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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苗疆:巫蛊天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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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百毒不侵,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从雾踪里活着出来,而那些毒蝎扑向他后时候,她险些就以为他就要死了,虽然到头来不过虚惊一场,不过却真真将她吓住了。

“不过这样也好。”龙誉愤愤表情换为浅笑,将手中红雪倒晃得加厉害,“倒是谢谢你了小圣蝎,让我明白了自己心。”

明白了他她心中地位,丢不得,少不了,就像现,几日未见他,竟觉心有些空空感觉,还有种想他感觉。

乎,原来是这么一种挠人感觉。

“小圣蝎,你说你那主人去哪儿了?好些天了。”龙誉说着将红雪放了下来,也不期待她回答,从屋顶上跳下,弯腰要去拾那被红雪甩落到地未完工小段木头。

可就当龙誉正弯腰伸出手时候,一只漂亮白嫩手先她一步将那小段木头给捡了起来,继而传来一阵温和笑语:“妹子真是好兴致,居然雕小木玩。”

“蛇阿姐。”龙誉一抬头,便瞧见了一如既往温柔沙耶娜,浅紫色衣裳,像极一朵馨雅花儿,任是谁瞧了都会觉得心甜上三分,龙誉也不例外,喜上眉梢,“你怎么来了!?”

“想着将近一月未见过妹子,暇了就来瞧瞧。”沙耶娜将那小段木头握手机,一时竟没有相还之意,只是温柔地笑着,“妹子近来可还好?”

“好什么好,蛇阿姐你知道,这试炼总是差一点就能收了我老命!”龙誉难得瞧见有人肯来与她说话,一时没控制住话匣子,只想拼命地将自己话像豆子那样倒啊倒,没有察觉到沙耶娜将那小段木头握得有些紧,一边说话还一边捏着自己脖子,生怕下一刻她脑袋就会从脖子上掉下来一般,“蛇阿姐你们原来试炼也是这样?蛇阿姐你这么娇弱是怎么撑得住?”

“噗……”龙誉话和动作惹来沙耶娜轻轻笑出了声,伸出食指龙誉额头轻轻点了几下,温和道,“妹子说话依旧那么有趣,试炼试炼,总归是有些危险,不过当年我们试炼并非是祭司大人亲自督场,妹子试炼危险是危险了些,可瞧得出祭司大人是极上心,毕竟大地祭坛圣火熄了二十年之久,教主之位也空了二十年之久,若说没人意那一直空着教主之位也是假。”

“圣蝎大人,您寻了二十年人,终是寻到了,属下此向您道声喜。”沙耶娜看向不知何时爬上龙誉肩头红雪,恭敬道,只见红雪一动不动,似听不到她话一般,龙誉印象里,红雪几何没有任何时刻是消停,倒是不解她此刻安静。

“妹子,当大地祭坛圣火燃起,你就成为了真正圣蝎使。”沙耶娜眸中笑得温柔,手却将那小段木头握得紧紧,却又很松开。

“蛇阿姐,我们会成为对手吗?”龙誉眼神真诚地看着沙耶娜双眸,她听曳苍说过,教主必须从五位圣使中选出,两两作为对手,后赢家便是一任五毒圣教教主,只是这所谓一轮两两试炼,是搏杀还是什么?

“妹子不喜欢吗?”沙耶娜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中木头,笑得温婉,“我倒是期待能与妹子成为对手。”

龙誉一怔。

“妹子,这木玩送给我了可好?”沙耶娜将手中木头举了起来,龙誉才想起自己未雕完木玩还沙耶娜手上,本想说不,却还是改口道,“蛇阿姐,这东西我还没刻完,而且刻着玩而已,见不得人。”

“虽还未刻完,我却是喜欢得很,许多年未见到这东西了,我自己不会雕,没想到还会见到。”沙耶娜浅笑说出话有种不可拒绝口吻。

龙誉有些迟疑,瞧着沙耶娜看那木玩眼神没有什么特别,仅是纯粹喜欢这个有着曾经记忆味道东西而已,便也不再说什么,只笑着点了点头,“蛇阿姐若是喜欢便拿去了,改日我雕了好看再送蛇阿姐一个。”

“那我便先谢谢妹子了。”沙耶娜又将那小木玩手中握好,“那么我们便燃火仪式上再见面了。”

