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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重生模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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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咳嗽么?多吃些银耳雪梨,兴许能好些。”
“嗯,吃的多了。”
“你应该多晒晒太阳,多出来走走。”
长幸摇摇头,“太医没说,但我知道,这病有可能会传染的。若无必要,我不会到处乱走。”
“你知道九连环和孔明锁么?”魏北悠的眼睛亮亮的。
“那是什么?”长幸疑惑。
“嗯……算是好玩的吧,我送与你一副,好不好?”
“嗯。”
长幸终于露出一抹笑意来,魏北悠看着却有了泪意。前世跟这个少年是没有半分瓜葛的,但是在她十二岁那年的一天夜半,突然京城西南角传来阵阵炮响,然后似乎是从天上传来的恸哭声将她从门中吵醒,缩在门后往外看。隔天才知道,惊才绝艳的皇四子,昨夜,殁了。
“你在为我流泪?”长幸闷闷的声音传来。
魏北悠一激灵,这是什么地方,她竟然沉溺于记忆里,可怜起眼前的少年来。
长幸侧着身子挡着她,遮着朝这边望过来的目光,魏北悠匆忙擦了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长幸才正过身子,那言语仿佛是借着风般飘散过来:“你何必为我而哭呢?”
从宫门里出来的时候,魏北悠还一阵一阵的心悸。坐在马车里,她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栗。最后的那道目光,太后看过来的那道视线,阴冷而又诡秘。
门帘被掀开来,两道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
“南桥……”魏北悠有些惊讶。
一件衣服被塞进来,魏北悠展开一看,竟是他的外袍。不知觉地有些脸红,马车已经咕噜咕噜地走动了起来。
没有披上,将衣服放在膝盖上,慢慢地心绪就宁定下来。掀开窗帘往外看,天已经黑透了,冬晚的风冷的彻骨。空荡的大街上一阵阵的风卷着鹅毛大雪呼呼地刮过,唯有几盏灯笼在风中飘摇着。
在府门口下车,南桥撑着伞把魏北悠送到内院,才走了。
魏北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寒意侵体,经受不住,才硬是挂了抹笑容,往越氏的院子转过去。
快要进门时,忽觉得越氏的院子有些吵闹,心下一跳,魏北悠加快了脚步。
一进院门,一个红色身影忽然狂奔出来,魏北悠一把拉住,急问道:“怎么了?!”
“夫人……夫人小产了!”那丫鬟哭叫道。
什么?!魏北悠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第47章 护母亲敢与天争
湿凉的雪落在清扫过的地面上,很快变成了水。
魏北悠脑子一懵,伸手恰抓到一把雪,狠狠一握,往脸上抹了一把,思绪才清明了一些。被自己拉住衣服的丫鬟配合地俯下身子,有些焦虑有些狂乱地看着自己,魏北悠打量着她,蓦地恍然,这不正是夏鸣!
这一反应过来,疑虑瞬间占满心头。
但此刻不是分辨的时候,魏北悠抓住她的手臂慢慢站直了,声音里还有一丝涩意,却稍稍镇定了一些,“带我进去看看。”
“是。”夏鸣应了,当先走在前面。
魏北悠沉脸跟着,不安笼罩着让她不停地揉搓着冰冷的双手,快到屋门口的时候她听见冬年带着哭音大声道:“夫人,夫人你怎么样?!”
再也不能迟疑,魏北悠匆匆跨进了屋里,惊叫一声,“娘!”疾走几步,扑倒在床榻边,“娘?”
魏北悠凝视着脸色蜡黄的越氏,如同被重重捶了一下,面容都扭曲起来。
冬年哭道:“小姐,小姐,夫人她……”
春阳急道:“小姐,夫人见红,胡太医也不知什么时候来,您跟胡太医到底学过几天,您先看看夫人要不要紧?”
魏北悠满心哀戚,越氏抓住她的手让她一时喉头堵塞,张了几次嘴巴说不出半个字眼来。难道要告诉她盼了九年的孩子没了?她如何忍心,如何能够……
蓦然,一道亮光闪过心头。
魏北悠倏地抬起头盯着春阳,近乎冷酷地追问道:“你说什么,只是见红?”
