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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十年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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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男宠”,他似乎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至少祭月抱着他睡觉的时候,季汝也能放松得小睡一会。
真是一个好兆头!祭月心道。
“好了,我们走吧。”祭月大大方方得揽着季汝的腰,在所有流口水的人面前带他出去。
季汝愣着被祭月扶在腰上的手走了几步后才回神,低呼道,“我们不付钱了?”
祭月对着身为掌柜的女子道,“去天仙楼找我们。”
女子含笑一点头。掌柜的女子名为水杉是四大世家水家嫡系一脉,算起来是水石的姐姐。水杉在水木年华工作了五年,明面上她是水木年华的掌柜,但暗地里究竟谁真正掌控着水木年华连她也说不清楚。她是某一日在水木年华挑选衣服时,前任水木年华的掌柜突然问她:有没有兴趣当这里的掌柜?
于是,她成了这里的掌柜,因为她成了掌柜,所以她才发现水木年华身后其实还有一股暗势力操纵着这家店。
“水杉姐,那衣服可是极品,你怎么分文不取?!”刚刚招进店里没两个月的侍女急切道。
水杉回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你来的时间短,不懂这里的规矩。”说到这话的时候她才惊觉,她这才想明白刚才一直觉得怪怪的感觉是什么。那个公子明显是个生面孔,可是他似乎对水木年华的规矩十分清楚……知道什么样的衣裳是极品衣裳,知道什么样的美人是极品美人,知道怎样极品的衣裳才能配上怎样的极品美人,知道极品衣裳可以不收取分毫,却要极品美人的……
“拥着这么大一个美人,肯定要出乱子的。”水杉望着离去的三人,笑得极其妩媚。
借水杉“吉言”,祭月三人刚走出水木年华就被周围所有人进行“场上盯人”,走到哪,前面就自然让开一条路。
季汝还在混混沌沌,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他竟然真得穿了一件天价衣服什么都不付的出来了!这个世界疯了吗?!
还没走到街尾遇上了第三批拦路的,季汝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红颜祸水,不,是蓝颜祸水!而自己碰巧就是传说中的蓝颜!很明显他们都是冲自己来的,别问季汝为什么知道。太简单了,那领头的就是这么说得,“爷看上这小子了,留下他,你们走,要不然别怪爷不客气!”
来人足足有三四十个,凭祭月和白羽根本对付不过来,季汝?能自保就不错了。而且白羽身体不好,奔波这几日他的脸色也苍白许多。祭月看在眼里却没有丝毫停下或者减速,因为留给祭月的时间不多。这一次,不能让白羽再出手,要不然给白羽治病的董老先生的话就要实现了。
那么能动手的就只剩下祭月一人,白羽加入都不一定是这三四十个人的对手,她一个人能行吗?况且她和他都不再是十年前征战万里的最默契的将军和副将,身体素质也远远不及当时。
这一刻,到底怎么办?
祭月没见到来人一样,搂着美人季汝笑容淡淡问道,“你害怕吗?”
季汝微愕得抬头,这样紧张的情况下她怎么还能如此从容淡定,处之泰然?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睛的的确确含着笑意——风轻云淡的笑意,似乎根本没把事情放在心上。
祭月轻笑起来,嘲笑对季汝道,“害怕得不会说话了吗?”
季汝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生气道,“害怕得该是你!”
“哦,不害怕了。放轻松点,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祭月笑道,然后又加了一句,“你不知道刚才你的背都僵了,搂着真不舒服。”
季汝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打她一拳。
白羽沉默得站在祭月身后,全身都起来。他眯着眼睛望着眼前三四十个人,脑中转过无数方案,怎样才能用最少的力气将这些人放倒!他的气息已经有些不稳,连日赶路,再加上刚才两拨人,虽然大多数都是祭月解决的,奈何白羽的身子没有复原。他袖子下的双手都在忍不住,已经是强弩之末。
“想好了没有?”领头的人不耐烦道。
祭月粗略得将他打量一番,讽刺道,“凭你们也敢动我的人?没有人告诉你们我是谁吗!”最后一句,祭月几乎是大声怒喝。
她揽着季汝走上前,站在领头的人面前,然后扬起手,狠狠得——扇了一巴掌。
这一掌极重,领头男人立刻转了半个身跌倒地上。他身后三四十个男人愣住了,周围看戏的人愣住了,连站在祭月身边的季汝也愣住了……
倒在地上的夜枭难以置信得捂着半张脸,呆滞得望着祭月。居然,居然有人敢扇他巴掌!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除了满脸笑容的祭月和沉默的白羽,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不能相信眼前这一幕……
“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手下的三四十个汉子想要冲上去暴揍祭月一顿给夜枭出出气,夜枭站起来出手拦住他们。
“你是谁的人很重要?”祭月说的很轻佻,也很不在意,“是平王府的姘头还是左相府的老鬼?右相的亲戚?四大世家的手下?或者是那帮傻乎乎的将军们的仆从?”
