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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天下-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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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蕴藏的灵力纯正,乃天地日月精华之凝结,可以在抗衡体内邪力的同时保护着身躯的鲜活,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己成为腐尸,还的用碧海幽兰香遮掩那股难闻的尸气。

她对自己的身体的现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要能撑到报仇,所有牺牲便都值得。不过,她现在除了考虑报仇还得想想她死后打下的江山和陨圣楼怎么办。自私点,她完全能干那种半途撂挑子的事,打败了天诀毁了司空皇族后就自我放逐地死去。可当柳屹跟她说那句“先人留,先人后世掌”,她隐约觉得长卿是故意把流沙延续下来,是为了她,好似知道自己会在五百年后借尸还魂,对天诀报复。

当年长卿究竟怀着何种目的让流沙不受世代家主约束流传下来,她还真不太清楚,可既然是长卿的心血她岂能这样糟蹋了。纵观历史,所谓天下要么诸国林立,要么就是一家独大,这两种局面更迭交叠,将人类文明延续下去。分分合合已然是天命注定,而天族预言早出,殒荒大陆的百姓不管是哪一国都必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她不是想让自己做个救世主,但在最近她忽然想了很多事情,有些仇怨分明是她跟别人的事,为何要强压在别人身上,牺牲累累白骨?说她良善,应该是前世那股悲天悯人的心态作祟。要知道当年毅然跟着司空天持剑戎马,并不完全是为了爱着他要与他一起同甘共苦,而是见不得那在战争中受苦的芸芸众生。

师父说过,诀儿的心能包容苍生。原先被仇恨蒙蔽双眼,一叶障目,如今风清云朗诸事在前,皆清明。

所以,她手持屠刀踏着无数人的鲜血迈向那满是荆棘的皇权之路,就让她用屠刀开辟出另外个崭新世界,算是对活着的无辜之人的补偿。而自己这具身体,无论是嫁给什么男人都不会生下孩子,那么她就物色个能治理好这片大好河山的人,替她抗下这江山吧。

同时,这也是对陨圣楼和白家,以及那些跟着她血洒疆场的人一个好的交代!她鱼璇玑最不愿的就是欠人什么,即使自己的下属!

屋内黑漆漆,被放下的床幔内有着莹莹绿光时隐时现,水波般的轻灵气息盘旋在周围,让床幔都有震动起伏了。

运行几周天后全身都舒朗了,鱼璇玑伸了伸僵硬的双腿,退了衣服拉着被子躺下。有些累,她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放心地闭上眼,睡去。

夜半三更,月藏云后,风揽树腰,那挂在屋檐下的灯笼也忽暗忽明的。寂静的院落里,一道黑影快如猫狸避开藏在暗处的暗卫,闪过几道长廊后停在某屋檐下,手掌放在窗棱上用内力无声地将别住窗户的桩子震碎,轻轻推窗翻身入内。

内室里没有燃着任何香,空气中却流淌着一股独特的香味。来人迅速地走到床前,伸出那长着黄茧指骨分明的纤长手指挑开床幔。那床上的美人儿褪去冷漠,正静静地睡着。怔怔地站着望了许久,终是把手伸回来,利索地脱掉了身上的长袍,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在床上,铁臂轻柔地搂着那柔软的身子,鼻尖蹭着她的脸颊,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味。

那已不是花衣曾报告过的碧海幽兰香,而是种说不出名字,像是森林中新长出来草木,雨后开着花苞的清新味道,凝神而独特。双唇闻着滑如凝视的脸颊,双手不安分地抚摸着玲珑的香软躯体,轻柔而细致,好似捧着的是快稀世珍宝。

“赫连烬,够了!”美人儿霍然睁开双眼,素手钳住他作乱的大手,墨玉般的眸子里带着警告。

“风族公主都知道我被你强了,可我却连什么滋味都不记得,想回味下。”他将头埋在她肩窝里,咬着她小巧的耳垂,低声呢喃。

要不是现在漆黑一片,定然瞧得见鱼璇玑那张堪比莫顿的黑脸,下手更紧抓着他手腕,翻身背对他,故意地撇开脸不去回答他的话。色胆包天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跑来偷香窃玉!

