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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重生模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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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们的?”杨乐瑶眼睛一亮,和安彤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惊喜。
“快去换吧。”魏北悠推了两人一把,含笑着道。
八月十六日,刚过了中秋节的这天,三人一起坐了马车浩浩荡荡地驶向陆府。
见到三人的时候,长芸如三人所料地惊在了原地。三人相视一笑,脸上满是恶作剧以后的得意和嚣张。
瞧着杨乐瑶止不住的容光灿烂,魏北悠默默地想,如今她终于可以放下前尘,如此恣意于自己的小情趣和小快乐。她可以拿出自己最好的的一切跟最亲密的朋友一起分享,和闺蜜一起耀武扬威,因为对方气得鼻子歪了而笑在一起。
她们所说的她气质的变化大约就是因为她心境的变化吧,因为不再惧怕记忆中那道伤疤,如今才敢鲜血淋漓后带着新长出来的那一层粉白的新皮肤站出来,不再耽于他们的目光,不再被过去的情感所影响。
锦华还斜着眼睛想要嘲讽,魏北悠却眉眼弯弯地冲他笑了起来。锦华竟然莫名地一窒,到嘴边的嘲讽张了几次嘴却始终没能吐出来。她眼里那种浅浅淡淡的风情完全不像是同龄的孩子,反倒有些像他的娘亲,带着一些纵容,一些嗔怪,一些莫名的怜悯,竟让她在那目光下抬不起头来。
就如此简单便压制了一贯对着她耀武扬威的锦华,魏北悠微微叹息。对付锦华这样的人,只要你让他觉得自己的幼稚和无力,他便永远也不能用那些小孩子咒骂的语言来伤及你。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可是现在却觉得思路是那么清晰。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澄澈的湖水一样,她静下心来便足可以一眼望穿。
银铃般的笑声传过来,锦华有些惊讶地望过去,他的姐姐——一向缩手缩脚恨不得把自己变不见的锦玉,此刻笑靥如花,眉眼舒展,拉着那中间的青衣的姑娘兴奋的说些什么,她在自己的爹娘面前都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锦华摸不透自己心里那抹酸涩的滋味是什么,茫然地转头,却正看到长曜凝视着几个人的眼睛里划过了一丝惊艳。突然他就心安了,他一贯的厌恶感似乎被微妙地减淡了,他本不能容忍这种改变,甚至感觉对和他相同立场的长曜有一丝愧疚。如今看来,改变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对比长芸眼里的那种怒火和羡慕,魏北悠她们的洒脱和无所顾忌竟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暖洋洋的一直舒坦到心里。
青岚望向在花丛里笑闹的四个姑娘,在那四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中间,一身青色襦裙的魏北悠就像是那花中之王兰花一般,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幽兰雅致的气息。她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与几个月前大相径庭,活似一场千古罕见的大旱后突然天空降下了甘霖。所有人都趋之若鹜,不知不觉地被她的光芒吸引过去,然后深深的震撼。尤其是她那双眼睛里的神采是他从未见过的,而且,从她眼睛里,他再也找不到曾经那个满满的自己。她用了五个多月的时间,生生把自己从眼睛里剔除了出去。
青岚脸上一抹温雅的笑容,手中却捏着一枚粉色的花瓣,花瓣被揉的碎碎的,粉色的汁液在他掌心洇染上一抹不均匀的红色。
