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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天下-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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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可是有什么吩咐?”坐在车辕上驾车的赤冰见她挑帘,忙回头问道。
鱼璇玑裹了裹身上的长衣摇头,眸光悠远地向前,只看见宽广的平原上那浩浩荡荡的队伍,道:“无事,你继续驾车吧。”
说完便放下了车帘,身子才靠回来,被大氅裹紧了的男人突然将她一拉,她着力不稳斜身朝他倒去,不偏不巧正好在他怀中。“有什么不知道的,你问我就好了。”
他的举动来的突然,鱼璇玑也没防备到,眼眸微嗔,说:“我只是在想北堂太后什么时候下手。”他们这样高调地回西邺,一路上不曾遇到任何暗杀和袭击,作为一个善于谋略算计的女人,她可不认为北堂太后是怕了他们,故而迟迟没有动手。
她定然是在寻找最佳时机,想要一举将他们置于死地。流沙在帝月也是暗中有经营的,归位陨圣楼的势力后更是有了大力的培植,先前有人在暗中破坏,被轻鸿阁的潜龙阁的人处置了。
赫连烬也没有让他的势力打击陨圣楼的暗桩,北堂太后现在可能还不知道她这个王妃就是陨圣楼的楼主。就算要防备,也是小菜一碟式的。不过,近来轻鸿阁传来消息,北堂太后并没有大肆准备什么,而是静悄悄的。
不对!非常不对!她不该这么镇定的!
赫连烬冰冷的手掌抓住她的指尖细细摩挲着,把刚才还在看的书都丢在了一边,不在意地道:“就算那老妖婆布下天罗地网,我赫连烬何曾惧怕过。”
“现在三国已然乱了,只是还没有到彻底大乱的时候。兵将便是乱世中的一柄利器,能不损失人就不损失。”她怎么会不知道赫连烬的个性,可她想的是怎么在接下来的争霸中据守一方,然后慢慢地走向天下一统。
毕竟,清风山的兵马和陨圣楼暗中训练的另一支军队跟惯于作战的铩羽骑、虎贲骑、龙影军和黑甲精骑等相比还有差,而她亦不能贸然将他们调用出来。
“赫连,她若是有动作我倒是心静,可事实偏偏相反。”
“别担心,一切有我。”赫连烬伸手抚着她三千青丝,眼眸里全是惬意散漫的悠然感觉。在眸底深处,让我无法窥测的深邃黑暗里,却是另外一番截然相反的冷然。
她能陪着他去涉足那危险之地,他岂会让人伤了她?
“那烈帝呢,你准备办?”赫连烬是帝星之事无可置喙,烈帝的未来不知如何,外界传言他会死于赫连烬手中,虽然是别人散播的流言,但谁又能保证日后不会成真?风云之变,最是猛烈无情。
赫连烬拂动的手有刹那的愣滞,很快就恢复原状,他苍白的脸上笑了笑,带着股令人看不懂的深意。“皇兄的生死,是他一手掌握,不在我。”
冰冷无情的赫连皇族,赫连烈是唯一一个对他好过的亲人。可他也清楚,他们对立的身份终究在某日会把那份兄弟情撕碎。这么多年,他努力维持着这一切,北堂太后多番设计破坏他和烈帝的亲情,他都在尽最大的努力化解。
可这次他或许没办法了,若是没有牵挂他不介意从此消失让烈帝帝位稳固。可璇玑还在,他不能丢下她不管,他们要厮守在一起过着时光散开的分分秒秒。所以,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死了!
“那就好。”赫连烬并非无情之人,但烈帝并非命定的天下帝星,就算没有赫连烬也会被别人取而代之。鱼璇玑靠在他肩上安抚般地用手揉了揉他胸口,淡淡地说着。
“这里是马泠道,我们再向西走上那么十天左右,就到西邺了。”她眉毛挑了挑,忽然转头盯上他,似笑非笑道:“烬王想不想知道西邺现在有哪些关于你的传闻?”
