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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天下-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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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厚的石料表面上凹凸不平,却密密麻麻地遍布着繁复的文字和图形,那些字数量很少可太过抽象,让人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倒是看图好稍微明白些,大概是在介绍这座古墓的。

九夷,九个上古的强大异族部落,每个部族都拥有着让人不可小觑的天赋。从九夷如何诞生,在广袤的草原上怎么生存,一直到九夷矛盾产生激化,最后相互厮杀将乐土变成了修罗场。比起流传千百世的传说,这些算不得精致的图倒是把整个故事原原本本地还原了大部分。

而这古墓实则就是九夷先辈在灭族前灵魂最后的栖息之所,每个部族都有各自的图腾信仰,诸如他们进来看见的九座不同形态的雕塑。在灭族前,九夷最强大部落的首领命人暗中关闭了整座古墓,那场混乱颠覆了九夷连着最后枉死的族人,他们的魂灵不能进入古墓无法受到庇佑,只能终日飘荡在古墓附近。

难怪吹起镇魂歌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原来是真的有鬼魂在!暗暗惊诧过后又感叹他们好运气,没有被困死在幻境中,还找到了传说中的九夷古墓。

“走吧,我们要的东西就在里面!”双瞳中冒着跃跃欲试的火焰,赫连烬话音都有些急促了。

鱼璇玑被他眸中射出的自信一怔,旋而又蹙眉了,道:“就是太过危险!”墙上的壁画不仅说了九夷古墓的来由,还以图警告着那些妄图闯入的人,古墓中的危险除了来自了镇守古墓的麒麟兽外,还有其他不逊于鬼怪的东西。

譬如,狼群,会着刀剑的人……

她微感疑惑,难道这里面还能出现成片的狼么?

“应该是被控制了的傀儡!”在这方面赫连烬似乎比她更为了解,她才在脑海中那么一纠结,他便随口说了出来。鱼璇玑扭头看他,赫连烬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庸医那老头子当初救我,看中的便是我乃九九之数的纯阳之人,一甲子难见想要教习我玄术。可我却不想那般,屡屡拒绝。他心有不甘,唯有借为我疗毒的机会呆在我身边,时不时灌输一些这类东西给我。”

现在想来,他应该多谢庸医的,那个老头简直太有先见之明了。

“他是想培养你做灵境台的人?”庸医的身份多重,不仅是扬名三国的神医,还是天族的天机子,更是千年如谜一般的灵境台人,她可记得当年的花阡陌都没庸医那么多面目。

赫连烬动也不动,表示对庸医的目的他不感兴趣。

“先进去看看。”鱼璇玑抱手瞅着高高的石门,脑中在思索要怎么进去。脑筋转转,她把目光投向了赫连烬。他能将她带进这里,想必也有办法进去。毕竟她前世是博览群书,可像是这方面的她还真不太了解。而书本中所讲的,也与他们亲生经历的有着很大差距。

“猰貐乃凶残之兽,容不得四方有造肆,我们要是绕开它,石像必定快一步苏醒就是大罗金仙怕也救不了我们。但九兽看守古墓的例制由来已久,必然有生门的存在。要在猰貐攻击却无法伤到我们,便只有在它本身了。”将她疑惑娓娓道来,赫连烬不禁沉了几分眸色。“想要开启这道门进去,其实也很简单!”

从庸医口中得知了麒麟血能救鱼璇玑之后,他就特意去询问了不少关于九夷古墓的事,而这开门之道庸医也曾提到过的。

“将阴阳之血调和,注入石台,使之浸润画中世界。长明灯亮,石门开!”

------题外话------

捶胸顿足,没天理啊!我断更的时候收藏都没掉,一更新就掉收藏!孩子们,我伤心了,求安慰!

005 生生死死,惊魂一刻

“这——”鱼璇玑的脸上刷一下暗下来,凝重的眸光落在高高的石门壁画上,复又转到他苍白的脸上,不安道:“撑得住吗?”有些话在脑海中形成了惯性思维,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她就要说出口了。可想到在古墓外赫连烬那失望的神情,她只能忍住。两人到了这般进退维谷的地步,除了更加小心的相互扶持还有什么办法?

