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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匪婆-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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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姑娘方才那一番话,她红茶还真把自己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任谁照顾也不知道说一声谢呢。六姑娘还知道转头照顾几个姐姐和嫂子去,她一个下人倒比主子还难伺候了?想到这儿,小丫头不由羞红了脸。
金熙把这都看在眼里,情知那两句话也算管了用,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恰巧薰紫已经拧了冷毛巾过来,金熙忙接过来敷在脸上,平躺到美人榻上:“过个十来分钟谁喊我一声吧,我怕我一不小心睡着了。呆会儿我还有要紧事要出去办。”
敷好脸起来又吃了早饭,也不过才八点钟。打开柜子把各种精油都取了一小瓶放进包儿里,金熙开始挑选一会儿要穿的衣裳。
二嫂前几天给她新做的枫叶红洋装,颜色实在太扎眼;穿那件天鹅绒长袖旗袍?太沉闷又太正式了……
“找遍京城所有的大家小姐衣橱,恐怕只有您的衣橱最简单了,”柠檬立在她身后,半发牢骚道:“若说头几年,姑娘还能拿年纪小不爱捯饬当借口,现如今没半年您就满二十岁了,也该好好打扮打扮自己才是”
别人家的小姐,就连洋装里的衬衫都要玩儿出各种花样来。镂空荷叶飞子边儿吧,丝绒缎带蝴蝶结吧,甚至连扣子都要用珍珠、镶水钻。自家这姑娘倒好,简简单单的尖领或圆领衬衫,随便一件灯芯绒外套,就能混过一个春秋天儿
“我现在再充实衣橱,你不觉得太晚了?”金熙似笑非笑道。她是眼下正愁没得可穿呢,现做现买根本来不及啦。
毕竟今儿是要面见萧炎谈生意的,可跟头几次在草药园子和茶楼见面不一样。从打在蕴芳日化厂入了股之后,金熙可是有年头没再跟谁谈过合作之事了,在穿衣打扮上当然就更不当一回事儿,今天可是抓瞎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不是姑娘常说的话儿?”柠檬干脆站到衣橱正前方,代替金熙伸手扒拉起里面的衣服来:“这套红色的新衣裳我看就挺好,姑娘先穿着去见萧公子,等把事儿谈完了,去逛逛街多买几套吧。”
真穿那套枫叶红的衣裳?未免太艳丽了吧?金熙甚是犹豫。
其实她明白,二嫂韩素芬一定是看着她这几年不爱打扮,买了或做了新衣裳也是沉闷的颜色,便自作主张给她弄了套红的,想着既然花了钱,她总不能把那衣裳放烂了不是。
“姑娘穿上试试又何妨?若实在不好看,大不了再换别的穿。”柠檬笑着怂恿她。
金熙仔细瞧了瞧那套新衣裳,微微有些心动。这一身儿除了颜色扎眼些,样式倒是很简洁呢,否则的话,都能穿着去参加花车游行了……
三粒扣的大青果领收腰小上衣,短短的正卡在两胯上;下摆长及小腿的双侧开衩窄长裙,虽然贴身却不妨碍行动。这中西结合的款式,可比眼下满大街都是的大凤尾裙大喇叭裙稳妥多了,也真亏二嫂想得出来。
“只好配我那件白色软缎衬衫和白皮鞋了。”金熙苦笑——除了能配这两样儿,她也实在找不出可以搭配的玩意儿来,看来真得听听柠檬的,买几套可以穿着见人的衣裳了。
可她忽然就弄不懂了。她今天突发奇想觉得没衣裳可穿,到底是因为要谈正经生意,还是因为要见的人是萧炎?
她低低的啐了自己一声,怎么可能吗,谈生意就是谈生意,跟对方是谁有半毛钱关系啊
金熙换好衣裳,柠檬便帮着她把那头长发松松的束了个马尾,从正上方分开一条缝隙、将马尾的发梢又掖了回去,挽了几挽便成了一个端庄的发髻,“我在东北老家时,见过一个俄国大嫂梳着这种头发,专门跟她学了学,不想今天派上了用场。”
俄国人也梳这种发髻?金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这头发倒活脱脱像个朝鲜人。管她呢,偶尔换换发式也好,总比她常梳的麻花辫盘髻新鲜些,只是这般出去,会不会把家里人都吓坏了,以为她突然变了性子?
