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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苗疆:巫蛊天下-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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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我也想要一个孩子……”龙誉后将烛渊用力搂紧,仿佛用全身气力。

烛渊身子陡然僵住,抚着她脸颊手也顿时僵住。

184、想要一个属于我和阿哥的孩子

“阿哥,我也想要一个孩子……”龙誉用力搂紧烛渊,声音却很轻很轻,轻得好像是她想了许久许久才有勇气说出来一般,也像没有感觉到烛渊身体僵硬一般,兀自感伤道,“蝉小妹都要生第二胎了,阿哥你说为什么我肚子都没有动静呢?”

“阿哥,小傍枫很可爱,我总是会看着她出神,想象要是我也有一个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呢?”龙誉将脸贴烛渊胸口,感伤眼眸中忽然浮上憧憬浅笑,“我也想要一个属于我和阿哥孩子,我不贪心,我不要很多,只要一个就够了,一个就好。”

方才看到他抱小傍枫模样,这样想法她心中就强烈,可是……

“可是,阿哥,为什么我肚子总没有动静呢?”龙誉忽然将烛渊搂得紧,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身体里,那样拥抱,带着些许害怕味道,“阿哥,是不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娃娃了呢?”

不是说洞房就会有娃娃吗,为什么都过了五年,她连个娃娃影儿都感觉不到?是不是……她不能生?

这几年里,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每每想到这样问题她都觉得可怕,她本觉得只要他她身边就足够了,没想到她也变得贪心了。

“阿哥,我是不是变得贪心了,贪心得想要多,可是……”龙誉有些不敢抬头看烛渊,只紧紧搂着他,“可是,我真想要一个属于我和阿哥孩子。”

这几年她也一直想,若这十年结束了,她能为他这个世上留下什么,如今她想到了,她想留下他血脉,属于他和她骨血存。

“阿哥,要是我肚子这辈子都大不了,该怎么办呢……”

“阿妹。”烛渊静静听着龙誉轻诉,僵直身子慢慢恢复了正常,僵龙誉脸颊上右手继续轻抚她脸颊,嘴角浅笑有些破碎,“阿妹,这不是你错。”

“我是命定里不存于世灾难,是连神明都抛弃人,我这样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能将血脉留存于世。”浅笑,柔声,可真是这样么,是因为神明因为命定,还是因为他自己?

龙誉突然踮脚,昂头张口,狠狠咬住了烛渊下唇,然后用力将他推开,气愤地吼道:“我不相信什么命定什么神明!我不相信阿哥会相信这些!我知道,其实是阿哥——”

“阿妹!”面对态度突然转变龙誉,烛渊心猛地一颤,龙誉将心中想法吼出来之前大声喝住了她,打断了她想要说话,伸手想要去扶她肩,却被她猛地打开手,甚至往后退步不让他靠近她。

“阿妹……”被龙誉打开手停半空,烛渊难得撤下了嘴角浅笑,微微蹙眉看着与他拉开距离龙誉,心口蓦地又传来撕痛感觉。

他阿妹……知道!?

“阿哥,我知道我是自欺欺人。”龙誉突然笑了,笑得哀伤,然后咬着下唇,扭头转身迅速消失了烛渊视线里。

烛渊定半空右手动了动,似想要抓住什么,终只是慢慢垂下。

呵呵,她说得对,他本就不相信什么命定什么神明,他连改天逆命事情都做得出,他们之所以迟迟没有孩子,不过是因为他自己,因为他自私而已。

远处,松林嗡动,鸟儿扑啦啦地展翅从林子里飞上天空,烛渊知道,是他阿妹生气了,很大气。

可他再如何冷血无情,他也终究是一个人,他心里也有时间无法磨平过不去坎。

孩子,他不是没有想过,他也知道总有一天她会跟他说到这个问题,他曾想过百十种说法,可当事情发生,他竟是什么说法也说不出口,他第一次心底给了自己一个字,孬。

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是,他阿妹竟然知道他心中想法,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

这样话,他几乎是放心尖上疼着阿妹,是该有多伤心?

