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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月舞清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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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冰砌的容颜,炽热的眼眸,如此极端的感情,却融合在一人的体内。
“四爷,你知道天使么?”他皱眉,矛盾的看着我,眼中是化不开的忧虑,微不可测的摇了摇头。
“天使类似于神的使者,它们是侍奉神的灵,神差遣它们来帮助需要拯救的人,传达神的意旨,是神在地上的发言人。天使的外形是人形(即是神的形状)会在身上发出光辉,头顶上方有光环,背后长有翅膀。”我侧头想着,眼神中溢满了莫名的幻想。
“这和我们今天的谈话有什么关系?”他不解,困惑的看着我。
“没有关系,只不过我想给四爷唱首歌罢了。”
忘了有多久
再没听到你
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
我开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
你哭着对我说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
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我愿变成童话里
我要变成童话里
我会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
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
一起写我们的结局
“四爷,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会希望,这一生,我只是他的翅膀,守护着他,陪伴着他,无论快乐与悲伤。而不是默默的站在他身旁,明明自己有实力,有能力,却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等待着被保护,等待着别人的赐婚!”
抬眸看去,漆黑的目光,冷骤的夜晚,默契在彼此心中滋长,他笑了,我也笑了。
“我仍是那句话,你不愿意,没有人会逼你的。”
“四爷,我希望,以后的日日月月年年,你仍能如今日一般,有疑问,尽管来问我便好!对你,我不会隐瞒!”
……
……
重温过往
“小主子,来,把药吃了便不会难过了。”我端着药碗,看着缩在床内的弘晖,口中好言相向,不住的劝着他。
“不要,苦。”他哭丧着脸,瘪着嘴巴看着我。
“良药苦口,方能治病。你是男子汉,这些苦怕什么?”我拉着他细软的小手,趁着他犹豫的空档,连喂了几口,才递给他一块绵糖。
“我要像阿玛一般!”他定了定神,犹豫了片刻,坚定的说,眼眸里闪着认真的神色。我微微一笑,捏了捏他软软的面颊。
“像你阿玛一般,你可知要付诸多少的努力?况且,有些人,努力了一辈子,也始终无法达成他的一半!”你阿玛是雍正,如果今天是弘历和我这般谈话,也许我会豪气干云的褒奖一番的。
“我会背诗!”他拉着我,急切的说。
“哦,那你背来听听。”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稚嫩的娃娃音,口齿略略不清,背诵着千古佳作,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小主子真棒,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比你阿玛还要伟大的人!”我看着他,笃定的点了点头,继而想到了什么,淡淡的说:“其实,能不能像你阿玛一样伟大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要怎样享受生活,享受快乐!也许有些人一辈子,都不知道何为快乐,又怎样让自己快乐。因为人一旦追求的太多,便失去了太多。”看着他懵懂的表情,我自嘲的笑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明白呢?
但是想到几年以后的他终将划为一颗流星,陨落在浩瀚的宇宙之中,我衷心的希望这几年里,他可以享受快乐,享受生活,而不是一味的成长在严酷的教学之下。
“凌月,你去过黄鹤楼么?”扶他躺好,塞紧棉被的被角。
我险些脱口而出,说去过,但是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的女子,怎么可能有机会游历名胜山川?更何况,我是一个失忆的人?
“奴婢没有去过,可是却听人提起过。”我犹豫的笑了笑,淡定的说。他却催促着我,急着让我描述给他听。
“黄鹤楼巍峨耸立于武昌蛇山,享有“天下绝景”的盛誉,与湖南岳阳楼,江西滕王阁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期吴黄武二年,传说是为了军事目的而建,孙权为实现“以武治国而昌”,筑城为守,建楼以嘹望。至唐朝,其军事性质逐渐演变为著名的名胜景点,历代文人墨客到此游览,留下不少脍炙人口的诗篇。唐代诗人崔颢一首《黄鹤楼》已成为千古绝唱,更使黄鹤楼名声大噪。”我轻轻拍着他,慢悠悠的说,弘晖清亮的眸子,始终大睁着,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等过些日子,小主子的身体康复了,奴婢给你建一座黄鹤楼,让您登高独眺,身临其境。”望着他期冀的眸子,我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真的么?我可以见到么?”他不可置信的起身,忙被我按下。
“只要小主子听话,养好了身子,奴婢便邀您共赏黄鹤楼,不过,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伸出小指,看着一脸不解的他。
“这个叫打勾勾,”拉起他的小指,勾住我的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就是小王八。”弘晖一脸的兴趣,玩味的拉着我的手指,憨憨的笑了,眉眼之间,像极了四爷。
“我还要听,你继续讲好不好?”
