胜有什么阴谋,是否逼迫我做对公主不利的事?”
有一霎那,莫离认为锦墨是恨她的。
他眸间光闪,犀利如刀刺过来,故意敌意伤害令莫离身体晃了晃,终于又稳稳地站定。
情人如敌
隔着晕红的灯火,隔着徐徐坠落的枫叶,她和他静静对视,就像站在彼岸两个人,从不曾相遇过。
莫离恢复理智,她和锦墨无论如何纠缠不清,中间都隔着跨不过去的天堑鸿沟,他们是对立的两个人,更何况,锦墨原本就是她囚禁起来的男宠。
以锦墨的骄傲,怎能心甘情愿?
收起汹涌的情感,莫离不悲不喜,肃声问:“那么,楚王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莫离的冷静超出锦墨的预料,本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和以前一样胡搅蛮缠,一声声的质问我喜欢你,你为什么如此对我?等等无聊的话。
那么,他可以随便的敷衍几句将今夜的事撂开。
自己不能再拿莫离当一个随意糊弄的追求者,锦墨觉得疑惑,又觉得莫名奇妙的心悸。
面前的莫离让锦墨有一种陌生感,或许,几个月之前他就觉出她的不同,她时而糊涂,时而单纯,但该清醒的时候,她决不无知天真了。
比如现在。
长公主完完全全变成一个不能轻视的对手。
依旧和从前一样纤弱娇小的身影,披风寸长的锋毛托出略嫌苍白的一张脸,夜风吹动她额前几缕发丝,眼睛大而亮,坚定执着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人的内心。
锦墨一只手慢慢抬起,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面,什么东西裂开了缝隙,破冰的声音清晰可闻。
或许,是因为他最落寞的时候告诉她,我没有家了,得到的那一个安慰的拥抱;
或许,是因为在狩猎围场,她射向尚御城的一箭;
或许,是因为她酒醉露真情,死死的抓住他不放手,说,锦墨我会保护你;
自揭伤疤
也或许什么都不为,她只是用春日暖阳般单纯的笑脸击中了他,在他心里留下一个个看不见洞,当时故意视而不见,现在却旧伤复发沉沦了。
面对一双清澈的眼睛,锦墨突然觉得狼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产生必须解释自己行为失常的必要。
他艰难地开口:“离儿,或许你已经听说过关于我身世的传闻……不错,我是私生子,我甚至弄不清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莫离呆住。
多多少少,她从众人口中听过锦墨身世的传闻,他们或隐讳的措辞,或躲闪的语气,或鄙夷的目光无不证明,在这个朝代,私生子是受世人唾弃看轻的。
上次酒醉,锦墨曾含含糊糊地半吐真言,莫离更从他的话猜出几分内幕,但她从未想过,锦墨会面对面,清清楚楚的亲口承认。
锦墨苦涩的语气,攥紧的拳,无不证明他是多么的不愿意面对这尴尬的事实。
莫离后悔自己逼迫造成这样的后果,揭锦墨的伤疤绝非她所愿,不由心虚:“锦墨……”
“你听我说完,我怕过了今夜,就再没有勇气对你说出真话。”
锦墨徐徐吐一口气:“我是尚家的耻辱,与尚世胜没有父子情义,我不想说他是如何折磨我和母亲的,这么多年过去,已经习惯了不想再提……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来公主府之初,的确出于尚世胜的授意,但我不是你的敌人,你尽可以放心。”
“他威胁你么?”
莫离的聪明让锦墨苦笑:“是,他用我母亲威胁我。”
父子是仇
莫离的聪明让锦墨苦笑:“是,他用我母亲威胁我。”
莫离的视线下移,盯住锦墨手中的玉箫:“即使你现在是影楼的主人,也不能脱离尚世胜的掌控?”
锦墨点点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我不瞒你,影楼的主人的确是我,可影楼现在并不足以和尚世胜对抗。上次带你去楚王府,我母亲所住的小院看上去并不打眼,可四周暗卫密布,纵是影楼高手众多,也不敢冒险救母亲出来。
我与尚世胜曾达成协议,以身服侍你,得到陛下圣旨赐婚,他贵为国丈来日方便行事。我母亲可能不久于人世了,在她最后的日子里,我只希望她过得平静一些……”
锦墨攥拳:“但这并不表示我就会受尚世胜的胁迫,他有千条计,我有过墙梯,自不会任由摆布,终有一天,我会把该讨回的,全部向他讨回!”