阿妹,我该怎么和你说才好……

是夜,一幢黑影掠到巫神殿,悄声无息地靠近后殿,而后将殿门轻轻推开一个缝儿,从怀中取出一支小管,塞到门缝内,对着殿内吹小管内迷烟,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确定殿内之人不会醒来之后,黑影才窜进了殿内。

黑影先是轻车熟路地迅步到床边,再一次确定床上烛渊睡熟之后,竟光明正大地将床头小几上豆油灯点燃,然后坐到了床沿上盯着烛渊熟睡面容看,接着是气恼地扯下蒙自己脸上黑布巾,撒气一般将扯下黑布巾扔到地上。

昏黄灯火映照出是女子娟秀脸庞,俨然是龙誉。

“我不就是见我自己男人,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吗!?”龙誉像是跟那块黑布巾过不去一般,扔了它不算,还踩了它几脚,一脸愤愤地撇嘴抱怨,与她今儿白日气冲冲离开巫神殿模样相比,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还有你!王八犊子!”对无辜黑布巾撒够了气,龙誉才扭过头,吃准了烛渊迷香作用下绝对不会突然醒来,伸手用力点着他鼻尖,气愤道,“今天惹得我那么生气,晚上居然睡得着!还睡得这么香!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龙誉像唱独戏一样自怒自骂,点烛渊鼻子不够解气,本想咬他脸又怕他被咬醒,于是改做用手指戳戳他脸,如此才稍微解气,将手伸到薄被之下,将他盖薄被下手拿了出来,而后捧手里,让他冰凉掌心贴到她脸颊上。

与此同时,龙誉脸上愤懑数消散,取而代之是温柔与心疼,对沉睡烛渊柔声道:“阿哥,对不起,我今天不该冲你生气。”

“我又没有控制好自己情绪,就冲阿哥大喊大叫了。”龙誉握着烛渊手自己脸上搓了搓,“我知道错了,阿哥不要生我气好不好?阿哥也不会生我气对不对?”

“我说过要对阿哥好,怎么能冲阿哥生气呢……”龙誉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委屈,抱着烛渊手俯身靠到了他胸膛上,“可是阿哥,你今天为什么不舍得追追我呢,要是你去追我了,我肯定当场就不生气了,就用不着现这么偷偷摸摸地来见阿哥了,哼,还不是怕你这个小气吧啦阿哥不给我台阶下,才不想让阿哥知道我这么没骨气自己生气又自己跑回来,我要让阿哥去哄我。”

“阿哥,你一定要去哄我,懂不懂懂不懂?”龙誉说着说着,忽然又直起腰,戳着烛渊脸哼声,然后自问自答道,“哪,阿哥听懂了,明天天明就记得去哄我啊,不要让我等太久又生气了啊。”

“阿哥……”龙誉忽然别开了脸,不去看烛渊容颜,只将他手包拢自己手心里,久久不语。

暗沉后殿陷入了安静,唯有豆油灯火偶尔会微微摇晃,将龙誉瞳眸里光亮也晃了晃。

“阿哥,我是真想要一个属于你我孩子。”良久,龙誉才轻轻摩挲着烛渊手背,垂着头低声道,“可是我知道阿哥心里有过不去坎。”

她一直将问题归到自己身上,是因为她害怕原因真是她想那样,可白日殿外,他紧张地打断她因激动就要破口而出话时,她就知道,她所害怕理由,成真了。

不过也好他打断了她话,否则现后悔就是她自己了,有些话,虽然都心知肚明,可是不说出口,就不会造成伤害,一旦说出口,便不知有什么东西会破碎,所以,她庆幸他打断了她。

“阿哥,我错了,我不该怨你不该怪你。”龙誉将自己五指扣到了烛渊五指间,然后将他手抬起,将他手背贴到她唇上,温柔道,“阿哥,我不逼你,我想好了,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会一样疼阿哥爱阿哥,阿哥永远是我爱阿哥。”

少顷,龙誉闻着空气中味道不对,慌慌张张地将烛渊手重塞回薄被中,“啊啊,迷烟过了,这迷烟不能乱用,要是被知道我乱用了这么稀少迷烟,遭殃就是阿哥了。”

龙誉一边慌张地说,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逮到孩子一般,一边替烛渊掖好被角,捡起地上黑布巾正往殿外冲,突然刹住脚步,回头对着完全听不到她说话烛渊叮嘱道:“阿哥,记得明天来哄啊,不然不爱你了!”

