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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密语-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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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墨见她眼里波光闪动,只当她对这种奇怪的事感兴趣,便又说道,

“这种药汁可以保持里面的植物新鲜,永不腐烂,你若有兴趣,我便送些给你。”

她轻抿了唇,却无言以对,她感兴趣的不是这药水,而是他将这雪莲花精心存储的那份心……

奚墨见她不再言语,便取出纸笔,为她写了个安神静心的方子,随后列了几样草药,将药方交给了她,又说,

“按照上面写的按时服药,七日后再来这里,到时候再换新的方子。”

她略微迟疑,本想着见他现在过得不错,今后就不想再来打扰他,可如今听完却有些为难。奚墨自是看出了她的犹豫,眼也不眨地将她看着,心里竟然害怕她摇头拒绝,不料等了半晌,她才缓缓点头,一颗心这才放下。

月罂起身正想离开,对方迟疑了一下又说,

“已经过了晌午,我随意做了些东西,要不要吃过再走?”他说得极其自然,似乎将她看成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彼此聊天之后自然要一同吃饭。

而月罂却不这么想,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与先前有很大不同,态度和蔼了许多不说,居然愿意与她说这么多话,让她实在有些意外。她本想拒绝,然看到他紧抿的唇角以及目光中暗藏的期盼,心里一软,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紧绷的面容忽然放松下来,连那双沉静的眸子里都浮现出一丝柔软的情绪。

而当他将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月罂更是大吃一惊。她虽然知道奚墨医术不错,棋艺更是精湛,可没想到做饭居然也这么好虽然只是两样清淡的小菜,可颜色搭配得极其艳丽,浅淡的香气飘入鼻息,生生让人食欲大增。

“我这里都是些粗茶淡饭,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他为她盛了一碗饭,又连同竹筷一起递到她面前。

“你是一个人住在这儿吗?”月罂看着削好的竹筷,有些疑惑。

奚墨点了点头,自己也盛了一碗饭,见她视线一直停在竹筷上,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轻声说道,

“可总觉得该做两双筷子才对,这才……”说到这,他忽然偏头咳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

“你怎么了?”月罂放下筷子,无比紧张地盯着他看,心里忽上忽下,跳得厉害。

“无妨,老毛病了……”他说得极其自然,可听在月罂耳畔却异常心酸。记忆失去了,可他体内的毒还在,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她默默地挑起一粒粒米饭,心头沉重,本打算就这么离开,可此时此刻又心生不忍。这里的环境虽然清幽,可条件终是太差,比起园子更是相差太远。如果提出让他随自己回园子,也不知他肯不肯。

奚墨为她夹了一些清炒藕丝,温和地说道,

“这藕是昨天新摘的,尝尝鲜。”

月罂喉咙一哽,她最爱吃的菜便是清炒藕丝,那时怀着念儿的时候,他就常常让厨房做这道菜,她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此时轻轻咬着清爽可口的藕丝,熟悉的味道席卷而来,心里酸得厉害,揪成了一团,原来那时厨房送来的菜就是他亲手做的……她今天实在不该留在这里吃饭,更不该尾随他来这里,一颗心简直要塌了一般……

“不好吃吗?”奚墨看她面色有些不对劲,轻咬着唇,小心翼翼地将她看着。

月罂忙摇了摇头,低头扒饭的时候掩去眼中的不安与挣扎。

“我们……认识吧?”他忽然问了这一句,让她已经忍到极限的泪终于掉在碗里,顿时停住了动作。

奚墨放下了竹筷,抱膝坐在草垫上,神色间无比落寞,

“我总觉得像是丢了什么,心里空空的,记忆也只剩下一小部分,有些东西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可冥冥之中,又像是有线牵扯着我,看到某些东西会很烦闷,头会很疼。今日见了你,忽然觉得踏实了许多,说起来很好笑吧……”

“奚墨……”她闷闷地唤出了他的名字,眼眸中波光浮动,纯黑的瞳仁满是无奈与忧伤。

他略微一愣,这名字在脑海中转了无数圈,最后似乎碰到了某根神经,疼得他即刻按住了头,冷吸了口气。

“我们认得,很熟悉。”她又轻轻说道,看着他这幅模样,便猜到他肯定走之后遇到了什么事,果真失去了记忆。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过去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这么久了你都不来找我?”他一连串问出了这么问题,让她实在难以回答,默了片刻才说,

“我不清楚你为什么在这儿,在外面找了你许久也没有你的消息,直到今天阴错阳差遇见了你,这才跟到这里。”

“那我究竟是谁?以前又是怎样的?”

