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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女皇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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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台下,百姓们指着台上的安心荷,满脸嫌恶与鄙夷,而台上,安心荷的神色却是有了些微的变化,她听到了什么?谁说她被柳湛休了?没有!

许是身后抓着她的人没有料到她还会有任何的反抗举动,安心荷猛然起身,竟是朝着州府大人冲了过去,差点儿冲撞到州府大人之时,被身后的捕快更牢的抓住。

州府大人明显惊了一跳,看安心荷张牙舞爪的模样,面色一沉,怒道,“这女人……将她给我抓稳了!”

安心荷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州府大人,转眼对着众人道,“柳湛他没有休了我,你们休要听他胡说!”

顿时,台下指指点点的声音更是激烈,安心荷看着这一幕,头竟然有些晕眩的不适,渐渐的,她的眼里多了些惊恐,那惊恐不断的放大。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一幕似乎是刺激到了她,让她开始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这些人的眼里那么多的鄙夷与嫌恶,还有不齿,那眼神就如梦魇一般,将她淹没。

不是这样的,她要的不是这样!

她那般期待着当上首富家的少夫人,从此便是受着众人的羡慕与奉承,可……脑海中浮现出柳湛将休书丢在她身上的那一幕,越发的清晰,清晰得让她感到恐惧。

柳湛休了她,她记起来了!便是再不愿相信,也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被柳湛休了,众人便这般唾弃她了吗?这……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啊!

突然,她的身体一怔,有些事情也在她的脑海中清晰起来,那个“柳湛”,那个洞房花烛夜,还有……安心荷的心猛然一痛,眼里被震惊填满。

她……她都做了什么?

“疯了,这女人疯了,来人,将她给本府绑起来。”州府大人愤怒道。

随即,制服住她的人,粗暴的就她拖到了一旁的木桩旁,将她的整个身体绑在木桩上。

“不,我没疯,没疯!”安心荷任凭他们绑着,口中却开始大叫。

是的,此时的她没疯!她的意识非常的清晰,这似乎更加讽刺,在这个时候,她竟然恢复了神智,恢复神智的她,面对眼前的这一切,以及方才所发生的事情,这无疑是更重的打击。

可是,现在谁又会相信她没疯?

众人的眼中对她的鄙夷,更是浓烈,台下甚至有人大吼了起来。

“沉河……将这辱我荣锦城民风的疯子沉河!”

“对,沉河……将这不要脸的女人沉河!”

一时之间,台下的气氛越发的高涨,沉河……安心荷心中一怔,大石底下汹涌的浪涛,让她脸色更是惨白。

“祭典开始。”州府大人掷地有声,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

每一个人都看着石台上,捕快们听了命令,立即将方才准备好的刑具拿了上来,安心荷看着那东西,木板上钉着的铁针,锋利无比,让人禁不住从脚底窜出一股凉意。

“不!”安心荷摇着头,眼里的惊恐越来越浓,此刻的她脑袋分外清晰,自然知道他们是要干什么,想到关于沉河祭典的传闻……安心荷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洁之人沉河前,必须要洗净她的身体和灵魂,而这“洗”的方法,却是让看了便无法忘记,好些年前,她亲眼看着一个女人,接受那样的“洗礼”,此刻想起,安心荷对她接下来的命运更是害怕。

“动手!”州府大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话落,捕快手中钉满锋利铁针的板子,便立即朝着安心荷的身上扎了过去……

“啊……”伴随着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安心荷痛苦的叫出声来,那钻心的痛彻底的将她淹没。

那钢针做的极为精巧,只是会伤了皮肉,却是不会让人很快至死,但正是这样,反而会让人生不如死。

站在台下岸堤旁的安谧,从这个角度,可以将安心荷的每一个反应都纳入眼底,看着安心荷那般痛苦的模样,安谧的心中却是异常的畅快。

若不是柏弈今日的将计就计,按照那母女二人的算计,此刻站在那台上的人,怕就是她安谧了吧!

那就真的如了这母女三人的意了。

眸中一道冷光凝聚,安心荷啊安心荷,你这算是栽在了你亲身母亲和你亲姐姐的算计中啊!

