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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春归-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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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9 生间隙①
慕仁闻言微微一滞，脸上已经显出了不自然的表情，手边突然被拉动，低头一看，慕羽凡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摇着他的手道：“是啊，母亲大人虽然不大爱说话，可对我也可好啦，这些下人真是连乱嚼舌根，真讨厌。”
慕仁这才发觉适才注意力一直这两盏毒酒之上，竟然忽视了慕羽凡的存在。
若是往常，慕仁定然要抱起慕羽凡，笑闹一番，只是此番心境之下，又在燕园中，他实在是提不起精神。目光一扫，就落在了地面那杯毒酒，落香嘴角流血的狰狞模样还在眼前晃悠，慕仁突然觉得一阵烦躁，看向慕羽凡的眼中也少了些温情。
“嗯，你母亲大人确实很不错，她是燕国公之后，书香门第，自然是家学渊源……”再抬头，看见了慕文晴看着他渴求的双眼，带着深深的孺慕之情。慕文晴最近的表现很不错，果然燕国公的女儿教育子女也是有一套，能得到李崇跋先生的赞赏……
慕仁的脑海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个念头，若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该有多好……
慕文晴这才想起来，这么长时间她竟然一心顾着打压这丫鬟，试图从丫鬟嘴里得到邵娘子的罪证，却忽视了一旁这个一心维护她的小孩儿。
若然适才这两个丫鬟说出了实情，那最受打击的不就是慕羽凡了么？
想到这里，慕文晴微微有些歉疚，紧紧握住了慕羽凡的小手。以前的那点犹豫又上了心头，若有一天，她和邵娘子母女明着相斗，那个时候，慕羽凡该如何？她会不会为了慕羽凡而手下留情呢？
慕文晴不觉加重了力道。慕羽凡轻轻“嘶”了声，慕文晴歉意的松手，就撞见了慕羽凡关切的眼神。
她会对邵娘子母女手下留情么？
不，不会。
就算是再来一次，有些事情也定然是要去做的。她珍惜和慕羽凡的感情，但是她更在乎燕夫人。
慕文晴在脑海中飞快思量，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那个时候，若然真的撕破了脸。慕羽凡只怕就不会理自己了吧。毕竟那一边才是他真正的亲人。另外慕羽凡是慕羽凡，慕文月是慕文月，血缘关系能说明什么问题。慕仁不也是她的亲生父亲么？巧香等人纵然没有亲缘关系，却也不是可以对她忠心耿耿。
慕文晴轻轻舒口气，放宽了心思，把那些犹豫与歉意通通抹去。
慕仁看着两姐弟相处融洽。笑着拍了拍慕文晴的肩膀，笑道：“这些卑贱之人的话语何须理会，我去看看你阿娘。”转身入内。却顿住脚步回头又重复了一句，“今日你做得很好。”
等慕仁入内，慕羽凡仰起头看着慕文晴。带着一丝钦佩道：“阿姊，你今日好厉害哦，竟然就乖乖让这两人说了实话。特别是通过手指甲看出了那两个丫鬟做了些什么的本事，真是太神奇了！”
慕羽凡一直紧跟在慕文晴身边，自慕文晴开始审理此事。就静悄悄立在一旁观看，现在事情结束了，他才兴奋说起，倒没有什么见到血腥的害怕。
慕文晴一扫旁边的乳母就明白了，适才责罚人的时候，只怕是乳母捂住了慕羽凡的眼睛。