“过去的事忘了也好,回忆起来只会让你觉得痛苦。”

他儿时的惨痛经历她虽没有感同身受,可却能了解一二。她也知道他先前对人那般防备,整日做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正是因为太不信人。有些人的回忆是美好的,可他这辈子的回忆多数都是痛苦,与其回忆起过去的惨痛,不如像现在这样忘了一切,最起码任何幻想都比真实更加美好。

她不会助他想起过去的事,她宁可瞒着他一辈子,只希望他能这么平静地活着,心里没有半点怨恨地过日子。

奚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像是对这个只见了不久的小女人很信赖。她说回忆不好,他便不想刻意去回忆,想了想才又问道,

“那我们以前……是朋友吗?”

月罂一愣,朋友?他们的孩子都已经会说话了,难道还只是朋友?不过从一开始就是命运的捉弄罢了。她起初想得很是坚决,觉得他当初既然选择毅然离去,她就不会再与他有任何关系,孩子她一个人也可以很好地养大。可得知真相之后再面对他时,才发现心里竟是这么矛盾,简直有些疯狂。

“嗯,算是朋友……”

“那你以后会常来吗?”奚墨眼睛一亮,狭长慵懒的眼眸中竟多了些欢喜的韵味,孩童一般纯真。

“这个……”

“不管怎样,你七日后是要来的,先吃饭吧。”他重新拿起筷子,也不再追问她,倒是故意让她少了回答的尴尬。

月罂轻抿了唇,也拿起竹筷,心情却比先前沉重了许多。这人先前看似冷漠,实际上心思极细,如今虽然忘记了一些事,可这种本性却还没有变化。他失去记忆,心里该是恐惧与失落的,如今发觉自己是他的朋友,理应紧紧抓住才对,可他却因为自己的迟疑而放弃,她实在有些不忍。

想到这,月罂长呼了口气,浅笑了笑说道,

“我会常来。”

奚墨微微一愣,随后扬眉笑了,唇角勾出极其艳丽的弧度,笑容宛若满树芳华,让人看了便觉得心头温暖。

第416章只认得你

收费章节(12点)

第416章只认得你

一顿饭吃得很是温馨,与曾经那段日子极为相似。那时他们也整日一同吃饭,虽说他很少说话,可这种日子倒是平平淡淡,与她期待的生活很像。此时,这个男人少了些先前的沉默,偶尔会问她一些事,但只要她回答得稍稍迟疑,他便不再追问,这让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饭后,月罂便起身告辞,直到走出很远回头看去,那抹淡青色的身影依旧站在竹篱前面,孤单而又寂寥。她咬了咬唇,匆匆走进前面的林子,背靠着树干,眼睛酸涩,似乎将什么东西落在了那里。

“没良心的小东西”清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初醒时的懒散,月罂抬头看去,正是依靠着树干而坐的童昕。他轻轻一跃,便从树干上跳了下来,略微弯腰,凝视着她泛红的眼眸,又说,

“我可是饿着肚子在这里等着你,你居然与他有说有笑地一同吃饭,当真可恶”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忍心拒绝他……这理由在唇齿间转了一圈,终又被她咽了下去,她实在觉得愧疚。

童昕大咧咧地揽过她的肩头,一同向出口的方向回走,不问他们刚刚说过什么,也不问她又是如何想的,反而开始耍赖犯浑,

“道歉没用,你要赔我一顿饭”

月罂连连点头,认真地问道,

“想吃什么?我请客”

童昕暧昧地一笑,歪着头在她耳边轻轻吐了两个字,随后便是一阵邪恶的笑声,

“吃你。”

月罂脸一红,将他笑嘻嘻的脸推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别闹”

“我没闹这几日在宫里,你不是与那个北宫雁同住,就是与那个新来的大嫂彻夜长谈,好些天都不理我”他说得头头是道,认认真真的劲儿实在让她汗颜,这个男人的脸皮为什么这么厚呢……

童昕与她一路吵吵闹闹,道理讲了一大通,不依不饶的胡搅蛮缠,倒是让她心里的郁结散去了不少。两人直到出了密道,回到园子里,依旧为了晚上“吃”什么辩论个没完,最终,她终于被他这三寸不烂之舌搅乱了大脑,稀里糊涂地被他吃干抹净,而且是整晚……