第40章 小生日青岚来贺
日子过得流水一般,转眼就到了魏北悠的生日九月十八。燕朝人称十岁为大生日,九岁则为小生日。人说十岁是跨坎,而九岁是迎坎。九岁生日当然不会像十岁那样大过,但也要请些人来开席,好镇场,驱邪。
这场小生日是魏老夫人主办的,魏北悠知道她是故意对外做出疼爱这个公主孙女的样子,但她乐得让越氏做甩手掌柜,整日和越氏在院里做些新奇的小点,散散步,喝喝茶,好不惬意。
魏北悠的悠闲让府里的很多人都眼红,眼瞧着这母女两个日子越过越舒坦,自然有人的心里越来越不舒服。且不说刘姨娘和魏北泠,就是梁云秀和那一贯顺眉顺眼的魏以孝,也不知是肚子里打着什么鬼算盘。不过魏北悠懒得管他们了,与其总是杞人忧天,不若过好自己的日子,和娘亲春阳冬年她们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在一起的时光,才是真的。
魏北悠心一定下来,主意就都涌上心来。她现在醉心于看书、弹琴、下棋,可算是把前世嗤之以鼻的雅事全喜好了个遍。闲暇之余,她就琢磨着几年之后在京城时兴起来的襦裙。说起来,襦裙这个样式的衣服比之现在的曲裾深衣要舒适的多,也简洁的多,行动间轻便,颜色花纹也比之襦裙更加开化、简约却多变。前世爱美的魏北悠在襦裙在京城大行其道的最初就将它上了身,那时候她买了一套粉色的襦裙,衬着腰间深紫的宫绦,可臭美了一把。
当即买了一些布料,和越氏研究起襦裙的做法来。母女俩可算是找到了趣事了,加上合院的大小丫鬟一起,研究了好些日子,方有了魏北悠身上和送与杨乐瑶、安彤的襦裙。这款式一出来,上下的女人们都高兴地不得了,简直是爱不释手、喜上眉梢。春阳、魏北悠的绣活又好,画了好些隽丽的花纹。当即又裁裁缝缝地做了好些套,直到院子里每个丫鬟都穿了色彩花纹不同的襦裙,母女丫鬟几个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手。
魏北悠和越氏每日例行出去请安,眼瞧着几个女人都看她们看得呆了,母女两个面上不露声色,实际却在私底下偷笑了不知多少回。水桃、夏鸣她们穿了新衣也爱往外头跑,回来就笑眯眯说那些个丫头们见了都眼红,只是来回的没有人问她们这些衣服是哪个做的。悠寒院里大大小小一听这话便笑开了,自做衣一节来,本来已经逐渐明悟的越氏更显出本性的开朗自然来。院子里终日和和气气,早没了原先大爷不进院子的那种沉郁之气。
月萤公主过生日,虽说是皇上收的义女,且不知皇上太后是什么心思,但到底是大事,朝臣们的内室也要重视许多。如今杨乐瑶的母亲萧氏和安彤的母亲孙氏都被魏北悠的茉莉香精给收服了,听说魏北悠要过生日,一接到下人的请柬便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魏北悠没有多管,但拿到请柬名单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皱皱眉头。越氏请了越大爷携其家眷,这个要看越家如何安排,说不定还能见到小眉儿。赵家也没有忘了锦玉,这个她是没什么意见的。四皇子算是直接导致了她的公主身份,请他也无可厚非。但三皇子和五公主……魏北悠眉目慢慢舒展开来,执笔将两个人浅浅地划了一道,合上笺子,递给春阳,“这二人不必请了。”
“是。”春阳没有像以前那样顾及情面上的转圆,只是微微抬眼看她,见魏北悠脸色舒展,眼中浅淡的柔和,她就微微一笑,低了低头,应下了。
魏北悠点了头,春阳正要往外走。魏北悠却拧了拧眉头,有些不郁地鼓了鼓腮帮子,春阳疑惑,“小姐。”
“嗯?哎呀,烦死了……”魏北悠纠结得抱怨着。
“哎?”春阳惊讶,顺着魏北悠的目光往桌上看,那里一叠宣纸之上,搁着一枚流淌着银色光泽的银簪,簪间泠泠的刀光甚至还有一丝寒意。这簪子从某一天开始突然就出现在她家小姐的桌子上,有时候她见魏北悠出神,也是怔怔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想要问一问,她家小姐就突然红了脸,然后顾左右而言他,要不让她替她画花样儿,要不就是准备小点。三番四次的,她也不好再多问了。
“这……”春阳脸上的表情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不是那枚簪子么?