赫连烬反手,也不去挣脱,只是顺手将她搂得紧紧地,脸颊挨着她侧颊,开口,声音却低沉了好几分。“璇玑,知不知道为什么在苏府遇见你那晚,我会转头就走?”

他没再做什么坏事,鱼璇玑任他抱着,听到这句问话她愣了愣。回想那夜他们遥遥相望,她想过了赫连烬会冲过来给自己一掌,或是痛骂她冷血无情,哪知道两人谁也不开口就那样无声对峙着,在她快忍不住时,赫连烬竟抽身离去。

那刹那,她也不知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总之很复杂。在夭花林相遇,他第一句问的话竟是“你想走?”,却不知她那时候不知怎地心里很是委屈,倔强地开口反驳“上次是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我也可以。”。那话有负气,娇嗔的成分,当她感觉到,自己也愣了,她什么时候都对赫连烬用上这种小女儿娇态的语气了。

可否认不了,她的确那么说了,不过赫连烬却没听出她的异样。

他那次为什么会走?鱼璇玑也想知道,但又固执着没动。

“那时,我不知你就是陨圣楼的楼主,一心想着你是被胁迫了,还想着把你救出来,这样就能不受陨圣楼楼主的控制。但藏灵山庄的事你也有参与,你不知我在剑冢密道狂奔的时候心里多苦多涩,可出来听到你的笛声,我更担心你的安危,害怕陨圣楼为了让所有人死而舍弃你这个棋子。拼命跑到山庄里,看你那样子,我比自己还痛。柳屹把你救走,我高兴又难过。那段日子,心里过得比寒冬腊月在战场上打仗还苦,庸医怕我死在你手里一遍遍地劝我放弃你。”

“宝藏钥匙的消息传出,我猜想你定然不会放弃,抱着丝希望赶去沧澜城,就想着再见一面看你好不还。当真正见到你,顿时满足了。可脑子里都是藏灵山庄的种种血腥和庸医的话,我知道你清楚剑冢里有问题,却还是让我走进去。也就说你也是杀人帮凶,有种控制不好的暴戾在心里积压着,可终究是不忍心伤你,一次次地告诫自己,你只是被威胁了的……”

冰冷的心像是遇上暖暖的太阳,皲裂开细纹后便开始滴水出来。鱼璇玑心头是又酸又涩,他当时考虑了那么多纠结那样久,为的都是她。

“所以,你走了,怕伤了我。”说错出这句话,她自己都感觉无力得很,钳住他手腕的力道不知不觉地就松了。

赫连烬沉默,用另一种方法承认了。是啊,无论她做出怎样的事,他始终狠不下心不管她,去伤害她。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但凡她有点伤,那种痛比伤在自己身上都还难受。

“我这样的女人,你不值得。”她眼眶微涩,冷淡的口气里有丝颤抖。

他脑袋一动用脸蹭了蹭她的脸颊,暧昧低语道:“你怎么知道不值得?”

鱼璇玑默然,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有哪里好,披着安陵的面貌还是个武功低能的废材,那时候就引起了他的主意。他曾解释过这个问题,可她一直淡忘了他的解释。或许,是因为她总是对他没有他对自己那样上心的缘故吧。

“璇玑,你知道我在你给的幻境里看到了什么吗?”他在人前是铁血的战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对人冰冷无趣。很多人见了他都吓得瑟瑟发抖,如见了鬼般。此刻,那冷酷的男人却用着生平最温柔的声调徐徐喃语。

“幻境里,有着一片美丽的梨花,你穿着件白色的裙子穿梭在花海世界里。花林深处有着座精致的木屋,旁边还有浅浅的河流及一片碧色青草。那是个没有争斗没有杀戮的地方,到处都能闻到梨花的香味。你是我的妻子,会洗衣烧饭采花煮菜。每天我都会从河里抓两只鱼清理干净,你洗菜,我烧火,你用梨花炖鱼汤给我喝,我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你。”