龙誉说完,悄声无息地冲出了后殿,不忘掩上殿门。

她迅速如飞动作带起一阵风,撩动床头小几上灯火猛地晃了晃。

“阿妹啊阿妹,你还是一如既往粗心呢,要想让我不知道你来过,至少把灯给熄了啊。”少顷,床上一直熟睡着烛渊勾起了嘴角,浅笑,继而慢慢睁开了眼,“还是那句话,若是没了我,你该怎么办呢……?”

那双含着浅浅笑意墨色瞳眸倒影着火光,丝毫没有混沌困倦味道。

“阿妹放心好了,明天我一定会哄阿妹。”

185、多想你在身边

龙誉独自躺王都宫殿里木床上,因为没有她所熟悉所钟爱怀抱,也因为她想了许许多多曾经以及将来事情,一夜未眠,直至天明。

今日龙誉有些蔫吧,连逗小傍枫都有些怏怏没甚精神,阴郁心情满满地写脸上,吓得见着她侍卫和侍女都识趣地避而远之,唯有照顾小傍枫那名侍女不管是面对冰冷冷巫神还是阴郁苗王,都得小心翼翼地硬着头皮上。

龙誉将小傍枫抱怀里逗弄了一会儿便又交给了侍女,小傍枫嘟囔着嘴说要和誉阿娘玩,龙誉向侍女使了一记眼色,侍女立刻对小傍枫说带她去吃香甜甜饼,小傍枫立刻乐呵呵地跟着侍女走了,侍女这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虽然王上待所有人都很好,可是黑着一张脸王上还是让人觉得像头顶顶着一片雷云,随时都有可能被劈焦可能,所以,此刻能避则避。

龙誉站温暖阳光下,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自己分散精神找回来,良久,再睁眼时她又是寻日里那个沉稳干练苗王,便往偏殿方向走去了,她要去处理昨日未处理完事,她如今苗王之位上,她不能有丝毫懈怠与分神,她不能再让苗疆重蹈赤索里位时覆辙,需要她决定和处理事情还有很多,她不能过于因为她自己事情而怏怏无神,今日不知还有没有事态需要处理定夺,且还要到城外一遭,这些日子一直忙于点检苍山军兵之事未得巡巡城防情况,想来定是哪处出了漏子,才至于那个南诏男人那般神不知鬼不觉地直入到巫神殿前。

可是,为何觉得心有些空荡荡,有种神思无处安放感觉,以那个别扭阿哥性子,会先来找她吗?啊啊啊,早知道就不胡乱生气了,她这些年似乎都被他宠坏了,全部都是她都对他撒气,任她对他又捶又咬,他从来都是笑吟吟,也从来都是她自己生气然后自己笑眯眯地和好。

“呸呸呸!老娘这次才不会厚脸皮先和你笑眯眯!”龙誉边走边想,越想越觉气愤,一气之下一把抓住了路旁小树,只见她手背青筋暴突地倏地用力,竟将胳膊粗细小树连根拔起!

“王八犊子!这本来就是你错!哼!你这次要是不自己来找我,就等着我收你皮!”龙誉本就是个易暴易躁主,此刻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手中小树,就像瞪烛渊一样,突然想他脖子上狠狠咬上一口,可她暴躁归暴躁,心却是理智,她还有要事要做,不过压抑得想撒撒气而已,便“嚯”一声将单手握着小树甩了出去。

小树豁然落地之时,一队巡侍正好走过,皆定了原地不敢乱动,纷纷低下头向龙誉见礼,看着脚跟前那颗凄惨小树心惊胆战,他们刚刚可是都听到了王上狂暴吼叫,收皮啊……这这这,是要收谁皮啊?