烬王?连称呼都改了,看来是遇上糟心的事了。赫连烬但笑不语,静听她的下文。
鱼璇玑见他的反应,撇撇嘴道:“除了在传烬王将会是未来天下之主外,西邺的贵女们都在精心地准备着。有的人已经得了太后的懿旨,住进了你的烬王府。就是你那么皇兄,也给你送了不少。烬王爷,您艳福不浅嘛,这人都还没到,就有那么多美人等着侍寝了。”
“真的?”赫连烬脸色微沉,有女人堂而皇之地入住了他的府邸,为何赤焰赤冰等人都没有回报?
“是啊,看来本王妃得吩咐车队快些回西邺了,免得耽误了烬王临幸那些美人的良辰。”她自顾自叹了一句,抓起旁边的小桌上的一杯已经盛满了的茶水,朝自己的口中送。
赫连烬哭笑不得地箍紧她,调笑道:“王妃生气了?”
“不!”她巧笑倩兮,右手食指伸出在他面前摇了摇,道:“本王妃向来是大度的,烬王年有二十五后院中却没有一个妾室,更别说子嗣了。皇上和太后如此关心烬王,想要赫连皇族的子嗣繁盛,本王妃绝对不会拂了他们的好意,更不会坏了王爷的好事。”
“璇玑!”他身体僵坐,脸上带着是急迫,欲要解释。鱼璇玑却已经用食指按住了他的唇瓣,眉宇间尽是云淡风轻的笑意。
“烬王别急啊,待到西邺本王妃就会安排众位贵女给烬王侍寝,皇上和太后见了必然欢喜。”
赫连烬黑眸倏地眯起,宛若狐狸盯上猎物般眸光直射在她脸上,手臂一番手掌已经落在了她腰间的繁复盘扣腰带上,殷艳的双唇张开条缝咬了下她的手指,唇边夹着丝丝邪恶的笑意。
“王妃的善解人意真让本王感动,此番离西邺还太远,侍寝的事就多烦劳王妃了。”垂首俯身,高大的身躯将她的娇躯罩住,双唇已经将她的唇给堵上了,她的四肢都被困得牢牢的无法动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凶猛的亲吻。
车厢里的隔音本是做的很好的,但还是有别样的声音从中溢了出去,随行而来的人在最初的尴尬之后统统都没有了别的反应。车辕上的赤冰也把心放下来了,王妃和王爷是和好了的。
西邺皇宫,此刻正是上朝时间,烈帝端居高位双眸含怒地看着金殿上跪了一地的大臣,怒斥道:“这就是你们给老子的好计策?在城外诱杀了他?他是老子的皇弟,也是帝月的战将,你是你们养的牛羊说杀就杀!”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一干大臣们附身贴在地面上,都不敢抬起头来面对着自家天子,心里更像是被打翻了梁柱般慌张不已。帝王对烬王的袒护还是如此,哪怕就是听说了那些流言。哎,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党的人焦心得很,又不敢正面与帝王产生冲突,正不知该如何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太监的喝叫声:“太后驾到!”
太后!太后来了!
群臣纷纷抬头朝金殿门外瞟去,宫人开道,一身金黄凤袍腰束碧藻琉璃带,雍容端庄的发髻上垂着大大的金凤展翅搔头。年约四十多的北堂太后典雅高贵地迈着步子走进来,众臣纷纷转头朝殿外叩首道:“参见太后!”
北堂太后目光炯炯地逼视着上方的烈帝,从中央的甬道走出,站在龙座下方阶梯处,复又转身朝群臣们威严喝道:“起。”
“谢太后。”一阵谢恩,方才久久不敢起身的大臣们都借着太后的光,终于不用继续跪着了。
“皇儿,哀家听说你不赞同商大人他们的建议,诛杀叛臣赫连烬?”十五岁入宫,在阴暗的宫廷中浸淫三十年,北堂太后于众位皇妃中脱颖而出,最终成为这堂堂帝月帝国的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几乎能只手遮天。
经历了岁月风霜的威严犹如帝王的威仪高贵不可侵犯,发福的脸庞上满是肃色,再次对着烈帝问道:“那叛臣都要夺了皇上的江山了,皇上还要包庇他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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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章节大修未通过,只能等年后编辑来了,才能修改!
