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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很萌,野蛮娘子硬上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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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族长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秘密,但是现在,既然她如此的执著,族长不想再骗下去了,你让开,让我驱除雾障,放她们进山。”吉坦莎说完,挥了一挥衣袖,双手在空中划出了奇怪的图案。

“不可以。”塔娜担在了吉坦莎面前,阻止她解开雾障:“不能让这个女人进山,她就是一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刽子手,怎么配进如此圣洁的地方,就算是族长同意也不行,有我塔娜在,这两个女人,谁也别想踏进一步。”

“塔娜,你又何需如此执著呢。”吉坦莎摇头。

“吉坦莎,你爱族长,你也爱族长,但是,你可以爱到为了他无原则的去做一切你不喜欢做的事情,但是我不同,我不喜欢这个女人,她配不上我们族长,现如今,她还大言不惭,我是不会放过她的,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不相信,我和族长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之情,比不上这个女人短短三年的结发之恩。”塔娜蓦的将一张银色的网从天洒下,将吉坦莎罩在了里面。

银网将吉坦莎捆得结结实实,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着急道:“塔娜,你别伤她,族长会杀了你的。”“我不信,我今天偏要杀了她,族长哥哥是不会杀我的。”塔娜咬牙切齿,绝世倾城的面容扭曲,冷冷的看向李相宜。

听了半天,李相宜满头雾水越来越浓。

越来越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了。

她们的族长和她有何关系。

反倒是艳无双,在李相宜身旁,冷静的看着一袭红衣的女子,一个为爱冲昏了头脑的小女孩,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女孩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

“任何想打族长哥哥主意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塔娜恨道:“我们图洛人的轻功不及你们云夏人厉害,但是,我绝不会输给你的。”

“我与你们族长素不相识,根本不屑打他的主意。”李相宜冷道:“除了会使毒,你还会什么,尽管放马过来吧。”

“好苍狂,不自量力。”塔娜吹响了手里的短笛。

笛声响起了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原本预料中的毒蛇并没有出现。

李相宜疑惑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

红衣少女嘴边露出越来越冷冽的笑。

艳无双后背一凉,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袭来,一种冷意在周遭的空气里漫延。

风静树息。

似毫无动静。

李相宜和艳无双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

似乎危险就在身后——

“小心。”被困在银网中的吉坦莎蓦的张大眼睛:“蛇王。”

李相宜身子一软,蛇王这两个字令她头皮发麻,蓦的闪身回头看去,艳无双已飞越到了离地面五丈开外的地方。

只见一条树干般粗大的花斑毒蛇吐着深红色的长信子出现在她眼前。

“啊!什么怪东西。”李相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蛇,曾在动物园里看过眼镜蛇王,但是也没有如此怪异的,别人都说蛇的眼睛只是摆设,但是这条蛇,它的眼睛似乎并不只是一种摆设,而是探照灯一样,带着一种噬血的光芒向她看来。

李相宜一惊,塔娜已将一把绿色的药粉洒到了她身上:“这是蛇王最喜欢的佐料,你说,如果它一口把你吞下去,你会不会感觉到痛。”

“你太恶毒了。”李相宜难以置信。

似嗅到了她身上奇异的香味,蛇王果然敏锐的移动向她的方向掠来。

闪电般的速度,迅速而敏捷。

“躲开。”艳无双叫道。

“怎么躲啊。”李相宜慌了神,她向来悚蛇,飞身而越之后,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飞天绫,上树顶,三丈之上。”艳无双喊道。

“好。”李相宜被艳无双一语惊醒,回过神来,借助飞天绫的力量,上了树顶。

蛇王顺势而上。

“脱掉衣服。”艳无双又喊道:“它是闻到了你身上药粉的味道,将衣服扔向地面。”

“脱衣服?”李相宜道:“全脱光吗?”