而龙誉看到巡侍时则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温和地道一声“辛苦了”,便继续朝偏殿走去了,然后一群大男人难得地凑成堆,窃窃私语。

“王上今天火气忒大啊,我还以为王上要扒咱皮呢!”一个年轻巡侍开口。

“呸呸呸,瞎说什么,王上要扒也是扒中原人皮,王上对咱百姓和士兵好着呢。”

“就是,你这样说小心你被兄弟们扒皮。”

“哈哈——”

“可王上这么气汹汹地说要扒皮,是想扒谁皮啊?”年轻巡侍有些惭愧地挠了挠头。

“小子,还没成亲吧?”稍年长一名肤色黝黑汉子挑挑眉笑道。

“还,还没,可我阿娘急着给我找呢。”年轻巡侍有些面红。

“哈哈哈,难怪。”另一名年长汉子拍拍年轻巡侍肩膀,看年轻巡侍一脸疑惑模样,哈哈笑了,“你没听出来王上那是骂中带爱,我家里那口子就经常这么骂我着,可哪时见着我不是好生对着,你是还没成家,所以以为王上是真想扒谁个人皮了。”

“大哥意思是……那个巫神殿里巫神大人?”年轻巡侍惊讶。

“是啊,那是王上爱人啊,你会觉得惊讶,是你才来王都一年多。”其余人等脸上浮上了平和且崇敬笑容,“三年前,王上来到王都,那是大伙第一次见到那位大人,白色长发,真就像苗疆巫神一般,虽然离得远看不见他样貌,却够给大伙勇气。”

“巫神大人没有抛弃苗疆,他会永远庇佑着苗疆,和王上一起守护着苗疆。”

说话之人话音刚落,另一道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不可置信颤抖,眼神愣愣直视前方不远处,“那,那是——”

其余人随着他震惊不已且不可置信目光望去,皆露出了同样神情。

白色长发,月银饰,黑紫衣裤,以及低低浅浅银铃声,堪称绝世容颜,那是——

那是巫神殿里巫神大人!?那个从未踏入王宫一步巫神大人!?

那么——年轻!?

**

龙誉批完后一卷自苗疆各处呈递上来卷简,才往身后椅背上靠去,轻舒了一口气,舒心地笑了。

各处春种都很顺利,各处平和如常,没有发生什么非要从王都下发决意大事,各处皆安好,这就好了,唐军还是一如既往地只知吃喝骄奢,仍旧没有发觉苍山有异,真是好极了,想必用不了三五年,便能将这群杂碎给赶出苗疆。

龙誉靠着椅背浅笑,闭目小憩,再睁眼时,才发觉屋外已是红霞满天,竟是日落了吗?

她似乎,还有没有与她阿哥看过日出日落,也没有赏过雪观过花之类,唯有一次看星星,还是好几年前他俩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时候,他们一起做得多事,除了打架,就是……商讨苗疆之事!想蝉小妹和曳苍,还有过惊天动地抢婚,有过怀娃娃抱娃娃激动,她和她阿哥,竟是连一件像样事都没有过,似乎唯一能拿得上台面来说就是他曾经给她做了两个小陶人。

龙誉走到偏殿外,看着西边天际似被火烧得通红晚霞,顿时又萎靡了,啊啊啊,同样是嫁人,她嫁怎么就是个从来不会先低头别扭阿哥!?

龙誉对着坐卧偏殿外左侧四不像石像凶神恶煞地拳打脚踢,后殿门两侧侍卫目瞪口呆目光中面不改色地拍拍手,离开了偏殿。

而后,只听“咔咔咔”如山石龟裂声音响起,侍卫盯着那尊被龙誉泄愤过石像狠狠咽下一口唾沫时,那坚硬且高大石像轰然碎裂,堆落地弥漫起一阵尘嚣,让两侧侍卫又是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这又是谁人惹了王上,真是嫌命长了!

然,龙誉走出数步后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对一脸震惊侍卫温和一笑,“抱歉,吓着大伙了,并非迁怒于大伙,只是久未动动手脚,突然想练练而已。”

侍卫们缓和了脸色之后,龙誉才转回身继续迈步,天边晚霞好似对她阴郁心情嘲讽,逼压得她提不起神。

想来她那混蛋阿哥是不会先低头来找她了,而她,为何这一次偏偏这么固执地不想先去找他呢?烦躁,真心烦躁,一烦躁就想揍人想咬人。

可恶,可恶!

就龙誉心底把烛渊翻来覆去地骂了个千百遍,恨不得将他扔进油锅里翻面煎了时候,一名士兵神色紧张地朝她跑来,那脸上紧张模样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迅疾地跑到龙誉面前,语气因狂奔而急促断续,“属下,见过王上!属下有,有要事要禀!”