魏北悠突然泄气地把下巴往桌沿一搁,脸上飞红,眼睛有些气恼地盯着那枚簪子,小声地咕哝着,“烦死人了……我就不听你的,怎么样……”
“小姐?”春阳挑了挑眉。
“啊?你去吧你去吧。”魏北悠才回过神来,赶紧挥手让她离开。
春阳有些奇异,但想想还是点了点头,退了出去。正走到门面,突然听桌上一声重击的响声,哑然回头,就见魏北悠狠狠道:“春阳姑姑,把那笺子拿回来,我再添上个人。”
“啊?哦。”春阳点了点头,转身把笺子重又放回怒气冲冲但又有些炸毛似的魏北悠面前。
魏北悠一手死死捏着银簪,终究是不甘愿地瞪了一眼,然后在笺子上写下了三个字。然后快速地把笺子一推,撇过头去,那耳垂都跟铁一般烧红,语气急促,“快拿走,快拿走。”
春阳眼睛里光芒一闪,接过来打开一看,见上面娟秀的小楷正写着,云夫人。
云夫人?
那簪子……
春阳一惊一愣。
看着眼前自己从小到大看着的小妮子脸上那抹不正常的红晕,春阳突然觉得恍如隔世,莫非……
不行,春阳迅速转身往外走,脸上带了一份急切,脚下也是一贯没有的慌乱,这事儿得赶紧要让夫人知道,要赶紧让夫人知道!
“嘭!”春阳一头撞在了门上。“哎哟——”
生日之前,魏北悠派人给赵锦玉送了一套襦裙,听送衣的人回来禀报,说这家的人对他特别热情。
魏北悠叹口气,看来锦华的势利眼是家传的,锦玉生在这样的家里,要不就会像锦华那样自以为聪明,风向哪边,他就比风更快地倒向哪边,要不就像她现在的性子那样,畏畏缩缩,自卑得简直恨不得变成脚下的一掊土,任你捏扁搓圆。锦玉这样的,不同的人给她一点恩惠,就能让她变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家家有本经难念,若是她现在帮得,她也不吝啬于伸一把手。
很快就到了九月十八日,合府上下为了魏北悠的小生日忙碌了起来。魏于灏也被魏以廉叫了回来,可没少让梁云秀暗地里抱怨。她大房的姑娘是人,我二房的小子就不是人?她要过生日,于灏还要读书呢!
魏北悠不置可否,于魏于灏,她不欠他,今世无碍。
魏于灏被拉到正门前招待进门的客人,魏北悠反倒安稳地在自己的悠寒院里,隔绝了一切喧嚣,她的生日,倒跟她没什么关系似的。
杨乐瑶和安彤早就到了,在院子的桂花树下摆着小榻下棋。安彤整个人都蜷起来,抱着小腿混没个坐相。一手捻着小点,一手捏着棋子,下一会儿就转头问,“姐姐,下一步怎么走啊?”
魏北悠噗嗤一笑过去看,却不由一愣。安彤的年岁才八岁多些,她的灵慧她却早有领教,如今看来,可远不止如此。说安彤初初接触围棋她都不信,这进退有度,运筹帷幄,安彤可比她用得好。最重要的是,安彤的棋看似步步后退,实际却暗含舍进求得之态,子子落下皆有尺度,细细看来,倒是锋芒毕露的杨乐瑶落了下风。
看了一会儿,魏北悠心头的震惊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眼瞧着身前这小巧玲珑的人儿恣意笑着,落子随意,正要问问她是不是有过什么奇遇。
正待问时,赵锦玉笑着进来了。
魏北悠转脸去看,就见她神色间一抹往常罕见的春风得意,颜色娇俏,唇边的笑容也灿烂,看她的眼神也比之往日更添了一份真诚和感激。多少有些理解,魏北悠站起身来,迎上去,笑道,“锦玉姐姐穿上这一身海棠红襦裙,可着实娇媚可人,让我都不想眨眼呢。”
“还要多谢北悠,”锦玉拉着魏北悠的手,见杨安二人围聚过来,也拉了二人的手,眼里满是感激,“也要多谢乐瑶、彤儿。若不是你们,我……”
“哎,今日是北悠的生日,这样喜庆的日子,锦玉姐姐就不要哭了。”杨乐瑶取了帕子轻轻地给她拭泪。
“是了。是我不好,北悠莫见怪。”锦华擦了泪,朝向魏北悠。
“本也没有什么。”魏北悠安抚道。
几人略坐了一会儿,闲聊打趣了一阵子。前面有丫头来通报,说是魏老夫人让她到前面招待客人。
魏北悠点头应了,携了几个姐妹出去。
四个人都是新式的襦裙,锦玉娇媚可人,乐瑶端庄大方,安彤玲珑可爱,而被三人簇拥着的魏北悠,淡雅悠远。这几个人刚一跨进正堂的大门,立刻成为了堂内的焦点。尤其是三人都知道今儿的正主是魏北悠,故而头上只寥寥带了一朵珠花,而魏北悠插了那只银簪,却又被越氏硬着插了一直秋海棠。故而一见之下,魏北悠就更加出众,且更添了些许亮色。
“哇——”几个妇人轻声惊叹着。
魏北悠眼睛却是微微一凝。
儒雅地坐在魏老夫人身边的,不是青岚是谁?
