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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的董小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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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璟不明所以,老实地回答:“至多五日,不过,你要是……”

“三日便够了。”江月敛容转身,“我身子不适,需要安养几日,等孩子稳定些,咱们再离开此地。”

“……好。”

入了夜,山脚下寒风凛冽,雪花飘扬。

祁璟端着药钻进帐子里,温暖室温让他终于有了一点安定感,当然,只是一点。

他门口立了会儿,等身上寒气褪得差不多,方敢接近卧榻上江月。女人背对着他,呼吸平匀,应当是睡着了。祁璟愣愣地望着那瘦消背影,竟不知是该唤醒她,还是就这样守着。

她身形一如既往消瘦,并没有因为怀了身孕而添出半分丰腴,甚至连腰段都依旧保持着窄凹曲线,唯有小腹隆起,十分明显。

江月睡颜不算安稳,她手中拽着被角,连眉头都紧蹙着。祁璟无端想起她夏州受伤时情景,一样困兽之状,而他却可以肆无忌惮地拥着她,给她安慰和力量。

可是,从帖穆尔离开到现,两人相处数个时辰,江月却始终神情淡淡,不与他主动交谈,也很少回应他质疑。

祁璟原本欣喜若狂,像是被人拿一抔刚落下雪狠狠砸心窝上,瞬间降至冰点,还伴随着锥心之痛。

手中碗壁温度正下降,荒原上煎出一碗安胎药委实不易,祁璟不敢再耽搁,屈身坐江月边上,轻轻唤道:“江月,醒醒,先把药吃了。”

江月睁开眼,像是犹未从梦境里脱开,见了祁璟,不由透出几分惊喜,“将军?”

此言一出,她已是回过神,眼底喜色换作浓浓失望和悲恸,转开目光,撑着床榻坐起身来。“谢谢。”

她伸手接过碗,抿了抿汤汁,发觉不烫,仰脖一饮而。神色间没有半分不适,仿佛已习惯了汤药苦。

祁璟心头一酸,接过空碗,迟疑地问道:“你现……经常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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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江月闻言,不由得表情微僵。

古代分别真是让人觉得可怕;时间、距离;轻而易举为他们打造了一段彼此互不相知过去,江月不知道祁璟京中面对过怎样惊风骇浪,祁璟自然也不知道她一个人相思。

江月没打算隐瞒;“嗯,刚有孕时颠簸太多,又……受了些惊吓,怀胎不稳,吃了三个月安胎药。”

祁璟眉头猛地一簇;立时追问:“所以你不是故意不跟薛徽回来?是你身子当真不好?”

“是。”江月直白而坦率地望着祁璟,却没带半分多余感情。

她固然没有真正与谁恋爱过,却一直有自己坚持见解。她不想给一段感情留下误会污点,祁璟不知道事情,她会一点点解释给他听。而自己不了解,也期待听到祁璟解释。

顿了顿,江月再度启口,“薛郎是怎么说我?”

薛徽之前就误会过她与帖穆尔有所勾结,此前蔚州事情,恐怕向祁璟回禀时也带了他自己揣测。

果然,祁璟面上有些难堪,伸手握住江月,“他不了解你,你也别恼他……江月……我……”

江月听祁璟如此替薛徽掩饰,知趣地不曾追问,犹自一笑,“薛郎也是忠心于你,我何必恼他?不过,等再见到了,我还是想解释几句。”

“这个自然。”

两人竟又落入无话可说境地。

江月侧着身子,烛光将她剪影映帐篷上,变成了一团阴霾,祁璟就坐这没什么光亮角落里,不知该怎样打破两人之间这样僵局。久别重逢,祁璟从没想过两人会陷入这样境遇。她对外人时,明明口口声声都是对自己意,而真坐一起,竟疏远得像二人初逢时。

他抵触她柔软,她畏惧他锋利。

不过,祁璟现下也知道什么叫做百炼钢化绕指柔了。他一生克敌无数,便是被困京中时候,都没有如今坐江月面前无措。

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仿佛察觉到祁璟心意,江月叹了口气,柔声宽慰:“将军,你别多心……我不是生你气,你也不必这样束手束脚。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清楚,所以不知该如何待你。”

祁璟略显急迫,忙是道:“你原先怎样待我,现便怎样就是,还要想什么呢?”