此时的金熙并没想到,她这般打扮离了金家,只有她二嫂韩素芬瞧见了、并对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不曾引起轩然大*。可到了茶楼却把萧炎给惊讶到了——这小丫头儿今儿怎么换了个人儿似的?
就连孙廷栋也看着她的背影呆住了。小熙这是真成了大姑娘、喜欢上打扮自己了?还是……还是别的缘故?
想到这里,孙廷栋只觉得心头一阵酸痛。他爹前几日来了信,正催着他回家定亲去呢……就算他再三拖延不愿回去,看来,表兄妹也只能做表兄妹了。
金熙却并不曾留意身后与身旁各种惊艳、惊讶和猜疑的目光。她本就不大喜欢打扮,临出门前照了照镜子,也不曾看出自己好看了几分,反倒觉得浑身都别扭。
她只想赶紧坐下来、和萧炎好好聊一聊,把合作事宜早些定下来。不是她自视太高,而是她心里明白,只要有空间里那台机器在,她的精油一定会强出这个时代任何一个人做出来的、滥竽充数的玩意儿,萧炎是个识货人,今儿这买卖一准儿能成。
小幽已经在竹林里的茶台上用红泥小炉烧上了热水。金熙和萧炎面对面坐了,便笑问:“萧三哥要喝什么茶?”
“嗯?”萧炎愣了下,赶忙收回打量了金熙好久的眼神,“还喝你那个柠檬草窨的红茶吧,我很喜欢柠檬的味道。”
金熙侧头嘱咐小幽去拿茶叶,阳光照在她一侧脸上,小巧又精致的鼻梁翘挺翘挺的,蝴蝶翅膀般的长睫毛、明明暗暗的投了些许阴影在鼻梁边,令萧炎再一次看呆了。
这小丫头儿,若不是风风火火的说话办事之时,单看相貌、还真是个温婉又精致的美丽女子。在南洋那些年,真是看多了黧黑又突兀的相貌,几乎都忘了什么样的脸庞才是美好。
小幽拿了茶进得门来,便发现萧公子几近沉醉的盯着她们姑娘看——小幽和另外几个茶艺师都是拿月薪的,并不是金家的仆人,可金熙还是交待她们唤她姑娘,总比老板啊东家啊好听些。
重新把小铜壶坐上了红泥小炉,手里的锡罐也放在一边,小幽故意弄出来的、叮叮当当的轻响又把萧炎惊醒了。他偷偷把手伸到茶几下面,用力的拧了自己大腿一把。
他这次可是来谈正经事儿的,总是失神为的哪般?南洋美女是很少,符合汉人美女标准的更是少上加少,可也不能因此变成萧三呆子不是?
╭(╯3╰)╮
今儿才突然想起来,萧炎这名字,貌似是斗破苍穹的男主啊~~花儿这算不算无意间跟了风了?
嗯,有亲问,花儿是不是要换男主了。我若是说,这文的男主不管是谁,也不过就是打打酱油,给小熙做做陪衬,简直就是个布景板,亲们还愿意追文么?
感情戏一定是有的。但是,爱情绝不是小熙的全部,至少不是她的主宰。
现实世界里,新婚姻法的新条例一出台,更坚定了花儿这个想法——女子决不能做菟丝花,大树一倒、无人可依,这种感觉很悲凉~~
第二百五十章 赌一回
金熙也被小幽故意闹出来的动静惊了一下。抬头再看对面萧炎,嘴角似乎有丝难忍的抽搐,不由关切的问道:“萧三哥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萧炎忙扯出微笑:“没有没有,是不小心磕了一下,腿撞在茶几上还挺疼……”
金熙掩口轻笑。这人不是一直很稳重的么,怎么今儿倒毛糙起来。唉,也许是为了药厂的原材料,操了太多的心思,使得精力有些不够用了吧。
打开包儿把精油一瓶瓶放在茶几上,笑对萧炎道:“我把我手头儿有的油全带来了,每个瓶子上都有标签写着名称,萧三哥是拿回厂里叫上技师一起看看,还是……”
萧炎点头微笑:“有标签就好,我虽然对油料也懂些,可能还是不如你接触的多,若不看名字单靠闻,不一定知道哪个是哪个。”
“薄荷油我昨天见过了,不用技师再看,你留够你日常用的量,其余的都供应给我吧。”
又拿起写着薰衣草几字的小瓶来,拔开瓶塞轻轻嗅了嗅,脸上的神色不免庄重起来:“这个纯度也是极高的,小熙你是如何做到的?”