“把沾有药粉的衣服脱掉就行了,你又不是没穿过背心短裤,害什么羞。”艳无双道。

李相宜一咬牙,飞快的将身上的衣帛全部撕裂,片片飞落到了地面,有一片,飞向了塔娜的方向,塔娜一惊,蛇王已下了树,飞快的向她掠来——

进谷

千均一发之际,吉坦莎在银网中吹响了碧叶,这悠扬的曲子似乎可以发出细微的声波,将蛇王的速度减缓了,它的身子在半空中扭动了一下,腾挪几下之后,变成了怪异的形状。舒蝤鴵裻

“你还愣着干什么,飞天绫出绡,勒它的七寸。”艳无双在一旁道。

“好。”李相宜将袖中的长绫飞向了蛇王的七寸处勒去。

白绫一下子就缠在了它的七寸。

李相宜在白绫上注入了内力,动用了自己的意念,将白绫越勒越紧漩。

“看杖。”就在这时,一根玄色的拐杖从天而降,落到了李相宜的白绫上,巨大的力量与白绫相撞,白绫轻微的抖动了一下,手上的内力弹回,李相宜在半空之中后退了几步,气息有些不稳,看着突然出现的拐杖将蛇王给救下。

“你这个孽畜,不自量力,还不快快回你的洞中去。”白衣老者出现在了李相宜面前,他向她深深的作了一躬,蛇王在他的喝斥下灰溜溜的闪入丛林不见。

白衣老者袖中射出一股长绳将红衣少女给束缚住,紧接着,解开了绿衫少女身上的银网,将拐杖拿回了自己手中,双手轻挥间,一道咒符划向了雾障和林障,只见原本看上去高深莫测的林子突然间在李相宜面前豁然开朗锩。

一条峡谷出现了,峡谷两旁是奇怪的图腾,似鹰非鹰,似凤非凤。

李相宜从空中滑落到了地面,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奇景。

原来大雾弥漫之后的林子全都是假象,这才是真实的。

长老见李相宜站在原地不动,冲她再次深深的鞠了一躬:“有请族长夫人。”

“你认错人了吧。”李相宜后退一步道:“我是来找我相公的,可不是来找你们族长的。”

“哈哈,老朽活了八十几年,从来不曾骗过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随我进谷一看便知道了。”长老掳须哈哈大笑起来。

李相宜看着他,怎么也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艳无双上前道:“他有没有骗人,去看了便知,或许,潘玉就是他们的族长也有可能。”

“不会的。”李相宜道:“我相公什么也不会,他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傻呆呆的还要靠我保护呢,怎么会是这里的什么族长,一定有陷井,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就在这里等他们把我家相公送出来,若不然……”

“若不然你当如何?”艳无双道:“事到如今,真相就在眼前,不然你以为,这个少女是你以前结下的仇怨吗,她分明对你写满了妒恨,也许,有很多的事情你不知道,或许你曾经知道,只不过这一两个月忘了而已。”

“不会的。”李相宜道:“我相公说过,他不会骗我的。”

“是不是骗人,一去便知,走吧。”艳无双拽着李相宜,走进了峡谷。

“我不要进去。”李相宜甩开她的手:“我要在这里,等我家相公出来。”

不知怎的,就在这一刻,她脑海中如放电影一样回放过了与潘玉在一起的所有画面,他不会做饭,生火烧了厨房;进山寻吃食时,他为了救她被蛇咬,她替他吸毒一起晕迷;他不会打架,她出头替他赶走了恶霸;他被秦帮的人给抓走了,打得遍体鳞伤晕迷不醒人事,是她不顾自己的名节救下了他,又拉下脸面,受尽了商雪瑶的奚落去找林峰借的银子替他治伤,还有后来,从怀山村一路到榕城,再到江南,他所有的一切都表示,他根本就是她最初认识的那个傻相公,呆呆萌萌的,无用而又让人丢不开。他替她做自制的自来水澡盆,替她买下心爱的娃娃,还为她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你们休想离间我与我家相公的感情,他是不可能会骗我的。”李相宜突然心中充满了力量,想起种种的一切,还有潘玉几次险些丧命在水中的情形,怎么可能会是他们口中无比尊荣的族长。

她扬唇一笑,冷冷看向红衣少女:“一定是你贪我家相公的美貌,想把他强留在你们这个图洛族中,所以编出这样的故事。”

“哼,真是愚蠢至极,真不知道族长怎么会看中你这样的女人,就凭你,也配做禁宫第一杀手。”塔娜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我的过去,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再提起。”李相宜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家相公是你们图洛一族的族长,我就与你们前去,看个究竟。”

“等等。”艳无双拽住了她:“不论等会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大开杀戒。”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李相宜甩开她的手。