我挑眉,凝神想着。由于黄鹤楼屡建屡毁,而我看到的黄鹤楼不过是现代重修的建筑,所以也不好对他讲起,便说起了其他。“据《极恩录》记载,黄鹤楼原为辛氏开设的酒店,一道士为了感谢她千杯之恩,临行前在壁上画了一只鹤,告之它能下来起舞助兴。从此宾客盈门,生意兴隆。过了10年,道士复来,取笛吹奏,道士跨上黄鹤直上云天。辛氏为纪念这位帮她致富的仙翁,便在其地起楼,取名“黄鹤楼”……”声音越来越小,再抬眼看去,他不知何时,已然闭上了眼睛,睡相甜美、满足。
莞尔一笑,我起身,替他盖好了被子,回眸却看到门口倚立的俊朗身姿,唇角不禁扬得更高。
“今儿个得空了?”漫步至落梅阁,我才慢慢开口。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契的相视,在他眼底,浓浓的思念交织成醉人的美酒,而我便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四哥说男子当有抱负,不应儿女情长。可是,脑中滚动的是你的身影,耳畔徘徊的是你的笑声,想你,控制不住。”我笑了,眸底幸福,狠狠的扑到他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他,不肯放手。
“宫里私下谣传,你巴结十四弟,对阿哥献媚,而我只是置之一笑。他们不了解,所以我不会计较。而我懂你,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最在乎的是什么。盈盈,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过你想要的生活。”腰间的手臂骤紧,我只是一味的点头,没有言语。
“你不用担心,四哥已经传下话去,再也不会有人嚼舌根了。”我从来没有担心过,子虚乌有的事情,投注过多的关心,只会让造谣者有更多的机会可趁。
“十三,我们去教堂好不好?”我抬头,望进他的眼里,宽慰的包容像是汪洋大海,深深的环住我,这样的他,怎能让人不去在乎,怎能让人忘怀?
“嗯,本来便要带你去的,我早就和四哥说过了。”修长的手指刮过鼻尖,他宠溺的笑着,将我推进屋子。“快去换衣服,我们要趁早,正好可以喂喂你那张挑剔的嘴巴。”
“喳,遵命。”我瞬间站直,行了一个标准军礼,有些不伦不类的说,看着他疑惑呆愣的表情,心底早已笑开了花。
走在天桥上,老远就闻到了阵阵的臭豆腐味儿,我咧嘴,拉着十三便跑。
“盈盈,你不要急,豆腐又没长腿,跑不掉的。”他无奈,僵着身子,被我拖着走。
“我当然知道豆腐跑不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你刚刚的话,十三,我们今天一定要把以前常常玩儿的地方逛个遍!”我豪气大发,认真的看着他,他只是笑,眯起了眼睛。
“盈盈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这还差不多,你知道不,曾经有一段话,特别的流行,被众多女子推崇,她们甚至认为,如果一个男人可以做到那些,便是一种肯定!”坐到小摊边,向王爷爷要了两碗臭豆腐,我挑眉说道。
“哦,说出来,也让我开开眼界。”
“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虽说这段话已经说烂了,但是对喜欢的人如是说,仍觉得是一种淡淡的幸福。
我每说一句,他就附和的点头,眼神里虽然诧异,但仍然淡定的笑着。“从认识你的那一天起,我的心里便只有你一个人,也只能对你好;宠爱你,包容你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到的;别人怎么可能欺负你,你是那么聪明,那么机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倘若你伤心,我的心一定早已落泪;而且我也不认为,有哪个女人及得上你的美丽,不是完颜凌月,只是夏盈盈,我一个人的盈盈。”
我大惊,挟着臭豆腐,有些呆滞的看着他,却觉得面上温度越来越高,“快吃吧你,堵不上你的嘴巴。”
“哈哈,原来你也有害羞的时候,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喂,你——”
“我吃,我吃。”低低的窃笑隐隐传出,我咬着唇,不自觉的咧开了笑容。
低着头,快速的吃着碗中的豆腐,第一次,觉得有些食不知味,脑中盘旋的都是他的话语。
再坚强,再自信的女子,听到心爱之人的动听情话,都难免会显露小女儿娇态,那是最直接,最自然的反应吧?!我想。
“再吃可就要啃碗了,原来四哥家伙食竟如此不好,啧啧啧!”他砸么着嘴,一脸戏谑的看着我。随即付了钱,拉着我便走。
“还不是你,说了那么一通话,吓坏了我。”我瞪眼,埋怨的看着他,眼底却盛满了浓浓的幸福。
“哦,那小生应该怎样去说,还望小姐赐教一二。”
“讨厌。”我皱鼻,蹭着他的胳膊,惹来路人的侧目,忙吐了吐舌头,迅速的钻进人堆里。
“这里算不算我们的定情之地?”我仰头望着教堂的天花板,真切的询问着身旁的十三。
他一愣,怔了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以为你在四哥府里学会了何为害羞,原来那也只是昙花一现。”
我拧他,学着刁蛮的样子,叉腰说道:“刚才是谁说要听我的,哄我开心的?”
