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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密语-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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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本是不想见自己的,一切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做的障眼法……

头抵着冷冰冰的墙,心里却比这墙更冷上三分,无论她是否怀疑南宫熙兰所做的一切,可从心里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娘一样看待。而刚刚,她说的那些话仿佛是一盆夹杂着冰块的脏水,毫不留情地全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月罂暗叹了口气,却不知道,此时她所依靠的这面墙背后,正斜靠着另一个人。那人如墨染过的黑眸翻卷着层层波浪,仿佛是随时要吸进人的魂魄一般。

她也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冷风打进单薄的身子也不知冷,只是极其疲惫地靠在墙边,连身边走过来一个人都不曾发觉。身上一暖,是件宽大的雪白披风。月罂猛然间抬头,借着月光,落入了一潭幽暗的黑眸中,纯粹的黑比周围的夜色还要暗上三分。

“怎么也不多穿件衣裳出来?”慕离为她系好了披风上的带子,顺便裹紧了些。

月罂垂下眼眸,冰冷麻木的心底仿佛淌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流,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想出来呆会就回的……”她这次,确实没想跑。

“无妨。”他揉了揉她浓密的发丝,显然没有在意。见她神色有些不对,放在她头顶的手慢慢下滑,轻抬起她尖尖的下颌,柔声问道,

“怎么了?”

月罂偏开头躲开了他温热的指尖,向刚刚跑出来的后门走了几步,若无其事地答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说完,转身向前面走去。

慕离深看了眼面前娇小的背影以及故意挺直的脊背,抿紧了薄唇,跟在她的身后,并未追问。

***************

(大家节日快乐哦~~^^)。

第八十五章欠他太多

夜,出奇地静。两人一马在官道上缓缓走着,在月光下拉出一条长长的暗影。

慕离垂眸看着身前的少女,从回来开始,她就一言不发,仿佛极其疲惫一般。他眼眸微黯,温润的面容在月光下更显得白皙透明,空出一只手,曲起指背划过她泛着凉意的小脸,她这是怎么了?

月罂一动不动,脑海中反复回忆着熙兰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心间一阵苦涩,自己当真回来错了吗?

两人到了园子门前,外面恰好有一队侍卫经过,见他们二人回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慕离点了点头,将追风马交给门外候着的小厮,刚转回身,却见月罂已经迈进门槛,一个人先进去了。他皱了皱眉,交代了那些侍卫几句,紧跟着也进了园中。

“公主可有什么心事?”他见月罂一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追上几步,与她并肩同行。

月罂慢慢地停住了脚步,看着路面上并肩而立的两条身影,幽幽地问,

“一个人活着若是没了理由,会如何呢?”

他眼中翻滚着波澜,薄唇一动,轻飘飘地说出了一个字,

“死。”

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也对啊,人活着若是没了理由,除了死,还能如何?抬头对他轻轻地笑了笑,笑容恍惚而又迷离,她已经不知道在这世间还有什么念想了。

“不过,一个人若是死了,就再没有机会发现,这世间还有许多值得活着的理由。”他声音轻柔温暖,即便在这个料峭的寒冬,也让人觉得眼眶发热。月罂咬了咬唇,将心中压抑了许久的酸楚与落寞强压下去。

慕离拉过她缩在衣袖中的冰冷小手,指腹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轻轻拂过,领着她往前慢慢走着,轻叹了口气,

“人生在世,哪能所有的事都是如愿的,但哪个人不是这样过了一辈子呢?公主的心思,慕离也许猜不到,可这世间的恩怨纠葛,却是懂得一些的。”他说得委婉含蓄,仿佛只是随意讲了些道理,却字字落在她的心坎上。

他所说的这些也许还不能让她轻松地放下什么,却让她心底的郁结少了许多,路,总归是要自己走的。

前面的小路尽头便是花月轩的路口,月罂回眸对他一笑,在垂下的衣袖中握紧了他宽阔温暖的手,轻声说了句谢谢。从开始到现在,在她每一次迷茫的时候,他总会以这种方式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她欠他太多的谢谢。

慕离只是抿唇笑笑,目送她离开。直到月罂进了半月形拱门,他才慢慢转过身,对着小路旁的竹林淡淡地问道,

“这么晚了还没睡?”