锦墨说的“他”是尚世胜,恨意显露,仇人一般的凌厉,莫离不禁悚然动容。
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到承认又是一回事,锦墨把掩盖的伤疤血淋淋地袒露在她面前,莫离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是怎样的复杂关系啊,父不父,子不子,充满阴谋与算计,而她帮不上锦墨,反而成了尚世胜的帮凶,胁迫锦墨屈从做了她的男宠。
活该锦墨讨厌她!
莫离沮丧地垂下头,斗志全无。
忽而,锦墨喟叹一声:“离儿,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为我做任何事,更不会顺应他的胁迫来胁迫你,所以,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不管是对朝务,还是对他,都勿需顾及我而有任何退让,你更不用向陛下请旨赐婚……”
他笑了笑:“陛下他……他也不可能答应。”
真情假意
锦墨突然笑了笑:“陛下他……他也不可能答应。”
莫离穿越以来对锦墨百般猜疑戒备,终于在今天听到他说出心里话,即轻松又觉得酸楚,因为他的坦白而百感交集。
从今往后,她也终于可以彻底放心,单纯地听从自身感情的皈依。
见莫离表情复杂,锦墨含笑:“离儿,方才我不该生硬的和你说话,你肯原谅我么?”
莫离喏喏:“你心情不好,我明白,不会怪你。”
“离儿,过来。”
莫离惶然抬头,他面含浅笑,原本冷清的黑眸亦荡出温柔笑意,这样的锦墨风华卓绝,遮住明月光辉。
锦墨一只手伸出,莫离不受控制地挪动脚步,慢慢的,一步一步朝他靠近。
终于,手放在他的掌心,被握紧,坚定沉稳的力量让她喉咙哽凝。
锦墨皱起眉头:“手冰凉,冷么?”
莫离这才觉出出了一身的冷汗,夜寒彻骨,不由自主地往锦墨的肩窝靠去:“冷。”
是心冷,刚才她真的吓坏了,敌人一般的对峙着,以为从此陌路,再不能在他怀里汲取柔情。
她的示弱甚至比刚才的强硬更让锦墨怦然心动:“想见我,派人来知会一声就是,何苦自己跑出来,冻坏了回头病情加重可怎么办。”
莫离闷闷道:“明日你就走了,我想多和你待一会。”
觉察莫离在他怀里微微发抖,锦墨叹口气,展臂横抱她:“我送你回寝殿,药吃了没有?”
“没有。”
锦墨恍然想起莫离因为悔之闹脾气,后来闹到床上……再后来,尚世胜来访,他就彻底忘记劝她吃药……可现在他的怜惜心软是为着什么?
锦墨脚步一顿,手臂僵住。
莫离没想到锦墨会抱起她,身体空悬,又惊又羞的瞬间,突然觉出锦墨的手臂要嵌进她的骨头一般,莫离下意识地低呼:“疼。”
谁不正经
莫离下意识地低呼:“疼。”
锦墨的手臂随之放松,脚步又恢复流畅,踩着落叶脆响出了落枫院。
莫离但盼回寝殿的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因为锦墨此刻对她的亲昵举止不带有任何情欲色彩,且一路上不知要被多少人盯着,以锦墨冷清的性子做如此出格的事,说明他是在乎她的。
长长游廊悬挂着一盏盏琉璃宫灯,侍卫十步一岗,全部默契地低下头,装作看不见长公主半夜三更被一个男宠抱着回寝殿。
莫离抬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锦墨,先是他完美弧度的下巴,然后是挺直的鼻梁,再仔细看,莫离心下一愣。
为什么锦墨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流露,他的嘴角抿成一线,他的笑容呢?
刚刚流露出毫无芥蒂,温柔的笑容去了哪里?
他为什么又不高兴?
“离儿,你躺好,我叫人煎药给你喝。”
待莫离回神,已被锦墨放在寝殿的雕花大床上,她亟亟地拉住他的袍袖:“锦墨,你不陪我?”
