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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密语-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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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她们几个相处得如何?”月罂故意换了个话题,不想让她被自己低落的情绪传染。

婉儿连连点头,圆圆的小脸如苹果般泛着红润的光芒,

“她们几个从小都是孤儿,慕公子为她们在园中安排了位置,也算救了她们一命。她们几个可是极聪明的,婉儿已经把公主‘不喜欢’的事情都告诉她们了。”

月罂轻轻笑笑,看样子她们相处得不错,这样也就放心了。

第七十六章女皇来访

月罂正把玩着桌上的空茶盅,忽然听见房门外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正是刚刚的小丫鬟春露,

“公主,慕公子派人来请公主,说是女皇已经到了。”

“知道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钥匙,本以为回到这里可以解开许多疑惑,却不料疑团越来越多。如果这钥匙真有什么秘密,爹爹为什么不将钥匙放在女皇那里,反而让花寻收藏?按理说自己在世间最应该信的人是母亲,可这一个个谜团让她实在没办法去信。

暗叹了口气,此时只能见机行事了。起身整了整衣襟,边向外走边问,

“你来过这园子吗?”

婉儿点了点头,紧跟在她身后回道,

“偶尔会来这里取些香料和药材。”她说完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歪着头小声地嘀咕,

“婉儿总觉得赏月殿中的香味与以往不同了。”

月罂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见婉儿眉头紧皱,不由得问,

“什么香味?”

“每晚送到公主殿中的香炉啊!自从公主醒来,那香炉中的香料散发出的味道就有些不同了,不过不仔细闻是辨别不到的。”

“那香料是谁负责的?”月罂听到“香料”二字,心底的某根弦立刻绷紧。

“先前的香料是由慕公子亲自配制的,每隔一段时间婉儿就会来园子里取。可公主中毒之后,就不再焚香。直到公主醒来之后,女皇便派人每日去送香料,再不用婉儿回来取……”

婉儿说到这声音低了下去,香料这事现在一想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咬了咬唇,不再说话。她虽然年纪不大,性子又单纯,可毕竟也在皇宫中生活了几年,自然知道有些事是说不得的。

月罂看了看她有些惊慌的小脸,伸手捏了一把,话语柔和婉转,

“不用担心,我什么都没听到。”

婉儿嘴唇抿紧,刚刚自己那番话若是被外人听见便会惹来杀身之祸,极有挑拨公主与女皇以及其夫侍的嫌疑。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袖,眼里慢慢地蒙上了一层雾气,小声道,

“公主,婉儿没别的意思……”

月罂轻声一笑,做出一点不在意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快走吧,耽搁久了不好。”说完再次对她露出一个笑脸,转身绕过屏风,出了内室。

婉儿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慢慢放了下来,眉间却有些暗沉。紧跟在月罂的身后,若有所思。香料的事虽然只是忽然想到的念头,可是,若真有人想害公主,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这世间除了爹娘,对自己最好的人便是这个公主。从小就陪在她的身旁,那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这个公主有一天能像正常人一样会走会跑。可此时这个愿望实现了,她却越来越感到不安。公主身份特殊,终是要掌管整个南月国的,可这女皇的位子却不是那么好坐的,这几次遇险,哪一次都是岌岌可危,可偏偏自己没有任何能力,竟然还要公主保护,实在是没用。

婉儿心里乱糟糟地一团,也没注意月罂停了下来,等反应过来时差点撞上,抬头一看,却见月罂正偏头将自己看着,小心地问道,

“公主,怎么了?”

