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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苗疆:巫蛊天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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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墨衣看着白雎,想要说话,却被白雎打住,“什么也不必说,我事情我知道,你替我照顾好人就行。”
“少主,那可是林大小姐!您未婚妻子!”墨衣激动,愤愤不解,“况且,那是五毒右长老!方才就要死您银针之下人!”
然而回答墨衣是白雎一个冰冷眼神,墨衣噤声。恭敬低下头道:“属下多话了。”
“人如何了?”
“无碍了,修养些时日便好。”
“嗯,庖厨何处?”白雎眼神淡淡往四周瞟了一圈,“可打扫了。”
“右侧边是已清扫了。”墨衣不敢再造次。
白雎淡淡应了一声,往右侧去了。
墨衣看着他背影,道不出心中滋味。
苗疆,蚩尤神殿。
“跪下来求我,或许我会考虑给你解药。”烛渊仍旧一副慵懒模样地看着慌乱碧曼,声音淡淡地好似开一个冷玩笑。
“你……休想我会对你下跪,我若死了,我阿爹定将你碎尸万段!”碧曼慌乱之际,还不忘逞强,想要拿起她身份来压人,因为王都,只要她一个瞪眼,那些人都会吓得屁滚尿流,可是现面对这个漂亮又可恶男人怎么就没有用呢!
“那好,我等着你那所谓阿爹来将我碎尸万段。”烛渊轻轻拍了拍沾染自己衣摆上尘泥,抬眸漫不经心地看了又气又害怕碧曼一眼,微微扬起了嘴角,“他若不来,我便将你碎尸万段。”
独空终是将逞强碧曼拉到了自己身后,看着烛渊,慢慢弯下了自己双膝。
碧曼怔住。
烛渊眼神骤冷。
就独空双膝要跪到地上时,只见烛渊轻轻一摆手,独空只觉双膝如被鞭子抽了一道,有一股无形力量将他双臂猛地一提,已弯曲双腿又绷直,往后踉跄了两步,难免震惊。
“布诺,给她解药。”烛渊冷冷看着情绪很平静独空,冷声如刃,“大巫师,前来我圣山无事可说,便请带着你人,滚。”
“祭司大人,请原谅公主莽撞,若祭司大人心下不悦,独空愿代公主受过。”独空恭恭敬敬地向烛渊抱拳垂首,这一次,碧曼没有再拦他。
“呵。我岂敢大巫师头上造次。”烛渊冷笑讽刺,“我圣山还不缺受罚人,大巫师若想受过,只管回王都去讨。”
说话间,布诺将一直黑色小陶瓶呈给了独空,独空道一声多谢,便接过陶瓶,将瓶中仅有一粒白色药丸倒手心里,递给碧曼,温和道:“公主,解药,不用怕。”
碧曼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烛渊,才又看向独空手心里白色药丸,并未抬手。
“公主,不要忘了我们来到圣山是为了何事。”独空依旧温和地说着,见着碧曼捏起药丸放到嘴里,才觉心苦涩得厉害。
平日里她并不是这般定要高人一等姿态,她之所以这般,当是她心里真意大祭司,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想要他,要定他了。
碧曼看着自己手心里黑紫正慢慢消失,心里对于死亡恐惧,也随之散去,便又得意地笑道:“你竟然敢对本公主下毒,那你这个男人,本公主是要定了!”
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她,着实可恨,明明长着一张俊美得无与伦比面庞,却有着一颗冰冷心,真是有一丝男人,她碧曼想要,就是这样不同于所有人男人!
“公主,请先说正经事。”独空想要装作没听到不乎,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意,不想再听她大声宣布她情有独钟,也怕她再一次激怒烛渊,只能再一次提醒道。
谁知独空话音一落,烛渊已从石椅上站起了身,冷冷看他一眼,将碧曼当作空气,冷淡地往殿门走去。
“喂!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本公主还没说正事呢!”碧曼被烛渊无视得极度不悦,不由大声吼道眼里坚定慢慢,越是不可征服人,她就愈是要征服!