林中传来一声轻笑,花寻斜倚在一根青竹上面,媚极了的眼尾向上挑起,衬着如水的月色,更勾人心魂,

“这么晚回来,去哪儿风流快活了?”

慕离无奈地扫了眼花寻,他虽比自己年长一些,却从来都是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无论多大的事都不能乱他一分心思,可偏偏提到月罂时,他总会这么敏感。

“暗香楼。”

花寻笑容一顿,随后又慢慢化开,走到他身旁,斜睨着他淡然沉静的侧脸,问道,

“可查到什么?”

慕离眼风扫过四周,寂静无声,远远地能见到烛火晃动,应该是巡视的侍卫。虽然整个园子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却也不能太过于疏忽,

“许久不曾听你弹琴了,去我那里坐坐,如何?”

花寻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随他一同向“离园”走去。

***********************

南宫绯雪听说熙兰连夜回宫,心底一惊,好在她城府较深,只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可没过多久,便接到了熙兰的传召,让她速速到紫金殿,本已经落回原地的心又蓦地提到嗓子眼。若是有私事商议,只需到兰心殿便可,可这紫金殿,却是接待所有外臣的地方。

紫金殿中。

宫女掀起防寒用的帘子,热气迅速涌了出来,一旁侍候的宫女接过她雪貂领的毛绒斗篷后,又退回到一侧。

南宫绯雪刚跨进门槛,便觉得后背冷森森地冒着汗。金殿两侧,早已坐好了十几位大臣,均是眉眼微垂,极其小心地喘息,偌大的宫殿静得连根针落都听得十分清楚。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镇定自若地走到殿中向上跪拜。

熙兰看着面前盈盈一拜的少女,秀丽的细眉向上斜飞,显得整个人更加嚣张。轻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接过宫女送上的茶水,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叶片,不紧不慢地向下问,

“涑南王最近身子可好?”

南宫绯雪听她这么一问才略微放心,冲着殿上端庄雅致的南宫熙兰浅浅一笑道,

“母后,绯雪很久未回涑南府了,对涑南王的近况不太清楚。”

“哦?”熙兰准备送到唇边的茶碗停了停,扫了一眼她故作平静的面孔,接着说,

“今天不是出宫去见了吗?”

南宫绯雪面色一变,吸了口气,战战兢兢地道,

“母后惩罚绯雪吧,只是因为绯雪太思念涑南王,才偷偷回到王府与她相见,在母后面前说了谎。”

熙兰饮了一小口茶,面容上仍无变化。这丫头,跟她娘涑南王一样,牙尖嘴利,可心思却比她娘缜密得多,不由得云淡风轻地笑道,

“惩罚?只是女儿想见娘亲这样的常理之事,我又怎么可能惩罚呢?不过……”她拉长了声音,向下睨视,见南宫绯雪刚平静的脸上又泛起一阵涟漪,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心中却已经明了,于是接着说,

“如果仅仅是母女相见这么简单,倒也无妨,可若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就复杂多了。”

南宫绯雪手掌在宽大的衣袖中慢慢攥起,她能感觉到手中渗出的薄汗,镇定自若地一笑道,

“绯雪不懂母后的意思。”

熙兰放下茶盅,拿出那块从暗香楼搜出的玉佩,在她面前慢慢晃了晃,声音透着些许冷意,

“这块牌子,你不会不懂什么意思吧?”。

第八十六章 对峙

绯雪抬起脸,看熙兰指尖吊着的精致玉佩,心底冷飕飕地掠过一阵寒风,伸手摸了摸脖子,那随身携带的玉佩确实不见了。忙走近了些仔细看了看那玉佩,确实是自己的,有些慌乱,

“母后,绯雪昨日把这块玉佩弄丢了,不知母后从哪儿找到的?”

