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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匪婆-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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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彩陪了你一晚上,早起我过来替她回去歇着了。萧炎本来想陪你,可你这伤处在后背,涂了药又暂时不能遮盖,他想到你们两人还没成亲,就跟着我们家老孟一起忙活善后之事去了,你可别埋怨他无情无意呀。”

金熙扑哧一笑:“我说我后背怎么凉飕飕的,原来没有遮羞之物。善后,是要修理我那后院墙去吧?怎么好叫你们家孟主任做这种事呢?”

小幽摆了摆手笑道:“院墙塌得倒不严重,你不用担心。萧炎说有一个上午就能都垒起来了。”

“倒是养殖场里被那爆炸声惊吓的牛羊不少,老黑大哥说,牛栏差点没被两头疯牛撞烂了,一生气干脆给杀了卖肉了。”

“老孟出马的原因,是想由军方出面,把昨晚那场爆炸和大火解释解释,不能叫村子里的百姓胡思乱想是一,更得小心不能走漏风声,省得再有什么细作汉奸找上你。”

金熙一脸担心:“这算不算叫你们孟主任为我以权谋私啊?”

小幽不由打趣她:“你是个英雄啊,为你做些事又有什么呢。何况那是司令下的命令,只不过由于老孟跟你熟悉,这差事才落在了他身上。”

“按说他的公事我不能打听也不能插嘴,可是他还是跟我说了,说昨晚白警长跟他一起去了司令部,之后白警长也不知跟司令说了些什么,司令就对你赞不绝口呢。小熙你是不是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别的英雄壮举?”

金熙笑。白松涛这是跟司令给她表功去了吧,司令知道了上次藤田一众细作落网之事也跟她有关,当然就得夸夸她、又派了孟宪伟给她善后不是么。

呃,白松涛既然被萧炎找到了,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覃慕枫受伤之事?覃慕枫昨天断骨接骨,如今又是怎么样了?

小幽听金熙问起覃慕枫,不由失笑:“你这一醒来不问这个不问那个,怎么倒想起来问他?放心吧,他好着呢多亏萧炎不在啊,否则得被你气翻了醋缸……”

第三百零二章 金熙与叫花鸡    “萧炎可不是那种随便乱吃醋的人……”金熙虽是这么说,却有些底气不足。

可不是么,萧炎平日里再会做人,他们俩已经要定亲了不是么。若叫他知道她受了伤才睁开眼,这个也不问那个也不找,先惦记起了覃慕枫,好端端的男人不吃醋才怪。

“放心吧,这点儿小事我可不会学给他听,”小幽笑着说:“你先躺一会儿,我去问问程老先生,能不能找个大纱布什么的、先把你后背微微遮盖起来,你家里一会儿就该来人了,叫她们看见你这幅惨样子可不大好。”

“我能进来么?”门外响起了一个怯怯的声音,似乎是陶伊曼。

小幽忙望向金熙,见金熙笑着点头,便走到门边掀开帘子:“陶小姐啊,快进来快进来。”

陶伊曼的眼睛有些红肿,也不知是没休息好还是为谁哭过。走到床边再见到金熙后背的伤,眼圈不由又是一红。

这陶伊曼可是正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即便跟着程之鹤学了几年中医,也不过是兴趣使然。何况她见多了的都是骨折等外伤,哪儿见过烫烂了的后背,尤其金熙又是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家?

金熙假装没瞧见陶伊曼的神情:“陶小姐来了,快坐下说话儿。程爷爷那里忙不忙?”

陶伊曼回过神来,忙笑着摇头:“我不坐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看看这边要不要我帮忙。程爷爷说,你要觉得后背那般露着不雅,就叫我给你找块透气的干净纱布遮上。他这会儿在覃团长那里呢。”

听小幽笑着接话说正要去找纱布呢,陶伊曼忙应声说这事儿她来做,临出门前又告诉金熙:“如果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叫孟太太去叫我。”

金熙想问陶伊曼,既然程爷爷在覃慕枫那里,覃慕枫会不会已经知道她受了伤,若是不知道呢,最好不要告诉他,省得影响他养伤。

可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出口。何必操这种心呢,尤其是当着陶伊曼的面儿说这些,未免也太……了些。她“抢”了萧炎还不够么,还要“惦记”着覃慕枫?