一口气,祭月报出很多名字,而且说话极不客气。平王爷因为不得民心,所以很多人背地里给他取了个外号——姘头。左相已经七旬,的确是个老人,但敢如此明目张胆得称呼他为老鬼,这事可不能小看。
领头听到祭月这样毫不在意得报出一大堆跺跺脚都能在陵城震上三震的大人物,心里怎么能不多想想。他一时间实在拿不稳祭月的身份,阴沉着脸死死盯着祭月。
祭月傲气得看着他,没有一丝紧张,还小声得在季汝耳边说了几句令得季汝气得面色通红。
白羽望着这一幕,他的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他想他明白她打得什么主意了。
这是一招险棋,这一招的关键就在于祭月到底狂不狂,不怕她不狂,就怕她不够狂!
“我说过,你能穿上水木年华的极品衣服的,怎么样我的眼光没有错吧?过几天我就带你去皇宫看看,你一定没有进过皇宫,那里很美,富丽堂皇,想必皇上或者太后都会希望我给他们带来的美人的。”祭月轻声在季汝耳边说道。
说的季汝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说过他能穿极品衣服?她还要带自己去皇宫,把他献给皇上吗?季汝脸色发白,不敢往下想。
祭月的声音很轻,但正好周围的人都能听见。领头人的眼神变了又变,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退开,这实在是件很伤面子的事情。他要是退了,以后这片地他还怎么混?如果不退,他会不会给自己的主子惹来麻烦……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吗?”祭月调笑着对季汝道,“我说了你是我的暖床人,我只是带你去见见皇上和太后而已,不必紧张。”
祭月的话让领头的,让听到的人都不禁猜测开去。她到底是谁?她凭什么敢说平王爷为姘头,左相为老鬼,将军们为傻乎乎的?她从哪里来那么大的自信?又是谁给了她说这番话的底气?
众人猜测云云,都拿不定主意。只不过听她的话似乎她真和皇上和太后有什么关系?现在皇上成年礼在即,对任何势力,任何人来说,都不想再这个不适宜的时候生出麻烦。
“还不让开!”祭月厌恶得皱纹对着领头提高声音,她眼中的阴冷和杀意一闪而过,却让领头那人心中一骇。一股从脚心升上来的寒意席卷全身,祭月上前一步,一脚踹翻一个壮男。
看似随意一脚,出脚前,祭月却是在极快时间内瞄好的。不上不下,正好在腹部偏下一寸处,那是一片的肌肉组织,被踢中这个部位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踢裆这种事虽然做的时候很爽,但形象不大好。从某方面来说,祭月需要在陵城树立一个贵公子的强势形象。
“在这里站着干嘛?还不让开!”祭月大喝,气势十足,将贵族的骄纵横行学了个十成十,“你们现在不知道我是谁没有关系!不久之后你们就会知道了!现在,如果胆敢在这里动小爷一根手指,我会让这里所有人都见不到明天但阳!不信你们试试!别跟我提什么左相右相,世家平王,这里是陵城!是天子脚下!赶明儿我就让魏都那臭小子把你们全轮一番!让你们看看谁的拳头更大!”
魏都是四大将军之一。大汉有四大将军,还有一个骠骑大将军。这是祭月死后,军权分散导致的结果。
难道她还和魏都有什么特别的关系?魏都和皇上不亲,保持中立,既没有向皇上靠拢,也没有倒戈。各方势力拉拢过他,可惜都被他赶了出去。他得罪那么多人后还能在陵城一直呆到现在,不得不说帮助最大的是他那帮悍不畏死,忠心耿耿的士兵手下。
魏都也许不是陵城最强的那股势力,但他手下那股势力也绝对不容小觑。
领头想了想,分不清祭月究竟属于哪股势力范围,决定先避其锋芒,等待日后查清底细后再做决定。
于是……祭月在打了某人一巴掌,踹翻一个人后,搂着美人大摇大摆得顺利离开了……
白羽望着祭月那风流恣意的神态和动作,勾起唇角真正得笑了。什么叫扯虎皮唱大戏?什么叫虚张声势,故弄玄虚?她什么都没说,不仅打了领头一巴掌还什么事情都没有离开了。她有什么底气?盐城小小的重家吗?等他们打探清楚至少也要半个月。这半个月里能发生多少事?在陵城,尤其是现在,这东西还真说不好……
足够的机智,足够的胆识,足够的演技,足够的镇定,足够的沉稳,她将这场戏唱的淋漓尽致,唱的狂妄不羁!