“是小生。”我半举手臂,认真的看着我,眼神中闪着愉悦。
“毁约,我要惩罚你!”我指着他的鼻头,骄傲的像个公主,仰高了下巴。
“啊,不是吧?”
“我要惩罚你,惩罚你吻我。”声音间歇,唇齿渐渐印上他的,相互凝望的眼眸中好似擦出了阵阵火花,瞬间点亮了周遭。
“盈盈,我的盈盈,让我怎能放开你?”他靠在我耳旁,轻声呢喃,淡淡的呼吸拂着我的皮肤,撩起了微微的轻颤。
“放不开便不要放,只要你一句话,我便永远相随,没有任何人可以将我们拆散。”即使去用性命交换,我也决不妥协。
“盈盈,等过些日子,我便去求皇阿玛指婚,我要你做我唯一的妻,我一生的伴侣,我孩子的额娘,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埋在他的怀中,眼角顿时润出了晶莹,我重重的点头。
这一刻,我选择相信他,相信我们,会有未来!三百年的时空,决不会只是单纯的观望历史,我确信!
胤祥,冥冥之中,如果不是对你的执念牵引着,我不知,要如何解释我奇幻的旅程,所以我选择相信你,相信爱!
游玩(一)
来到四爷府上已经近一个月了,每天的工作便是陪着弘晖,伺候他用药,偶尔给他讲些故事,带他做些适当的运动。
这几天,弘晖的病已经基本稳定,也不会再莫名的发热,昨天太医来诊脉,也终于浮出放心的表情。或许,我该请示德妃,询问何时可以回宫?
说实话,在四爷府上,我相对于得到了部分的自由,毕竟时不时的可以见到十三,偶尔可以和四爷简短的交谈一番,而四福晋对我也甚是关切,可是她看我的眼神,却透着勉强,隔着朦胧的疏离。
坐在铜镜前,用篦子一下一下的梳着发尾。铜面上映出的影像婉约,细弯的双眉,若有所思的眼眸,淡泊的面孔。望着这张日渐熟悉的容貌,我出神的想着。
倏然间,门上传来阵阵轻叩声,我不禁神情一凛,侧身看去,这么早会是谁?难道弘晖又闹别扭了?
“凌月姑娘,福晋唤您到前面去。”门口,一位翠色衣衫的少女满面谦和的笑容。我记得她,是四福晋身边的贴身婢女翠云,只是,大清早的,福晋找我?
心里虽然疑惑,但面上仍摆出和善的笑容,道:“劳烦姑娘特来通告,烦请姑娘带路。”站起身检查自己的妆容,顺便捋平衣服,嫣笑着跟在她的身后,踏出了落梅阁。
平日在四爷府中,也只是两点一线的跑着,不是弘晖的处所便是我住的落梅阁,很少到其他的地方,所以,这还是我第一次逛四贝勒府。
清晨的空气中透着淡淡的潮湿气息,花草叶片上的露珠晶莹剔透。三月的天气,已经日渐温暖,但是清早的薄凉仍丝丝的沁透着皮肤,泛起阵阵的寒颤。
亭台楼阁,假山花园,繁华中透着稳重,却又不失特色。府中摆设错落有致,格局分明,很有四爷平日威严的感觉。
步行将近十分钟,终于来到了前厅。翠云忽然顿住脚步,回头朝我微微一笑,率先进了屋子,而我却微顿脚步,沉了口气,才踏进了屋子。
屋内,四福晋端坐在正位上,面孔是恰到好处的微笑,唇角稍稍的扬起,稳重的眼神扫向我,几不可测的皱了下眉头,便淡笑着看向一旁。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一身天蓝色长袍的十四阿哥。
距离上次正月相见,已经过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想着宫内乍起的流言,心内顿觉好笑,我和他,真不知道这位有心人为何如此谣传?