慕文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要细细观察、多加思考就好。”
慕羽凡若有所思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么？”
慕文晴笑道：“正是，看来父亲大人已经教了你不少东西了。”
慕仁此刻掀起门帘，正望见室内斜靠在室内塌几之上的燕夫人，燕夫人一手撑着额头，目光紧闭，眉头微皱，带着些轻烟般的愁怨。在淡红色映衬下，却更多了些西子捧心的幽怨美。
慕仁轻微咳一声，燕夫人猛惊醒，抬眼看是慕仁，眼中喜悦一闪而过，站起身，想要飞快奔过去，却在奔了两步后就急急停了下来，福身行礼道：“郎君，您来了。”
慕仁赶紧两步上前，扶着她的双臂，带着她又回到了塌几之上坐下。
“燕娘不用担忧，适才的事情我也知晓。这两个贱人已经打发了，以后定然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慕仁轻声安慰。
燕夫人却低头不语，肩膀慢慢抖动。
慕仁细细一看，却见燕夫人眼中含泪，轻声道：“多谢郎君，这些年，我也觉得自己能力有限，连管理后院都有些力不从心，若非多亏了邵妹妹相助，这后院就乱套了。那些丫鬟们只怕更为嚣张。”
慕仁眼神动作微微一顿，后院的事情自然有他一份子，这些年来燕夫人守着嫁妆，也不曾给他一分半点，想要借助燕国公的人脉之时，偏生燕国公和燕夫人的兄长都亡故了。燕夫人没了依靠，又只生了个女儿，他只为了颜面好看，倒也有时候会过来。只是对于后院的事情，他也多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邵娘子也就……
慕仁眼神深邃起来，这些日子，似乎有不在控制内的感觉，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燕娘不用担心，以后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慕仁柔声安慰。
燕夫人轻轻嗯了一声，低低道：“燕娘父兄早亡，娘家也没个依靠。只生得二娘子一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燕娘一切都是郎君的，除了郎君，也无人可依……”
慕仁低头看着眼前的燕夫人，姿态柔弱，如风中飘零的小花，哪里还有以前的清冷。想到她确实无一人可靠，身边不过兰香竹香，以及守福守宁四人伺候，现如今嫁妆已经入了他的手中，以后若然他有个万一，这府中只怕也容不下她，不觉涌起了一股怜惜之意。伸手揽住燕夫人双肩，燕夫人顺势靠在了慕仁胸前。
一股幽香盈入了慕仁鼻端，这味道香甜，如同含着蜜糖一般，让他从头到脚趾都在颤栗，心中蓦地升腾起一种原始的欲望来。他用力抱紧了燕夫人，只想把她狠狠地揉进自己的胸中。
燕夫人有些慌乱，赶紧推开低着头羞涩道：“郎君，今日不行，今日不便。”
慕仁气息急促，喘了几口大气，这才让情绪平伏少许。（未完待续）
正文 080 生间隙②
“郎君，您看妾身这院落中这些日子竟然陆陆续续的少了四个人，这可不知要从哪里来些丫头补充才是。另外龚四娘处只有两个丫头，竟然连个粗使婆子也没有……郎君可有什么人选，帮帮燕娘。”
燕夫人等慕仁喘息声轻了，这才轻轻道。
慕仁心中一动，笑道：“少了丫鬟，等过两日招几个进来就是，只是这回定要寻了家世清白的才是。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哦，是何人？”燕夫人笑道。
“田庄刘三家中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前几日路过时候见过，倒是机灵得很，我看不错。”
