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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清梦-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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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我很不安,因为如果这次的事情不是偶然,那就一定有一个自己看不见的故事在后面,这故事中还有一个人或一些人。
表面平静的日子,似乎暗里流淌着蓄势待发的涌流。
按照皇家规矩,这次跟在我和福惠身边的人都没能逃脱惩罚,我没有说情,我曾想过可能是因为平时对大家太和气,于是身边的人都很放松。如果福惠身边真的有安全隐患,也许真的需要多加小心才可以,能够时时刻刻看着福惠的也就是他们了。而我也要在今后的日子更加得小心才行。
自从上次胤禛、允祥、允禵和我一次热火朝天的火锅宴后,之后碰上胤禛偶尔空闲下来时,总会拉着他们坐在一起吃吃饭。没办法,在我的世界中,在这里能发挥的,也就只有饭局这一项社交技能了。
不能说完全没有用,至少现在在没有喝醉的情况下他们仨也能有一些话题可以聊,不过都是一些和政事无关的,偶尔说到儿时的故事,三个人脸上会露出难得一见统一的笑容。
年中,无意中听允祥提到过几天是允禵三十九岁生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安排过联谊活动的我,经过胤禛首肯,在允禵生辰第二天把他约进宫。
联谊开始气氛挺不错,虽然岁月的风霜与正值壮年的他在朝廷上无所事事让允禵整个人显得有些落寞,但我依旧能从他脸上看见昔日那和煦的笑容。
宴过半巡,我问胤禛:“皇上,今天十四爷生辰,是不是应该赏点什么呢?”
话音刚落允禵接道:“已经赏过了。”
“那怎么一样呢?那些都是内务府备的。我单说今儿个晚上的,允祥送了你这柄玳瑁十四档的折扇,我送了这条腰带,在座的,咱俩可都有表示了……”说着瞟了胤禛一眼。
胤禛淡淡一笑,扭头看着允禵:“她说得是,我要没点表示,倒显得我这个皇帝小气了。老十四,说吧,你想要点什么?”
“嘿嘿。”我和允祥相视一笑,这个世界上,和我有同样心意希望这兄弟二人和睦的,大概就只有他了,所以无论任何时候,允祥都是不遗余力地。
允禵并没有推辞,眼睑低垂似在想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我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当我还在担心着,允禵正色凝神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挺挺在胤禛面前跪下。
“老十四,你这是做什么?”允祥站起来想去拉允禵。
“十四爷!”我也被允禵这没来由的举动吓了一跳,从椅子上弹起来。
胤禛脸上的笑容敛去,很复杂的看着允禵没有作声。
“四哥!”允禵不理会我们二人的劝说,固执的跪在地上,“若四哥要给弟弟赏赐,请让允禵离开京城!”
“我只当是什么天大的要求,你若想告假外出游历一番,四哥一定会答应的。”允祥听完笑了笑,朗声说道。
允祥以为允禵只是想出去玩,我听到这番话心里却是一咯噔,已经不记得哪一年得哪一月,安定门外的草场上,我们立马眺望。
“还是塞外的草原好,感觉更自由。”
“如今是冬季,待入春了这里的精致也不逊色。”
“这里不自由。看似一望无际,可任凭你如何驰骋,也跑不出身后这四方天地。”
“不喜欢京城么?”
“你不喜欢自由么?没有想过离开紫禁城,离开这些人,这些事?不必计较利益的得失,没有没完没了的规矩,和自己的爱人寻一处与世无争的天地自由自在的生活?”
允禵他,想要自由么?
【第九十章】
“四哥!若四哥要给弟弟赏赐,请让允禵离开京城!”