金熙犹豫了犹豫,笑道:“可能跟我种的薰衣草有关系,薰衣草的种类也挺繁多,出油量和纯度自然也有区别。我又不像别的奸商,心疼几十斤草才出一点点油,总想着多赚些才知足,不免给油里兑了假。”
这话当然是半真半假。不,都是真话,只不过不是全部原因。
给油里兑花水兑基础油冒充单方纯精油的事儿,前世不少见;而除了真薰衣草这个品种,其他种类的薰衣草、不是产出的精油品质不够好,就是根本出不了真正的薰衣草精油。
这些都是真真的事实,金熙不怕拿出来讲了没人相信。而还有一个重要的缘故她没说,无疑就是制作工艺了。
可她总不能跟萧炎讲,我的机器很先进,是二十一世纪带来的,而眼下这个时代,不过都是简单蒸馏和压榨,当然无法比较了。
萧炎又笑着点头,一脸明了的神情:“是啊,掺假造假很容易,又极难分辨,若不是我在南洋时便接触了这东西,我也弄不清楚呢。”
心中却道,方才真不该问那个话。金熙拿来的这个薰衣草精油自然是极好的,可他也不能一高兴就忘了根本,追着人家问是如何做的吧。若反过来想一想,金熙问他万金油的配方,他不也是得顾左右而言他?
想到这儿,萧炎忙开口道:“薰衣草油我也要了,万金油里用得上。其它的种类么,我还真不大懂,有的连听都没听说过,真是得把你这些小样品拿回厂里去,叫技师们琢磨琢磨。”
金熙笑:“萧三哥尽管拿走,我准备了这一大堆、本来就是要交给你带回去的。我对精油入药也不大明白呢,不过因为接触的时间久了,多少发现了一些它们的优点,也许就能用到药品里呢。”
“你看这个茶树精油,它治疗烫伤擦伤和虫蚁咬伤的效果很好,若是跟你那万金油里其它药物不冲突,你完全可以在配方里添加一点。”
“这个丁香罗勒油呢,镇痛防腐的功效也蛮好,你要是有专治烧伤灼伤的药膏,或者生肌膏什么的,可以考虑添加它。”
“对了,你药厂里一定能做乳化这个工艺吧?把丁香罗勒油按着一比十加上些液体石蜡或者其它基底,比如甜杏仁油什么的,乳化之后变成乳膏,专治各种痈疮呢。”
金熙几乎可以确定,萧炎在京城建的这个药厂,并不以盈利为主要目的,最重要的还是要给军队提供各种军需药品。
既是如此,药品里每增加一种原材料,几乎可以忽略成本,只求疗效。只要疗效好了,想必萧炎也就不会计较成本的增加。
何况战争总会停止的,无论平民百姓还是豪商巨贾、只要是个人,就一辈子都缺不了各种药物。
曾经给军队提供过药物的药厂,产品一定很过硬,在百姓心里可比做哪种广告都强,那前景可不是一般的好啊。大不了再把损失的利润在太平年代赚回来,不是吗?