月罂盯着她的眼,轻轻笑了笑,眉眼间从未有过的舒展,

“婉儿,很感谢你待我这么好。”

婉儿眨了眨眼,心中那些担忧随着月罂的笑容消散开,唇角扬起,露出同样舒展干净的笑容。她主意已定,自己虽然不能帮到公主什么,但却可以为她挡下任何一次危险,哪怕是付出生命……

月罂转过身去,脸上的笑容却霎时退去,心里慢慢地浮出三个词:香料、慕离、女皇……

*****************

宽敞明亮的云仙居内,竹制的家具摆设十分考究,材质简单样式却颇为独特。清幽的竹香夹杂着冬日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仿若云中殿宇一般缥缈。

正对屋门的外殿中摆着一张精致竹桌,桌面被打磨得光洁平整,倒影着橘色的落日余晖,更显得整间屋子素雅绝伦。

竹桌的一旁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端庄女人,她眉眼柔顺淡然,目光却深不可测,正是突然来访的南宫熙兰。她轻垂下眼眸,用茶盅盖刮了刮茶叶末,言语里尽是自嘲之意,

“几年不见,这金竹园变化可不小呢!现在就连我来了,都不可带进一兵一卒……”说完,她似有似无地瞟了眼一旁垂手站立的慕离,眉间一蹙即开。

自己带来的所有侍卫全部被门外的人“礼貌”地拦在了外面,想想便觉得恼火,这金竹园虽然是各国极其看重的地方,现在却太嚣张了些。

月罂坐在竹桌的另一侧,唇角动了动却未发一言。自己来之前便听说女皇的那些侍卫都被晾在了外面,她当时居然没因为这恼火,实在有些诧异。偏头也向慕离看去,看他如何回答。至于那香料的事,她想观察一番再说,但不能不想。

慕离微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掩住流转的光华,淡淡地开口道,

“公主身份尊贵,不能在园中出现任何差错,慕离曾告知守卫,外人不可进园子一步。女皇若是怪罪,慕离愿承担一切责罚。”他态度不卑不亢,声调温柔低沉,即便是怒火正盛的人,听他几句温和话语,也会降下些许火气。

月罂暗自翻了个白眼,他可真会说话。怕女皇恼了,直接将自己拉来当成挡箭牌,反正是为了你女儿好,怪罪不怪罪就看你的了。

南宫熙兰何尝听不出他话中的意味,轻摆了摆手,她可不想因为这些琐事就与他对峙,

“罢了,我只是随便说说,月儿的安危自然是最重要的。”说完回眸对月罂笑了笑,眉眼间说不出的慈爱。

月罂也是抿唇一笑,可心里却像住进了两个小人。一个向左拉扯着自己说,这是你在这世间的亲生母亲,你为什么要怀疑她?另一个却向右拉扯着自己说,从回到这世间开始,有那么多疑团都与她有联系,为什么不能怀疑?

心里忽然紧巴巴地觉得别扭,偏偏面上又不能带出来半分,唇角的笑容仿佛都要僵住了,这才见熙兰收回了目光。她端起茶盅浅浅地啜了一口,唇齿间霎时溢满馨香,不由得点头赞叹,

“月儿,你这里的茶的确不错。”不仅别出心裁地用桃花瓣泡茶,还能制作得如此可口甘甜,实在不简单。

第七十七章越来越狂妄了

月罂笑了笑,拿过竹桌上的紫砂茶壶为熙兰又斟了一杯,

“月儿也觉得这茶味道甘醇清新,与普通的茶水极为不同,只是听说制作起来极其不易。”

“哦?如何不易?”熙兰放下茶盅,仿佛十分感兴趣,等着她的解释。

月罂把先前听婉儿讲的那些又添油加醋地编得更加复杂,一时间让女皇愣了神儿。待月罂说完,她想了片刻才笑出了声,

“没想到花寻那孩子能为你做到如此!”熙兰指尖摩挲着茶碗上的花纹,低垂的目光中却闪过一抹精明的光芒。这么在意她吗?这样也好,那你就更会为我所用了……

南宫熙兰眼中闪过的那抹异样光芒被慕离尽收眼底,不由得暗自皱了皱眉。

忽然,门外响起了山泉般清澈动听的低笑声,

“在议论我什么?”话音刚落,嫣红的衣袂飘起,花寻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到女皇面前俯身行了礼,又对一旁的月罂抛了个媚眼。他狐狸般细长的眼眸透着万种风情,妖娆的绝色面容只轻瞟一眼,便能让人的骨头都随着这眼神融化。

他笑得虽美到极致,月罂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脑海中忽然闪过婉儿曾说的一句话——公主这里的花瓣茶是由花公子负责的。顿时嘴角微抽,原来哪儿都少不了他!

