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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苗疆:巫蛊天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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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

“墨衣。”白雎抬起手,慢慢挪向自己膝盖处,张张泛白唇,沙哑声音如同热风吹过干涸河床,吹动那些粗粝沙石一般嘶哑,令墨衣吃惊,也令他自己震惊。

然而他震惊不是自己声音,而是他张口之时口中那腥甜浓稠血腥味,令他不禁想到了梦中那一碗冰冷带着血腥味液体,心不由自主地发颤,双手撑着椅把想要站起身,却是无力得才微微撑起身又跌坐回了椅子上。

墨衣紧张且不解,伸手刚想扶着白雎站起身来,却被他紧紧掐住了手臂,而且墨衣能清楚地感受得到,白雎双手不停地颤抖。

“少主,您怎么了!?”墨衣紧紧皱眉,少主紧张,他从未见过紧张,甚或说是惊慌,令他也不禁跟着心慌,“少主是不是觉得太过难受,墨衣这就去请大夫!”

墨衣急急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白雎紧紧掐着手臂无法离开,只见白雎苍白着面色微微睁大着双眼紧张地盯着他,声音嘶哑而颤抖,“墨衣,去帮我看看书桌上我昨夜画画还否!?”

墨衣一怔,连忙应声走到了书桌前,可当他看到书桌上画时,眼里有惊讶也有警惕,下意识地警惕巡视着书房每一处。

“画还否?”白雎心慌乱着,因而没有去注意墨衣异样,而是紧紧盯着书桌面,语气里惊慌难掩。

“回少主,画还。”画是还,可是……

“替我拿过来吧。”

“可是,少主……”这,怎么拿?

“画被毁了,是吗?”墨衣反应让白雎身子虚软了一分,微微往后昂头,温柔地双眸慢慢变得眼神涣散无力。

墨衣没有说话,抑或说是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书桌上,白雎亲手所画心爱女子画卷被从中撕作了两半。

白雎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前所未有无力感蔓延至全身,昨夜,昨夜一切都不是梦,是烛渊,真是烛渊救了他,用他自己血,满满一碗,灌进了他嘴里,注入他身体里。

呵,呵呵,多可笑啊……

若他知道,他宁愿自己这条命昨夜就死了,也绝不要他救他。

他知道,一定是阿誉求他,可如果换做将死是烛渊,拥有解救之法是他自己,阿誉也求他,只怕他也不会出手相救。

他是彻彻底底输了,阿誉没有爱错人,呵……

那他如今还活着,没有她,没有了念想,他又要怎么活下去……

**

龙誉与烛渊不眠不休马加鞭赶到幽潭草泽时已是半月之期第十三日进入第十四日夜半,深冬幽潭草泽幽深得仿佛潜伏着魑魅魍魉,随时都有可能扑出来将出现草泽中生命吞噬一般。

黑泥第一次离开益州来到苗疆,看到黑沉沉且还呜呜呼啸着寒风如同鬼魅般苗疆山林,心中难免有些许害怕,紧抓着马缰驾着马紧紧跟龙誉与烛渊尾后,生怕自己这黑漆漆山林间迷了路一般。

一路从益州而回,烛渊没有与龙誉说上一句话,龙誉心有愧疚,且心情沉重,加之途经临渊城时看到已经正往幽潭草泽逼近大唐军,心情是沉重,再看着烛渊从没回过一次头背影,硬是生生将几次到了嘴边话又咽了回去。

忽然,前方幽深之处有火光明明灭灭地出现三次,烛渊这么些天第一次回头看向龙誉,向她伸出了左手,借着火光,龙誉看见他左手没了银指环遮挡血肉模糊后已然结痂拇指,心不由生疼,动动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觉没有勇气,正欲将手中火把递到烛渊手中时又收回了手,烛渊不禁微微蹙蹙眉。

“阿哥,那是什么人?还是我来拿火把。”若是危险之人,若是有箭矢,只冲着她来就好,她说过要保护他。

“中原人还没有到达幽潭草泽,就算是探子,也绝不敢这种时辰进入幽潭草泽,除非他们想让自己命结束得早些。”烛渊没有收回手,声音有些冷,也有些沙哑,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笑意与柔意,“而且,我不需要躲阿妹身后用阿妹来当我肉盾。”