他锦墨低眸看她,似笑非笑:“离儿的病还未痊愈,又折腾了大半夜,确定自己有体力把先前未做完的事做完么?”
莫离脸腾地红了,松开手,讪讪地啧道:“你不正经。”
锦墨慢慢替她解开披风,脱去狐毛短袄,盖好锦被,才俯下身,在她耳边促狭低语:“我很想再不正经一次,不过今夜就算了,等我从仓州回来,好么?”
听见锦墨闷闷地笑出声的时候,莫离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答应“好”,她蒙住脸无力地哀鸣。
没脸见人了!
全力以赴
到底,锦墨没有回落枫院,命人重新煎药亲自伺候莫离喝下,就在寝殿陪了她一夜,嗯,是单纯的陪伴,他果然自制力惊人,没有天雷勾地火发生莫离期待又害怕的事。
翌日天未亮,莫离病后体虚沉睡不醒,锦墨就悄悄地启程上路了。
莫离的性格中或许有很多缺点,比如过于单纯容易轻信别人,但同时,单纯又是她的优点。
一旦爱上,她必全力以赴,倾注所有。
只可惜她遇到的人是锦墨,她待他以明月,他的心意却是隐晦不明,反而激起她性格中好胜的一面,她要他同样爱上他,两情相悦才是最可贵的感情。
莫离是来自现代社会的人,女追男,并不觉的有什么可羞耻的,幸好,目前看来,锦墨对她已经所有动心,前景乐观。
所以锦墨走后,莫离不用谁劝哄,自觉自愿地配合御医诊脉治病,一天三次苦药,眉头不皱的喝下。
她要养好身体,保持最佳状态,为锦墨做些事情,当然也是为她自己。
莫离长公主的身份是锦墨不能比拟的,锦墨不能做的事,她可以,锦墨不能反抗尚世胜的掣制,她可以保护他。
无论多少人反对她和锦墨在一起,但,有朝一日,她登上帝位坐拥天下,谁还敢指手画脚?!
第一次,莫离穿越之后,第一次认为自己应该做皇帝。
莫离恢复健康之后,立刻进宫探望乾安帝。
天气越来越冷,肺结核病人最忌阴寒,睿和宫寝殿接着地火龙,置着十几个银碳熏笼,因为要保暖不能长时间开窗通风,室内干燥,中药味和轻微碳火味混在一起,乾安帝的咳症又加重了。
乾安病重
高全亲自躬身打起帘子,莫离低声问:“父皇今日又咳血了?”
“是。”
重阳家宴乾安帝高兴,喝了半盅酒,夜里就开始咳血,开始还瞒着众人,后来病症重了,御医怕担不起责任才悄悄地禀报了莫离,气得她当时就骂高全伺候不周。
当时思王敏王还在京城,怕他们知道后内疚,莫离才没有把这事捅出来,只悄悄地和御医商量的用药。
前几日,莫离在公主府养病不出门,高全每日都派内监向她禀报乾安帝的病情。
此时亲耳听见殿内一阵急促咳喘,莫离的心也跟着发紧,狠狠地瞪了一眼高全,见他愁眉苦脸缩着脖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方抬脚进殿。
果然,乾安帝侧躺在床,脸色黑黄,额上细汗密布,每咳嗽一声身体颤抖痉挛,可见痛苦的很。
莫离努力保持轻松的表情,走到床边,从半跪在脚踏上的悔之手里抽出帕子,亲自为乾安帝擦汗:“父皇,离儿来看您了。”
乾安帝尚没有反应,倒是半打盹的悔之被惊醒,她惶而抬头,喏喏叫道:“姐姐。”
原本因为锦墨的缘故,莫离对悔之有了些微成见,但现在看她伺候乾安帝心力憔悴的样子,心又软了。
莫离含笑扶起悔之:“看你累的,回去歇息吧,我来伺候父皇。”
“姐姐,那日我……”悔之欲解释什么,又觉得地方不对,止了声,敛衽施礼退了出去。
莫离缓缓在床边坐下,吩咐宫女端一盆干净的水来,她拧湿布巾慢慢地给乾安帝净面擦手。
乾安帝又是一阵咳嗽,莫离忙轻拍他的背,乾安帝睁开眼,看清身边的人,露出虚弱微笑:“离儿,是你么?”