在大年三十那天给编辑请假,到初二,所以初三开始更新,忘记了在公告区给亲们说一下。抱歉啊!新的一年,祝所有美人们心想事成,马上有钱!
068 朝堂之争,下相有劫
“母后,皇弟他没有夺老子的江山!”烈帝虎目撑大,两道粗黑的眉拧起,话虽那么话可语气已经没有了方才对大臣们吼的那样中气十足。
北堂太后转身哼道:“非把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才算要杀你是不是?”
“母后!”声音沉下几分,烈帝面露不悦之色。
别说天诀就是在帝月这个被成为夷狄之邦的国度,女人都是不能干政的。北堂太后公然带着人上金殿来质问他,本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可她没有意识到反而变本加厉指责起他的行事来。
难道她不知道这样是于朝纲不容的吗?
“哀家知道皇上要说什么,但是哀家把意思摆在这里,赫连烬意图夺取帝月大宝,这是违背先皇遗照的叛臣之举。对于乱臣贼子,哀家的态度一向是坚决的。”圆脸款额,那金簪上摇晃的金凤吐出的金色小球涤荡在她额心之上,北堂太后慢慢地旋转过脑袋,犀利的眸光扫视过众臣道:
“别以为赫连烬曾为帝月立下过显赫功勋哀家就不会怎么惩治他,也别妄想着他是流言中传说的帝星。那卑贱的奴才所出的贱种,没有那么高贵的命格。纵然跟了他,结局也未必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这段话是十分明显的警告,听到在场的大臣们都浑身冷汗,连连惊颤。
北堂太后和烈帝虽然都送了不少美人去烬王府,可一些大臣也巧立名目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去。这些事情可瞒不住那两位,而他们之所以那么大胆,多是原本就拥护赫连烬的人,或者已经看清了形势准备投靠赫连烬的大臣。
对于北堂太后和烈帝,他们忌惮只因为此刻他们还是臣子,不能公然与帝王有冲突。只是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北堂太后一党竟公然上书要处置了烬王,就是太后都撕破脸皮上了金殿威逼烈帝。
他们不是没有替烬王辩解过,也不是没想过什么折中的法子来暂时缓解下烬王和帝王之间的矛盾。可是收效甚微,有的大臣甚至在被太后党挑唆后,让烈帝下旨给丢出了金殿。这样的情况于烬王实在没有好处,但是他们的人没有一个能出邺地的,就是想给烬王报个信儿也没法子。
皇城已经被禁军包围禁严了,哪怕是官员府邸,就是上朝下朝都有人看着。整个皇城犹如一只巨大的囚笼,囚禁了帝月京都的百姓和贵胄们。北堂太后还没有对烬王党下手,不是腾不出时间来,像是已经把猎物抓进了笼子里的猎人,看着猎物做着没有意义的挣扎濒临垂死。
故而,他们不敢太张狂。就算不为自己考虑,整个家族的命途都掌握在他们手中呢。
“报!”金殿外传来急促的呼喊声,一身着甲胄的侍卫手上捧着火漆箭筒飞奔上金殿,在北堂太后跟前两步跪下,双手举起箭筒朝烈帝禀报道:“皇上,八百里加急文书!”
“呈上来。”烈帝喝了声,旁边的内侍忙匆匆下去,将箭筒捧上来给他。
将箭筒扯开抽出里面的加急信函,烈帝飞速地看了遍,马上便怒道:“好一个蒙巴部族,竟敢回禀攻打老子帝月的下相!”
兹——
大臣们都被这突然而来的消息震惊了,北堂太后在片刻的发愣之后马上问道:“皇上是说蒙巴部落攻打下相?”
这蒙巴部落是向西朝黄泉沙海而去方向的第一大族落,族人多凶悍蛮野,可谓真正的夷狄。他们的首领向来野心勃勃,在先皇还在的时候就意图夺取帝月边陲之地,不过是碍于形式没有动手。
这下定然是看准了烈帝和赫连烬夺位之争,才趁机偷袭下相的。这帮蛮子,真不缺头脑,还选择了这么个好时机!