燕夫人喜道：“如此正好，她才来府中，倒也不能太过委屈了，毕竟这刘三也是老人了，跟着郎君多年。嗯，既然云香走了，那就让她顶了云香，暂时做个三等丫鬟，等过些日子，她表现得出众些，就给她升了二等。郎君，您看如何？”
慕仁笑道：“这后院的事情做主的是你，这点小事你想怎么做都可以。至于其他的丫鬟，这样好了，我寻个人牙子，寻些清清白白的丫鬟，必然不会有问题。”
“如此多谢郎君。”燕夫人垂着脸轻轻道，头微微一侧，一股幽香又缭绕在慕仁鼻端。
慕仁身子有些僵硬，赶紧站起身，道：“燕娘，早些歇着，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咳咳，我明日过来。”
燕夫人福身道：“郎君慢走。”
慕仁看她延颈秀项，皓如白雪，呈现在自己眼帘，伸出手想要摸一把，堪堪忍住了飞快撩起门帘出去。
出门正见慕文晴和慕羽凡说笑，慕文晴手中抱着素素。慕羽凡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素素呲牙咧嘴，喵呜喵呜，伸出小爪子挥了挥，貌似威胁一般。
慕羽凡开心拍着手道：“傻素素，傻素素。”
慕仁轻咳一声，两人转过头。齐齐奔过来。
“阿爷。阿爷，素素真可爱，只是不愿意让我抱，阿姊说是因为我和它不熟悉，以后多培养感情就会喜欢我了。我以后要多过来母亲大人这儿找素素玩儿，可好？”慕羽凡拉着慕仁的衣角。睁着渴望的双眼道。
慕仁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过几日你几位阿姊都要入学，你如今也五岁了。可不能落于人后。”
慕羽凡听了眼珠子一转道：“阿爷，我也一起去听，可好？”
慕仁本想再多等一年让慕羽凡入学。此时见他主动提及，心中不由欣喜，摸了摸才长出了胡渣的下巴道：“你能主动求学，如此甚好，只是你年龄尚小。只担心你跟不上几位阿姊。”
慕羽凡伸出手，握成了小拳头在胸前道：“阿爷，我保证，我一定会认真学习，一定不会跟不上几位阿姊。”
慕仁已经乐开了花，嘴里却道：“如此我考虑一番，等先生过来再说。”
离开燕园，舒了口气，慕仁又回头看了眼，微微笑了笑，大步往前走去。
“何三，你明日里让刘三把那小女儿带过来，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让她直接告知于你。”行了一阵，慕仁突然道。
一直默不作声如同影子的何三应了声“是”，对于慕仁的做法并不多问。
“前些日子听闻罗大人升迁，他替李林甫相公处理不少案子，能力卓著斐然。金陵中也有官员牵涉其中，府中的大大小小丫鬟都归了官府，你去找个可靠的牙婆寻几个丫头过来，一定要记住，不能有问题。”
“是。”
“另外，也找个人牙子寻几个护院。”
“是。”
“这府中，有些人的手也伸得太长了……”最后一句若有若无，何三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跟着走，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直到两人走到了回廊分叉路口，何三才顿住脚步，前面竟然站着几个丫鬟，人人望眼欲穿的模样。三个丫鬟却你不看我，我不看你，偶尔对上了也是哼一声转头。
何三认得，一个是荷香，也就是玉香龚四娘现在的贴身丫鬟。一个是钱四娘身边的，名字叫做金儿，另一个自然就是云娘子的贴身丫鬟春花。
这三个丫头见了慕仁，都赶紧上前。
春花最伶俐，飞快道：“阿郎，我家娘子请阿郎过去坐坐。”金儿不甘示弱，几乎是同时道：“阿郎，我家娘子说许久不见你，很想见您。”
荷香很少和慕仁接触，这次也结结巴巴道：“我家娘子也，也请阿郎过去。”
何三没有多言，侧了身，等慕仁选择。
慕仁眉头微皱，微微顿了顿，仍旧往书房方向而去。
何三低着头，只抬头瞬间发现他一脸诧异。