魏老夫人坐在主位,下首第一个竟是陆老夫人,而魏老夫人的身边竟然就是陆青岚。魏北悠简直有些难以置信,之前来的是陆夫人,是与越氏说亲的。现在连陆老夫人都来了,竟然还带着陆青岚,这是非她不可了?
瞧着魏老夫人的态度,倒像是颇喜欢陆青岚,也是,但凡见过陆青岚的,无有不喜欢他的。但魏老夫人的态度至少在某种层面上代表了魏以廉的意思,也就是说,魏以廉对她死缠烂打追着陆青岚的行为不闻不问是有预谋的?那魏于灏是不是也早和魏以廉通了气?
这些都是可能的,若是证实了,魏北悠也不会惊讶。
但奇怪的是,陆青岚的态度。
相比较前世陆青岚装模作样地对她好,但实际上却不愿意娶她,这一世的陆青岚居然会随陆老妇人到魏府来,而且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似强迫,这种变化究竟从何而来?
“悠悠。”两位老夫人还在笑谈,并未注意到她。陆青岚却在魏北悠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抬起头看向了魏北悠,眸中缱绻的温柔和喜悦,语气里一丝惊喜,一丝惊艳。
魏老夫人冲着陆老妇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而对魏北悠道,“悠悠,过来。”
魏北悠可以肯定看笺子的时候并无陆青岚和陆老妇人的名字,她那时还觉得奇怪,以魏老夫人和陆老妇人的交情,本不该忽略掉她才对。眼里一抹淡淡的讽刺,魏北悠淡然如水地道:“奶奶何时请了老夫人和青岚公子,竟不与我说?若是早些说了,悠悠还能给老夫人和青岚公子准备小点,然今日的点心都是按笺子上的人头数做好了的,若是待会儿怠慢了老夫人和青岚公子,可叫悠悠如何自处?”
魏老夫人神色立时沉了下来,陆老妇人脸色也有几分不好看。按理说魏北悠的态度不该如此,因为魏北悠到陆府去时,陆老妇人总还好言好语,没有亏待。
青岚这时却是笑了起来,道:“我只是来看悠悠,若是能吃上悠悠亲手做的小点自然是好,若是不能,顶多有些遗憾罢了,岂会责怪你?”
这话语间的亲昵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
魏北悠懒得理他,转过去给陆老妇人恭敬行礼,这才让陆老妇人脸色好了许多。陆老妇人和蔼地笑着看她,把她拉到身边,就要将手中的镯子褪给她,魏北悠却脚下一崴,跌下身去,顺势收回了手,苦着脸呼痛。
青岚上前一步正欲扶她,杨乐瑶和安彤早站到了魏北悠身边。安彤扶着魏北悠的手臂,微微抿嘴带着一抹好笑地看着她,杨乐瑶托着魏北悠的后背却正撞上青岚伸过来的手,一转眼,青岚的目光意味不明,杨乐瑶却因为他身上那股幽兰的气息微微涨红了脸。
陆老妇人一下就把众人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第41章 多情人心实无情
实话说,越氏半分不喜欢陆青岚。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举止款款有礼的俊美公子,魏北悠不会背上不知羞耻这样的恶名,也不会直教她伤心到想要撒手不管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多少有所耳闻陆青岚的为人,她觉得若是他很早以前就能给魏北悠一个直白的拒绝,那魏北悠决不至如今需要用如此大的心力来恢复自己的名声。
就因为他强作温柔,犹豫不决,四面开花,才引得魏北悠慢慢地深陷了下去,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她的宝贝女儿终于决心把他从自己的生活中剪出去,这少年却又眼巴巴地上门来借议亲撩动她女儿的心思。
越氏想,一个人怎么可以卑劣至斯?很早以前,她不以为九岁的姑娘懂得什么情爱,然而从春阳说的魏北悠近期的表现看,越氏又不肯定了,兴许她家姑娘就是早熟,比别家姑娘早懂个两三年。可如果魏北悠曾经真的是喜欢陆青岚,那还被他如此戏耍,她就不能容忍了。那也是她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她怎么能允许别人来碰?
