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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蓝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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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欢酣睡正浓,许是感觉到了震动,仅略蹙了蹙眉,脸上又是一片无知无觉。

蓝兮狠握双拳,僵直立在床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常欢睡颜,牙关咬得死紧,身心一片冰凉,整个人犹如堕入万丈深渊。是谁做的?是谁轻薄了她……深浅红斑点点,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看出那嘴唇一路辗转的方向,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常欢软在别人怀中的模样,那是谁的唇,竟在属于他的嫩白上种下了印记,欢儿她…竟就允许?

眼前一黑,蓝兮如被人狠打了一闷棍,他闭上眼睛,恨得全身都在颤抖,掉身走向窗口,大力推开,对着漆黑夜空怒吼一声:“韩端!”

良久缓不过劲来,蓝兮扶着桌边,直觉腿开始发软,心上那酸痛悲伧的感觉就快要将他袭倒,欢儿为何要这样做?只是因为自己帮助玄月,她就这样报复自己?如此的荒谬,如此的不留余地,甚至没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她已把芳香送给了别人……

身后门扇轻响,怯生生的婢女探进头来:“公子,有事么?”

蓝兮不回头,无力道:“出去!”

婢女未退,又小声道:“公子,小姐说若你还没休息,想请你过去。”

蓝兮猛地回头,冷道:“你与你家小姐说,明日一早便去医馆吧,若不想去,就请自行离京,我与我徒弟明日便搬去画院,她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也不想再过问了。”

婢女一愣,呐呐然半晌没说出话来,见蓝兮面冷如冰,目现怒意,吓得一缩肩膀:“是…是…奴婢告退。”

屋里恢复了安静,蓝兮怔怔望着床头忽明忽暗的烛光,倏地觉出了一阵恐惧,未知…还有比未知更让人恐惧的么?还有比对心爱之人失去了把握更让人恐惧的么?还有比笃定的信心被推翻更让人恐惧的么……没有了!

踱到床头,从她胸口拿起手巾,浸入已变冷的水中摆了摆拧干。他就坐在常欢身边,解开她亵衣领扣,用冰凉的手巾来回擦拭着她的脖子,开始轻轻的,柔柔的,擦到那红斑时,忍不住就用了力气,一下一下,狠狠的蹭着,似想将那刺眼的斑块蹭个干净。

常欢仍呼呼睡着,偶尔蹭得用力了,就见她瘪瘪嘴,露出一丝委屈的表情。

叽喳小鸟儿落在窗棂,叨叨啄啄脆声不断,一缕阳光洒进房中,空气中隐飘着淡淡酒味。

常欢打了个大呵欠,眯眼露了一条缝儿在屋中睃视一圈,无人,自己还在客栈。转转脑袋,闷涨,动动腰腿,酸疼。她抬手捶了捶额头,昨天好象喝酒了。

左右翻滚了一气,还是爬起身来,见自己的衣裙被扔在地上,常欢下床,蹲身去捞,头一低,颈肉巨痛,“啊”了半截,她抚上脖子,怎么脖子一圈跟被刀剐了一样的疼?顾不得穿衣,先冲到门后,对镜一瞧,那“啊”的一声算是叫全了!

赶紧捞起衣服披上,头不梳脸不洗先冲去隔壁,推门一瞧,蓝兮正在房中系着包袱。床上那女人…没了?

常欢仿似忘了昨日纠结,只顾跳脚急叫:“师傅!师傅!你看我脖子怎么了?”

蓝兮回头瞅她一眼,常欢一愣,师傅这眼神……听他淡道:“怎么了?”

常欢冲到他身边,手一放,脖子一歪:“你看,全红了,好象皮都破了。”

蓝兮没再看她,手下不停,将包袱系好,仍是淡淡的口气:“去把包袱收拾一下,今日我们入倾城画院。”

常欢眨眨眼:“今日就入…那我的脖子…”

蓝兮直起身盯了她一阵,道:“脖子怎么了,你自己不知道么?”

常欢向后退了一步,师傅的眼神怎么这么陌生?疑惑道:“我酒喝多了自己抓的?”

听到这句,蓝兮的淡然再也绷不住了,一步跨到她身前,恨声道:“你敢说你不知道?”