“是啊。”春阳被问得一愣,反应过来立刻点头应声。
泪水夺眶而出,魏北悠转过头去看紧紧抓住她手满眼乞求的越氏,一时酸酸涩涩复杂难抑,不禁地呢喃道:“娘,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胡太医来了!”屋外水桃慌乱地叫了一声。
“嗯,动了胎气,不过孩子还在。吃些补品养养身子,好好保暖,忌拿重物,再过两个月就稳了。”胡太医捻着胡须,说完了就要打开药箱取纸笔出来写药房,“我开些补气血的药,量少些,应是无碍的……”
魏北悠扑的一声在他面前跪下了,紧紧攥住袖口,眼泪模糊了视线,魏北悠咬着牙,抿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其实想说,谢谢您,谢谢您保住孩子,救了娘亲。
看到越氏乞求中透着一丝绝望的眼睛,魏北悠当真后悔万分。这些天,越氏是如何抚摸着腹部,慈祥地说话;越氏是如何在她不赞同的目光下,还要偷偷拿起箩筐里的小鞋样儿;越氏是如何看着她,愉悦地笑……
如果她不曾一路筹谋,直到让越氏怀上孩子,那么越氏兴许也只是一生遗憾,却还能守着她这个重生后的贴心女儿好好活下去。然而,有了这个孩子,再让她失去,越氏会如一朵花一般在这冬夜悄然凋零……前世让她病逝的,不就是郁结于心难以纾解的心病么……
可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这孩子。”胡太医面容露了一丝同情,把魏北悠扶起来,“看病救人是我们大夫的本分,不必跪我。你是好孩子,我懂的。莫要自责,以后好好照顾你娘亲。”
她的自责与他说的自责内容必不相同。
但不要紧,都没关系。
魏北悠咧了咧嘴,冲胡太医笑了一个。胡太医突然眯眼笑了,凑近她戳了一下她的脸道:“小丫头,我家小孙孙缺个媳妇,你……”
魏北悠翻了个白眼,无语。他家小孙子才七个月,他爷爷就急着给他找媳妇儿!这老头儿,真是!
胡太医离去了,一路胡子都笑歪了。
魏北悠听着他的笑慢慢消失不见,轻轻地把脸埋进越氏的掌心里,“娘,他好好的,他好好的。你听见了么?快好起来吧……”
魏以廉和魏老夫人那边动作总是要慢上一拍。
他们急匆匆进门的时候,被魏北悠冷冰冰的语气堵在正室。“娘亲安好,睡下了。”
魏以廉惊讶地看她,只见她眼眶红肿,面容却如外面的冰雪一般,沉静之中透着一股子肃杀阴冷之气。微微皱眉,这个丫头变得太快太彻底了,他已经不相信她跟九个月之前的魏北悠还是同一个人。
“你娘她……”魏以廉脸色沉了沉,就要推开魏北悠。
春阳和冬年却默不作声地站到了魏北悠身后,水桃一贯的笑脸也换作了冰寒,慢慢走到了魏北悠身侧站着。魏北悠嘲讽地笑道:“这府内半分容不得我母女么?我不过去了宫中半日,回来母亲就成了这幅样子,某些人可真是好手段啊。”
魏以廉眼睛一眯,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害你母亲如此?”
魏北悠噗嗤一笑,“父亲你何时如此迟钝了?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来提醒?”
“放肆!”魏老夫人眼珠子一瞪,脸色难看地似乎要把魏北悠吃掉,“他是你的父亲,你竟敢如此说话,你的教养叫狗吃了吗?!”
“我就是没受过教养才如此,哪像是奶奶您手把手调|教出来的丫鬟,母亲见红,她就敢嚷嚷着母亲小产,恨不得阖府都听见呢,这教养孙女自然是比不上的。”魏北悠语气平淡,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夸张。
“你!”魏老夫人指着她手指抖啊抖,腮上的肉都在颤动。
“哎,看来奶奶还是不知道的,来啊,把夏鸣带上来。”魏北悠冷眼瞥她,外面几个婆子就把软成烂泥一样的夏鸣拖了进来。
“这个丫头是您送进母亲房里的,”魏北悠粲然一笑,蹲在夏鸣面前仰头看魏老夫人,“孙女说的不错吧?”