“是呀,我还想什么呢。”江月跟着喟然一声,神色却怅然起来。

祁璟那样误会她,她自是不会无动于衷。可江月也明白,他不知道此地实情,自己又确然给了他误会情境,不能把错全推到祁璟一个人身上。她不、郁抑,甚至难过,其实都因为她将祁璟期待得太完美了。

一个宽容守信、大义凛然、忠君爱国还骁勇善战将军。

只是,再光鲜身份与背景,都没法改变祁璟也是个普通男人事实。他有他嫉妒和鞭长莫及,她却把自己全部重心与希望放到了这个人身上。

江月听过太多帖穆尔威胁和郎中警告,以至于坐着时候,习惯性去用手护住小腹。这样动作落到祁璟眼里,无助中添了几分心疼。他也顾不上江月究竟想什么,两臂伸出,将人纳入结结实实怀抱里。“江月,你气我也好,恼我也罢。我不信你、误会你、把你想成那个样子,不管你怎么对我,都是我对不住你……只要……”

你不离开我就好。

该留她吗?祁璟呼吸一滞,却觉得自己已全无立场去要求江月,话到嘴边,又改了说辞。“只要你高兴就好。”

江月靠向他肩头,没再接话。

至少,这个拥抱还一如既往熟悉。

原地休整了三日,江月趁机把自己蔚州经历大小事情都交代给了祁璟,从帖穆尔回心转意,对她保护,再到江月如何“嫁”给阿古,又如何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以及和薛徽误会事情始末。

江月唯一没有全然交代便是那日帖穆尔带她去见识“两脚羊”,她只略略讲了几句,见祁璟明白,便直接跳了过去。

那段回忆,短暂却黑暗。

好像一旦有任何触及,她就会丢盔弃甲,沦陷不堪回首噩梦中。

不过,江月还是把自己“觉悟”讲给了祁璟。

“那个时候,我想得总是你……你站毓山样子,你开战前样子……”江月说到动情,露出这几日以来真挚笑,甚至主动伸手,描摹着祁璟脸颊轮廓,“所以,无论帖穆尔说你如何被困京城,我都觉得,你一定有回来一日。再难,再危险,你都会打完这场仗。你不会让这些屈辱永远成为屈辱,也不会让举身赴难将士们白白死这片土地上。”

清亮眸子蒙着一层淡淡水汽,祁璟以为她会哭,可那泪珠,始终都没落下来。

江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回手,恢复成先前平和安详模样。“你看,我猜对了,你果然回到这里。如今蔚州收复了,再艰难一阵日子,你就是为国雪耻大英雄了。”

祁璟心中怦然而动,一把握住江月刚缩到一半腕子,将人整个带往怀里来,“江月……你这样信我,可我还……”

江月埋他怀里摇了摇头,“过去事就过去吧,好好打仗,你不只是我一个人将军。”

脑海里突然闪过帖穆尔声音——是你们大魏主将。

是啊,他梦想、热血,都献给了这一片土地,她怎么能再从他身上奢求多?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倚赖他爱了。

以至于他退开半步,她都有摇摇欲坠恐慌。

然而,江月虽然想明白了,却又忽视了一个问题……她一直交代自己蔚州遭遇,而祁璟却只字未提他邺京经过。像是无心之举,又像是……刻意为之。

原地休整完毕,祁璟领兵开拔,他先就近把江月安顿了康歧,接着独自领兵去了洛州。帖穆尔所言不虚,当真把洛州城拱手相让,萨奚人开了城门,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离洛州。