思索间,台上的捕快猛然一用力,安心荷身上的铁钉尽数拔起,鲜血赫然流出,按照规矩,沉河祭典的人,要让她的血流光,才能代表着洗净了她的灵魂。

而那流出的代表着罪恶与不洁的鲜血,亦是不能被人们所容。

安谧瞧着台上捕快手中端着的一盆水,她知道,那便是用来洗净安心荷身体的“水”,风朝这边吹来,安谧闻见那风中带来的辣椒味儿,嘴角不由得扬了扬。

下一瞬,便见得那一盆子的水从安心荷的身上淋下,可想而知,那“水”在接触到受了伤的皮肉之时,会带给人怎样的痛苦。

“啊……”安心荷浑身因为疼痛颤抖着,痛呼声响彻云霄,但在众人的眼里,却是分毫不会同情她此刻的痛苦。

台下的人反而因为她的痛苦更加激发了兴致,不过,有两人却是紧紧的咬着牙,面容惨白的站在那里,双手紧紧的攥着,极力的隐忍着。

余芳菲早已经泪流满面,她的心荷,现在到底受着怎样的苦啊!

而她……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是将她推到此番境地的罪魁祸首!

安心莲看着身旁娘亲的神色,眸光却是敛了敛,眼底一抹坚定一闪而过,抬眼看向石台上,赫然朝前迈出了步子。

原本只有州府大人,安心荷,以及那些捕快的石台上,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众人看着那个女子,皆是皱了皱眉,安谧瞥见那身影,眸光也是闪了闪,安心莲?她要干什么?

“各位,我有事情说。”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心莲赫然开口,看了一眼台下余芳菲悲戚中浮出了些微希望的眼神,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继续朗声道,“我是安心莲,安心荷的姐姐!”

轰……

在场更是一阵哗然,那个要被沉河的女人的姐姐吗?

“原来,她就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啊!”

“生得倒是不错,可是,这心也太狠了!”

安心莲听着这些人的话,脸色变了变,但很快的,她便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正了正色,再次开口,“不是你们所听闻的那样,我是被冤枉的,我一个女子,便也不过是十八岁,许多事情都不懂,只知道听从娘亲的吩咐,娘亲让心莲干什么,心莲就干什么,这才傻傻的害了心荷……我……我该死!心荷……”

安心莲说到此,嘤嘤啜泣了起来,安谧却是顿时明白了安心莲的心思,她是在用柔弱的姿态,将这一切的责任都推掉吗?

而谁又是那个承担责任的人呢?

安谧眸光微敛,不用想,她也是清楚,安心莲字字句句透露出她不懂,她听她娘亲的吩咐,这不是在告诉众人,这件事情,是余芳菲主导着一切,而她,也不过是一个被利用了人罢了。

安谧目光看向那余芳菲,果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震惊的表情。

震惊吗?余芳菲怕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安心莲为了她自己,将她给推出来了吧!

呵,安心莲的这个举动,还真是让人惊喜。

“心荷,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了娘亲的话,反倒是阴差阳错的害了你……”安心莲继续说着,泪水亦是流了下来,似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忏悔,亦是要让大家都清楚一点,她不是蛇蝎心肠,只是太过天真,被人利用了罢了。

真正的蛇蝎心肠,另有其人!

余芳菲的脸色早已经是一阵青一阵白,心莲她竟然……

“心莲……你……”余芳菲身体颤抖着,狠狠的瞪着安心莲,此时的安心莲在她的眼里,竟是那般陌生。

可是,她还没有说完,安心莲却是神色一凛,激动的打断了她的话,“娘,都是你,你一直都将安谧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恨安谧的娘亲当年受宠,所以,她死了之后,你也不会让她的女儿好过,你让心莲找那个付老六,要让安谧痛不欲生,受世人唾弃,可是,最终却是害了心荷……娘,我错了,我不该听你的话,如今我愧对心荷……也愧对安谧……”

安心莲说着,转身看向绑在木桩上的安心荷,似乎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奄奄一息,安心莲咬了咬唇,走了上去,“心荷,我对不起你……”

说罢,安心莲转身快速的下了石台,所有人都看着她的举动,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但安谧的眼里,却是跟明镜一般,安心莲要做什么,她还不明白吗?她这是要演一出苦肉计啊!

而那厢余芳菲看着安心莲,也是明白了过来,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突如其来的笑声,让气氛顿时变得诡异,皆是看向那个浑身狼狈不堪的中年妇人,她在笑什么?

“心莲……好,我的好女儿!”余芳菲呢喃着,看安心莲的眼神,一丝透着一丝讽刺,这就是她的女儿啊!