“有时候,我们会依偎在一起,看梨花落,水波浅,青草痕,落日灿。你喜欢看书,我就抱着你,你看书我看你。无聊了,就摘片树叶,吹着不成调的曲子,你就站在梨花树下跳舞……”

“璇玑,你可知人天生没有喜欢血腥的,尤其是刀头舔血过了多年,看着寂寥的风景,却形单影只。即使是我,心底也渴望着有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当幻想成为现实,起初我猜测那并不真实,可看到你的笑靥我就麻痹了自己,摒弃了正确的怀疑,沉溺其中。虽然它并不是真的,可我却把一幕幕都记得无比清楚,因为我知道在现实中或许永远都没有这么天。”

“可是,有一天我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就是没有你的影子。我急得发疯,不知所措的时候,你突然出现。失而复得的喜悦下我紧紧把你抱住,还来不及问你却看到你身上寸寸变作梨花飞落,消失在我怀中。那破碎的不仅是美梦,还有对你的深情,割裂的痛感比敌人拿刀剑在身上刺了几个窟窿还痛……”

“别说了!”鱼璇玑猛然翻过身来,有着点温度的柔软手掌捂住他的嘴,狠狠地撞在他怀中。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撞,疼得他想龇牙,可那自动扑上来的人却让他把所有的痛都忘了,将她再往怀中带了几分,赫连烬紧紧地把她抱住,吻着她的手心。感觉到手心的湿濡,鱼璇玑一惊撤回手掌,赫连烬倾身一压精准无比地吻上那诱人的唇瓣。

动作突然激烈而凶猛,他来势汹汹,强势地撬开她的嘴巴,追逐着那条软软的丁香小舌。两只手没有规律地摩擦着她的后背,不知何时竟从她的亵衣里钻进去,长着茧的手遇上那细腻如脂的肌肤,粗糙的摩挲沿着尾椎徐徐而上,带出电流般酥麻的感觉,那感觉颤得人一塌糊涂。鱼璇玑被他箍住,几乎要湮灭在他如火的热情里。长腿一动,他马上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她身上,那两双笔直有力的腿热火地蹭着她的小腿,软瘫的身体寻找逃跑的空隙,却顶上那坚硬如铁的某物。

鱼璇玑瞬间脑子空白,点染着水雾迷离的双眸大睁,张嘴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

嘶——忘情的男人被痛拉回神智,恋恋不舍地松开那可口的唇瓣,粗重的气息拍打在她面颊上,染着情欲的嗓音带有轻快的笑意,揶揄道:“嫌弃我做不够好?”

鱼璇玑破天荒地脸红了,别扭地垂眸不去看他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眸眼,咬牙道:“你已经做得太好了,不需要再继续下去!”

她今夜太反常了,从赫连烬进来都没问他为什么半夜出现在自己屋里,还这样厚颜无耻地爬上自己的床,对她又抱又吻还险些把她给上了!鱼璇玑,你今天是被门缝夹了脑袋是不是?满心懊恼,思忖着该怎么应付他,这男人得了便宜还爱卖乖,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气鼓鼓地咬唇,却不想赫连烬竟那样说。

“璇玑,对我公平点好不好?”也不晓得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语气忽然就变了,没有霸道狡黠,反透着浓浓的伤感。

鱼璇玑惊愕了,不明白他口中突然蹦跶了出这句话。

“璇玑,你恨上辈子负了你的男人,念了他百余年,无论我做的如何好,都比不上他在你心里的地位。因为你爱他,才会恨得这么深刻。璇玑,我不想惹你伤心,可有些话不得不说出来。上辈子的仇恨如果非要在今生做个了断,我不会阻拦,我只是要你公平些,把对他的爱收回来。”

------题外话------

YY未完,明日继续……

004 采阳补阴,玄门邪术

曾经爱过,又深切恨了,这感情能说收回就收回么?