龙誉咬咬唇,原来他不是不意小哥哥说话。

龙誉没有动,烛渊便径自从她手上接过了火把,龙誉也没有紧握着火把不放,因为她知道此刻不是他们争论这个问题时候。

烛渊将火把握手中,高举过头顶,一片漆黑中左右轻轻摇晃,反复三次。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黑暗之中,三两火光骤起,伴随着响起曳苍急不可耐却又大舒一口气声音,暗寂夜里显得尤为清晰,继而是大片火光前方两侧亮起,绵延十数米之长,而后是震穿山林齐刷刷跪下呼一声“见过大人”,仿佛以隆重仪仗迎接烛渊回来一般。

龙誉难免小小吃惊,黑泥则是大大地吃惊,一时没明白这大晚上搞这么隆重仪仗是为了哪般,也没想到这个冷冰冰男人居然还有这么大排场。

“都起吧。”烛渊翻身下马,已有教徒上前替他拿过了手中火把,众人起身,曳苍从幽深之处急急向烛渊迎了上来。

“曳苍,何必这么急,我没有逾时回来不是么?”烛渊看到风风火火曳苍,终于舒展了紧绷了几日眉眼。

“大人,不急不急,再不急那些中原狗就要冲到这儿来了,苗疆就要崩了!”烛渊愈是说不急,曳苍就愈急,“大人你是没见到那些前来探路探情况密探是多得像河里鱼,宰得了这个抓不住那个,你又迟迟未见归,万一中原狗我们预算日子里提前攻了进来,我这破烂身子可挡不了多少人,能不急吗!?”

曳苍说着说着,忽然注意到烛渊左手,那没有了银指环正露出森森指骨拇指,使得他立刻噤声,拧着没心惊问道:“大人,你手……”

“三位圣使何?”烛渊将左手背到了身后,打断了曳苍话。

曳苍眼神迅速变为冰冷,龙誉身上冷冷扫了一眼,恭敬认真地答道:“三位圣使皆已尊大人之命去了自己该去地方,天蛛使如今正带领五十教徒保护着村民并召集着躲进深山精壮,过不了几日便会抵达幽潭草泽,风蜈使已领半数教徒到达北线防城,玉蟾使领百人游走于中原与苗疆边界,以防中原军队攀山而来,老左王都等着大人。”

“北边防城唐军几多?正往幽潭草泽而来唐军又有几多?”寒风吹动顶头树枝哗哗作响,几乎湮没烛渊浅淡声音。

龙誉站烛渊身后,看着他逆着火光背影与被风拂动正飘飞几缕发丝,她突然有种感觉,他不单单只是圣山大祭司,他像是整个苗疆王。

龙誉不知自己为何突然会又这样想法与感觉,仅仅是直觉而已,她太过专注于看着烛渊,以至于她没有听到曳苍答话。

“那北边防城王都之军有几多,我教教徒又有几多?此处人又有几多?”此时此刻,烛渊没有注意到身后龙誉深深灼灼眼神,只关心他心中问题。

“北边防城王都之军仅两万,我教教徒两百人,王军正有五千人往幽潭草泽而来,此处我教人也是两百人,而已。”曳苍说到后,语气里明显掩饰不安。

片刻沉默,烛渊慢慢转身,看向龙誉,一改往日玩笑之意,取而代之是前所未有严肃,“阿妹,让你领两百人对两万人,敢么?”

龙誉微微一怔,两百,对两万!?

“若是阿妹不敢,那边算了。”烛渊正转回身,龙誉铿锵有力声音即刻响起,“我敢。”

“几成把握能赢?”烛渊保持着侧转回身姿势。

“七成。”龙誉斩钉截铁。

“阿妹,这可不是你平日里玩笑。”烛渊再一次看向她,眼神凉淡而沉静。

“我不敢拿苗疆命途开玩笑。”龙誉坚定,“我纵是死也会守护苗疆。”

烛渊静静看了龙誉片刻,微微弯了弯嘴角,低声道:“阿妹认真模样倒不像小野猫了。”

烛渊说着,翻身上了马,居高临下地看着龙誉,似叮嘱道:“阿妹,你命可一定要留着,你不想看到一尸两命结果吧?”