愚蠢至极。

艳无双心里也在暗暗的想。

同样是穿越来的,怎么两个人的想法就差那么多呢。

她艳无双从来不相信任何男人,哪怕慕容风曾为了她差点付出性命,她仍不信,一个男人会抛下一切的对一个女人好,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但是李相宜,与潘玉不过相处两个多月,为何就爱得这样盲目。

陷得越深,伤得越深,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她自己。

艳无双闭了闭眼睛。

塔娜走在她身旁:“哼,你倒是一个聪明的,比她聪明多了。”

“她不是愚蠢,只是善良而已。”艳无双道。

“善良和愚蠢有什么区别。”塔娜道:“我看她不过就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若不然怎会设计勾/引我们族长,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不想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坏,屹今为止,她根本不知道你们族长塔洛图就是她的相公潘玉。”艳无双道。

“荒谬,我才不信,她一定是装出来的。”塔娜冷冷的别过了脸去。

艳无双也懒得再理她,这个少女,对所有人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不知道走了多久,幽深的峡谷仿佛要将她们带到天涯海角一样,就在李相宜累得快要走不动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风景,只见一道石门静静的立在她们眼前,就好像大话西游里的芝麻开门一样,两旁仿佛有生命一样的青藤垂在石门的两端,上面写着李相宜看不懂的两个异族大字。

“到了,这就是通往我们图洛一族的大门。”长老拿出拐杖,在地面抖了三抖。

只见大地震动了,紧接着,扑天盖地的碎石漫天砸来。

果然有埋伏,李相宜暗骂自己的大意,赶紧运用功力飞快的起身。

却被长老给制止:“族长夫人不必如此惊慌,这一切不过都是幻觉,你若不怕,它自不伤人。”

李相宜停住,下一秒惊怔,只见原本应该砸得她头破血流的石头在落到她身上后,变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莹光碎片,漫漫的飞舞在峡谷中,就像莹火中和雪花一样,让人的眼睛一片迷幻,好像进入了阿凡达里的电影场景。

李相宜呆呆的看着时,巨大的石门,轰的一声,从小至上的升起,图洛大门,打开了——

没有李相宜想象中的那种剑拔弩张的场面,两个小女孩蹲在城墙边,正在抓石子儿玩,见李相宜进来后,先是一惊,飞快的退到了巨大的石柱后,待看清与李相宜一起进来的长老以及红绿衫少女后,一改刚才的惊惶,欢快的跑了出来:“塔娜,吉坦莎姐姐,你们回来啦。”

“长老爷爷,您去接族长夫人了,谁是族长夫人啊。”其中一个小女孩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李相宜和艳无双身上打量道。

“玛雅,你看看,哪一位像族长夫人。”老夫乐呵呵的抱起了其中一位小女孩。

“我看,这一位更像。”玛雅伸手指向了李相宜。

“是啊,没错,就是她。”长老笑嘻嘻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一句也听不明白,潘玉在哪,你们把我相公还给我。”李相宜深吸口气道。

“好吧,跟我来。”长老放下了小女孩,带着李相宜继续向前。

沿途不停的有人冲李相宜和艳无双打量,她们的衣服和发饰看起来与这些人如此不同。

待走到街道的尽头,长老停在了一座看起来很普通的院子前:“族长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族长,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妖女,置我们于不顾。”似很愤怒的年轻声音从门内传出。

“巴斯慕,我本非你族人,我走了,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你有这样的才干,可以让大家过上更好的生活,这些日子,我不在,你不也将族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吗?”

这个声音——

是潘玉!!!

李相宜原本推门的手一怔,如被雷击一样震在了原地。

虽然说着异族的语言,但是潘玉的声音她是不会忘的,尽管族一改温润,变得冷硬而强势,但李相宜还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潘玉,他怎么会异族的语言。

锥心

她停在门前不敢进去了。舒蝤鴵裻

看着身后艳无双眼里露出来的淡淡怜悯。

看着塔娜还的吉坦莎跟在她身后,一个等着看好戏,一个等着安慰她的情形。

李相宜推门的手缩了回来,她转过身:“我家相公不在里面,那不是我相公。”

“哼,都已经到这里了,何必惺惺作态,什么不敢相信不敢面对,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故作姿态好惹人的怜爱,你们云夏的女子总是这般的虚伪不如我们坦率。”塔娜上前一步,猛的一下子推开了紧闭的大门:“我让你看个清楚,族长到底是谁?潺”