不难为他
乾安帝睁开眼,看清身边的人,露出虚弱微笑:“离儿,是你么?”
“是我,父皇。”
“扶朕起来。”
莫离扶起乾安帝,接过宫女手里的茶递给他。
“父皇今日觉得怎样?”
“还好,离儿,听说你病了几天,现在可痊愈了?”
莫离怔了怔,笑道:“是那个多嘴的?离儿就怕父皇知道了担心,才不让人告诉您。现在已经全好了。”
乾安帝点点头:“朕知道你的心思,你呀,跟你母后当年一样,什么事都瞒着朕。”
莫离不好接这个话题,缄默不语。
“锦墨上任启程了?”
“嗯。”
“你真打算护着他?”
“嗯。”
乾安帝叹口气:“罢了,看在你舅舅的份上,朕不难为他……”
莫离错愕:“父皇,您是什么意思?”
乾安帝淡淡道:“有传言说,锦墨是你舅舅的儿子,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看你舅舅待锦墨的态度就知道了,大约错不了。”
这惊天的消息让莫离愣了好半天。
细想起来,果然梁寒山每次见到锦墨都是一付愧疚负罪的样子。
“父皇,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当年是父皇对不起你舅舅……”
乾安帝陷入回忆中。
二十年前,与京城第一美人白妙心倾心爱恋的人是当朝国舅梁寒山,彼时君未娶,卿未嫁,郎才女貌家世相当,曾是流传京城士族之间的一段佳话。
可就在乾安帝准备亲自为小舅子下旨赐婚的时候,扫平反贼大败外敌的烈骑大将军尚世胜凯旋回京,乾安帝在政和殿设宴召见尚世胜并犒赏三军。
而当时的国舅梁寒山因伯父梁孝成的牵连,还是无官无职的布衣,被特准入席陪宴。
红杏出墙
席间,说起将士铁马金戈横扫北朔,昭玥国威声震外域,乾安帝龙心大悦,承诺满足尚世胜一个要求,以奖赏他戎马征战安内攘外的战功。
本是很平常的事,帝王之术,拉拢人心而已,却谁都没想到征战在外两年的尚世胜竟能得知白妙心的芳名。
尚世胜跪拜在地,说他只有一个要求,便是要娶京城第一美人白妙心,请帝王下旨赐婚。
金銮殿上,霎时无声,梁寒山苍白了脸,乾安帝龙颜沉郁,群臣面面相觑。
自古帝王一言九鼎言出即行,尚世胜立下赫赫战功,若不答应他,便寒了三军将士的心,且满朝文武都看着,乾安帝就算再为难,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一个明君的名声,也不可能收回承诺。
最后,乾安帝艰难地点了头,国舅爷梁寒山少年气盛拂袖而去,喜不自胜的只有烈骑大将军尚世胜。
乾安帝扫除明慧娘家一族在先,拆散国舅梁寒山的良缘在后,愧疚之情不用说,这才下旨准梁寒山任礼部从五品,也是真心想历练他的意思。
但梁寒山有明慧皇后强大后盾,二十年后他才做到礼部尚书的位置,名声虽大,却无实质的权利,可见他情场失意后多么的耿耿于怀心灰意冷。
而尚世胜抱得美人归,也并未称心如意,他娶白妙心回家才发现自己得到的只是一个空心美人。
白妙心对梁寒山始终不能忘情,婚后两人依旧藕断丝连,直到锦墨出生,被尚世胜发觉两人的私情……
按昭玥朝律法,有妇之夫与人私通是死罪,奸夫判黥刑充苦役。
乾安帝维护小舅子不肯下旨降罪,自然得罪了尚世胜。
再后来,尚世胜愤而请旨携眷出京,梁寒山和白妙心才彻底断了联系,却因为这一段孽缘,尚世胜起了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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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天权柄
