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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密语-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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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醋意连天,这会儿竟然同意让他进园子,你这人还真是奇怪。”
花寻眉梢一挑,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低笑道,
“既然你心里无他,哪怕让他住在你的床上,又有何妨?”
这话听起来像是对她极其信任,可怎么琢磨也不对味,月罂懊恼地拧向他的手,反问道,
“你就不怕我一时改了主意,岂不是让他羊入虎口吗?”
“这不正合了女皇的心思吗?”
月罂飞快地与他对视一眼,随后又懊恼地收回视线。
“真不知道她对我还有没有半点母女之情……”
“不管怎样,女皇对你总是好的。那年你刚刚进宫,表面上看是她放任这园子的所有人自生自灭,可后来想想,若她当年不将你带回宫中,在外面又有谁能保护得了你?鞭长莫及,只有在她眼皮底下,那些心机叵测的人才会收敛一些。”
月罂不满地撇了撇嘴,嘲讽道,
“你从何时起学会为她说好话了?”
花寻毫不介意地笑笑,搂着她一路走到了花月轩前面,慢慢停了下来,与她相对而站,又说,
“我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古往今来,有多少皇帝防着儿女,生怕他们夺取了自己的帝位。而女皇却在你羽翼还未丰满时,就为你铺好了今后的路,只希望你登基之时,身边的人会竭尽全力地帮到你。这一点,你总该看得出来。”
月罂点了点头,这也是她一直犹豫的问题,既然女皇这么不待见自己,为何还要一门心思地立自己为少皇,还记得刚回到这世间,女皇与众亲王还险些因为这事吵起来。
头脑越来越乱,最后只化成一声叹息。
花寻轻轻地将她抱在怀中,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瓷瓶,小心翼翼地揉着她的长发,轻声说道,
“你还有我呢……”
她缩在他的怀中,顺势搂住他柔软且又韧性十足的窄腰,眉眼渐渐舒展开来。的确,还有他呢,无论别人怎样,他始终与自己是一起的。月光清影下,两个修长的身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融合成一体,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
“我要回去了。”
“嗯。”他虽然应着,却没放开手。
月罂见他一动不动,只得又试探地问道,
“那、要不要进去坐坐?”
“不了。”他这才将她放开,退后半步,仍环着她的腰,借着月光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眉清目秀的模样,犹自笑道,
“夫人真如月下仙女一样美啊,为夫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得到如此貌美如花、心地善良、蕙质兰心的妻子?”
月罂脸一红,虽然心里美滋滋的,可嘴上却反驳道,
“你这嘴抹了蜜不成?竟挑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说。”
“还不是跟你学的”花寻扬眉一笑,一想起她刚刚说的那一套词就觉得好笑。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接着她刚刚问的又说,
“你怎么知道抹了蜜?”