龙誉静静地看着沙耶娜离开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感觉。

沙耶娜便走边用指腹一下又一下轻轻摩挲着手中木玩,像是抚摸自己爱人一般。

只见那雕好部分呈现出是一张男子脸,嘴角笑有些冷,长发散肩头,左祍上衣,腰部以下地方还没有雕刻好,还是圆形木头形状,而沙耶娜指腹就是木玩额心处来回摩挲,能从她指腹与木玩错开之时瞧见那木玩额心处,竟是一弯月饰物。

俨然烛渊模样。

101、曾经之事

圣山夜,总是异常静谧,风吹树叶飒飒作响,逐层涌动,如能从高处往下望,定是如水波一般涌动暗夜浪潮。

夏慢慢离开,秋味道慢慢显现,圣山夜晚一天天一点点变凉。

龙誉躺床上,听着屋外绵延不绝飒飒声,一双漂亮眸子里丝毫睡意也无。

自从那日进了那个震撼人心山洞之后,龙誉夜里便极难睡得着,脑子里总有无数挥散不去画面,那个头发花白老者,洞壁上那些刻字,还有那个故事里苗疆少女,佑纳……

一切像散落了一地珠子,每每一到夜里就四处滚动捧着她心房,她需要一根引线,将这些散落四处珠子串联起来,她有直觉,这些珠子一旦串联起来,她所想知道二十年前发生过事情便会慢慢浮现她眼前。

而能把这些珠子串联起来引线,阿娘可为之,那个白面小男人可为之,可她绝不会从他们身上得到答案,她瞧出来了,阿娘是不忍心告诉她,而他,是无心告诉她,那能给她答案,便只有山洞里那个老者,擎天。

盈亮眸子微微闭了起来,而后再慢慢睁开,龙誉掀了身上薄被穿了鞋,轻轻拉开了门,再轻轻带上,脚下一丁点声响也未发出,继而身影一闪,如鬼魅一般悄声往蚩尤神殿方向去了。

蚩尤神殿一如既往只有殿门外站着两名值守教徒,因为圣山无外人,故蚩尤神殿本不需要任何守卫,从没有人闯得进去,也无人敢擅闯,龙誉翻上那三丈高高墙时,心想着她大概是第一个有胆且不要命敢翻蚩尤神殿墙人了,猫着腰墙顶竖耳聆听了片刻,确定四周环境无异后,才往里侧翻身跃下。

整座蚩尤神殿除了泉水所偏庭无穹顶之外,便只有那个造型怪异花庭,龙誉记着方位,所以落脚之处正正好花庭一脚。

夜黑极,一丝月光也无,不过花庭四角,每只石雕扬起尾巴上都挂着一盏风灯,因着风吹而一晃一晃,暗黄光线摇曳着将那些不伦不类石雕头部映照得有些狰狞,龙誉已经知道烛渊喜好怪异得很,便也不觉如今这殿内暂时没有主人却还亮着风灯有何奇怪,就着昏昏暗暗光摸索到了那尊不牛不驴大石雕前,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学着烛渊那日举动,慢慢将左手伸进了石像大张口中。

手指触碰到石像口中深处,摸索到似乎有几个不大不小小孔,而不是什么能旋转突出物一类,龙誉微微拧眉,将手抽了出来,将脸凑近去看,却是漆黑一片什么看不清,于是拐到石像身后,将挂它尾巴上风灯给取了下来,举到了石像大口旁,龙誉这才看清口中模样。

只见那口中深处石壁上有五个小孔,再无其他,龙誉将自己左手慢慢伸到石像口中,将五指慢慢伸入那五个小孔中,眸中顿时喜色上溢,可当她不论左扭右扭还是朝里推进地面都无任何反应之时,眸子那喜色又慢慢沉了下去。

不对吗?可若不是这样,又当是哪样?

龙誉再试着扭转了几次,依旧无效,就她泄气之时,她指尖似乎触碰到了小孔内壁类似纹路一般东西,再用指尖细细将每个小孔内壁都感觉了一遍,龙誉脸色沉了。

她明白了,明白她为何开启不了这个机关,因为她指尖清楚地告诉她,那些每个小孔中皆有纹路,是烛渊指环上饕餮纹!