“我,我们去哪里?”季汝小声问道,脸色依旧不好看。但他还是很理智得说道,“我们的钱不多……”
祭月悠哉得望着两旁风景,心情不错。自那批人后再也没有人敢来找他们的麻烦了,“我们去天仙楼。”
“天仙楼是什么地方?”季汝疑惑道。
“天仙楼啊……”祭月拖长尾音,然后干净利索飞快答道,“青楼!”
季汝的脸色更白了……祭月不会是想让青楼里的人调教自己一番再把自己送进皇宫吧?天仙楼,青楼,天仙楼,青楼,天仙楼,青楼……季汝的脑中一遍遍得回旋着这两个字,不能自拔。
第三卷 谁主沉浮 006 陵城第一青楼
凡在陵城生活的,凡去过陵城的人都不会不知道天仙楼这个著名的青楼。陵城第一青楼,自先帝在世时就存在的青楼,历经两朝,即使是最黑暗的时候,这座青楼依然独立于世,歌舞升平。这是一个让所有大官贵族都能小憩的地方,这也是一个能让普通百姓也消费得起的地方。占地整整一条街,从街头到结尾排列出两道火红的灯笼,将整条大街都照得灯火通明。
季汝目瞪口呆得看着整整一条街的青楼,看着妖娆或清纯的女子和男子出门迎客,左边是天仙楼东家楼,手下都是女子,右手边是天仙楼的西家楼,手下都是男子,也就是俗称的兔爷馆。
天仙楼热闹非凡,女子男子的吆喝声,调笑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季汝有些窘迫,看着衣衫轻薄露出大片雪白的女子和宽宽松松系着一根腰带的男子红着脸瞥过头去。
祭月斜视他一眼,便带着季汝朝左边奠仙楼走去,脚步微快。
浓烈的迷迭香,微草熏香混合在一起,刺激得人热血沸腾。祭月回头担心得望了白羽一眼,见他只是脸色稍红一些,并无其他反应便放下心。只是耳边传来呼哧呼哧急促得喘息声,低头一看,季汝已经红得快滴出血来,眼神也似乎有些迷糊。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月……月……我,我觉得自己……不对劲……”季汝趁着还有一些神智的空隙挣扎着说道,脑中祭月想要将自己送到这里调教的念头越发强烈。
紧紧揽住季汝的腰,此时季汝已经双腿发软站立不稳,眼前的景物在他眼中慢慢模糊,只剩下斑斓的会移动的图块。如果没有祭月扶着,他肯定要瘫软在地。
“坚持一会儿。”祭月扶着季汝低声道。季汝紧紧揪着自己衣服领子,生怕自己冲动之下就撕开自己衣服,全身就如无数蚂蚁在身上爬,奇痒难忍。
“好,好难受……”季汝闭着眼睛想要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白羽上前,干净利落得从后面将季汝敲晕。对于第一次闻到这种香味的季汝来说能坚持不脱衣服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迷迭香也许只是催情作用,但加上微草熏香,两者合二为一,其效果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它的效果至少是前者的五倍!如果迷迭香和微草熏香用的都是挑选后的极品,效果绝对在十倍以上。
这种东西和个人体质,意志力,武功等等有关,平常人若是第一次闻到这种香味很少有不被扶到天仙阁的。
“我扶着他吧。”祭月道。
白羽却是已经架起季汝一只手臂,认真而坚定得望着祭月。眼神清楚得告诉祭月:我来!