还未等她回答什么,就见他放大了的俊脸一点点靠近,同时听到他暧昧低哑地问道,
“难道你尝过了吗?”说完偏头含住她的唇,就那么旁若无人地与她相拥在一起。
月罂仰着头,手臂环过他的脖颈,沉溺于他温柔纯熟的吻中。心被柔情蜜意添满,刚刚的失落、寂寥、怀疑、猜测,一切不好的字眼全在他的温情中化成了灰烬,飘散在风中。剩下的唯有他的爱,浓烈而又不失温柔。
花寻一手按住她的后脑,一手紧紧地环着她的腰,恨不得将她融进身体里。探舌在她唇齿中轻轻扫过,撩拨着她的每一处敏感。他呼吸声渐渐低沉,压抑着的渴望似乎要冲破出来,最终猛地放开了她,仰头连吸了几口气。
狭长的眼眸中欲。火点点,灼烧着他的每一寸灵魂,真想就这么与她尽享*宵,可他却想留在大婚时。轻抚过她娇艳的面颊,也是动情不已,心中霎时涌过丝丝甜蜜。只要过了明天,到时再好好品尝她的味道……
花寻捧着她的脸,看着那双黑润的眼睛,极其不舍地说道,
“花霰国有个传统,大婚之前,两人是不能见面的,但只是一天。等着我……”
月罂用力地点了点头,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子,平日里的妩媚此时尽数褪去,只剩下郑重、谨慎、担心以及浓浓的不舍,她踮起脚尖轻啄了一下他饱满的唇,轻声道,
“我等着你……”
花寻慢慢地笑了,起初还是轻勾唇角,慢慢地,笑容越来越大,明眸皓齿,说不出的绝美,似拂过心尖的暖风,将她的整颗心都烘烤得热热的,看来,春天真的来了。
与此同时,官道上由远及近地跑来几十匹快马,马上坐着的人清一色的黑色劲装与斗篷,宽大的风帽将这些人的头脸遮住大半,只剩下一双双锐利的眼睛,仿佛是一柄柄尖刀,直刺入对手的心脏。
为首的黑马上,一个身材稍矮一些的人将脸埋在黑色的毛领中,目光坚定,使那双狭长的眼睛更为明亮动人。她低喝了一声,马儿顿时加快了速度,四蹄几乎飞了起来,只剩下飞扬的灰尘在身后盘旋。
命运的轨迹总会蜿蜒曲折,没有注定的结果,也不会按照计划一点点爬行。也许只是一块小小的石子,就可以将整个平静的心湖搅乱;也许只是一阵不经意的风,就可以吹开心底的阵阵涟漪,翻卷起未知的汹涌。
第263章不一样的花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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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不一样的花寻
离金竹园不远的地方有一处院落,占地不算大,修建得极其简单。里里外外共有十几间屋子,皆是红砖绿瓦,看起来十分古朴。但就是这样一座简单的院落,四周却有许许多多的侍卫巡视。
黑色马队从远处奔来,侍卫们顿时警觉起来,刀剑出鞘,拦在路旁。马队前方有人亮出了纯金的腰牌,上面赫然雕刻着一朵妖艳的花,流光溢彩,在火把下熠熠生辉。
侍卫一见那牌子,立刻收回刀剑,单膝跪倒。眼看着一队人跳下战马,风风火火地走进了这座幽静的小院,均暗自呼了口气,彼此对视一眼,眼中却闪过诧异。
院落中央的一间小屋中,婉转的琴声传来,柔和中透着一丝欢喜,似乎是抚琴之人的心声。这架古琴已经尘封了多年,好在他调琴技术很高,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精准,声音丝毫也没受到影响。
大红的衣摆铺在厚厚的羊绒毯子上,似雪中灼烧的火焰,清冷中透着炽烈。
花寻跪坐在矮几后面,如玉般的纤长手指轻抚着琴弦,勾出一串串绝美的音律。他唇角上扬,面色柔和,满是柔情蜜意。听起来,那琴声并非他指尖弹奏,而像是从他心底流淌而出,一段段回忆,一场场爱恋,都在这幽幽的琴声中娓娓道来。
远处传来一阵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琴声戛然而止。花寻微微蹙眉,望向敞开的房门,狭长的眸子半眯起来。究竟什么人敢在自己院中做出这么大的动静?