只有他那带着饕餮纹指环手指放入这五个小孔中,才能与之相契合,才能开启这机关!

龙誉定定看了那五个小孔片刻,将手中风灯石像尾巴上重挂好,悄声离开了蚩尤神殿。

然而,龙誉离开蚩尤神殿后并不是往她那小屋走去,而是窜入了神殿北边林子,选了一处能挡些夜风地方就地侧躺了下来。

天蒙蒙亮时,龙誉拍掉落到自己身上树叶,搓了搓眼睛,继续往北而去,一边走一边盯着四周,瞧见有坚韧藤蔓便拽到手里。

蚩尤神殿后方是一处断崖,断崖之下便不再是圣山地界,断崖呈倾倒凹字,崖高不知几丈,只知站崖底往下瞧,会给人一种望而生畏感觉。

龙誉走到崖边,躬着身子往下望,只见苍莽森林连成一片,绿波涌动,往远方层层推递,漫向远方绵延山脉,一派壮阔。

龙誉感叹了一声,而后转身寻找牢靠树干以好将手中已经用无数根藤蔓扭成粗藤绳捆上去,而当她看好一根粗壮树干时,不禁怔住了。

因为那桩树干旁,散落了无数已经腐朽变色断成无数截如手臂粗麻绳,而那树干上,缠着不知多少根多少圈粗麻绳,旁处另外两桩粗树干亦是如此,不过麻绳皆是呈深褐色,想来是许久许久没人用过原因,龙誉走上前,手指才轻轻一碰,那些紧绷树干上麻绳便砰然跌落下来。

龙誉怔怔地看着自己手,再看着那一圈圈跌落到底麻绳,心莫名沉重,再看那早已被风雨扑打断作无数截躺地上麻绳,断断续续地一条条一直延伸向崖边方向,龙誉握着粗藤绳手有些发颤,猛地闭上了眼,再一睁眼,将手中粗藤绳一端牢牢缠了树干上,用力拉了拉,确定牢固之后,将另一端稳稳缠了自己腰上,而后慢慢往崖边走去。

她想知道二十年前发生事情,很想很想!

双手攀稳崖壁上突出岩石,脚小心地踮踩着陡峭崖边,一点点慢慢地往下攀爬而去,龙誉量让自己心保持平静,再平静,慢慢,慢慢地,她似乎看见了往里凹崖壁上有一个小洞,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就龙誉觉得她腰上藤绳有一种往上拉扯紧致感时,她正好来到了离那个小洞一丈远地上,心下大喜,开始小心翼翼地往那个小洞移去。

太阳慢慢高升,已是将近大半个时辰过去,龙誉已是浑身汗湿,有汗珠沿着她鬓边滑下,头发也湿了大半,真是攀上山容易,攀下山要难上十倍,靠近那个崖壁上小洞时,龙誉再一次震惊地发现,小洞四角崖壁上,钉着四根如小儿腰粗木柱!

木柱嵌入山体将近一尺长,露出山体外则是将近两尺长,想来是因着有突出崖顶作为遮檐,木柱上没有多少被风雨侵蚀痕迹,龙誉将脚搁了上去,用力踩了踩,能撑人,便放心地将双脚都踩了上去,心却震颤不止。

崖顶看到那些麻绳时,她本不愿往这一方面想,可如今看到这四根木柱,纵是她不愿意这般想,也不可能了。

那些麻绳,是有人为了从崖顶往下来到这个小洞而存,这四根木柱,是为了能这个小洞边多做停留而钉上去,这样没有任何支撑崖壁上钉上这四根木柱,其中艰难可想而知,而从那圈圈断开麻绳看,曾经攀爬这个崖壁人,攀爬这个崖壁时日当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而这曾经人,不怕艰险一次次攀爬崖壁下到这危险地方来,是为了什么?是什么值得他这么做?还是,这小小山洞后面,有着他所意人?

龙誉心再次一抖,再一次看向自己脚底所踩木柱,而后再看向对面那上下平齐两根木柱,想着崖顶那缠满麻绳三两株粗树干,这四根木柱,应当是支撑两个人!

木柱四根,脚踩一根,手握一根,两个人,正正好。

龙誉心念一闪,想到了两个人,曳苍和布诺。

心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曾经活这个山洞里孩子,真……是他!?

