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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无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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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扁了扁嘴,只得“哦”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着天啦,我居然要当妈妈了,这真是太神奇了。这时听得昭然的声音传来:“奴婢们恭喜王爷、王妃!咱们王府里又要添新主子了!若是太王妃知道了,还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我一怔,连忙道:“你干嘛让他们都跪在外面?”

东方汐沉声道:“他们没把你照顾好,就应该受罚!跪一下算什么?我没有罚他们已经算轻饶了他们了。”

我忙道:“算了,这次是我不好,我太任性,太贪玩,你别怪他们啦!现在我们有了这么大一件喜事,就算特赦好了,让他们散了吧。我可不想屋子外头跪一堆人,那我怎么睡得着觉啊?”

东方汐挑眉道:“哦?那我让他们跪到院子外头去。”

我惊道:“啊?!不用吧!大半夜的,该睡睡,该散散,何必搞得惊天动地的,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这儿闹地震呢,谁相信我们王府是有喜事啊?”

他竟止不住笑了两声,方才朗声道:“你呀!行了,王妃已经醒了,又有大喜,你们都散了吧。以后要小心侍侯,再出半点差错,就没这么便宜了。”

众人急忙应诺而去。

[第二卷:第49章 真相]

我有喜了,全府上下的人都越发小心翼翼,生怕我再出丁点差错。宫雪衣对东方汐解释说,我只是贪玩跑出去,碰巧被他遇上,估计我是玩得累了,才会体力不支,子默护主不利,已经被宫雪衣囚禁,待我好些了再行发落。

虽然东方汐对宫雪衣的话并不全信,但见我安然无恙,又有了身孕,也不便再追究。只是日日越发着紧地看着我,园子里又拨了四个小丫头来。非烟也过来道了喜,眉宇间虽有喜色,却掩不住一点哀伤。我无暇去顾及她,只想着让珏儿过来问话。

青荷碧叶越发地小心,惟恐我再出错。我便以此为借口,让珏儿可以随意出入我屋里,地位已然与青荷碧叶相当。

这日午饭后,我留了珏儿侍侯,待四下无人,方才问道:“怎么样?”

珏儿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来,塞进我的手里,轻轻道:“不出王妃所料,子时她便出了院子,在王府左边墙内的一个小洞里放了这个,就回来了。奴婢也不知她放的什么,就趁她走了以后,把这东西取了回来。”

我叹道:“你做得好,先下去吧。”

珏儿应声下去了,我方打开那纸条来细细地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唤了碧叶去看子默,心想着子默的事必须要先问个清楚才行。

子默被宫雪衣关在她自己的房里,几天来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乍一见她,脸色苍白,瘦了一大圈,形容极为憔悴,心头的惊恨竟不觉少了一半。我让碧叶到院里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方才问道:“现在还不愿跟我说实话吗?”

子默仍不说话,我不由气道:“好,好,好!我阮心璃的武公子,真是胆大包天,不仅找人暗害主子,连主子的命令也背道而行,当真是好得很!”

子默咚地一声跪在地上,低声道:“子默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会害小姐!”

我斥道:“是吗?你敢说那日在路上箭射我轿子的人跟你无关?昨天晚上差点杀了我的人也不是你?”

子默猛地抬起头来,眼中似已有泪,只是低声道:“子默犯下滔天罪行,实不能恕,就请小姐……发落吧!”

我叹了口气道:“你何必如此?我知道你这做这些事必是有原因的。你告诉我,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子默道:“子默心里清楚,只是……子默什么也不能说,请小姐不要再问了。”

我心头一痛,不由得黯然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么不值得信任之人。算我……白认识了你!”

子默失声道:“小姐!我……我……我该死!”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痛心道:“以前不管我有什么灾难,只要想着你在我身边,就总是觉得无所顾忌,因为我知道,就算是天塌下来,你子默也会替我顶着。可是现在……唉,是我自以为是了,当你是个值得全心托负之人,却没想到……你竟会……背叛于我!”

她没有说话,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我轻声道:“算了,我的确不值得你付出什么,只会闯祸,屡次害你身陷险境不说,如今还让你这般痛苦为难……你……回去吧!”

子默颤声道:“小姐让子默……回哪儿去?”

我叹了口气道:“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以后你就当从来不认识我,我也不曾认识你!”说着竟也止不住流下泪来。

子默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我转身欲走,却被她抓住衣角,哽咽道:“小姐!是子默对不起你!”