“大公主,若是再多说一句,只怕就不再是中毒那么简单。”布诺厌恶地说道。若非是大人看得起大巫师独空,这个狂傲女人,不知要死上多少回了,居然还不知道羞耻地说些大言不惭话
“哼!”碧曼不屑地冷哼一声,反正迟早是她男人,她不乎任何人眼光。
布诺突然很想龙誉此刻就此处,那么这个不知羞耻女娃娃定不会再满口喷粪。因为他觉得龙誉那种没脸没皮本事一定能将这个女娃娃迫压得再吐不出一句话。
“公主,事情由我来说,公主认为如何?”独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早就跟苗王说,公主一同前来,只会坏事,不会成事,偏苗王爱女如命,不舍得跟她说一个不字,便让她来了。
“嗯,你去说吧,反正有我你只会觉得坏事。”碧曼倒也不算完全地无理取闹,此刻倒是幅通情达理模样。
独空无声苦笑,公主,真是将大祭司上心了,这可怎生得了。
113、小哥哥,你依然懂我
碧曼看着独空离开大殿背影,突然又想跟上去,却被布诺拦了下来,布诺只是眼神嫌恶冰冷地看着她,碧曼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大殿里慢悠悠地晃荡。
独空出了总殿,却已不见烛渊身影,心下轻叹一口气时,一名面容恬淡女子上前来恭敬地对他道了句“祭司大人有请”,便微微颔首随她去了。
独空心事重重,只随着前来指引女子往前走,并无心思观赏周遭景色,待女子停下脚步时,两人已是到了蚩尤神殿前。
“祭司大人神殿里,您请。”女子侧过身站到一旁,将手交叠垂身前,向独空微微躬身垂首,话语恭敬。
抬头,只见威严蚩尤神殿坐卧于三丈高基座之上,神殿正前方是层层而上石梯,石梯分三层而上,每层石梯分二十五级,每上二十五级石梯便会有一个与下一层石梯相接平台,平台宽约一丈,两侧分别矗立着高大灵蛇圣像,上一层平台比其下两层平台要长上三倍,平台左侧,五种圣物石像坐于方形基座之上,而平台右一侧,基座则是面目狰狞人形石雕,每个充当基座人形石雕上是被极具夸大五圣物石雕,口中均叼着一颗被雕琢成心脏模样石头,将一幅五毒食人画面展现得活灵活现。
那引路女子停了石梯前没有往上,独空冲她微微点头,便拾阶而上,来到殿前,只见两人环抱粗石廊柱上,饕餮狰狞,门楣墙壁上均雕刻着五种毒圣物猎食血腥场面,偌大地方只有廊柱旁分别站立着一名执戟教徒,统共四人,而奇怪是,这神殿空有门楣而无门户,要想入殿,唯绕开三丈高殿墙从两侧进入。
独空择左边入口,走道呈九十度转角,走了几步之后再拐过一个九十度转角,便是真正进入了蚩尤神殿,而那两个九十度转角之间,置放着一只终年燃着熏香大青铜鼎,使得淡而清清香之气终年逸散整个神殿中。
独空一走进蚩尤神殿便看见了烛渊,只是这一次烛渊并非如寻常一般慵懒地斜靠坐北大石椅上,而是面对着殿外方向跪坐大殿正中央一张方形蒲团上,他面前摆放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摆放着一只陶壶,两只茶碗,还有一根青绿蓍草,小几另一侧,则也是一张方形蒲团。
此刻独空走进来,烛渊头也未抬,只是拿起了陶壶,先慢慢往自己对面那只陶碗注上茶水,待陶碗里茶水满过三分之二时,他才开始往自己面前陶碗注茶。
独空轻步走到烛渊对面,对着那张空着蒲团上屈膝,安静地跪坐下来。
“我不习惯饮酒,若大巫师觉得这甜茶难以下咽,我可唤人上酒。”烛渊替自己陶碗也注满茶水后,将陶壶轻搁小几上,这才淡淡抬眸,看向独空。
“能得大祭司亲自注茶,已是阿树荣幸。”独空温和浅笑,“茶水足矣,阿树本也不是喜好饮酒之人。”
独空说完,双手捧起了面前陶碗,青绿茶汁,扑鼻茶香已使人心旷神怡,轻啜一口,入口是清香甘甜,还带着淡淡甜味,很是爽口。
烛渊单手捧起了茶碗,轻轻晃了晃了茶碗,看着碗中茶水晃动不已,才轻啜了一口,淡笑道:“原来大巫师还记得自己叫阿树,我还以为大巫师如今只知道自己是王都大巫师。”
独空捧着茶碗手轻轻一颤,碗里茶汁便有些许晃出碗壁,洒到了他手上,独空将陶碗放到小几上,将手放到了双膝上。
“大祭司若要嘲笑阿树,阿树无话可说。”独空依旧浅浅笑着,只不过笑得有些无奈,“不过阿树从未忘记过自己姓谁名谁。”
“若是阿树忘了不能忘过往,如今阿树就不会出现大祭司面前。”他知道他想说是什么,包括他想做是什么,他都知道。
他心中又恨,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是么?”烛渊浅浅一笑,又是轻啜了一口茶,“那这一次能让大巫师亲自前来圣山,又是何事?”