潘玉原本与巴斯慕在说着话,交待他走后的一些事情。

门重重的被推开。

红色身影立在门边,不悦的看着门内的他和巴斯慕:“族长,你的好夫人我们可是给你接回来了,你看看,她根本就什么都知道,在故作震惊而已。抬”

说完,塔娜看着仍背转着身极力压抑着颤抖的身体不敢回眸的李相宜:“你转过来啊。”

“那个人不是我相公。”李相宜拨腿就跑。

塔娜蓦的将她拽住:“你还在装什么装,想让我们族长大人亲自追你不成。”

说完,她猛的一用力,将李相宜生生的扯了回来。

一个踉跄着转身,李相宜站稳身子,低着头,喘着气儿,只看到地面一双陌生的朝靴。

藏蓝色的,上面绣了精致的花纹。

不是她所熟悉的。

不是潘玉的鞋。

她慢慢的抬头,看到同样色系的锦袍上镶了细密的金线,面前的男子,腿长腰阔。

一袭白色的狐裘沿着他胸口的径沿镶嵌,显得该男子身形伟岸无比。

李相宜看到他宝蓝色的腰带上绣了进谷时似鹰非鹰,似凤非凤的图案,还有一把镶嵌了红宝石的弯刀别在脸间,手上戴了黑色的护腕,也镶着一对火红的宝石。

他的指在黑色护腕的映衬下,苍劲有力。

不是潘玉的装扮与造型。

李相宜终于,将头抬起,昂首望向这个满头青丝毫无束缚,与衣袂迎风而舞,眼神幽沉,留了青色胡茬的男子。

下一秒,震惊。

一模一样的脸,与潘玉所差无异。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模样。

不是那个一袭月牙白的翩翩美公子。

只是长得一模一样,异族的男子而已。

李相宜看着他。

他亦看着她。

眸光一动,有温柔的火花在眼底跳跃。

他上前来。

李相宜一惊,后退了半步:“你是谁?”

“娘子。”他的声音低哑沉邃。

“不是的。”李相宜道:“你不是我相公。”

她一步步的后退:“你到底是谁?怎么会与我家相公长得如此相似,我家相公不是你这个样子的,他看上去比你温柔多了,你们休想骗我,你一定是易了容对不对,你会易容术,你们这样骗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相宜说完,一步步的后退,转身就要离去。

“娘子。”潘玉的声音再次传来,接着是衣帛撕裂的声音。

李相宜看到,藏蓝色的碎片从她眼前飞落,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声一声,在她身后站定:“你回过头来。”

他似在乞求,似在命令:“你回头看看,我是潘玉。”

“不是的,我家相公不是你这样的。”李相宜不肯回头,拨腿就跑——

身后一道有力的牵扯,潘玉紧紧的拽过了她,蓦的将她抱进了怀里:“是我,这身衣服还是你为我缝制的,难道你忘了吗?”

脸上是温柔的丝滑感,这是她买的唯一的一块绸缎,李相宜没有抬头,只看到,熟悉的月牙白,领上绣了盘云纹的图案。

凌发的发丝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的束起。

她抬头,是潘玉,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唯有青色胡茬还在。

她看着他:“你怎么会被他们抓来的,你刚才,怎么穿成那个样子,我都认不出来。”

她紧紧的抱着他:“相公,是她们逼你这样做的,对不对,她们是不是和我有仇怨,所以故意为了让我伤心,才让你穿成这个样子的。”

泪水一颗一颗的打落到潘玉肩头,他的眼,紧紧的闭起:“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又没有错做什么。”李相宜赶紧放开了他:“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娘子……”潘玉看着李相宜这个样子,心底蓦的一阵撕裂般的痛。

有泪盈盈润了眼眶,他再次紧紧的闭上眼,不敢看李相宜自欺欺人的模样。

“够了,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还在装傻。”塔娜上前来,狠狠的将李相宜从潘玉的怀里拽离:“族长哥哥,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你是如何成为图洛一族的首领的,也省得她在这里继续作戏。”

李相宜全身力气早就在看到潘玉一身异族装扮的时候被抽干,被塔娜这样狠狠的一拽,再一摔,身子重重的跌倒在了地面,掌心传来钻心的疼,抬掌一看,是地上的石子碎片划破了手掌,有鲜血慢慢的沁出。

“娘子,你怎么了。”潘玉蹲下身去,赶紧的抓住她的手:“你受伤了。”

惊慌从眼中一闪而过,他冲屋内吼道:“巴斯慕,拿药来。”

“是。”被唤巴斯慕的年轻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递过来一个小瓷瓶。

潘玉急急将它打开,将白色的药粉往李相宜伤口处倒。

“你走开。”李相宜猛的推开了他,踉跄着站起了身:“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是他们的族长,真的不是被他们强迫的,真的没有其它的原因吗?”