我顿了一顿,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当不起你的主子!你走吧!”

子默叫道:“我不走!我走了,谁来保护小姐的安危?”

我苦笑道:“安危?若有人要害我,何必那么麻烦,我倒是真希望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大家都省了心了!”

子默哭道:“小姐!请你……别这么说!子默之所以做这些事,只是……只是不希望小姐再去追查辽东王旧案!”

我一顿,转身问道:“为什么?”

子默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晴不定,缓缓道:“我……真的不能告诉小姐!不过子默绝无加害小姐之心!”

我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并无害我之心,只是……那射箭之人,可是你安排的?”

子默忙道:“不是!子默怎么会那么做?只不过……”

我冷笑一声道:“只不过你根本就知道他是谁!是不是?但是你却没有告诉我!”

子默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你既然知道他是谁,为何却不愿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他告诉你我在追查辽东王旧案?”

子默猛地抬眼来看我,眼中似有惊异,却是低了头,缓缓道:“是。”

我气道:“那你说,他是谁?究竟是谁告诉你我在查案?又是谁居然会来威胁我不准我再查?你又为何要听他的,也不愿我追查此案?你与此案有什么关系?你说!”

子默动了动嘴,却没有答话。我叹一口气道:“这个人屡屡制造事端,千方百计地不让我去查案,甚至不惜加害文昕,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要维护他!”

子默望着我,神色却是十分地不安,轻声道:“他加害文昕?不会的。我没有维护他,只是,我知道他也绝不会加害小姐。他曾对我有恩,自然也不会害我。小姐为何说他加害文昕?难道文昕那天受伤……”

我打断道:“受伤之事我不能确定是他安排,但文昕中毒却是他一手造成!”

子默一惊道:“中毒?文昕不是自尽?”

我叹道:“她确是自尽,不过却是他逼她自尽。子默,你说他对你有恩,如果他那么好,为何还要害文昕,你怕是被他利用却不自知吧!”

子默脸色惊疑不定,一直暗暗思量,我见状不禁又道:“你就这么保护他?难道他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不能让我知道?”

子默叹一口气道:“他是什么大人物?小姐,我们可以怀疑任何人,却不能怀疑他,他……不论做任何事,他都只会为小姐好!”

我怔了一怔,为何?他既然对我那么好,为何还要做这么多伤害我的事?当下冷笑一声道:“是吗?找人来威胁我,不择手段来害我身边的人,还算是为我好?”

子默愣了一下,却没说话,我复又道:“到现在你还不肯说他是谁?”子默犹豫半晌,道:“他曾嘱咐我不可告诉你,可是……小姐若执意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他是……老爷。”

我吃了一惊,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阮修之!这是为什么?当下脱口问道:“是他!他为什么不让我查案?”

子默眼光闪烁,支吾道:“这当然是为了小姐好。老爷是怕小姐惊动了明南王,会……”

我气道:“会妨碍他的‘大事’,是不是?”

子默道:“明南王是手段非常之人,小姐如今是在辅政王府,行事切切要注意小心,万不能有一点疏忽。上次遇刺之事没有想到明南王居然也在轿中,老爷说明南王已经开始怀疑,小姐万万不能再有任何行动。”

我冷冷道:“是吗?!就算如此,也不必加害文昕吧?更不必杀人灭口吧?!”

子默不语,我心中暗暗难受,阮修之费尽心机做这么多事,绝不会是怕明南王怀疑这么简单。他似有意在收买我身边的人,不能收买的人,便设计除去。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我的一举一动,都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二卷:第50章 赠别]

心事重重地出了院门,见到宫雪衣站在一旁,不由一愣,自我醒了,还是第一次见他,不由得问道:“宫主哥哥在这里等我吗?”

他笑了笑道:“是啊,我有些事想跟你说说。”

我低了头,与他慢慢往我的院子走去。宫雪衣轻声道:“璃儿……要如何处置子默?”

我叹了一口气,却不知怎么说。宫雪衣又道:“璃儿为何要设计抓她?你最近在追查辽东王旧案,又是为何?”