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身披黑色斗篷的女人就匆匆地走了进来。风帽除去,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女人。浓密的发丝已然被风吹乱,可却遮不住她倾国倾城的面孔。斜挑的细眉入鬓,使那双狭长的眼眸更为明媚,与花寻酷似。
花寻一阵愕然,随后一撩衣摆,双膝跪倒,沉声道,
“母后。”
女人略抬眼皮看了看他,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理也没理地走到正中央的一把太师椅前。紧跟其后的小丫鬟忙取下她的披风,退到一旁。
一直在花寻身边侍候的聪儿听公子这么唤这女人,立刻明白了她的身份,也麻溜地跪在花寻身后。
花寻微垂着头,向聪儿吩咐了一声倒茶。聪儿刚准备站起身,又被女人打断,
“南月国的东西,我怕是用不起”她声音低柔,与花寻的一样好听,只不过此时带着薄怒,倒是多了几分凌厉。
四名黑衣少女闻言立刻提着玉盒而至,一个里面放着青花瓷的茶叶罐,一个里面是一小壶冒着热气的开水,下面隔层中的炭火还烧得通红,还有一个稍大的玉盒中是一套精美的白瓷茶具。
四个少女手脚麻利地倒好了两杯茶,一杯捧到女人手中,一杯则送到跪在一旁的花寻面前。花寻皱了皱眉,自己这个娘多年来的脾气倒是未改,无论到哪儿,都会用自己带来的茶与水。他笔直地跪在女人的面前,也不接茶水,沉声问道,
“母后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其实从她一进门起,花寻便猜到将要发生什么,顿时心底一沉。只是他还心存侥幸,希望自己猜错了,母后只是顺便经过,来看看自己。
女人手捧着热茶,冰冷的手指顿时有了暖意,妩媚的眼眸慢慢眯起,冷笑道,
“恐怕我再不来,我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就要给人家去做上门女婿了”
花寻听完忙俯低身子磕了个头,抵在手背上没有起来,低声又说,
“儿子不敢。”
“不敢?你还有不敢做的事吗?”女人声音陡然凌厉起来,气得手指微微发抖,白色的瓷盖与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细微的鸣响,像是窗外的风小声地呜咽。
花寻抿了抿唇,却不敢再反驳一句,只能听着她一句句地斥责。
“我先后多少次让你回国,你可有一次不敢?我调用多少侍卫来‘请’你回去,你可顺从我一次?我甚至派来贴身的影卫来找你,你又是如何做的?你出入北冥、东效、西司各国,甚至连西域回疆都走了几遭,可却连花霰国的大门都不迈进一步我十月怀胎生了你,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有没有尽过一天的孝?当年你胡闹着要来南月国做人家卑微的夫侍,你父皇由着你,可到头来呢?此时居然连大婚都不肯告知我一声,就想这么偷偷摸摸地成了南月国的人吗?”女人越说越急,越说越气,手一扬,将那盏还盛放滚烫开水的茶碗直接砸向花寻的头。
这女人正是花霰国的皇后,花若瑾,也是花寻的亲娘。她自幼习武,将一杆长枪舞得十分精湛漂亮。正因为她的飒爽英姿与不拘小节,当年博得了还是太子的花霰国皇帝的好感,随后不久,太子登基,她便成了当朝皇后,三千后宫中的唯一一人。
花寻感觉到有股凉风猛然吹来,虽然低着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理智却克制了本能,仍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生生地挨了那么一下。滚烫的开水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顿时在他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红印。
破碎的瓷片锋利如刀,在他的额角划了一条不短的口子,鲜血一滴滴落下,与水混在一起,颜色倒是浅淡了许多。
聪儿一声惊呼,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慌忙爬到花寻面前,掏出手帕捂在他的前额上,急得差点哭了,大声向外喊道,
“来人,公子受伤了快喊大夫过来”
外面一阵嘈杂,脚步声顿时乱成一团,四下跑散去找已经睡下了的大夫。
女人没想到他连躲都不肯躲,看着那瞬间染红了的帕子,心也跟着一点点抽紧。可又看到他执拗不屈的眼睛,与自己酷似的脸庞与脾气,火又窜了上来,低斥道,
“你就这么想与我作对?”