“大祭司心里早已知晓,又何必再问阿树。”阿树没有笑,平凡脸上很是平静,静静地看着烛渊。
“大巫师可真是了解我,就是连我喜好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否则又怎会只带着一个公主便只身前来圣山了,我说可对?”烛渊将碗中后一口茶一饮而,将空茶碗手里摩挲把玩着,欣慰一笑,“大巫师与我,若不做知己,只怕天理都不容。”
“若是可以,阿树倒极想与大祭司做知己。”独空微微一笑,无丝毫虚情假意。
若算上这一次,他们统共不过只见过三次面而已,本该连朋友都称不上,枉论知己。
可是,这普天之下,只怕只有他能读懂他,他能了解他。
仅这般,他们足可以成为知己。
烛渊但笑不语,提起茶壶替独空将茶水满上,再替自己重注满一杯茶水,而后率先双手捧起茶碗,向独空举起。
独空亦是含笑向烛渊举起茶碗,只听空旷殿中响起碗壁轻碰声音,两人一齐抬头将碗中茶水一饮而。
“都护府许多人莫名染病,便是那回到长安使臣自回到长安也一病不起,长安再次派来使臣,说这现象是中了苗蛊,道是唐王震怒,命苗王一月之内解决好此事,否则将再一次大举进兵苗疆。”独空放下陶碗之后,收敛了嘴角笑意,面色沉静地缓缓陈述道,“苗王心急如焚,想不出解决之法,唯一能想到便是向五毒圣教求助。”
“除此之外,近月来,王都内外常有怪事发生,时有人死于非命,且死相不堪,皆是被活生生挖了心脏,搅得王都如今是人人不安,苗王已是许久未眠。”独空像是陈诉一件道听途说事情一般,面上无甚表情,倒是眸中嘲讽之意渐浓,“苗王本还放不下身段向圣教求助,直到前几日王后险些遇难,苗王才终决定放下身段,派人来圣山与大祭司相商此事,谁知王都如今非但无勇武之人,便是连稍微有些胆气人也没了。”
“于是便将你这么一个几近手无缚鸡之力大巫师推出来了。”烛渊笑着接话,讽刺浓浓,“原来我圣山是龙潭虎穴,堂堂苗王都眼里竟也是个有来无回地方。”
“那么,大巫师前来,是想与我说些什么,又相商些什么呢?”对于独空所说事,烛渊并无丝毫诧异,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等着看好戏口吻。
独空垂眸,拿起了摆放小几上蓍草,握手里,轻轻抚着,而后才抬眸看着烛渊,平静道:“阿树心中所想,与大祭司心中所想一样。”
“哦?那大巫师说说,我心中所想又是什么呢?”烛渊盯着独空,似乎来了兴致,并不意他擅自拿起了那株蓍草。
“报仇。”独空面上平静似乎一瞬间被打破,两个字几乎是紧紧贴着牙缝从口中蹦出来,眼底似有一股火苗熊熊燃烧。
“呵……”烛渊轻笑出声,“真是知我者,莫过大巫师也。”
是,他说没错,他们想要做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报仇。
“那么,大巫师,你想要怎么做呢?”烛渊看着独空眼睛,“而你,又舍得么?”