常欢缩着肩膀摇了摇头,倏尔又挺了挺胸,嗤道:“你凶我做什么?你那好朋友呢?”

蓝兮一滞,正欲答话,忽听门外有人道:“千山常欢可在此处?”

师徒对看一眼,常欢忙奔去开门:“我在。”

门口站着一个内官打扮的矮瘦男人,一见常欢立即笑道:“在就好,太后懿旨,宣千山常欢入宫!”

后宫紫影

“可知太后娘娘为何事宣我?”常欢问询。

那内官见她面有诧色,立即板脸道:“何事去了便会知道,太后宣你,还有什么不妥么?”

蓝兮上前拱手:“公公,可允我与小徒一道入宫?”

内官尖声冷哼:“不允,太后只宣常欢一人。”

常欢无法,只得随他出门,回头张望蓝兮一眼,慌张毕现。蓝兮跟在他们身后下楼,靠上常欢耳畔低道:“莫慌,若见不妥便拖些时间,自有人去寻你。”

常欢见他笃定眼神,略略安了安心,出门钻进了宫轿。蓝兮目送轿子离开,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与上次入宫一样,仍由偏门换牌进入,常欢未敢乱看,只从那时飘时落的窗帘缝隙窥见灰色长墙延绵,墙体离轿很近,想来又是一段宫巷。

轿边只闻抬轿人的脚步呼吸,那内官从常欢上轿起就一言不发,仿佛不在轿边一样,更给她添了几分紧张。

走了约莫盏茶功夫,轿停帘掀:“请下轿,常画师。”

常欢钻出轿子,抬眼一瞧,自己正立足在一处别致园中。绿草如茵,青枝郁郁,修剪整齐精致的小花圃一个挨着一个,各色鲜花竞相开放。习习清风吹过,花香沁人心脾。

内官甩着袖子朝前一伸手:“请。”

踏上圃间宽道,跟着内官直走三丈开外,沿着一排浓荫拐了个弯,高阔宫房撞入眼帘,有悬匾书:芳华殿。殿门左右各站了一个婢女,见他们来到,齐屈膝道:“钱公公。”

内官神气活现的“嗯”了一声,道:“佛课可曾结束?太后娘娘宣的人来了。”

左侧婢女点头:“太后课毕,姑娘请跟奴婢进来。”

内官冲常欢一挑眉,小眼痉来挤去:“常画师请吧。”

常欢见他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心中十分不舒服,勉强躬身:“谢公公。”

随那婢女跨进高高的门槛,一阵阴凉气息扑面而来,殿内并无奢华摆设,寻常的条几方椅,花饰略精致些罢了,殿角设了佛龛,供香正在燃着,直缕飘出,半尺弥散。阳光只能照射到门内不足三步之处,再往内殿行进,四周静悄无声,阴气更是浓重。

走在空空的甬道里,常欢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空气中那丝缕佛香味道愈发沉重,吸入鼻间,竟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两侧墙壁垂了布幔,先是间隔几步挂了一条两条,渐渐密集起来,行至珠帘拱门时,墙壁几已被布幔覆满,颜色只得一种…与在倾城紫楼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婢女在拱门一侧立住,恭敬道:“娘娘,千山画师常欢奉宣已至。”

“进来吧。”温婉的女声响起,常欢听过一次并不觉陌生,正是太后声音。

婢女探手掀了珠帘:“常姑娘请进。”

常欢望了望那婢女,只见她神色虽很自然,然眼皮耷着并不与自己对视。太后宣己进宫的意图、萧倾城曾有过的威胁以及那个不晓来源的传闻使得常欢在入帘前迟疑了片刻。婢女的手始终撩着帘子,面上微笑似有些僵硬,口中又道:“常姑娘请进。”

常欢还是努力抑住了心内紧张,轻轻颔首致谢,踏入门内。

入眼先见两片宽大的曳地紫纱,内里似有人影,常欢太阳穴突地一跳,没有更多详虑的时间,径直双膝跪地俯身:“民女常欢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唔…起来吧。”太后略带了点儿鼻音,有几分慵懒味道。

起身瞬间,她大着胆子扫眼全屋,两侧都有窗户,却紧紧关着,光线本就有些暗,那铺顶盖地的紫纱更添了昏沉之意。纱外仅放置了两个花瓶,没有多余物什。

常欢沉了心,这屋中…竟也有燃香,与外间佛香气息截然不同,浓郁绵厚,吸上几口就觉得脑昏身软,胸口躁闷。她熟悉这种香气,并不止一次的闻过,在…紫楼里。

垂下的指尖微微颤栗,不敢捂鼻,不敢动步,只能站在那处任香侵袭。听纱中人开口道:“可知哀家为何叫你来?”