“悠悠,你竟在陆老夫人面前失态,定是最近又荒废了礼仪,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到娘亲身边来。”越氏朝魏北悠瞪了一眼,一副着恼的样子。魏北悠却心下明了,屁颠屁颠地拐着走了两步,站到了越氏身边。
“哎,大夫人您也不必责怪悠悠,不过是不慎跌倒而已,有什么要紧?”陆老夫人赶紧表态,慈爱地笑看着魏北悠。
一屋子的妇人们也附和着,尤其是杨乐瑶的母亲萧氏和安彤的母亲孙氏,浑身的清香可让她们出了一把风头,如今看魏北悠也是笑眯眯的,分外顺眼。
“这些日子,我家的乐瑶越发懂礼,我想着都是和悠悠相交的功劳。越妹妹严宽,教出来的的女儿自然也识礼数,但悠悠本无心之过,越妹妹便不要太过追究了,何况,我们也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对不对?”萧氏笑着拍拍越氏的手,她就坐在越氏的身边,此刻笑容满脸,越氏也微微扬了嘴角,示意地轻拍回去。两人都是贵妇,关系如此之好,惹得好些妇人又是羡慕又是眼红。
孙氏跟萧氏一贯交好,也是微微点头,宽仁地看着魏北悠。
“杨夫人、安夫人说的都着理,我老太婆也不必说些什么了。悠悠刚刚摔了,也不知要不要紧,要不要寻个大夫看看?”陆老夫人笑着问道。
“不必了,”魏北悠抬眼去看她手臂间被衣袖盖住的柔白色玉镯,轻轻一笑道,“悠悠也不知怎么的,当时竟是觉得一阵不适,如今已无大碍了。”
杨乐瑶当时就站在魏北悠的身后,可把一切都看了个清楚。当看到陆老夫人褪镯子的时候她还惊吓了一跳,然而北悠却故意身子一歪跌了下去,正好错过了陆老夫人的手。这一错之间,电光火石,眼神交错,杨乐瑶把陆老夫人眼中那一丝异样看得真切。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魏北悠拒绝了陆老夫人她觉得有些欣喜,却还有一丝疑惑,错杂在一起,真是百般滋味。杨乐瑶自问,是否真如自己口口声声说的那样相信魏北悠,然而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对她说:他果然是喜欢她的。早在长芸跟她挑拨离间的时候,她多多少少已经对魏北悠产生了质疑。
如果她真的和她同时喜欢上青岚,会如何?