他敛眸,嘴角勾起一弯月牙般的弧度,不可置否。虽然这面墙看似很大,他也不会心存胆怯。

鱼璇玑见状轻轻地缓了口气,朝他郑重地点点头,走到墙角边,伸出右手手掌,左手五指朝着掌心一划手掌瞬间收拢,须臾就有殷红的血液随着掌纹褶皱的空隙中流出,一滴滴淌落石门门缝中央于她腰侧高度位置突出来的凹形圆台中。赫连烬虽然随后才动手,两个人的血却是同时落在两扇门扇的圆台之内。

啪!整个世界的噪音都被清除了,他们能听到的只有血珠滴落打在圆台内啪的声音。

无论佛道,都界定男子为阳,女为阴,便有了以阴阳代之男女之说。所谓阴阳之血,不过是男人和女人的血罢了。鱼璇玑不像赫连烬那般对玄道之术有稍深的了解,浅显的也是明白的。

故而,进入九夷古墓要用鲜血将壁画浸润,是在把封存了千百年的世界唤醒。唯有回到从前,才能开启被尘封的大门。

血越聚越多,待到快要盛满时,便从一小小的缺口流出一缕缕,顺着壁画上浅浅的痕迹蔓延散开。木讷无趣的画像,被血液点染后似有了生命一般鲜活起来,隐隐地闪烁着淡淡的红光。定睛一看壁画中的人物好像都跳脱了原本的世界,真实地发生地在他们身边。无论是天高地远木马放羊的惬意,还是部族欢聚的盛况,亦或是最后混战的厮杀,深刻得让他们感同身受。

赫连烬用空着的手抓着鱼璇玑的左手,十指相扣。褪去动情时刻的纯蓝的美好,暗色的眸子里夹杂着危险森然,不期然与她誓死一搏的坚决眸光撞上。

双双扯唇,笑,极姿尽妍。

这场拿仅剩不多生命做的赌博,就算输了,他们也绝不后悔!他们不是赌徒,却比任何老练的赌徒都野心勃勃。哪怕付出所有,也是在所不惜。从这点看,走的一起的两人实在是出奇地相似。

血水蔓延得很快,整个壁画全都被他们的血给疏通了干涸的经脉纹路。当圆台中的血不再流动,沉重有千钧的两扇石门发出轰隆的强烈声响,一点点往两边墙体缩进去。不见半颗沙石,空气流通的瞬间从里面飘出阵阵阴冷的风,当真瑟瑟冻人寒骨。

片刻功夫,石门大开,目测能能容下驷马大车经过。赫连烬将一颗药碗在受伤的掌心捏碎,然后覆上她还有流血的右掌轻轻磨合了几下。

鱼璇玑嘴角抽搐,在这种时候他还想得出这种给彼此上药不浪费时间的法子。

“走吧。”不过眼神交汇刹那,赫连烬便把前方甬道的情况都看清楚了。石门打开的时候甬道里的长明灯就开始亮起,门开得越大后面灯亮的越多。以至于现在他们能看到前方带着光亮的地方,却望不见尽头。阴冷的风打着旋刮来,像刀子般打在身上,就算不出血也能感觉到深深的痛。

看来,老天真是不厚待他们,四周就只有这么一条通道,想走别的路都不行。

不过会不会像下相城里那座墓一样,别的路在墙上,他们可以穿墙而过?鱼璇玑在脑子里不断想象着各种可能,赫连烬却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了判断。“可以走的完的,这才是开始!”

她颔首,双眸中闪现着矍铄冷魅的幽光,这条道就算一直黑她也会走到底!