“魏北悠!”魏以廉爆怒,大喝一声,走过来重重一脚把夏鸣踹到一边,低着头死死瞪着魏北悠,“你敢放肆!”
“啧啧,”魏北悠摇头惋惜地看着晕厥在一旁的夏鸣,“我也只是说她心急坏事,父亲犯不着如此生气。”
“只是母亲究竟为何会见红却是要查清楚的。前儿外婆和二舅妈才来看过母亲,今儿这消息若是传了去……”魏北悠语调软软,眼眉间舒展开来,“父亲怕是不好交代吧?”
魏北悠知道,魏以廉和魏老夫人,甚至是夏鸣,都不会算计有孕的越氏。头顶上祖宗挣下的牌匾悬着呢,魏府。他们玩弄心计,却绝不会随意谋害掉魏府的长房嫡长子。魏以廉自不必说,魏老夫人也偏心长房,那魏于灏自然不入嘴上说的那般入她的心。若说把魏姨娘扶正,她的身家谁看得上眼呢?
前世魏北悠看不清其中的道道,今世却明白。越氏一定会生下长房嫡子,魏北悠心急不过是因为时间拖得越久,魏以廉越有可能不育罢了。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这府内会算计她们母女的,只有刘姨娘母女二人和心怀不甘的二房。
然而魏以廉瞧不上眼的魏于灏在这其中又算什么呢?魏北悠想不明白这一点。
但她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悬在心头的只有怒火,扑不尽压不灭的怒火。
平时尚能跟眼前这些人虚与委蛇,玩笑里藏刀那一套,现在,她的母亲就因为她短暂的离开就躺在了榻上!差一点就流产!她如何还能忍?!
他不是因为二房营生牟利暂时不愿意动二房吗?
她用越家逼他动!她让他不得不动!
春阳告诉她,晚间越氏不曾吃过什么东西,只是正餐是在正方里吃的。如今梁氏接管了府里的大小事务,饭菜自然也是她置办的。
魏北悠左思右想,只能想到梁氏自以为隐秘地在越氏饭菜里下了手脚,兴许是寒性食物,也或者是其它的。确实,吃过以后饭菜一倒,饭碗一刷,根本无迹可寻,死无对证。
但是,梁氏从来就没想到过,有时候想收拾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证据。
“你在威胁我?”魏以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魏北悠,咬牙狠狠道,“你以为我怕他们?”
这里的“他们”自然就是越家了。魏北悠了然,他果然与越家不合,越家应该也看不上他,当年的姻缘兴许只是越氏一腔热情地飞蛾扑火。
“呵呵呵……”魏北悠笑了起来,初始还是轻笑,慢慢地就越笑越大声,“不怕他们?不怕他们的话,我应该有好些弟弟满地跑了吧……哈哈哈……”
“啪!”一个巴掌重重甩在魏北悠脸上,魏北悠被这股大力掼出去,重重摔在一边的地上。魏以廉气疯了,他那点儿隐秘的心思怎么可以被一个小丫头看破,还被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说!他此刻都想立刻拿把刀把这狂笑的丫头剁了!
魏北悠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冷冰冰的眼神从魏以廉身上看到魏老夫人身上,又看回来,只把二人看得脸色铁青,“这一巴掌算是还清了吧。”
站起身来,魏北悠瘦弱的身子在灯火里站得笔直,“娘亲说,若是追究下去,恐伤了宝宝的福泽。况且,大过年的,见血总是不好。”魏北悠说着,转头吐出一口血沫。
魏以廉和魏老夫人僵着脸怒视着她。
“今日之事,只是让你们知道,我魏北悠护母亲敢与天争命!从今往后,谁敢动娘亲毫发,莫说长辈规矩,人情礼仪,一律都是我的仇人!我必让她十倍作偿!”魏北悠突然转向门外,大声道,“门外的丫头,你可也听清楚了么?!”