“丢了?”熙兰轻声一笑,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光芒,她不答反问,

“你可知道,这块玉佩能调动多少将士?”

南宫绯雪慎重地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这玉佩是一辈辈传下来的东西,可调动三千死士。人数虽然不多,可都是以一敌十,实在不可小觑。而这三千死士也是自己手中握有的自保砝码,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三千人也能将自己护得周全。

殿下坐着的几位大臣开始窃窃私语,这玉佩可是至关重要的东西,若要落到他国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哼,帘子一扬,从外面走进来一位身着绛紫色云纹锦袍的女人。她头戴镶玉金冠,腰间别着两尺来长的窄剑,一脸萧杀冷峻,气势逼人。这紫金殿虽然是议事的殿宇,但几位亲王都可以佩戴兵器入内,这是前任女皇给她们的特赦。

殿下坐着的大臣见涑南王面露不悦之色,顿时停止了议论,只是规规矩矩地坐好。涑南王愤愤地坐在殿下一侧的太师椅上,睨了眼下面站立的女儿,恨得牙痒,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南宫熙兰眉梢轻挑,不以为然地一笑,对涑南王说,

“想必皇姐也听说这些事了,不知皇姐与众卿家对这事怎么看?”

涑南王冷冷一哼,言语里十分不悦,

“只不过是丢了一块牌子,至于皇妹如此兴师动众?”

南宫熙兰气定神闲地坐在雕龙软椅上,犀利的眼风扫过一脸严肃的涑南王,又看了看一脸谨慎的南宫绯雪。她没回答涑南王的话,反而问向殿下坐着的一个大臣,

“右丞相,你可记得与其他国勾结,意图叛国,是什么罪?”

右丞相萧虹心里一惊,眼角余光扫过殿前站立的三公主,心中升起万般猜测,听女皇如此一问,马上恭恭敬敬地答道,

“回禀女皇,叛国是死罪……”

她还没有说完,马上收到涑南王一道警告的眼光,吓得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干咳了声,又补充道,

“但要酌情定夺。”

南宫熙兰微微一笑,并不介意她的左右摇摆。

右丞相对面坐着的左丞相于凌一脸正气,武将出身的她,看不惯官场上这般尔虞我诈,听萧虹说完,马上抱拳向南宫熙兰问道,

“女皇,难道有人勾结敌寇不成?”

熙兰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睨视着殿下故作镇定的南宫绯雪,眼眸微阖,慢慢问道,

“昨日你从涑南王府回来,又去了哪里?”

“回母后,绯雪去见了一位友人。”南宫绯雪强压着心头的恐慌,感觉到殿上之人灼灼的目光,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友人?”南宫熙兰轻呵了一声,向殿门附近的侍卫吩咐,

“把那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推搡着一个穿着异域服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到了殿中央用力一推,那男人扑通跪倒,他虽然打扮有些奇怪,但长相颇为俊俏,眼角眉梢都带着媚意,

众大臣彼此对视了一眼,弄不清楚这人有什么来头。视线飘过饶有兴趣的女皇,心里均是疑惑重重。

南宫熙兰一手拄着头,一边斜睨着殿下跪着的男子,轻声问道,

“你不是我南月国的百姓?”

那男人微低着头,俊俏的面容略显苍白,声音有些颤抖,

“小的是西司国人。”

他刚说完,殿下的许多大臣马上开始交头接耳,有些武将居然想要上前宰了他。西司国虽然算不上大国,人口也不算多,但那国家武器精良,实在令许多大国头疼。何况当年的战争,如果不是西司国从中挑唆,雨家又如何会与王室反目,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那场战役死伤无数,有许多将士都是这些大臣的亲属与家人,从那时开始,他们便对西司国的人恨之入骨。

南宫熙兰挑了挑眉,仍那么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扫了眼殿下那些忿忿不平的大臣,心中舒展,看来这步棋是走对了。

“你抬起头来,可认识她?”