对于白羽的固执,祭月无奈,只好将昏迷的季汝交给白羽,说道,“等会在二楼等我。”
天仙楼不似寻常青楼,它赚得多花销也多。奢靡的夜晚,常年不散的香气,永远亮着的灯笼,风情无限的年轻身躯,这里,就是一个堕落的地方……
祭月和白羽毫无困难得走出街头十扇大门后,迷迭香和微草熏香的气味就变淡了。两旁站着的女子也不似先前热情得招呼来人,她们有些倚着门或者靠着窗慵懒得站着,形成一幅凝滞的美丽画面,有些坐在门口拨弄着琴弦,画着妙笔丹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有一些按着拍子跳舞或者提着裙子玩跳格子,天真而纯美。
在这里找猎物的男子或女子都显然比之前要高档许多,他们衣着华贵,配金戴银,举止文雅。即使是调戏,也是从从容容得轻轻抚摸,引得身前那人一阵娇喘。
一步之遥,却如两个世界一般截然不同。这就是天仙楼的独特之一。
当祭月和白羽三人没有留恋得再走过十扇大门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女子站着他们身后喊道,“公子!”
祭月站定,白羽跟着站住。
“为何不留在这里?”那是一个十分楚楚动人的女子,白皙的脸庞嵌着一对大大的眼睛,水灵灵得似乎随时都要落下泪来,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生出将她纳入羽翼之下,好好保护的。
可惜她面前三个不是。一个是女扮男装的女子,一个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唯一一个正常的陷入昏迷……
“摇铃响遍青山,只欲求得一人见。”祭月笑着望向她。
“万千女子都比不得她一人吗?”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子很明显以为祭月是来找相好的,或者说她故意这么理解。
“我只求——独林之树!”祭月含笑道,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流韵味。
独林之树,是一个人,也是一个花名,一个很古怪的花名。女子闻言,脸色微变,再未说什么转身一旁屋内。
祭月对着身后的白羽道,“天仙楼真是办的越来越好了。”
步入第三片区域的时候,这里冷冷清清,没有多少人。左右两边房门紧闭,只有最中间的那扇宽门大开,房间里黑洞洞的,没有一丝亮光,却隐隐传来调戏声,呼哧声和惊呼声。为了增加客人的刺激,创建这里的人真是煞费苦心。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人物建造的。
直到穿过这片地方,来到街道最中间的时候,祭月才停下脚步。她的左边有一扇小门,之所以称小,因为门的高度不到一米,必须得弯下腰才能进去。
有人说这是一个狗洞,也有人说这是一个便池,因为从那里面传来的恶臭实在让人难以想到什么好东西。祭月上前,在门上一寸的三个凹陷处按着一定规律敲了三下。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白衣宛如圣女一般的女子踩着小碎步一摇一摇得朝祭月走来。她见到祭月三人时,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然后很好得用淡淡如栀子花香的笑容掩盖。
“小女子名为花香,愿为二位领路。”女子对着祭月三人盈盈一拜,动作举止都有大家之风。
祭月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问道,“卖艺还是卖身?”
“卖艺。”花香低头娇羞着答道,“如果公子想要花香卖身,也不是不可以……”
真是一幅引人犯罪的画面啊……祭月叹了口气,敲了一记花香头顶,没好气道,“糊弄人糊弄到本公子头上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的事!行了,帮我安顿一下我的朋友,我自己去找独林之树。”
说着祭月弯腰钻进了小门。要见那个人一面可真不容易,处处都是机关。没想到当年那些鬼头鬼脑的小丫头都长大了,而且长得如此水灵,完全可做天仙楼新一代的顶梁柱。当年祭月常年征战,虽然名声显赫,但也令得无数孩子无家可归,无处安身。就在那时天仙楼的当家掌柜找上祭月,提出了收养这些孩子的意愿,于是达成了一系列协议。
这是一个无奈之举,也是一个不得不为之举。要不然那些孩子早就埋骨荒野,哪能活到今日,锦衣玉食,活得如此风光?