水桃眼睛一转,快步走过去,门口早没了人,但杠杠落满雪的门前小道上已留下了一道弯弯曲曲的脚印。
第48章 越府团圆过除夕
“娘,高兴吗?”魏北悠的头枕在春阳的双膝上,整个人都滚在春阳的怀里,眼睛却瞅着越氏,合着眼睛笑。
“高兴。”越氏的手落在腹部,眼睛却望向车窗。
嫁入魏府十年,这是第一次回越府过年。魏府已经让越氏受了太多伤,原先家的感觉早已经消弭于无形。在这样的冬晚,车外飘着厚重的雪,车里厚厚的冬衣、棉被,手炉、汤婆子,女儿和贴身丫鬟都在身边,知道远方有个真正的温暖的家,有一群人在热切地期盼着自己,暖烘烘的感觉从内到外,又反转回来,好像灼热的水气从脚底心一路直冲往上,越氏湿了眼睛。
“娘。”魏北悠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暖暖的手心覆上了越氏的手背。
脸上的泪肆意地淌着,越氏却浅浅地一笑。
那低头一笑的风情把魏北悠看得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夸张地嚷嚷着:“娘亲你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噗嗤——”越氏看着她耸着鼻子瞪眼的模样,乐了。
看着被子里翻来翻去古灵精怪的女儿,越氏忽然发现,她也不过九岁而已。
越氏小的时候,因为她这一辈都是男孩,甚至连越老爷这头的兄弟们都只有调皮捣蛋的小子,因此得宠程度当真到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九岁的时候,越老夫人亲身教导她诗书礼仪琴棋画,越老爷手把手地传授她书法,大哥二哥有了些许嚼头(注:零用钱),出门买了风筝、糖糕转身就送了她手里,只为逗她一笑,听她甜甜蜜蜜地叫一声“大哥”、“二哥”。
是她眼睛瞎了,嫁了狼子野心的魏以廉。
害了女儿的九岁。
不知道越氏凝神看着她在想些什么,魏北悠半张脸缩在温暖的被子里,被子里下嘴角微微上扬,心里都是短暂的欢乐。
与魏以廉的对峙,她一句“娘亲十年未回娘家过年,父亲不悦,是怨女儿没有把父亲纳入行程安排里么”,堵得魏以廉哑口无言。
她没想到,他真的敢不来。
不过也好,省得相顾生厌。
随行的有春阳、冬年、水桃,还有南桥和小厮端墨。女人们都在车内,两个少年披着蓑衣坐在行辕上,安静地驾着马,听着车内的欢声笑语,似乎冬晚也并不寒冷了。
越氏卧榻的第二天,魏北悠服侍在旁,水桃走了进来,犹豫了一下,有些不乐意地说,小姐,我哥来了。
南桥带来了这个端墨。
端墨是个挺老实巴交的少年,约莫有十三四了。魏北悠替他改了原来的名字小柱,又安排他在越氏院子的门房里住下,才知道这小子竟是个会武的。
魏北悠想着,觉得被子里暖的待不住,蹭啊蹭的钻出来。也不敢打开车门找凉,怕越氏见风,只坐在靠近车门的地方,搁着严实的车门和厚厚的门帘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夜风。
“睡了么?”越氏轻声问道。
“睡了。”春阳看了一下,笑着回答,递了一杯热茶给越氏。
“哎,”越氏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温柔地拨开她散乱的额发,微微叹息一声,“苦了她了。”
“夫人。”春阳扶她坐下来,目光在闭着眼睛熟睡的魏北悠脸上眷恋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小姐瘦多了。这一年小姐没睡过一夜好觉,半夜奴婢经常被她的尖叫夜啼声惊醒,慌忙去看,小姐都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双手,不知在想什么。”