三个丫鬟没有等到慕仁，站起身，春花和金儿对望一眼，互相哼了声，转身从不同的回廊离开，荷香有些无措，想了想，还是跟上了春花那边。
书房清冷，桌面上摆放着一尊白玉雕成的小佛，自从玄奘法师从天竺取经而回，佛教在大唐就已经遍地开花，这玉佛虽然不大，但是胜在纯白，精雕细琢，就如同素素一般，全身没有一丝杂毛，价值不菲。
“夫人的嫁妆果然颇为丰厚，不过所有的箱笼只怕都敌不过这尊白玉佛，若是献给李相公……”
慕仁微笑着摸着佛头，仿佛看见了光明的前景。他小心翼翼把白玉佛放入匣子中，又不知摸索了什么地方，墙壁上出现一个洞口，把那匣子放好，洞口又自动掩上，一副山水画就覆在了墙壁，再也看不出分毫不同。
“吴道子的画风果然独特，笔间意远的山水疏体，啧啧，只可惜了，不是人物图谱，听闻他所画的人物衣褶飘举，线条遒劲。观之如同天衣飞扬、满壁风动……这画虽然不及白玉佛，却也值得不少……”
慕仁玩赏一阵，嘴里喃喃道：“夫人，夫人，若是早些给我……”
想到了这儿，鼻端似乎又闻到了一丝清香，雪白的白玉佛，凝霜般的脖颈就在眼前飘荡。慕仁觉得心中如有猫爪在挠。他站起身。出了房门，想了想，又回转身，在书桌前站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走出门。
“阿郎，您要去何处？”何三冒出来。低低道。
“咳咳，去龚四娘处。”慕仁说出口突然觉得有些心虚，转念一想。他去自己妾氏那儿，这不正大光明么？心虚什么，随即大步往前。
“哦。何三，那些东西，你这几日去寻个地方买了……这样好了，那些锦缎就留下给夫人，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慕仁说完。径直往玉香方向而去。
玉香正听见荷香回禀说慕仁不来，心中慌乱，却猛听得外面脚步声响，另一个从厅堂处调遣过来的丫鬟飞快跑进来禀道：“娘子，是阿郎往这边过来了。”
玉香心中一喜，正要跑出去迎接，却发现一身衣衫朴素，不曾换好，就连发髻都是乱糟糟一片，正是适才听了荷香禀告之后，一时心烦抓乱了。此时看着跪在眼前的荷香，怒气冲上心间，只奔过去就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道：“你这个贱蹄子，是不是故意消遣你家娘子。”
荷香一哆嗦，赶紧道：“不是，不是。阿郎，阿郎确实是说不过来的。”
另一个丫鬟叫做敏儿，见荷香被打，眼中露出了得意光彩，她飞快上前道：“娘子，阿郎就快要过来了，您还是快些打扮打扮，奴婢来帮您。”
玉香此时此刻也顾不得再炮制荷香，只飞快坐到了梳妆台前，任由敏儿摆弄。
敏儿也有一双巧手，只片刻就换上了大红衣衫，云髻高耸，正要给玉香插上金簪。玉香突然止住了敏儿，笑道：“不用了。”
敏儿玲珑心思，即刻就明白了玉香的意思，笑嘻嘻看着镜子道：“娘子这般不用簪子，还是必其他娘子好看多了。”
玉香闻言，心中大喜，眉眼斜挑，笑道：“偏生就是你会说话。”
敏儿见玉香赞扬，赶紧顺杆往上爬道：“奴婢说得可是实话，这府中啊，就属娘子最漂亮了。”
玉香心花怒放，也没理会跪在地上的荷香，只往外迎接慕仁。
慕仁见了玉香妖妖娆娆出来，心情果然一松，只听一声“郎君”叫唤，玉香就缠了过来，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慕仁呛了下，突然就想起了燕夫人的清香，淡雅，却余香缭绕，三日不绝。他不动声色快走两步，入内就见到荷香跪在地上，脸上还有个巴掌大的红印子，在微弱的灯光下也看得清清楚楚。
慕仁微微一顿，还不等他开口，就听玉香愤怒道：“这个贱人，让他请您过来，她却说您说了不过来。竟然欺瞒主子，着实可恶。”
荷香含着泪不出声，适才玉香看她没请过来人，就已经被骂了一顿，此刻却见慕仁过来，哪里敢说话。