我一惊,复又释然,想必那右护法华祁深见伤了文昕,再也瞒不住,因此才会把我的事告诉他。否则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浣远巷五号院内?这一段时间他恐怕都没有离开京城,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心中一动,怅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可能是疯了。为了一件旧案子,居然害了这么多人,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不再象从前了。”

宫雪衣停下了脚步,眼光淡淡地看向我,无奈道:“璃儿……”

我连忙道:“宫主哥哥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子默这次只是一时糊涂,她待我并无二心,就算了吧。我觉得很累,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做。”

宫雪衣走到我跟前,摸出灵通紫玉放到我手中,轻声道:“这块玉,是你五岁离宫之时曾向我讨的,我当时并没有答应你。但是,现在我想,你应该还是用得着它。你带在身边,万一有任何事,只需要将它交给通晓殿弟子,我就会立刻赶来。”

我呆了呆,正想推辞,他却笑道:“上次你还我紫玉,因明南王在,我不好不收,其实它早就是你的了,除非你不再认我这个哥哥。”

我眼眶一热,恍惚道:“宫主哥哥,如果我不是阮家人,你……还会待我这样好吗?”

宫雪衣笑道:“傻丫头,不管你是哪家人,都是我的小璃儿,我当然会待你好。”

我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赶紧转过身,不想让他看到。却听他道:“你如今有了身孕,更要好好爱惜自己,不要再任性。我看得出,那明南王虽然深沉,待你却确有情意,他定然不会亏待于你。”

我却是一愣,没有说话。东方汐待我有情无情,我的确没有花太多心思去想,只是这话从宫雪衣的嘴里说出来,却让我觉得有一分的伤感。他待我之心,恐怕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的吧。只是他是那样一个温和柔软的人,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见到自己身边的人受到半点的伤害。如今我贵为王妃,又有了身孕,他定然觉得,只要我平安在王府里生活,便是大大的幸福。

想到这里,又转头去看他,只觉得他眼中那般坦然,无欲无求,突然觉得如果我一来到这个时空,就遇上了他,是不是就会没这么多的烦恼,可以真正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他见我不说话,只是轻叹道:“璃儿,我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来看你。你要好好保重。”

我不由得脱口道:“你要去哪儿?”

他望了望前方,淡淡道:“三个月后,武林中人要在天堑山召开武林大会,推选武林盟主,我是凌宵宫宫主,自然要前去赴会。此次江湖上九门八派齐聚一堂,为的也是重整江湖秩序,惩奸除恶。我这一去,事务繁多,恐怕……”

我忙道:“你放心去,我没事的。宫主哥哥武功盖世,仁泽江湖,定能当选武林盟主。”

宫雪衣笑道:“做不做武林盟主无所谓,只要大家能和平共事就好。”

我只得送他到了府门口,见他的身影慢慢地消失,胸口竟莫明地发闷。来到这个时空以来,所有的人,包括我那所谓的父亲,恐怕没有人象他那样无怨无悔,一心一意地待我好。只是我这一生,竟无法报答他的好,注定要有负他的心意了。

心事重重地回了真意园,忽见青荷坐在院里发呆,不由得一愣。想了一想,吩咐道:“青荷,你去请文昕来。”

青荷恍惚回过神来,连忙应声去了,待文昕进来,我低声问道:“你可查到什么?”

文昕轻声道:“她家住在离京城不远的奇河村,村里有一百三十二口人,如今家里还有父母和弟弟、妹妹共四人。”

我沉思道:“哦?最近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

文昕道:“好象是前几天说是她们家里来了个远房亲戚,送了些东西给他们。”

我问道:“就这样?远房亲戚?可知是哪里人?”

文昕道:“不知道,只是听口音,象是京城人。”

我招手将文昕唤到身旁,轻声吩咐了几句,文昕点头去了。方才叫青荷奉了茶来,似随意道:“青荷你家里在哪儿啊?”

青荷道:“我家住奇河村,小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笑道:“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已经很久没见他们了吧?想不想回家一趟?”

青荷愣道:“小姐……愿意让青荷回家?”

我笑了笑道:“有何不可?给你三天时间,够不够?”

青荷连忙跪在地上,叫道:“奴婢多谢小姐!小姐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我笑着将她扶了起来,道:“哟,不就是让你回个家嘛,至于这样吗?什么大恩大德的,我听着不舒服。你去准备准备,我屋里还有些上好的人参和没穿过的旧衣,你也一并带回去,好不容易回趟家,总要风风光光的才好。”

青荷怔住,眼眶竟有些红了,半晌方道:“小姐这样待奴婢,奴婢……真是无以为报。”

我慢慢地携了她的手,走到院里坐下,笑道:“我那次从火里死里逃生,什么也不记得了,多亏了你,在我身边事事提点,我才能慢慢好起来。说起来呀,我们俩还算是知心人呢!”