“九岁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多心思呢?”春阳觉得酸酸涩涩,又心疼又无奈。
“她是为了我。”越氏抚着自己的腹部,“我都知道的。”
“奴婢如今也越发看不透小姐了,”春阳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和不舍,想了想又坐在越氏的脚边,眼睫晶莹笑着看越氏,“不过,奴婢知道,只要夫人好好的,小姐就还可以是个孩子。”
“傻姑娘,”越氏把春阳的手紧紧攥着,眼睛里满是哀戚和谢意,“我也误了你啊。当年,当年若是……”
“夫人莫说了,是春阳福薄。”春阳摇头制止越氏到嘴边的歉疚,把静静听着的冬年拉到身边,“夫人与其对春阳的旧事耿耿于怀,不若早些把冬年的好事办了,也让我们院里添些喜庆。”
冬年脸上霎时飞了红云,挣脱春阳的手扭头到一边,嗔道:“你胡说什么呢。”
春阳和越氏见状,不由相视一笑。
门上磕了几声轻响,南桥的声音传了进来,“夫人,小姐,到了。”
前院的门槛被搬走了,马车一路从正门驶进了越府里。过了影壁,进了一堂,马车在门口停下了。
车门打开,南桥一眼就望见掩在被子里睡得脸红扑扑的魏北悠,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粉嫩的双唇微微张开,似乎都能听见轻缓绵长的呼吸声。
南桥微微抿唇,退了下去。
“小妹!”越奚鹤的脸在微开的车门中露了出来,那张英俊的脸庞带着毫不掩饰地喜上眉梢,越氏心头一热,刚要答话,就见越奚鹤硬是被拖了下去,紧接着越奚成上了车架,吩咐春阳帮越氏穿上大斗篷,伸手就要抱她进屋。
越奚鹤还在下面吵吵嚷嚷,说什么“我也可以抱啊,那也是我妹妹,凭什么凭什么”之类的,像个孩子似的。越氏轻轻一笑,微微低头出了马车,被越奚成揽住背部和腿弯,快手快脚地抱进暖和明亮的堂中去了。
春阳下了马车,听见周舒英哼了一声鄙视道:“就你?粗手笨脚的,小妹肚子里可有孩子,谁放心你?”
春阳噗嗤乐了,转过马来,对一脸不甘心的越奚鹤努努嘴道:“诺,我家小姐还睡着呢,难得这么安睡,奴婢也不好吵醒她,烦劳二爷把小姐抱进卧房中吧。”
“真的?”越奚鹤立刻兴奋了,刺溜地窜上马车,动作却倏然慢了下来,被子覆着魏北悠,把个小女孩儿整个包裹起来,细致地把斗篷盖上,遮住脸,这才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身体微微前倾,挡住飘散的风雪,一路顺着长廊往后面去了。
春阳惊讶,这是去哪儿呀?
就看见越奚鹤跟身后的周舒英笑眯眯地挤眼睛,悄声道:“把宝儿放我们床上睡,一定能生女孩儿。”
冬年水桃正从马车上下来,恰好听到。三个丫鬟站在风雪中,相携着哆哆嗦嗦地笑作一团。
魏北悠醒来的时候,觉得脑壳子都睡得混沌了,入眼的都是陌生的床饰雕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在何处,迷迷糊糊地看见床旁坐着一个人影,揉着眼睛,她软软的叫道:“娘?”
“醒了?”那人轻笑一声,暖热的毛巾覆了过来。
“唔……”魏北悠被那温暖一激,脑子清楚了过来,眼睛又清晰了,“二舅妈?”
“可不是。”周舒英调侃地一笑,“这一觉可好睡?将近两个时辰了。”
“我睡了这么久?”魏北悠敲敲脑袋,有些不信,“二舅妈,现在什么时候了?”
周舒英最稀罕听她儒儒软软的嗓音,原先还觉得越奚鹤大约是疯魔了,如今想来也还是女儿贴心可爱的多,想起自己妹妹小的时候,周舒英又有些心疼。魏北悠的情况比她小时要好些,却比她一力护着的妹妹要艰难的多。
“酉末了。起来不?”周舒英拿了衣服过来。
“嗯。”魏北悠自己接过来熟练地穿上了,踩着软软的靴子站直,才想起来问,“我娘呢?”