男人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顺着南宫熙兰的眼光看向三公主,只瞟了一眼,马上沉声答道,

“小的自然认识三公主,昨日还见过呢。”

南宫绯雪听完有些讶异,仔细瞧了瞧有些卑微的男子,不由得愣了,怎么是他?

“看样子,你们互相认识呢……”南宫熙兰没放过他们的任何表情,轻易地将众人的视线转到南宫绯雪的身上。

她暗自吸了口气,连忙收回了目光,垂眸答道,

“母后,他只是艳芳园的一个小侍,绯雪与他的关系并不熟。”那艳芳园是皇城外的一家青楼,也是她昨日与某个人幽会的场所。

“是吗……你昨日离开了涑南王府,是不是去了艳芳园?”

“是……”她虽然也常去青楼,但此时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说出来,实在有些挂不住,可此时不承认也不行,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她自然知道熙兰既然问了,就必然会有充足的证据。

“见的那位友人,可是他?”

南宫绯雪忙摇头道,

“并不是他。”

“可他刚刚说过,昨日是与你一起的,看起来是他说了谎,那就将他拖出去斩了吧!”南宫熙兰语气平和,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两旁侍卫刚要架起那男子,他猛然间甩开侍卫的手,抬头反驳道,

“女皇饶命,小的并没有说谎,小的昨日的确与三公主在一起!”

“你胡说!我何时与你在一起了?”南宫绯雪一咬银牙,气得火冒三丈。这小侍是她前不久极其宠爱的,只是后来遇见了新欢,便很少再理他。那时并不知道他是西司国的人,若是知道,即便他长得再美,她也是不敢碰的。

第八十七章 中计了

殿下的俊俏男子听完略显失望,一双妩媚的眼眸仿佛流淌着悲伤,眼泪欲掉不掉,凄凄楚楚,

“公主这么快就忘了小的吗……那公主难道也忘了,还送过小的一块玉佩吗……”

“她为何要送你玉佩?”南宫熙兰仿佛有了兴趣,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殿下泪眼婆娑的“美人”。

南宫绯雪听完心底霎时冰冷,看着南宫熙兰手中把玩的玉佩以及她眼里闪动着的光芒,心下忽然明了,自己中了计!

那俊俏男子抹了抹眼角绽出的眼泪,不再看南宫绯雪想要杀人的目光,偏开头慢慢说道,

“三公主说那玉佩十分重要,便将它送给小的,以后若小的身份暴露,也可保小的平安脱身。”

从几年前开始,南月国便断绝了与西司国的一切来往,那些西司国的人也全部被清除出境,再不得返回。而南宫绯雪既然知道这小侍的身份,不但不告知官府,居然还暗中遮掩,尤其她将王室极为重要的玉佩送给了一名小侍,实在令众人气愤。

大臣在下面都有些愤然,却惧着涑南王,也不敢太发作,只能小声地议论,一时间殿中不再沉寂。

南宫熙兰转过视线看向南宫绯雪,故意露出些许怒意,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南宫绯雪蓦地跪倒,连连解释道,

“母后,绯雪是被冤枉的。”说完,眼泪一对一双地掉下来,如梨花带雨般凄楚。

“此时人证物证均在,你还说自己是冤枉的?”

