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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密语-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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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便走了,这园子也该散了……”
她在离开之前,再一次慢慢走过那些熟悉的院落,心中感慨万千。还记得刚来到这园子时,有个人牵着她的手,将这些路线一一说给她听,生怕她迷路。那时的她,还觉得一切都新奇有趣儿,总是挣开他的手,跑到各处好奇地观望。
如今,旧地重游,却有了别样的情绪。三千繁花、听香雨榭、离园、墨苑、宁静致远……月罂每走到一处便短暂地停留一阵,看着龙飞凤舞的匾额皆是一阵茫然。
三千繁花。一如往日般华贵绚丽,同这院落的主人一样,修建得极近华美妖娆。琉璃色的墙面,别致的彩瓦门窗,雕梁画栋,美不胜收,真似被万千繁花簇拥一般。
听香雨榭。若有若无的琴声从中传出,空灵凄婉。绝美的音律卷起满地紫色花瓣,飘飘洒洒地越过青砖绿瓦,吹到面前。曾有个少年,总是将那些漂亮的花瓣捧到她面前,她轻轻一吹,花瓣便淘气地挂在他的发丝间。
宁静致远。还记得初次见到这块牌匾时,她险些喷了。那么一个桀骜不羁的粗鲁男人,只会整日板着脸与旁人拌嘴,竟然会有这么雅致的院落,实在让人诧异。直到最后,她都不清楚是不是因为他不会写字,所以才偷了旁人的牌匾借用?想到这,月罂忽然垂眸一笑,笑容却无比苦涩。
墨苑。从漠然的相处,到极近缠绵,那个一直认为高高在上的清冷男子,竟然就这么闯进了她的生命中,又悄然地离开。谁对谁错,又怎能说得清楚明白,不过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情感,错误的姻缘……
离园。月罂停下了脚步,怔怔地望着园中金竹,茫然无措。依稀的竹林如往日一般清幽雅致,院落依旧打扫得纤尘不染,只是那半敞的雕花木窗后,再看不到那雪色衣衫的一角,再听不到那悠扬舒心的箫声……
月罂缓步离开,心却沉重得厉害。每一步似乎都能勾起历经的过往,无论是欢喜的,还是忧伤的,抑或是悲痛的,都深深地刻在了园中的每一处角落。她只觉得眼眶微涩,步伐有些凌乱,温暖的风吹在心底,却空荡荡地卷起了一地的悲哀。
究竟是在哪里失了心,又在哪里丢了魂?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一点点冲淡了清晨的寂寥。
月罂手撑着头,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缓缓后退的青葱树木,目光淡漠。
“殿下,到皇宫还早呢,睡一会儿吧?”夏蝉见她神色倦怠,眼圈发黑,便猜到她又一整晚没睡,不由得轻声劝道。
月罂随意地嗯了一声,可仍望着窗外怔怔出神,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心思。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事让她几乎崩溃,想了一夜才变得释然,既然发生了就别再计较什么了,不过是一夜*留下了个孩子而已,又能怎么样呢?可是,心为何总是揪得紧紧的……
“春露还没找到吗?”月罂像是想到了什么,偏头看向夏蝉,轻声询问。
夏蝉摇了摇头,与身旁的秋霜对视了一眼,小声回道,
“几天前她突然不告而别,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月罂接过秋霜递上的茶水,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随后淡声道,
“你们几个与其他丫鬟不同,都是自由身,来来去去也不用告诉谁。昨儿我就让你们找个好去处,你们却又跟了来,难道就这么想跟着我?”