“老夫人房里呢,现在怕是已摆好饭食了,一块儿过去吧。”周舒英吩咐丫鬟提了热水进来,替魏北悠筹了布巾。
“好。”魏北悠温顺地答了。周舒英慢悠悠地替她梳着两根小辫子,心里也舒坦地像被温水泡着。
“外婆、外公、众位舅舅、舅妈,悠悠在这儿给你们拜年了。”魏北悠一进门,一身喜庆的红色袄子就叫满屋的人都露了笑意。那亭亭玉立的身影和许多年前摇摇晃晃撞进门来的小身影重合起来,周舒英特意梳着的两条辫子,在她俯身叩头的时候,都显得那般可爱。
“哎,快来快来,二舅给你红包。”没等越老爷、越老夫人说话,越奚鹤就笑哈哈地冲魏北悠招手,把魏北悠弄得进退不得。
越老夫人一个斜眼过去,越奚鹤瞬间沉下脸做无辜状,魏北悠轻笑一声,还是朝着他走过去了。
越奚鹤立刻又没了形状,乐呵呵地把魏北悠拉进自己怀里抱着,伸手就把一包厚实的红包塞进了魏北悠手里,附耳道:“舅舅沾你的喜气,保佑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魏北悠调皮地捏了一把他的脸,也轻声道:“舅舅一定能生女儿。”
“哎。”越奚鹤越发高兴了。
满屋子的人都笑。
小眉儿走过来一把抱住魏北悠的腿,仰着脖子看着魏北悠,魏北悠蹲下身去,鼻子对鼻子地跟她碰了一下,小眉儿立刻笑了,含含糊糊地叫:“姐,姐姐……”
“哟!”满屋子的人都惊奇,“眉儿会叫姐姐了!”
眉儿得了赞赏,摇头晃脑地笑,小手包着魏北悠的一根手指,嘴角流出口水来。
魏北悠掏出帕子去擦,被越三夫人一眼瞅着,忍不住惊呼一声道:“这绣工!”
魏北悠一怔,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悠悠随意绣的,三舅妈不要笑话。”
“哪里?绣的好咧!”这三舅妈是南方来的,说话热情洋溢,也不拐弯抹角,“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的绣工这般活灵活现。”
“悠悠绣了一些帕子香囊,带着呢,没想到睡到现在,”魏北悠脸红了一下,“倒忘了。”
三舅妈也不计较,赶紧招呼春阳,“赶紧拿来看看。”
春阳应了,很快就从包裹里把带来的礼物一一分发。
越氏的世代荣耀让他们尽管从不身居高位,却一直是锦衣玉食之家。所以魏北悠也没有挑那些华丽的东西过来,反而带了一些自己绣的,画的,缝制的东西过来,看大家的神色,都是惊讶却喜欢的。
魏北悠心中欣喜,却被人拉住了袖子。
魏北悠抬眼一看,竟然是小墩子。
小墩子别扭地拽着他的衣袖,不看她,却偷偷地用余光瞥她,语气冷哼哼的,“我的呢?”
魏北悠朝他眼睛上看过去,她小时霸道的罪证,留给这男孩永远的浅浅的疤痕,闷痛和悔意一时间全在眼睛里飘荡,小墩子吓了一跳,赶忙缩手,问道:“你被我拽疼了?”
“没有。”魏北悠摇头,走近一步挨着他,在小墩子要往后缩的时候抓住他道,“等会儿跟我到后面,我有一个好玩的东西,只给你一个人。”
“真的?”小墩子眼睛闪着光。
还是个孩子。明明比她大。魏北悠眼里荧光闪烁,却郑重地点点头。
满屋的人都笑看着她们。魏北悠却看着越氏,她眼中一片欣慰,魏北悠知道,她的心结,所有她年幼时给她带来的心结,全部,解开了。
就这样让这些人都笑着吧。
这屋里的所有人。
魏北悠背过身擦掉眼角的一滴泪水,缓慢而又坚定地朝着越氏走了过去。
【上卷完】
第49章 又是一年芳草绿
“小姐,小姐?”水桃趴在小榻边轻声唤着,手里还拿了根狗尾巴草尽往魏北悠鼻子尖招呼。魏北悠左躲右避地耸鼻子,水桃捂着嘴巴偷偷地笑。
“嗯……”魏北悠迷迷瞪瞪的。
突然把身上爬来爬去的两个小家伙往怀里一揽,半眯着眼睛轻声哄着:“二宝,三宝,乖哦,别吵姐姐睡觉……”
水桃噗嗤一笑。
二宝三宝被魏北悠拦在脖颈处,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就努力地往上拱啊拱啊,凑到魏北悠脸上糊口水。魏北悠感觉到脸上那黏糊糊的感觉,柔软的小嘴唇贴合在她耳边,熟悉的感觉从梦里延伸出来,慢慢地嘴角勾起来,睁开了眼睛。