龙誉稳着颤抖心,左手握紧上一根木柱,脚踩着下一根木柱,慢慢蹲下身。

小小洞内虽有昏暗火光,然而从外看进去,仍旧是漆黑一片,凹形山体挡去了呼啸风声,唯能听到脚下树涛阵阵,龙誉屏着呼吸将耳朵靠近那小洞,凝神听着小洞之后动静,直到隐隐约约听到那不甚清晰呼吸声,深吸了一口气,抖了抖泛着微微白色唇,向里道:“擎天……大祭司?”

她不确定她是否真和他有血缘关系之前,那一个“外阿公”她叫不出口,就算他们真是有关系,她也叫不出口。

小洞很小,只能容一个五六岁小娃娃钻入,就算是面对面,也无法瞧得清洞中之人样貌,如今还是树涛阵阵,连洞中声响也无法辨析得清,龙誉想了想,又唤了一声。

“咳咳咳咳——”突然,小洞内传来了一阵急促咳嗽声,虽然声音听着有些远,却已能让龙誉听得清楚,往前倾着身,将耳朵靠近小洞一分,有些紧张道,“您能听到我说话对吗?”

“纳……纳儿!?”只听洞中咳嗽声毕,传来紧张惊喜却苍老颤抖声音,伴随着粗重喘息声,听得出洞中之人慢慢向小洞靠近,“纳儿,你是不是……还怨怪阿爹?”

龙誉身子陡然一僵,双眸蓦然圆睁!

------题外话------

哎~又不够字~明天星期天,量补上~要写教学计划要备两个年级课!不爽INg~!啊啊啊~

102、嗯,又对我下药了

龙誉只觉自己脑子嗡嗡地要炸开了。

纳儿纳儿……佑纳……阿爹……!?

那我便告诉阿妹,那是你那亲阿娘亲生阿爹。

故事里苗族姑娘,名叫佑纳。

她亲阿爹……是那个忘恩负义中原人!?她亲阿娘,是那个为爱而疯愚蠢苗族少女!?

而洞中这个凄凉无限男人,五毒圣教上一任大祭司,真就是她外阿公……!?

“纳儿,阿爹知道你恨阿爹,阿爹知道你从来就没承认过我是你阿爹……”龙誉看不见洞中男人,却听得出他话语里含着无限悔恨。

龙誉说不清自己内心此刻感受,脑子嗡嗡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身上,居然淌着中原人血……

“阿爹不乞求你原谅,可这却是你阿娘临终前愿望……”擎天跌趴污浊地上,两眼睁睁地望着那个透着光小洞,双手趴地上,拖着两条残废腿往小洞慢慢爬去,渴望能看到他女儿一面,却又生怕惹怒了女儿,只小心翼翼似自言自语一般道,“不不不,你不原谅阿爹也罢,只要你让阿爹看看你就好。”

“告诉阿爹,你过得好不好,那个小杂种有没有伤害你?”擎天说完又自我冷笑,“纳儿可是得了我与你阿娘所有真传,那个小杂种又如何能伤得了你,瞧阿爹说什么傻话。”

“阿爹就应该二十年前杀了那个小杂种,否则也不会落到这副田地。”擎天忽而双目充血,咬牙切齿,“纳儿,你将阿爹救出去,阿爹要为你阿娘报仇!”

龙誉蹲小洞外木柱上,听着擎天时而温柔时而仇恨话,丝毫没有能与自己外阿公相见相认欢喜,反而觉得心异常沉重,“擎天大祭司,我不是您女儿,我不叫佑纳。”

洞中之人有一瞬间怔愣沉默,继而那股怨恨又软了下来,声音哀凉却急切,“纳儿,我知道你不肯原谅阿爹,可你怎么连你阿娘给你取名字都不肯承认,你阿娘那么爱你,你既然来了就来看看你阿娘,你阿娘依然穿着一身美丽红衣,将你捧手心里疼着。”

龙誉眸中又苦色,身子有些颤抖,“擎天大祭司,我确不是您女儿,我是——”

只是龙誉话还未说完,便被擎天陡起怒吼打断,“是那个小杂种对不对!?是不是那个小杂种对你说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狗杂种,待我出去,定将他碎尸万段!”