脑子里尽是浆糊,她什么都想不清楚。赫连烬的话给了她太重的冲击,原来她竟还对那个狠毒的男人有着感情?不行,她决不允许自己对杀害虞家满门的凶手余情未了。她只是纯粹地恨司空天,恨他的毒辣无情。对,就是这样的感情,她绝对不是还爱着他,因爱生恨。

她颤抖的身体,黑暗中的神色透着坚韧和狠绝。

“璇玑,别把自己逼进了死角,你对他还有情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恨没有错,我只是想要你正视这件事,别太压迫自己。”她的异样他看在眼里担忧在心里,她就是太倔强了,才时时刻刻把自己逼在仇恨中活着,相比于对那个男人的恨,她活得更痛苦。赫连烬不想要她这样,他希望璇玑的心里除了灭门之恨外,还有对未来生活的期盼,不要将自己完全浸透在痛苦里。

鱼璇玑双手抓在他的亵衣,恨声道:“我对他绝对没有爱了了,他在前生就把我对她所有的爱都毁了!”

“对,他已经不配得到你的爱了。可是璇玑,你的恨不单纯,何苦这般为难自己?”赫连烬瞧得满心满眼的心疼,恨不得回到她上辈子,杀了那个给她无尽痛苦的男人。

“你别逼我,不要逼我!”她猛烈地摇着头,声音哽咽。

双手将她抱紧,大手抚摸着她的背部,轻声安慰道:“没有,我不逼你,我们不说这个了,不说了。”鱼璇玑的抵抗让他有些犯难,却也知道不能再做出刺激她的事情。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剔除那个男人在她心底的位置,她的仇必须要报。

剑眉下的双瞳渐渐转成鸦黑的颜色,携裹着沁人蚀骨的寒意,射向黑成团的世界。

她感觉自己异常地疲惫,尤其是精神,抓住他衣襟的手松开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膛上,不想再睁开眼。自从认清了自己对赫连烬也有感情,她就变得不再似从前决断,柳屹也在旁敲侧击地提醒她,有时优柔寡断了。她就知道情是把利刃,前世被伤得遍体鳞伤,今生刻意远离却让彼此走得更近。

说到底,褪去强势的外衣,她只是个女人,需要温情和爱的普通人。对赫连烬,她怕再步后尘,又怕自己会辜负了他,想得到却又不敢碰触。很矛盾很煎熬,因为做不出决定心里更是烦躁。在感情上他比自己果断,这点她看得清楚,可每次都被她伤到,她却总在踌躇。有时,她真恨自己,无形中伤到了那些真心对她好的人。

脸颊贴着他发凉的身躯,这凉冷的人却总是让她感觉后寒冰后如火的温暖。鼻端是他身上独有的冷香味,不同于其他男子,他的闻到独特像是从身体内发出,而不是用香料熏出来的,闻着心里觉得很安定。

不能天长地久,此刻拥有,也好。

“璇玑,答应我,好好活着,无论用哪种方式。”手指穿插过她细若蚕丝般的乌发,他扬着唇角微笑着,看不到的眼底冒出股异样的光芒。

鱼璇玑沉默不语,他的意思她明白,可她真的不想做行尸走肉,何况是用那种方法留下人世。

“答应,好不好?”等她报了仇,心里断绝了那个男人的种种恩怨,就完全属于自己。他们两个一定有着长久的未来,他不会轻易放手让她消失不见。他发的誓言,定要一一实现。

“你何苦听假话来骗自己?”鱼璇玑冷静下来,决然地发对。“我活一天,对你本身就是个威胁。再说,你也清楚我的身体是什么样的状况。那些想象再美好,终究是不能实现。你希望我放过自己,可我想让你活在现实里。”

拒绝,变相的拒绝了!赫连烬心里有气,暗忖这人怎么这样死心眼儿。他真是拿她没办法?见鬼了,他才不信那个邪!

“璇玑,天下征伐之期不远,我不会动天诀,哪怕它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天诀和司空皇族是她恨的根源,赫连烬知道这个女人从不向他低头联手,就是想亲自结束所有恩怨情仇。他以前不太明白,现在清楚了。璇玑是个骄傲的女子,她是西川原野上的展翅雄鹰。他要做的就是让她自由地搏击长空,飞翔在属于她的天空下。

当然,他可不会放她飞走了,他会用感情的线牵引着她,无论走多远总能飞回来。

“一旦你灭了天诀,前尘往事就该一笔勾销,你要乖乖回到我身边,永远都不离开。”他这人素来霸道,对自己的女人可以温柔宠溺,亦能强势占有,可他舍不得不想动粗,但他绝对有千万种办法把她给拉拢到身边来。

鱼璇玑蓦然从他向前抬头,濯濯黑瞳对上他幽深里的沉黑,愕然得无话。为了她放弃天诀的秀丽山川,她值得这样做么?