青荷惶恐道:“小姐千万别这么说,那是青荷应该做的。”

我叹道:“当初姐姐说想用朱络把你换回给她,我心里还真有些不太舍得,惟恐你说好,呵呵,幸好你们都不同意,姐姐也无法。”

青荷低了头,没有吭声。我瞧了瞧她的眼色,又道:“说真的,你们几个丫头,就数你聪明伶俐,稳重大方,碧叶心肠直,缺少心眼,远不及你懂得进退。”说罢,拿眼角瞟她,只见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我复又笑道:“前些日子可能是我对你关心得不够,看你整天心思恍惚的,只道你是挨了我的骂,心里不舒服呢。如果不是文昕提醒,我竟也猜不出你是想家了。文昕哪,倒是个心细如发的人,说你离家来阮府跟了我也十年了,中间竟一次也没回过家,也难为你了。”

青荷猛地抬起头来,神色极为不安,颤声道:“昕公子……当真这么说?”

我笑道:“是啊!你们算是一起进的阮府吧!在一起长大,在一起生活,感情自然好了,难怪她这般关心你。以后,你要有什么事,可别什么都藏在心里,大可以跟我说。我是最通情理的,只要不是太过份,我自然会为你做主。”说到这里,我直直地看着她,眼光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笑意。

青荷呆呆地望我,眼光复杂不安,仿佛挣扎良久,却始终没有说话。

我转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去吧。好好准备,明天一早回家。”

青荷默默地退了下去。我心中突然有了一股难言的悲凉。我身边的每一个,似乎都被一只无形的手在牵着手,企图利用她们形成一张庞大的网,将我围在其中,而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一不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以前还自以为聪明,结果不过是白忙一场。

第二天一早,我让文昕送了青荷出城,又将子默放了出来。她仍然不肯说为何想杀了我所谓的前辽东王府的旧人,我只得罢了,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

晚膳后,天色已黑,我身子犯懒,正想安歇,忽然见周益安急冲冲地赶来,行礼道:“启禀王妃,皇后娘娘急召。”
[第二卷:第51章 宫帏之地]

换了宫装出了门,竟然有宫中车辇在等候,我心中万分疑惑,只得上车前行。车辇一路急奔进了飞凤宫,在宫门前停了。我下了辇来,见宫中灯火黯淡,众人皆跪在前殿院中。秋风阵阵拂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心中一阵不安。

引路的宫女将我一路带到后殿暖阁门口,一路上都跪满了人,我不由得暗暗心惊。进了暖阁,只见阮心瑜坐在软塌之上,衣饰素白,极为平淡,脸色却有几分苍白。她身边没有一个人,连紫莲朱络都不在。连忙跪下请安,阮心瑜让我在一旁坐了,才吩咐人上茶来。

我小心地问道:“皇后娘娘深夜召臣妾进宫,不知有何急事?”

阮心瑜脸色一黯,半晌方道:“朱络……死了!”

我大惊,失声道:“朱络死了?出什么事了?”

阮心瑜疲惫地闭了闭眼,方道:“我从未想过要在这后宫之中去算计什么,可是又如何?我不犯人,人却要犯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心中惶然,这宫中勾心斗角是平常之事,可是谁会这么大胆,连皇后身边的人,她们也要算计?当下喃喃道:“这……这算什么?姐姐贵为皇后,他们……居然……”

阮心瑜沉声道:“皇后又如何?不得宠的皇后,还不如一个得宠的嫔仪!朱络这丫头,就是心思太多,总想着要为我打算,以至于招惹是非,有人针对她,也不奇怪。”

我不由问道:“朱络到底是怎么死的?”

阮心瑜黯然道:“她是为我试了一碗乌鸡汤,被毒死的。谁都知道我吃的东西,必然要经过朱络试过之后才会食用,她居然明目张胆地投毒,分明是意在朱络,而不在我。”

我有些愤然道:“姐姐难道就这样算了?”

阮心瑜眼光一闪,沉声道:“算了?当我这皇后是死的吗?她们既然如此不肯放过我,我又何必再客气?”