七日后,月罂按照约定又到了那个茅草屋。这些天她想了许多,觉得还是应该这样继续下去,虽说她对他有情,又有了孩子,可彼此之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说不上来。倒不如像她说的一样,他们是朋友,很熟悉的朋友,偶尔聚聚,聊聊天、下下棋,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月罂走到竹篱笆前,向院中一看,顿时愣住。她先前回到园子后,让心腹送来许多常用的东西,想让他的生活更舒适一些。不料这些东西他竟然完全没用,全部在院中堆着,几只大白兔在上面跳来跳去,俨然将那些崭新的被褥当成了窝。

奚墨听见外面响动,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一见是她,面容即刻紧绷,向她略微颔首。月罂推门进来,见原本的粗糙的木门已经换成了光滑的竹门,略微叹了口气,他心思依旧这么细。

“这些东西为什么……”还没等她问完,奚墨忽然将食指压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月罂愣愣地被他拉到一旁,尽量放轻动作,像他一样轻手蹑脚地绕道茅屋后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他们走到一个用木头搭建的小窝前,他才停住了脚。

他轻轻揭开上面的一块木板,示意她过来,向里面指了指。月罂好奇地张望,眼睛忽然一亮,兴奋地咧嘴笑了,压低声音说道,

“是小兔子”

这个小窝中铺满了柔软的青草,草叶中有几只没睁眼的小兔子安静的睡着,虽然还没长出毛来,可身子看上去软软的,可爱得紧。一旁趴着一只大母兔,正歪着头将他们瞧着,黑珍珠一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像是怕他们把孩子抢走一样。

奚墨勾唇一笑,笑容纯真,他向月罂眨了眨眼,漆黑的眸子里闪闪烁烁,如同天边的星辰。

两人怕惊了那只母兔,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直到绕回前院,才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彼此相视一笑。

“前次你走之后,那母兔就生了小兔子,本以为前几**能过来瞧瞧的。”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了。

“这几日可有按时服药?”他边说边向屋中走,刚刚话中的那些异样又被压了下去。

月罂跟在他身后,连连点头,将这些日子的身体情况简要说了说。

他为她把过脉之后,点了点头,随即又开了个药方,让她接下来的几天换新药服用。月罂看他做好一切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院中那些东西,为什么不拿进来?”

“我不需要。”他淡淡地说了一句,面色平静,毫无喜怒可言,看得她有些心疼。

“为什么?”

“身外之物罢了,何况你送我那些,是不是打算今后不过来了?”奚墨轻抿了唇,说完这些又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小药瓶,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月罂一时语塞,没想到他心思这般敏锐,竟然能猜到这些。想了想要如何解释,可还没等开口,忽听他又说道,

“自从前几日见了你,我晚上就会梦见许多事,也不知是不是先前发生的,总之很奇怪。”他不顾她目瞪口呆地将自己看着,反而低低的一笑,眉眼间有些落寞,又说,

“梦中的我们……像夫妻一样一起生活,只是看起来又那么疏远。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你若因为我先前的疏远而不想再见我,那……”他咬了咬唇,后半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月罂心底一凉,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两人的关系,难道说她在对他没有感情时与他生了个孩子?后来有了感情又因为误会而惹得他离家出走?还是说她想让他继续平淡地生活,不想再来打扰他么?可是谁又能说那时她对他当真没有感情,谁又能保证她此刻真一点也不想让他回到身旁?

“我醒来时就在这里,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随身的药箱。我在这山谷找了许久,也找不到出口,前几个月几乎没说过一句话,后来太闷了,便自言自语,像个傻瓜。直到不小心发现了那个出口,才见到了外面的人。”他见月罂不语,便开口讲述这一年来的经历,可能是那时太过寂寞,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头苦涩,不由得轻声一笑,继而又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儿,先前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当时惹恼了你,或是犯下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才会逃走。又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你那时就像现在一样,不希望留在我身旁……”

月罂再也听不下去了,忽然上前将他抱住,心口一阵紧缩,纠结得难受。这个外表清高傲慢的男人,骨子里却比寻常人更为脆弱。失忆之前,那种清高只是他隔开尘世的伪装,只因他怕被伤害、被欺骗;而此时,褪去了伪装的他,却露出最本质的一面,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疼。

奚墨忽然被她抱住,有些发愣,他枕着她瘦小的肩膀,思绪有着一瞬间的恍惚。他缓缓地抬手反抱住她,轻阖上眼眸,心却像被什么填充得满满的,不再像平日里那般空虚。喃喃说道,

“我说得对么?”