花姓是花霰国的皇室姓,寻常人并不敢用这个姓氏。那么那个花公子,除了他还能有谁?

熙兰微微一笑,眉眼舒展开来,

“在议论你待月儿一片真心。”

花寻听完略微一愣,随后眉梢挑起,慢慢走到月罂身旁,在她耳边吐气如兰道,

“可是公主好像不领情呢!”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颈间细腻如脂的肌肤,令月罂顿时僵住了身子,暗自咧了咧嘴,却听见他在耳边又是一声低笑。忽然想到了他刚刚在园子外面的“变态”举动,吓得忙离他远了些,一脸警惕地向他望去。

花寻丝毫不介意她的刻意疏远,反而抽出竹扇慢慢摇了起来。这屋子里置备了两个暖炉,温度适宜,坐久了确实有些热。竹扇摇动间,带着竹香的凉风顿时扑入鼻息,说不出的舒畅与清凉。

女皇见他斜倚在一旁的竹制屏风上,向站着的这两人摆了摆手说,

“都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花寻和慕离对视了一眼,这才走到她们下垂手的竹椅上坐下,一个依旧淡然如水,一个永远邪魅似火。

女皇眼风扫过剩余的空位,问道,

“月儿的其他夫侍呢?”

慕离颔首垂眸,轻声道,

“奚墨染了风寒,今日怕是不能来了。”他停顿了一下,又说,

“童昕……”

“也染了风寒?”熙兰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解释。

慕离见她有些愠色,也就止了声。今日月罂初次回园子,女皇又亲自前来,按理说她所有的夫侍都应该过来见礼。可刚刚墨苑的小厮来报,说是奚墨染了风寒,不能过来了。慕离心中自然清楚他的抵触,此时只能以这个作为借口。

至于童昕去哪儿了,他却实在不知情,明明刚回园子时还见过,可这会儿却没了踪影,不由得与对面坐着的花寻对视了一眼。

花寻手中的竹扇仍慢慢扇着,轻咳了一声道,

“花寻晌午在镇上见过他,想必也快回来了。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自然不会不来的。”

熙兰面沉似水,丝毫没有信他所说,将手中茶盅重重地放在竹桌上,溅出了不少茶水,声音透着丝丝冷意,

“真是越来越狂妄了!看样子他们早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花寻咬了咬红艳的唇,没再说什么。他们无论身家如何尊贵,在这金竹园中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夫侍罢了。平日里虽不受任何人约束,甚至整个南月国都无人敢惹他们,但涉及到月罂时,便不同了。

今日两人刻意不见,若是只有月罂一人在倒是没什么关系,但在女皇眼中,这算得上是最大的不敬。若再传到其他国君耳朵里,即便是再小的事也会引来巨大的波澜,当年园子里发生的事,不正是如此么?

慕离漫吸了口气,眉间紧锁。那两人,昨日明明特意派人去提醒,今天却仍这么由着性子乱来,实在有些头疼。金竹园的两次变故,让他处事也更加小心谨慎,丝毫不给对方留任何把柄。但今日这事,确实是他太疏忽了。

几个人各怀心事,不发一言,气氛一时间变得僵化起来。慕离暗叹了口气,刚想再揽下责任,却听见月罂坐在竹桌的一旁轻声笑笑,

“母后不要动怒,月儿代他们先请罪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母后因为这生气就不值得了。”

熙兰眉梢微挑,睨了眼笑脸如花的月罂,暗叹了口气,

“你从小就这么护着他们,可他们何时把你当过妻子?”