慕仁仔细想了下，他确实没说过不过来，不过也没说过来，这丫头打了就打了。
“好了，好了，让她退下，不要坏了心情。”
玉香身子一僵，赶紧道：“是，别给这个不开眼的贱人弄坏了心情。还不快退下。”
荷香闻言，委委屈屈站起身，咬着唇往外退。敏儿闷着笑，见荷香出了门，就体贴的顺势关了。
“郎君，妾身又想了些新招，郎君，妾身想要试试……”玉香扭着小蛮腰，伸出尖尖的丹寇指，在慕仁胸口又开始画圈圈，红艳艳的嘴唇顺势就印在了慕仁胸口衣衫之上。
慕仁只觉得那浓香又来荼毒他的鼻子，他飞快捂住鼻子，嫌恶道：“你到底用了些什么，怎的这般臭！”
玉香霎时身子僵化，臭！！
哪里臭了？
她飞快闻了闻自己身上，可香着啦。
“郎君，这脂粉还是您买给我的！”玉香咬着唇，委屈道。
慕仁不理这般，只道：“你快些给我洗干净了再来。”
玉香眼眶含泪，还要说话，见慕仁脸色已经有了铁青的趋势，只飞快开了门，哭哭啼啼用冷水随意擦去了胭脂。再进来看见慕仁，慕仁却坐在床沿一边，灯光下，幞头青衫，温润如玉，不觉芳心又动，扭捏着身子靠近，轻轻道：“郎君~~~”
慕仁似乎在想什么，被她这一打扰，飞快回神过来，鼻端没了浓烈气息，心中似乎才舒坦起来。
玉香见慕仁不排斥，飞快过来，用尽了浑身解数，藤缠树树缠藤，纠缠了半夜。
正心满意足沉沉睡去，半夜醒来，伸手一摸，却发现身边空荡荡一片。
玉香抬起手，用力拍着床沿，嘴里道：“荷香，敏儿。”
两丫鬟听到，飞快跑过来，只靸着鞋子，外衫随意披在身上。
“娘子，怎么回事？”两人有些惊慌。
“我问你们，郎君什么时候离开？”玉香手一伸，指着两人狠狠问道。
两人对望一眼，都低下头去。
“快些说了！”玉香火气冲天。
“是，是您睡了不久。”荷香结结巴巴开口。
他们两人在里面天雷勾动地火，动静极大，这两个丫鬟早就听多了这回事儿，都不知道脸红了。结果安静下来之后没多久，慕仁就穿好了衣服出门走了，两人也不敢拦住，同玉香盖好被子，就洗洗睡了。
玉香整个人头埋进了被中，这些日子阿郎日日过来，总是睡到天亮才走，其实她也知道，她连个名份都没有，这样自然是不对，不过只要郎君喜欢，这些事情，也没有几个夫人会闹大，毕竟颜面更重要。可是，昨日慕仁竟然一语不发就走了。
“娘子，娘子，您没事吧！”荷香看玉香不对劲儿，赶紧喊道。
“你个贱蹄子，就是想我有事是么？”玉香猛拉开被子，狠狠掐在了荷香胳膊，“就是你这个贱人，让郎君昨日不开心，一定是，你这个扫把星，贱人！”
玉香狠狠一巴掌扇过去，只吓得一旁的敏儿心里扑通直跳，心中暗自庆幸，刚才说话的不是她。
荷香说不出话，只含着泪忍受。
玉香见她那小媳妇的样子，觉得更是恶心人，又是两脚踢了过去。（未完待续）
正文 081 生间隙③
（今天8000字了，求粉红。）
“好香！”慕文晴才入燕夫人房中，敏锐的鼻子就闻到了气味。脑中毒药探测系统没有反应，看起来不算是毒药，不过这气味虽然不浓，却与燕夫人平日里有别，不由疑惑片刻，脑海启动了探测系统，想知道这是什么。
“滴滴，方圆五米范围探测到麝香、羊红膻，是否启动检测系统？”
“是。”
“麝香，成分：麝香酮0、4％、脂肪、树脂、蛋白质、无机盐等。功能：开窍，通经络，消肿止痛。主治：惊痈昏迷、中风痰厥、寒邪腹泻、痈疽肿毒、跌打损伤等症。禁忌：阴虚体弱及孕妇忌用。”
“羊红膻，成分：β…谷甾醇、γ…谷甾醇、羊红膻根素、芹菜素、葡萄糖甙、羊细膻酯等挥发油。功能：温中散寒、温肾助阳，活血化瘀；健脾益气；养心安神；止咳祛痰。主治：克山病；心改建；气短；咳喘等……”
阿娘用这个做什么？
慕文晴看燕夫人洗漱完毕，正斜靠着看书，不由疑惑道：“阿娘，阿娘，你哪儿不舒服么？”
燕夫人放下书本，笑道：“晴儿为何这样问？”
慕文晴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这气味我看好像药味儿，与阿娘身上原本的气味不同。”