“我们以前也伺候过别的主子,可常常被打骂,像殿下您这样的主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我们俩这辈子都想跟着您……”夏蝉喃喃地答道,似乎是回忆起几个人儿时的事,向来活泼的小脸有些黯淡。
月罂轻抿了唇,没再继续说什么。她知道她们两个功夫不凡,却知道是那个人派来保护自己的,从心底就有些抵触,不过既然愿意跟着就随了她们的愿吧,等合适的时候为她们找个好婆家就行了。
婉儿吩咐人将最后一个包袱装到了车上,终于长吁了口气。由于月罂走得匆忙,又不想再回园子,只能让她独自留下收拾行装。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晌午,现在随车队启程还能在晚宴前赶到皇宫。她知道月罂一整晚没睡,早上又没吃什么,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也不知这一路会不会饿,好在她已经备好了一些吃食在马车上。
婉儿正准备离开园子去皇宫,忽然接到小丫鬟送来的信件,说是北冥国加急送来的。她接过来看了看,发现信的封口已经被拆开,也就没太在意。她知道月罂这些日子经常收到一些开了口的信,每封都说是加急信件,可打开一看无一不是潦草的药方。
月罂起初还略略地看一眼,后来便气恼地将信件全部收了起来,暗骂那人实在可恶,自己什么病都没有,可他却把药方寄了个齐全,各种小病大病应有尽有,实在恼人。
婉儿怕真有什么要紧事,只得将信取出,展开一瞧,却又是药方,只是某些药材下面的数量重重地描了一遍,像是刻意提醒人注意一样。她知道月罂平日将信件都放在什么地方,便回了花月轩,将这封信也放在那个小匣子里。
正想盖上盖子,她忽然瞧见匣子里那枚雪玉簪,不禁叹了口气。她知道月罂向来簪子不离身,可自从慕离走后,这簪子就一直被她锁了起来,如今要离开了,她却仍没有带上它。婉儿犹豫了一下,取出雪玉簪放在了一个香袋中,心想着怎么也该让她带上,毕竟曾经喜欢过一场。
盖上了匣子,婉儿将它又放回原处,这才出了园子,吩咐车夫离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启程,却不知道此时一匹黑马正踏尘而来。马上的男子落拓潇洒,只是稍显疲惫,他甩了一下短鞭,马儿一声嘶鸣,跑得更快。
轰隆隆的巨响在北冥国皇宫的一座殿宇中响起,刚走到门口的女人忽然停住了脚,戒备地看向殿中,眉头紧紧地蹙起。
里面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个衣裳半。裸的少女,又惊又恐,泪眼婆娑,慌乱之中竟撞到了女人身上,一见是她立即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女人看了这情况便全部明了,眉头蹙得更紧,低声呵斥道,
“你也真是的,就这么耐不住性子让你一点点收了他的心,你偏不听他岂是你见过的那种寻常男人?”
少女闻言哭声更大,断断续续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刚刚那一幕简直让她吓破了胆,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
女人使了个眼色,两旁立即走过来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将少女搀起,送到偏殿休息。
见她们走后,女人这才长吁了口气,提步进了殿宇,入眼便看到满地的碎玉,大大小小洒得到处都是。不远处还矗立着一块玉石屏风,只是屏风已经残破不全,像是被重物击中了一般。
“你怎么又发这么大的火?”女人尽量放缓了语气,实在不想再点他的火。
慕离负手而立,面沉似水,眼神淡漠地看向窗外,似乎并未听到任何声音。
这女人便是先帝的妹妹,也是慕离的亲姑母,北宫叶灵。她扫了眼一地的碎玉,小心地避开,上前几步站在他的身后,还未等再开口,视线忽然落在他流着血的手上,顿时惊呼了一声,
“你受伤了?”
慕离忽然转头,漆黑的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刺骨寒冷,
“我称您一声姑母,并不代表所有事都会让着您今后再有这种事发生,休怪我不顾这些年的亲情”
北宫叶灵闻言冷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她不过也是心急罢了,你娶了她们,却不与她们圆房,整日待在花室,要么就是独自睡在寝宫,难道要一直这么过下去?”