“前段时间春旱,草原上饿死了很多牛羊,蒙巴部族便大举抢劫攻打了下相。要是三天内援兵到不了,那么下相就成了他们的了!”烈帝气怒,将手中的密函往前方一扔,喝道:“你们马上给老子想办法,一定要灭了那个不知好歹的蒙巴部族!”
“既然三日内得有援兵去解围,那咱们赶紧派兵过去啊。”
“说得轻巧,咱们帝月最精锐的两支军队一个还驻守在浦城,另一支在回来的路上。北堂及大人率兵去了冥城,回援也没时间啊。”
“皇城里这支禁军可不能派去支援下相。”
“就算从周边最近的地方调兵,怕也解不了下相之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看着下相被蒙巴部族给占领了?”
“你说的那么义愤填膺的,怎么不弄一只军队出来,把下相的困境给解了?”
“你——”
“哎呀,你们就别吵了,快点想个好办法吧。”
大臣们吵吵嚷嚷的,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好办法,让烈帝听得好不厌烦。半晌,龙座上的烈帝突然站起来,怒目道:“你们吵够了没有?”
“皇上恕罪!”帝王又发怒了,刚还叽叽喳喳的大臣们也不敢再大声地多说一个字,慌里慌张地就给跪下了。
“矶王驾到!”烈帝一筹莫展,北堂太后也在暗中思忖其中的得失,外面又是一声太监的呼和声。继而便见年约五旬,身着深蓝色绣麒麟朝服的身材高大,体型富态的男人走进金殿上来,对着烈帝和北堂太后行礼。
“见过皇上,太后。”
“皇叔很少上朝的,今天怎么也来了?”烈帝坐回龙座上,朝站在下手的矶王问道。
矶王赫连默拱手笑了,道:“老臣是为了风雅来的,但是刚在外面听到蒙巴部族攻打下相,着急也没等着皇上召见就进来了,还望皇上降罪。”
“矶王如此说,是有什么好主意吧。”北堂太后瞥到赫连默对她使眼色,抢在烈帝之前开口,询问出声。
赫连默表现得极为谦卑,道:“老臣听了此事也是焦急万分,想起烬王的黑甲精骑回邺地不是要经过马泠道,若是直接穿过马泠道中向北,前去下相就省去了一大段的路程,驰援下相那便是绰绰有余啊。”
“矶王说的是,直插马泠道去下相,比从邺地派兵到下相可快得多。”赫连默的话说完马上就得到了太后党众人的支持。
可烬王党的人听后,莫不在背后暗暗擦汗,为赫连烬前程担忧。从马泠道入下相的确是快得多,但是从那里就必须经过乱石涧。那处危险丛生,若是有人设防埋伏,能活下去的几率是极小的。
烬王这一路回归,路上必然是被北堂太后的人暗杀了一次又一次,这回烈帝要真是下旨了,可就把他朝死亡的边缘又推进了一步。这样的情况,怎么能让他们不担心?
况且,就算渡过了乱石涧,可就三天的时间也是赶不过去的,哪怕马不停蹄也得在第四天下午才能到下相。驰援不成失了下相,烈帝和北堂太后就能堂而皇之地处置烬王。无论怎么样,他都处在弱势地位。
怎么办?他们出不了邺地,也无法给外界送信,怎么办?怎么办?