中原,益州。
当白雎搬了椅子有沏了茶水来到树下之后,龙誉还没说几句话,肚子便不给面子咕咕加了起来,使得她又笑眯眯地看着白雎,白雎温柔且无奈地笑笑,让她再等等,他去为她买些吃,偏龙誉说要他亲手做,说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到他亲手做菜了,白雎揉了揉她脑袋,说声好,便又起身往庖厨方向去了。
白雎绕到后屋后,便叫来了墨衣,让他速去街市上买些鸡鸭鱼肉等等一类东西,因了他有事先让人准备了油盐米粮锅碗瓢盆等这些器具,如今已庖厨按各自位置摆放好,那么便需要些可以下锅东西便好。
墨衣虽然心中阴云阵阵,却又不能多说不能多问,只能领命去了,心里想着外边那些拿惯了刀剑手如今让他们去提鸡提鸭,脸上该是个什么表情,算了,叫了他们还不如他自己去省事,他主子真是见了梦中情人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少主与那个苗族姑娘重逢,也不知究竟会是好事还是坏事。
墨衣心中纠结无处可说,只能恹恹地出门去了。
庖厨里,因为方才烧了热水来沏茶,灶膛里还有些余温,白雎从屋子一角柴堆里抱了一把柴放到灶膛外边,撩起衣摆便灶台前蹲下身,将柴禾灶膛里堆好后并未生活,而又是站起身去看来时让那些人准备油盐一类东西准备齐全了否。
他想得到龙誉定会好好折腾他一番,果然,不出他所料,也正是如此,才证明她还是从前那个喜欢向他讨要所有东西阿誉。
这般想着,白雎心里被过往开心填满,一转头,看到龙誉正站庖厨外看着他,笑眯眯地问:“小哥哥,我知道你不用我帮忙,对不对?”
白雎浅浅一笑,温和道:“对对对,不用你帮忙,乖乖等着吃就行了。”
“那我去瞧瞧曳苍怎么样了。”于是,龙誉高兴地跑开了。
白雎许是与龙誉重逢太过高兴,且一心只想着如何为龙誉做一顿味道如从前饭菜,一时没有注意到龙誉眼中笑意有些灰瑟。
龙誉跑开后,站前厅与后屋之间院中回头看庖厨里时而门里晃过正低头忙碌白雎身影,洒照身上秋本该阳温温暖暖,可龙誉却觉得丝丝凉。
她虽不是什么极其聪慧人,却不代表她蠢得什么都不会观察,不过有些时候,她宁愿她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像突然出现小哥哥,这个看似无人居住院落,还有那个明明陈旧却器物样样崭厨房,以及小哥哥身上那身怎么看怎么都比苗衣衬体中原衣衫……
小哥哥说话,做事,她本该丝毫不需怀疑,她也心底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是小哥哥,那个疼她宠她小哥哥,不会骗她,她必须相信他,不能多想,可是,摆眼前这一切不同寻常情况,总像一把斧子,生生地劈她对他信任上,劈出一条裂缝来。
她不想去想,她想要一心相信她小哥哥,可是,她还可以吗?即便可以,她也不可拖上曳苍一起。
龙誉院子里站了片刻,起步往斜对面唯一一间门窗打开屋子走去了。
曳苍仍旧处于昏迷状态,只不过身上伤口已经处理好,正有一名须发花白大夫帮他包扎伤口,林蝉蝉则一旁搭把手,龙誉进屋时,满脸沟壑大夫只是抬头淡淡看她一眼,便又继续为曳苍包扎伤口,林蝉蝉看到她,则是冲她微微一笑,苍白脸上已恢复了些许血色,想来是曳苍并无生命危险缘故。