四目相对,他专注的看着我,不似往日的骄傲不羁,一侧的唇角微扬,眉梢含笑,我颔首,蹲身行礼,道:“奴婢给四福晋请安,福晋吉祥;给十四阿哥请安,十四阿哥吉祥。”
“起吧,这些日子,还真真是劳烦姑娘了,弘晖的身体也日渐硬朗起来。”四福晋一脸喜色,提到弘晖的时候,眼中全是浓浓的疼爱。
“福晋过奖了,奴婢只是尽本分而已,不敢居功。”我退到一旁,听到四福晋如是说,忙出口推托。
“姑娘的为人,我自是清楚,如此尽心尽力的服侍弘晖,我还真想向额娘讨了你来。”我惊愕抬头,瞬间呆愣的望着含笑的她。
试问,她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是四爷,还是……
“四嫂,你这么说,额娘可是舍不得的。这一个月来,嫂子忙于弘晖的病情,没有进宫,所以不知道,凌月出宫这些个日子里,额娘口中可总是念叨着呢!”十四玩笑着瞅着我,淡淡的开口,眼中是不容忽视的坚决。
“十四弟,这事嫂子还没提呢,你怎的就这般着急,怪不得额娘疼你呢,可真真是处处为额娘着想啊!”
“做儿子的,自当尽孝。”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二人你来我往,状似漫不经心,实则话中有话,抿着唇口,低头暗笑。
“凌月?”
“啊?”突兀的声音传来,思绪被倏然打断,我猛地抬首,有些茫然,小心的润了润嘴唇,尴尬的看着他们。
十四一怔,随即掩口而笑,眼里是全然的放松与开怀!
“下个月初三是额娘的生辰,额娘说想要看些新鲜的物件,想着你在四哥府中,便让我带你到民间采办一些。”他左手执杯,挑眉看着一脸疑惑的我。
德妃会下这样的指令?
“是,奴婢知道。”虽然心底疑惑不已,但仍是一口应承下来。只是低垂的视线,时不时的扫向十四,揣测他的脸色,观望他的眼神。
“那四嫂,我们就先出府了,晚些时候我自会送她回来的。”十四起身,朝四福晋微微颔首,扬着唇角自我身旁走过。
“十四弟慢走。”四福晋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面上微紧,看不出情绪。
我看了看心情颇好的十四,又瞅了眼四福晋,忙福身告退。在她不自然的微笑中,离开了四贝勒府。
“十四爷,主子有没有说要采办些什么?”看着十四硬朗的背影,我踌躇了很久,踏前一步,缓缓开口。我已经跟着他绕了两条街了,可是他还是一副兴致昂昂的样子,这儿看看,那瞧瞧的,一脸的舒畅开怀。
“哦?额娘好像没说,我们随便看看便好。”他停步,侧头瞥了我一眼,眼里盈满了欣然的欢愉。随意的笑容,澄静的眼眸,像个得到了奖赏的孩子。
“随便?那怎么可以。”如果娘娘知道我这么打发她的寿辰礼物,我不是自找死路么?
“怎么不可以,有我在,你怕什么?”他轻笑一声,抬步昂首走向一旁的酒楼。我叹气,只得无奈的跟在他的身后,望着他的背影撇嘴。
酒楼内熟悉的摆设,唤起我浅浅的记忆,我猛然记起,这是九爷的产业——盈月楼。上次四爷生辰,我们的午饭就是在这里解决的,炒菜色香味俱全,口味绝佳,让我想念不已。
店小二一见十四进门,忙点头哈腰的走到他面前,将他领到楼上靠窗的雅间,得到吩咐后准备吃食去了。
我站在门边,环视着这间熟悉的房间,无奈一笑,连房间都是同一间,难道这也是他们专属的?