我心一沉,却没有说话。想起前次进宫时朱络曾对我说阮心瑜心思清淡,从不邀宠,心中颇有些着急。想不到这样一个忠心的丫头,居然也会遭人暗算。那人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对付阮心瑜身边的人,以后便更不会将阮心瑜放在眼里。可惜,象阮心瑜这样从容镇定,心思深密之人,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只是从此以后,后宫恐怕再难安宁。

当下轻声道:“姐姐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阮心瑜平静道:“我心里有数。以前我太天真,以为只需少言慎行,不招摇生事,后宫之中应有一方平静之地。哼!可惜你越是收敛微行,别人反而越是张扬跋扈!”

我叹道:“姐姐!”

阮心瑜抬起眼来看向我,又道:“你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当初我为何劝你不要进宫?!以我这样的性子,尚不能自保安宁,如你那般任性莽撞,在后宫之中岂能善终?”

我愣了一愣,低下头去,想了想道:“这件事……皇上可知道了?”

阮心瑜道:“他自然是知道。只是让我彻查,并令静妃协助我。”

静妃?便是简颐了。想起百花盛宴时那个穿着粉色衣裳,有几分娇弱羞怯的女子,似乎是对明南王有意。当下淡然道:“静妃倒是个沉静之人,想来应该能帮得上姐姐。”

阮心瑜冷哼了一声,笑道:“沉静之人?妹妹你太小瞧她了。这后宫四妃之中,如今虽然英妃最为得宠,但此人喜怒皆形于色,凡事都是明刀真枪地来,反而容易对付。而那静妃,就是太沉静,不动声色,你探究不出她究竟在盘算什么,才是真正的暗箭难防!”

我略略一惊,叹道:“果真是人心难测!”

阮心瑜道:“四妃中绫妃的资历最老,皇上还是太子之时,她便是侧妃,入宫前太子妃薨逝,她本就意属皇后之位,怎奈皇上登基三年未曾封后,她一直心有不甘奇书网。我在百花盛宴被封为皇后,她怎会服气?表面对我客气有礼,心里怎么想,那可就说不清了。”

我叹道:“她服侍皇上已久,若对姐姐不服,倒还说得过去。”

阮心瑜冷冷道:“如今皇上的一子一女皆是她所出,母凭子贵,否则以她的出身,怎么可能封妃?只是她太不知足,如今更妄想爬到我头上来了!”

我心烦意乱,不知能说些什么。朱络一死,显然激发了阮心瑜的争宠之心,她入宫半年多,虽然清淡,却并没有昏庸度日,早已经将这宫中情形摸得清清楚楚,以她的聪明才智,若要铁了心与人相争,恐怕也没有人可以争得过吧。只是,争过了又如何呢?朱络活不过来,中怕她会失去更多。

想到此,心中不禁有些黯然。难道进了宫的女子,都逃不出这个宿命吗?

阮心瑜长叹一口气,道:“我今天召你来,是想让你将朱络的尸身领回去,交给……碧叶安葬吧。我不愿她葬在这宫中,这里……没几块地是干净的。”

我心中一酸,又向她看去,见她眼中竟有一层光影闪动,却听她轻声道:“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一心一意为我打算,是我……亏待了她。当初本想让她随你去,和碧叶……姐妹二人也不至于骨肉分离,怎奈她心如此坚决,非是不肯。如今……竟然临死也没见能见到碧叶一面……”说到此,她似有些哽咽,长吁了一口气,竟说不下去。

我连忙道:“姐姐有这份心,朱络地下有知,也是安心的。”

阮心瑜叹了一口气,淡淡挥了挥手,轻声道:“你去吧。”

我只得跪安,慢慢地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我回头去望她,在昏暗的光影里,阮心瑜象黑夜里一抹浅白幽影,似有似无。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上的淡淡的哀伤和悔痛。从那哀伤里散发出来的隐约的怒气与恨意,飞扬在黯淡的夜空里,如带有毒素的花香,暗暗绵延,无法扼止。

在那一刻,我心里仿佛被重重地一击,我知道,阮府里那个淡然从容的姐姐阮心瑜已经不在了,永远不在了。

载着朱络的尸体回了王府,我心情沉重,盘算着如何跟碧叶开口。我唤来周益安吩咐他将朱络的尸体停到后院厢房中,好好打点安葬事宜。这才慢慢地回了真意园。因青荷回了家去,我的院里只住了碧叶,见我回来,她似乎刚刚睡了一觉,眼睛还有些惺忪,打着哈欠道:“小姐回来了,奴婢这就给您打水去,先擦把脸吧。”说着端起盆子就要走。

我坐在软椅上,沉声道:“不忙。碧叶,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碧叶一脸不解,只得走到我跟前,问道:“小姐有事吗?可是想问王爷有没有过来?刚才昭然过来说了,王爷今天要阅很多奏章,恐怕没时间过来。让您不必等他。”

我定定地看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碧叶见我脸色凝重,不由得有些不安,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我闭了闭眼道:“不是。好碧叶,你听我说。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太难过,好吗?”