“娘子。”潘玉看着她,眸光中露出不忍,原本见到李相宜的欣喜全都黯淡了下去,变成了一丝丝的内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够了,我只问一句,你是,或不是。”

“我……”潘玉犹豫。

“塔洛图族长,你告诉她,你是。”巴斯慕站在一旁看着李相宜伤心欲绝的样子,和塔娜一样,对她充满了厌恶,图洛族的女孩子,很少流眼泪,她们是强者的象征,这云夏的女子,眼泪太不值钱了,以为掉几滴泪就可以打动族长了吗。

“是。”终于,潘玉闭了闭眼,又蓦的将眼睛睁开:“但是,我已经……”

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重重的一记耳光,带着血腥。

李相宜受了伤的手掌,狠狠的向他扇去:“骗人。”

潘玉震惊。

下一秒,却释然。

这一巴掌,在他的预料之中。

李相宜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他,含泪哽咽:“你骗人的,你为什么要和她们一起合伙来骗我,是不是她们喂你吃了什么毒药,还是你在这里惹了不该惹的桃花债,没关系的,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接受,你告诉我,是他们逼你的,你是潘玉,是那个什么也不会的文弱书生。”

“哼,真是可怜,看来你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见状,塔娜在一旁讥俏:“我们族长文武双全,六岁就会沉湖捕鱼,七岁就能上山摘桃,如今更是精通各族文化。”

“闭嘴。”李相宜狠狠道,与潘玉异口同声响起。

“巴斯慕,带塔娜下去。”潘玉看向红衣少女时,眸光不再温柔,变得冷冽。

“我不走,我为什么要离开,我要看着这个女人被你赶走。”塔娜赖在原地不动。

“塔娜,你别让族长为难。”巴斯慕似不敢动她,好言劝道。

“巴斯慕,你也不希望族长离开的吧,这个女人,她会把咱们的族长带走的,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她是坏人,和十年前那个杀了我父,意图灭我图洛一族的坏女人是一伙的。”

“够了!”潘玉蓦的一声喝。

在场的人都一怔。

尤其是李相宜。

她从来没有见过潘玉发火的样子,两眼狠狠的瞪向塔娜,似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

塔娜一怔,接着哭了:“塔洛图,你骂我,长这么大,你从来没有凶过我,虽然对我很冷淡,但我以为那不过是你的个性,咱们图洛的男人应当如此,但是你,为了这个异族的女子凶我,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维护,她就是一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啊!”

塔娜的话还未完,只看到弯刀出鞘,潘玉的刀光已划破了塔娜的脸颊,留下轻微伤痕。

一束长辫坠地。

塔娜难以置信的看着潘玉:“你为了她,想要杀我。”

“任何辱骂她的人,都得死。”潘玉道:“念在你我一同长大,你走吧。”

“族长,你疯了。”巴斯慕似很喜欢塔娜,见塔娜受伤,急了:“这弯刀是塔娜的父亲传给你的,你怎可用它伤前任族长的女儿。”

噬骨

“巴斯慕,别说了,他现在分明就是被这个妖女迷了眼,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只有我们杀了这个妖女,他才会回到我们身边。舒蝤鴵裻”塔娜咬牙切齿的看着李相宜:“你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巴斯慕。”潘玉一声喝:“你带她下去,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吗?”