常欢忙屈膝:“民女不知。”

“嗯。”太后哼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打紧的事,不过哀家最近心里总堵得慌,便想着传你来说说话。”

常欢一愣,她不过在寿宴时见过自己一面,相互说出口的也尽是些场面上的官话,一个贵为太后,一个平民女子,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人,怎的就达到了“说说话”的地步?斟酌半晌,常欢小心开口:“若您不弃,民女可为您作画写字解解闷。”

“呵呵呵,”娇柔笑声飘出紫纱,“真是个好孩子,怪不得哀家心里总是放不下你。”

常欢又是一愣,“放不下你…”这话听在耳里,怎么那么奇怪呢?听她又道:“寿宴上见你施展绝技,哀家就喜欢得紧,想着把你留在身边吧,又被那张相搅和了,你来了,哀家正好问问你,那时留你进宫,你作何想法啊?”

常欢脑筋急转,手指捏了捏罗裙,未敢停顿太久便答话道:“回太后的话,一切自然谨遵您的旨意。”

“嗯。”鼻中又拖调哼了一声,“若真心愿听哀家的旨意也罢,只怕你…”

常欢听她话锋一顿,带了几分怀疑之意,忙道:“民女不敢。”

紫纱内静了一会儿,忽地咯咯笑起来:“哀家糊涂了,已经留你不住,还说这些无用的做甚。”

常欢不敢作声,垂头站着,直觉香味吸得太多,膝盖似乎有些打软。

“唉。”太后叹了口气,“哀家最近总觉得无趣,看什么都不顺心,这偌大宫里竟就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平日除去念经参禅就无事可做了,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常欢心中嗤鼻,太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问一个民间女子该怎么打发时间,说带你出去闯荡江湖,你敢么?嘴中却是诺诺:“要不民女为您作画解闷?”

太后扑哧一笑:“你比你师傅画得好么?”

“自然比不上师傅的功力。”

“那还作什么画呢,不必了。”

常欢猜不透她的意思,又道:“或者…您想看看手口并书?”

“看过一次的不出奇。”

常欢脑子有些发晕:“请太后明示。”

“呵~”短促一声轻笑,“倒是个实诚的孩子,来,进来吧,让哀家瞧瞧你。”

常欢微愕:“太…太后。”

“进来!”语气中带上了威严,不容常欢置疑。

脚尖朝前蹭了蹭,腿肚子颤颤巍巍,常欢挪了几步,撩开紫纱,见里面竟还有一层。拽住纱边,常欢使劲眨了眨眼,抿住嘴唇,轻轻将纱帐拉起。

纱内无婢女内官,吊了一盏红罩烛灯,长榻之上斜躺一人,面目看不清楚,只因烟雾缭绕,浓香更甚,人一踏进,如坠九山云雾之中,常欢实在忍耐不住,轻轻咳了一声,直觉胸肺间沉污淀浊,一时堵得难受。再次跪倒:“太…太后万福金安。”

“呵呵。”榻上人柔笑出声,“好孩子,过来,来哀家身边坐。”

常欢心神不定,总觉情形诡异,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从未见过皇宫内室是何模样,难道后宫都是此处这般景况?