她用力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

“不对,我们是因为误会才会吵架,你才会出走的,我不是厌你……”

他听完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随后又吸了吸鼻子,低声询问,

“那现在,误会解开了么?”

月罂连连点头,那些事先想好的打算全部被她抛在了脑后。她经历过太多不如意的事,又失去了那么多重要的人,此时此刻,她不想再让自己做后悔的事。

奚墨眼睛一亮,略微退开,仔细凝视着她的眼,认真地问道,

“那你可以留下来么?”

月罂愣愣地将他看着,留下来?然她迟疑的瞬间,他却想到了其他,唇角紧抿,目光又变得黯淡。

“我们在外面有个家,一同回去可好?”她看出了他的异样,忙又开口解释。

不料奚墨摇了摇头,安静地垂下了眼眸,过了许久才低声说道,

“我现在只认得你……”

她轻叹了口气,握住他微凉的手,沉默不语。他的言外之意她听得出来,此时,他只认得自己一个,可出去之后就要面对很多人,这对一个完全不清楚过去的人来说,应该会觉得恐慌。

她本以为这次会带他回去,可听他这么一说,这事却急不得了,想了想才轻声询问,

“那我们先在这里住几日可好?”

奚墨眨了眨眼,随后勾唇笑了,点了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

“正好那几只兔子也长大了,到时候一并带着行么?”

月罂无奈地笑了笑,无论有没有记忆,这人倒是一直喜欢小兔子,原来还无法联系起来,可此时却发觉,他真正的性子倒是与兔子很像……想到这眉梢微挑,笑说道,

“你走时还留给我几只兔子,正好一起养着。”

第417章别走

收费章节(12点)

第417章别走

月罂把消息送回园子之后,就留在了这个幽静的山谷中。这里的确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简直如世外桃源一般。

她一直觉得生活本就应该这样,一睁眼便看到清净的院落,跑跳的动物,一出门就能看到秀美的山峦,飘荡的云朵。白天可以采些蔬菜瓜果,或是在树荫下午睡,过了晌午便和心爱的人在夕阳下散步,到了晚上又能躺在藤椅上看星赏月,这样的日子绝对是她过去认为可遇而不可求的,而此时,她便每天都过着这种生活。

奚墨看似清冷孤高,可实则不然。也许是被他先前清冷的性子掩饰,他最本真的一面根本没有显露出来。

这些天,他常带着月罂到山谷各处采集果子和药材,哪些能吃,哪些又有毒,他都一一为她讲了个完全。回来之后,他将蔬菜瓜果清洗干净,边做饭的同时边与她闲聊。而她则坐在院中的藤椅上,将不同的药材分门别类地放好,听着他和声细语的聊天抿唇轻笑。

他也常带她去河里捉鱼,挽起裤脚认真凝神的模样绝对比寻常时刻更为动人。她常常抱膝坐在河边的青石上,看着河水中淡青色的身影,目光极近柔和。她并没有告诉奚墨有关念儿的事,因为不知道他能不能这么轻易接受当时的真相,对于这个内心常常感到不安的男人,她并不能太过着急。

这些天,奚墨体内的毒发作了几次,从时间上来看比一年前更为频繁。但令她意外的是,他先前配置的缓解疼痛的药竟然一粒也没带出来,而原本的药方他也想不起来了,因此每次都是生生忍着。

月罂看着他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心一阵阵地揪痛。她能感觉到他离开那时的想法,想必真的绝望了吧?也许只等着体内的毒一次次发作,最终受不得而直接死掉……她一直觉得他性子清冷,对任何事都无欲无求,可此时才知道,他竟然极端到如此……

发作得最厉害的一次,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话,顿时让她眼泪掉了下来,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他说,“我快死了吧?也许我那时离开是对的,早晚都会死,何必死在你的眼前,让你看着难过……我真不该留你,是我太自私了……”