丁香罗勒乳膏这东西,金熙还是前世时听妈妈讲过的,说用它治疗螨虫痤疮非常好用。
她进了特警队后,听说有战友在林子里呆得久了受了潮气,腋窝和大腿根都长了疥疮,便叫妈妈寄来几支给战友们分了——疗效自是不用说,那是嗷嗷得好使。
当然前世的丁香罗勒乳膏还会添加一些化学药剂,可是这个时代不一定有不说吧,化学药剂又哪里有纯天然的药品安全。再说了,当初妈妈寄给她的乳膏,也都是自己配制的简单东西,疗效也没差到哪里去。
在这种时候,配方不值钱,军队里战士们的身体才是最值钱的。金熙眼下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萧炎完全被金熙惊呆了。只是这一次,并不是因为金熙与以往不同的穿衣打扮,也不是因为她精致美丽的面孔,而是因为她不藏私的大局观。
她眼下是不生产药品,藏着配方也没有用。可若把握住一个好配方,谁知道几年后十几年后,这东西会不会给她带来无数利润?
若她从不接触生意也就罢了,可眼下,她也是个商人啊一个药品配方却能轻松的从她口里吐露出来,根本就没当这配方几乎是无价宝……
金熙似乎没注意萧炎神色的改变,依旧侃侃而谈道:“乳膏若是能做出来,也别急着给军队供应,还是试试是否好用再说。”
“蕴芳厂里也有小实验室,乳化一类的工艺倒是不难做,若萧三哥厂里做起来有困难,初期就由我来做。”
过去她也想过,是不是要在丁香罗勒乳膏的配方基础上再添加一些别的东西,试着做些祛痤疮的面霜推广到市面上,这样蕴芳日化厂就又多了一个拳头产品。
可是,这到底是药用护肤品。既不像普通香皂,加些花瓣就得了,也不像精华面霜,只在无香的膏体里加两滴精油就好。毕竟比较复杂的东西,都是要试验无数次的,等成品真正做出来,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能做护肤品的点子,她脑袋里还有许多,既不是黔驴技穷了,又都是前世极成熟的配方,只需隔个一年半年交给方卓文一样儿就好,何必在祛痤疮面霜这一棵树上吊死。
于是这法子就暂时搁置了起来。如今仔细一想,还是哪里最需要就用到哪里吧
萧炎略一琢磨,便明白金熙所谓的做起来有困难是什么意思了。实验过程往往是漫长又枯燥的,又要指派专门的人手不错眼珠儿的盯着,金熙这是怕他药厂里任务重任务紧,无暇顾及其它啊。
“这个不碍的,厂里有技师和技师助理专门负责做各种新方实验,多一样少一样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反正都是工作。”萧炎笑回金熙道。
金熙既然提起了蕴芳日化厂,以萧炎的脑子,自然也想得到,那丁香罗勒乳膏的配方,何止是只能做药品。今儿这份人情,他萧炎可是欠大发了……
因此他深思了片刻,便正颜对金熙道:“若小熙你信得过我,等我回去后草拟一份协议拿来给你瞧,那乳霜做出来后,无论是供应给军队、还是卖给平民百姓,纯利有你两分。”
金熙嗔笑:“给军队的药品真能赚到钱么?就算能赚到我也不要,萧三哥替我一点点攒起来,再折换成别的药品替我捐了吧。至于往后的事儿,往后再说。”
她爱钱,这个不假,走到哪里她都承认。
当年妈妈才和老爸离婚时,她还年纪小不懂事,并不知道妈妈把她扔在家里不管不问、只顾拼命赚钱是为了哪般。她很不理解,甚至很委屈。
可后来逐渐长大了,见闻的事儿也多了起来,突然有一天,金熙就明白了妈**苦衷。又亲眼得见继父对妈妈那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儿,心头便仔细想过,若说继父不爱妈妈,她也不信,可到底还是有一部分缘故是因为钱吧。