金熙又跟陶伊曼客气了两句,便由小幽将陶伊曼送出了门。等小幽折回来,不等坐下便叹气说:“你这个伤还好,还能去告诉家里人来看看你,覃团长那边可就难受了,那么严重的腿伤,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

金熙咬着唇趴了一会儿,喃喃道:“是啊,要不是回了京城也就罢了,回来了,近在咫尺却见不到。”

“昨天你们孟主任和萧炎不是见到白警长了么,跟他说没说覃慕枫这事儿啊?”

小幽摇头:“萧炎说,覃团长不想叫家里人知道,老孟也就没敢说。覃团长这人还真是个倔脾气呢,白警长又不比他家里别人,如果能来看看他,还能解解心宽不是么。”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陶伊曼把蒸过的干净纱布送了过来,又细心的帮着小幽将金熙的后背盖好。

忙碌完了的陶伊曼笑道:“药效已经管用了,灼伤没有再起更大的水泡,等多换两次药把原来的水泡都拔干了,也就能穿上衣裳遮一遮了。也多亏萧爷爷在,若指望程爷爷,他老人家捏捏骨头还就罢了,治烫伤这种细致活儿可干不来。”

又一次送走陶伊曼,金熙只觉得很累,才想闭着眼歇一歇,没片刻工夫、门外话语声又起。

“是我们家老太太和我娘来了吧?”金熙睁开眼问道。

小幽忙起身去迎接,没一会儿就带进来一群人,金熙失笑。何止是老太太和她娘,大太太、大嫂和二嫂都来了,三嫂也无声的跟在众人身后。

见金熙有些要起来的意思,韩素芬忙上前按住她:“你只管趴着歇着,起来做什么。难不成老太太大太太还能挑你这个理儿么。”

孙樱娘才一进来就瞧见了女儿那被纱布盖着的后背,纱布很薄又极透气,当然也就把下面的伤处看得一清二楚。眼眶里立时含满了眼泪,冷气也不知倒吸了多少口——小熙这么年轻的姑娘家,把后背都烫烂了,这可如何是好

屋里并没有足够坐的椅子。小幽悄悄出了门,喊了两个仆妇送椅子进来,再回到屋里来时,就看见金家老太太也在抹眼泪。

金熙过去不是说,她们老太太是最坚强的一个么,原来这老太太心底也是很柔软的?

小幽哪里知道,金老太太这可不是心疼,这是后怕。眼下瞧着金熙的后背是伤得不轻,可任谁知道她是捡了条命回来,都忍不住冒冷汗、外加默念阿弥陀佛吧。

一个姑娘家被四个穷凶极恶的男人追了十几里路,若不是当年在射马岭学了一身功夫和枪法,又分外的冷静强悍,小命儿早就没了十条八条了,还能躺在这里笑吟吟地跟家里人说话儿么?

金家老太太这么琢磨着,对孙樱娘也就格外和颜悦色起来,连声嘱咐说椅子都搬来了,你们几个也都坐下吧——之前只有老太太和大太太坐下了,只余一把空凳子摆在金熙床头,不单孙樱娘站着,几位少奶奶也都立在老太太身边。

“我真的没事儿。”等金熙瞧见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赶紧笑着说道:“萧爷爷配的烫伤药一门儿灵,我被烧伤之前又糊了一后背的烂泥,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所以没烫得那么严重。”

老太太切了一声:“你记不记得你原来做过给我们吃的叫花鸡?”