“你用不着怀疑,我不会对你说假话。璇玑,我要你的心里全是我。但我也知道,那个人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我不打算替代他,而是彻底地将他从里心里抹除。璇玑,两年都等了我不介意再继续等下来。”即使没有天诀,拿下星池也是为帝月开疆扩土,而皇兄是不会怪他的。

对她,他有着很强的占有欲,即使是死人他也要其彻底消失!

“璇玑,你答不答应?”这话问得口气坚定,答案在心里的明朗,却又固执地问出来,他想的只是要听着她亲口说出而已。

帷帐内没有丝毫光线,他们彼此都看不清对方,可那灼灼的视线却无比明显。素手放在他胸膛上,手心下那是心脏有力的跳跃声音,顽强不息。鱼璇玑垂下眼帘,为他的执拗开心而难过。指尖顺着他下颌上移,描摹着他唇瓣的形状,那指尖惊心的凉意渗得人发慌。赫连烬一把捉住她的手指,张开双唇含在口中,用舌尖的温暖驱赶森森寒意。

眼瞳发胀发痛,无声生息里流窜出脉脉温情。她神智迷离,忽然想到一句话,得一心人如此,夫复何求。

“赫连,我答应你。”就算知道不可能,但为了他,麻痹下自己让他开心又如何。

“君子一言!”他眸光倏然亮了,像是天空黑幕突然升起了一颗亮闪闪的星辰。

“驷马难追!”她双眸弯弯眸底含情,嘴畔轻扯漾出旖旎笑意,郑重允诺。

风吹过,乌云散去,月亮出来了。这下,天地交换着旋转!端是无比的圆满!

赫连烬长长地松了口气,欣喜不已地翻身像是饥饿的孩童看到美味的事物,压上去吻上她的唇瓣。鱼璇玑不扫他的兴,放开自己与他唇齿纠缠。曾经,他们或许裸程相见,可心里总是阻隔着千山万水。现在,诸多大山渐渐移走,心阔智清一切都不是阻碍。

一改之前的温柔,好似宁静过后突然而来的暴风雨,强烈得让人无法招架。先还温声细语说话的男人,化身为野兽,唇齿手腿俱都上阵恶劣不堪地蹂躏着身下柔软的的躯体。揉得皱巴巴的亵衣裤在掌下尽数化成碎片,完美的娇躯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乌黑的发铺展开,好似张柔亮的毯子般,绝美的的容颜染上三月桃花的粉色无边,媚眼如丝,绮丽意念若落花飘浮在水面,随着水波荡漾勾起阵阵春色。

沉浸在欲海中的男人喉咙发紧,双瞳贼亮,好像把她每个细微的神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下颌抬起,美眸里荡漾着氤氲雾气,诧异地望着突然停下来的赫连烬,气息倾吐,软声呢喃:“赫连?”

“璇玑!”他陡然把她拉得更紧,后怕地死死将她箍筋,语气里透着惊慌道:“我以为又是在幻境里,稍微松手你就会变成一片片梨花飞走了。”即使幻境,可在跟她浓情蜜意温存之后,又亲眼见她化作飞花离去,心都要给他掏空了。那种骇人的感觉,比他第一次上战场杀人都还要可怕。

就是没有了她九幽摄魂曲编织出来的幻境,每每在梦中见到她,全都是化作梨花瓣瓣飞走,无论他怎么样都留不住。这种无力的挫败感让他很抓狂心焦,只能在每次被惊醒后拿着酒灌自己几口,用冷水泼几下暗自庆幸那些都是梦。