“坐啊,这不是宫里面,没那么多避讳。”他看着我,指了指旁边的位子,我讪笑,唇角有些僵。
“十四爷,您坐便好,奴婢——”我开口,却被他突来的怒气打断。
“十四爷、十四爷,难道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一个爷么?”
我惊愕,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十四阿哥,您是主子,当然是爷了!”莫名其妙,这四个字可能是我们见面时我最常感到的了吧。
“主子,哼!你真的把我当主子么?那十三哥呢?四哥呢?他们也是你的主子?”十四有些咄咄逼人,我蹙眉,退开一步,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们当然也是主子。”
“哼,呵呵……”瞬间别过的面孔,闪过一抹失望,眼中的受伤是我不能理解的。
“十四爷,您——”四目相对,他深深的凝视我,眼中的情绪让我无法忽视,却也无法闪躲,久久没有言语。
“你和十三哥在一起时,却是唤他十三,而我,却只能是你的十四爷么?”他的声音似是从幽谷中传来,朦胧虚渺。听得我心底一颤,莫名的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眼神不自觉地放柔。
“坐下吧,我又不会吃人,干嘛见到我总是一副想要逃跑的样子?”自嘲的撇嘴一笑,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我,默默的观察他的面色,抿着唇角,坐到他的对面。
“十四爷,我不是怕你,也没有必要怕你。”正了正神色,我缓缓的吐气,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陈述。
“既然不怕,为什么……”乍起的声音倏然僵住,他瞅着我,抿紧了嘴角,眼中的骄傲和柔软在不断的挣扎。
“我只是恪守自己的本分。”我微笑,迎视他惊愕的表情,“每次见到你,我就会担心,不知下一刻的你是否会心情欠佳,而我,是否会成为你的炮灰。所以,我只是一种本能,保护自己,闪躲你。毕竟,我们的相识,算不上美妙的回忆。”不是受伤,便是莫名其妙的被骂,心里能舒坦才是怪事。
他沉着眼,看了我良久,就在我以为他会再一次甩袖离去时,他笑了,唇角弯弯,眼里轻松。“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也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
歪着嘴角,我耸肩一笑,“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如果你能够接受,我当然会如实说出。”
“如实?我在你的眼中难道就只是一个喜怒不定的主子么?”
我笑,诚恳而坦然,“因为没有在意过,所以……”不自觉的话脱口而出,想要挽回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讪讪的笑着说:“但是,你的人却不似外表表现的那般桀骜不羁,或许你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而已。”
听着我的话,他渐渐的苦笑,眼神落寞而孤单,“你的眼睛很坦诚,越是长久的相处,越会陷在它的美好中,不能自拔。”我惊异,微张着嘴巴,只听他模糊的呓喃:“黑暗中一旦见到了光明,又怎可能轻易的放弃?”
街上喧嚣不断,小贩的叫卖声,路人的讨价声,马匹走过的嗒嗒声,交织着,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才想开口询问,却突然意识到,问了又如何?看着他的眼睛,我好似明白了什么,但却不愿往深处探寻,所以我选择了沉默,静静的望着窗外,看着繁华的北京城。
街边卖菜的夫妇一脸的艰辛,三月的天气仍然泛着寒凉,而他们的面颊上却隐隐透着汗液,粗糙的手指,黝黑的皮肤,沧桑的面孔,写满了生活的不如意。然而,让我深深投下了关注的却是他们之间眼神的传递,也许只是普通的一瞥,却写满了温馨,写满了幸福,写满了对生活的不屈与不甘。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他略带不屑的说,顺着我的目光,认真的看着,摩挲着下巴,摇头不语。
“有些人毕生追求的,却是有些人与生俱来的;而有些人认为理所应当的,却是有些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收回目光,我探出半个身子,抬起头仰望着天际,幽幽的说道:“那样的生活或许贫苦,可是我却羡慕着,凭借着自己的双手,打拼着生活,平淡而真实。”
“羡慕?”他有些惊愕,一脸的难以置信。我回首,认真的看着他,郑重的点头,眼底却是隐隐的悲凄与无奈。
“为什么?”浓黑的剑眉蹙起,好看的手指摩挲着杯壁,眼神里是重重的不解。
“苦,却快乐着,因为心底有着淡淡的甜!”夫妻扶持,相濡以沫,那样的情景,也许这一世都不可能出现!