龙誉心一紧,将自己未说完话继续说完,“我不叫佑纳,我叫龙誉,我不是您女儿。”

里面人,已经疯了。

“龙……誉?永远……等待?”擎天似喃喃自语,继而血红双眼暴突,“不是!你是本尊女儿!是我堂堂五毒圣教教主之女!是我圣教第十九任圣蝎使!是下一任教主继承人!不是留着中原狗之血小杂种!不是!”

擎天癫狂吼叫震得整个山洞嗡嗡作响,也震得龙誉脑子再一次嗡嗡作响。

教主之女,第十九任圣蝎使……

这就是佑纳身份,一个爱上了中原男人苗疆少女真实身份……

阿娘心中有布诺,却至今没有与他一起,那么阿娘就是第十九任圣蝎使使女……?

所以阿娘才会认识那个白面小男人,阿娘知道所有一切,所以阿娘才这么怕他,怕他对自己下杀手……

原来……如此……

龙誉木柱上慢慢站起了身,擎天咆哮却没有休止,“本尊女儿怎么会爱上肮脏中原人!?小杂种,不要让本尊再见到你!赶紧滚!否则本尊将你和那个该死小杂种一起碎尸万段!”

“呵……”龙誉笑得酸楚,他骂得没有错,她就是个身体里留着中原人肮脏血液小杂种,是一个不被期待出生见不得光小杂种。

连她自己,都要看不起她自己了,想要将身体内血数流。

攀上崖壁比攀下崖壁要简单许多,龙誉却用了将近两个时辰,身体不知被尖利崖壁划伤了多少道,后才跌趴崖顶上,看着湛蓝苍穹,眼眶酸涩,想哭却又哭不出,只能一抽一抽地冷笑。

难怪那个白面小男人那日山洞里要说她是小杂种,原来她真是。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可悲,连与她有生生血缘关系外阿公都不承认她存,还有谁人会承认她真真身份存,原来不被期待存是这么可悲。

她亲阿娘,是害得苗疆险些覆灭罪人,她亲阿爹,是企图抹灭苗疆中原人,今日之前,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咒骂每一个企图侵害苗疆中原人,可今日之后,她连如何自处也不知了。

她头顶,从一出生就被冠上了一顶永远也无法摘除耻辱帽子,她出生本就不被任何人所期待,如今还要为那从未谋面爹娘背负所有罪孽。

她曾经认为自己很坚强,无所不能,没想到她也有软弱一天,连上一辈桎梏她圈都走不出去。

龙誉不知自己崖顶躺了多久,也不知天何时飘起了小雨,看着雨丝慢慢变粗面密麻,淅淅沥沥,湿了一身。

离幽潭草泽不远一个山洞,曳苍受伤昏迷第四日。

因为曳苍身上有伤,不能轻易搬动身子,于是布诺便只能山洞里守着他,烛渊虽是也担心曳苍却从未有表现面上,便是连一个关心眼神都吝啬给,布诺让他放心,烛渊却没有离开。

布诺觉得,他们似乎又回到了那艰难十二年,他们都以为他们活得不久,可虽然如此,他们依然向往着每一个天明,期待着美好将来,或许是他们感念起了作用,所有一切,二十年前那一天全都变了,他们是变得好了,然而大人心却变了。

他们知道,却无法改变,仿佛命定里一般。

犹记得那一日,也像今日一般,雨下得淅沥,像上天低低饮泣。

烛渊负手而立洞口,望着如网般细密雨丝,眸光沉沉。

布诺走到烛渊身边,与他一起看雨,却是不言一语。

他们也曾劝大人放下,可大人回给他们只是一个轻轻摇头,自那之后他们不再劝他,因为他们知道,他一旦放下,他便失去了活下去支撑。

大人曾经活下去支柱是阳光,如今却只有仇恨。

“布诺,我想起了很多事情。”良久,飞进洞口来雨扑湿了烛渊脸膛,他依旧是负手而立姿势,望着雨帘,幽幽道。

“属下也想起了很多事情。”布诺老实道,微微一笑,“好不好,都有。”

烛渊轻轻一眨眼,没有再说什么,又陷于安静山洞只听得到洞口水珠坠落嘀嗒声。

“老……左……水……”突然,一声干涩艰难叫声打破了这份安静,布诺面上一惊,喜色难掩,连忙回头往睡一堆枯草上曳苍走去,躬身拿起了放曳苍头边不远处装水竹筒,单膝蹲跪曳苍身边,扶上曳苍肩就要将他扶起来,却被烛渊挡住。