“那阿哥等着我给阿哥吹夜箫。”龙誉昂头看着马背上烛渊,弯起眉眼笑了,“阿哥可也不能死了,我也不想看到一尸两命结果。”

“我可不是阿妹,我还没有阿妹这么蠢。”烛渊嘴角笑意往上又扬了一分,向龙誉招了招手。

龙誉走近马身,烛渊俯身咬住了她唇,将她嘴角咬出血来,并且吸了几口才松口,“没有阿妹身边,我怕我被眠蛊折磨死。”

“阿哥,记得我等着你,你也要等着我。”龙誉紧紧抿住了唇。

烛渊收了嘴角笑意,没有回答,而是轻甩马缰,驾着马往王都方向奔去了。

152、他……竟然还活着!?

龙誉静静看着烛渊身影消失黑暗幽深之处,心因眠蛊而怦怦跳着,被烛渊咬破嘴角沁出血,浸入口中,令舌尖尝到腥甜味道。

他没有问他要去哪儿,要去做何事,为何而去,可她有一个直觉,他要去做是一件他等待了许久许久非做不可事情,任谁都无法阻止,她甚或有一种感觉,苗疆会因他而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可是看着他身影渐渐消失视线中,她心里却有种难以名状害怕,害怕他这一离开,她就再也见不到他。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那个黑暗狭小山洞,想到了洞壁上那密密麻麻刻字,她从未有何时何刻这么想与他一起,这么想陪他身边,不仅仅是他体内眠蛊需要她,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苗疆面临灭顶之灾时弃苗疆于不顾,苗疆若毁,他们将无处可留可去,他们将什么都不是。

所以,她不能离开幽潭草泽,她必须留这儿,她必须以两百人抵挡唐军两万人,必须守住苗疆东门户幽潭草泽,苗疆虽再无可用之王军,圣山教徒人数虽与唐军人数有着天壤之别,可他们有赤诚勇敢心,不畏危险不畏生死,誓死守住幽潭草泽。

幽潭草泽一旦被唐军攻入,便会与北边城防唐军一同夹灭苗疆,届时纵是他们有赤胆豪心,也只会是困兽之斗,苗疆只有被唐军完全踩踏一个结果,所以,幽潭草泽必须守住,誓死守住。

幽潭草泽林木森森,却因地势平坦而一直被当做苗疆与中原之间通道,是处北防城外进入苗疆唯一必经之路,而想要以其他方法进入苗疆,只能够攀山越岭,越过重重森林草泽,才能真正进入苗疆,然,幽潭草泽虽然地势平坦,也一直是中原进入苗疆必经之道,可其中却是毒虫毒物满布,凶兽时常出没,沼泽遍布,若无苗人作向导,几乎无人能安然无恙地通过幽潭草泽,若只是几人十几人小心寻路,或可会能通过,且将此路几乎摸索清了临渊城“猎人”已悉数被她杀光,即便有几个漏网之鱼,想必也是胆小鼠蚁之辈,断不敢出来为唐军指路,且唐军一向视苗疆为弱小,就算对幽潭草泽有所顾忌也绝不会像“猎人”那样把它当回事,那么他们就可以利用幽潭草泽有利之势困灭这群中原狗,不求一次能将其灭净,但求能为自己减少敌人。

纵是幽潭草泽无法困住他们,可苗疆是蛊毒天下,他们还会有阻止中原狗办法!

二十年前,佑纳能以不足百人抵挡住上万唐军,如今,她定也可以!

幽潭草泽会守住,苗疆也会守住,她相信自己,相信苗疆所有人心与力量,她会活着,他也会活着,苗疆会一直都,会一直是她所爱苗疆!

灭顶之灾已然来临,却一定会有离去一天!