“娶了她们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北宫叶灵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不得不压下火气,又说,
“朝中局势不稳,如果不娶了那些重臣之女,又怎会让他们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慕离不屑地勾起唇角,依旧冷言冷语地答道,
“凭借婚姻维系与臣子的关系,当真是荒谬至极。难为姑母还会用这等不高明的法子,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第344章纠缠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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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纠缠的命运
“你”北宫叶灵气得柳眉竖起,杏眼圆睁。她本就是暴躁的性子,只是不想与他再生隔阂,这才每次都强压下火气,如今听他这么说,哪还忍得下来?
“无论如何,你都坐上了这个皇位,就将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
“我早已无心,此刻谈不上收心”
“既然无心,就好好当这个皇帝,别让你父皇打下的江山在你手中断送”
“父皇打下的江山早已经断送,你我脚下所在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这些年亲自夺回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声调一次比一次高,北宫叶灵听到这再也忍不住,忽然扬起了手。然只是一瞬,她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手停在半空中再也没忍心打下去。手指慢慢攥起,最终握成了拳头,声音有些哽咽,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当年若不是我冒死将你救出来,你岂会……”说完气恼地放下手臂,拂袖要走。
慕离猛然醒悟,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上前两步一把拉住女人的手臂,迟疑了一下才低唤道,
“姑母……”
北宫叶灵仰头吸了口气,只觉得怒气一点点向上涌,冷声道,
“你最近太让我失望了哪还有半点以前的样子”
慕离轻抿了唇,却无力反驳。的确,从雁儿回来那天开始,他就变得越来越烦躁。那日让她前去,不仅是为了念儿的满月酒,更是探一探南宫熙兰的虚实。
他回国后虽然不怎么理会朝政,但对这几大国的动向还是颇为关注的,他隐约觉得南月国似乎有些不同,平静的背后像是暗藏着波涛汹涌。他这才让雁儿试探熙兰,与她商量有关对抗风鳌国的计划。
他知道先前的假女皇对这些事并不在意,可雁儿带回的消息却让他大为震惊。原来熙兰得知北冥国有与其联手的打算,便信誓旦旦地承诺一同攻破风鳌国。到时领地归还南月国,夺来的金钱物资全部送给北冥国做谢礼。
慕离当时便猜到,真正的女皇回来了……他虽然不清楚其中原委,却开始觉得不安。那日与王夫的对话仍记在心头,总觉得那个女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以王夫的为人,绝不会无凭无据地伤害旁人。
对他而言,如果那金殿上坐着的女人当真是南宫熙兰,也就到了复仇的时刻。父皇母后,以及整个皇宫中那些无辜惨死的冤魂,都与那女人脱不了干系,他绝不会轻易放了她。但是,若真除掉那个女人,她怎么办?那个人再恶毒,也终是她的亲娘……
既然已经预感到事情的走向,慕离只能将自己的猜测提前告诉月罂。但北宫叶灵生怕他们二人再有什么纠缠,将北冥国暗地商量进攻南月国的策略告知对方,才将他每次送出的信都拆开仔细审视几遍,虽然也心存怀疑,却没发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能让信使交到月罂手上。
慕离虽然记恨南宫熙兰,却没怎么参与作战计划,因为凭借他多年的指点,北冥国的将领早已身经百战,能力不同于往日,并不需要太过依赖他。他每天只是焦急地期盼月罂能看懂那些送去的信件,希望她能尽快离开南月国,免得受到战争牵连。但他却不知道,她早就将自己随口说的那个暗号忘在脑后,自然无法读懂他的心思。
慕离见北宫叶灵肩膀微微颤抖,想来气得不轻,缓了口气低声道,
“姑母,我不希望她受到牵连……”
“父债子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南宫熙兰一条贱命,怎能抵得过当年惨死的那么多人?”