甬道两侧冥火幽幽,妖异地闪烁摇曳。牵着手的男女衣袂飞扬气韵从容,似乎不是在走黄泉路,而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他们每走过一处,身后的长明灯必然熄灭。若说前方是有着希望的曙光,那后方便是让人恐惧的深渊。他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路,越走越长,背后却漆黑一片。

吱吱吱吱咋——万籁无声的世界里,突然传来蝙蝠的叫声,很轻微,几乎都察觉不到。可两人那般高手,又怎么会把那声音给忽略了。赫连烬几乎来不及说趴下,就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按在了地上,两个人贴着地面趴着,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低。墓穴中若说有可怕的生灵存在,就该是那些蝙蝠毒物了。

这东西常年生活在阴冷的墓穴里,对活物的气息特别敏感,加之它们本身多数都是有剧毒的,哪怕是被抓了个小小的口子也能致命。赫连烬不容许她有丝毫损伤,也不能让自己成为拖后腿的那个人。

啾啾啾啾,叫声怪异得发紧,鱼璇玑微微侧起眼眸朝前看去,便见一群黑乎乎的东西中有着无数小小的红色小指尖那么大的东西在闪光,并以一种疾风般的速度飞来,而但凡它们经过的地方长明灯都灭了!

糟了,要是长明灯都灭了,他们不就成了瞎子永远都走不出出去了?有了这个认知,鱼璇玑便不能让它们继续朝前靠近。

“赫连,你最快的速度,能在眨眼间跑多远?”她微缩下身子,唇瓣正好贴在他耳际。

赫连烬瞳眸一缩,旋而勾起唇瓣,眼眸里投出赞许。两人不动声色,却是在眸光里将一切都交汇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勾着她腰身的赫连烬突然跃起,黑色长袍在空中摆出一道不成形的弧度,看不见他人怎么样了,却是瞧着长明灯以光一般的速度悉数一路灭去。诡谲黑影来势汹汹朝着血红眼珠子闪亮的蝙蝠冲撞过去,就在两相碰撞的瞬间,一道皎洁率先滑出,猛然光芒大作盘旋飞射起来,但凡碰到的蝙蝠尽数化作飞灰。

一路狂冲飞撞,银光宛如刀锋利刃所向披靡,长明灯如连接好却又被中央推倒的骨牌般一盏接着一盏灭掉,除却风声便只闻得到蝙蝠群群凄厉之声,以及空气中那股越发浓稠的腐臭味道。

九幽笛在空中抛落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她扭身脱离赫连烬的怀抱,足尖率先踏上长明灯的火焰,一把将其抓住。笛横靠唇,指尖飞快按下松起的刹那腰身再度被他长臂揽入怀中,直奔向黑暗的世界里。昏暗里几乎都不怎么能将对方的神情看得清楚,却心有灵犀地知道对方下个动作是什么,默契地配合,那连贯仿佛是融于一体的养成,没有任何断点。

九幽摄魂曲的攻,以音波为武器,杀人于无形之中,又何况这些没有思维的畜生!一番厮杀,看不清身处何方,只知要不断地往前,清除阻挡他们前进的阻碍。那些不自量力的,想散上来送死便统统来吧!

整个世界变得嘈杂起来,他们的神智却无比地清晰。谁也不知道这群蝙蝠过后还会遭遇什么,但决定进来那便是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九幽笛的攻势强猛猛烈,杀伐之气沉凝,似一场惊心动魄的炼狱嘹歌,刺激的不仅是杀戮的主宰者,更有被杀戮的生灵。

他用着最快的速度带她闯入一波波危险中寻找新的出路,而她手段狠辣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鬼见鬼怕神见神避。不见血色的诛杀里,他们越战越勇,大有天地将塌也毫不惧怕的姿态。

凭着记忆中的感觉以及风向,在漆黑一片中追寻那曾经看到的尽头。或许,不远了!

“吼——”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冲天而起,所出的黑漆世界骤然明亮。前方,炽烈的世界滚滚着噬毒的火焰,跳跃的火舌翻腾着,在那方极目尽是烈焰的世界里,一头庞然大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两人就冲了过来。

赫连烬手臂一松一掌打在她腰侧将她推开,身子一蜷从腰侧抽出软剑轻巧如猫狸般避开它凶猛的攻势。

一身赤血遍布龙鳞,马头,狮眼,虎背,鹿身,这不就是他们此来的目的——看守九夷古墓的祥瑞之兽——麒麟。他们都不曾料到会如此轻易就撞见了,当然他们现在是没心情欢呼雀跃的,因为那大家伙正用着一种非常仇视的态度嘶吼咆哮着。