花寻拂开聪儿的手,任由血一点点落在纯白的羊绒上,声音虽然柔和,却低沉得如同深邃的古井,
“儿子不敢。”
又是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简直要将上面坐着的女人气得吐血。她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南宫熙兰,你究竟用什么法子扣住了我的儿子,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的留在这里
见外面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两个大夫,手提着药箱,衣衫不整,显然是从睡梦中被人揪起来的,冷冷一哼,不再言语。
那两个大夫虽然不知道眼前是怎样的情况,却知道气氛不对劲,见主子正跪在房间中央,血染了一小片羊绒毯子,顿时吸了口凉气。忙紧跑几步,跪在他两旁,打开药箱处理他的伤口。
花寻固执地不肯抬头,目光坚定而又执着。他知道,此时此刻,他一定不能退缩,哪怕日后被千人唾弃,万人指点,也仍要与她结为连理。他告诉她等着自己,他绝不能食言
女人微微眯起眼睛,犹如雪山上的狼,锐利的光芒刺在他的身上。他执拗地不肯抬头,那两个大夫只能趴在地上,试图先止了血,可都被他一把拨开。
女人噌地站起,噔噔几步走到花寻面前,伸手扣在他尖俏的下颌上,让他被迫与自己对视,那双永不屈服的狭长眼眸中,赫然倒映着相似的一双眼。只是无论她比他年长多少岁,他眼中沉淀着的沧桑却比她还要深刻。
微一阖眸,咬牙说了两个字,
“上药”
两个大夫麻溜地爬了过来,手脚麻利地从药箱中取出止血药、止痛药,以及干净的绷带。他们二人边为他擦拭伤口,边拿眼睛偷瞄着弯腰站在花寻面前的女人,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个大概,两人相似的眉眼与脸庞,任谁都能猜得出七八。
暂且不管他们如何鼓捣,这一跪一站的两个人仿佛较上了劲儿。花寻虽然没再躲着,却不敢将女人甩开,只能微蹙着眉将她看着。由于失血过多,脸上与嘴唇已经有些发白。
那两个大夫已经将伤口擦拭干净,准备上药的时候,女人才慢慢放开了手,退开半步,见他额角上的伤口很深,在那张俊美似仙的面庞上尤为突兀,心一下子就软了,沉沉地问道,
“为什么不躲?你这么爱美的人,难道就不怕留疤?”
花寻抿紧薄唇,径自转开眼眸,低声回答,
“我若躲了,母后会更生气……”
他不能躲,不是因为他不怕疼,不怕被毁容,而是因为他若躲了,母亲的气就更没地方出。就像小时候他经常被罚跪一样,短则半个时辰,长则几天几夜,可他从未叫屈过一次,哪怕他根本没有错,他也仍然执拗地跪在母亲寝宫的门前,一动不动。因为他知道,母亲若看不过去了,或气消了,便会让他去祠堂抄写**,也意味着原谅了他。
女人身子一震,倒退了几步,一向坚硬的心就那么软成了一汪池水。得知消息的震惊,连日来的愤怒,这些天在路上的辛苦,都在他这一句话中烟消云散。心底一阵苦笑,这就是她的儿子跟她古怪的性子一模一样
第264章 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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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有备而来
“你起来吧。”花若瑾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倚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微蹙着眉,心中有些无力。
花寻应了一声,起身站在一旁,轻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她睨了他一眼,随后看向他身后仍跪着不起的聪儿,问道,
“你叫什么?”