金熙扑哧一声笑起来:“祖母不带这样儿的”

一屋子人也纷纷笑起来,就连小幽也笑得前仰后合。叫花鸡是烤肉馆子的又一个招牌菜,她在茶楼里当了那么些年茶艺师,怎么可能不知道叫花鸡是如何做出来的呢。

“真的不会留下疤痕么?”孙樱娘急切的问道。虽然老太太和大太太都在,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等金熙回答,老太太便安抚孙樱娘道:“方才萧老爷子去咱们家接咱们,不是也说了,只要小熙多在意一些,没彻底养好了之前不沾水,等伤处都干了不用再上这个药,抹几天他特制的那个玉肌膏也就好彻底了。”

好归好,可是她要的不仅仅是伤处愈合,而是要不留疤啊,孙樱娘心底念叨着。可老太太既然这么说了,她还能再说什么,只好挂上一脸笑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说了这话她却琢磨,要不要给射马岭写封信,问问武德诚可有好的祛疤配方。萧老爷子是个名医不假,可名医的药方有时候还不如土偏方儿管用呢。

其实不单单是孙樱娘这厢怕金熙的伤处留了疤痕,就连老太太也一样怕。六丫头跟萧炎的婚事差不多定下来了不假,可萧老三那祸害人的娘还在京城呢,本来那女人不是这主意就是那说法儿的,如今再突然发难怎么办?

单是个小小伤痕还不很令人害怕,只怕萧太太那女人由昨天的事儿彻底知道了、六丫头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又会舞枪又能弄棒的,就闹着要悔婚呢。

萧家三代的老少爷们儿都是靠得住的,这个不需她费心,一个萧太太,至多再加上一个萧二少奶奶,还不能掀起大风浪。

可若是引得萧家又热闹了一回,还是她们六丫头引起来的,老太太说什么也放不下心来。亲家亲家,就该是亲亲热热的,可她们金家的姑娘还没进萧家门儿,就闹得人家屡次人仰马翻,这合适么?

萧太太不过是个女人,将来又远在南方,听起来不足为虑。可那不是六丫头未来的婆婆么,整天不冷不热的甚至冷嘲热讽的,逢年过节回去看看她也得不到好脸儿,六丫头能受得了这种日子,她老婆子还替六丫头抱屈呢

就说眼下吧。六丫头可还是昨天傍晚受的伤呢,萧老爷子费心给六丫头治了伤,又亲自去接了她们过来探病,萧炎也去了花圃替六丫头忙活善后去了,萧太太怎么连个人影儿也见不到?就算还没正经订婚呢,来探望探望总是应该的吧?

“祖母,往后的事儿往后再说吧。若想把多少年后的心全在现在操到了,那是不可能的,计划没有变化快。”金熙听老太太略略提起了担忧,便笑着安慰起来。

倒是这个理儿,老太太点头。冯雪娟却打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老太太跟前,低声道:“老太太,六妹妹现如今这个样子,萧老爷子也说了,暂时不宜挪动回家养着去。”

“可是总麻烦孟太太也不好,不如我在这儿陪六妹妹几天吧?再把柠檬接过来……我们也能换个班儿照顾六妹妹。”

金熙的后背除了纱布,别的都不能遮盖,只怕碰破了水泡,加上天热就容易引起感染。光着上身回多福巷金家,那是谁也不敢想的事儿,哪怕再过多少年、开放成什么样儿,也是不能做的事儿。

冯雪娟在金家日日独守空房,跟谁也不愿太亲近,如今却主动提出要在程宅陪着金熙。老太太微微一琢磨,也就颔首点头。若能叫这个三孙媳跟六丫头多亲近下,别再孤零零的傻呆在家里也好。

“这样不好”金熙忙摇头:“祖母和三嫂难不成都忘了,我三哥四哥马上就放暑假了呢。”

冯雪娟脸一红,喃喃说道:“那个不急,还有十来天呢,十来天后你早好了……”

第三百零三章 不能悔婚    金熙受伤的第四天头儿上,京城丰盛胡同,萧家的避暑宅子里。

萧炎的娘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正拍着腿哭闹。当然也只有她和她的二媳妇知道,这鼻涕眼泪根本不是源自真正的伤心,而是抹了药催下来的。