“赫连,不是梦。”那无助的慌乱让她心底发颤,他这样患得患失的都是因为她吧。

越发紧地抱住她,鱼璇玑感觉自己的腰骨都快断了,只是皱着眉没有吭声。纵然是天下强者也有软弱,她忽然想笑他的无措,可笑过后只余下深深的酸涩。情,这世上最难掌控,难以逃脱。

“差点忘了,今夜还有件特别重要的事。”享受着温香软玉的赫连烬突然想到件事情,暗自恼自己怎么没把持住。长臂在床上摸了几下把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裸露的身体上,低声道:“我去给你那件衣服,咱们出去下。”

早知有事,把人都剥光了却半路逃跑?鱼璇玑窝在被子里满头黑线,气怒地朝窸窣下床的赫连烬背后就是一瞪。

赫连烬注意不到,心急火燎的摸索着找到房间里的衣橱,也看不清什么是什么,全都抱过来放在床上,道:“璇玑,找件简单的穿上。”

“有什么事?”能让他禁欲半途撤退,事情应该是件大事。鱼璇玑伸手抓了里衣穿上后,随意套了件长袍。那些暗潮汹涌的欲望已经被她快速压下,真以为有重大的事情要发生。

“见庸医,他有办法治你的身体,可必须得我们两个一起去他才会说出来,而他明日就要离开炎京了。”他今晚潜入她房内本是要说这事的,却七扯八扯弄到别的地方去了。庸医说东方有破军星明光四照,他要亲自去寻找。

系袍子腰带的鱼璇玑动作停下,惊诧道:“我还有救?不是去灵境台?”

“是。”这件事他知道的也不多,无法跟她解释详细内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去问问庸医具体什么办法才能救她。

无声沉默,动手加快,跳下床穿上鞋子,眸里闪烁着跃跃火光。如果真能像个寻常人样活着,那她答应了赫连烬的就不是空话了。

“外面暗卫很多,跟着我。”拉开他进来时的窗户,两人向后跳出去,再讲其恢复原状。外面乌云满空的,根本看不到星辰月亮的影子。转角后,赫连烬手臂一伸揽住她纤细腰肢,她正要说自己能走,他霍然抱起她飞身遁入夜里。

后半夜了,整个城都沉寂下来,四处静悄悄的。赫连烬应是不口气不换地揽着她飞到了翠云楼,鱼璇玑还真是感叹他轻功高强,世上难觅敌手。楼里已不是前半夜那样热闹,每个房间都安静着,鬼奴三五个挨在一起打盹儿,偶尔能听到别的房间里冒出点什么声音来。

直接进入属于自己的房间,点亮了盏小小的灯,屋内有了光亮视线也清晰起来。赫连烬伸手在画轴的细线一拉,无声中似乎有铃铛的轻响。鱼璇玑自己寻了个座位坐下,打量着这间屋子。灯盏的光线并不是特别明亮,微光虽淡却贵在柔和,一点都不刺眼。她寻思着,这里应该是赫连烬在炎京势力的秘密据点之一,好比千波湖附近小镇上的那座宅子。

三国势力彼此渗透,出现这些没什么稀奇的,她只是好奇赫连烬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地方。

“在想什么?”赫连烬大步走过来,拦腰将她一带自己坐在她的位置上,顺手见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动作利索迅速。

鱼璇玑垂首一头青丝尽数散开,瞧着那环在腰上的铁手,无奈道:“赫连,你能不能放开,旁边有很多座位?”

“不行!”因为在床上的那番激情,出来的匆忙赶不及梳头,她就这样披头散发地被他给带了出来。发间的馨香萦绕在身边,他扯唇一笑,狡诈如狐,手掌顺势探进她袍子里,与那细腻的肌肤亲密接触。脸上却带着正色,一本正经道:“璇玑,我真喜欢你在床上温顺的模样。”

严肃的神情,说出的却是轻佻的话语。鱼璇玑真被他那样儿给噎着了,嘴角抽搐着,啪一把打在他手上,横眉怒目。

该死的动手动脚,她还不是他的呢!