这并不是说继父就是个小人。而是妈妈从打有了钱和事业,腰杆儿就挺直了不少,这样自信的女人对某些男人来说,当然更值得爱也更可敬了。
金熙深谙这个道理,尤其是到了旻国后,更是明白女人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当然……也就变得更爱钱了。
可眼下这份钱,也得分怎么赚。她金熙过去并不关心什么政府什么国事,可最近毕竟与以往不同,大战也许一触即发,哪怕国力再强,她若能为军队为百姓做些事儿,也算是尽一份微薄之力了。
而萧炎到底是个谦谦君子,还是个卑劣小人?两人接触时间不长,对他的看法、她全凭直觉,如今她宁愿再信一回直觉,赌上一把。
若他不过是个发国难财的,又把她今日这份心当成给他自己赚钱的工具,她自有整治他的办法……
而她也就彻底死心了。好心根本就不适合这个世界,她还留着心做什么?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人情账难还
萧炎告别金熙,离开六姐茶楼回到南郊药厂,先把金熙交给他的精油小样给了技师们,之后便是几乎大半天都没有平静下心思来。
他自幼告别家乡、与祖父前往南洋,这些许年中无论上学还是经商,见过的人与事真是太多太多了。尤其是经商时遇上的各色商人,懵懂无知、赔得底儿掉的,他见过;贼鬼溜滑、削尖了脑袋坑东骗西的,他更是见过无数。
可像金熙这种商人,他萧炎还是头一次见到。
没错儿,金熙就算是个商人,毕竟也是个不满二十的小姑娘家,也许还没被这纷杂的商界所污染。
可她既能做出纯净度极高的精油来,又打理着几个产业却轻轻松松,说她不够聪明不够谨慎,萧炎也不信。
那么她又为何这般信任他,简简单单就把一个配方给了他?他是提起过要与她签署一份协议,可又被她婉拒,说等什么时候战争结束了,药厂也能赚应当应分的钱了,再签协议也不迟。
萧炎自问从来不曾欠过谁。可今天,他就算欠了金熙一笔,也许还不单单是人情账。唉,就算是先不签协议呢,若那个乳霜真做出来了,替她把账目做好了吧。
给军队供货确实很薄利。可那红利哪怕只有几块几十块,是怎么来的,能折算成多少药品,又在何时捐给了军队,都得有份明晰的记录才是。
萧炎在这里这般的不平静,与他同时离开茶楼前往花圃的金熙,却如同卸掉一块大石般的重负。
之前她总觉得,她能为抗击倭寇这件大事奉献得太少,可如今她也算给萧炎的药厂出了一把力,剩下的事儿,只看战事真正起来、过程是什么样,再做决定了。
今天到花圃来,她是有要紧事儿要跟孙廷栋几个人商量的。因此孙廷栋也跟着她离开茶楼、一同回来了。
而孙廷钧和小武军,因为一早儿得了她的交代,并没往西郊草药园子里去。再喊上在地里忙活的华彩和路川,年轻一辈儿的孩子们也就算到齐了。
孙婷真夏天时就从京华女中毕了业,金熙问过她的决定,她说还想再多上几年学。又问她想学些什么,她满眼渴望:“想多学些洋文,要是可以的话,还想学学经商。”
金熙仔细衡量过,找到许衍芳咨询了半下午,又问过舅舅舅**意见,前些天便叫路川陪着孙婷真,拿着贾雪藩给写的举荐信,把她一路送到了上海?。
上海有家洋人开办的商学院,倒比京城几所新大学适合孙婷真的想法儿。左右那孩子才不过十七岁多一点,再上三年学,也不会耽搁终身大事。
“表哥也收到了射马岭来信吧?” 等大家都坐好了,金熙也不绕弯子,开口问道。
孙廷栋心头一紧,眉头也随即皱起来。他本以为小熙张罗着大伙儿坐在一起,真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儿商议。怎么着,原来却是这么点小事儿?
他的亲事也要拿到大伙儿中间来,当成正事儿聊一聊,犯意得上吗。他是没听父亲的话,早些回东北老家定亲去,可却轮不上一群比他还小的丫头小子指手画脚吧?