爬起身欲往前行,忽听榻后雾起处传来一声嘤咛:“嗯啊…”,声音极尽柔媚,又似带了些隐忍之意。

此声刚落,榻上人又道:“来啊…”

常欢舔舔嘴唇,心慌意乱,那声音好古怪,好象……她不敢再想,缓缓挪着步子,渐进塌前,渐入光下,榻上情景便看得真切了些。

白衣覆体横陈,单手支肘斜撑,塌上人背对着她,一头乌黑长发散落肩下,修长手指朝身后塌上拍拍:“坐。”

“是…”常欢一哆嗦,躬身摸上床榻,僵硬侧了身子,屁股刚挨上那么一点点,白影一闪,腰际突紧,口鼻便被捂了个结实。

常欢倏地瞪大眼睛,手拼命乱抓,口中“唔唔”不停,耳畔立即吹上热息:“你乖乖的莫叫,我就放开你。”声音不复先前温婉,竟是…熟悉的沙哑低柔。

常欢不动了,心已凉了半截,她听出了身后这人的声音,不是萧倾城又是谁呢?来不及细想,赶紧点了点头,身子猛地一斜,被他按在榻中。

嘴上的手没有放开,他半身覆上,伸了一腿压住她的双腿,长发一甩,软锦面具露出,眼睛晶亮,唇角带着丝邪笑,“我们又见面了。”

常欢想动动不了,怒瞪着他“唔唔”出声。

他口气十分温和:“我放手,你若叫就没命了知道么?”

常欢点头,唇上的手一挪开,松了口气立刻愤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太后!”

面具里的眼睛一眨一眨:“我没冒充啊,是太后宣你来的。”

常欢不信:“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太后呢?”

话音不落,榻后又传媚声:“嗯…嗯啊。”比先前那声更显销魂。常欢惊恐转头,可除了一片紫纱,什么也看不见。

萧倾城红唇弯起,食指朝那处一弹道:“太后宣你之后又突然有事,我便来替她应付一下了。”

常欢警惕:“你想干什么?”

萧倾城按上常欢手臂,上下摸了摸,笑道:“我想问问你,这屋子的熏香好不好闻?你闻了之后觉得舒服么?”

“呸!”常欢唾了一口:“你就会用这些为人不耻的熏香迷药,恶心!”

红唇嘟了嘟:“恶心?可是有人却喜欢的紧。”

常欢不耐:“你如果不是为了杀我才诱我前来,那么就不要废话,想说什么快点说!”

“嗯。”萧倾城点点头,“好聪明的欢儿,怪不得你师傅那么疼你…”

常欢一惊,他提到师傅,果然还没死心,又想来逼自己离开?还是存了别的阴谋?口上继续不耐道:“快说。”

萧倾城顾左右而言他:“你说,你师傅若是关在这熏了销魂香的屋子里,会是什么模样?”

常欢心里猛震,他想用药对付师傅?看着斜上方那双阴霾的眼睛,她咬了咬唇道:“你想怎么样?”

萧倾城状似苦恼的摇了摇头:“我差些就要…唉,可你师傅昨日突然来说要入我画院,”眼中骛光一闪又道:“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高兴得一夜没有睡好,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改了主意?”

常欢心里一动,萧倾城的话意分明是对师傅昨日举动产生了怀疑,本已严词拒绝,忽又主动上门要求入院,以他这般心思缜密之人,定会有疑。

弄不清他的意图,常欢别开眼睛道:“你莫问我,我不知道。”

萧倾城邪笑:“你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身子往上一蹭,将常欢整个压在了身下,双手紧按着她的胳膊,趴在她耳边极低声道:“你倒是耐得住,看来这香还要多熏你些时辰才行。我讨厌你啊,不过……你知道么?让我讨厌的人得到快乐,也是我的本事之一。”

常欢被他死死压住,愈发觉得身软无力,嘴唇干燥,恐慌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软锦闪到眼前,探出舌尖倏地舔了舔红唇,笑道:“告诉我你师傅为何突然改了主意?若是不说实话,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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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盖了半张脸的紫色软锦离她如此的近,她甚至能够从他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的影子,红唇因狞笑而更显诡媚,屈了一条腿轻轻磨蹭着她的腿。威胁还在继续:“要说实话,还是想尝尝我的手段?”