月罂无奈地笑了笑,虽然不清楚原来与他们的关系,但却知道了当时进宫的理由是要护着他们。她本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不过既然这些人现在是自己的夫侍,就不能让他们因受自己连累。

月罂起身走到熙兰面前,拉着她的衣袖摇了摇,眨了眨眼,轻声询问道,

“母后消消气,月儿陪您在园中走走可好?”

熙兰看她一脸讨好的样子,气慢慢消了些,这才点了点头,在她的搀扶下起身向外走去。在与慕离擦身而过的时候,熙兰若有若无地瞥了他一眼,心中却是一声冷哼。

***************

月罂让随行的丫鬟离远些跟着,自己与熙兰两人在前面慢慢走着。她虽然对这园子也不熟悉,但按着主路走,总不会丢的。

两人刚离开云仙居,屋子中便传来了一声极浅的叹息声。花寻撇了撇嘴,手中竹扇一合,慢慢地敲了敲额头,哀怨道,

“真是一竿子打死一船的人,我可是一直把她当妻子的!”说完与慕离打了声招呼,起身也向门外走去。

慕离见他满脸幽怨地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眼眸,见自己的小厮潼儿在门口候着,点头示意他进来,轻声问道,

“有什么事吗?”

潼儿在他耳边低声回了几句,慕离先是一愣,随后抿唇一笑,自言自语道,

“怪不得让我来查。”。。

第七十八章出去走走

慕离在屋中慢慢踱了几步,又问潼儿,

“应在昨晚举办的‘赏花会’,改在今晚了,是么?”

“是,改在今晚戌时。”

慕离点了点头,透过半敞的雕花木窗看着天边留下的夕阳浅影,已经没剩下多长时间了。回眸吩咐潼儿道,

“先去暗香楼订一间上房。”说完将一锭金子放在他的手中。

潼儿接过金子,点头应了,转身离开。

慕离慢悠悠地迈出门槛,向门外候着的小丫鬟询问了月罂两人离去的小路,也向那方向慢慢走去。

**************

月罂两人沿着石子小路慢慢往前走着,一路也并未见到侍从,想必早远远地躲开了。蜿蜒的小路两旁是青翠的绿竹,在夕阳中折射出柔和的光影。

“母后,我爹爹是一个怎样的人?”月罂尽量使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平和自然,边走边问道。

熙兰神色不变,深不可测的目光却坦坦然然,轻声慢语道,

“他是世间最善良的人。”说完淡淡地一笑,不再继续。

月罂偏头看了看熙兰,虽过了三十的年岁,却仍貌美依然。没有少女那般青涩懵懂,却多了些成熟稳重的气质。月罂心里感到越来越迷茫,对这个母亲也越来越无法看透,她心里慢慢地漾开一丝苦涩,也不再问,两人只是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

身后传来急促地呼吸声,两人步子一停,见身后快步走来一个小丫鬟,正是熙兰的贴身侍女小荷,她到了两人面前屈膝行了个礼,

“女皇,公主。”

“何事这么慌慌张张?”

小荷双手捧上一个细竹筒递给熙兰,又弓身退下。熙兰把玩着竹筒,知道这是自己暗卫飞鸽传书送来的东西,若有所思地笑笑,看来那面是展开行动了么?

她伸手抚了抚月罂乌黑的发丝,温柔地一笑道,

“母后今日还有些事,先回宫去了。你什么时候空闲了,也回宫来看看,宫里虽不及这里风景秀美,却也生活了这么久,总会有些感情的。”

她这几句轻声软语让月罂心里有些发酸,表面上却含笑地点了点头,

“月儿记下了。”

月罂将女皇送到正门处,远远地见一队穿着整齐铠甲的侍卫正候在那里,她扫了一眼,大概几百人。有些疑惑,只是平平常常一次出行,就要带这么多精锐侍卫吗?