“烬王用兵如神,想必很快就能解下相之危,还请皇上太后放宽心。”赫连默一副非常了解赫连烬的样子,当着众臣的面宽慰着两个手掌着滔天权势的母子。
北堂太后笑了,说:“矶王的建议非常好,哀家赞同。相信皇上,也是觉得此乃良策。”
“这,老子……”烈帝犹豫了,迟迟没有回答。他不是傻子怎么不知道他母后在打什么算盘,可要是让赫连烬回来,这邺地的情势必然更加乱。
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这可难到他了。
“皇上,事不宜迟,您还是赶紧下旨吧。”北堂太后催促着,太后党众臣子也附议。
烬王党大臣们铁青着脸,不发表意见,可已经有大多的臣子赞同了矶王和北堂太后的话。烈帝见此,也只得下旨以八百里加急给赫连烬送去。
赫连烬和鱼璇玑收到消息时,他们已经将马泠道给走了一半了,当然这个消息不是烈帝的圣旨,而是赫连烬的培养的暗卫得到的消息,陨圣楼在西邺的暗桩也在同一时刻将消息送达。
天气晴朗,高广的天空上有着片片绵软的白云,惠风和畅,空气中充斥着草木的清醒气息。马车停在路旁,队伍在旁边休整吃,鱼璇玑从马车中跳出来仰头看着天上不算太刺眼的阳光,眼眸微微地眯起来。
赫连烬裹着厚实的大氅紧随而下,听她开口说道:“赫连,看来他们是有了万全的准备啊。”一路上都不动手,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们去下相平乱。
三天的时间,说什么都是不够的,还要经过危险重重的乱石涧,显然就是要在那里埋下杀手一招置他们于死地。
“为夫在此,莫要担心。”赫连烬说的一点都不在意,可嘴角那抹嘲讽的意外却透露出了他的心思。
他们能明目张胆地在乱石涧狙杀,他就一定要走那里乖乖地让他们去取了性命吗?
“很多事情,太不简单了,我觉得这背后有人在暗中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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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了,新年继续快乐!
069 下相失守,烬王有罪
“无论什么人在背后暗箭伤人,你都无须担忧。”从他回转大陆到入浦城黑甲精骑驻地,三国中有什么动静他都是知道的。赫连倩,他不会那样轻易地发过她!
鱼璇玑皱了下眉,暗暗思忖着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转而说着:“可别人这样算计我们,我们若是一直被动也不好。”长时间地处于弱势,让对方越发猖獗嚣张。他们本不惧,可现在还有些麻烦事没有处理。譬如,下相和冥城之事。北堂及借机接掌冥城的可能性有多大?她猜不是很大,但也说不一定。下乡距离马泠道的路途不长不短,远水解不了近渴,过去可能下相早就失守了。
“而且,烈帝的诏书或许在下相被人占了后才到。”这点毋庸置疑,他们必然也是想到了此处,想借机找个名头给赫连烬罪上加罪。
赫连烬浑不在意,轻哼道:“他们自诩为聪明,难道本王就是蠢的?”他们有张良计,他自然也有过桥梯,谁胜谁败言之甚早。
“那你准备怎么做?”北堂太后与他积怨已深,就算此次谋划失败了,接下来还有一条接着一条的毒计施展的。
“马泠道到下相其实还有一条不为人知的捷径小道,本王决定让赤焰率领大部分的人走那里,剩下的行乱石涧那处。既然他们在那里设防,我们若不去的话便会引起他们的疑虑。”
“将计就计?”鱼璇玑打断他,侧脸问道。
“本王的王妃聪明绝顶,一点就透。”他脸上扬起宠溺的笑,顺势将她拦住。
鱼璇玑微微挣扎两下,无果之后就不再动了,暗地里想着那老妖妇如此算计她的男人,陨圣楼是不是也该给北堂太后一份“好礼”。