“是。”巴斯慕最终还是强行拖着塔娜下去了。

吉坦莎在一旁轻轻的行了个礼:“族长,吉坦莎也下去了。”

“嗯。”潘玉淡淡道漩。

只有艳无双和他们两人在场了。

“屋内有茶水吗?”艳无双道。

“有。”潘玉道:“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又渴又饿吧,我让他们做些好吃的,这山里的兔肉非常的美味,还有野蜂蜜茶,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喝。钺”

“走吧,站在这里只会让外人看笑话。”艳无双看了李相宜一眼,走进了屋。

“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

李相宜低喃。

抬头望向了潘玉。

泪,凝在眼眶。

眼里迸射出冰冷的笑意。

她扬唇,嘲弄无比。

他的愧疚在她的满目寒意里无所遁形。

她唇角的笑慢慢的放大。

这一刻,终于相信,潘玉就是塔洛图。

这个她交付了身心,打算和他一生一世,至死不渝的男人……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讽刺的事情,她担心他的安危,不顾满身的伤,义无反顾的闯进了这个危险的地方,只为带他走,害怕他被人欺负,没想到,自作聪明的人是她,所有的担心受怕,所有的柔情牵挂,都化成了锥心刺骨的伤。

她觉得冷。

全身的血液如同被零下三十六度的冷空气凝结。

转身。

不知道要去哪。

或许,离开这个地方,就会好一些。

她的腿颤抖着,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样,软软的就要瘫倒在地。

潘玉的手从身后扶来:“娘子。”

“放开。”她推开了他的手。

“娘子,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骗你。”潘玉看着她单薄而削瘦的身影,掩映在轻纱水袖里的双手,有一道道轻微而细小的划痕:“你受伤了。”

“不关你的事。”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温度。

“是谁伤了你。”潘玉着急道。

“不关你的事。”李相宜再一次冷凝道:“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各不相干。”

她忍着仿佛快要死去的痛楚,将眼紧紧的闭上。

泪,瞬如泉涌。

“我不是存心要瞒你的。”看着她娇弱的身影就要远去,潘玉心里突然腾升起一股无比酸涩的刺痛,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吼道:“娘子,你原谅我。”

“如果换成是我,哪会听你这么多废话,直接一刀杀了你,一了百了。”艳无双从屋里走出。

看着潘玉悔痛不已的模样,冷道:“她不止手上有伤,身上也全是,为了救你,没命的在荆棘里穿行,你倒好,躲在这个地方,不顾她的担惊受怕,我早说过,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偏不信,才短短两个月就上了你的贼床。”

“娘子。”潘玉再也听不下去,飞越凌空,挡住了李相宜的去路。

她看着他,再一次的震惊:“你还会武功?”

说完嘲弄的笑了:“我差点忘了,那个红衣少女说过,你文武双全,文,我的确看到了,武,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的轻功真的很好,不在我之下。”

说完,她绕过了他,径直前行。

泪,滴落在了他脚边。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但是……”

他不要让她走,不能让她走。

他突的自身后紧紧的将她抱住,用力的回转过她的脸。

却看到,她,泪流满面。

仿佛决了堤的泪水打湿了整个脸庞。

她朦胧的泪眼在阳光里写满了伤心绝望。

看过精灵古怪,野蛮任性的她,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伤心欲绝的她。

他的心,蓦的痛了,似被利箭狠狠的刺了一下,又像被无数把刀割着。

痛得无法自以。

她的泪好像一滴滴的落在了他的心上,在那里灼烧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伤。

看着他,责怪的话一句也没有了,只剩下冰冷的绝望:“我不怪你。”

他的心轰的一下,似有什么倒塌了,原本所有的幸福和快乐都化成了一片废墟,而她眼里原本所有的柔情,在这片废墟里,渐渐化成烟雾远去。

“娘子。”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知道,心痛得,将他全身的经筋揪紧。

就算是将他一手带大的奶娘去世的时候,也不曾如此的痛过。

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失去,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不要。”他的泪,瞬间弥漫出了眼眶。

再也受不了,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仿佛只要不放手,就能永远的拥有,但是,怀里的人,身子由原本的颤抖,慢慢的变得僵硬,在他的怀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温软。

他的心慌了,乱成一片:“你罚我,怎样惩罚都可以。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你说过的,要陪我一生一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分开。”

“是。”她终于,开口了,泪雨磅砣:“我是说过,但是,我也说过,不能骗我。”

“我知道,是我错了”潘玉牢牢的握着她的手,那娇弱的手掌,在他的掌心,冷得仿佛一团冰雪:“我不该一开始就隐瞒自己的身份,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

“什么都别说了,没有意义了。”她看着他,泪意里有了绝决:“让我离开,好不好。”

最后一句,带了绝望的乞求。

他颤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却发现,她眼里逐渐失去的暖意,他根本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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