他孙廷栋其实还怕这个吗,只是,今天由小熙牵这个头儿,他这心里真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她就那么盼着他赶紧成亲?他虽对她有情,可从来不曾纠缠过她啊,何苦弄了今天这么一副架势,不把他赶回东北去誓不罢休……
“表哥对舅舅说的那件事儿怎么看?”金熙哪知道孙廷栋跟她想到两岔儿去了,她要说的,根本就跟孙廷栋的亲事无关,她想要跟大伙儿谈谈战事问题。
也不单单是对倭奴的战事,还有各种匪乱……那次从覃慕盈家里回来后,金熙就匆忙给射马岭写了信,只因她急于得知,射马岭周边的各个绺子是不是又猖獗起来。
何况之前军师武德诚回信里也说了,舅舅可能打算把表哥他们喊回去。山里匪患严重,众位叔叔伯伯们都应付得了,可若是想拉着队伍去给军队添力助威呢,还是很需要表哥他们这几个年轻人的。
她想不到她那句话一问出口,孙廷栋不止是皱眉了,连带着整个面孔都紫胀起来,气急败坏的说道:“这事儿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自有打算”
“这……这不是你自己的事儿吧?” 金熙糊涂了。难道表哥也想像覃慕枫一样,自己去当兵去?不是应该人多力量大么,他怎么会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明白?
“不是我自己的事儿?怎么,难道我爹交代你了,说我若不赶回去定亲,就叫你们把我扭送回去?”孙廷栋实在难忍气愤,哐啷站起来挨个指点:“我看你们谁敢插手我的事儿
孙廷钧几人不明所以然。不论是金熙要谈的事儿,还是孙廷栋误以为的事儿,他们根本就是一星半点儿都没听见消息。
因此见孙廷栋怒了,皆起身劝慰,孙廷钧更是说:“成亲的事儿还讲绑人的?小熙也肯定不是这意思。”
“哥你不如坐下再听听,小熙你也好好跟哥讲讲……咱们一起出来这么多年了,处得比亲兄妹还亲,多大的事儿也得好好说话不是?”
金熙经了孙廷栋这一闹,真是又呆又笑。呆的是,舅舅什么时候给表哥说亲了,她怎么不知道,就连孙樱娘也没跟她提过一句半句;笑的是,原来表哥是误会了,怪不得从打她坐好了才一张口,他就满脸的官司,她还以为哪里惹了他、自己却没在意呢。
却依旧假装板了脸瞪着孙廷栋,好像把孙廷钧的劝解当了耳旁风:“好哇,原来舅舅的话你也敢不听了?孙廷栋,你真是翅膀硬了呢”
不等孙廷栋再次翻脸,她再也忍不住笑意,“表哥你真以为我要跟你说这事儿?我闲的没事干啊,自己的亲事被谁提起还退避三舍呢,我帮着舅舅逼你做什么。”
“我是问你,听舅舅说起军队的事儿没有,跟他们几个也都提起过没有?若是都没拿这个当回事儿,我就再跟你们说说,大伙儿再决定是提前回射马岭,还是等着家里来信喊人。”
金熙简单把东北、甚至是所有沿海的局势跟大家讲了讲,对面所有人的神色立刻都凝重了起来。就连孙廷栋也迅速挣脱方才的情绪,眼睛瞪得铜铃大:“怎么着,小熙你说那伙子倭奴真是已经按不住了?”
“各个绺子里,也都不老实了?我爹只略微提了一句可能要打仗,并没说别的绺子如何寻衅,也没提叫我们都回去的事儿啊,这也难怪我……我、我根本就没在意。”
“好,就算我们都同意提前回去了,小熙你这些买卖怎么办?你一个人又没分身术,哪里管得过来?总得把后手儿留好了,才能叫我们走吧?”
金熙皱眉道:“表哥你说,是山里的事儿和打仗重要,还是生意重要?管事的我可以寻,一个月不行寻两个月,可是山里若实在吃紧,有你们几个年轻的回去,便管了大用不是?”
“可我爹也没说非我们不行啊若真像你说的吃紧了,他信里何至于只提一句半句?这事儿你别管了,等我爹和武叔叔来信唤我们回去,再动身也不晚。”孙廷栋也不容另外几个分说,一人儿就把金熙利利落落的回了。
“军队哪里是那么好进的,你别忘了,射马岭可是匪不是我们不想报效国家,可也得我爹他们寻到门路不是?冒冒失失去了,送上门被清剿啊?都听我的,先等信儿你也正好趁眼下我们还没走,赶紧张罗接手的人”
又不等金熙答话,就问孙廷钧几个:“你们说,我这么安排行不行?我告诉你们,不行也得行,若咱们转头走了,小熙这里还不一定如何抓瞎呢,总不能就把这么多年的心血说扔就扔了咱们干了这些年,容易么?”