常欢头晕脑涨,浓烈熏香仿佛填满了她的身体,炽热从被磨蹭的那条腿上传来,直传上腰腹,传至胸口,那怪异的感觉她不是第一次经历,与师傅亲近时也常常出现。

可是即便头晕她也清楚,面前的人不是师傅,而是一个带给她噩梦的恶魔,弑父伤兄的恶魔!再次使用卑劣的手段来逼迫自己,想知道师傅的意图吗?可笑!意图便是要探你虚实,便是要将你扳倒,便是要杀了你!能告诉你么?

强忍住身体不适,常欢不屑开口:“他有什么意图我管不着!”

萧倾城嗤笑,手指捏上常欢下巴:“不愿说?”

常欢忿然:“你以后最好不要再问我有关他的事情,我和他马上就没关系了!”

萧倾城眼神一怔:“什么意思?”

轮到常欢嗤笑:“什么意思我想你比我明白,你还真是费尽心机啊,故意打伤玄月,让她去勾引我师傅,让她来离间我们师徒是么?”蓦地咬紧牙关:“很好,你成功了,我师傅同情她了,可怜她了,喜欢她了,昨晚还为了她开口斥我了!”脸上顿现怨怒,并非全是虚情,想起昨日事件,鼻中狠狠哼了一声。

萧倾城眼睛瞬间幽深,邪气隐隐浮现,手指扣上常欢喉咙,低道:“你说的是事实?”

常欢别开眼睛,空茫望着紫纱墙,冷声道:“莫装蒜了,留宫不成,玄月现身,千方百计把我从师傅身边弄走,你不是问我他怎会改了主意么?我告诉你,现在他要为了玄月留在京城!你的手段果然非凡啊!”

萧倾城静静瞧着她默了一阵,忽地笑道:“下次撒谎,若想叫人相信,眼珠子就不要转来转去。”

常欢眼皮一跳,未作声。

他得意道:“你师傅昨日来时,瘤你也入院为师,怎的一夜间就闹翻了?”

“嘁!”常欢嗤鼻,镇定对上他的眼睛,相视片刻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是没有心思再陪你玩这个游戏,”倏尔嘴角一撇,状似自语发泄:“当我是没长大的孩子,还要拴着我?难道我离开他就活不下去了么?为了一个心怀鬼胎的玄月,置多年师徒情谊于不顾,这样的师傅,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面具下的眼睛明显一亮,撑着的半身忽然俯低,将常欢压了个结实,热息柔声又喷到耳边:“原来是你生气了。”

常欢只觉气急心跳,全身都被他压满,手脚无力想动动不了,拼命扭着脖子避开他的嘴,口中仍硬道:“我有必要生气么?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子,喜欢我常欢的多得是!”

萧倾城好象非常开心,抽着肩膀闷笑个不停:“没错没错,我瞧韩端就很喜欢你呢,你俩不是相处的挺好么?”

听到韩端的名字,常欢蓦地一震,半晌才反应过来,眼睛眨了又眨,脑子转了又转,缓声道:“哦…我和他…你也看出来了?”

萧倾城抬起头,伸手捏了捏常欢的脸蛋,嗔道:“我怎么突然不讨厌你了呢?难道是…爱屋及乌?”

常欢心中作呕,面上仍不动声色,冷声道:“我仍然憎你,你害了我哥哥,我总有一日要为他报仇!”

萧倾城被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我一定等着你来报仇,”忽然眼波一飘,手指在常欢唇上抚过,柔道:“不如,现在就报?”

“你滚开!”常欢无比厌恶地扭过头去。

萧倾城嗤鼻:“碰你我还嫌恶心呢,蠢丫头。”

常欢喘着粗气定了定神,不想再惹他发疯,迅速转移话题道:“既然我师傅答应入院了,那就先恭喜你如愿以偿,只不过……”

“不过什么?”

常欢冷笑:“你使玄月离间我和师傅是个大错,因为玄月她确实喜欢我师傅,而且他们现在相处的很好,恐怕你又要费心了!”

萧倾城眼内幽潮再起,低道:“我没有差她去做任何事。这个贱人!恨我打了她么?”