萧家好歹算是中医世家,在旻国的名气也是数一数二的,就算只在自己的宅子里撒泼耍赖,萧太太也是轻易做不出的,毕竟她年轻时也是个温婉的小家碧玉。

但是今天,萧太太拼了。

本来三儿子跟金家六丫头的婚事就逆了她的心思,可想着既有公爹和自家老爷的压力,又有三儿咬死了不松口,她再不喜欢那丫头,那丫头也不会整年整月在她眼前晃动,也就忍了。

如今却听说那丫头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满京城一共没几个倭国细作,却全都被她招惹了,保不好以后连累三儿不说,还会连累萧家,萧太太终于不干了。

二少奶奶袁淑琴在一边假意相劝着,眼神却总是时不时瞟上公爹一眼。公爹您倒是说句话呀,就叫婆婆这么哭么,袁淑琴心里急得要命。

金熙前几天做下的事儿,瞒得了外人儿,却瞒不了萧家人,袁淑琴当时一听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一个女孩子家家,一把枪干掉了四个大老爷们儿,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金家六小姐是无论如何不能进萧家门儿的,袁淑琴昨天下午陪着萧太太假惺惺去探了病,今天清早起来就这么想道。

那金六儿舞枪弄棒无所不通不说,心性又足够狠辣,这要等到公爹百年以后分产那一天,她们二房还不得被金六儿弄死?

本来袁淑琴打算得极好。京城陶家不甚是富足,陶老爷膝下只有陶伊曼一个姑娘,等姑娘出嫁时、少不得多贴补一些。三弟萧炎又在京城做起了工厂,若鼓动着萧陶两家结了亲,萧炎就得扎根儿京城了。

既是如此,南边的康灵堂他也打理不过来,说不得也就干脆不要了,象征性的分一点儿浮财了不得了。

可如今呢,金家虽然也在京城,家底儿看起来也比陶家更厚实许多,毕竟是好些少爷姑娘等着分一杯羹啊。如果萧炎娶了金熙,能不回家分祖产么?那个金熙又是个会做生意的,怎么会平白放弃到手的肥肉?

袁淑琴从来没想过要在大房头上占多少便宜。不是她心软,而是她不敢。大伯子萧庚再是数年未曾归家,大嫂一人儿带着个儿子冷冷清清过日子,萧庚的身份毕竟摆在那儿,那可是比金六儿还吓人的。

这可怎么办不敢分大房那一份儿也就罢了,如今就连三房也得再占一块,难道二爷萧震这些年苦哈哈的打理康灵堂,都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袁淑琴起来后破天荒的没去婆婆房里伺候,而是在自己屋里转起了磨。直转了一刻钟,还是没想到好主意,却已经在窗前看见婆婆屋里的仆妇出来忙碌了。

还是得游说婆婆出面才是啊,袁淑琴想。金六儿那么莽撞,婆婆定会怕她连累萧炎和家人,嗯,就这么干。而婆婆果然被她说动了——天下哪有不疼儿子的母亲呢。

于是眼下用罢早餐,公爹还不等像往常一样出门访友,婆婆已经一声接一声的哭开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若是婆婆的哭也不管用……袁淑琴眼下也真没别的法子可想可用了。

萧伯衡实在是被萧太太哭烦了,终于阴着脸开了口:“你是说,若咱们家小三儿不娶金家六姑娘,就能保证家宅平安?”

萧太太心头大喜过望,抹了把泪频频点头。却不想萧伯衡冷笑道:“萧庚是不是咱们儿子?萧庚现在是不是在领兵打倭国?照你那个道理,咱们家早该被倭国细作灭了门”

“到底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妇道人家,只顾着自己的一点小想法儿、就咬死了不放为什么你就不能清醒些,为萧家又多了个嫉恶如仇的媳妇高兴,反倒要胡思乱想怕受连累”

“萧庚若是知道他娘是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的,都得后悔当年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

萧伯衡说罢这些话一甩袖子,拎上自己的皮包便出了门,只余下萧太太和二少奶奶婆媳俩目瞪口呆。

萧太太心头最疼爱的就是大儿子萧庚了。当年她嫁进萧家门,两年多也没有身孕,虽然公婆都是好人,并没多说她一句什么,她自己心里却痛苦得不行。

等到快三年头上终于有了喜讯,后来又足月生下了白白胖胖的大儿子,可把萧太太美坏了,整日里都把萧庚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私下里也没少抱着萧庚连亲带啃的,说你可是娘的大救星……