花香委屈得捂着脑袋,小时候她还被人敲过脑袋,如今长大了,谁还敢敲她脑袋?怎么说她现在都十八岁了,穿得都是贵的不得了的衣服,而且长得那么漂亮,这人怎么还能下得了手敲自己脑袋?!花香撇着嘴,在祭月身后扮一个鬼脸,然后对白羽一招手,迁怒得没好气道,“跟我走吧。”
祭月熟门熟路得穿过层层暗房,在最后一扇门前突然停下。那扇门后她去过无数次,那扇门后的人她曾经也时时见过,只是如今世事变幻,她非她,她又该以怎样面目去面对?在陵城,知道这个暗房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前任将军祭月,另一个是当今太后祭晓。如花香那些丫头只知道这里有暗房,但她们谁也没进去过,即使进去也如许多人一样找不到门。花香之前说的给祭月领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引诱误导罢了,谁知道引到哪个房间让你们春宵一度,然后第二天漫天要价。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房间里传来一个暮气苍苍的声音,她拖着尾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祭月顿了顿,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所有勇气,慢慢推开最后一扇门。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近乡情更怯的缘故,只是此时此刻,她的续真得有些乱了。
屋子里黑洞洞的没有光线,原本照在祭月身后的夜明珠也一下子熄灭所有灯光。祭月顿时陷入一片不可知的黑暗之中。
“小姑娘,找老身有什么事吗?”房间中苍老的女子说道,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只能凭声音判断另一个人说话的心情。如果想找出说话人的位置,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一道道回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根本分辨不出。
祭月对着看不见的那个老人轻轻得喊了一声,
“……姑姑。”
姑姑,姑姑,姑姑,姑姑……声音在黑暗中一遍遍回响,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很久之后才彻底消失。这之间,身在黑暗的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时间在两个字之后仿佛凝固,然后彻底陷入无声。
那是……多么遥远的两个字……
第三卷 谁主沉浮 007 谈判
“小姑娘,你为什么要叫我姑姑?”半空中传来苍老的声音,在一声轻微得噗一声后,周围再没有回音。
虽然看不到人,但祭月仍然听出了声音中无尽的苍凉和哀伤。当年她死得时候,这个人一定很悲伤很悲伤吧。但她却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她在宫中死去,不能出手。因为她不仅是她的姑姑,也是当今太后祭晓的姑姑,所以她和祭晓之间的斗争,她不能插手。
当年初到陵城,如果没有她在背后默默帮助自己,帮助祭晓,便不会有后来的将军,现在但后。可她从不居功,面对位极人臣的两个绝世女子,她依然默默得站在黑暗中,她是微笑还是悲伤,没有人知道。
祭月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放肆,只有面对她不可以。祭月沉声道,“你是我的姑姑。”
老人轻轻笑起来,然后咳嗽一阵,祭月静静等待。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谁叫过我姑姑?”老人似乎有些愉快,她不问为什么这个陌生的女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只关心一个称呼。
祭月道,“我知道,大将军祭月和太后祭晓。”
对于祭月直呼的两个名字,老人不关心,别人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说大逆不道,谁能直呼大将军和当今太后名字?但她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问道,“那你是谁呢?”
祭月一愣,是啊,我是祭月,但我还是祭月吗?祭月默然,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别人眼中她永远都是重家的二小姐,只有她一直坚定自己是祭月。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回答?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老人微嘲而高兴的声音传来,“小姑娘,你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我叫……月。”
“月?很好的一个名。”老人反复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愉快得问道,“和祭月的那个月一样吗?”
“……是。”
老人有些不满,责怪祭月说话不爽快,“小姑娘,你回答的一点都不直率。”
“因为我不想对您有任何欺瞒。”祭月诚恳道,虽然只能声音来辨别,但祭月相信她一定能够明白。
“好吧,小姑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想求我什么了?”老人说得平淡,但那份高高在上的语气怎么也掩盖不住。她用的字是“求”,将自己摆在了绝对的控制地位。
祭月没有争辩,此番前来的确是有求于她。如今的祭月手无寸铁,最大的名头就是重府二小姐,唯一的依仗就是白羽,勉强能够依靠的就是散落在各处旧部的消息。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是。
大汉却已经在风雨飘摇之际,平王爷的私自拥兵,左丞相的大权在握,右丞相的门下儒生,四大将军和骠骑将军的不和以及军权分裂,南方大燕的暗中作乱,西北大楚的勾结等等,所有的事情都像一根导火线上的炸点,等待一个时机,一点星火,它就要一下子爆炸,炸得惊天动地,改朝换代,甚至家国破碎……
而在这样一个危急时刻,能有和这些力量一拼的实力,只有面前这个黑暗中的老人才有,所以,她需要她的帮助。不仅为了那个她一手看到大的孩子,也为了大汉王朝六百多年的历史,更为了不让大汉百姓陷入水生火热之中,不让他们成为亡国之奴!