她想好了,苗疆度过这一劫之后,她要做一件事情,与他一起做一件她想了许久事情。

曳苍没有留下,烛渊离开后也离开了,只是他离开前看了龙誉一眼,眼神异样。

留下教徒看龙誉眼神也有些一样,终还是恭恭敬敬地尊她一声圣蝎使,齐刷刷道听圣蝎使之命行事,一时间让龙誉觉得压她肩头重任又沉了一分。

林蝉蝉从人群尾端走了出来,遵曳苍之意将这两百人身上所携带所有东西与龙誉详细认真地说了一遍,龙誉无暇惊讶林蝉蝉为何没有随曳苍一起离开,冷静地思量了对策,立刻让两百人连夜修建鹿砦,布陷阱,于树上装好弓弩,准备好火油,擦刀拭箭,并于刀口箭头上淬毒,已是苗疆生死存亡之际,已讲不得什么卑鄙不卑鄙,且对于从不将苗人当人看待中原人来说,根本无需讲什么正道。

林蝉蝉本是要与教徒一齐布防,却被龙誉抓住了手腕。

“蝉小妹,我们要对付是中原人,你应该呆圣山,曳苍不应该把你带下山来。”火光摇曳之中,龙誉看着林蝉蝉,语气里有些许长姊对幺妹疼惜。

即便她不承认自己身体里躺着中原林家血,可是蝉小妹始终是她小妹,她自己生苗疆长苗疆,中原人对苗疆践踏和残忍,她是眼睁睁看着,深切体会着,对于中原,苗疆每一个人都是恨之入骨,所以他们能毫不畏惧同仇敌忾,恨不得把践踏苗疆所有生灵中原人斩杀干净,可蝉小妹不一样,她始终是中原人,生中原长中原真真正正中原人,虽然她如今嫁了曳苍活苗疆,可让她如他们一样对付中原人,如让她手刃苗人一般,是件残忍事情,蝉小妹已经放弃了所拥有一切来到苗疆,他们怎能再这么残忍对待她。

“是我一定要下山,不关曳曳事。”林蝉蝉抿了抿唇,眼神愧疚,“朝廷不该这么对苗疆,我只是不希望看到苗疆生灵涂炭而已。”

龙誉不知如何言说自己内心怜惜与感激,笑了笑,“蝉小妹,我怎么觉得你突然间懂事了很多。”

林蝉蝉不悦地白了龙誉一眼,转手掐了龙誉一把,哼一声道:“不懂事是你,不是我,我一直很懂事。”

而林蝉蝉才掐完龙誉,便注意到了一直站龙誉身后不远处,怀里抱着一只黑布包裹黑泥,一时怔愣住,紧紧抓住了龙誉手,动了动唇,有些不可置信道:“黑……泥?”

黑泥早就注意到了林蝉蝉,一身苗人打扮变得愈加美丽动人林蝉蝉,抱着尸骨坛手紧了紧,一时什么都忘了,只定定怔怔地盯着林蝉蝉,此刻看到林蝉蝉正向他看来,乌灵灵大眼睛仿佛闪耀墨色苍穹中星星,让他心不禁猛然一跳,听到她叫他,不仅不敢再看她,反而飞地低下了头。

“黑泥!?你怎么也到苗疆来了!?”林蝉蝉松开了龙誉手,冲到黑泥面前,紧张问道,“我大伯呢!?你不是一直都照顾着我大伯吗!?没有你大伯身边,他怎么照顾得了自己!?你回去,回去!”

林蝉蝉说到后,声音竟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你回去啊!”

黑泥紧紧抿着唇,有些不敢看眼前林蝉蝉,可终要是心一横,抬头,将手中包裹着黑布尸骨坛往她怀里一递。

林蝉蝉怔了怔,没有接手,反而往后倒退了两步,盯着黑泥手中黑布包裹轻轻摇着头。

龙誉走到自己骑回来马匹旁,解下了拴马背上一只长形包袱,再走回林蝉蝉面前,她面前打开了包袱,将卷裹包袱中一轴画卷取出,轻轻递到了林蝉蝉眼前。

黑泥将尸骨坛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静默一旁,低垂着头不忍看林蝉蝉看到龙誉手中画轴时怔愣又悲伤神情。

林蝉蝉伸出颤抖双手,先是轻轻碰了碰龙誉手中画轴,才双手将其捧掌心之中,而后慢慢打开……

林蝉蝉看到画中内容之时,双手猛烈颤抖着,连带着她手中画卷也一下一下地抖动着。

画中,是佑纳,是林龙挂书房里视如珍宝画卷。

龙誉看到画中佑纳时,一瞬间也微微怔住了。

林蝉蝉双肩猛烈颤抖着,龙誉心中轻叹一口气,将手轻搭她肩上,林蝉蝉顿时转身紧紧搂住了龙誉,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震天,撕心裂肺。