乾安帝断断续续讲完这个的故事之后,又是一阵急喘咳嗽,被莫离安抚许久,才平息下来闭目养神。
唉,英雄美人的故事不尽然都是回肠荡气让人神往的,想想楚王府偏隅小院那个形容枯犒的白妙心,莫离暗自感叹。
其实最可怜的人并不止是梁寒山和白妙心,尚世胜虽然是自找的,但他也是受害者。
而最无辜的人是锦墨。
乾安帝明知道不可为,偏偏放不下帝王的架子,若当初拒绝尚世胜,就不会活生生地拆散一对佳偶,今天的悲剧也不会发生了。
可见情字一事,最为伤人,谁都没有错,但谁都有错,尚世胜冲冠之怒为红颜,他和梁寒山一样,都是情种。
莫离胡思乱想,辨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突听乾安帝又道:“你母后……你母后也因此对朕彻底心寒,虽然她什么都不说……”
寝殿里良久寂静无声,一种悲伤的气氛无声无息的蔓延开来。
莫离望着病容枯槁的乾安帝,忽然发现自己能猜透这个昭玥最高统治者心里在想着什么。
一代帝王,走到生命的尽头,乾安的孤寂没有爱的人来听,他甚至没有资格后悔。
都说皇帝是天之子,掌握万民生杀,岂不知皇帝其实是最没有自由的人,一言一行由史官记录,千千万万双眼睛盯着,皇宫是牢笼,万里疆土是牢笼,尤其他想当个明君的话,感情根本一钱不值。
乾安帝爱明慧皇后吗?爱,可他不得不牺牲掉这份感情。
上天是公平的,给予一个人泼天的权柄,必索取另一部分交换,他比普通人更身不由己。
身处高位不胜寒,所谓帝王,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莫离悚然而惊。
那么,她呢,她和锦墨会不会步乾安帝与明慧皇后的后尘?
凤凰御锁
“离儿,朕打算去南苑静心养病,朝中政务就暂时交给你处理,朕已下旨,从明日起,早朝改在长公主府举行,内阁六部文武百官见长公主如朕亲临。”
几声咳嗽交杂着乾安帝疲惫暗哑的声音,很低,却如惊雷一样撞在四壁,又回荡进莫离的耳朵,将她震的回不了神。
莫离失声:“什么?!”
乾安帝无视她的震惊,依旧淡淡道:“但凡三品官以上任用,你可与韩相沈少傅商量着办,一般奏折先交由内阁各部合议票拟,由你批阅定夺,若非军国大事,就不必回复朕批红了。”
“父皇,我不行的……”
“离儿,到你历练的时候了,这些年,朕将你保护的太好,可朕总有离世的一天,你必须行!”
乾安帝浑浊的目光里一点亮闪,流露出罕见软弱。
莫离促不忍睹,怆然别开脸,她不愿相信乾安帝会落泪,自己却先哽咽:“父皇……”
这个老人,即使不是她的父亲,亦让她感动无以言对。
谁说天家无情?乾安帝把对明慧的爱,对明慧的内疚,对明慧的亏欠都还给了她这个赝品长公主。
“离儿,平常你用长公主印就可以行使权利,朕已经下旨昭告众臣,长公主印等同御玺。”
乾安帝挣扎着叫道:“高全。”
高全手捧金盒跪地,两眼含泪哆哆嗦嗦地膝行上前:“陛下。”
“把凤凰御锁交给长公主。”
“是。”
高全捧起金盒朝莫离献上:“公主请。”
授以昭玥
“凤凰御锁是昭玥朝开国之君成祖偶得,史载发现它时异光冲天,百凤环绕九天九夜,当日我昭玥大军攻破帝京,成祖登基,下诏后代皇帝将它奉为镇国至宝,与昭玥皇朝同享万世延绵。离儿,现今父皇把它交给你,但愿它能给你带来好运气。”
金盒上繁复的雕花发射刺目的光泽,莫离眼睛灼烫,心似灌铅,双手微颤接住让她百感交集的重而又重的金盒。
莫离明白,自己承接的不仅是昭玥朝的社稷江山,还有乾安帝的期望。
这份礼物太重,太沉,而她的能力太轻,有些不堪重负——万世延绵,世上何曾有万世延绵?