月罂连连摇头,抱着他不敢放开,她生怕自己一放手,这个脆弱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眼前;她甚至不敢合眼,从早到晚就这样看着他,直到他痛苦减轻之后,她才觉得一颗心落回原处,心神却几乎耗竭。

连日来,一颗心就这样在起起伏伏中度过,她害怕有一天他熬不下去,她不想再尝到那种剜心的痛楚。无论如何,她都想为他寻到解药,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希望他能活下来。

她知道他体内的毒太多,除非把解药一一找来,否则并不能完全化解。而这些解药几乎都在幻幽宫宫主与少宫主的手中,当时幻幽宫被剿灭的时候,槐南王与水寒都消失了踪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处。她也曾在他们的寝殿中找了许久,所有与毒相关的东西都被带走,让她各处都扑了个空。

她这几日简直要愁白了头,也曾出去过两次,派暗卫打探槐南王的消息,不料暗卫回禀,说是对方前不久就不见了,槐南王府此时乱作一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月罂心里虽然很是着急,可眼下却不能不这么继续下去。一面寻找解药,一面照顾他。直到有一天晚上,奚墨从身后环住了她,唇角贴近她的耳垂,小声呢喃,

“明日,我随你回去……”

“你想好了?”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想通,偏头向他看去,却见他眉眼平淡柔和,并没有勉强与无奈。

奚墨点了点头,视线落到她红润的唇上,试探地凑近了些,轻轻一碰,随即又略微退开,显然还有些无措,

“我知道你担心那个家,你常在我看不见的时候皱眉叹气。”

月罂喉咙一哽,自己隐藏得这么好,他居然还是能发觉,他确实太敏感了。的确,她很担心念儿,那孩子刚一岁多,先前又四处颠簸,小小年纪还中了毒。虽说不太严重,可实在让她挂心;另外,她也惦记着童昕,那人莽莽撞撞的,一日不看着他心里就不踏实。何况这次来,童昕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她别挂心家里,对此她心里更是不安。

但她同样也担心他的身体,叹气也多数是因为他体内的毒。这里条件有限,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园子相比,守候他的时候又没办法去做其他的事,一个人实在有些吃力。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毕竟面对这么一个敏感的男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看穿。不料奚墨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微凉的身子紧贴着她的脊背,整个身子放松下来,又说,

“能一起生活这些日子,对我来说已经很足够了。”他这些日子常梦见与她的过往,说来也奇怪,每次到关键时刻总是停住,让他完全想不起来究竟是为何才与她分开的。他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这才导致两人分开了这么久,所以他害怕真相并没有她说得那样简单。

可是这些日子,两人一同采药、一同吃饭、一同睡觉,任何事都是在一起的,尤其每次毒发时,她都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身旁,这又让他无比安心。想来先前也是这般吧,否则为什么一切都这么自然,又让他心里踏实,

“不过出去之后,我就只认得你了,若是惹恼了你,你不许将我丢下”他偏头看着她清秀的眉眼,有些孩子气地提醒道。

月罂将手覆在他的手上,对他这般说辞实在有些无奈,只得回道,

“我答应,从今以后,我再不生你的气,可好?”

奚墨抿唇一笑,将她抱得更紧,抬眸看着天边细碎的星辰,眉眼弯弯,心中变得暖意融融。

清冷的月光洒在这个静谧的山谷中,溅起一片明亮的光芒。茅草小屋前,两个身影静静地依偎着,一同看着天边的明月与星辰,许久许久。

第二天清晨,月罂还未睁开眼睛就习惯性地摸向身旁,忽然发觉对方不见了。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只当他一大早去喂兔子了,便自顾自地起身走了出去。然她刚一到院中,看着竹篱外的两个人,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想也没想地冲了出去,将奚墨拦在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她声音略微有些惊慌,低哑的同时带着十足的戒备与意外。

对面男子一袭艳丽的暗紫色祥云锦服,其上有一层薄薄的紫纱,微风浮动,轻纱摇曳,生生多了一种妖媚迷离的华彩。男子唇角含笑地看了看他们,视线最后落在奚墨身上,勾唇问道,

“如何?”

奚墨将她拨开,坦荡荡地站到水寒面前,目光依旧如往昔般清冷,只是面色很是苍白,连日来的毒发让他有些体力透支,

“好,我答应你。”他轻声回答了这一句,似乎做出了什么破釜沉舟的打算,目光黯沉似水。

月罂心里一惊,连忙扯住他的衣袖,紧张地问道,

“你答应他什么了?”