“我来。”烛渊拿过了布诺手中竹筒,布诺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将位置让给了烛渊,曳苍艰难地睁开沉重眼皮,看见烛渊,眼中是惊讶,“大人……”

烛渊没有理会他,只是将他扶了起来,将竹筒递到了他嘴边,曳苍便咕咚咕咚地将整筒水一口气喝得干净,这才稍微恢复了些许力气和精神,烛渊将他放躺好。

“大人——”曳苍正要开口说话。

“啪——”重重巴掌声随之响起,烛渊手扬半空,布诺站一旁安静看着,曳苍只觉脸颊火辣辣地疼,继而将脸慢慢扭了回来,不敢直视烛渊,也没有抬手将嘴角血渍擦掉。

“允许你晚我两日出发回圣山。”烛渊冷冷看着曳苍,扔下话后站起身往洞外走去。

“大人,外边正落雨。”布诺拧眉制止。

“死不了。”烛渊没有回头,走向了雨帘。

布诺轻轻叹了口气,曳苍这才敢抬眸,抬手擦掉嘴角血渍。

“有些事情,忘不了就埋心底,像我一样。”布诺开始翻捣一轮用药,轻声道。

曳苍没有说话,眸中暗淡无光。

中原,益州。

亭台,楼阁,水榭,名花,绿叶,本是一派雅致景,却被一阵阵急促脚步声生生毁了。

“小姐人哪儿!?”为先俨然是林麟,一脸怒意,出口话自然是怒气冲冲,本就是练武之人,这一怒之下说出话长长游廊里回荡开,吓得一干婢女战战兢兢。

“回三老爷,奴婢……”有婢女低着头颤巍巍答话,“奴婢不知道小姐哪儿……”

婢女说完,身体颤抖得如同筛糠。

“啪——”重重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到了回话婢女左脸上,婢女被扇到了地上,头撞到了廊边棱角流出了汩汩鲜血,旁边人均吓得大气不敢出,无人敢上前将人扶起,只听林麟骇人眼神众人面上巡视一圈,命令道,“都给我去找!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将小姐给找出来!”

远处,一名身穿淡绿衣裙小丫鬟看到这一幕,吓得面色发白,躲花丛后慌乱地跑开了。

小丫鬟绕过一个两旁攀满花枝月洞门,向院内两层小楼跑去,直奔里处卧房,来到了一个靠墙而立红木衣柜前,盯着那雕刻着芙蓉花紧闭柜门急得要哭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还要柜子里躲到什么时候,你都躲了整整一天了,不吃不喝……”小丫鬟又关心又紧张,却又不敢上前去把柜门拉开,“三老爷游廊那儿大发雷霆,还把秋儿姐给打伤了,奴婢瞧见秋儿姐脑袋上流了许多血……”

“小姐,奴婢求求你出来好不好?三老爷很就要到这儿来了……”小丫鬟拧着双手紧张地说着,她话音才落便听到沉沉脚步声,扭头去看,吓得她立刻瘫跪地,浑身颤抖道,“奴婢见过三老爷……”

林麟二话不说,大步上前抬起一脚便踹小丫鬟身上,只听小丫鬟痛呼一声,跌趴地上疼得失去了意识。

“小翠!”躲柜中林蝉蝉听到小翠痛呼,猛地推开了紧闭柜门,从及腰高柜中跌了下来,扑到小翠身边,抱住了蜷着身子双目紧闭满脸冷汗小翠。

只见林蝉蝉长发披散,身上裙裳满是褶皱,眼眶红肿乌青,丝毫没有寻日里亮丽神采,使得林麟眼中阴沉重一分。

“来人,将小姐拉起来,沐浴一番,让绸缎庄婆子偏厅等着。”林麟忍着满腔怒火,冷声对跟身后一干婢女家丁道。

“我不去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林蝉蝉紧紧搂着小翠,布满血丝双眼紧紧盯着林麟,大声地抵抗道,“我不量体裁衣!我不嫁!我不嫁!”

林麟眼神再一冷,站他身后婢子不敢迟疑,连忙上前拉住了抵抗林蝉蝉,林蝉蝉反抗不过,被三五个婢子抓得稳稳,却并不打算妥协,“二叔,我说了我不嫁,就算是死,我也不嫁到白家!”