“姑母”慕离闻言忽然睁大了眼,急声喊道,
“您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
北宫叶灵忽然转身,声音陡然提高,带着灼灼的怒火,
“你给她送出那么多信,别以为我不知道里面没有蹊跷只是我猜不透其中的意思,否则也不会任由你向她传递消息”
慕离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缓缓问道,
“您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拦截其他人?”慕离送出许多信件之后仍得不到她的回应,也并不清楚她的动向,不得不暗地里派出许多暗卫去保护她,而那些暗卫一旦离开,就再没有任何消息,不难想象,又是北宫叶灵从中拦了下来。
“你送出消息,她若明白早早避开也好,若真是不懂或是选择留在南月国,便是命运使然,必须要与我们作对,那我岂能让你再派人去保护她?”
“您这是在逼我……”
“我逼你什么?是你自己放不过自己你怎么不想想,一旦你报了仇,杀了南宫熙兰,她岂会对你有半点感激?想必一定会记恨你一辈子”
慕离顿时僵在了原地,忽然发现简单明了的一件事,竟然被自己忽略了……那张素来沉着平静的面孔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绝望,那裂痕越来越大,最终割裂了所有的希望与幻想。他忽然苦涩地一笑,难道两个人如此还不算结束,非要到水火不容,彼此记恨的地步才会罢手?
殿宇中一片寂静,似乎能听到窗外花瓣飘落的声响。过了许久,慕离才淡淡地开口问道,
“攻打南月国的计划,进展得如何了?”
北宫叶灵见他终于平静了下来,眼眸顿时一亮,
“再过几日就是南宫熙兰的寿辰,各国都会派使臣前去庆贺,南月国防守自然松懈。到时候我们将兵将乔装成普通百姓混进皇城,只等着雁儿在寿宴上动手之后接应她。只要能杀了那女人就好,其他人如果不反抗,我们的人也绝不会下杀手”她这番话便是在暗示他,只要月罂不干涉,这件事就不会牵连她。
慕离如何听不出她这番话的意思,可是事实多变,他如何也不相信真如北宫叶灵说的这么简单顺利。略想了想又说,
“我来接应,可好?”
“不行”北宫叶灵想也没想就直接反驳,可看到他坚定的目光又不免蹙眉,沉声问道,
“你想提前告诉她?”
“我恨不得手刃南宫熙兰,怎会将计划泄露?只是……想拦住她罢了。”他眉目淡然萧索,内心却极度无奈悲凉,两人的命运为何要如此不堪?既然今生无缘,又何必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纠缠?
北宫叶灵细看了看他,这才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缓声道,
“知道就好,不过切不可轻举妄动,你若做得太过,只会让你妹妹无法全身而退,你要想清楚这点”
“姑母放心,我必不会让雁儿无法脱身……”
“我自然放心,虽说同父异母,但你们的关系却似亲兄妹,”北宫叶灵说到这上前一步,视线在他沉静的面容上来回扫过,继而又说,
“相信你也不会为了她,舍弃雁儿。”
慕离忽然轻声一笑,然笑却并未入眼,
“姑母可是在拿雁儿威胁我?”
“她不过是舞姬所生,又是个女子,也许只对你才显得重要,不要把谁都想得和你一样在意她”北宫叶灵说完轻哼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慕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缓缓阖上了眼,头脑乱得一塌糊涂。平日里的淡定从容已然支离破碎,只剩下极度的不安与一日日的煎熬。
月罂三人到达皇宫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宫门外早已经有人候着。她下车之后四下扫了一眼,见来来往往的大臣颇多,个个眉飞色舞,喜气洋洋,见了她都上前打了招呼。
月罂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进了皇宫,到了紫金殿门前才分开,她听说熙兰还在兰心殿,便带着夏蝉秋霜一同前往。
兰心殿中依旧燃着浓郁的熏香,浓得有些迷离暧昧的味道。月罂揉了揉鼻子,便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见熙兰正目光闪闪地摆弄着两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像是十分欢喜。
熙兰见她行了礼,招手示意她过来,很是高兴地说这夜明珠的来由,竟然是那座毒山中的门派幻幽宫送来的贺礼,实在让月罂大为诧异
“听说他们向来是收人钱财,取人性命,并不与各国交好,如今为何要送给您礼物?”