整个屋子除了花若瑾带来的几个黑衣少女,就只有花寻主仆二人,聪儿立刻知道是在向自己问话,忙俯低身子小心地答道,
“回夫人,小的叫聪儿。”
女人点了点头,态度明显和蔼了许多。这小厮倒是个聪明伶俐的,明明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却不点破,而是以夫人相称。
“倒是人如其名。”
聪儿谨慎地低着头,并没有因为这句夸奖而露出半点喜色,却也没过于自谦,年纪小小的倒是很稳重。如此一来,更让女人觉得这孩子不错,没想到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儿子竟能教出这么乖巧又懂规矩的下人,实在难得。接过一旁女子捧来的热茶,刮了刮茶叶末,轻声道,
“聪儿,去把你家主子的随身之物收拾收拾,装到外面的马车上。”
聪儿一愣,随后顺从地答应一声,站起身偷偷瞟了眼花寻,随后慢慢退出了房间。
“母后,您这是什么意思?”花寻前额上刚刚缠好绷带,在那张妖艳的脸上不但不显得难看,反而带了点别样的魅力。他细长的眼线斜挑,凤眸中夹杂着一丝血色,沉声问道。
“随我回去。”女人淡淡地答了一句。
“母后……”
“别说了”还未等他再说什么,女人厉声打断,可却少了些先前的怒气。毕竟是亲生的骨肉,刚刚出手伤了他已是后悔不已,无论如何也要控制一下脾气。
花寻暗自皱眉,虽然他性子执拗,可如果母亲真铁了心要带他回去,他如何也不能强硬反抗。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奈与无力,一面是有着养育之恩的母亲,一面是千辛万苦寻来的妻子,他对其中一个没尽过任何孝道,心生亏欠;可对另一个已然许了誓言,怎么也不能违背,一颗心仿佛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烦躁得厉害。
他又突然跪下,仰头看着与自己颇为相似的母亲,恳求道,
“后天便是儿子的大婚,还请母后容我两天时间可好?”
“你还想着大婚?”女人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打开瞧瞧,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南月女皇对他的利用,可他偏要留在这里,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个丫头?一想到有这样一个人将他牵制得牢牢的,心里就闪过一丝惊恐,同时还伴随着愤怒,冷声又说,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绝不会让我的儿子下嫁给他人做夫侍你若执意与她一起,就等着看两国开战,血染星河大陆吧”说完重重地将茶盅放在桌上,溅出红亮的茶水。她起身就要出门,衣摆却被花寻抓住,从未向自己求饶过一次的儿子此时微垂着头,似乎沉吟了许久,终于轻声开口道,
“母后,儿子求您了……”
胸腔里好像憋了一口气,闷闷地透不出来,女人阖上眼,心里却乱得厉害。他在外人面前看似脾气极好,天天没一副正经模样,可他真正的样子又有几个人知晓?他从小性子就拗,哪怕被她冤枉了,也仍然长跪不起,从不为自己辩解什么,更不会开口求她原谅,而是以自己的方式等着她消气。可此时,他竟然为了与那丫头的大婚开口求自己……
低柔的声音又从脚下传来,虽平静,却听得出言语中的苦涩,
“儿子此生只喜欢这么一个人,希望母后成全。”说完慢慢地松开了手,又向她磕了个头。
宽大的衣袖间,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已经不再如少女那般柔软,可仍透着凌厉的气势。女人慢慢握紧了拳头,斜睨着跪在脚下的俊美少年,缓缓地呼了口气,似乎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样。过了许久才说,
“清茶一杯,算作我的贺礼。”
花寻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沉静的侧脸,脸上慢慢漾开了笑,那笑简单而又纯粹,似乎是一个吵闹着要吃糖的孩子忽然得到了一座糖果的屋子一样,开心得像个小孩子。女人见他如此,微微皱了皱眉,也不知道等他醒来时,会不会怪自己……
一旁的少女又捧来刚刚递给他的那个茶盅,花寻连忙接过。茶水已经有些温了,他想也没想地一饮而下,将空了的茶盅又递还给少女,对女人又说,
“母后,您要不要留下来……”
“你不要忘了我有多恨那个女人”花若瑾冷哼了一声,一提起南宫熙兰,心里的火就一拱一拱地向上窜。
“儿子知道,所以才没禀告您婚事……”上辈人的恩恩怨怨早在他小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结下,此时能答应他留在这里,已是母亲最大的让步,想要让她与南月女皇平平静静地坐在一起,简直是天方夜谭。