“啪——!”林麟上前一步,一巴掌毫不犹豫地落到了林蝉蝉苍白脸颊上,整间屋子顿时陷入了死一般沉寂,婢子家丁们识相地连忙退到了屋外,林蝉蝉忍着冲喉血腥,不屈不挠地迎着林麟怒得要吞人眼神,泪水却不争气地开始眼眶中打转。

“二叔,这是你第二次打我。”林蝉蝉没有抬手捂火辣辣脸颊,只倔强地昂头看着林麟,“二叔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嫁,我只嫁给我爱人,纵是二叔将我捆到了喜堂上,我一样不嫁,我会让红事变成白事!”

她知道,她不过二叔手中一枚棋子,作为他登上中原武林之巅垫脚石!二叔养她二十年,她感恩,可却不代表要用她一辈子幸福来偿还!

这些天,每当她一闭眼,脑子里回旋都是二叔将剑刺入曳曳心房那一幕,曳曳鲜血染红了她眼,二叔杀了她乎想要携手一生人!

她不恨二叔,可她不会再任二叔决断她将来,她要回道苗疆去,她不相信曳曳会死,她不会嫁给除了曳曳以外任何人。

“蝉儿,二叔知道你恨二叔。”林麟紧紧握着垂身侧双手,手背上青筋暴突,似忍耐极大怒意,声音是前所未有冷,“可你既是林家女儿,从一出生开始命运就由不得你选!”

“至于白家,就算你成为一具死尸,依旧要嫁!”林麟说完,不再看林蝉蝉一眼,转身往屋外走去,只听他冷冷命令道,“小姐这几日身体不适,见不得风,封死所有窗户,加派人手看守小姐庭院,没有我允许任何人也不得靠近,也不可让小姐走出屋子一步,直到小姐病痊愈为止!”

林蝉蝉无力地瘫坐地,泪如雨下。

她不过是想要一个真正爱她乎她人,有这么难吗……

扬州,藏剑山庄。

竹林深处,白衣飞扬,白衣公子垂首而立,他面前不远处是一张石桌,三张石凳,石桌上摆着一盘棋,棋盘上黑棋与白旗正厮杀,而是执棋者只有一人,一身灰袍,正背对白衣公子而坐。

白衣公子灰衣人身后站了许久,唯闻竹枝摇摆发出哗哗声响,偶尔听到一声子落棋盘声音,灰衣人像是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一般,依旧专心致志地下棋,白衣公子只静静站着,不敢上前打扰。

“听闻,林家小姐找回来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灰衣人正为手中白棋不知落到何处为好而迟迟未能落下之时,捧起了左手边上茶杯,放嘴边轻轻呷了一口,淡淡问道。

灰衣人声音有些谙哑,像破碎山石,没有丝毫人情味。

“是,爹。”白衣公子恭敬答道。

“这样不知廉耻女子,确配不上我白家。”灰衣人再呷了一口茶,谙哑话语里是不屑,“不过一枚棋子,没用了便扔,你觉得为父说可对?雎儿?”

白衣公子垂身侧手微微抖了抖,却还是恭敬道:“爹说极是。”

棋子吗?他眼里,谁人才不是棋子?

“上次你妹妹传书来说,五毒教一任圣蝎使是你旧识?”灰衣人将茶盏放下,才又将方才放下白棋再执手中。

白衣公子眸光颤了颤,答道:“是。”

“雎儿,为父从小是怎么教你?”灰衣人却没有再急着下棋,而是把白棋放指尖摩挲着,慢慢向白衣公子方向转过身,“把世间一切皆当做棋子,才能真正成为我藏剑山庄继承人。”

灰衣人转过身面对着白衣公子,两人眉目有些相似,只是灰衣人眼角多了岁月皱纹,只是灰衣人双眸仿佛雾蒙蒙一片,没有焦距,没有光泽,竟是盲眼!

然而虽是盲眼,却仿佛这世间一切都无法瞒过他眼睛,便是此刻面对着白衣公子,白衣公子也不敢直视他双眼,仿佛他眼睛是一把冰冷利器。

“孩儿记得,孩儿未曾忘记。”白衣公子恭谨道。

“雎儿记得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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