杨乐瑶不敢想。
可她也知道,如果不是魏北悠,陆青岚甚至不会看她一眼。长芸是长曜带入陆府的,锦玉是锦华带入陆府的,能入得他眼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魏北悠。
这个认知让她几乎不敢面对魏北悠。
“悠悠。”
众人还在替一跃变身为公主的魏北悠开脱,门外突然悄无声息地飘进来一个人影。突然地声音高出来,把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魏北悠下意识地转头看,那一脸冰霜,英眉凛冽的藏青色曲裾的夫人,可不正是那时常神出鬼没的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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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夫人。”魏北悠脸蛋莫名的有些烧,屈膝行礼。
“哎。”云夫人始终脸若寒冰,只一双眸子里朝向魏北悠时蓦然就有了些暖意。见她行礼,她还点了点头。
“云夫人。”一众妇人都不曾想到这魏北悠的生日竟请了那幽闭府中的孤僻夫人云夫人,此时脸色都有些讪讪,只是不敢说什么,反而还要顾念着夫家的官位等级异口同声地行礼。
要是说起来,那屋中丈夫比之云镇品阶大的还真是没有,杨瑾瑜倒是和他同阶,可众位夫人们都知道,杨瑾瑜和云镇在朝堂上那简直就是针尖对麦芒,杨瑾瑜看不惯云镇只懂用兵,粗鲁莽汉,云镇也看不惯杨瑾瑜动不动就主和,白面书生。从朝堂之上吵到朝堂之下,路上无意见碰到也要对瞪一眼,要是同路就宁愿绕路也不愿意一起走,哪怕绕十八条街呢,人家愿意。可是也算是奇了怪了,杨瑾瑜和云镇两个的妻室关系极好,好到恨不得时时待在一起。若说云夫人在京中除了云府还有什么去处,那便是杨府。
杨云二家的趣事儿说起来一箩筐,一时在京中也传为笑谈,越传越邪乎了。只是这杨云二家的关系,不论在什么版本里,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了。
“魏老夫人,魏大夫人,陆老夫人。”云夫人脸色肃沉地行礼。魏北悠暗笑,若是真的不识得云夫人的真面目,怕是要被她吓到。
果然,魏老夫人和陆老夫人脸色都不是很好。越氏则是面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她,春阳跟她说魏北悠特意在笺子上加了云夫人,而且似乎在七夕之后就多了一枚做工精致的银簪。那簪子她也见过的,魏北悠虽嘴上说不值钱的玩意儿罢了,但那眼神分明是极宝贝的。
如果真如她和春阳推测的那般,这云夫人家的小子云驿可能真的不知不觉就把她的宝贝女儿拐走了。然而,这其中她竟然没有半点察觉。想着,越氏看着云夫人的眼睛不善起来。刚刚才处理掉一个拈花惹草的陆青岚,又来了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就招惹了女儿的云驿。魏大夫人的心情可不太好。
云夫人自然有所察觉,但心下稍定,眼见得魏北悠头上的银簪是自家那臭小子反复摩挲了许多天的那枚,眼睛里的满意和欣慰是藏也藏不住。哎,这回娘的动作可真是输你了。你这边人都勾到手了,娘亲这儿还不受待见呢。
使劲咧了咧绷了许久的嘴角,却觉得不自然。心里又忍不住骂,臭小子,看娘亲为了你都豁出去了,你要是不赶紧的给我把好媳妇儿娶回去,亲亲热热地早日给我生个大孙子抱,仔细你的皮!
远在边疆巡视外情的云驿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默默转头望了望京城的方向,脸色突然柔和了下来,而那眼神也是兵将们从未见过的悠远宁静。
边上的小兵蛋子伸头要问,被他的兵长一巴掌打得缩了回去,狠声道,“看什么看,将军那是想媳妇了,笨,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小兵蛋子撅嘴缩着,肚子里却咕哝着:什么媳妇儿,什么等我长大了,看将军的样子根本就比我还小。
且说这边。
云夫人突然开始抽搐嘴角,左边抽抽,右边抽抽,眉毛耸了耸,终于让脸恢复了弹性,两个嘴角一拉,一个笑容露出来,瞬间融化了整张脸上刺骨的冰霜,她自以为满意地笑了一下,热情地道,“还未祝贺悠悠小生辰呢,越妹妹,姐姐在这里给你道喜了。”
冷风刮过……
堂内沉寂下来。
魏北悠暗暗扶额,扭过脸去,不忍直视。萧氏孙氏杨乐瑶安彤她们闷哼着笑开,低着头笑在一处。
全都是一脸惊吓到的表情。
云夫人难得地窘了一下,浑身的慑人气息微妙地扭转了一下,一转头正看见这边几个人全是不忍目睹的模样,干脆走过来,站到魏北悠面前道,“小丫头,好些日子不见了,可还好?我家小子没对你做奇怪的事情吧。”
啊?魏北悠一愣,云驿你娘亲一关就这么拆你的台么……你是如何安全长到现在这么大的……
这话摆到台面上来说着实奇怪而且暧昧了些,不过趁着众人都还迷糊着,魏北悠冲未来的婆婆摇了摇头,笑道,“没有。”
“什么?!”云夫人瞬间炸毛,刚刚的一丝压制下来的冷气嗖嗖地往外直冒,眼睛里简直在喷火,“这臭小子,早就跟他说过,一定要趁机做些什么的,又不听我的,等他回来一定让他脱光了衣服绕着云府跑三十圈!悠悠,你觉得解气么?不解气就五十圈!”