熙兰毫不在意地摆弄着那两颗珠子,挥了挥手答道,
“不过是利益关系罢了,无需顾及。”
月罂听出来她不想对自己明说,心中更是疑惑,忍不住又提醒道,
“娘,您切莫被他们表面的奉承蒙蔽,那些人心狠手辣,又精通各种毒药,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你的意思是我愚蠢?会上了他们的当?”熙兰语气颇为不悦,啪地一声扣上装着夜明珠的盒子,脸色即刻阴沉下来。
月罂今日自然不想让她生气,忙拿出特意为她打造的那支纯金兰花步摇来,干咳了一声,试图弥补先前的尴尬,
“娘,女儿也有样东西送您……”
熙兰睨了眼她手中那个长条形的锦盒,面色这才稍稍好转,接过来瞧了瞧之后将它打开。然取出步摇的一刹那,熙兰脸色煞白,仿佛见到鬼了一样,手一抖,步摇应声而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345章意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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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意外来客
月罂一愣,看着熙兰惊恐的目光,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衣袖,紧张地问道,
“娘,您怎么了?”
熙兰睁大眼睛看着地上那支还在打颤的步摇,只觉得恐惧一点点爬上心头。这步摇她太熟悉了,她亲眼看着南宫清兰戴了若干年,只不过,那女人所戴的是用白玉雕成,眼前的却是纯金打造。
过了许久,南宫熙兰才强压住惊恐问道,
“这东西,是哪来儿的?”
月罂不明所以地拾起那步摇,拂去上面沾着的灰尘,又放回桌上,
“只是随意想了个样子,让工匠们按图样打造的,您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熙兰手指慢慢攥起,在衣袖中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心跳一下下加快。难道这是心灵感应吗?她为何会画出与她娘所戴相同的步摇,是巧合还是那女人死不瞑目,指引着她女儿蓄意复仇?
熙兰目光探究地看向月罂,见她有些迷茫,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才暂时放缓了语气,无力地说道,
“没什么,只是心口忽然有些不适……”
月罂听完将步摇放回锦盒中,虽然觉得怪怪的,但对她的话并没怀疑。将她扶到一旁的软榻上,又关切地询问了一番。然熙兰心思全在那不可思议的步摇上面,回想起先前所做之事,顿时额角见汗,被风一吹,冷飕飕的十分不舒服。
“你先回赏月殿吧,我歇一歇就没事了,晚宴时我自会派人唤你。”
月罂不放心地又问了她的情况,可见她并没心思理会自己,不得不离开了兰心殿,心头却拢起一层疑云。
月罂走后不久,门外闪进来一个红衣女子,到了熙兰近前行了礼。
熙兰略微睁眼,看到眼前女子一愣,随后四下看了看,不悦地问道,
“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不怕被旁人看到?”