祁璟内心复杂地安排好洛州布防,虽然这一城极是情敌不怀好意馈赠,但祁璟毕竟以国为先,能大程度地减少兵耗,他当然不会再自找麻烦。

去掉洛州这个威胁,连带着朔宁城防都可以削弱了。他兵力变得为充足,不由得开始准备挥师东进。

从洛州折返康歧路上,祁璟一直都思索一件事——是该让江月大着肚子陪他去前线,还是索性让她留康歧安心养胎。

江月怀胎不稳,跟着自己,本就是危险重重,但有了帖穆尔先例,祁璟一时也不敢让江月离自己太远。

满心纠结地回了康歧,迟迟疑疑地把自己为难坦白给江月。

“我还是回夏州吧。”祁璟吞吞吐吐半天才把话说完,江月却不假思索地提出了PLAN C。“既然我哪你都要担心,那还不如按照咱们原先说,直接送我回夏州。夏州到底安定些,对你、我,还有孩子,都好。”

祁璟一愣,他几乎忘记还有这个选择。

听起来万无一失、两全其美答案,祁璟没多犹豫便爽应了下来,“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我让陆阅山送你回去。”

经过一场误会,祁璟再信任薛徽,也不敢放纵他与江月接触。

“不必了,你习惯陆郎辅佐,何必迁就我?就让薛徽随我一起吧。”顿了顿,江月挤出安慰笑容,“正巧,我和他解释下过去事。”

连江月都这样说,祁璟自然没理由再做阻挠。他爽应承下来,当晚便把驻守蔚州薛徽调回康歧。为了防止再出什么意外,祁璟趁江月和薛徽说和以前,先把事情始末跟薛徽讲了个大概。

薛徽其实远非固执偏激之人,祁璟对他一个男人又不像对江月一般毫无办法,再加上两人身份悬殊,因此,祁璟恩威并施地跟薛徽谈了会儿“心”薛徽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跪地告罪了。

军营里,污蔑兄弟已是很不光彩事了,这次害得将军和内眷离心,薛徽也知道自己犯了多离谱错。

幸亏,祁璟只顾上自责,根本没与他计较。话里话外,甚至还带了些请托意味——我把我老婆媳妇交到兄弟你手上了!该怎么办你懂!

什么心结,什么误会,共战袍、同生死兄弟义气面前,都薄得像一层窗户纸,捅一下就破了。

祁璟这回总算放了心,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东边五座小城离萨奚人常活动地界远,驻兵也不如蔚州多,时逢萨奚自己族里开始内乱,想要收复,祁璟几乎没再存什么压力。

仔细算了算,祁璟终于决定三日后送江月离开。

不知怎么,明明这一次时间不仓促,计划得也周全,祁璟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为了打消自己这些念头,临别前一夜,祁璟也不顾江月有着身子,死缠烂打地非要和她一起睡一宿。

两人当然都没什么绮念,只不过,分别太久,任何肌肤之亲都让他们觉得别扭……以至于,重逢这样久,两人连“亲亲啃啃”都不曾发生过。

祁璟脱了外衣,吹熄烛火,带了些鬼鬼祟祟心情爬上床去。

江月早已躺床里,背对着外侧睡了。她怀胎不稳,之前一直不愿与祁璟同床。祁璟也知她睡觉偶尔不老实,两个人躺一起,确实不太妥当。

然而,临别前,总要有点“特殊”才好。

他小心翼翼地贴着床畔躺下,与江月隔开些,故作平静地闭上眼。

结果,躺了没多久,祁璟便按捺不住地凑近,伸臂把江月搂了过来。江月微微挣了一下,祁璟死咬着没松手,女人竟也驯服了。

他心下大悦,又得寸进尺地贴近了许多。

“将军。”江月略带抗拒地唤了他一声,听起来不能清醒。

祁璟臂间一僵,却仍没松开,只哄她道:“别怕,我睡得一贯警醒,不会伤到你。”

江月低低叹了口气,“我知道,是我近习惯了一个人睡,不太适应而已。”

话里话外,仍提醒他两人之间有了彼此没经历过过往。

祁璟半天都没作答,但江月也没挣扎,只任他这样拥着。过了一阵,她才听身后人轻轻开口:“江月,你委身于我,是不是……后悔了。”