南宫绯雪咬着嘴唇,即便她心眼再多,此时却没了言语。恨只恨那个男人,居然偷了那极其重要的玉佩,让自己百口莫辩。若他是南月国百姓也就罢了,可偏偏是所有人恨之入骨的西司国子民,而她将三千死士交给了他,也就相当于勾结他国一样。

“皇妹,这事看起来另有隐情呢。”正当气氛尴尬的时候,坐在涑南王对面的槐南王打了个呵欠,幽幽地开了口。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槐南王的身上,可以看出,对她的畏惧之心不亚于面对涑南王。

槐南王穿得很是随意,长长的青丝挽在头顶,一根雕花木簪别好,身着淡蓝色的流彩绣花长裙,肩上披着一条白色皮毛斗篷,打扮得随意自在。她没有涑南王那冷峻鄙人的气质,但那双含着浅笑的幽深眼眸,让人只看一眼,便心生寒意。

“皇姐说来听听?”南宫熙兰轻勾了勾唇角,正等着她来中间掺和,她便来了。那涑南王虽然脾气暴烈,却没什么了不得的。可这槐南王却与她不同,城府极深,想当年自己登上女皇之位时,她便是最大的对手。

“首先,西司国的子民可是都被遣出国了的,那么他为什么要留下来呢?是太舍不得离开,还是想留下来成为奸细呢……”她说完懒散地笑了笑,扫了眼面容僵硬的男子,又慢慢说,

“其次,三公主既然知道他是西司国人,为何还要将玉佩交予他?是想用那三千死士保护他,还是想为西司国送去三千精锐将士呢?”

“皇姐说得在理……”南宫熙兰故作沉思状,她正等着有人能直接挑明这件事中的厉害关系,但大臣们对涑南王均是敢怒不敢言,唯一能与她抗衡的,便是这个槐南王。

下面跪着的男子听了槐南王的话后,身子微微一颤,耳边又传来南宫熙兰和煦平静的声音,

“也是啊,当年盘查得那么仔细,你究竟是怎么留下来的呢?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呢?你若说实话,我便派人送你回国。”

男子缩在衣袖中的手慢慢攥起,头上的冷汗滴滴滚落,沿着好看的脸颊滑下。他抬头看了眼南宫绯雪,看样子她显然是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心下一横,稳了稳声音答道,

“三公主曾说,她喜爱小的,会为小的抹去一切过往,并且,并且有朝一日坐上女皇之位,会……”

声音戛然停止,殿下的男人神色一僵,瞳孔渐渐放大,随后身子向后摔倒。

金碧辉煌的紫金殿中,此时寂静得连一片羽毛落地都能听得清楚,众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涑南王身上。只见她缓缓地坐下,面色寒冷萧杀,手中的窄剑已出鞘,剑尖上落下几滴温热的血液。

“简直……一派胡言……”涑南王气得微微颤抖,面容阴冷至极。

即便南宫绯雪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觊觎女皇之位也不是个小罪名,何况她此时还只是个公主。若再任由那男人说下去,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众人屏息凝神,视线在这几个人身上打转,更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槐南王轻轻一笑,打破了此时的尴尬。好像她今天只是来看戏的,此时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戏中所演,而眼前倒下的人,也并未真死。

南宫熙兰料到涑南王会这样做,从小到大,她们几个也共同生活了许多年,彼此的脾气秉性又怎能不了解。涑南王向来心狠手辣,性子又急,面对这种事又如何能压住脾气?她摆摆手示意侍从把男人的尸体拖出,随后才慢慢地说,

“皇姐是不是太冲动了些?”

涑南王冷冷答道,“胡说八道的人,下场就该如此。”

南宫熙兰半眯了眼眸,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悦,

“那也应该等我问完话,不是吗?”

涑南王愤愤一哼,不再言语。

熙兰淡淡地睨了一眼她,也不再说些什么,反而转脸看向槐南王,慢声细语道,

“皇姐刚刚所说的确实有些疑点,既然这样,皇姐来查这件事如何?”