园子外面候着许多丫鬟小厮,规规矩矩地站在两旁。女皇的视线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挑了挑眉,原来这园子中的所有人,都不简单。

慕离一袭白衣似雪,在台阶下负手而立,见两人款款而来,微微颔首,走在她们身后。

月罂与熙兰简单地告别之后,看着那辆精致豪华的马车缓缓地出了视线,不由得暗叹了口气。刚转过身却是一愣,见慕离正接过潼儿递过的缰绳,一旁是他那匹毛色雪白的骏马,

“你要出去么?”

慕离温和地一笑,面容如三月阳光一般温暖恬淡,一双闪着细碎光芒的狭长眼眸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的倒影,越发地显得幽深旷远,

“公主难道不想出去走走么?”

“走走?去哪儿?”她望着面前幽黑的眼眸,缓缓地眨了眨眼。

慕离故意作出一副略显失望的样子,轻叹了口气,

“今日可是暗香楼一年一度的赏花会,慕离还以为公主想去看看热闹呢!”说完就要把缰绳递还给潼儿。

月罂又惊又喜,飞快地跑了过去,一下子按住他的手,一双清澈的大眼高兴得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点头,

“想去、想去……”

回来发生的这些事,让她险些忘了今早听到的那缕琴声。那曲子太过于熟悉,她日后会找个机会去暗香楼见见那弹琴的人。此时见慕离主动要求带她去,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生怕他一反悔,自己又要哪天想方设法才能溜出去。

慕离见她样子娇憨可爱,完全不再是刚刚那种心事重重的模样,眉眼间也跟着舒展开来,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对她勾唇一笑,温柔的眉眼宛若春风,自己翻身上马,拉紧了手中缰绳。

月罂见他像是要走,心里着急,忙又揪住他的雪衣下摆,急切地说,

“我也要去。”

慕离在马上偏头看着她乌黑的大眼,像小鹿的眼睛一般纯粹干净,蓦然一笑。月罂忽然觉得腰间一紧,已被他探出的手臂揽住了腰,身子顿时离了地,在空中一转身,又被稳稳地放在马背上,整个动作利落得让她来不及多想。

慕离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揽住她纤弱的腰,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柔声道,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他温热宽阔的前胸紧贴着她单薄的后背,感觉到身前的娇小少女蓦地一僵,不由得轻声出笑,带着马向前慢慢走着。

月罂仰起脸,鼻尖扫过他线条柔顺的下颌,视线沿着弧度极好的淡粉色薄唇向上看去,那双如墨石般的狭长眼眸中,带着不易发觉的柔情暖意。她心里明明对他有些怀疑,却仍然抗拒不了他的每一次温柔。

月罂自认为不是那种清高傲慢的女人,却也不是什么花痴,但对着慕离的时候,总觉得是出于本性的一种信任,让她实在难以理解。

雪白的追风马慢慢地向前踏着轻快的步子,平整光洁的石砌小路上发出清脆的马蹄声,悦耳动听。慕离垂眸望着眼前娇媚的脸庞,眸色一黯,鬼使神差地向她贴近了些,唇角轻碰了碰她渐渐错愕的眼,随后薄唇轻轻扫过她细滑如锻的面颊,神色间说不出的温柔。

月罂只是一愣,接着飞快地转开脸,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她见马走得很慢,使劲往下一窜,就要跳下去,却被慕离又圈回到怀中,耳边传来他漾着笑意的声音,

“恼了?”

慕离拉着缰绳的手揽住她,另一只手轻托起她尖尖小小的下颌,与自己对视。腰间传来的强大力道让月罂没办法再跳下去,而摩挲在脸庞上的温热手指让她心里更是纠结,两种不同的情感在心中不停地撞击着,索性凝视着他温柔的眉眼,直接挑明了问题,

“赏月殿中的香料,可是你配制的?”。

第七十九章前所未有的怒气

慕离微愣,心中却霎时明了,他偏头一笑,眉间说不出的舒展,

“公主是在怀疑我?”