燕夫人略微有些不自在，笑道：“哪里，不过昨儿翻了以前的箱笼，兰香竟然发现了一些香料，所以今日拿出来用。”
“哦，”慕文晴恍然大悟，也就把它扔在一旁，
“阿娘，今日这事儿云香定然有幕后主使。只可惜她总也不说，不然，总要把那人揪了出来。”慕文晴想到适才的事情，还是有些心有不甘。
燕夫人笑道：“晴儿，有时候，欲速则不达。”
慕文晴闻言也笑起来，扑上燕夫人处，亲了一口。道：“阿娘。我明了。那我带着阿弟去睡了。”慕文晴听到治疗声结束道。
燕夫人笑道：“去吧。早些睡了。”
“嗯，阿娘，我走了。”慕文晴脚步轻快出了门，欲速则不达，对的，她要让敌人慢慢的。一步步的失去所有的东西。
让她恐惧、绝望，让心灵慢慢承受各种痛苦。
燕夫人看着慕文晴出去，瞬间沉了脸道。“兰香，把窗子开了，让这味儿散了。”
兰香不赞同道：“夫人。现在天晚了，凉气太重，伤风那就麻烦，您身子本就不好。”
“行了行了，这段日子好了不少。我不喜欢这味儿。”燕夫人淡淡道。
兰香嗅了嗅。不解道：“夫人，这味儿还是挺好闻的，国公爷给您的嫁妆中竟然有这样的香料，怎的以前一直没有拿出来用？”
燕夫人默然半晌，才道：“这香料有催qing作用。”
兰香闻言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夫人，您……”兰香迟疑一番，才道，“既然有这个作用，您怎不早些拿出来？”
燕夫人低头翻起了书本，没有回答兰香的话。
慕文晴出了房门，顿了顿，手中一翻，一个小哨子出现在手掌。适才事情发生之后，她就已经暗暗嘱咐巧香拿着金银花和干草到了燕园外面等候。时间紧迫，她连纸条也没写，相信这个时候守福守宁是绝对有时间，听到了她的紧急传讯之后，应该会快速赶来。
巧香适才静悄悄消失，这会儿也静悄悄出现在燕园中。
她见了慕文晴，神色自如福身道：“二娘子，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慕文晴瞥了眼守在门口的两个婆子，淡淡道：“嗯，做得很好，想必其他庶母不会因为园中的事情惊慌。好了，早些回去看看大郎睡了没？”
巧香应了声“是”，跟随慕文晴回院落。
小院落中并非慕文晴想得那般安静，慕羽凡洗漱完毕，靠在黄桶边摸着素素嬉戏。素素一身湿漉漉，很显然被慕羽凡强行洗了个澡，此刻正一脸愤怒，站起身抖了抖，水珠子四溅。慕羽凡才换洗的白色睡衣也被弄得水花点点四起，他却不以为意，只一旁的乳母看了赶紧给他擦拭脸颊。
慕文晴摇摇头，看着地面都是水渍，不由叹气，慕府中怎不弄个净房呢？以前，孟府可有好几间，孟老夫人和慕文晴，还有……慕文月……
慕文晴眼神一凛，不觉看向慕羽凡的眼中都多了些凌厉。
慕羽凡似乎有所察觉，陡然回头，看慕文晴站在门口，飞快招手道：“阿姊，快过来。你看，素素好像小狗那样抖啊抖……”
慕文晴微笑走过去，让巧香快速把素素擦拭干了，这天气太晚了也有凉意，就算是素素，它也是会伤风的。
“好了，别等会儿你们两个都凉了，到时候我这房间里面就只能听见喷嚏声。”慕文晴回头看一眼乳母道，“张二娘，你这是怎么照顾大郎的，连件外套也不拿来。”
张二娘赶紧辩解道：“适才给大郎披了，大郎说是才沐浴完，热得慌，不让穿。”
“行了，行了，大郎，素素也要睡了，你也要早些休息，明日里你阿娘就会回来，可别黑着眼眶去见她。”慕文晴把慕羽凡往床上赶。
慕文晴在室内，室内有个隔间，巧香有时候就睡在隔间处，更多时候是在厅堂后面的塌几之上。今日慕羽凡过来，巧香就和张二娘两人挤在塌几处。慕羽凡本来打算要和慕文晴睡在一起，可慕文晴死活不愿，只说隔着半个屏风罢了，这不就如同在一张床上，慕羽凡悻悻然上了隔间内的床上。
慕文晴睁着眼望蚊帐顶端，蚊帐素白，上面依稀看到莲花云纹。耳边听着均匀的呼吸声，慕羽凡睡着了么？