布防教徒们听到林蝉蝉震天动地哭声时均抬头望了她一眼,而后又平静地低头继续装弓搭砦。

天下令人不堪接受令人伤心欲绝事情太多太多,没人会家国面临着巨大灾难之时再去关心他人悲伤,一旦家国被毁,这世上绝不会有人为他们悲伤。

他们不要谁人为他们悲伤,他们只要家国安康。

两日后,苗疆与中原交界,无论北边城防还是东边幽潭草泽,皆是猩红绵延。

半个月之时,王都得到捷报,道是躲入深山苗民皆出来,已拿起武器往需要他们地方奔走,苗王赤索里王都祭坛祷天告地,祈祷却不是城防牢固军兵平安,而是宣告王室恩德以及大义,表苗人守护苗疆守护王都天经地义,独空平静地操持一切,族老臣员们却惴惴不安,深觉苗王苗疆危难之时祷告这些大为不妥,却人人想要自保无人敢于觐见。

一个月之时,边防传来危报,道是苗军伤亡惨重,赤索里听到后第一反应即是问那么唐军如何,来人道唐军亦是伤亡惨重,赤索里旋即哈哈大笑,下令继续征兆兵力,若是兵力再不足,便征些健壮妇人上阵,至于那些伤亡之士,他当下抛诸脑后,只含笑自信地等待着唐军攻不进苗疆自己撤退好消息。

沉浸自我幻想中赤索里没有注意到来人退下之时眼里一身而过怨恨以及狠毒。

两个半月之时,始终攻不破苗疆防线且死伤了将近四万人唐军宣布撤军,两个多月来一直坐王都里不曾踏足防线战阵一步赤索里哈哈大笑,当下即奖赏那些陪同他一齐王都等待着前线消息族老臣员,对于那披血战阵将领们只是稍加奖励,官提一级,对那些有功战死或不战死将士们则是不闻不问,得到捷报当日则又是祭坛感天又谢地,随后大摆筵席,让族老臣员以及几位真正有功之士与自己欢庆天地之大恩,昏聩程度已达到令人发指地步。

然没了生命之危与家族之危族老臣员们也不去乎他们如今安平与惬意是何人之功,只情地与赤索里欢庆,唯有几位有功将士面上僵硬地笑着,一双捧盛酒陶碗粗糙大手几乎将陶碗捏碎,所有人都欢乐着,无一人注意那几位有功之士何时离开了筵席。

就筵席欢乐达到高氵朝时,大殿外传来了惊天动地喊杀声,有守卫连滚带爬地冲到赤索里面前,因惊恐而变得有些口齿不清,赤索里一怒之下一脚踹到了他胸口,令守卫蜷缩地一时之间起不了身说不出话。

而后,不知何人喊了一句,百姓反了!举着武器要杀我王与我等族老大臣!

一语惊起无数惊恐与慌乱,不管这一句话是真是假,总之筵席停了,众臣乱了,赤索里震惊,不可置信,拨开挡面前乱作一团众臣,冲到殿门,当他自己看到殿外黑压压百姓以及他们头顶白晃晃长刀正向大殿冲来,还有听到他们口中高喊“苗王出来!”之时,他惊怕得跌坐地,高呼着护驾,然而乱作一团无知众臣无一人理他,甚至险些一脚踩他身上,好突然出现独空将他拉了起来,否则他就要死众臣乱脚之下。

而非但众臣没有谁人理会他,便是那殿中侍者还有殿外守卫,明明听到他惊呼,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好似一尊尊偶人,令赤索里背上汗毛直竖起,仍是寒风料峭春天冷汗涔涔。

“大巫师!”见到独空,赤索里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了独空手臂,脸上了前所未有恐慌。

“我王勿慌,独空正是来救我王。”独空面色淡淡地应道,将赤索里从地上扶了起来,众臣看到突然出现大殿一脸淡然独空,一瞬间竟全全静了下来,将自身性命安危全部系了独空身上,“大巫师,大巫师,救救我等!”