月罂没放过他面容的任何变化,可遗憾的是,她看到的只是淡定安然,甚至有一点不明不白的失落。慕离转回头锁着她的眼,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地消失,像他平日里见到任何人时一样,平淡温和,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香料是用来安神静心的,公主向来睡不踏实,王夫临终前特别将这种安神香的方子交给慕离保管……公主,还想知道什么?”

月罂只觉得慕离此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俊儒的面容极为冷漠,唇角轻勾,却看不出丝毫喜悦之色。她知道他不高兴了,他那么聪明,自然能看出自己对他的猜疑。喉咙哽了一下,摇头答道,

“没什么了,走吧。”说完,她看向前面石子小路,眉间紧锁,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么?如果先前的香料与他没有任何关系,那问题便出自后来的香料,是女皇吗……她轻轻地透了一口气,心里乱得像是一团麻,混乱的头脑却偏偏帮不上任何忙。

慕离凝视着她略显苍白的侧脸,眼中翻卷着浓云,他一夹马腹,雪色的追风立刻飞奔了出去。

*******************

两人从刚刚来时的路上经过,此时太阳早已落到地平线下,天色已有些灰暗。前方不远处干枯的古槐树下,无情领着的那队侍卫仍在原地不动,侍卫们一个个都显得无精打采,三五成群地小声嘀咕着什么。

无情极其郁闷地坐在树下青石上,盯着地面某处,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月罂与慕离对视了一眼,还没等她说话,慕离便心领神会地带着马向那棵老槐树的方向走近了些。

无情觉得面前过来一匹马,心情极为烦躁,皱了皱眉抬头望去。待看清了马上坐着的月罂,顿时一跃而起,眼中闪烁着讶异之色,

“公主?”

月罂点了点头,她此时身穿女装,与先前经过时自然不同。现在想想这无情当真只长了一根神经,平日里常在她身后跟着,却认不清女扮男装的自己。

“你在这里做什么?”

无情一闪而过的惊讶之情立刻退去,冷峻的眼眸向慕离望去,寒声道,

“慕公子不许属下进金竹园一步。”

月罂明知道他为什么在这,还是假意问上一问,听他说完,犹豫了片刻。从他们白天的对峙来看,两人显然存在着什么隔阂,她只将婉儿带进了园子,再没有任何人跟着。虽然她从心底不想怀疑园中的那些人,可还是想谨慎一些,不管这无情是不是与自己一条心,将他带进园中,总能起到一定作用,至少,他与园中的人会相互制约的……

想到这,她偏头对慕离说,

“他是我的贴身侍卫,可否……”

“公主既然决定了,那慕离就不多说什么了。”他还没等月罂说完,便温和地打断了她的话,而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她一眼。慕离神色淡然,不急不缓地又说道,

“不过那队侍卫却不能进去半步。”

月罂刚刚见识了他是如何将女皇的侍卫拦在门外的,此时也不便多说什么。虽然她是这园子的主人,可知道了园中先前发生的那些事之后,也就知道慕离这么做的原因所在。转过眼眸对无情点了点头,

“就按他说的做吧。”她见无情想要再说些什么,又补充道,

“刚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暂且不要再提了。”

无情终是咽回了要说的话,颔首退在了一旁。

慕离扫了眼他身后跟着的一队侍卫,此时已经齐整整地站在两旁,都有些忿忿不平。他勾唇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抛给了无情,和声道,

“前面不远处有座院落,如果无情侍卫的人不嫌弃,可先住些日子。”

无情接过牌子,是一块刻着“慕”字的玉牌,浓密的眉顿时挑起,这是慕家的身份牌。在江湖中拿此牌者,便如同见到了慕家的主人,其价值可想而知。

月罂看了眼无情闪烁的目光,也就猜出了慕离那块玉牌的重要。她刚刚那么怀疑他,此时他却为了自己,不仅打破了曾定下的规矩,还安置了其余的侍卫,一时间心里起起伏伏,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慕离见他已经收下,掉转马头就要离开,却听见无情在身后又追问道,