奚墨偏头凝视着她,目光慢慢变得柔和,他抬手将她凌乱的发丝理好,声音说不出的温柔,

“你先回去吧,我晚些时候会去找你。”

“不行”月罂完全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这么说,觉得必定与水寒有直接的联系,脸色即刻变得难看,向那个笑容温和的男人喊道,

“你这个恶魔幻幽宫被剿灭的时候,你为什么没被抓起来?现在为什么又要来捣乱?”

水寒静静地笑着,似乎认为她这般咆哮根本与自己无关一样,等她气急败坏地喊完之后才好脾气地答道,

“我只是想帮他解毒罢了,并没有捣乱。”

“你会有这么好心?谁信赶快消失在我们眼前,你要想动他一根汗毛,我绝对会与你拼命”她知道水寒的能耐,自己虽不及他,可也绝不会看着奚墨落入他的圈套中。

奚墨看着身旁这个汗毛都要竖起来的小女人,心里一阵舒展,没想到这辈子会有人这么关心自己,竟然能用小小的身子守护在自己身旁,这种事先前绝没有想过。他将月罂向身后扯了扯,可对方完全不动,像是与他较上了劲儿一般。

水寒仍是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却极近纠结,她也曾这般护着他,可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那些美好只能依靠梦境才会记起。他目光柔和,笑容清浅,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心中无比落寞,视线又落到奚墨身上,轻声说了两个字,

“快些。”

还没等月罂反驳,忽然闻到一股浅淡的幽香,她立即觉察到什么,慌忙捂住鼻子,目光惊愕地将奚墨看着。然香味一旦飘入她的鼻息,头脑顿时混沌起来,模糊的视线中,对方忽然将她抱住,满脸温柔,目光沉静地回望着她。

她心中一阵慌乱,意识消失的尽头紧紧地抓住奚墨的手,喃喃道,

“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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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为什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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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为什么骗我

月罂转醒的时候,脑海中还残存着记忆的碎片,两张极近熟悉的面容在眼前交替出现,不同的表情让这两张脸变得更为鲜活。随后,记忆一瞬间涌来,她顿时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双略显焦急的眸子,黑到纯粹,见她醒来,脸上立即多了几分色彩,

“你醒了?感觉如何?”

“童昕……”她揉了揉昏涨的额头,四下打量着这个屋子,竟是花月轩,实在有些诧异。记忆的尽头明明是那间茅草小屋的,怎么会忽然回到了园子?回想起最后那一副画面,她顿时抓住了童昕的衣袖,急声道,

“奚墨呢?”

童昕茫然地摇了摇头,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轻声答道,

“我昨日看到密室附近发出信号弹,赶到那里时却没发现人,只得进入密道,找到了那间茅草屋,可屋中只有你一个人在昏睡,并没有看到奚墨。他怎么了?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月罂心中大惊,也不顾此时的情况,揭开被子就要下床,却忽然被童昕按住,

“究竟怎么了?”

她不想再瞒他什么,只得将昏迷前的那些事简略地说了说。童昕听完敛眉沉思,显然也对此事摸不着头脑,随后对她说道,

“我这就派人出去打探。”

探子被派出了一拨又一拨,可带回来的消息都是没有见到奚墨的身影,他们二人也越来越担心。

“应该去幻幽宫走一趟,说不定他们会在那里。”童昕听完各路探子的回禀,默了半晌,最后做出了这个决定。

“那里不是被剿灭了么?”

童昕为她取来了外袍,边准备边解释道,

“只是清除了大部分势力,并没有派人把守。那里之所以易守难攻,无非是山中的毒草毒兽,既然有了解毒的法子,那里就不足为惧,也就不需要耗费兵力在那里防守。”

月罂点了点头,接过衣裳穿好,忍不住又问,

“你要随我一起去吗?”

童昕眉梢轻抬,有些不悦地反问道,

“你说呢?”

她抿了抿唇,低头自顾自地系好衣袍上的系带,默不作声。她的确答应过他任何事都要一同面对,如今自不会反驳,更不能再偷偷离开让他着急。于是简单地收拾好行装,又安置好园中之事,这才与他一同离去。

两人到达幻幽山时,这座毒山依旧与先前一般,隐隐地笼着一层薄雾,如梦似幻,只是这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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