萧庚和两个弟弟之间又隔着一个姑娘,等老2萧震出生时,萧庚已经七八岁了,萧太太更是把这个头大的儿子看得比山还重。

现如今听了老爷这番话,萧太太再回想起萧庚的种种好处,之前被二儿媳妇引着钻进去的牛角尖、哗啦一声碎得露出了光亮儿。

可不是怎么着,他们家萧庚可是个大英雄守家卫国护边防,杀死的倭奴数都数不过来,她怎么从来都没怕过,相反还很自豪?

轮到金家六丫头身上,她却怕三怕四起来,还不是因为那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为了杀几个倭国细作,把个后背烫得稀烂,她还坐在家里哭天抹泪儿嚷着要悔婚,都不说去程宅照料照料安慰安慰,她还算个好长辈么?

萧太太想到这儿,便高声唤着仆妇给她打水净面:“……抓紧打发个人儿上街买些上好的营养品回来,我要去程宅探望三儿媳妇。”

袁淑琴悬了很久的心哗啦一下掉在地上摔成碎片。听公爹说完那些话时,她就暗道不好,如今再看婆婆这模样,毁了,全毁了,那金六儿是非得嫁进萧家不可了。

“娘”袁淑琴喊了一声,接下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太太扭脸看了眼二儿媳妇,似笑非笑道:“怎么,还想鼓动我再闹一场?于情上来说,小炎他喜欢金家六姑娘,我这当娘的不能硬生生拦着,否则再出一个你大哥也说不准。”

“于理上来说,程老爷子已经去金家说了亲,萧家是要脸面的,莫名其妙悔婚算个什么?难道我还敢去说,你们家姑娘杀了好几个倭奴,我们家却是要做汉奸的,这样的媳妇我们不敢要?”

“萧庚在前线奋勇杀敌,我在后面给他扯后腿,朝脸上抹黑……这种事儿我可做不出来。你若是怕萧庚和金熙连累你们二房,咱们这就去订车票,回家我就给你们分出去单过。”

袁淑琴的脸色立刻变得灰败不堪:“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萧太太笑道:“对了,我还忘了说,小炎还给旻国军队做药品供应呢,是不是也惹得倭国人恨死他了?金熙到底为什么被倭奴追杀,原因还不知道呢,没准儿还是她替小炎挡了回灾。”

“二媳妇,别欺负你婆婆糊涂……若不是这些年只你一个媳妇在我身边,你做事儿也没大差错,我便过于相信你了,你那挑拨离间的话我能轻易听进去么”萧太太冷笑了两声,再不用袁淑琴伺候,自己就站起身来去洗脸。

袁淑琴跌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来婆婆心里什么都清楚?想娶陶家姑娘做媳妇,不是婆婆老早就有了的想法么,她顺水推舟也错了?

等萧太太洗好脸,袁淑琴怯怯的凑了上去:“娘您别生气,还是您想得长远,倒是媳妇小肚鸡肠了,您就饶我这一回吧?可别生我的气,再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我服侍着您更衣,陪您一起去看看弟妹吧?您自己出去我可不放心……”

若婆婆不答应,她在婆婆心中的地位可算是彻底一落千丈了。等回了老家再被二爷知道,她更不要活人了,家里的一儿一女也得跟着她吃挂落儿。

好在萧太太并没回绝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饶是如此,袁淑琴也算是松了口气,忙不迭的上前替婆婆挽袖子……

多福巷金家,孙樱娘也正在帮着二老爷金文清做着同样的事儿——挽袖子,递手巾。手里一边忙活着,嘴里一边念叨:“你说说小熙这个婆家,做的叫什么事儿?小熙受伤好几天,才大模大样儿的去坐了三五分钟,连根儿鸡毛儿都没带,也好意思说是探病。”

金文清轻笑着安抚道:“萧家人才来了京城几天,自己的行李恨不得都没安顿好,估计探病的礼物也不趁手。”