“为什么你的话,总是那么莫名其妙,让人难以捉摸,可是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或许吧。但是,你们所说的特别,不正是这种莫名其妙么?其实你们之所以会注意到我,也只是因为好奇,为何我的言行举止,与那些宫女相比,是这样的格格不入呢!卸下这层独特,我不过一无是处,有的,也许不过是一张面孔。而容颜,终有迟暮的一天。”
“不是的,我——”他急道,倔强的眉头紧了又紧。
“十四爷,您的菜上齐了。”门‘吱呀’一声打开,小二略显激动的出现,献媚的看着十四,讨好的说道。
看着面前的景象,我扑嗤一笑,掩着嘴看着相望的两人。
十四恶狠狠的瞪着小二,眼中布满了厉色,对他的出现很是不满,看得对方端着托盘站在一旁,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踌躇不定的看着我和他,脸上原本的笑容还来不及退去,透着隐隐的凄色。
日头过中,肚子也渐渐的饥饿,不得已,我只得起身接过小二手中的托盘,将招牌菜一一摆上桌子。“小二哥,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可是十四爷——”
“再磨蹭,菩萨也救不了你了。”我瞥了瞥十四,猛一用力,将小二推出门外,关上了房门。
想着刚才小二哭丧的表情,不禁摇头失笑。本来想要在主子面前讨好一番,收点小费,不成想却打扰了主子的兴致,差点惹来祸端,得不偿失啊!
轻拢两侧的发丝,我坐回位子上,却发现十四递来一个皮制的卷包,甚是精致。
我挑眉,不解的看着他,“这是……”
“送给你,权当是你为我做画的回礼。”黑亮的双眸深似苍穹,盈亮着光彩。我迟疑的看着他,心下有些犹豫,继而洒脱一笑,伸手接过。
我可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既然说是送给我的,只要不是贵重的礼物,收下也无妨?他还会害我一个宫女不成?
这个卷包有点像装化妆刷的皮包,像竹简一样卷起,两边用皮带系着。外包的皮面是双层的,结实又不嫌笨重,反而透着一股朴实,我低头看着这份礼物,迟迟没有开口。
“打开看看!”他催促着我,口气是难得的兴奋,透着丝丝的紧张,像是激动的等待着什么一般。
望着他期望的双眸,我抿嘴一笑,解开了皮带,将卷包慢慢打开。
“嗬,这……”倏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十四,手指迫不及待的抽出一把皮包中的刻刀。比起我原有的那一套,这一套显然多了更多的刀具,甚至连更加细小的刻刀也准备的相当齐全。
“上次你说,那套刀具不甚完美,所以,我便吩咐下去,准备了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他自信的笑着,颇为得意的说。
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样的刀具,即使放在现代,也是一等一的精品!
“谢谢你,十四爷!”我难掩兴奋之情,脱口而出。
“十四或是胤祯,你自己选一个吧,私下里就这么叫我。”他瞪着我,双目似火焰,颇为不满的说。但是却没有往日的那股傲气和高高在上,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少年。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卸下了爱新觉罗家的光环,像是现代中学生一般,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我转了转眼睛,有些玩闹的心态,“叫小祯子不行么?”
“你……”他看着我,忍了又忍,猛地拍了下桌子,“只要没人听到就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完就灌了自己一杯酒,撇头不看向我。
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咧开了唇角看着他,“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我敬你,十四。”拿起酒瓶,在自己的杯里注入半杯白酒,淡淡的酒香飘逸出来,渲染了空气。
他抬眼,笑看着我,器皿相撞,传出清脆的响声。
……
……
“今儿我可是开了眼界了,你的酒量,我佩服。”
“不喝不代表不会喝啊!”
转眼,已是几瓶白酒下肚,桌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伸了伸懒腰,趴在桌上休息。
“你总是那么出人意料,那日在塞外与若含比马,我们都以为你必输无疑,不成想,若含却输得那般……啧啧啧!”他砸么着嘴,眼神有些悠远。
“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儿!”只除了爱情,让我无力可选。
“哦,那你敢不敢和我赛一圈儿?”他噌的站起身,一反刚才的迷蒙,眼神晶亮的看着我,一副挑衅的架势。
“有何不可?”作出请的手势,我笑看着他,一脸的真诚。
距离上次畅快淋漓的跑马,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今日想起,只觉得遥远。更何况,从过年到现在,每过一天,心底的包袱好似就重了一分,压着自己,连喘息都觉得困难。
游玩(二)
这里是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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