安心莲如何听不出她的责备,可是,那又怎样?想到方才娘亲打她的那一巴掌,此刻还*辣的疼,那一巴掌带给她的不仅仅是疼痛而已,她还看到了她娘亲的自私。

责备吗?便是责备,她也受了!

她不能忍受未来命运一片灰暗的下场,她要挽回这一切,站在石台前,安心莲看了一眼余芳菲,随即转身看向安心荷,咬了咬牙,“我便也只能……只能以死谢罪!”

☆、六十二章 惨死下场肆意羞辱渣男!

话落,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安心莲朝着前方的石台狠狠的撞过去,砰地一声,几乎听得见头撞在石头上的声音,下一瞬,那撞在石台上的身子一软,当场滑了下去。

众人看着那染了血的石台,再看了看那个撞破了额头,不辨生死的女人,面色皆是十分凝重,没有人上前查看,那女子是否还有气在,似乎都在消化着方才这突然发生的事情。

唯独余芳菲依旧笑着,笑得近乎疯狂,突然,她猛地冲到安心莲倒下的身体旁,看着那流着血的额头,眼里的神色复杂至极,“心莲……你……你的心思,终究是比娘亲想象的要……”

余芳菲说到此,却是没有继续说完,她的女儿,已经比她还狠了呢!

她平日里就教导她,要想嫁人之后,能够争得了宠,保得住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得狠,必须要有手段,看来,她的心莲已经做到了,不,甚至比她想象的,做得还要好。

以退为进的这般寻死觅活,为的就是让世人对她的看法改观吗?

心莲啊心莲,你可知道,娘从来未曾想过有这么一天,你的手段,竟然用在了娘亲的身上。

罢了,你想要的,娘亲成全你!

只是……余芳菲皱了皱眉,她知道,自己承担了所有的责难之后,会是怎样的后果,从此之后,整个荣锦城的百姓,怕都是知道她这个安夫人心狠手辣,教女无方,对庶女虐待,甚至是阴差阳错的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而那安夫人的位置……余芳菲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这辈子,为了坐稳安夫人的位置,花了多少心思,她自己的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现在看来,她这么多年保着的那份尊贵,怕是要彻底的离她远去了。

她几乎想得到世人对她的鄙夷唾弃,想得到老爷会对她怎样的嫌恶痛恨,更是想得到金巧玉……以及别院中的那些妾室们,对她是怎样的幸灾乐祸,乃至是落井下石。

可如今,她还有什么选择?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余芳菲心里坚定了什么,心莲,这便是娘亲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站起身来,狼狈不堪的余芳菲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目光落在石台上的安心荷的身上,“对,是我的错,是我蛇蝎心肠,是我阴险毒辣,是我容不下人,是我让心莲安排了这一切,本是要加害安谧,可……心荷,娘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如果娘知道……”

话说到此,余芳菲竟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如果她早知道的话,便也不会这般恶毒了。

“我有罪……我……”余芳菲无力的跪在地上,整个身子埋在那里,半分没有了往日贵妇人端庄优雅。

安谧看着这一幕,嘴角泛起一丝冷意,余芳菲终究还是承担下来了吗?

哼,她是在展现她的母爱和伟大吗?

她可不认为安心莲真的只是被“指使利用”了而已,这三个女人的心思,以及她们一贯的作风,两世为人的她,又怎会不清楚呢?

她安谧素来都是恩怨分明,安心莲想就此逃脱吗?

逃?她怎能让她逃了去?不过……

这一笔账,她权且记在这里,今日是安心荷,他日的余芳菲和安心莲,一个也休想逃得掉。

眸光微敛,安谧听着周围众人的哄闹,全是对余芳菲的指责,鄙夷与唾弃。

“娘……我……我好不甘心!”石台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喧闹声中,让人听得不甚真切,但众人还是察觉到了台上的异样,皆是安静下来,看着台上依旧被绑在木桩上,早就被疼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安心荷,只见她那虚弱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讽刺,眼神渐渐变得狂乱,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所有人大吼道,“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啊……”

这句话如一块大石,狠狠的砸在余芳菲的心上,那匍匐在地上的身子,僵住了,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害怕再看安心荷一眼,她怕看见她眼里的责怪。

可是,安心荷的不甘那么清晰的在她的耳边回荡,饶是她想避也避不开,心荷不甘心,她怎能甘心啊?