奈何,某人脸皮堪比城墙,愣是无视了,怀抱含怒佳人,嘴角弯弯笑得像是只偷腥的狐狸。

“爷,爷。”半夜被铃声惊醒的华衣匆忙推门进来,还有些看得不太清楚的眼睛在屋内一扫,准确无误地扫到了那一怒一喜的两个人,霎时愣住了。这这这,这不是陨圣楼那个楼主嘛,怎么被爷给抱来了?

以为自己美看清楚,华衣又努力地将眼睛撑大了几分,结果准确无误。嗖,冷汗直冒,神志清醒。那楼主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爷怎么还笑得那么开心?混迹风月场多年的华衣在这时脑子转不过来,满腹担心爷会被那人给一掌毙了。

“把老头子弄来,无论什么办法。”在下属面前,赫连烬还是保持着自己冷酷的那一面,抬头起来已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尊贵烬王的姿态。

“属下这就去。”爷的前后变化她都看在眼里,似想到什么,心下咯噔几下,忙退出房间去。

鱼璇玑反手钳住他的手腕,硬是扳开他的手,游鱼般脱离其怀抱,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赫连烬没跟她动手,忙转头来叹气道:“我抱着不暖和?”

“我不冷。”鱼璇玑倏然昂首,果断干脆地回答了句,心里思忖过了,在人前她还是跟赫连烬保持距离的好。

“可是我冷。”赫连烬双眸炯炯朝她望去,剑眉朝眉心蹙着,脸上的神情正经得不能在再继续了,无一不表示他说的话是真的。

鱼璇玑身子一歪朝右边倒去,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这人,竟正经八百地说着假话!

“死小子,你也太不厚待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扰人好梦要遭报应的!”随着门被踹开,打着呵欠的庸医身上套着歪歪扭扭的衣服,两眼都还闭着就走了进来,稳稳当当一屁股坐在了他们对面的软榻上,倒下又有呼呼大睡的趋势。

花衣哭笑不得地跟来,看爷没吩咐了,知趣儿地出去把门带上。

“我把璇玑带来了,你就说说怎么能救她吧。”赫连烬将方才不如意的神色都收敛起来,语气急迫,眼角藏着隐有朝鱼璇玑瞥去,她面色凉冷如深冬子夜,有股让人看不透的感觉。

歪倒在榻上的庸医张开嘴巴,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眸子,吧唧着嘴道:“哦,来了啊,可我累了。”

“说完了再睡,不然你明天都走不出炎京!”赫连烬连威胁都用上了,可庸医就是不理,直接双手捂着耳朵就睡了去。

鱼璇玑两手指尖相撞在一起,神色淡漠,声音如冰冷,道:“既然没有任何办法,何必让他空欢喜一场。”

“……”赫连烬猛然扭头来看着她的侧颊,眸子里能看到的只有她过分的冷静和眼底里不掩饰的失望。紧抿着唇,伸手握住她的冰冷的双手。无论出了什么问题,他永远都会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两两冰冷叠加在一起,鱼璇玑扭头来,眼帘一掀对上他,嘴角忽然弯起反手扣住他的手,十指交叉紧握。那发紧的力道和手掌相贴的温暖流窜着,两眸相视,彼此眼里的情绪闪入眸来,结果是怎么样突然都不那么重要了。

“哎,真是躲不掉哦!”先还满是低挡不住睡意的庸医慢悠悠地爬起来,盘膝坐在榻上甩了甩脑袋,嘟囔道:“你们决定在一起了?”

“是。”

“没有。”没有前后顺序,说出来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赫连烬手指用力夹着她的指骨,不明白她怎么临时又变卦了。

庸医笑得满脸得意地赫连烬挤眼睛,咳咳道:“璇玑丫头,你是不是看不上他?”

“我只是比他冷静些,能看得清现实是怎么样的。”鱼璇玑微埋头下去,清冷的眸眼里如她所说带有绝对的冷静。“我答应过他复仇后留下陪他,可将来到底如何已经没有人能预料,我所能做的只是尽力而为。”

赫连烬在心里升起的淡淡怒气消陨了,眸色瞬间一暗,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好吧,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老头子也不再为难了。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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