来人正是那日险些被奚墨毒死的南宫绯雪,她当日设计引奚墨去之前,早已经事先服下由春露偷出的解药,这才平安无事地回来。她本以为断情会被月罂服下,然后那两人远远地离开这里,即便不能让她死,也可以永生不得相见,今后再没人能夺走属于自己的一切。
不过她所有的计划都功亏一篑,不得已只能再次回到皇宫,将希望寄托在南宫熙兰身上。她虽然不知道她们两人并非母女,却能猜出熙兰是不在意那个女儿的,否则当日也不会用熏香试图毁了她的孩子。
南宫绯雪娇柔地一笑,坐在软榻边殷勤地为熙兰捶着腿,声音柔媚荡漾,
“我进来的时候已经仔细瞧了,并无旁人看见。母后看起来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熙兰闻之瞟了她一眼,并未回答。当年她与涑南王争夺少皇之位,两人都在孩子身上做了手脚,她提前催。生,产下男孩冒充公主,而后来得知,涑南王也采用了同样的法子,只是她所生的却是女儿,仅比自己晚了半个时辰。
熙兰一直觉得当年侥幸,可后来却不经意得知,当年涑南王产下的是一个死婴,只是被瞒下了,而一直被奉为三公主的南宫绯雪,只是涑南王以防不测提前备好的棋子。
进一步暗中查探之后,熙兰才知道当年涑南王早就在民间寻到几个与她产期相近的妇人,她生产时也让人为那几个妇人催。生,而南宫绯雪的亲生母亲,就是其中的一个,只是由于难产,不幸在生下她之后香消玉殒,也可以说是被涑南王间接害死。
这件事一直是个秘密,南宫熙兰虽然知道却并未理会,因为就算将这些事公诸于众,凭借涑南王的地位与权势,也无法动她一分一毫。
但南宫绯雪不知怎么在前次失踪的时候得知了真相,返回皇宫便与熙兰摊牌,说是愿意成为她的棋子与刀剑,只要为母报仇,亲手毁了涑南王,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由此一来,两人倒是沆瀣一气,各自为了不同的目的暂时联起手来。
“你可相信阴魂不散之说?”
南宫绯雪睫毛轻轻一颤,暗自揣度她这句话的意思,随后摇头答道,
“绯雪不太懂母后的意思。”
“就是一个人死了,她的魂魄会不会还留在世间,冥冥之中指引人做些什么事?”
“世间奇事之多,若真像母后所言,也有可能。不过这魂魄终究是魂魄,如何也斗不过人不是么?”
熙兰轻蔑地一笑,眸子慢慢眯了起来,自己不就被那一缕魂魄占了躯体十几年吗?若不是离开这么久,此时的情况哪能这么难以掌控?想到这眼底闪过一抹决然,冷声问道,
“我让你办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南宫绯雪唇角轻扬,目光得意且又阴毒,
“一切都已妥当,过了今晚,母后与我的心愿就都会圆了。”
熙兰起身到了床边,在床头一处轻轻按下,忽然出现了一个暗槽。她将里面的一个漆黑小瓶拿了出来,转身又递给南宫绯雪,压低了声音道,
“这毒只需含在嘴里,等化开之后再与她说话,过不了多久,对方就会中毒而亡,而且查不出是谁害了她。解药我先前已经给你了,可服下了?”
南宫绯雪连连点头,双手接过瓷瓶,小心地收到袖中。
熙兰见时候不早,便打发她悄悄离去,切莫让旁人见到。自己则是换上华贵的及地宫装,描眉打鬓,在众丫鬟与侍卫的簇拥下前往紫金殿。
紫金殿中,玉盏金杯,觥筹交错,丝竹之声悠扬婉转。
月罂到得比较早,看着走进殿宇的一个个熟悉面孔,只觉得无趣。象征性地与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便自顾自地欣赏歌舞。
各国使臣来了许多,除了北宫雁之外,她对其他人都不熟悉。先前花寻说要亲自来贺寿,但临时有事,只能派使臣前来,他大概在明日才会到达皇宫,接她一同回花霰国。
月罂与北宫雁闲聊了几句,却发现对方有些心不在焉,想必是与仍为念儿满月酒那天发生的事心存隔阂。见她如此,月罂也不便多说,又返回自己的位置继续耗着时间。
此时殿中正有几名男子起舞,眉目如画,腰肢比女子更为柔软,舞得千娇百媚,勾魂摄魄。北宫雁视线睨向那些男子,不经意地与其中一个递了眼色,随后端起一盅酒,缓步上前,到了熙兰面前浅笑道,
“雁儿敬女皇一杯,祝女皇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也祝南月国与北冥国永世交好。”说完提起熙兰桌上的酒壶,为她斟上一杯,小指却不经意地一抖,一丝粉末儿不着痕迹地落在了酒盅里。
熙兰并没看见她这个小动作,接过酒盅笑笑然地说了两句客气话,与她相敬之后端到了唇边。