四月二十六日,天阴,南风。穿过了平坦的平原地带,在经过两日丘陵山势后,在第三日进入了被称为帝月第一险地的乱石涧。那处山崖高耸,左方绵延十里乃是高高的断崖,右侧狭窄的山道依高山而凿,远观之宛若一条纤细的游龙盘绕在山腰上,古道嶙峋奇诡险要鲜少有人经过,山壁陡峭时常有飞石滚落。
山道一侧袅娜的雾气随着渐来的寒风而升起,天空迅速乌沉下来,空中还有盘飞的燕子,空气夜显得沉闷。
“快些,天要下雨了,一定要在下雨前走完这条山道!”黑甲黑马,行在大军稍前方位置的前锋将军朝着前方大喝道。
雾丝缠绕,长长的军队宛如一条黑龙般在崎岖的山道上以最快的速度行进着,中央那一辆宽大的马车显得尤为醒目。天色越发昏沉,沉闷的气息也越来越浓厚。待那马车行到山道中央的时候,峭壁山顶上方突然簌簌地滚下无数落石来。
“啊,啊——”
嘶——
兵士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打倒从山道左侧悬崖滚下去,马匹也被砸中引起马群的轰乱,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了,反应过来后纷纷抽出佩刀佩剑抵挡,可纵然是身强体壮力能扛鼎也抵不住那密密如雨而下的飞天大石。
顷刻间,惨叫声充斥了整条山道,血腥味在沉厚的空气里显得尤为刺鼻。
混乱之中,百余黑甲兵士扬刀而起,扔出攀山爪嵌入峭壁之上,顺着山壁迎着漫天飞石飞速地往上攀爬着。
那峭壁不过几丈高,不消片刻就能攀上去。然而,才靠近山顶一些,上方突然就涌出无数的黑衣人,朝着上来的黑甲兵士提刀就砍。不消说话,见人就杀。
天上一道惊雷响起,旋而便有如车轮滚滚般的雷响接踵而至。伴随着大雨倾盆,震耳欲聋的雨声盖过了喧嚣的厮杀声。淡薄的夜色笼罩着,闪电飞快而来又迅猛消失,给昏沉中的世界增添一抹清晰。
“赫连,遇上你,他们就该自认倒霉。”距离山道厮杀不远处的一座山巅上,赤冰手举着一把大伞,鱼璇玑喝赫连烬两人身上披着披风站在伞下静静地观看着山道上的杀伐。
雨丝斜飘,他们身上没多一会儿就没打湿了。赫连烬微敛眉峰,道:“夫人夸奖,为夫当仁不让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在另一条捷径那里有人埋伏呢?”鱼璇玑不解地望着他,也是在刚才她才知道,前面那支队伍里只有攀上山顶的那些才是真正的黑甲精骑,其余的都是埋伏在赫连烬口中不为人知,通往下相捷径附近的杀手。
赫连烬未卜先知般抓了那些人,来了个偷梁换柱将他们易容成黑甲精骑的兵士前往乱石涧。那批杀手人数众多,都中了赤焰的迷魂香被暂时控制住了。也幸好他们人多,凑在一起才不会被敌人看出黑甲精骑其实已经被掉包了。
听闻鱼璇玑这样相询,赤冰也感到好奇,竖起耳朵听他解释。
玄色大衣稍稍甩开些许,赫连烬转头真瞅着自家女人眼中那浓厚的兴趣,当即笑着道:“璇玑你说得对,这些事情背后定有一只黑手在操控中,可我们能见到的敌人却不过那么寥寥几人。下相的事按理说早该收到消息了,却在我们回归邺地时候朝廷才收到消息,那么若不是蒙巴部族拦截了消息,必然是有人动了手脚。”
“我让暗卫查过了,送信的信使就是在下相为难时派出的那人,中间也没有人刺杀他,他不该回来得如此‘及时’的。”
“帝月星池入炎京恭贺皇子公主的满月,我们后来中寒毒去方诸山,再由如今之事。串联起来不难想到,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人几乎掌控了天下局势,对我们几人更是了解。我们能想到走捷径去解下相之为,那黑手必然能猜到。”
“所以,你就先让赤焰带了几个人去探路,顺便‘俘虏’了那些杀手?”被他这样细细地以推敲,她发现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也给他们提了个醒儿,那个黑手真的很可怕,不容易对付的。
“用天诀人的话说,那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赫连烬驰骋疆场多年,又岂是番小小算计就能难倒他的!