槐南王随意地摆了摆手,一脸倦意,

“我可没这等精力,不过,南月国好像还有个专管这种事的刑部呢。”

说完,她极其秀美的眼眸瞟了瞟神色紧张的三公主和怒意十足的涑南王,嘴角一勾,慢慢地站起身来,对南宫熙兰轻点了点头,道,

“皇妹,今日我身子有些乏,如没什么大事,想早早回去歇息。”

熙兰点头说好。她本就不指望槐南王会从中插一脚,只是想借她与涑南王的对立,将这件事的矛盾主动提出来。此时所有问题都被摆在了明面上,她去与留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第八十八章 三方势力

槐南王自然理解南宫熙兰的意思,自己本就与涑南王不合,此时说不说这些话也是无所谓的。另外,涑南王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她若出了事,那国中便少了一位公主,今后便少了一位亲王。于哪方面来说,对自己都是有利的……

淡蓝色的裙角轻轻晃动,槐南王漫不经心地离开座位,走到殿下一位面露难色的女人面前,停住了脚步,抬手在她肩上扫了扫,轻声软语道,

“司马大人,给你找麻烦了。”随后,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她慢条斯理地走了出去。

这位掌管刑部的司马大人脸色微变,向她俯身一礼,没有多说。

槐南王走后,殿上的人面面相觑,都等着南宫熙兰开口。从南月国建国以来,还从未见过公主被押进刑部,一时间,殿中鸦雀无声。

南宫熙兰也不说话,手指有意无意地敲着鎏金雕龙椅的扶手,似乎在等着什么。空气凝结了许久,气氛沉闷得使人透不过气来。忽然,涑南王猛地站起身,扬手打了南宫绯雪一巴掌,随后沉声骂道,

“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做出这种没有脑子的事,真让我丢尽了脸面!”说完,她抽出腰中的窄剑抵在南宫绯雪的咽喉上,半眯起眼眸,满脸怒意,

“今日就让你死在我的剑下,免得让我也落得个叛国之罪。”

在她抖动手腕的一刹那,一个身影闪身到了她身旁,单手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涑南王转脸看去,冷声喝到,

“李将军,你这是何意?”

这人也不多说,只是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南宫熙兰一脸平静地看着殿下这出苦肉计,拙劣而又露骨,事情到了这步,显然已经到了收场的时候。她从一开始也没打算真把南宫绯雪送进刑部,因为她早就知道那个被杀死的男人不是与南宫绯雪昨日见面的人,也自然知道那玉佩并不是她送给他的。因为,那男人是自己派人安置的……

何况刑部大人平日与槐南王关系就密切,即便此事与涑南王没有关系,也可能会查出什么事,那事情就麻烦了。虽然她也想扳倒涑南王这颗眼中钉,可她也不糊涂,此时真要惹急了,两人兵戎相见,得到好处的,只能是槐南王一人。三方势力,一旦破坏了一方,必将破坏整个平衡。而她此时想做的,只是削弱涑南王的势力罢了。

南宫熙兰轻轻咳了一声,缓缓地说,

“皇姐手下留情,看样子绯雪也是一时糊涂,被那小侍迷惑,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转交给了旁人,罪不至死。”

涑南王冷冷一笑,心底的怒火却燃烧得越来越旺。阴冷的眼神望向殿上端坐着的华贵女人,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几个窟窿。她刚刚还张口叛国,闭口密谋的,现在只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将南宫绯雪的罪行降低了几个档次。

熙兰收到了她毫不掩饰的杀人目光,丝毫不介意,对早已瑟瑟发抖的南宫绯雪和声细语地说道,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最近皇陵需要重新修建,就罚你去那里监工,一来表达对先祖的敬意,二来去那里好好反省今日的过失。”皇陵修建在南月国边境,一来一回也需要个把月,她这意思再简单明了不过,将南宫绯雪远远地支开。监工,说得好听,实际上却是对她的另一种软禁。

南宫绯雪心底一惊,却也没有反驳的余地,连忙跪倒在地,诺诺地应了。她额前的发丝遮住细长的眉眼,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想为你女儿铲除未来的阻碍么,我不会让你如愿……