碧叶一怔,道:“出什么事了?小姐,可是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我低声道:“不是。是……朱络……”

碧叶惶然道:“姐姐?姐姐怎么了?她……可是犯了什么错?皇后娘娘……”

我狠了狠心,叹道:“碧叶,你姐姐朱络……死了……”

“咣当”一声,碧叶手中的铜盆掉在了地上,打了两个转。她脸色刷地变得雪白,双眼睁得极大,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嘴唇半张,抖个不停,却说不出话来。

我见状实为不忍,却只能狠心道:“皇后娘娘召我去将她的尸身领了回来,说是让你将她好好安葬,她临死之前居然也没能见上你一面,实在是……对不起你们。”

碧叶哀叫一声,眼泪汹涌而出。她转身飞奔而去,我吓了一跳,连忙大叫道:“子默!文昕!快去!看着她!”

三个人的身影前后奔去,我心中一窒,却觉得腹中似有一阵隐痛,眼冒金星,连忙坐在软榻上,缓缓地调匀气息。

[第二卷:第52章 祸起边疆]

第二天我跟东方汐商量了一下,寻了一块墓地,将朱络安葬了。因我有了身孕,不能去葬礼,只得命文昕、子默陪着碧叶办好后事。

园子里无人,我便调了珏儿进来服侍。东方汐想将昭然调过来服侍我,被我拒绝了。只说过几日青荷回来就好了。三天后,青荷果然如约回来,说了不少谢恩的话,我见她神色之间有了些安慰,也放了心。只是碧叶哀伤之情难掩,每日只是默默做事,也不说话。我也无奈,只得让青荷多加开解。

东方汐近日来突然忙碌起来,有时晚膳也不回来吃。我不能随意出门,颇为无聊。文昕说朝中传出消息来,说是宁西王凤宇赞薨逝,西藩上表,意为世子凤九天继承王位。皇帝准奏,命东方汐拟诏降恩。凤宇赞应该是与东方昱和严维正是一个时代的,不知道他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想了想问道:“那凤宇赞与其他三王可有来往?”

文昕道:“东南西北四王素无往来,也不通婚,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其实也是怕皇上多心,惟恐四王联合,对皇权不利。”

我点头道:“也是。凤九天如今做了宁西王,却不知这个人怎么样?”

文昕沉思道:“凤九天乃凤宇赞第九子,因排行第九,因此名九天。凤宇赞连得八女,方得此子,自小就骄纵得很。有传言凤九天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是手段强硬之人。”

我心一动,道:“比之东方汐如何?”

文昕沉思道:“这……不太好说。明南王聪明过人,心思难测,常常出人意料。而那凤九天行事乖张,亦正亦邪,更为残酷。”

我叹了一口气道:“他如果这般冷血,以后进京辅政,不知是好是坏。”

文昕道:“这……可难说。朝中对四王辅政之事似乎颇有微辞,大臣们有一半的人都不愿意四王干预朝政,只不过这规矩是祖宗定下来的,要改却是很难。”

我心中一动,问道:“你说朝中大臣多数不愿意四王干预朝政,两党之中的哪一派居多?”

文昕想了想道:“这个……倒没有仔细地统计,不过两派之人,皆有反对之声。”

我又问道:“反对得比较厉害有谁?”

文昕道:“不满之人很多,不过正式提出来的,只有已故的沈韦扬沈大人。沈大人曾上书先帝,言明四王辅政之利弊,提出废除辅政王之位,以内阁替之。”

我不由问道:“后来如何?”

文昕道:“当时虽然附和之人也不少,但因严维正一番慷慨之言,让先帝拿不定主意,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我想了想道:“依你之见,皇帝可是属意废除这四王辅政之制?”

文昕道:“朝中党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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