龙誉只是站一旁安静地看着两人为曳苍忙活,待老大夫为曳苍包扎好伤口后,叮嘱了林蝉蝉几句话后,便背上随身医药箱离开了小屋,龙誉悄声站到了门边,看到了那名大夫往庖厨方向去了,进了庖厨后不知与白雎说了些什么,便毕恭毕敬地往后门离开了。
龙誉眸光沉沉,不知想些什么。
“曳苍伤势如何了?”龙誉看着床上浑身缠着棉布条曳苍,习惯性地开口即是苗语。
“大夫说没有性命之忧,没有伤及胫骨,不过因为前不久才受过重伤,只怕恢复起来不容易。”林蝉蝉自然地用苗语回答,声音很是嘶哑,想笑,然而多是想哭,“就算恢复了……武功,也会废一半……”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上心,你应该这么想,拿一半功夫换到一个肯为他生肯为他死媳妇,值了。”龙誉觉得自己如今就连安慰人话也越来越畸形,其实她想说就他那伤上加伤情况能留着一条命就已经是好情况了,这是他离开圣山之前早就料到,他义无反顾。
龙誉说完话后,才有些惊讶地看着林蝉蝉,“你会讲苗语?”还讲得极其顺畅,与真正苗民相差无几。
“从小就会,我大伯教。”龙誉那畸形安慰话让林蝉蝉脸颊登时绯红,不过并不如那一般闺阁小姐那样羞臊难当,倒是昂头笑得幸福,而后想到自己那慈祥大伯,脸上笑容变为哀伤,“姑娘,我大伯……”
“你若是想要谢我替你救了你大伯,不必了。”龙誉一听到关于林龙话,脸色立刻变得阴冷,“而你若是要问我是否与你大伯相识,也不必问了,我从未见过你大伯,别说认识。”
龙誉冷冷一句话将林蝉蝉想要问话全部拍碎,林蝉蝉纵是再想问些什么,也会察言观色,看得出,这位苗疆来姑娘不愿有人提及大伯。
可,她时常看见大伯盯着书房那幅画久久出神,眼神温柔而深情,她与大伯之间,究竟有何恩怨?
不过,她既不想说,她也不可能强问。
“我叫龙誉,今年二十,日后直接叫我龙誉就行,反正日后咱们定会时常相见,姑娘阿妹叫,别扭。”龙誉很别开了关于林龙话题,语气也慢慢平和下来,“你呢?”
“我叫林蝉蝉,今年也是二十。”林蝉蝉听到龙誉话后显然有些兴奋,将龙誉细细看了一遍,有些不相信道,“你也是二十?我怎么看着你像十六!”
龙誉听到林蝉蝉也是二十时候明显不信,也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撇撇嘴道:“我看着你像十五。”
“……”林蝉蝉不服,“我桂月生,你呢?”
龙誉得意地笑了,“不好意思,我荷月生,比你还长了两个月。”
“……”林蝉蝉顿时蔫吧,不爽,后还是泄气承认道,“好吧,承认你比我老,以后老得也比我。”
这就是身体里与她有着相同血液妹妹吗?真是有趣又好玩,看来不是每一个中原人都可恶得惹人厌,她以后定要与她多多相处才行,省得整个圣山都静悄悄死气沉沉,不过,多了这个么阿妹,不知曳苍还能否继续呆圣山。
那个白面小男人会允准吗?
龙誉想到烛渊,不禁将手抬起放到心口,他此刻该是做什么呢?
龙誉失神只是一瞬间,也很收起了与林蝉蝉玩笑态度,难得地严肃问道:“你与小哥哥相识?方才小哥哥与你说了些什么?”