“我只当是什么天大的要求,你若想告假外出游历一番,四哥一定会答应的。”
“四哥!”允禵没有理会允祥,也没有理会表情凝重的胤禛,以及内心十分复杂的我,依旧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这些年来臣弟对四哥确有心结,说句大不敬的话,臣弟对四哥,心中是怨。这其中的症结也并非草草几句能说明,臣弟相信四哥心里也明白,咱们兄弟二人就算如今能同桌共饮,也不过只是浮于表面。四哥不会对臣弟有所信任,臣弟对朝野权利也再无半分斗志,无法为四哥操持,留在这里,不过只是虚度光阴。”允禵毫不畏惧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和允祥听到他这一番话连劝说的话都说不出来。胤禛更是脸色大变,眉头紧紧锁起来,嘴抿成一条线,微睨着双眼注视着允禵,听他继续说着,“很多年前有位故人对臣弟说过,她向往离开紫禁城,与自己的爱人寻一处与世无争的天地,信马由缰,自由自在的过活。这是她未能完成的心愿,如今臣弟希望能代她完成。”允禵眼神别过我,投向幽黑的窗外,仿佛已经穿过黑暗,看见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
屋中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能听到我们四人的呼吸声。半晌,允禵晃了一下头,规规矩矩的趴在地上,“求四哥让臣弟离开,去寻找那份自由,这是弟弟,最后一次请求!”
允禵说完没有抬头,似乎不管胤禛今天会不会答应他都去意已决。
我心里绞成一片混乱,我没有办法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判断允禵的决定对不对。又或者其实我的心绪是复杂的,一方面我希望胤禛同意,相比起来允禵窘迫的留在这朝堂上,这是最皆大欢喜的决定。另外一方面,我又希望允禵不过只是喝多了随便说说,因为我以为我们刚刚才成为朋友,因为我以为孤独的胤禛刚刚才拥有了两个兄弟。
胤禛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允禵跟前负手站立。
“老十四!你这是何必,四哥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怎么能……”允祥的话刚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因为就是我也发现了他的话有问题,更何况是他自己。自从皇太后过世,允禵虽然做了郡王,其实不过就是一个郡王,什么都没有的郡王。
他们兄弟俩斗了一辈子,不管我们现在相处再有多融洽,那都只限于没有利益关系的业余时间,高高在上的胤禛是多疑的,他根本无法信任允禵。
胤禛继续沉默,脸上看不出任何色彩,天天朝夕相对,这个男人我依然无法完全看透。
片刻后,胤禛转身慢悠悠踱出暖阁,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表情,只留下一席早已冷却的食物,跪在地上的允禵,呆呆立在一旁的允祥,还有怔怔望向养心殿敞开大门的我。
即将进入夏季的北京有些燥热,我总是盼着能有一场凉爽的春风,可当此刻这场风吹来,我又觉得它吹得稍微大了些,把一切美好的景致刮得七零八落,虽然漆黑中根本看不见任何景致。
这一天胤禛彻夜未眠,我本想开口说话,可又觉得这不但是皇帝的一个难题,也是他们兄弟二人之间一道难题。于是,只是静静呆在一旁,看他端坐在亲自写下的“中正仁和”牌匾下怔怔出神。
“你觉得我应该让允禵走么?”胤禛突然开口问,殿中没有第三人,所以他是在问我。
我揉了揉坐得有些酸麻的双腿,“这个问题不该问我,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么?”是的,我觉得是。
“我心中?”胤禛抬起头,若有所思。
“他人在什么地方,不过只是形式问题。”
“若是放他走,必要有所交待。”
“或染疾,或驱逐,历史上的故事这样现成的交待不是有很多?”电视剧里面都是这样的。
“我初登大宝,快刀阔斧的整治,朝里朝外已然一片议论之声。”我知道胤禛说的是外间传言他对昔日争夺皇位的兄弟们冷酷的整治,不管他的行为是不是内心的写照,我不关心。想来在新君的朝廷权力整治下,断不会有刀切豆腐块两面光的局面。
我抬头看了看上悬的牌匾,“中正仁和,你告诉我,作为帝王,应该中庸正直,仁爱和谐,我知道你不惧那些流言蜚语。”