安心荷将母亲和姐姐的所有举动都看在眼里,自始至终,心里的讽刺都没有消弭过。

这是老天在作弄她吗?她落得如此下场,竟是因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而起,此时的她,心里亦是有愤恨,可是,她却是不知道,她落得此刻的下场,和她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啊……”安心荷呜咽着,又一波的“洗礼”开始,她紧咬着牙,她不想死,可是,在这样的折磨之下,她却生不如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运便是要这般流血致死,其间还不知道有多少轮的反复“洗礼”。

“水”哗啦啦的从头上倒下,在那种战栗中,安心荷心中一横,狠狠的往舌头上一咬。

“快,别让她咬下去……”

州府大人察觉到她的举动,立即开口,身旁的捕快眼疾手快的捏住安心荷的嘴,那一咬,却是生生咬了三分之一的舌头,鲜血更是入注。

“你这罪人,还敢自尽,你的命,由不得你自己做主!”州府大人厉声喝道,按照沉河祭典的规矩,沉河之人必须接受“洗礼”直至“干净”,安心荷若真咬舌死了,那祭典便也就毁了,这女人,临死了还要给他找麻烦,哼,当真是不知所谓,眸子凛了凛,“继续,给我继续。”

话落,那满是铁针的板子,再一次狠狠的钉在了安心荷的身上,口中的痛和身体的痛齐齐袭来,赫然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心荷始终没有醒过来,那个被绑在木桩上的身体,许是流了太多的血,渐渐苍白,最后毫无血色,越是到最后,每一次的“洗礼”所流的血越来越少,直至最后一次,一滴血也流不出来了。

捕快彻底将她身上流出来的血洗刷干净,看见她的模样,这才上前探了探鼻息,对着众人中州府大人道,“大人,罪女的灵魂已然清干净了。”

话落,石台下听见的百姓轰然兴奋起来,“沉河……沉河……”

百姓们的声音,响彻云霄,而唯独一人,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原本就僵在那里的身体,微微一颤,猛然抬起头,看向石台上被绑在木桩上的那个女子,如今已经没哟了生命的迹象。

“死了……”余芳菲口中呢喃着,神色不断的闪烁,眼底不只是悲怆还是自责。

“沉河……沉河……”百姓们高呼着,表达着他们对这般不堪的女子的嫌恶与唾弃,他们决计不允许有人侮了他们荣锦城的民风。

州府大人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等到众人静了下来,州府大人这才开口,“安府五小姐,以不洁之身受洗礼,本府以河神之名,将她沉于锦河底,以消她的罪孽。”

说罢,在场的人更是激烈的欢呼了起来,州府大人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随即几个捕快便就将早已经没了气息的安心荷,从木桩上解了下来,拖着她狼狈惨白的身子,朝着石台靠近河岸的那一边走去。

安谧看着这一幕,眸光敛了敛,转眼看向余芳菲,此时的她,眼里复杂的情绪激狂了起来,迅速的起身,朝着石台上奔去,安谧明了她的意图,眼底一抹讽刺一闪而过。

想阻止沉河吗?凭着她余芳菲,又怎么可以?

安心荷沉河,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丢下去!”州府大人沉声道,捕快得令,拖着安心荷的尸体,便往河中一抛……

“不……”余芳菲仓惶的扑了上去,似是想要抓住安心荷,不让他们将她丢下去,心荷已经死了,死得这般不甘心,死得这么狼狈,她不要看着她就这样被沉入河底,据说,被沉入河底的灵魂,会永世不得超生,她的心荷……连来世都没有了吗?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女儿,可是,仅仅是抓住她的衣裳,耳边撕拉一声,余芳菲心中一颤,“不……心荷……”

扑通一声,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心荷落入汹涌的河中,正此时,一个巨浪打来,那尸体被巨浪卷着,狠狠的拍在了河堤上,那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得愣了片刻,等到反应过来,安心荷的尸体便随着巨浪退去,卷走……

那一幕,在余芳菲的眼里定格了片刻,回神看着手中残余的衣服碎片,余芳菲痛彻心扉,趴在石台上,不断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口中疯狂的喃喃,“心荷……我的心荷……”

安心荷被执行了沉河,州府大人看了一眼石台边缘的余芳菲,眸光敛了敛,随即看向渤海王和青岚公子,以及东临王的方向,似乎是在询问,这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柏弈瞥了一眼那余芳菲,脑中却是浮出安谧嘴角微扬的诡谲,眸光闪了闪,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这余芳菲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以为她的恶毒而死,这以后,怕每日都要噩梦缠身了,这又何尝不是她得到的惩罚,安谧……安谧该是和他想的一样吧。

那个女人,要对付一个人,从来都不会亲手杀了对方,在她看来,亲手杀了对方,只会让对方得了便宜,那太简单了!