话音刚落,纱外珠帘一动,婢女道:“娘娘,右相张之庭与千山蓝兮求见。”

常欢一阵激动,师傅来救自己了!嘴巴还没张开,倏地又被捂住,萧倾城对外道:“哀家身体不适,要休息了,有事明日再奏。”语声温婉动听,竟与那太后嗓音一模一样。

“是。”

见常欢愕然瞪大眼睛,萧倾城放开手,声音回转啧啧道:“你这师傅真是护徒心切,太后宣你进宫他也有本事寻来。”

常欢做戏到底:“哼,他就会拿我当孩子看。”

“是啊,你还是个孩子。”萧倾城唇扬笑绽:“丞相都寻上门了,我也留你不住,去吧。”说罢翻躺一旁,左手肘又支住下颔,看常欢艰难挪了几挪还是起不来,讽道:“以为你真耐得住香呢!”猛地探出右手贴上她的腰。

腰间一刺,常欢吃痛挺身坐起,忽觉身上又有了力气,连忙翻身下榻,哆嗦了一气才站稳了脚,手捂上鼻子闷道:“我走了。”

萧倾城撇撇嘴:“今日几时入院,我去候着你们。”

“不知道!”常欢没好气,扭头向纱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你要对付玄月么?”

红唇弯起:“你倒会替我操心,谁说我要对付她?”

常欢挑挑眉,手突然指向他背后纱墙:“那里有人。”

“怎样?”萧倾城撩起自己的发稍软在榻上,一副没有骨头的模样。

“是…是太后?”常欢终是没按住好奇。

红唇弧度扩大:“喜欢听那声音么?要不要进去试试?”

常欢猛咽下一口口水,转身扯开纱帐大步跨出,听身后微不可闻一声轻笑。

腿脚不甚利落的走出了拱门,听甬道外端隐有怒吼,再走几步细听,果然又是一个熟悉的粗声大嗓:

“本相有急事禀奏太后,你个奴才竟敢拦我!”

“右相息怒啊,太后真的休息了。”婢女声音带了哭腔。

常欢紧迈几步出了甬道,见芳华外殿地上跪着一人,是那传话奴婢。立着两人,紧皱眉头,面有焦色的是师傅,旁边一个背着手的官服老头,长得虎目宽鼻,唇下蓄着长须,煞是威风地正在发火,他便是那…张之庭?

常欢轻唤:“师傅。”

怒声戛然而止,两人同时抬眼望向她。蓝兮神色明显一松,伸手急道:“欢儿,你怎样?”

常欢并没有奔向他,因为腿还有些软,不敢走得太快,也因为方才与萧对话时,她又想起了昨日的不快。

状似娉婷地缓步上前,明见蓝兮手伸向自己,却并没去接,微笑道:“没事啊,太后与我说了会话,已经休息了。”

蓝兮疑惑望望常欢,手臂僵硬地转向身边人道:“那…欢儿来拜见张相。”

常欢心中腾起感激,为故交之子两次施出援手,这张相倒是个仗义之人,忙弯身恭敬道:“常欢见过张相。”

“嗯。”张之庭捋须点了点头,转而向那婢女道:“既然太后已经休息,本相就不打扰了,明日再来请安吧。”

婢女见他原先坚决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大气也不敢出,唯唯称是。

三人踏出殿门,早有软轿候在外面。张之庭不上轿,缓步向前踱去,蓝兮与常欢自然跟在身后。拐进花圃间宽道,张之庭回头望了望,芳华殿已看不见,顿了脚步道:“常姑娘,太后寻你何事啊?”

常欢看了蓝兮一眼,见蓝兮向她点头,便向前躬身道:“太后寻民女来说话解闷。”

“解闷?”张之庭目露疑惑,“都说了些什么?”

“唔,说说一心三用如何练成。”常欢毕恭毕敬地…说着谎话。真实情况若说给这三朝元老,当朝右相听,他会做何反应?不可冒险,还是留着先说于师傅听罢。

张之庭沉吟一阵,微微颔首:“只要你无事就好。”

常欢听到这句略带了关心的话语,有些感动,忙再次躬身,真心道:“张相寿宴解围,常欢感激不尽。”

“嗯。你倒是聪明。”张之庭露了笑容,眼光两处一飘,压低声道:“梦白是你养父?”

常欢点了点头。听他呵呵笑出声来:“夏国第一才子怎的尽教你些街头耍宝的手艺?”