“呵呵。”淡淡一笑后,殿内再次安静下来。
凝神一夜,沉思一夜,天快亮时胤禛伸手拿过御案上的笔,笔尖鲜红的朱砂在明黄纸页上流畅奔走。
“……多罗郡王允禵违背圣祖仁皇帝训示,西北大将军任内,任意妄为,哭累兵丁,侵扰地方,军需帑银,徇情糜费。革去允禵与其子弘春爵位,囚禁于景山寿皇殿内……”
雍正四年三月二十日夜,子时,安定门外,一架马车,三匹马驹,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朕许你心愿,此一别也许兄弟二人有生之年再无相见之日,愿你好自为之。”端坐于马背上,一袭黑色大氅的胤禛说完这句话,别过脸再无下言。
除掉明黄腰带的允禵,素面跪下。
“四哥一番心意,允禵铭记于心,从今往后允禵心中云淡风轻,再无半片浮光掠影。望……四哥珍重龙体!”说完,磕头拜下。
胤禛没有说话,允祥上前两步把允禵扶起。
“老十四,你……也要多保重身体!”允祥的声音有些哽咽。
“多谢十三哥,你身子这些年也越发不济,该多加调理。”
“嗯……。弘春,一定好好照顾你阿玛!”
“十三叔放心!”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当年紫禁城内,他们二人大打出手,还一脚踹掉我和胤禛第一个孩子。现在时过境迁,离别之际才让骨肉之情第一次掩盖掉那些人,那些事。
“比……明日……”允禵终于把眼光投向我,“我知道这四方天地虽不能驰骋,但若心中有了牵念,无也可当有。你……”
“十四爷不必说,我知道。我们大家虽不能一处作伴,好好活着,快乐活着,就够了。”这样的离别让我有些无法招架,不是我多愁善感,而是人之常情。
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小小的秘密,虽然这个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但是我们一直对彼此守口如瓶,小心翼翼保护那份因身份悬殊而显得脆弱的友谊。
我们有共同之处,就是我们都说不出为什么爱着一个人。我们都为自己的人生作出了选择。我选择放弃自由,留在紫禁城。他却选择自由,离开出生成长的红黄圈圈。我们还会有共同的地方,就是我们都无悔自己的选择。
我们都不应该活在过去里,而是活在现在和将来。
虽然我们到了最后还是分道扬镳,也许以后便形同陌路。
但我相信我们依旧是一辈子的朋友。
允禵笑了,还是那么好看。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曾放下的东西或许对他来说都是很重得,可当丢弃这些纠缠着得包袱,才能做到真正的一身轻松吧。
好多好多年前,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跟在允祥身后来给胤禛敬酒,那时的他对这位四哥又怕又恨。那个时候同样是孩子的我,觉得他一点儿也不漂亮,不可爱,站在胤禛身后不停的瞟他,竟然没发现,就是这个孩子,对我将来的人生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如今,我们年华已逝。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我们总是老的太快,却聪明的太迟。有人还在这里,而有人,已经远去。
马车渐渐消失在黑暗的影子里。
过去得已经成为过去,未来,在各自手里。
谁在哭,谁在笑,谁也看不到。
【第九十一章】
雍正四年注定是分离的一年,允禵离开后没多久,曾经在九龙夺嫡中与胤禛最大竞争的八阿哥允禩与九阿哥允禟落败。
胤禛说:“允禩既自绝于天、自绝于祖宗、自绝于朕,宗姓内岂容此不忠不孝、大奸大恶之人?”。命革其黄带子,黜宗室籍,同党的允禟等人也一并开除宗籍。允禩嫡福晋乌雅氏也被革去封号、斥回母家严行看守。
二月,将允禩由宗室亲王降为民王、削去其所属住领,随即又革除王爵、囚禁于高墙之内,在被革爵圈禁后,二人分别给自己改名。允禩表示自己是东北冰原上的一种鱼,夹在冻层中冻死了,取“阿其那”颇有“俎上之鱼”,任听胤禛宰割之意。他给儿子弘旺改名“菩萨保”,则是祈求胤禛能像菩萨一样的大慈大悲,保佑弘旺,在这场灾难下能免其儿子一死。
九阿哥允禟则改为“塞斯黑”,意为讨厌鬼。
距离兄弟彻底决裂没有多长时间,昔日的皇子终不能面对这样惨烈的落败。八月,九阿哥允禟死于保定禁所。次月,八阿哥允禩也猝死禁所。