他猜不透她疏离原因,明明两个人都说开了那段误会,明明她也真诚地说自己不再介意……但女孩儿客气与淡漠,让他愈发害怕。

不是一味怨怼,甚至没有争执,没有吵闹。

“有一点儿。”倒是坦诚,“是我没想到会有身孕,有些太了。”

祁璟愣了愣,黑暗中摸索着握住了江月手,“这个,我也没想到……有了孩子,确实麻烦些,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明媒正娶,聘你做我祁璟嫡妻。”

“那你还会娶其他人吗?”

某人有些心虚,却还是斩钉截铁地否认。

江月点点头,像是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那就目前来讲,有一点后悔也不打紧……木已成舟,我一个生米都被你煮成熟饭了,还能怎么样?”

语调轻松调侃终于让祁璟心里熨帖许多,他试探地将手抚了江月隆起小腹上。

“哎——”

“嘶——”

两人突然同时发声,彼此都是一愣。江月先反应过来,顾不得祁璟想什么,忙伸手推他,“、去点蜡烛。”

祁璟一慌,不敢忤逆,忙不迭下床,一口气点了四五盏烛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月起先没说话,扶着肚皮坐了一会儿,眼眶忽然红了。

“江月,怎么了,你别吓我……”祁璟手忙脚乱地坐到江月身边,一面去拉她手,一面披衣她肩上。

女人静静地坐着,只到蕴出一整颗泪珠掉下来,方嗔骂道:“你个傻子,你把我孩子吵醒了。”

“啊?”

江月见祁璟懵然无措样子,噗哧笑了出声,伸手捶他肩上,“刚才孩子踢你,你没察觉?”

祁璟后知后觉,也是满面不可置信。他怔怔地望了江月半晌,突然迸出笑来,一把抱住她,“我有儿子了!江月,江月!”

他两臂渐渐收紧,像是拥着天下至宝一般不肯撒手,江月也回抱住祁璟,轻轻拍了他背脊。“你怎知就是儿子?若是女儿,你就不喜欢了吗?”

情不自禁地问出口,仿佛故意为了听祁璟安慰。

“喜欢,当然喜欢,女儿好!”祁璟岂能不顺着江月,两人分开寸许,彼此眼神都是一柔。祁璟试探地低下头,落她唇尖上一个又轻又浅吻。

江月撒开手,直朝祁璟颈间搂去,压着他,将这个试探地吻辗转加深。她仰起身子迎合祁璟,轻轻地啃噬,带着一点点占有**。

她也想,骗着祁璟真心,叫他带她离开这个乱世,一辈子不闻不问过他们自己生活,一个人拥有他。可是她不能,她欢喜人,是时势造英雄,他成于战争,也注定属于战争。

江月忽然紧紧拥住祁璟,不肯撒手。两人亲密得恍若从未有过间隙,以后……也不会有。

作者有话要说:】】

喻晓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11…19 19:19:36

芈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11…2 :29:5

__我已经脱光了,两位土豪还等什么!!酷爱来占有我!!!!!!!!!

顺说,改了名丸子,我必须这里称赞你名字。

刚才去刷我作者专栏,赫然发现,右边滚动栏里看到了这样一行字

原本**格式是 成为了你小萌物,你改名以后,**就删繁就简,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也觉得我会成为天真善良可爱美丽胸大~~~我一定可以哒【握拳!