龙誉因面前慌张急切士兵放下了心中烦躁,却微微拧起了眉,“何事慌张,别急,慢慢说。”

“王上,六日前您秘派到幽潭草泽去弟兄,遇袭了!现音讯全无!”

士兵一脸慌张地还没把话说完,只觉面前一阵疾风扫过,哪里还有龙誉身影。

“王上——”士兵看着视线里即将化为点龙誉背影,忧心忡忡地喊道,也那一瞬间,龙誉身影从他视线里完全消失,士兵则抬起颤巍巍地抹了一把汗。

王上,属下并非真心想要对您虚报这么严重消息啊……

就士兵一脸惭愧内心煎熬地定原地叹了一口又一口气时,一只冷冰冰手掌拍到了他肩头上,险些没吓得他抽出腰间刀就往后挥去,好他还算训练有素,还算冷静,不然——

“呵呵,小兄弟做得不错,演得非常到位。”一道怎么听怎么都带着凉意淡笑声侍卫身后响起,让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呈军兵肃立状,浅笑声依旧,“看来苍山兵士训得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反射性地一刀像我捅来,还很迅速地猜想得出我是谁,真是……不错。”

“来来来,放轻松,何必这么紧张,你们是我阿妹亲自训练出来人,我就算是杀人狂魔,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忽而,有清浅银铃声响起,将那冰凉浅笑声温和了一些,由身后移到了身前,“放心,我不过是和我阿妹开个小玩笑,那东去幽潭草泽秘兵好得很,你们王上,也会……好得很。”

说至后,浅笑声渐渐变小,清浅悦耳音铃声也越来越远,一瞬之间,浅笑声和银铃声一并耳畔消失,士兵几乎瞧都瞧不出他面前人是如何离开,他便这么倏地不见了,若非尚能瞧见远方已然化成点身影与就前一瞬间刚从面上刮过厉风,他险些因为他是凭空消失。

“属下,恭送巫神大人。”士兵迅速地回过了神,向着身影消失方向恭敬地躬身垂首。

**

“驾——”王都外极其隐蔽小道上,一匹黑马却畅通无阻地正往东疾驰,马背上龙誉,脸上满是严肃。

被唐军发现了!?还是遭了什么她事先没有料想到埋伏!?还是,遇上了已三年未曾攻进过苗疆中原武林!?若是这样话——

该死!龙誉微微咬住了下唇,又狠狠甩了一记马鞭!

突然,她眼角余光瞥到路旁矮灌木上——

“吁——”骤然勒马,龙誉即刻翻身下马,走近了她所见那株矮灌木,将手指放灌木叶子上轻轻一抹,立刻微微拧起了眉头。

只见她指尖染上了一片猩红,龙誉将手指移到鼻底,嗅了嗅,眉心蹙紧一分。

血,还是鲜,而且,不是动物血,这条只有她内少数人知路上,怎么会有鲜人血!?不对,不止这一处,里面还有!?

“乖孩子,这儿等等我。”龙誉抚了抚黑马脸,再轻轻拍了拍马背,黑马像听懂她话一般,喷了喷鼻息,用脸颊她肩上蹭了蹭,安静地站了原地,龙誉便又顺了顺它颈背鬃毛,转身往矮灌木丛里走了去,沿着沾染了人血灌木警惕地慢慢往深处走。

矮灌木,林子,再到密林,后龙誉一个狭小山洞前停下了脚步,抬头往上瞧,面前这座山竟是高不见顶,眉心拧得早已紧得不能再紧,此前她如何没有发现这儿有这么一座高山?