“阿姊，阿姊。”隔间突然传来慕羽凡的声音。
慕文晴“嗯”了声，道：“阿弟，有何事？”
慕羽凡嘻嘻笑道：“没事。就是叫叫，知道阿姊在身边。”
慕文晴哭笑不得，“你就安心睡吧，我还能跑哪儿去？”
也不知慕羽凡为何就喜欢尾着她了，这也着实奇怪。
听了慕文晴这么说，慕羽凡又开始睡了，半晌之后，慕文晴轻轻唤了声：“大郎。大郎。”
睡着了？终于睡着了！
慕文晴翻了个身。正要悄悄起身。
“阿姊，你叫我什么？”慕羽凡含含糊糊道。
慕文晴手脚一僵，继续干躺着，嘴里哈哈道：“没事，就是叫叫，知道阿弟在身边。”
“哦。那我睡了啊！”慕羽凡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就没了声音。
慕文晴这回不敢再动，良久。终于听到呼吸声平稳，而有节奏。她揉了揉眼睛，她都差点睡着了。慕文晴轻轻动了动脚。小心翼翼没有碰到占据了一角的素素，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眼床边处鞋子位置，悄然坐正，靸着鞋就站起身。把一旁的衣服穿好。在黑夜中也费了不少功夫。穿好后，又跑到了一旁的什么箱箧，摸索半天，拿出一件衣服，裹在了身上。
她先走到小隔间，看了看慕羽凡，确定他确确实实睡着了，这才放心走出来，她放缓了脚步。生怕吵醒了厅堂内塌几上的巧香和张二娘。可不巧的是，巧香根本就没睡着，她一见慕文晴出门，也赶紧跑了出来，好在张二娘睡在里面，呼噜声震天。巧香只脱了件外套，此时随手就穿好了，赶紧跟着慕文晴出门。
站在门外，慕文晴压低声音道：“巧香，你跟出来作甚，快些回去。仔细被张二娘发现。”
巧香看了眼慕文晴男装打扮，明白她的意图，也低低道：“二娘子，让我一起去。”
慕文晴道：“你跟过来作甚，等会儿张二娘醒了不见你，定然会来寻我，这不是坏了我的事儿么？”
巧香犹豫了下，又道：“可是，二娘子，您一个人出去，我担心您的安危。”
慕文晴笑道：“你就少杞人忧天了，不是有守福守宁么？”
“可是，可是，你不熟悉他们……”
“若是连阿娘的人都信不过，那我干脆还是老老实实喝了那毒药算了。”
巧香说她不过，只得在外面等着。片刻后，只见慕文晴手中的哨子开始呜呜呜震动起来，震动几下后，停了下来，又开始震动，又停下来，如是三次。
这是他们约定亲自见面的哨子暗语。
慕文晴自然是见过守福守宁两人，不过印象并不深刻，因为前世她压根儿就不知这两人是燕夫人的人，慕府中下人也不少，她哪里会在意不相干的人。慕文晴多方回忆，才想起一点轮廓，两人都应该是二十五六模样。
盏茶功夫，小院门口传来了轻微的叩门声，三声一响，连续响了三次。
慕文晴和巧香两人对望一眼，巧香已经快步前去，低低问了声，“谁？”
“守福，守宁。”说话的声音很低沉，也很轻微。
巧香拉开门闩，把门开了一点缝隙，透过缝隙看到了外面的两人，其中一人忠厚老实模样，正是先前送金银花时候所见之人。她点点头，开了门，让两人进来。
两人入内，在门口处拱手行礼：“守福（守宁）见过二娘子。”声音都是刻意压低。
慕文晴打量一番，忠厚老实模样的就是守福，眉清目秀的就是守宁。
“嗯，事情办得如何？”慕文晴开门见山问询。
守福道：“适才接到了二娘子的吩咐，仆即刻跟去乱葬岗，见那何三把落香随手扔了，等他走远，这才过去。奇怪的是，这菊香并未曾死去，而且中毒并不深，嘴角边唾沫很多。仆大胆猜测应该是何三把落香倒置在肩头，反而使得这落香呕吐出了毒物。”
慕文晴沉吟道：“何三不应该是如此疏忽的人，他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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