鼻腔中呼出重气,麟须甩过那是不输于长鞭的凌厉,见赫连烬躲开了它致命的一击,麒麟顿时吼叫得更加严重。扑,抓,撕,次次出击那次不是要灭了赫连烬,而他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为了得到麒麟血,必须找到它软弱之处一击取血,这样就显得很被动。鱼璇玑是知道赫连烬身体状况的,他们方才一路杀来他耗费的功力不比自己少,而他亮剑的举动显然是惹怒了麒麟。

哼,管你是神兽还是野兽,欺负她的男人就该付出代价!不用思忖,鱼璇玑陡然转变了音调了,竟是吹奏起了九幽摄魂曲攻部分最厉害的一章——杀破狼!

若说先前对付蝙蝠的手段凶残,那么这下便堪比毁天灭地,就算死也要将你踩在脚下狠狠击杀。音波诡谲,声声充斥着必杀必毁的狠厉。而麒麟断然不会知道这个被推开的女人有那么大的本事,吹奏出连它这种神兽都惊魂的杀戮之曲。

吼!麒麟又是一嘶,这下彻底将她作为了攻击目标。利爪扬起,狠狠撕拉,似乎要将她撕成碎片般。

璇玑!赫连烬惊吓的说不出话来,暗蓝的眸子染上了地狱的黑暗,眼中盛满了狂怒暴戾!

------题外话------

看书记得冒个泡,让我知道你们的存在嘛!

006 我已成人,你却做鬼

双瞳染上夺目异常的璀璨华彩,并着厚重的杀戮嗜血席卷而来,脸颊上浮出极致的兴奋神情,面对着随时都能把自己撕碎的麒麟,她竟无半分惧意。手指飞快地起落,快得让人看不见动作。似乎那就是一道残影,或者说是就根本不存在。衣袂翻动令人眼花缭乱,缭绕的笛音恍似被凝聚出来淡淡的痕迹,那湛湛的颜色,又浅变得深了些,定睛竟能看得出那是一条龙的形状。

笛声幻化成龙了!随之,亦有龙吟之声声声入耳。无痕却有形,巨龙吟啸着翻尾盘旋起巨大的身体,一环环将麒麟圈住。火红的颜色撞上浅薄的水色,麒麟在顷刻间暴躁起来,仰头嘶吼随口喷出一团滂沱烈焰朝鱼璇玑而去。

她站在原地手指不停,笛音愈发地嘹亮高昂,双眸微眯着似乎都没有看到飞来的火团,就那么定定地站着,眼瞅着那火团越发离她近了……

赤火游离,顷刻间整个空间里顿时变成了茫茫火海。她衣袂随着火势而飘摇,像是一朵长在火照之路上的红艳两生花,充满着迷魅冰冷及——死亡的气息。火舌舔高,宛如长河入汪洋,一去不见踪影。

唯有龙吟缭绕,麒麟苦苦不得解脱,被缠于半空之中。

一抹玄色自火中而起,带着一道银色光亮直袭那被困的麒麟后腿。银光闪烁,一道血色喷薄,手中玉瓶精准地将飞空的血液接入瓶中大半。火焰灼烧全身他全无估计,手中飞快地瓶塞堵上,将其揣入怀中闪身而下。

“吼——”身为天地尊者何曾被渺小凡人所伤!麒麟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声,猛然挣脱了巨龙的挟制,口吐烈焰朝他胸口一击,整个人顿时被砸飞,凶神恶煞地冲过去。她静水般的眼眸在那一刻露出无比惊骇的神情,一双血泪从眼眶溢出。火海漫漫,密布的杀机宛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身陷其中的人紧紧捆住。千钧一发,巨龙长尾横扫,斜斜压倒一片大火,于须臾之中卷起火中的两人,盘旋而起冲破坚厚的穹顶一飞冲天。

疏星朗月的夜空突然黑云涌动,明月速速隐退其后,淡薄的云雾缭绕起来。几道闪电伴随滚滚惊雷而至,霎时间照亮了一方漆黑的世界。就在电光一闪一暗之间,空中有两人相拥急速下坠,光亮熄灭的刹那,飘渺的龙吟声于天际间消散。