柏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向安谧的方向,随即转身,朝着人群之外走去……

台下的那三人,青岚和东临王皆是没有什么动作,州府大人唯独接收到了渤海王的意思,便也明白,不用去管那余芳菲了,但州府大人也是清楚,便是他不去管余芳菲,这余芳菲日后的日子,怕是在艰难得很了。

且不说世人的唾弃,就是安家老爷安越锋那里,她余芳菲怕也休想好过的。

敛了敛眉,州府大人吩咐所有人都散了,自己下了石台,迎向了东临王和青岚……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安谧却是依旧站在那里,看了看石台上痛彻心扉的余芳菲,再看了看石台下的安心莲,眸中一片诡谲与冰冷。

她倒是想看看,这余芳菲日后,会是怎样的自责,而安越锋……怕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余芳菲的人吧!

如是想着,安谧嘴角扬了扬,便不再多留,转身想要离开,一抬眼,便是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那朝她看过来的人,不是东临王又是谁?

安谧被他看着,心中却是一颤,脑中浮现出那日在柳府二人的交集,眸光微微闪了闪,不知为何,她竟觉得东临王看她的眼神,竟和那日看“焰姑娘”的眼神如出一辙。

他知道自己就是焰姑娘了吗?

这个猜测让安谧皱眉,但她也没有多做纠结,低下头,收回和他交织的视线,这才默默的离去,心想着,今日还没有去盛世烈焰,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东临王目送那一抹身影离去,身旁的二人,一人眉心紧锁,另外一人,心里却是在咬牙切齿。

敏锐细致如青岚,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到他这个四弟的目光是在看着谁?想起那日柳家贺寿看到,眉心越是紧皱。

而玉玲儿则是咬碎了一口牙往肚子里吞,她以为今日沉河的会是安谧,可怎想到……

现在可好,那安谧还好好的,而姐夫……似乎对那安谧更是上心了些,这怎能让她甘心?

这厢安谧离开,却是没有直接回安府,而是去了盛世烈焰,此时盛世烈焰二楼“焰姑娘”专属的雅间内,安谧坐在软榻上,手中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听着面前站着的程瑛,汇报着今日一上午盛世烈焰的情况。

听说她所抛出去的那些,已经被抢售一空,连带着也旺了其他绣品的成交量,安谧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程瑛真是佩服姑娘,昨日姑娘说出那些绣品的价格之时,程瑛还是愣了好一会儿,最低的绣帕都是五十两,可是比平常的要多出了百来倍了,这哪会有人舍得当这冤大头?可今日,姑娘,你没看见,那些人在得知姑娘的绣品只有十件的时候,那争抢的模样,呵呵……姑娘,你可真神。”程瑛眼里对安谧的佩服越发的浓烈,安谧给了她新生,现在也更是给了她希望。

安谧扬了扬唇,神吗?经过昨日柳府的事情,又有先前的那十多张绣帕预热,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在她预料之中。

不仅如此,她故意将价格定得如此高,还有其他的打算,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在意自己的身份象征,而她便是要利用这一点,让她安谧的刺绣成为那些王公贵族竞相追捧的对象。

昨日柳府的那些宾客,好些来自其他的地方,这也正好替她扩大了宣传的范围。

不过,得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绣品的好,还得做些事情才行,想到什么,安谧的眸光敛了敛,一抹光华渐渐凝聚。

“姑娘,你何时有空会再绣?”程瑛试探的道,“今日,好些没有买到的人,都失望而归,程瑛想,若小姐再推出一批,必定效果极好。”

安谧但笑不语,沉默片刻,却是放下了茶杯,柔声开口,“不急,有些东西,就是要依稀为贵,太多了,就达不到效果了。”

程瑛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姑娘说的是,那程瑛便再让村里的姐妹们加快些速度赶制,今天上午,还有好些人下了订单。”

安谧点了点头,默了片刻,似想到什么,“对了,你让人去一趟永州,去找一户姓商的人家,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家的那块桑园给买下来。”

“姑娘,你是要……”程瑛疑惑的问道,桑园?姑娘莫不是需要蚕丝?可在荣锦城,或者是荣锦城的附近,也有上等的桑园,他们养蚕所制出来的蚕丝,也是不错的,姑娘为何要单单去永州……那永州,可是在南方去了,尤其是……