突然,身后有响动传来,龙誉慢慢旋转右腕,猛然往回转身,却一瞬间怔愣了。

一匹黑马眨着黑溜溜眼睛看着她,龙誉立刻舒展了眉心,笑出了声,向黑马走近,摸了摸它脑袋,笑道:“不是叫你外面等我吗?怎么跟着进来了?担心我?真是乖孩子,那就跟着我吧。”

“放心,我还不至于蠢到察觉不出危险地步,不过我倒疑惑了,有血却没有危险,情况是什么?”龙誉牵住了套黑马身上缰绳,往那个狭小山洞走去,边走边沉声道,“可不管怎样,我必须将情况弄清楚,因为这条路,绝不可让中原人知道。”

龙誉神情平静地看着面前黑漆漆山洞,霞光顶头繁茂枝桠树叶间错落,将此小山洞显出一种幽深深味道,龙誉没有顿步,而是径直往山洞走,再一次拍了拍黑马马背,松开了缰绳,“血迹止于山洞口,我需进到洞内悄悄,且以你这身体也进不去这小山洞,乖孩子,这儿等我。”

黑马踢踢马蹄,以示不安,龙誉则是拍拍它脑袋,不顾黑马不安,将上身与下身几乎弯成垂直状,进了那个只容大人半蹲下才能进入小山洞。

黑马洞外嘶鸣,渐渐地,愈来愈往里走龙誉听不到黑马叫声,而她也感觉,狭小山洞慢慢变得宽大,然后是亮光,龙誉满脸肃杀地从山洞中走了出来。

然,却她洞外直起腰杆一瞬间,惊呆了。

群山环抱深处,一泓飞瀑倾泻而下,没有如苗疆各处一般放眼是树,这一块群山环抱山谷中,树参天,却只有十来棵而已,紧紧密密这片谷地生长,竟是一大片花!

大片紫色花朵绿叶衬托中艳艳绽放,一阵轻风抚过,搔首弄姿,花枝摇摆,夕阳余晖中似乎又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纱衣,大片紫花轻风中如海浪波动,一层一层推向远方,消失头飞瀑处,渲染出轰隆隆飞瀑砸水声。

这是——花海洋!

龙誉被眼前壮观景色震撼了心,一时竟忘了自己进入山洞来到此处初衷,不由自主地抬起了脚,惊艳地慢慢走入了紫色花海中,然而她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碰坏了或者吓坏了这些美丽花儿,即便她不知道这些美丽花是什么花,她还是将自己心暂时迷失了这样美景中。

这,已不是别有洞天震撼人心所能形容美景,她觉得,她心魄不知不觉中被这样景给攫了去,尤其这夕阳余晖斜照中,这些花儿将落未落之时,仿佛既诠释生命绽放美丽时刻,又展现生命凋零华丽尾声,美得别样,美得无与伦比,美得动人心魄。

龙誉微微弯腰,伸出手,想要折下一朵花儿,终是不舍,只是慢慢游走于花海间,时而浅笑,时而欢笑,时而歌唱,时而起舞,仿佛回到了她无忧无虑童年时光,直至夕阳完全西沉,白日消退,夜幕完全拢上,坐花丛中龙誉才猛然想起自己来到此处目。

“哗——”龙誉猛地从花丛中站起身,衣衫碰到花枝静寂夜里发出清晰声响,龙誉按了按自己眉心,心中异常烦躁,没有阿哥身旁点解劝慰,她竟然如从前一般粗心吗?

此刻,天已黑沉,她身上又没有带任何可以照明器具,纵使凭她本事离开这片山谷不成问题,可她还没有查出今日血迹之因由,她无法安心离开。

且只有她自己,她心总是浮躁得静不下来,根本无法思考问题,这该如何是好。

阿哥,阿哥……多想你身边……

“嘭嘭嘭——”就龙誉闭眼强压着眉心强自让自己神思沉静下来时,空寂山谷里突然连续响起了十几声闷如雷般响声,龙誉骤然睁眼。

墨色苍穹中陡然绽放出火花,瞬间映亮了龙誉震惊得无以复加瞳眸。

------题外话------

大叔能说大叔也想万不,可是能力有限啊!伤感啊啊啊啊!

第三卷:南诏风云 186、情有独钟

火花在墨色苍穹中陡然绽放出,瞬间映亮的不只是龙誉震惊的眼眸,更是满山谷的花,地上,花绽如海,天上,火开如花。

一朵朵,一簇簇,竟是心形模样!在将近一刻钟的盛开之后,被火花照亮的山谷才归于黑暗安静,足足怔愣了一刻钟之久的龙誉仍是震撼得有些回不过神。

少顷,龙誉微微阖上了眼,微昂起头,嘴角扬起了半弯弧度,而后蓦地睁眼,对着空寂的山谷用力大叫了一声:“阿哥——”

是阿哥,是她的阿哥,一定是,绝不会错的!