砰!重物落地,在地面砸起个大坑,扬起的灰尘将实现完全混乱,辨不清东西南北。

待尘埃落地,一声绝望的凄厉惨叫冲破黑幕,击散乌云。

残月如勾,轻风流沙。

“赫连!”胸口剧痛,五脏六腑似乎都被移位了。鱼璇玑失魂地跪在他旁边,双手紧紧地搂住他冰凉的身体。血色的泪水在惨白的脸颊上留下两道刺眼的痕迹,她脸上的神情无比地绝望,嘴唇颤颤地合不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

玄衣被烈火烧灼破烂得不成样子,显露出来的胸膛上亦是有着狰狞的烧伤痕迹,身体正在以一种可感的速度冰冷,口中还有鲜血不断溢出,赫连烬一声不吭。那揪在一起许多日的眉头终于舒张,手有些抖,他强迫自己稳住从怀中掏出他死死护住的瓶子递到她眼前,用着异常严酷的语气跟她道:“喝下去!”

这种语气熟悉而陌生,似乎只在他们生死过招那次他才那般跟自己说过。许是泪意遮掩,她所见的世界都是一片猩红,哪怕是他都是全身染血。她鼓大着眼睛,逼得眼泪回退看清他的模样,怔怔道:“然后呢?”

她喝下去了,可以做人了,而他却是成了鬼,这便是这一趟黄泉沙海的经历能得到的东西?

“我们……”他狭长的眸子闪过什么光亮,语气突然温柔起来,嘴角扬起望着她。“回家。”

回家,回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家!

他的眸眼里已然没有了任何暴戾或是其他的东西,只余下一片清澈,像是能一眼看到底,却无法真实地琢磨到最深处的东西是什么。湛湛清辉,皎洁如许,那分明就是月光的颜色。浅浅的光辉照在他们的身上,鱼璇玑猛然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战栗。她眸光上移注视着那一弯月牙,一滴血泪没有征兆地滚下来,顺着脸部轮廓从下颌上低落。

几乎是在同时时间,赫连烬已经扒开了瓶塞强硬地将瓶口倾斜,把用生命换来的麒麟血尽数往她口中倒去。下颌被紧紧捏开,他此刻的手劲儿大得让她无法挣脱,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还不够她去挣扎,那一瓶血已经干干净净全到了她的肚子里。

此刻,一切皆枉然!

“满意了。”语气很平淡,无悲无喜,有着股麻木的感觉。一张嘴冲天腥咸的血气直往上冲,熏得她差点呕出来。牙关紧咬着,将之咽下去。嗓子涩涩的,她似哭似笑地抖动着肩膀,双手无力地垂到黄沙地上,掬到一抔细纱。

赫连烬呵呵地笑了,极度苍白的脸上因咳血而染上阵阵绯红,展颜挑眸似妖异开放的两生花,绽放出令人惊艳的笑容。他右手抬起用拇指擦着她血泪留下的痕迹,反问道:“这样的结果,本王难道不该满意?”

“呵呵,是啊。”她想笑,可展露出来的却是比哭还难看的神情,对月轻叹:“你做到了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怎会不开心,可她终究还是害死了他!

天族的预言向来都是准的,她本来存着侥幸以为以前那些就算是磨难了,却不知他的命真的会交代到自己手里。

她眼眶发痛,全身上下除了痛之外,还有种身处火炉之中的感觉。可比起心里的痛,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璇玑,以后不准喜欢别的男人,要随时把我带在身边。”男人强硬地拽住她的双臂,把自己冰凉的唇凑上去,疯狂地吻住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他的身体冰的如千丈寒潭下的陈冰,比夜晚更加泛着冷意,冻得周边都能起冰。

鱼璇玑脑子里混沌一片,耳畔全是他交代的简短遗言,一句句都如惊雷闪电,震得她心灵发颤。爱上过如此的你,别的男人又怎么会入了我的眼?她垂地的手突然用力,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由被动转为主动一步步地攻城掠地,要将他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他们都在争取,在死前,一定要好好感受下彼此。绵长的吻汹涌而激烈,双方都耗尽了一切力量去吻,似乎吻过了前生,爱过了今生,缠绵于来世,将生生世世的滋味都尝遍。直到快使不上力气,才微微地松开。

她在上凝视着他,忽而莞尔一笑,比月光都要清亮逼人。

“不要试图在我死后自杀,否则我永远都不会见你!”赫连烬亦笑,纵然虚弱口气却不减强横,甚至带着浓浓的警告。

鱼璇玑微怔,没想到他那样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心思。轻哼,她撇嘴如丝媚眼中夹着深深阴戾,“你才是最自私的人!”