啊?
魏北悠张口结舌,怔在原地,这,这叫她怎么回答?!
越氏突然哼了一声,一贯的温润柔和都被这一声冷哼打破,她抬眼看着云夫人道,“云夫人,你这可是再坏我家悠悠的名声。”其实,她就是不甘心!她养了这么大了的女儿,凭什么不知道哪里来的臭小子说拐走就要拐走就要拐走!
云夫人怕是真的不善交际,又是动了半天的脸,才挤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比刚刚那个可真诚多了,只是说话的时候那份霸气不减,“我骂我那混账小子,何曾要坏悠悠的名声?悠悠长得玉质天成,学识女红也胜过一般的姑娘千倍万倍,就是这礼仪装束也别致高雅,我心里喜欢还来不及,哪里会坏她名声?”
谁家娘亲不喜欢孩子被人夸?越氏这一番听话,心里才舒服了,脸上的僵硬也缓和下来,道:“云夫人也不必妄自菲薄,听闻令子子承父业,杀伐果敢,此一番战功赫赫,相必也是不俗的。”
云夫人却很不满意地摇头道,“他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罢了,还待磨练。若是没个人管制着,早晚跟那驴一样,尥蹶子。”
回过神来的众人听了,都掩面而笑。连魏老夫人和陆老夫人也笑了起来。
刚刚堂内的沉寂地可怕的气氛立刻一扫而光。
“哪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云夫人可真是个妙人。”越氏憋不住抚掌而笑。
萧氏笑斜了云夫人一眼,对越氏道:“你可不知道啊,越妹妹,云夫人她一贯是把自己的儿子当做粪土一般,把人家的姑娘当宝贝的。我瞧着她倒是真心喜欢悠悠,你看她那双冰眼珠子可是少有的温和。所以啊,你也莫跟她生气,她一向如此的。”
魏老夫人笑着道:“也是,我瞧着云夫人也是喜欢悠悠的,小儿女之间能有什么坏不坏名声的,静萱莫要多挂心。”
陆老夫人待也要劝,魏北悠却开口道:“七夕也确实是巧遇,只是说了几句话,并没别的什么。”
云夫人一听,脸色更加不好,又要骂云驿不知把握时机,却硬是被萧氏抓了袖子拦住了。
这番说来,在场人都恍似理解地笑了笑,也做无所谓地笑话听。
越氏也不好再追究,见云夫人似乎脸上还有丝讨好,当即就又好气又好笑,也撑不住勾起了唇角。
魏北悠默默叹息一声,也觉得好笑,一抬眼却正对上青岚探究的眼睛。心下一惊,往后退了两步,魏北悠道,“奶奶,陆老夫人,娘亲,悠悠有些头晕,想先回去歇息一下。”
“怎么?”陆老夫人有些惊讶,脸上露出关切和忧心。
“老夫人莫挂心,想是今日晚间风大,小姐睡得不踏实,故而头晕。”春阳上前一步,扶着魏北悠。
“这样,那就快些回去歇歇吧。”
魏老夫人点头,道:“你扶着小姐回去吧,吩咐厨房煮了安神汤送过去。”
“是。”
“谢奶奶。”
魏北悠于是朝一室的人都微微点头示意,然后退了出去。
走到花园的时候,魏北悠对春阳说,“春阳姑姑你先回去吧,我且在园中走走,晒晒太阳。”
春阳有些犹豫,“小姐……”
“去吧。”魏北悠笑了一下,目光里却是少有的不容否决。
“是,那您可要早些回来,奴婢煮好了安神汤等您。”春阳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没想到?”一片静谧后,魏北悠静静地开口。
身后一阵墨兰的清香,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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