“等等……”

“还有何事?”慕离侧目而视,俊雅的眼眸却聚起越来越多的寒冰,月罂只是匆匆一瞥,便觉得他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王者霸气,隐约地还透着丝丝寒意。

“在下要保护公主的安全。”他这意思简单明了,要跟着他们一起去。

慕离半阖了眼眸,觉得胸口涌出了前所未有的怒气,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扬眉与他对视了片刻,

“安全?”他蓦然一笑,耳鬓的墨发在逐渐暗沉的夜色中,更显得黑如泼墨,声音透着蚀骨的寒冷,

“你别忘了,她只是你的‘公主’,却是我的‘妻子’!”说完,一扬马鞭,骏马飞驰而去,只留下细碎的灰尘慢慢地飞扬。

无情站在原地,眉头慢慢拧起,片刻之后,他转身对一队侍卫吩咐,

“你们先去那院子候着,不许惹是生非。”

众侍卫连忙应了,纷纷离去。

无情翻身上马,睨了眼手中的那块玉牌,向金竹园的方向策马前行。

****************

肃静清幽的连廊中,一袭红衣的花寻倚坐在石凳上,望着竹林间抖落下的细碎白雪,洋洋洒洒,比落雪时更美上三分。眼前的景色虽美得恬静悠然,却勾不起他半点兴趣。刚刚自己只是回房换了身家中长袍,出来时便听说那两人出了园子,至于去了哪儿,那些小厮都摇头说不知。

如在平时,他倒可以轻松地“听”到他们的声音,可昨日整整寻了她一晚,心血耗得太过严重,此时稍稍一凝神,头疼得就如同炸开一般,索性不去想了,在园中悠闲自在地赏起雪景来。他对慕离的那身功夫也是极为放心的,而且他心细如发,只要与他一起,月罂自然不会受到任何危险,但怕就怕在她不与他一起……。

第八十章温暖的怀抱

花寻正百无聊赖地摇动着手中竹扇,忽然见拱门处走进来一个身着黑色锦服的冷酷男子,看衣着绝不是园子中的人。远远看去,那人身段极好,宽肩、窄腰、修长的双腿,行走间也带着飒爽之气,心底的某根弦突然紧绷起来。

花寻“啪”地一声合上竹扇,脚尖轻点便来到那人面前,斜挑的眉眼抬起,却是一愣,手中竹扇直指无情,极为恼火地问道,

“你怎么进来的?”

无情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喉咙间仿佛还残留着那柄赤色短刀留下的寒气,冷峻的眼中霎时如碎冰一般,

“是公主之意。”

花寻听完极其郁闷,那丫头居然这么在意他?还有,慕离居然也由着她胡闹!轻哼了一声,竹扇摇动间,冷飕飕地风中传出不加掩饰的挑衅之意,

“既然来了就好生地呆着,千万别再让我发现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你!”无情一张俊脸立刻变得通红,刚刚那个被毒死的手下所说的话是被许多人听见的,联想起昨日花寻说的那番话,强压下胸口怒气,冷声问道,

“你昨天就知道那是我手下人做的?”

花寻不屑地一笑,真不知王夫为何让这么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保护她,没好气地答道,

“知道又如何?”

“既然知道,昨日为何不把他们拿下,居然放他们逃走?”无情等人昨日虽受到那些“山贼”的伏击,却发现有人暗中帮忙,否则绝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花寻觉得与他对话实在无聊,转身朝着刚坐过的长廊走去,极其艳丽的红色丝袍拂过地上细碎的白雪,美艳绝伦,

“懒得对你解释。”

无情看着越走越远的男子背影,紧紧地攥着了手中短刀,冷哼一声。

花寻顿了顿脚步,偏头向他看去,轻声慢语道,

“我现在也懒得与你动手。”说完伸了个懒腰,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臂。一夜未睡,得找个地方好好歇着了。

******************

宽阔的官道上,一匹雪色骏马由远及近地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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