然,回应龙誉的不是烛渊的浅笑声,而是悠悠扬扬的箫声,龙誉猛然一怔,而后笑得眉眼弯弯地在苍穹中堪堪露出半脸的银月白光中飞身向箫声传出的地方。

只,不过瞬间,悠扬的箫声陡然转调,曲调变得杂乱无章,再变为毫无音序的尖锐刺耳声,惹得龙誉嘴角眉梢的笑容更弄更开心,脚步更快。

“看来,我与这夜箫是完全没有缘分。”朦朦胧胧的月光深处,烛渊温温和和的浅笑声响起,“夜箫这东西,还是比较适合阿妹。”

云散月出,一袭颀长的身影站在花海之中,因夜色之由,看不清他脸上神情,只能看得清他在夜风中飘扬的白发,以及那微微张开的右臂。

此刻的龙誉顾不得自己是否会伤了脚边的花儿,只是飞快地向那向她张开右臂的烛渊奔去,最后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夜箫,用力撞进了他的怀里,力道之凶猛让烛渊抱着她往后倒退了两步才站稳脚。

“阿妹撞这么用力,真是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撞出来了。”烛渊单臂搂着龙誉,浅笑抱怨,月华摇曳,朦朦胧胧地让他俊美的眉眼别样生姿。

“那又怎么样?”龙誉紧紧抱着烛渊,笑靥如花地昂头看他,忽然握起拳头朝他背后抡去,笑容未改,挑眉,“我就喜欢撞阿哥,还喜欢给阿哥送拳头,不行吗?”

“行行行,此时阿妹是女王,我这种虾兵可惹不起。”烛渊故作恭敬样地耷拉下双肩,还故意往下矮了矮身,无奈叹道,“谁叫我今天必须把我亲爱的阿妹哄得开开心心的呢,不然的话,我以后就要过孤单寂寞没人陪的日子了,那和守活寡有何区别呢,对不对,我的阿妹?”

烛渊说到最后,外加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龙誉,让龙誉立刻松开环在他腰上的双手,捧住了烛渊的脸,在他的嘴上用力吧唧一口,然后豪迈地用力拍拍烛渊的背,一脸坚定道:“阿哥放心吧,身为大王的我还没阿哥这么小气吧啦,绝对绝对不会让阿哥独守空房的。”

“哎呀呀,这算是什么呢?施舍?”烛渊也是笑吟吟地挑挑眉,得到的又是龙誉一拳抡到他背上,用力得毫不留情,接着狠狠咬住了他的下唇,直到咬出血来才松开嘴,用了哼了一声,“王八犊子,别乱说话!不然我揍你!”

“真是只狂躁的小野猫,玩笑都开不得。”烛渊淡淡笑着,伸出舌尖将下唇的血舔净,正张嘴欲接着说什么,龙誉却倏地松开搂住他的双手,在花海里蹦跳了起来。

烛渊看着瞬间又变得开心的龙誉,抬手曲指碰了碰自己被咬破的下唇,眼角的笑意温柔且宠溺,真是个粗心的阿妹,也幸好她粗心,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不然不知他又该如何伤心了。

龙誉在花海里大大地蹦了一圈之后,又蹦到了烛渊面前,撞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左右摇晃,笑眯眯地问道:“阿哥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很漂亮!”

“喜欢么?”烛渊任龙誉将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眉目柔情。

“喜欢得不得了!”龙誉用力点头,踮脚又用力在烛渊的薄薄凉凉的唇上吧唧一口,末了不忘伸出舌头小猫似的一下一下舔着烛渊被她咬破的下唇,任是烛渊定力足够,也还是被她温热的小舌尖舔得身体渐渐热了起来。

“不过阿妹真让我伤心,为何要用‘发现’这个词呢?”未防自己还没把话说完就化身禽兽,烛渊捏了捏龙誉的耳朵,不着痕迹地让她撩人的小舌离开已然变得滚烫的下唇,故作忧伤道。

龙誉微微一愣,然后转过身,面对着满山谷的花,慢慢地,不可置信地睁圆了双眼。

难道——

“咔……”突然一声轻响,烛渊折断了一株花,将花朵插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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