“再说了,萧老爷子和萧大老爷那可是尽心尽力的给小熙治病呢,萧炎也整日跑前忙后的四处寻找配那玉肌膏的好药材,这还不够咱们感激?毕竟小熙还没嫁过去,现在可还是咱们闺女。”

“哪家的当家人不是男爷们儿,萧家这老少三代都够意思,咱们就该替小熙多念几声阿弥陀佛了。”

“倒是这个理儿,”孙樱娘嘟囔道:“可就咱们小熙这模样这心性儿,合该叫婆婆也喜欢得不行,怎么那萧太太倒像咱们家欠她惹恼了我,姑娘我不嫁给他们家了,叫她们来金家求三求才行”

金文清失笑。本以为樱娘的意思是说啥也不把姑娘给萧家了,结果却是求三求也管用。

第三百零四章 捷报还是催命符    等覃慕枫的腿伤彻底养好了,能如常人一般健步如飞的行走了,京城的天气已经进入了初冬,立冬的节气刚刚过去。

就是在立冬的前三天,旻国政府正式宣布,旻国海军一共六个军级建制、包括萧庚的八十九军在内,就在前半个月正式驻扎琉球诸岛,而就在六天前,旻国政府又正式收到了倭国的“降书顺表”。

看着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几个浓黑的“正式”字眼,旻国百姓上下齐欢庆,覃慕枫却急切了起来——他不过是回京城养了四个月的伤,这仗就算打完了?

他根本不信那卑劣的倭国就这般屈服了。难道是小熙当初提议的岛屿锁链真的那般管用?虽然当初萧军长和更高级别的长官很看重那个战略部署,他又对金熙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可他万万没想到,真是这个建议起了大作用。

等想起了萧军长当初笑言的话,覃慕枫微微笑起来。就算倭国老实一阵子只是假象,又有什么可怕,琉球诸岛的岛屿锁链已经形成,关门打狗也是极方便的,大不了就把将士们的一辈子扔在岛上,为了旻国本土的和平安乐,也是值得的。

再抬头看看覃宅内四处张挂的大红灯笼,还有室内新换的盆景摆设,覃慕枫一瞬间失了神。覃宅从打十天前就忙碌起来,他本以为这也是要跟上举国欢庆的步伐,原来却是为他的婚事准备的?

陶伊曼是个好姑娘,就算只为了给父母和陶家一个交待,成亲就成亲吧。

他本以为他的腿就算有程老先生出马,多少也会留下残疾,小熙又是名花有了主的,他早就心如死灰、根本不敢再想什么成亲之事。可是陶伊曼一个清白的姑娘家,就在程宅悉心照料了他那么久,他又没了腿伤和战事的借口……

“我听说那个覃慕枫,倒要把喜事办到你和萧炎前头去了?”含香芳疗馆里,金子琳笑着问金熙:“是不是你那婆婆又在搞什么鬼画符,才令你落在了人家后头啊?”

金熙笑着回答:“三姐啊,别总嗔着萧炎他娘过去那点事儿不放好不好?人家现在可和原来不一样了,对我热情得都不能再热情了,前几天才寄来一个小包裹,亲手给我做了两件丝棉袄呢。婚事往明年放一放,也是我提出来的,最近办喜事的太多了,我不想凑这个热闹。”

“啧啧,还没嫁过去,就替婆婆说起好话儿来了,我过去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一个厚道人。”金子琳笑着撇嘴。

不等金熙答话,金子琳又笑说道:“其实明年再办喜事也挺好。毕竟萧炎他祖父把南洋那些事打理清楚、再回京城养老来,也需要一阵子时间。如果当初萧家长辈都不离开,在京城停留一阵子、急吼吼把你们的事儿给办了,倒叫别人以为这婚事急切得不对劲。”

“覃老四这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陶家那小姑娘我第一次见时,还替你担忧呢,长得比你不差不说,家境也好,万一萧太太死咬着不松口,你和萧炎真得费些劲。千想万想没想到,如今那姑娘倒便宜了覃老四。”

“小熙你当初在程宅也养了一阵子伤,你跟我说说,是不是那姑娘趁机勾搭了覃老四,这才成就了一段姻缘?”