鱼璇玑浅笑不语,抬眸望着天上奔来的一道闪电,刺眼的白光披在那边陡峭的山头上,一刹那的光亮绽放将那血肉横飞的的场景照的如同白昼。
“走了。”他侧身拉走她,不想让那污秽的画面污染了她清冷的双瞳。
大雨还在继续,那模糊的视线,残酷狰狞的场景,渐渐地远去。
神祀节在历年四月二十八,乃星池国祭,每逢此时上到皇族贵胄,下到普通百姓都会盛装以待,热闹庆祝。北堂太后已远嫁到帝月,哪怕权势滔天也不能喧宾夺主在帝月大办神祀节。
烈帝虽然跟北堂太后在政见上不同,但总体来说他还是个比较孝顺的儿子。对于北堂太后看中的神祀节,烈帝每年都安排得很用心。今年,也是不例外。
不过由于今年比较特殊,北堂太后特地下令不用在宫中摆宴而是去城外蒙弼庙拜神。太后有令,百官莫不敢辞纷纷派当家主母陪同前往。
西邺城内仍旧戒严,太后拜神的队伍也是要严加审查的,就是为了避免有人浑水摸鱼趁机溜了出去。
然而,队伍才刚出城不到三里,突然出现了一匹黑衣蒙面的刺客,朝着女眷们就砍杀去。
“护驾!护驾!”谁也不曾料到有防卫森严的禁卫军护送,还在天子脚下就有刺客明目张胆地前来刺杀。随行的内侍太监和宫女们都吓得浑身哆嗦,几个还比较镇定的忙把车驾围住呼喊着禁卫军的帮助。
“啊,救命啊,救命啊!”禁卫军武功高强,而黑衣人似乎更加厉害,不多时就杀了很多禁卫军。帝月女子大多都会骑马射箭有一定的拳脚功夫,可那些武功高强的刺客面前那就是不堪一击。
一招之下便没了还手之力,当做青菜萝卜般被人随意砍杀。惊恐的尖叫声充斥在混乱的场景中,血淋淋的刀剑厮杀更是让车驾中的北堂太后失了脸色。
“回城!回城!”雍容端庄的脸上浮现出惊骇的神情,再也不复昔日冷静持重的模样。
一黑衣人飞扑过去长剑森森直刺车内的北堂太后,横侧的禁卫军兵士一个斜挑刺中刺客肋下,有一人的长剑紧随而至刺入刺客后心,刺杀未遂的刺客凭着最后一口气想要将凶器刺入车厢里,可心有余而力不足,终于横死在车辕上。
“太后,小心呐。”翘着兰花指的老太监战战兢兢地拿起染了血的大刀,站在车厢口浑身颤抖警惕地盯着周边。
黑衣人以最快的速度消灭了不少禁卫军,眼见着北堂太后等人就要落入刺客手中了,突然从后方传来响亮的马蹄声。
“保护太后!”一声高喝,把惊慌的禁卫军的目光吸引住了,也引起了黑衣人的主意。
“哎呀,是北堂及将军!”握着刀的老太监看见飘动的旗幡上的北堂二字,兴奋地大叫起来。
黑衣人迅速停手对视一眼,不知谁喝了声“走”,一帮人极快地翻身上马逃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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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新三千,十二点之前还有更新!
070 夺命追杀,挡我者死
“北堂将军,是北堂将军啊!”劫后余生的人们悲喜交加地呼喊着,有的受伤太重支持不住当场就昏了过去。
北堂太后看着队伍最前面的年轻男子,虎目剑眉英姿勃发,杨鞭策马之间自然地流露出一股英雄气概。这就是她北堂家的希望,她的侄子北堂及。
可他不是应该在冥城接掌赫连烬的势力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西邺?
不等她想个明白,北堂及已经策马近前,见她无恙飞快地行了个礼,道:“太后安康,臣下一定将刺杀您的刺客捉拿!”
“你们速速护送太后和众位夫人小姐回转城内,其余人跟本将军去追刺客!”
北堂太后从方才的杀戮中镇定下来,几下思忖便没有多说其他,让北堂及马上去追赶。
竟敢趁着她拜神之际来刺杀她,她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大胆!
马蹄扬起飞尘,北堂及一行三十多人绝尘而去。那帮黑衣人人数也不算太多,因马匹脚力不足,北堂及的人很快就赶上了先逃走的黑衣人。
“放箭!”双腿夹紧马腹,北堂及空着的手一扬,随行侍卫们纷纷抽出弓箭朝着前方的黑衣人射去。嗤嗤,箭头没入身体,几个黑衣人来不及惊呼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北堂及拉弓引箭对准黑衣人之首,朝其后心射去。然那人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似的,竟然接二连三地避开了。北堂及大怒,又连发了几箭,竟没伤到那人半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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