涑南王一脸镇静,收回了手中窄剑,与殿上坐着的熙兰对视了片刻,忽然笑了,显然明白了她这么做的理由。紧接着一甩袍袖,离开了紫金殿。

过了许久,南宫熙兰轻靠在雕龙软椅上,阖上眼眸,神态说不出的疲惫。

**********************

夜已深。

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在月色中留下斑驳的暗影。离园中除了后栽种的茂密青竹,还有几棵当年忽然长出来的金竹,它们不仅比普通竹子高大粗实,在味道上也略有些不同,竹香中多了些恬淡的馨香,极其独特。

雕花木门虚掩,里面的灯光亮得如同白昼。慕离倒了两杯清茶,走到矮几旁,将一个茶盅放在矮几上,轻声道,

“这琴许久没人动过了,也不知音还准不准。”

花寻坐在矮几另一侧,轻垂着眼眸,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黑到极致,嫣红的阔袖半掩着手背,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如精雕细琢过一般。他仔细地调试着琴弦,微微笑道,

“还记得小时候,她常来你这里弹琴。”

慕离抿唇一笑,目光柔和,眼前仿佛呈现出当年的画面。也是这样静谧的夜,一个如瓷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坐在几前,专心地轻勾着琴弦。一袭白衣的少年坐在她的身旁,用箫声与她合奏,悠扬的琴声与箫声缠绕在一起,沿着半敞开的木窗向外缓缓地流淌。

他见花寻已经调好,与他坐在了一侧,伸出手指放在琴上。略迟疑了一下,随后在琴弦上勾了几个音。花寻捧着茶盅笑吟吟地看着,忍不住调侃,

“什么时候也开始学琴了?”

慕离摇了摇头,凝神静心地拨弄着琴弦,却没什么调子,不由得轻轻蹙眉道,

“我这手,弹不得琴,只不过让你听几个琴音罢了。”

花寻不再说话,靠在身后软垫上,阖眸聆听。他自然知道慕离不是那么无趣的人,让自己来只是展示半吊子的琴技。随着他弹的音越多,那曲子的大概旋律也就显现了出来,花寻猛然睁开眼,惊愕地向他望去。

慕离停了下来,通过花寻的反应便知道,他已经听懂了,

“暗香楼中,有人弹了这曲子。”他记忆力极好,只听过一遍的曲子,就大概记得全部的音调。按理说他用箫声能流畅地吹出这曲子,不过他不想。

花寻细长的眼眸中满是讶异之色,许久才转过头,轻轻地眨了眨眼,仿佛在问对方,又仿佛在喃喃自语,

“这曲子是我同雨舟所作,为何会有其他人知道?”

他从小喜爱古琴,常和雨舟在一起切磋琴技,刚刚慕离弹过的,便是他们一同编的第一支曲子。那时他们常弹给月罂听,直到后来,月罂进了宫,这曲子也就无人再弹起,一晃已经近十年了。慕离能听过一遍就记得旋律,这不奇怪,可这世间,怕是没几个人能有这么好的记忆力了……。

第八十九章 暗香楼的秘密

“我已经派人守在暗香楼的附近,若有什么异常,会有人回来送信。”慕离轻声提醒后,见他仍是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问道,

“会不会是他?”

“不知。”自己当日是看着雨舟断气的,他不可能会活着。但那琴音实在是蹊跷,除非有人真的喜爱这曲子,当时就记了下来,不过这种事还是太巧了。

“雨舟的心思你也知道,他若真的还活着,不可能不与月儿见面,也不可能不回来。毕竟,这里算是他的家……”花寻轻靠着墙壁,抬手揉了揉眉心。他没料到暗香楼中有这样的秘密,他之所以不愿去查,只是有些介意月罂曾在那里住过一晚,现在看来,真要去那里转转了。花寻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眸间一黯,没好气地问道,

“你怎么把无情那小子放了进来?”

慕离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语气里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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