说她一遇到危险就把他抛在身后,一人独自去抵抗,可他又何尝不是?明知她对他用情至深,舍不得他有半分损伤,他若死了一定会追随到黄泉,却又这么讨厌地在弥留之际把她的路都给她堵死了。

他以为那么说她就会乖乖地活下去?就算他不见她,那她就死皮赖脸地追上去,让他永远都无法摆脱自己。反正她早已看淡生死,不求生同衾,但愿死共穴。

有他的地方,她一定会去!

“你就不能完成我的遗愿?”他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女人固执起来简直比疯子还可怕!

鱼璇玑言笑晏晏,反问:“那你又为何不答应我的要求?”既然他把自己一个人留在世界上孤独老死,是想以爱她的名义给她上一道囚笼,把她困死在里面,她又何必在意他那么多,反正他前脚走她后脚马上就跟来了。

“……”赫连烬知道再怎么也说不动她了,全身的经脉因麒麟火球的缘故几乎快被震断,被锁住的寒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攻入肺腑。他能活着的时间,恐怕只有盏茶的功夫。自己身体是什么状态他非常清楚,再拖下去就只能任由她随他下黄泉去了。可他费尽心机想要她活下来,真不甘心最后落得双双死去的结局。

手腕稍动,顿时就被她给擒拿住,她笑道狡黠而汗渗:“别忘了此刻你是将死之人,想要把我打晕,是不可能的。”

鱼璇玑提防着他每个动作,他指尖弯曲都在她掌控中。

赫连烬的脸色黯下来,眸光正对上天边的月色,身体僵硬似乎已经放弃了任何抵抗。他终归是迟了一步,此刻寒气已入心脉,手足躯体开始慢慢结霜,血液不在温热。他费力地咽了一口口水,眸色由复杂变得清明。

“将来,为我生个孩子吧。”

寒气涌上,他眉间眼睫都出了一层霜花,黯淡的月光下凛凛闪烁的光彩煞是夺目,心痛得宛如被人用手大力捏住,只消一刹便破碎得血肉模糊。可是,她哭不出来,反倒是极近快乐朝他一笑。

“好!”

一字掷地有声,他嘴角弯起,眼帘下合,像是累极地睡着了。

她慢慢地起身将如冰雕般的他抱紧在怀中,回头朝身后望了去。九夷古墓前的九个雕塑如旧,幽深的入口不知何时消失了。这一道门,给了她再生,却夺了赫连烬本就不多的生命。

该恨吗?是的!

眸光明灭不定,她僵着脖子盯了雕塑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面颊转来,低头再瞅一眼已经没有声息的男人,望向了指引他们来到这里的那颗红珠。

“若是它都没法救你,我便下来!”没有血色的唇翕动,与黄沙一道将她的呢喃吹走。

------题外话------

抱歉抱歉,今天才更!

007 谁在帮忙,去或不去

又到霜降时节,大地在经历了萧索的秋之后,变得更加荒凉寂寥。万里野地,或高山绵延,或丘陵起伏,或江河盘绕,但凡北风所至之处无不苍凉。殒荒大陆的兵戈却并未因此而消散,雄踞天下的诸侯都在在寻找着最佳时机得取更宽广的山河,将自己的势力壮大,最终成为这大陆的主宰。

这一月北风朔朔,天空一直都阴沉着。位于星池和帝月交界,在罗华山脉群山环侍的冥城,此刻正弥漫着浓郁的死亡气息。被翼卫围困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作为战场上战无不胜的黑甲精骑却节节败退,最后只得困守在这小小的冥城里。而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与翼卫发生了大小无数次战役,翼卫无法将黑甲精骑消灭,同样黑甲精骑也出不了这里。