就这样,同宗兄弟,如今却……。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你近来怎么念上佛经了?”身后的声音打断了我,回过头,是疲惫不堪的胤禛。
合上在胤禛的佛经典藏中拿来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从地上缓缓站起来。
自从允禵离开,加上允禩和允禟过世,我心思仿佛被挖空一般,是不安?是难过?什么都好了。
如今福惠已经开始去上书房,白天我闷得发慌,无意中翻看胤禛的佛经,虽然并不能完全体会,却觉得这些文字才能让我烦燥的内心得到片刻的宁静。
“呵呵,闲着没事儿。”随口说着,取过常服帮胤禛更换。
“你为什么不问我关于阿其……老八和老九的事情?”
抬头看着胤禛,“我应该问么?”
他没有说话,我知道自从那二人死去,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好受,夜里总是从梦中惊醒。或者是因为我爱他,亦或者因为我已经被这些年的生活把棱角磨灭,又或者……。我不愿去面对无法接受的关于胤禛残酷的那一面,我不愿面对这样惨烈的一场角力,我只想躲在这个小小的世界中,我只能这样。
“过了秋天咱们回宫吧。”胤禛轻声说。允禵走后我们就搬进了园子,也好几个月了,也该回去了。
“嗯。”我点点头。福惠要去上书房,没有跟我一起来,很久没有见到他,很想他。
“胤禛。”换好衣服,双手搂上他的腰,把头贴上他的胸口。
“嗯?”胤禛环住我。
“我想……要个孩子……。”不是因为福惠非我生得所以有芥蒂,虽然我也知道自己已经不年轻了,但我是真的想再要一个我们的孩子。胤禛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提过,但也没说过不要,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避孕,还是没怀上。
有一瞬间我觉得胤禛的身体有些僵硬,不过只是瞬间,他的手臂很快收紧,鼻腔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嗯”。
这天刚回到宫里,收拾整理完去延禧宫看又容,刚进门便看见弘历也在,脸上不自觉浮上笑容。
“姐姐来了?”又容起身向我迎来。
“明日姑姑。”弘历看见我,微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四阿哥也在呀?”
“嗯,今日来给额娘请安的。”始终是自己的孩子,横看竖看总是那么好。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儿,他口中的额娘应该是我吧。想到这里,不自觉自失一笑。
“姐姐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儿要和姐姐商议呢。”又容拉着我走到上首软塌上坐下。
“什么事儿?”
“说话便是万寿节,皇后身子一直欠安,所以节上后宫的事项都交给了我来办。今年又正好是万岁爷的旬寿,是大庆。你也知道我素来的性子,一时身边没个能商量的,这会儿实在拿不定主意,所以姐姐这次一定要帮我才是。”
“我?我能帮什么呢?”
“姐姐是万岁爷跟前的人,万岁爷的心意多少了解些。我知道要让姐姐操劳,不过……。”又容以为我是怕辛苦吧,其实,我不属于后宫编制,实在是有些不好插手。
“贵妃严重了,我整天无所事事,难得有点事情做怎么会觉得操劳。只是我笨手笨脚,别给贵妃点什么麻烦才好。”
“姐姐哪的话,有姐姐在我不知道多开心呢。”又容脸上一直挂着得愁容这才有所减退,欣慰地拉着我的手笑了笑。
说是让她拿主意,实际上不过只是一些形式,过场。所以,我并帮不上忙,我知道又容是为了向我表示她的友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弘历,呵呵。
万寿节是清朝皇帝的生日,与元旦和冬至节气并列为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合为清宫三大节。因为一切从简,所以除了常例的朝贺、寿宴、乐戏,不理刑名,开恩科、免漕粮、大加赏赐以外,没有什么大庆典。一方面是因为胤禛登基时间不长,再加上连续几件不太和谐的事情,再加上他本来就不喜欢铺张,所以这次大庆,很简单。
虽说简单,也还是持续了好几天的活动。
到了胤禛生辰当天,在接受一系列祭奠朝拜活动结束后,胤禛早早回到养心殿。
“怎么就回来了?”