希望大家都通过这样委婉方式来祝福小宴,赞颂小宴【不要FACe鞠躬

第52章

亲到了,抱到了;祁璟心总算放回该放地方;欢欢喜喜地送江月回夏州。

现三路大军都会合,祁璟不方便给江月找马车,自己女人;他又宽不开心让薛徽抱,后还是找出那匹小白马,让江月自己骑着。

他本还担心江月不满意,瞧着她面无殊色地翻身上马,除了动作不如原先利索;倒是没什么不痛。祁璟连后一丝顾虑都没了。站马下,握了握江月手。“路上慢点走,耽搁上三四日也不打紧,身子要紧。”

这是江月怀胎第五个月,祁璟仔细算过,他接下来仗虽说好打,但无论如何都是要再过上两三个月才能收尾……遑论还要安顿边城,顺抚百姓。

要做事情多着呢。

想到这里,手上不由添了几分力道,“你好好养胎,需要什么管支使薛徽……我身边都是兵,不方便给你买丫鬟照顾,只怕要委屈你。”

江月摇头笑了笑,此时她坐马上,祁璟站着,两人之间高度悬殊掉了个个儿,就好像这一阵子她们之间关系。那个误会让祁璟自责,他不自禁就矮□段,爱情里天平,已经不是过去那样平衡了。

有了不平衡自然就会有危险,江月心里清楚,所以才想避开祁璟一段日子,等他打完仗,得了功赏,兴许就不再如现这般。而她,也是时候想法子断一断自己潜意识里对祁璟期待和依赖。

“你放心罢,我自是会好好照顾自己。”江月抓着缰绳,故作不经意地松了松,身下马儿以为她要走,不由得颠了两步。

这是提醒祁璟,她要走了。

祁璟此刻心里没什么惦念,倒也洒脱,松开一直拉着江月手,退后两步,“时辰不早了,你们走吧,到了毓关记得给我报消息。”

这话不是吩咐江月,是说给薛徽。

薛徽登时称是。

祁璟满意地摆了摆手,目送着近百人队伍离开。文人小说下载

江月走了,祁璟心头担子也放下来了。当日用了午膳,祁璟领亲信直奔蔚州,准备应对接下来战事。

看着将军恢复原先胸有成竹样子,陆阅山长出了一口气。这两个人总算和好了,若再拖下去,莫说战事要耽搁,恐怕将军命都不能久长。

旁人不知道祁璟邺京里经历了什么,陆阅山一直他左右,岂能不知将军京里如何威逼邵相、戏弄郡主,后直闹到御前……十几岁儿皇帝,人虽年轻,也没什么实权。可毕竟是帝王家,心术手腕都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一样。

祁璟和皇帝一碰头,总算是为自己混出一条退路。

然后,不敢有丝毫延误地直扑蔚州。

起先,陆阅山以为他是怕去得迟了,大魏就真老老实实退兵。等到了蔚州,他才知道,原来将军是赶着赴董姑娘约。

两个人都没想到江月被掳走了,薛徽一脸震惊——信没收到?

祁璟没表情了。

他京中自身难保,哪里还能想得到办法去管旁人截他信呢?

纵使他赶年前回来了,董姑娘人却不了。

陆阅山不敢劝祁璟,只能一直默不作声地陪他身边。直到看着祁璟生生捏断一根笔,才上前宽解:“董姑娘福大命大……”

他听见将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她有孕了。”

接着,陆阅山问出了一句很不识趣话,“谁?”

祁璟默不作声又捏断了一根笔,半晌才摇了摇头。

再然后,他们便战场上重逢了。

想想这四个月将军经历事,陆阅山忍不住念出一句佛号,总算一切都平静了。

等他们再回到夏州,将军就该抱儿子了吧?

比起陆阅山满心感慨,薛徽想法儿就简单多了,先头路上,不方便跟董姑娘致歉请罪,赶了三天路进了毓关,他计划第一件事儿就是去负荆请罪。

江月还是被安顿她当初和祁璟住那间小院儿里,冬天有房子住总比帐篷舒坦,薛徽支使着人帮他把火炉点上,打量着屋子里没什么问题,便领着一帮兄弟退了出去。

如今既确定江月怀是将军孩子,她身份与以前便不同了。看将军对她爱护,决不是把她当成个戍边解闷玩物,是要正正经经弄个名分出来。

薛徽想了一夜,第二天不等天亮,便当真找了根荆条,赤膊跪到了小院里。

江月有了孩子便嗜睡起来,她身子重,也没法练功,远不如先前醒得早。等起身梳洗过,准备去后厨自己找点吃时,才发现薛徽跪她院子里。

这个时节夏州偶尔还会飘雪,她抬眼一看,今日虽是个晴天,但薛徽嘴唇已经都黑紫黑紫了。

她太阳穴一跳,忙不迭上前,“薛郎,你这是做什么呢?起来,把衣裳穿上!”