雁儿也举起酒盅,锁着熙兰的眼睛慢慢饮下杯中酒,心却跳得厉害。她虽然征战无数,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死在她手中的人也不计其数,但她却极少做这些暗地里的争斗。可她知道若要硬碰硬,即便可以趁乱杀了熙兰,也必定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无奈只能冒险用了这个法子。
此时殿中起舞的那些男人都是北冥国的死士,只为了殿上出现差池时护着雁儿离去。胜败只此一举,若不能暗地取下对方的性命,就只能兵戎相见,到时候两国损伤更大,会有太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就在熙兰即将喝下杯中酒的时候,一侧廊柱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笑声柔媚可人,似乎能穿透缭绕的音律与闲谈之声,让一部分人不由得一愣。
雁儿只听到这声音便身子一震,是他不可置信地抬眼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只见廊柱后绕出一人,身着花色锦缎制成的艳丽丝袍,如花蝴蝶一般轻盈地来到两人面前。
来人略微行礼,顺势眉目含笑地询问道,
“在下仰慕雁将军许久,不知女皇陛下可否将这杯酒赏给在下,也让在我能与雁将军一同饮下?”
雁儿怔怔地看向男子,虽然这人的模样从未见过,但仅凭声音与动作,甚至是凭借感觉,她便断定这人就是这些年一直冒充北宫柠的男人,也是与自己相处了若干年,为北冥国战事出谋划策的军师
熙兰不知道这男子会忽然露面,虽然心生疑惑,却没反驳。如今她正重用着他,只当他与雁儿有些交情,便将酒盅递到男人手上,笑说道,
“没想到阮公子竟然倾心于雁将军,当真是喜事一桩啊”回眸间,见殿下众人探究的眼神,眉梢轻扬,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又向众人说道,
“这位公子正是幻幽宫朱雀堂堂主,阮玉。”
话音刚落,殿下一片死寂,仿佛这些人同时没了呼吸一般,连那些起舞的男子们也停下了动作,目光锐利地将男子看着,静得吓人。许久之后,才传来深深浅浅的吸气声,却仍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月罂正端着酒盅,打量着男子熟悉的背影,心想着像是在哪里见过,然听到熙兰介绍之后,手指蓦地攥紧,惊得睁大了眼。
(弱弱地叹口气:这两天卡文卡得厉害,好不容易才码出来一章,各种纠结…)
第346章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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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我很喜欢
她不会忘了那日从百花楼出来后遭遇的事,几个黑衣人险些要了她的命,若不是跳下悬崖,后又被童昕所救,想必早就摔得粉身碎骨或是被那群夺命蜂吃了
月罂虽然又惊又恼,但也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势,自己身单力薄,即使与他争辩起来,也占不了任何便宜。何况,那衣裳虽说沾了追魂香,她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阮玉所为。眼看着母亲与这个幻幽宫的堂主关系亲密,她又觉得忐忑不安起来。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样稳住性子,一个小国使臣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立即噌地站起身,眉毛立起,高声喊道,
“女皇陛下这是何意?谁不知他幻幽宫手段毒辣,是各国的仇人,想必你们南月国不少官员百姓也死在他们手中吧?今日让他前来,如何对得起那些人?”
使臣边嚷嚷,边气恼地瞪着阮玉,恨不得食他的肉,喝他的血,然他也知道对方是幻幽宫的人,用毒高超,并不敢轻举妄动。
还未等熙兰说什么,阮玉忽然低低地一笑,扬眉对那使臣说道,
“啊,在下倒是想起来了,梁大人的妾室彩珠就是被我们幻幽宫的人毒杀了,想必还记恨着呢吧?”他说得随意且又不屑,惹得那梁大人火气上涌,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一个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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