金熙扑哧一笑:“三姐啊,这话儿也就在我跟前偷偷说说吧,出去可说不得。先不说我在床上趴了多少天才能下地走一走,根本对屋外的事儿一无所知。就算真是那两人日久生情了,如今人家都要成婚了,当初怎么眉来眼去的也不算过分不是?”

金子琳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挺看好你和覃慕枫的,对萧炎那个平白蹦出来的家伙不大有好感。可你跟覃慕枫俩人死活都凑不到一起去,这也算缘分不够吧。”

金熙沉默了一会儿,笑着把话题拉扯开:“不是说要上街么,咱们走吧?给大姐家的姑娘买礼物还好挑,给覃慕枫的贺礼可得费些时间挑选呢。”

金子音在二十天前顺产下一个小姑娘,方家老爷子乐坏了,方重天也挺高兴。而金家大太太看重的是自己姑娘能生养,男孩女孩倒无所谓,金家老太太也跟大太太一样的想法儿。两家都这么欢喜,倒把金子音没生出儿子来的遗憾冲淡了许多。

金子琳今天来找金熙,就是要一同上街给金子音的女儿挑选满月礼物。如今听金熙这么一说,金子琳也坐不住了,匆匆站起来笑道:“可不是,我都差点儿把今天要办的事儿给忘光了。”

“唉,我生完了令恺也好久了,怎么再没动静儿?看着大姐的小棉袄儿,我羡慕得不得了呢。”

金熙笑道:“你拉着我三姐夫再多努努力。再说了,令恺还没满周岁呢,你着什么急。”

金子琳微嗔:“这也是你个姑娘家能说出来的话……”

金熙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再说什么,拎起自己的小包、挽住金子琳的胳膊就朝外走:“我想起我的钱包又要瘪下去一大块,我就心疼肉疼。”

九月底,金子怡跟张启贤办了婚事。再加上马上就要一个个摆在眼前的,金子音和方重天女儿的满月,覃慕盈和白松涛的孩子出生,覃慕枫和陶伊曼的婚礼,十一月下旬还有金子明那冉鹏的婚礼,加在一起也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你个大老板还心疼些许的礼物钱,那我这个手背朝下跟方卓文要钱花的家庭妇女,是不是更该喊着钱紧啦?”金子琳笑答。

跟金子琳在一起永远都是这样,虽然当年两人像对仇人、如今却真是亲密的一对姐妹,话里话外依然像拌嘴一样。这就是人生常情啊,金熙笑想到。

出门时才不过早晨九点钟,等金熙把金子琳送回方宅,再回到含香芳疗馆,已是下午…。若不是金熙提前跟孟宪伟约好了四点钟还有要事相谈,金子琳也知道她忙,两人说不准还要逛到何时。

女人爱逛街的天性啊,在什么时代也改不掉。金熙笑着叹了口气,又嘱咐了春分几句、说天黑得早不如早早关门,便离开含香前往京城守备司令部。

春分春天时嫁给了蕴芳日化厂的小工头魏天城,小两口儿的日子也算过得蜜里调油。接下来又得好好打算一下薰紫和叠翠的婚事呢,金熙开着车想到这儿,无奈的一笑——真成了管家婆了,什么都要操心。

孟宪伟这次找金熙不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万美琪。当初抓到了万美琪,她却打死也不承认跟倭国细作有勾搭,万家又使了些钱财,司令便不好直接下令将万美琪就地正法,只好把她关在守备区的监狱里,如今一关就是几个月过去。

“证据找起来费了老鼻子的劲不说吧,那万二如今又大了肚子……”孟宪伟昨天找到金熙时,牢骚满腹,“马上就快年底了,虽说守备区的监狱不用像地方政府那般,该结案的结案,该杀的就杀,也不能留下这么一个瓷器活儿闹心啊。”

“我去了就能帮孟主任找出证据来?”金熙似笑非笑的问孟宪伟。

其实她心里明白,孟宪伟这是卖人情来了。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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