“乏了。”胤禛顾不上换下朝服,双腿一伸仰面倒在软塌上。
慢慢走到跟前,取过大软枕给他垫在身后,转身正想去给他倒茶。
“你且坐坐,跟你说点事儿。”胤禛突然起身一把拉住我。
“嗯?”
“弘历已过志学之年,这两年在外办差磨砺了不少,我想着身边也该有个人,打算在开春进宫的秀女里面给指个嫡福晋。”
“心里有人选了?”
“嗯,李荣保的女儿,马齐得侄女儿。他们富察氏一族曾祖哈什屯曾以军功授一等爵,祖父米思翰于圣祖朝任户部尚书,以力主撤藩名震天下。马齐也尤受圣祖倚重,亲授武英殿大学士。弘历得这一勋戚世家翼戴,将来登上大宝方能存雄厚势力。”
我知道古代的婚姻大事是遵守父母之命,何况我的弘历是皇子,还是未来的皇帝,婚姻大事更加不能自己作主了。虽然我是不太舒服,不过听到胤禛这样周到的为弘历将来铺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放心。”胤禛看我没什么劲头,轻轻握住我的手,“富察氏家这个孩子我曾见过,虽然那个时候未出黄口,不过这些年我一直有派人打听着,人品、性情、相貌自不用说的,回头进宫来你去瞧瞧便知道了。”
“你这么疼弘历,你的安排我怎么会不放心呢,只是弘历呢?他怎么说?他是不是……还太小了些呢?”我知道十六岁大婚已经不算小了,只是我是他妈妈,虽然没有在我身边,可总还是有妈妈的通病,总是想得太多,何况我还是一个现代妈妈,十六岁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够负刑事责任,够考驾照的年龄而已。
“我在他这个年纪早大婚了……咳咳……总之等那孩子进宫了你去瞧瞧便是。”也许胤禛觉得这个话题我肯定不会感兴趣,干咳两声,不露痕迹的转开话题。
胤禛的表情很可爱,我逗趣地凑上去,“嘿嘿,说到这个,今天你该去中宫坐坐吧?”
“也对。”他躺着想了想,翻身坐了起来。这下真是偷鸡不成赊把米,我今天可是特意做了很多好吃的。
“更衣。”他站起来轻唤一声,苏培盛急忙走进来伺候他更换常服。
来真的啊?我蹭一下坐起来,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好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
“皇阿玛,明日额娘。”正胸闷之际,福惠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跑什么,没点规矩。”胤禛双眼一瞪,斥了一句。
有我在场,福惠完全不怕这个老虎爸爸,嘻嘻一下,往我身边蹭过来,“昨儿个明日额娘就说今日要亲自做好吃的,让儿子下了学早些过来,可师傅多留了会儿,儿子怕明日额娘久候,便跑了来。”
“走吧,咱们去吃好吃的。”
“等皇阿玛更衣完一块走吧。”福惠急忙拉住我。
“你皇阿玛今天有大宴,咱们自己吃。”刚刚搬石头砸了自己脚,正痛勒,拖着福惠便往外走。