莫离不由苦笑,唯求昭玥朝江山不断送在自己手中罢了,昭玥朝历代皇帝承受这凤凰御锁时都同样的战战兢兢吧。
而乾安帝认为自己给予了长公主最荣耀的宠爱。
他长吁口气,闭上眼:“此际不宜再起战事,让承泰回来吧,边境如何布兵,你与韩相商量着办。朕明日就起驾南苑,你不必送朕,去吧。”
“父皇安心养病,离儿先告辞了。”
“离儿,做个好君王,不要让朕失望。”
莫离含笑应道:“是,父皇,离儿记住了。”
殿外,韩明忠在廊下负手站着,见着莫离手捧金盒出来并不诧异,只恭恭敬敬撩袍地朝金盒跪拜一礼。
莫离手足无措:“韩相,你这是……”
韩明忠肃言道:“凤凰御锁是我朝历代君王供奉的镇国之宝,请公主收好它,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见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的麻烦。”
莫离点头,将金盒掩盖在貂皮披风里。
政务军务
“公主,今日的奏折微臣已送到长公主府,公主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召见微臣询问。”
莫离乾没想到安帝才说下旨让她代管朝政,韩明忠就紧逼而来,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到了此刻,也只能点头微笑:“好,我先回去看看再说。”
韩明忠依旧是闲话家常的样子,似乎早料到有今天的局势,继续道:“尚御史奉旨启程去仓江赈灾,没有要国库一石一车的米粮,公主可知道此事?”
……
莫离半天才反应过来尚御史就是锦墨,赫然地笑了笑:“我不知道,韩相是否觉得锦墨的做法不妥当?”
“倒也不是,微臣只是好奇尚御史打得什么算盘而已,原来公主也不知道,想必尚御史才智敏捷,已对仓江之事胸有成竹,不愿人插手吧。”
“嗯。”莫离不知该说什么。
“阔邺国已下降表求和,只我军痛失忠烈侯,军中复仇情绪难以抑制,战与不战,两难啊。”
“父皇说要承泰回京,韩相的意思呢?”
韩明忠沉吟:“陛下也曾和微臣提过,公主代理朝政,恐怕有人要趁机作乱了,犬子回京也好,只边境部署要和兵部一起商议再做决定。”
“嗯。”
韩明忠又说了别的几件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句句没关联,但句句谈的都是朝政,却又不明显地表露什么观点。
莫离初次和韩明忠认真打交道,摸不透他的行事风格,耐着性子听他说完,方才告别回了公主府。
进寝殿,支开所有人,莫离打开金盒,只一瞬间,被强烈的亮光刺的眼前花白,她啪地盖住盒子,过了好一会,眼睛才恢复视物的能力。
心里就更好奇了,金盒内的凤凰御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勉为其难
这次,莫离有了经验,慢慢地慢慢地先把金盒打开一道缝隙,发现再没有亮光出现,她不禁怀疑方才出现幻觉。
金盒打开,玄色的东西静静躺在里面,材质非金非玉,光泽幽暗,更接近于某种矿石。
莫离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颠了颠,除了有点沉以外,再无别的异样。
御锁直径大约五厘米,形状奇特,环绕雕刻精致的九只凤凰振翅欲飞,翠羽相连围成圆圈,中间空心好像应该镶嵌什么东西却没有。
这东西更像是挂件,翻过来倒过去,发现中间的嵌圈内刻着几个扭曲的小字,莫离不认识,只能猜测这几个大概就是所谓的梵文,代表特殊吉祥含义。
乾安帝说它出现的时候,天现异象百凤朝拜。
自古开国之君登基,都有预兆祥瑞证明受命于天的记录,莫离受过现在教育,认为那是执政者搞出的愚民手段,纯属无稽之谈。
可有些事真不好说,就比如,她穿越到一个架空的历史朝代……
乾安帝郑重其事,像是把江山社稷交付给她一样,莫离自然没胆量把它弄丢了。
在寝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安置凤凰御锁。
寝殿每个角落由公主府的丫鬟洒扫,凤凰御锁放在那里莫离都觉得不安全,最后把阿如叫进来,比划着大小,吩咐她找个锦囊来。
阿如领命出去,不一会,果然找来一个绣工精美的锦囊。
又把阿如支出去,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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