一左一右两个精致的奶娃娃,紧紧地抱住她的脖子。
魏北悠带着两个娃娃好不容易才坐起身来,先飞了看好戏的水桃一个白眼,然后左右侧头,一边一个重重的湿吻,这才心满意足地把两个小家伙从身上扒下来。
“姐姐,姐姐……”两个小家伙顺着榻腿滑下小榻,一路跑到梳妆台边的魏北悠旁,抱住了魏北悠的膝盖,蹦蹦跳跳地往上够水桃手里的梳子。
“姐姐,我帮你梳头发。”抱住左腿的孩子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瞄着水桃手中总比他伸出去的指尖高一点儿的梳子有些不甘心,字正腔圆地寻求魏北悠的帮助。
“姐姐……我……我素头……”抱住右腿的孩子脸憋得通红,也不甘示弱。
“三宝笨笨,是梳头发,梳头发。”二宝有些生气的看着三宝,努力纠正他的发音。
“三宝不笨……姐姐……我不……”三宝委屈地撇嘴,话还没说完就被魏北悠一把抱进怀里哄着,“三宝乖啊,三宝才不笨呢,三宝最聪明了。”
二宝一看急了,手脚并用地要往魏北悠身上爬,魏北悠偷眼看着,嘿嘿直乐,但就是不抱三宝上去。
水桃也乐意看魏北悠逗两个奶娃娃玩,尤其是欺负那个聪明过头的哥哥,看他那副着急忙慌的样子,水桃就忍不住捂着嘴巴乐。
三宝性子软些,看着二宝往上爬,有些幸灾乐祸,埋着头在魏北悠脖子里呼呼地喘气,看二宝爬得确实辛苦,三宝才吧唧一口亲在魏北悠脸上,求情道:“姐姐……抱哥哥……抱……”
魏北悠一听他的声音,心都软了半块,一只手臂放在腿旁,二宝机灵地扶着魏北悠的手臂蹭蹭就窜上了魏北悠的膝盖。
两个宝宝相对坐着,互相朝对方扮鬼脸,谁也不服谁,魏北悠呵呵一笑,左碰碰小脸,右捏捏鼻子,两个宝宝没处躲,终于一致对外,奋起反抗,直把魏北悠刚梳好的头发又弄得乱七八糟。
“小姐——”水桃这下可不愿意了。
魏北悠在两个小家伙四只爪子围攻下狼狈地转过脸来,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口的笑声,转头一看,越氏和春阳冬年都站在门口,笑看着她。
“娘亲救我!”魏北悠无奈地喊了一声。
春阳和冬年这才上前一边抱下来一个,站到了一边。
越氏走过来替她把额前的乱发拨弄整齐,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啊,如今可知道孩子不易带了吧?”
魏北悠冲着越氏嘿嘿一笑,“就是把女儿头发全揪了,女儿心里也高兴。”
“全揪了?那你去做尼姑了?”越氏故意调侃。
“做尼姑也好啊,只要二宝三宝健健康康地长大,女儿就去佛前念一辈子经。”魏北悠半真半假地笑道。
“都快到嫁人的年纪了,还要浑说!”越氏嗔了她一眼,“他们是娘亲的骨肉,你也是娘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没哪个就轻贱些,晓得了么?”
“是,女儿谨遵娘亲教诲。”魏北悠蹲身行了个礼,又凑到二宝三宝身边去玩了。
看魏北悠一手拉着一个带他们出门,春阳笑着转过头来,“夫人,当年生下两位小少爷时,因着少了一套准备,上上下下可没少手忙脚乱。当时情景历历在目,恍若昨日,这一眨眼间,小少爷们已经这么大了。”
“呵,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越氏望着在院中嬉戏的女儿和儿子,展颜一笑,“我们也老了,你白发早生,冬年今儿给我梳头,也瞧见一根白头发,给我说不能拔,越拔越多。”
“我们老了,小姐少爷们长大。一代一代,都是这么过来的。”冬年扶着越氏站起来,走到走廊下站着,“小姐眼看着要及笄了,夫人又要操心了。”
“小姐倒是不愁嫁,只是这姑爷要择选择选。夫人也不必太过操劳,咱们小姐是个有主意的,不若先看看小姐的心意再做决定。”
春阳的话正对的上越氏的心意,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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