孙廷钧几个皆点头称是。军队的事儿,确实正像孙廷钧说的,不能贸然行事……
而那个周边骚扰什么的,山上叔叔伯伯们的本事,他们心里都清楚,之所以大当家的没唤他们回去,那一定是应付得了。
何况大当家和武军师当年叫他们下山的深意,他们谁不晓得呢,还不是想叫年青一代捆在一起做些正经事儿,读读书做做买卖,不用再留在山上当土匪?
可是……射马岭毕竟是他们的家啊。若山里真是很为难,叔伯们却依旧自己扛着、不喊他们回去,他们便还以为太平无事呢,一点都不为射马岭尽些微薄之力,岂不是不忠不孝?
“不如……不如叫路川替大家先回去瞧瞧吧?回去后在山上住上十天半个月的,也就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孙廷钧想了想,觉得只有回去个人替他们看看才放心,“华彩若是想家了,也跟着你路川哥一起回去,两人路上也有些照应。”
华彩白了他一眼:“我不想家叫小武军陪他回去我们俩都走了,你来花圃蹲着啊?”
花圃里现在除了长工短工,就她和路川照料着,这二驴子倒会安排,想把她俩都打发走,这儿谁管?
若小熙姐姐没别的生意,还能在这边支应支应,可小熙姐姐现在跟头些年不一样啦,嗖的这儿一趟,刷的那儿一趟,哪有那么多时间长在花圃里?
金熙叹了口气。大家都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几个唯唯诺诺听她安排的小孩子了。退一步说,孙廷钧的安排倒也说得过去,华彩不跟路川走也极对,花圃和草药园子各走一个,倒省得出了空缺……
孙廷栋亦紧着点头。只要回去的不是他,是哪个都行。他就不信,他若死活儿不回去,他爹还能来把他抓回射马岭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丢了孩子
既是各有各的理由、皆不想立刻离开京城,道理又全站得住脚,也没有比这个安排再周全的了,金熙也只好应下来。
却还是正颜与几人道:“咱们事先说好了,若是小武军和路川在山里发现如今的日子不好过,比如周边实在骚扰太甚,你们就不要再给我拖拖拉拉,都赶紧回射马岭去。”
见华彩又是踮脚又是耸身,小嘴儿也不停地翕动,分明一副极想反驳的模样儿,金熙笑道:“华彩就留下吧。跟周边的绺子打架也好,还是去军队助威也罢,一个女孩子家,帮不上大忙还添乱。”
若在平时被人说“帮不上忙还添乱”这话,华彩早就急眼了。可如今,只要她能继续留在花圃里,照料着看护孩子一样看护起来的花草,说她再难听些的话儿她也认了,忙笑着点头。
“要不,把山里几个小些的孩子接来?”孙廷钧已经为这个费了半天心思了。哪怕他们都不回去,小熙说的眼下这种局势,也该把几个小些的接出来了。
反之若他们回去了,小熙身边除了华彩和两位姑奶奶,至多再加上老黑大哥和肖长海两个,就再没有可信的人。
那些长工短工们,给他们帮忙久了,手艺活儿和人品倒都信得过,也颇有几个可以升成管事了,可哪像他们几个都会些拳脚?若是地里有人找麻烦,三两个普通人哪里扛得住呢。
孙廷栋大叫:“这倒是个好主意万一我们都去打仗了,小孩子们也没人照料不是?把他们提溜到京城来,能学点儿东西不说,还能给小熙帮忙。”
金熙眯着眼笑起来。这法子确实很好,看来她之前还是想得不够周到啊,倒不如孙廷钧更细致了。
“那就说定了,我明天一早来,送小武军和路川去火车站。东北的天气已经很凉了,你们俩今晚多收拾些行李衣裳,既是回去了,就不急着回来,住上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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