林蝉蝉被龙誉话问得一怔,下意识地抓住了曳苍手,面上已经慢慢恢复血色又一寸寸褪下去,紧紧抓着曳苍手,摇头,“不相识,也没说什么。”
龙誉没有再继续往下问,既然对方不想说,她也不逼问,反正不管是否相识,说了些什么,他们也将离开了,问与不问,没甚关系了。
“你既不想说,我也不多问,不过你要知道,你既选择与曳苍一齐走下去,那就等同于你要离开你生活了二十年中原。”龙誉自然观察到林蝉蝉举动,盯着林蝉蝉眼睛,沉声道,“而你二叔,甚或说是整个中原武林,不会放过曳苍。”
这么堂而皇之地到中原来劫亲,是要付出代价。
“我知道。”林蝉蝉将曳苍手抓得紧,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她知道她选这条路没有回头路,她与他,必须付出代价。
“所以,你们必须走,今夜就走。”龙誉压低音量,神情严肃,“一刻也不要中原多留。”
虽然她选择相信小哥哥,但是她却不想再拿任何苗民性命开玩笑,她深深记得她如今已是某个人目标,她不能再连累任何人,就算不是她第一次任务,她也要让曳苍与林蝉蝉安全无虞地回到苗疆。
“至于曳苍身上伤,一路上就靠你多加注意了。”如今益州,定当是天罗地网,而小哥哥既然敢救他们,必定有让他们脱身法子,她相信,她请求,小哥哥一定会答应。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林蝉蝉当然知道多留益州一刻,他们危险就会多一分,即便白公子说了会让他们安全离开益州,她依旧不能放心,可她再如何不放心也无济于事,曳曳昏迷不醒,他们目前能做只能是静观其变,然当听到龙誉话时,还是让她惊讶。
“我暂且不和你们一起走,因为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龙誉沉声应道,嘴角扬起笑容让人莫名放心,她才刚刚见到小哥哥,怎么能马上就离开。
林蝉蝉还想说话,却被龙誉打断,“不用多问什么多说什么,你们会活着回去,我也会活着回去,放心。”
“我明白了。”林蝉蝉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只重重点头。
“好好守着曳苍,其余,交给我。”龙誉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林蝉蝉看着她背影消失门外,才扭回头看着双眼紧闭曳苍,很想哭,终只是吸了吸鼻子,因为她想见人就身边,他们不会再分开,所以她没有必要再哭。
至于她说离开,她相信她。
龙誉再折返到庖厨时,已是鸡鸭鱼肉青绿蔬菜样样齐全地摆一张色泽黑沉木制食案上,鸡鸭是拔过毛了,便是内脏也都掏了干净,切成均匀小块摆放大盘子里,鱼是剃好鳞片也处理好内脏了,肉是处理成整齐小块,蔬菜也是清洗干净了,上面还沾着颗颗晶莹水珠,不过不到半柱香时间,竟是食材满案,果然,面前这个小哥哥,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还记得以前每每她打到一只野鸡,都是小哥哥烧了热水,而是蹲地上细心地拔毛,还将鸡血用陶碗接着,道是待会一齐蒸给她吃,她就搬一张他特制小椅子坐一旁,托着腮笑着看他杀鸡,然后等着他把一只活蹦乱跳鸡变成一道美味菜捧上桌给她吃。
鱼呢,则是他们一齐到河里去插去捞,抓到了鱼,依然是小哥哥摆弄,她等着吃,还有青菜,是小哥哥自己垦菜园子,自己撒菜种,一瓢一瓢水浇大。
现呢,虽说仍是他站灶台边将食材下锅,却不一样了,食材不仅不用他亲自操劳,单单就他那一身看起来就华贵长衫就显得与这满是油烟味庖厨格格不入。
白雎看到龙誉进来,正想叫她离开,还未等他开口,龙誉还未踏进门槛却又转身离开,白雎心头一阵失落,然而却片刻之后,龙誉手里提着一只矮凳又走了回来,将矮凳搁到了身边往后一点点地方,坐了下来,托着腮看他掌勺。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出力,她看着,很开心,也很温馨。
“做这儿,会呛着你。”白雎温柔地看着坐矮凳上龙誉,柔声道。
“怕什么,呛呛又不会死,以前不也这样吗。”龙誉则是不耐地撇撇嘴,只绷直腰盯着锅里看,“太久没有见到小哥哥了,很想念你做菜味道。”
白雎笑得眉眼温柔,心中暖意四溢,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摆弄手中铲勺。
“小哥哥,我有事想和你说。”龙誉看着白雎笔挺背影,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阿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马车我已经让人备好了,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此时锅中翻炒是鸡肉,鸡皮沁出油贴着铁锅发出兹兹响声,炒鸡香味愈来愈浓,白雎没有回头,声音依旧温柔,龙誉有些怔怔,白雎将炒鸡盛瓷碟中,放到食案上,才转头看向身侧后方龙誉,她面前慢慢蹲下了身。
“阿誉,我还是你口中你心中以前那个小哥哥,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不用任何小心翼翼口吻,我不习惯。”白雎本想揉揉龙誉脑袋,却又怕自己手上油污脏了她,只是柔和地看着她,眼神极致温柔,“你想去哪里我都不会阻止你,只要你想做事情,我都会支持你,帮你。”
“小哥哥,你依然懂我。”龙誉开心地笑了,因为白雎一如既往温柔,“我暂时哪儿也不去,就赖着小哥哥了。”
龙誉说完,站起身走到食案边,捏了一块烫手鸡肉,放进嘴里呜呜啊啊地边吐舌头边吃着,笑靥如花,“好吃,还是和以前一样味道。”
这是难得相见,她心里总有一种一旦离开,他们就再不能相见可恶感觉,挥之不去,萦绕心头。
他们,真会这样吗?