“记得就好。”花若瑾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原来并不是他眼中没了她这个当娘的,而是知道自己与那女人不对付,不想让她们见面罢了。但即便如此,一想到他要和那个人的女儿结婚,心里就堵得厉害。看了眼一旁的黑衣少女,对方不着痕迹地向她点了点头。
她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做出一副仍很气恼的模样,一脚刚迈出门槛,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响,回眸看去,花寻已然倒在厚厚的羊绒毯中,沉沉睡去。
花若瑾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下,看着那张俊俏的脸庞,轻声一叹。拂开他额前垂下的发丝,乌黑如缎的墨发下,肌肤细腻如脂,狭长的眼眸即便轻阖着,也仍妩媚如丝。伸手覆在他略显削瘦的脸上,入手一片冰凉,心又沉了几分,默默低语道,
“母后是为了你好,这里天寒地冻,你这身子如何能受得了……”
聪儿犹犹豫豫地抱着一个包袱来到里间,见花寻正倚靠在女人怀中,像一个熟睡的婴儿,安安静静的收起了平时的锋芒。他微微皱眉,可对方是主子的母亲,他无法违抗,只能暗叹了口气,垂眸在一旁候着。
聪儿虽然从小跟着花寻,但却一直留在金竹园,从未去过花霰国,也并没有见过花若瑾。说起来还是与月罂的关系更近一些,而且这些年他知道花寻的苦处,此时见主子在大婚前日居然出了这样的差错,心中着急,刚刚出去收拾行装的时候便偷偷派人从后门出去,向金竹园通报消息。此时站在这里心中忐忑,希望他们能走慢一些,这样也可以让月罂尽快派人将他们截住。
不过他却没想到,自己派的人刚从这小院走出不久,就被花若瑾带来的人扣下,将送信人手脚捆绑之后,又堵住了嘴放到一间偏房中。那里早已有了很多被绑起来的下人,他们做得一声不响,显然是有备而来。同时,另有一队人迅速换上这些侍卫的衣服,假意巡视,做出没发生任何事情的样子。
几个黑衣侍卫将花寻抬出了屋子,放到早已备好的马车之中,打开车中隔层,里面是一个与车底同等大小的床铺。轻轻将他放在上面之后,又阖上了木板,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马车的夹层,更不会知道这下面还躺着一个人。做好所有准备之后,侍卫们这才回来禀告。
“看来你家主子很信任你,这样,你随我一同回花霰国吧。”花若瑾终于放松下来,轻呼了口气,没想到事情这样简单。起初她还在想,如果花寻看出茶中加了**,会有什么反应,自己要不要亲自动手将他抓回去。而事实证明,他当时太高兴了,以至于对她放下所有防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迷昏了。
想到这,花若瑾又是一阵气,只要涉及那个丫头,他竟然能糊涂到如此。若今天不是自己,而换了想加害他的人,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不过她却没想到,无论花寻心情如何,都不会对自己的亲娘设防,对于别人来说,就不一定了。
聪儿连忙应下,通过今天这件事他才知道,那些跟随主子从花霰国一同而来的侍卫,虽然对花寻忠心耿耿,但面对这个做事雷厉风行的皇后时,同样也会表现出无比的忠诚。他还想着怎样才能跟主子一同回去,这样正好省了麻烦,于是跟在花若瑾身后,小心翼翼地跟了出去。
院中很黑,那些假扮的侍卫与仆人全站在暗影之中,垂着头一言不发。以致于聪儿从这些人面前经过时,并未发现异常。
一队人匆匆地出了院子,外面早已有了紧跟花若瑾前来的另一队人。聪儿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见为首是一匹毛色黑亮的骏马,上面坐着的人身材颀长,身形很是眼熟。那人同样身披黑色的斗篷,风帽遮住了前额,黑貂绒的围领掩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狭长如狐的媚眼,沉静的目光中透着一丝邪气,与自家主子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聪儿顿时僵住了脚,目瞪口呆地看着马上之人,惊愕得险些掉了下巴
第265章 快乐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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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快乐很简单