突然眼前一花,胤禛两步走过来挡在我跟前,凑近我的脸,捉狭的笑了笑,“知道你做了晚膳,中宫那边已经去过了。我这是去处理点的事情,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说着在我脸上掐了一下,转身走了门去,身后丢下一地爽朗的笑声。
心里虽然漾着暖意,嘴上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无聊,一把年纪还学小年轻,真俗。”
虽然我做不出御膳房的山珍海味,不过他们俩父子外加上我,还是有说有笑把一桌子清淡的家常菜消灭光光。
秋季的温度不冷不热,屋里很亮,还有很愉快的笑声。屋中的几上摆放着我和福惠一起送的生日礼物,咱们亲手捏的三个小泥人,一个是胤禛,一个是福惠,一个是我。
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有开心的,有不开心的,不快的记忆与痛苦的情绪,会让人委靡不振。所以,快乐是能清扫的,让我黯然的心变得明亮。
也许扔掉痛苦,才能让快乐更自由得翱翔吧。
【第九十二章】
“主子,左首那位便是富察氏了。”
午后的御花园,我与福惠还有玉致远远站在一处角落中,顺着玉致所指的方向望去,在一群莺莺燕燕的秀女中看见了胤禛内定给弘历的嫡福晋。艳压群芳是谈不上了,不过一众秀女中独她安静地坐在一旁,淡淡的笑容挂在脸庞,倒显得十分得体。
见我踮着脚尖翘首张望,玉致开口道:“奴婢去把人叫到主子跟前来?”
“对,把人叫过来,这么老远看不真切。”福惠窝在一旁,忍不住开口叫起来。他不知道我的心意,只当我是好奇他弘历哥哥未来的儿媳妇来得。
“不好,这没头没脑的。”我摇摇头,虽然很想认识一下我这位未来儿媳妇,可是在自我介绍这个环节实在是个难题。
“福惠?明日姑姑?”正在犯难间,身后响起弘历的声音。
同样是猥琐的窝在花丛后,同样是被人于身后发现,这样的场景是那么熟悉,好像在某一年,某一个时刻也出现过,只是记忆有些模糊,或者只是想要刻意不去想起罢。
“四阿哥吉……”玉致请安的话还没说话,福惠猛地一把推开玉致,拽过弘历拉到身旁。
“嘘!”福惠对着一脸惊讶和迷惑的弘历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我也凑了上去了,悄声对弘历说:“你瞧瞧那边那位怎么样?”说着指了指远处得富察氏。
不明所以的弘历下意识看了一眼,又回头看着我和福惠,脸上的迷惑更加深了。
“怎么样?”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弘历的反应,感觉自己很像一副八婆样儿。
“弘历……不太明白姑姑……是何意思。”弘历傻愣愣的摸了摸头。
“四哥,皇阿玛预备把那边那位富察氏指给你做福晋,今天弟弟和明日额娘特意来给四哥你瞧瞧得。”福惠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好像小大人般背着手,摇头晃脑的说着。
听完福惠的话,弘历大概知道这位弟弟说得不假,脸上竟然泛起一片淡淡的红潮,拍了拍长袍,蹭一下站了起来。
见他好像要走的样子,我也急忙站了起来,“怎么样?还行么?”