------题外话------
这个时候貌似说中秋乐有些晚啊~但还是依然祝姑娘们中秋乐~
114、注定做一个没有心的人比较好
月上中天,再藏于乌云之后时,一辆乌篷马车静静地停了狭窄巷子口。
银月藏于乌云后便再不见露出脸儿来,偌大益州城笼罩黑暗之中,唯有花街柳巷摇曳着蜜色灯火,偶有夫梆声长街巷道某一处响起,显夜深人静。
小巷四周,隐匿暗处,隐藏着几不可闻呼吸声。
风灯夜风里摇晃,昏黄晦涩烛光透过灯罩投影地上,成了小巷里唯一光点。
马车并不大,长度正好能容一人竖着躺下,此刻马车上铺着厚厚毡被,仍旧处于昏迷状态曳苍便躺厚厚毡被上,林蝉蝉跪坐他身边,紧紧握着他手,眼睛紧紧盯着站马车下手中提着一盏风灯龙誉。
夜黑,风大,灯火摇晃,她们两人均看不清对方面上神情,只听林蝉蝉道,“我会照顾好他。”
“你男人当然你来照顾。”这是龙誉声音,“走吧,回到该回地方。”
林蝉蝉忍不住轻轻笑了,重重嗯了一声,只听马鞭甩到马屁上“啪”一声,车辙滚动,马车碾滚着尘泥往夜色深处去了,直到眼里火光慢慢变成一点终视线里消失,林蝉蝉才放下车帘,握着曳苍手,眼神坚毅不悔。
再见了,生我养我美丽芙蓉城。
龙誉手里提着风灯,眼睛定定看着马车离开方向,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影子,她依旧站那儿。
昏黄光碎龙誉脸上,照不明她心中所想。
墨衣站她身后,见她许久没有转身回巷中院子打算,不禁出声提醒道:“姑娘,该回了。”
“他们,能安全离开益州吗?”龙誉仍旧只是看着远方,脚下未动。
“姑娘只管放心。”对于龙誉这个白雎心尖上人,墨衣态度很是恭敬,说出话丝毫担忧也无,因为,只要他主子想要护人,从来没有护不住,不过区区一道芙蓉城城门与满城武林人士搜逻,少主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那回吧。”龙誉问完话,听到墨衣回答,才转身往小巷里走。
墨衣对龙誉没有好感,但也没有厌恶感,想着白雎叮嘱过话,跟龙誉身后还是恭敬道:“公子会晚些时候回来,姑娘若是累了便先歇着,屋子已收拾好了。”
他还从未见过少主对什么事情这么上心过,不论面对任何事情都是温温和和不甚意,然而面对这个苗疆来姑娘,少主就似乎变了个人般,事事亲为,甚至还为了她亲自下厨,要知道这样殊荣是任何人都未享受过。
少主是真将她放心尖上宠着疼着爱着,若非如此,少主也不会……
虽然他一届下属无权过问少主事情,可他是真心希望少主为她所做一切是值得,不论她是苗人还是中原人,因为少主手中箭已经射出,而这支箭一旦射出,少主便再无回头路。
“知道了。”龙誉并未多问什么,推开了虚掩院门,走进去后走到院中那株他们今日曾小小坐了一会儿树下,两张椅子仍摆树下,龙誉将手中风灯挂到树枝上,便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背靠到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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