那永州还是曾经南疆的境内,虽然南疆已经归降于大金朝,如今已是大金朝的疆域,可是,听闻那南疆太多的毒虫,甚至人也是奇奇怪怪……

虽然南疆和大金朝已经是一家人,可是,原大金朝的子民却是不愿意和南疆的人打交道。

安谧似是看出了程瑛在想些什么,微微一笑,睨了程瑛一眼,呵呵的道,“按照我所说的去办就是,往往越是龙潭虎穴的地方,越是能够带给我们惊喜。”

南疆?她虽然早就知道,南疆虽然如今是一片平静,但是,南疆那人却不会永远那般蛰伏下去,想到自己上次得到的那只蛊,眉心微微皱了皱,那人还在荣锦城吗?

自己去找他寻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冒险了!

但这一次,南疆必须得让人去走一趟,商家的桑园……那么大的一块香饽饽,她可不能等到别人发现了,才追悔莫及。

她要和柳家斗,自然得不断的扩大自己的筹码。

正如是想着,却是听得门外的敲门声响起,安谧皱了皱眉,示意程瑛去看看,程瑛开了门,一看是店中的伙计,立即开口问道,“什么事?”

“回瑛姐的话,楼下柳家大少爷到访,说是要拜访姑娘。”那伙计如是禀报道。

程瑛看向安谧,安谧也自然是听见了伙计的话,敛了敛眉,眼底一抹冷意浮现,柳家大少爷……柳湛么?想到昨日认祖归宗的柳靖,原来的柳家少爷,如今却是要多了一个“大”字,大少爷?呵!以柳湛那般的性子,怕是恨极了这个字了吧!

起身走到内侧的窗户旁,微微打开窗户,露出一条缝,足够让她看清楚一楼的所有东西,那站在铺子中间的,不是柳湛又是谁?

昂首挺胸,属于他一贯的高姿态,好似他柳湛多么了得一般,哼,安谧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却是开口道,“告诉柳家大少爷,我现在忙着,没空见闲杂人等。”

这声音足够大,大得楼下所有人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话落,果然看到柳湛那高高在上的姿态镀上了一层窘迫,周围的所有客人包括店里的伙计,都不约而同的看着这个柳家大少爷,神色之间,尽是看好戏的味道。

这盛世烈焰的焰姑娘,哪里是真的有事?分明就是不想见柳家大少爷这个“闲杂人等”啊!

他柳家大少爷,只有他给别人脸色的份儿,何时被人如此不给颜面过?

当下,柳湛的脸色便是一阵青一阵白,眼底的不悦甚浓,那焰姑娘……竟这么不将她放在眼里吗?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胸中的火焰异常的高涨,烧得他满脸通红,此刻,他真是想狠狠的教训那女人,可……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柳湛却是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火。

方才,他到了柳记绣铺,得到掌柜的汇报,心情就一直低沉着,他没有料到,今日盛世烈焰竟是这般火爆,几乎是门庭若市,而他的柳记绣铺,却是门可罗雀,这让他更是不得不警惕起来。

如此下去,便是没有柳靖那个私生子来抢,他的柳记绣铺,自己都怕要关门大吉了。

这盛世烈焰来势汹汹,如此针对着柳记绣铺,到底是为了什么?

柳湛想不透,但是有一点,他却是更加的清楚,越发坚定自己昨晚做下的决定,对于那个焰姑娘,他势必要拿下,而且是要尽快的拿下,无论用什么方法!

所以,此刻他才站在这让他愤恨万分的盛世烈焰中。

因此,他更加不能因为一时的怒气而坏了大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柳湛努力压下心中的窜出来的火焰,脸上强撑出一抹笑容,道,“既然焰姑娘有事,那柳湛就不打扰了,明日,柳湛再来拜访!”

说罢,柳湛朝着着方才焰姑娘声音传来的方向拱了拱手,这才转身,走出了盛世烈焰。

而安谧看着那背影,嘴角的讽刺益发的浓郁,明日再来吗?这柳湛,还是没有打消对那绣法的野心的,可是,这一世,她安谧决计不会让他柳湛如意。

明日再来吗?来又如何?只是自寻更多的羞辱罢了,她安谧,又怎会对柳湛这个无情冷漠的男人手下留情?

“明日若这柳家大少爷再来,你不必客气,该赶就赶,别让他耽搁了咱们的生意。”安谧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让程瑛却是一怔。

她看得出,姑娘将盛世烈焰开在柳记绣铺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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