江月本是关心他,薛徽听到耳里,只以为她是嫌他唐突。心思转了几转,还是忍不住有些委屈,他之前光想着这样必定有诚心,全然忘了江月是个要体面女儿家。

脸色不好看了。

江月见他跪着不动,有些急恼,伸手便想去拽他。还没碰到他胳膊,薛徽已兀朝她磕了三个响头,张口便唤:“夫人……”

两人都是一愣。

江月第一反应就是祁璟吩咐,她有了他孩子,他便彻底视她做妻子了。江月饶是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处理两人间关系,再不能这样莽撞就……滚床单,还这么怀孕,以至于她整个人都被动起来。然而,听到祁璟属下唤她夫人,江月心里还是说不出喜意。

重逢一来第一次这样高兴。

至少,他真不是骗她。

然而薛徽却全没有他自己想那么轻松,一声出口,他竟然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了。不知是不是吹风吹得久了,再解释,嗓子都是哑。

心口像是被人用一团棉花堵住,什么情绪都失了宣泄通路。

他不由得一阵剧咳,直咳到喉头都有了淡淡血腥气。

江月见薛徽这个模样,也顾不得高兴,掉身回头,从房间里翻出祁璟当时留给她大氅,抖开往薛徽身上披了,“赶紧起来,到我屋子里去,我去厨房给你熬一碗姜汤。”

大抵是因为有了身孕缘故,薛徽听她说话口吻像极了母亲斥责儿子,然而江月骂得严肃,他也不敢违拗,灰溜溜进了房。坐如针毡似等了一阵,江月终于端了碗姜汤回来,还有两碗热腾腾面条。

薛徽险些忘了江月好手艺,一旦想起来,就有些馋了。

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来目,也始终记得江月身份。

别顾不上,先起身,又跪了下来,“当日误会夫人,是徽狷狂,请夫人责罚。”

两手一并把荆条递了上去,只等江月发作。

谁知,江月犹自绕过他,轻轻把托盘放下,先端出姜汤,继而道:“你可以是廉颇,我却不是蔺相如。既然将军把事情都和你说了,我也不想再费口舌功夫。坐下吃面吧。”

薛徽身上虽暖和过来了,心里却有些冷。但他素来寡言,把盘算好话说完,一时也不知该怎么继续,僵了片刻,只能起身,老老实实地先把面前姜汤喝了。

面条呢?吃还是不吃?

江月见他还站着,以为薛徽心中犹有芥蒂,放下筷子,温温柔柔朝他一笑,索性伏低做小,只图能把过去误会说开,“我一向仰慕将军,陆郎、薛郎才能,也是早有耳闻,你们是将军左膀右臂,比我要来得重要多了。因此,先前蔚州遇到薛郎,我是当真吃了颗定心丸,不亚于见到将军一样安心。”

这是个客气开场白,江月斟酌了许多次,才定下来这样说。

她之所以想和薛徽谈谈,一则是不愿意总被人误会,他一个人误会自己不要紧,连带上祁璟,江月难免不舒服。再则是,若薛徽当真腻烦自己,不论她怎么解释都不肯信,那就量别让他和祁璟为了自己起龃龉。

她和祁璟固然彼此意,但真正替祁璟卖命、挡剑、出入生死还是薛徽他们。

先前话说得好听,薛徽再木头,也有三分霁颜。江月忙趁机劝他坐了,平和道:“帖穆尔是阿古哥哥,当日掳我去,本不是为了威胁将军,而是为了替阿古报仇。我那时虽不知自己有了身孕,但还是想留一口气,等将军回来……所以,是我不对先,我若是贞烈些,后来也不会让将军为难了。”