两方对峙,拖得越长久便越是不利,可这场拉锯战已经开始,第一个低头的人必然将会成为失败者。一方井口大的城池,几万士兵蜷活了半年的时间,各种尖锐的矛盾爆发,将领们头疼不已却找不到解决之道。而且,他们的主子还不知生死,下落不明。

比起物质上的缺乏,精神上的低迷让军心在长时间的鏖战中越发涣散。

城墙上旌旗飘飘猎猎作响,黑甲着身的士兵拿着武器,不敢有片刻松懈盯着城下几里外的动静,提防着翼卫的突然袭击。赤焰带着人在城楼上巡视,看见原本魁梧的士兵们个个消瘦的样子,几个人都沉默良久。

“赤焰大人,爷还没有消息吗?”莫骢绷着脸把每天都必须要问的话再问一遍,眼眸朝着翼卫营地的方向投去,心里对那些跟狗皮膏药似的人恨得牙痒痒。要不是爷不在,他们又处在这般被动的地位,那些蠢货还敢在他们面前这么嚣张?

“他奶奶的,陨圣楼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爷和王妃都不见了,就没瞧见他们派一个人来探探消息!”阿答幕是直性子,这半年来跟翼卫打仗各方面不顺让他心里极度憋屈,陨圣楼对赫连烬和鱼璇玑下落的不温不火的态度更让他火大。

就算不顾及爷,王妃可是他们陨圣楼的主子,怎么也不见他们过问?

难道就这就是树倒猢狲散?呸!这群没人性的东西!阿答幕恶狠狠地想着,一口口水在口中酝酿起朝城下吐去。

赤焰闻言心里也是揪着个疙瘩,陨圣楼对王妃的态度可真是令他奇怪。起先他以为是他们在暗中调查,有了消息就会知会自己或是赤冰的,哪知半年过去什么消息都没听到。一边黑甲精骑要应付翼卫的攻打,一面要暗中打探爷的消息,两边忙活处处收效甚微。

他也怀疑,陨圣楼现在的主事人有别的打算?可王妃在的时候,陨圣楼的人甚是团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

眉心抓紧了,赤焰越想心头便越烦躁,扭头对莫骢道:“派出去的探子有什么消息回复?”

城里的情况随着天气的变化更加恶劣,早前就算粮草不够还能将就着别的东西暂时维持。可到了冬日,寒冷的天气便是头号的败北因素,这么久的僵持必须要有个突破。否则,不用翼卫攻进来,他们必先被冻死。届时,冥城便会应了这个名字,变成一座只有亡灵的城池。

“没有。”这几天他们派出去的探子一个回来的都没有,敌营中可能潜藏着他们无法对付的高手。想起眼前的种种困顿,莫骢好不沮丧,可又不能表现在脸上动摇军心。

听他那样的语气,赤焰有怒也不好发作,现在整个军营都充斥着这样沉闷的气息。若是重处,倒真是点燃了军心颓废的导火索。赤焰按捺住别样的情绪,铁着脸命令道:“莫骢,你和十一骑将及赤冰好好守着冥城,入夜后我亲自去一趟翼卫军营。我们奇袭对方营地,把这里的战局结束!”

“赤焰大人,好样的!”阿答幕听得眼睛发亮,浑像是没有吃到肉的恶狼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只美味的猎物出现般透着前所未有的活力与兴奋。

莫骢诧异支吾:“赤焰大人,翼卫营地虽不是龙潭虎穴,可也不是那么好出入的地方啊!”他们派出去的探子都是顶尖的人,一个个都没回来,这不是说明了翼卫那边不同寻常嘛。赤焰大人是被逼急了,急着要寻个出路也不该怎么草率啊!

可赤焰显然是决心已下,摇头坚定道:“不用说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为了冥城为了黑甲精骑我都要去闯一闯。入夜后,蓝明烟火为讯,你们带人伺机而动。”

爷,属下绝对不会让黑甲精骑就这么毁了!赤焰在心头暗暗地下了决定,眸光深深地朝前方翼卫营地望去,满带着玉石俱焚也不惧的决然。那种太过强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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