外面那些人,连王上都不放眼里,不会将他们命放他们眼里,他们如此这般气势汹汹,难保不会将手中长刀劈到他们身上。

“诸位勿慌,请随独空走就好。”独空依旧面容淡淡,只是高度惊慌中众人没有瞧见他眼底深深不屑、鄙夷以及嘲讽。

独空说着,扶着赤索里就要往大殿偏门走,耳听殿外百姓汹汹大喊声马上就要到达大殿,赤索里却猛然停下了脚步,极度不安地看向独空,“大巫师,我就这么逃了,岂不是有失苗王威严!?”

“王上,当此之时,您觉得是脸面重要还是性命重要?”独空第一次赤索里面前没有掩饰自己鄙夷与嘲讽,“若是王上不想离开,那独空便先带着众位大人离开,王上自行保重。”

“大巫师——”赤索里又连忙抓住了独空手臂,心一横,决意道,“好,我暂且离开,不过可否请大巫师告诉我,我何时才能回到王都来?”

独空轻轻一笑,眼里鄙夷甚,偏生赤索里未有看出。

“王上这个问题答案,稍后有比独空能卜得一手准卦高人为王上解答,届时王上有何疑问皆可问他。”

赤索里还想再问什么,身后众臣已经将心提到嗓子眼催着走,赤索里也生怕自己被那些狂暴苗民给劈了,毕竟他们是冲着他来,虽然他还未知道是何事使得他们这么冲进王都来,可现下还是听独空话先走为好。

当苗民举着长刀冲进大殿里来之时,早已没了赤索里以及众臣身影。

大殿里片刻沉浸之后是粗重喘息声,而后不知是谁先爆吼出一句,“我们不过是来向苗王讨个公道,如今他却逃了!证明他心中真有愧于我们那些死去家人弟兄!这样孬种,不配做我们王!”

“对!他不配做我们王!”

“他不仅不配做我们王,他是该杀!该杀!该杀——!”不知是谁人凄厉地又喊了一句,痛心疾首声泪俱下,“是他害死了我们弟兄!要他偿命!要他偿命!”

“对!他该杀!他该为我们死去弟兄偿命!”

“偿命!偿命!”

一瞬间,怨恨且愤怒高呼声震耳欲聋,几乎将大殿房顶震塌,已经往安全地方跑赤索里听到身后大殿里传来动静,因着已跑远,对于苗民怨恨高呼听得不甚清晰,却还是莫名心惊,众臣拥护中跟着独空逃命去了。

当一直养尊处优赤索里跑得再也跑不动时候,他索性不跑了,找了一块大石,顾不得冰冷便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大巫师,我跑不动了,不跑了。”赤索里捂着心口大口喘着气,气喘吁吁道。

赤索里停,跟他身旁众臣也停,皆是气喘吁吁瘫坐地,似乎再多一步也跑不去了,跑前边独空便也停了下来,喘气也已经有些粗重,眼神有些冰冷地看着东倒西歪了一片众人,再看向赤索里,好意提醒道:“此处离王都还近很,王上此就停下歇息,不怕那些人一会就追上来吗?”

“追上来又如何?我是苗王,他们能耐我何?刚刚我就不该听你话逃出来,像什么话!?”赤索里跑累了,不由大发雷霆,“况且大巫师不是为我卜算过,说我长命百岁!?我如今才是五十五岁,就算他们真追上来,自有这些人保护我。”

独空听闻赤索里一席话,沉默,众臣则是一脸不安。

众人态度惹得赤索里怒了,一把揪住了离他近一位臣员衣襟,怒问道:“你,是不是危难之时会拿命来保护我!?”

只是赤索里还未等到臣员答案,便听到了独空嗤之以鼻轻笑声,令他有些不可置信,“大巫师,你笑什么!?”