这是一片她深爱的土地,这是一片她守护了一生并将继续守护下去的土地;这是一个她深爱的大汉,这是一个她深爱了一生并将继续深爱下去的王朝。她在这里出生,成长,在这里展现过自己最美的青春和最闪耀的光芒,遇到过无数帮助过自己或者自己帮助过的人,见证了大汉每天都在一点点变化的痕迹,碰到先帝夜夜挑灯批阅奏章的辛苦,祝福过祭晓坐上皇后的祝愿,知道这里曾经留下过姥姥和老爷至真的爱情。
这是一个名叫祖国的地方,这是一个无数人可以为之奋斗也可以为之牺牲的地方!祭月永远记得那副裱在先帝书房长短不一的小诗,那首没有落款却让第一次见到就永远记住的小诗:
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然后我死了,连羽毛也腐烂在泥土里面……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这首诗,祭月回家一连抄了三十六张才满意得停下笔,随后三个月她更是抄了近一千张才写出最好的字,然后学着先帝将它裱在书房。她也说不清为何如此喜欢,仿佛冥冥中就有那么一股神奇的力量牵引着她,看着这首诗,她就会热血沸腾。
也许,正是这样一幅字决定了祭月一生的命运。
许多天以前,祭月还在为前路迷茫,考虑着既然自己已经重生,便不再是受着先帝重托,百姓信任,一身肩负重担的将军,她是不是可以卸下重担,尝试着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良家女?不求相夫教子,待字闺中,只求阅尽天下美人,踏遍万水千山,以天为盖,以地为庐,纵马高歌,潇洒一生!
可是,当她看到那一张张鬼画符一样的纸条时,她终究坐不住了。她无法眼睁睁得看着小皇帝生死不明的未来,无法眼睁睁得看着大汉百姓即将面对的家破人亡,无法眼睁睁得看着别人如切西瓜一样瓜分大汉朝权势,然后妄想一口吞没,无法眼睁睁得看着大燕和大楚虎视眈眈的目光!
这是大汉的土地!任何人不得来犯!这是大汉的土地!妄图为了一己之私而殃及百姓的人都不可放过!
“我要借你的力量和金钱。”祭月挺直脊椎,直言不讳。
老人沉默半响,虚弱得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保皇帝,护大汉,立国威!”祭月提高声音,一字一句道。
“你的心愿很美,但你也该知道我并不是大汉国人。”老人说道,声音里多了一份冷漠。
祭月丝毫不为所动,“但我也知道你不是大燕的人,也不是大楚的人。楼兰古国早在一百六十年前就被夏朝灭亡,夏朝又在十五年前被大汉所灭。所以,你欠大汉一份人情!”
谈判的时候,祭月绝对不会退半步,不会念及私情。谈判就是谈判,朝自己最有利的一面据理力争,把好处最大化!
老人咳嗽两声,缓了口气才徐徐道,“你错了,我欠大汉的人情早在十多年前就还清了。你以为大汉为什么还能存活到现在?大汉皇帝没有我的保护,能安然无恙地到现在?再往前眠城灾荒的救灾物资从哪里来?祭月那丫头造成家破人亡的孩子怎么处理?还有许许多多我就不说了。我为大汉做的够多,足够还清她为我报仇雪恨的事情。如果说现在是大汉欠我也不过分。”
老人这话说得没有错,相比祭月挥手间灭了一个夏朝,老人为这大汉做得的确多太多。但是,事情不是这么衡量的,不是所有的事情,感情都是能等价交换的。
祭月开口道,“姑姑的确为大汉做了许多,但是如果没有大汉,您也许有生之年都见不到夏朝灭亡;如果没有大汉,您也许早就埋骨他乡,活不到现在;如果没有大汉,谁给您足够的权利掌握天仙楼,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有些东西是无法衡量,无法交换,无法对比的。如果您要比您对大汉和大汉对您谁做得更多,我只能说没有您的大汉未来如何谁都不知道,但没有大汉的您一定活不到现在!”
祭月的话毫不留情,如一把锋利的刀切破凝固的空气,割下深深的痕迹。老人没有再开口,祭月知道她一定在思考,在想许多事情。曾经的?未来的?现在的?他的,她的,它的?她要考虑的人和事都太多。位高权重者,不得任意妄为,每一个决定都当谨慎再谨慎。
很久以后,老人才道,“虽然你的话打动了我,但即使我欠大汉,却也不是欠你的。没道理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姑娘上门找我要什么我就得给什么,如果还有下一个小姑娘和我说我要借你的力量和金钱去保卫大汉,我也要再给一份吗?”
这是祭月的最大弱点,她没有足够的能力和时间来证明自己!老人几句话就将谈话的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点出了祭月致命的缺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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