常欢愕然,既而“唰”地红了脸,老头那日果然不光是来解围,也是真心瞧不起那些噱头。

蓝兮侧身牵住了常欢的手,向张之庭道:“多谢大人那日相助。”

张之庭大手一挥:“嗳,你这傻小子事先也不明说,还要我看你眼色,哈哈哈!”

蓝兮微笑:“晚辈失礼了。”

张之庭冲轿夫招招手:“此处不是说话地,我还要去参见皇上,你们先回去吧,过几日到我府中来一趟。”倏地深望了蓝兮一眼,“有事再议。”

蓝兮常欢施礼,恭送张之庭上轿离去。

师徒二人同乘一轿出了宫门,换乘马车驶回客栈。蓝兮紧握着常欢的手,眼睛始终不离她的脸,偶尔瞄到她竖了领的脖子,眼中立时一阵刺痛。于是常欢不说话,他也没开口,就这么默默无声行了一路。

回到客栈,常欢自回房中收拾包袱,蓝兮站她身后,见她在床边忙来忙去,几番犹豫,轻咳一声道:“欢儿,太后没有为难你吧。”

常欢手下不停,平静道:“没有。”

头也不回,声音冷淡,早上起床时她可不是这个态度。蓝兮不想再看,可眼睛就偏偏忍不住往她脖子瞄去,领子竖起,什么也看不到,可他还是烦躁,脱口便道:“没有就好,那为师想问你一事。”

常欢回头:“我也有一事想问师傅。”

“你先说。”蓝兮吸了一口气。

常欢丝毫没跟他客气,直接道:“师傅把玄月姑娘送去哪了?”

蓝兮道:“不知,她自行离去了。”

常欢疑惑:“自己走了?她会这么省心?”

蓝兮有些不耐:“你就想问这个?”

常欢一扬下巴:“是啊,我就想问这个,我还想问你,如果她再可怜巴巴的跑来寻你,你预备怎么办?”

下巴扬开,红斑现出,又撞进蓝兮眼中,怒气便再也压抑不住:“为师不想你答你这么幼稚的问题,你昨晚去哪了!”

常欢一愣:“昨晚…”倏尔腰杆挺起:“我喝酒了怎样?”

“怎样?”蓝兮咬牙,“喝酒后你做了什么?”

常欢眨眨眼:“呃…不记得了。”

蓝兮一步上前掐住她双肩,低吼道:“不记得了?你说你不记得了?你脖子上的…吸痕哪来的!”

这二字一出,常欢彻底呆了,探手摸摸脖子,喃道:“吸…吸痕?”

53 平地雷起

常欢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使蓝兮心中痛意更甚,她真的不记得了么,又或者……只是掩饰?

不由自主再次想起昨夜情景,那人不知几时将她找到,不知与她在一起呆了多久,不知对她还做了些什么?抱以真诚信任,还以暗地偷香,这就是欢儿口中所谓的朋友么?这些念头像毒蛇一般紧紧缠住蓝兮的思绪,他不愿想却心不由己,猜测衍生出百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让他心碎。

常欢瞥他一眼,越过他走到门口镜前歪头照了照,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吸痕又是什么呢?虽说边上有擦伤迹象,可那吮吸出的印子已变了紫红,一眼就能分清。

手指在颈侧摩来挲去,常欢拢着眉毛又缓缓走回蓝兮身边,眯起眼睛似在盯他,实是正在努力回忆,昨晚一气之下,跑去了内城河堤,喝了一小坛酒,之后……有人来寻自己……随着摩挲翻起了片段回忆,炽烈唇舌的追逐,激情身躯的纠缠,还有……她倏地抬手摸了摸后脑:“真疼。”

蓝兮长呼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怎么,你想起来了?”

常欢皱皱鼻子,不在意道:“你也喝多了?”

蓝兮一愣,“什么?”

常欢撇嘴:“没喝多自己做的事情你能不记得?是你把我接回来的,我脖子怎会有这个你还问我?”

蓝兮愕然:“你……”

常欢根本不给他说话机会,立即又嘟嘴气道:“趁人家醉酒你就……哼!别以为我原谅你了,你为那玄月斥我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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