“笑王上无知,笑王上时至今日此刻,还太把自己当回事。”独空鄙夷地嘲讽,眼里淡然慢慢被冰冷所取代。

赤索里从未见过一直对他恭恭敬敬唯命是从独空有过如此态度,一时震惊得无法回过神来,“大巫师,你——”

然而独空却弯着嘴角看向了他们来时方向,冷冷一笑,“王上不是想要知道您何时能再回到王都吗,您要答案来了。”

与此同时,一声撕心裂肺惊恐叫声响起,伴随着映入眼帘是离他们远处一名臣员圆睁着双眼,脖子上自右耳向左耳剌开一道弯弯口子,血正如瀑布一般哗哗而下,他便这么瞪着眼张着嘴低着头看着自己脖子上血口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继而砰然倒地。

惊叫,是他身旁人。

一个面无表情尸人,就站倒地那个臣员面前,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短刀。

原本瘫软地再也无法挪动一步众人顿时如惊起鸟兽,自地上弹起身就要逃,然而人人皆是堪堪站起身,脖子上便有冰冷之意覆上,有些吓得身体如同筛糠,有竟是吓得湿了裤裆,不知何时,数十尸人皆站到了他们身后,以手中短刀抵了他们喉间。

不待众人发出一声惊呼,尸人手中短刀同时划开了他们咽喉,顿时人人脖子鲜血如瀑。

赤索里已惊恐万状,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想要起身逃离这个危险诡异地方,然而双腿竟因过于惊恐而颤抖虚软得无力站起,只能瞪着眼睁睁地看着素日里得他心众臣一时间惊恐万状地齐齐倒下。

“这样只会祸害苗疆孬种,不留也罢,我不过是替苗疆美好将来处理掉一些无用且还只知祸害无用之人而已,苗王可觉得有违天理?”倒下众臣尸体两相铺成一条窄窄小道,由他们逃来时方向通到赤索里面前,就尸体铺成小道顶端,一道清清冷冷声音伴随着浅笑声响起。

浅淡笑声,悠悠回荡,令赤索里莫名心惊,将眼睛睁至大,不可置信且惊恐万状地看着出现自己对面稍远处男人。

男人嘴角扬着淡淡笑容,模样仅有二十一二年纪,肩上披着白毛大氅,大氅曳地,左眼被垂眼前发丝遮挡着,唯露出一只深黑右眼,幽深深冷冰冰似寒潭,此刻正沿着他所欣赏臣员尸体蜿蜒成窄窄血色小道轻步朝他走来,仿佛从地狱走来索命修罗,随着他每往自己靠近一步,赤索里心中恐惧就多一分,甚或觉得死亡向他靠近一分,令他颤抖着双唇蹦出微弱得几不可闻“护驾”两字,却惹得男人一声冷笑。

“王上不是想卜卦么?不是想知道自己何时能再回到王都大殿继续当你被别人捧着苗王么?我就是来为王上卜卦,王上叫什么护驾呢?”男子赤索里面前三步开外地方站定,以一副居高临下姿态看着瘫软大石上赤索里,嘴角高扬。

赤索里心中恐惧难以言喻,心跳得几乎窒息,盯着面前男人,紧张害怕地张嘴,“你,是谁!?”

他是谁!?给他带来不仅是死亡感觉,有一种似曾见过又或者似曾相识感觉,是谁,究竟是谁!?

“呵呵,王上不认识我么?我虽然没见过王上,可我却将王上识得印到了骨头里。”男子冷冷轻轻一笑,往赤索里走近一步,“王上再认真看看我这张脸,你当真不认识么?”

赤索里紧着害怕得欲跳出嗓子眼心,定定盯着男子脸。

“若是王上还不认识我这张脸,那王上应该会认识它。”男子轻笑说着,抬手,撩开了遮挡自己左眼前发丝。

赤索里看到男子左眼时,瘫软身子贴着大石瞬间滑到地上。

只因,那只左眼,是如血如火一般仿佛要吞噬一切颜色!

是他!?

他……竟然还活着!?

153、故事,还想要往下听吗?

赤索里看着烛渊如血半殷红左眼,心中震惊与惊恐齐齐袭来。

他没死!?他还活着!?

不,这绝不可能!当年是他亲手——

可若不是他,这全天之下,还有谁人会有这样如血一般不祥左眼!?

“王上是不是想,我不是死了么?不可能还活着,我猜得对不对?”烛渊说着,浅笑着将遮挡左眼前发丝别到耳后,“也是,三十九年前,是你亲手将我扔下了山崖,亲眼看着我掉入崖底,我不可能还活着。”

“可是,谁叫我不仅不祥,还命中带煞,连阎王都不愿收我,我就这么挂树枝上,活了下来,怎么样,王上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烛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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