此言一出,薛徽脸色大变,他万没想到自己误会,不光让将军和江月有了矛盾,甚至还害江月起了轻生心思。

却不知,江月不过是嘴上说说,为是能和薛徽找到“替将军考虑”共鸣,让他能换个角度来审视自己。

“我那时折腾得有些厉害,查出有孕后,郎中便一直说坐胎不稳,药便没断过。正因如此,我才不敢和你走。”江月抿唇一笑,伸手抚了自己隆起腹部,“这是将军孩子,所以,就算我怕极了,恨不得立时跟你回到咱们营里,我也不能走……当时有人来了,我没能和你解释清楚,原也不怪你误会。如今说开了,只盼薛郎体贴我做母亲心思,咱们,谁都别记挂那事了,行吗?”

晶亮眸子一个劲儿地盯着他,薛徽但觉自己坐都坐不住了。

明明是他来赔罪,怎么倒是江月把错都揽下了?

薛徽不知该说什么,犹豫须臾,又起来朝江月行了个端正军礼。

江月见他这样,猜忖着应当是矛盾化开意思?嘴边蕴起小小笑容,“好啦,吃面吧。”

回了夏州,江月反而觉得日子开始过得了。

来自前线捷报好像每隔几天就会传来一次,以至于她都怀疑,是不是祁璟向她报喜不报忧。然而,事实证明,不是前线仗打得,而是江月充实起来了。

她之前一直觉得祁璟待她特别好,后来深思一阵才发现祁璟好,完全是建立对她出身考量,他觉得她跟过去比起来,处处都受委屈,因而才会想要补偿。

这就给江月一种微妙错觉,让她觉得两个人爱已经到达某种地步,经得起风浪,也受得住考验。她心甘情愿以身相许,然后又发生小几率事件。

被误会以后,大彻大悟。

她手无寸铁、身无长物,又处一个战争古代,江月没法子放下这个孩子不管,站出来跟祁璟讨论“重开始”事情。她能做,就是通过有所把握分别,给一段时期感情画个逗点,然后换一种方式经营。

江月也是俗人,祁璟待她好,她自然不会把那份好推出去。而为了担得起这份好,也为了争取多好,江月必须要让自己先成为祁璟期待中那个人。

知书达理董婉。

让祁璟七分爱,还会存三分敬人。

她麻烦薛徽借了书过来,深奥看不下去,便从《论语》读起,道理实用,文句也没那么晦涩,笺注版本也多,算是入门读物。接下来,四书五经换着看,没兴趣就逼着自己当练功对待。

间杂着也翻翻祁璟留夏州兵法。

薛徽也是读过书,先前还纳闷,江月一个出身名门闺秀,该当是读熟了这些,怎么忽然又重看这些启蒙读物……直到有一日,他来送信,撞见江月捧着肚子坐廊下看书样子。薛徽这才恍然大悟,江月这是准备给孩子。

于是,他当晚就写密信,让人送到了前线。

祁璟收到时,已经攻下后一座城,正分派兵马驻守,考虑着是一口气完成整体布防,还是先回夏州歇一歇,也让兵士们都缓一缓。

等看到薛徽信里“活色生香”地描写江月对孩子怎样上心,祁璟压抑久了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吼了一声陆阅山,让他把两个副将叫来。

“我明日一早回夏州,你们再坚持两日,逐渐回兵,等我命令。”顿了顿,觉得自己撂挑子撂得太明显,“可以原地休整。”

交代完了,不管了!

祁大将军欢地骑着小马,一声得儿驾,回夏州抱老婆了。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度过一个小坎坷吧。

两个人感情从进化到阶段。

我现就盼着赶紧把包子生下来 等生下小包包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写少儿不宜小段子啦!!我脑补了好多啦!!十八般武艺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我让江月练杂技呢我是抱有极大目哒哈哈哈哈哈……【←支撑我日唯一动力。

后解释一下,昨晚脑子里进水了,上一章江月问祁璟会不会娶别女人,祁璟答案是否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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