“这事儿自有皇阿玛作主。”弘历说。
几下折腾,声音不免有些大,已经引来远处人群的观望。
“四阿哥吉祥,八阿哥吉祥。”为首的太监看清楚我们这边发出声音的人,急忙跪地请安。身后那些秀女虽然没见过,不过听见首领太监的声音,也整齐划一的拜下。
见这阵仗,弘历大概还想着刚才我们的话,有些踌躇不前。福惠就很兴奋了,拖着弘历就往前走去,反正也看见了,我也索性大着胆子,跟在他们身后向那边走去,眼睛一直盯着跪在地上的未来儿媳妇。
“我和四哥不过在附近随意走走,你们都起来吧。”福惠人小鬼大的小手轻轻一抬,地上的人都站了起来。
“你们谁是富察尔黛?”福惠冷不丁突然出声,这让我和弘历都不免一惊。
“回八阿哥,是奴婢。”一个我们仨都认识的女孩子向前一步盈盈拜下。
“明日额娘,喏,怎么样?”福惠靠近我,冲那个孩子努努嘴,小声嘀咕着,眼睛还不时带着笑意瞟瞟弘历。把人家叫出来杵在一边,自己在一旁毫不避讳的指指点点,典型的孩子模样。
弄得我和弘历不由有些尴尬,旁人虽不敢直视我们,我却不难感觉大家对福惠的举动有些惊奇,不由轻轻扯了扯福惠。
“八弟,快别胡闹了。”弘历板着脸喝了一声,福惠见我们两人没有响应,吐了吐舌头躲在一旁。
“姑娘别介意,我八弟不过一时贪玩儿。”说着上前一步,冲半蹲在一旁不明所以的富察氏轻声一句。
“四阿哥严重了。”富察氏仰起头,淡淡一笑。这回子走进了细瞧才发现这孩子的确生的乖巧,若性子也如胤禛所说,倒也配得上弘历吧。
离开御花园时福惠早已困乏,由小太监背着先行一步回养心殿,弘历陪着我慢慢在甬道上走着,“明日姑姑,皇阿玛他……”刚一开口,弘历突然止住不语。
“怎么了?对你阿玛安排的婚事不满意?”我自然想到就是这个,忍不住开口问道。
“弘历不敢,婚姻大事理当由皇阿玛作主,只是弘历不明白,为何姑姑对此事这样上心?”这些年来弘历对我一直都很礼貌,且不论是不是因为胤禛对我的态度,再毕竟是母子连心,血浓于水,我能感觉弘历对我是很尊敬的。再加上我对他毫无保留的关心,虽然总是会稍加掩饰,但随着他慢慢长大,阅历增加,或多或少还是会对我这位姑姑的友好有些不解吧。
“呵呵,你阿玛早也说晚也说,对你大婚的事情十分关心,我也不免有些在意吧。”
“多谢姑姑。”弘历突然停下来对我拱手言谢。
“谢我什么?”
“谢谢姑姑这些年来对皇阿玛无微不至的照顾。弘历大胆说一句,虽然后宫之中众人对姑姑难免有些微词,不过弘历很清楚,姑姑是这个皇宫之中最不同的一个人。额娘也曾时时刻刻告诫弘历,若是没有姑姑,就没有我们母子两人的今日,所以弘历要谢谢姑姑。”不妨弘历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我一时傻傻怔住。
就连什么回到养心殿也不知道,我的弘历真的长大了,我一直以为我对他的好,只是因为我作为母亲的心思,我却从来没想到弘历是真的在感受着这一切,而又容这是这样的为我。虽然我不能名正言顺的得回我的孩子,不过,他能出落得这样成熟懂事,我也应该足够欣慰了吧。
雍正五年,七月。
弘历大婚,新房设在了乾西二所。我第一次在没有任何身份的情况下出席了雍正朝皇家的宴会,或胤禛,或我都无须向任何人说明什么,因为这是我们孩子的婚礼,虽然只是跟在皇帝身后在宴席上望着这看似与我无关的一切,虽然弘历只是对我淡淡一笑微微颔首,实际上我应该比谁都要开心了吧,我的孩子都成婚了,呵呵。
胤禛自然也很开心,破天荒没有顾虑夜晚还要批示的大量奏折,多喝了几杯,眼看有些微醺,我急忙冲苏培盛使了个眼神,打算拖他早些离去。正在宴席中寻找福惠,突然看见一道身影趔趄两步,差点撞翻一扯得矮几。
“走开!”随着一声不算大,却足以让我听得清楚的呵斥,迎向这人得福惠在对方的推攘下跌坐在地。
福惠有些委屈的仰头看着眼前的人,小声道:“三……哥……”
“福惠!”情急之下,顾不得在场众人的眼光,我急忙冲了过去。
等看清眼前的人,才发现是李氏唯一的儿子,当年在藩邸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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