一团火一样的丝袍飘荡在半空中,被风吹得上下翻卷、起起伏伏,黏在她的身边,流连不去。月罂伸手想要将它抓住,可丝缎细滑,轻碰一下便沿着指缝飘走,远远近近的仿佛是个顽皮的孩子。
忽然,零星的火花溅上丝袍的一角,明亮的火光顿时蔓延开,那团瑰丽的红色在火舌的吞噬下一点点减少,呈现出绝望而妖艳的美感。半空中是肆意的火焰,像是在嘲弄试图捉住它的少女,只是顷刻,整件丝袍化为零星的灰烬。
月罂心中一阵紧缩,向前跑了几步,可哪还有半点衣裳的影子。她茫然地四下张望,却看见另一面又浮现出一件染血的喜袍,上面是用金线绣出的鸳鸯,共结的连理,只是都被斑驳的血迹覆盖。
衣裳慢慢飘来,还带着甜腻的血腥气,她向后退着,拼命地躲开,可那衣裳仿佛长了眼睛,一步步跟着她后退,直到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她才停住了脚。看到仍一点点向前的沾了血的衣袍,恐惧一点点侵蚀了她的心,她无法动弹,吓得捂住了头,低声喊了起来。
桌上的油灯噼啪地闪了一下光亮,落下几滴蜡油,似垂泪的少女,默默地看向这个突然从梦中惊醒的少女。
住在外室的婉儿听到月罂的喊声,披了件衣裳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见床上的少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忙跑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公主,您怎么了?是做恶梦了吗?”
月罂头抵在婉儿的肩膀上,又连连喘息了半晌,这才平稳了情绪,无力地点了点头。额上的冷汗将她浸得冰凉,刚刚那个梦,实在太过吓人。她隐约地觉得有些不安,忙抬起头攥紧对方的衣袖,急切地说道,
“我要出去”
“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啊?”婉儿取过一旁的帕子拭去她满头的冷汗,又将被子围在她的身上。
“我总要去看看,心里才踏实。”月罂低低地念道,她曾做过类似的梦,过了不久,花寻就出事了。那次的伤口若再偏离几分,即便神仙也没办法将他救活。这次,还是这样的梦境,她虽然不想把两件事联系起来,可此时的她早已如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怕得厉害。尤其是他昨晚对她说,只等他一天,她就觉得心中慌乱,很怕这一天会出现什么差错。
“公主可是要去看花公子?”婉儿拢了拢她凌乱的长发,柔声询问道,见她点头,接着又轻轻一笑道,
“去送礼服的小厮那会儿回来了,只是公主已经睡下,就没唤醒您。听那小厮说,花公子那面可是好好的,还弹着琴呢。”
“弹琴?”
婉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见月罂已经不再有刚醒来时那么激动,扶着她慢慢躺下,继而又说,
“这么久了,怕是许多人都忘了公子还会弹琴,想必这几日是太高兴了。”
“你是说,他那里没发生什么事吗?”
“那是自然,那院子里都是花霰国的精兵强将,有他们守着,谁还敢去捣乱?何况那里离园子这么近,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有人过来送信的。公主快睡吧,否则大婚那天非顶着两个黑眼圈不可”
月罂勉强笑了笑,听她说了这番话,心里才略微平静了下来,也许是最近太敏感了。她在生死边缘绕了一圈回来,也越来越小心谨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将刚刚的噩梦归结为胡思乱想,心里也就好受了许多。
不过仍拉着婉儿的手不肯松,低声说道,
“今晚你和我一起睡吧?”
婉儿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她与月罂虽是主仆,可私下里却情同姐妹,早已没什么规矩可言。知道她即将大婚,心里忐忑也是正常的,也没多说什么,径自钻进了被窝里,在被中握住了月罂的手,小声说道,
“放心睡吧,婉儿不走。”
月罂点了点头,随后放心地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在婉儿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又听到对方轻声低喃,
“婉儿,前些年我去了另一个世界。”
“嗯?”婉儿看着对面半阖着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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