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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匪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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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慕枫接了乔的电话,思绪跑出去了很远很远;金熙却早都到了家,已经坐在书房里看上孙樱娘的来信了。孙樱娘信里说,她五月就要临产,估计最迟七月底就会离开射马岭前往京城。
“娘这一去,想必乱七八糟的事儿少不了,你那未出世的弟妹介时尚且年幼,正是嗷嗷待哺时,到时必会累了你,娘的心里怪不落忍。娘也不知送你去京城这一步到底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呢。”
“至于你爹的态度,咱们娘儿俩心知肚明就好,指望他真的雷厉风行做出来,想必却是不能够。也许离婚对于他来说并不难,叫他给娘一个名分却是很难的,毕竟金家家大业大,叫他为了咱们娘儿们舍弃了所有,他不会舍得,咱们也不愿平白背负这么一个天大的情分……”
孙樱娘这是提前给她打预防针了,叫她莫对金文清抱太大希望?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很清楚么,就算金文清做得出来,她娘也不打算轻易接受,只因了不想欠谁的。
还真是个有骨气的娘呢,金熙笑着折好了信纸装回信封,放进专门收藏信件的抽屉里。其实孙樱娘不想要个坚实的臂膀依靠么,不过是信任不够罢了。不要说现在这种一夫多妻的世道,就算在二十一世纪,想找个互相之间足够信任足够尊重的忠心伴侣也是难事,又怎么怪得了孙樱娘心思重。
金熙一直以为金文清要与二太太佟氏离婚不过是气话,如今在她娘的来信里瞧,倒不像是假的了。金文清到底做得出做不出,金熙不想琢磨,她只知道,她娘那所谓的“即将落进是非窝子”是真话,介时必须得好好打起精神来应对才行。
不如明儿下了学去趟牙行吧,叫他们赶紧给她寻处足够僻静又敞亮宽阔的院子。花圃里的房子住了华彩几个,已经有些拥挤了,更别说她娘来了还会带着三两个月的小孩子,受不了地里的潮湿气。
金文清过户给她的灯市那处小洋楼,她这辈子也不想动用。本来当初买地时,就不该接金文清的钱,和金家不闹掰了也就罢了,若有一日翻了脸,这可都是理不清的乱麻——不是她耸人听闻,等孙樱娘带着孩子来了,与金家翻脸想必指日可待啊。
无奈金熙是一心的想躲着麻烦事儿远远的,却总有麻烦上赶来找她。这不,丁妈在门外低声唤了春分出去,片刻后春分再进来,就挂着一脸的为难和不耐烦,小心翼翼的对金熙道:“六姑娘,丁妈说,二太太的娘家嫂子和弟媳来了……问您见还是不见?”
又不等金熙答话,春分脸上的不耐烦更盛起来:“要我说,您早就搬出来住了,和这佟家又有何交集?她们这次来,绝对不怀好意,就算只说几句不在行的话,也不够您恶心的,还不如不见算了。”
金熙似笑非笑的瞧着春分:“只要契约还没到日子,无论如何你还算是金家的佣人呢,怎么能不帮主家分忧解难,反倒撺掇着我和你一起胡闹?我若真像你说的那么做了,金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春分惶恐的屈膝道:“六姑娘,我不是那意思,我不过是瞧不过眼去……二太太都将六姑娘从老宅逼出来了,哦,她如今够不着您了,她娘家倒蹦跶起来了。金家的事儿可还轮不到姓佟的插手呢。”
“意思倒对,我也这么想,只是不该从你口里说出来。”金熙警告春分道:“明白人知道你是护着我,不明白的还以为是我教你的,这不是给我惹麻烦吗,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好。”
“佟家人既然来了,我就见见,不见怎么知道她们就是不怀好意?没准儿人家还是来示好的,想叫我在二爷面前替二太太说几句好话儿呢。”
春分听了这话,只得不情愿的出去吩咐丁妈去前院儿将人请进来,又拉住丁妈嘀咕道:“老太太将姑娘交给咱们伺候着,好也就罢了,若是在这边被人欺负了,咱们都得被老太太扒层皮。”
“我看不如你到了前头,先跟前院的两个小子和姑娘的表哥们递句话儿,叫他们趁着客人没过来,赶紧来后院厢房里坐着,万一有个什么事儿,也好上手帮姑娘些忙儿。”
丁妈匆匆点头应了:“你想得周全,我先把表少爷请过来,再领佟家两位太太进来。你也劝着姑娘些,话中听呢多听几句,不中听就立刻端茶送客,我还不信了,佟家太太们还能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姑娘不走了。”
孙廷栋和孙廷钧带着两个小子进了后院西厢房,茶都喝了半碗,丁妈才带着两位佟太太进了正房明厅。金熙站起来笑吟吟地招呼两位太太落座,便等着那二人开口。
只是金熙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佟家两位太太既不是来找麻烦的,也不是来求她的,而是来给她……说亲的。并且,连绕弯子也不绕,开口就是这桩事儿。
她放下手里茶盏,眼神晦涩不明的瞧了瞧佟大太太,又看了看佟二太太,倒令两位太太心里直打鼓——她们姑奶奶这主意看来又是个馊主意了?不是说这小丫头只是个嘴硬的愣头青吗?
“按说我本该照着老规矩称呼二位太太一声舅妈,可我瞧着太太们也没想认我这个外甥女,我又何苦自找没脸。俗话说的好,话不投机半句多,因此二位太太请回吧,我只当今儿没见过您二位。”金熙话说罢,就要起身回房。
“哎你这丫头……”佟二太太一急,称呼也变了,随即就被佟大太太狠掐了一把,赶紧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又换了一副和缓的神色:“我说小熙啊,也没有你这样赶人的不是?”
金熙冷笑了一声,对着佟二太太问道:“那我请问佟太太,有你们这样说亲的么?我祖母和我爹可还都活得好好的呢,你们贸然跑到我这里来,张嘴就是满口胡话,不赶你们走,难道还想叫我弄个佛龛将你们供起来不成?”
“莫不是两位太太也不想和金家做亲戚了,所以也不在乎什么金家老太太和金家大爷二爷是活着还是死了?”
佟二太太被金熙数落得脸红成猪肝色,却还是一味掩饰道:“你这孩子,我们不是为了你好吗,若是这门儿亲事你看好了,我们再去和你祖母与父亲提不是也不迟?总比你祖母一手操办、叫你盲婚哑嫁好得多吧。”
心里却埋怨起佟氏和她大嫂来。这两人,一个出主意的,一个看笑话的,竟全耍弄她一个人了。若早知道这死丫头这般伶牙俐齿,打死她也不出这个头啊“为我好?若是我没记错,两位太太家里也有姑娘吧?既然这人家儿这么好,两位太太不如给自己姑娘留着吧。
倒省了你们家里的姑娘在外头、随便应了哪门子不安好心的亲戚介绍的臭男人,回头再抽了你们的脸。”金熙不紧不慢的笑言道。
佟二太太被金熙这话噎了个死,扭头狠狠瞪了佟大太太一眼。佟大太太假装没瞧见一般,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她又没收她们姑奶奶的豪礼,这次来陪绑都已经够傻了,指望她帮着说几句话,那是不可能的。谁收了姑奶奶的老山参和洋手表,谁去出这个头
第八十六章 翻脸
佟二太太见指望她大嫂帮衬着、数叨小匪婆子几句根本不能够,还想掰开了揉碎了,再给金熙讲几句涂家的好处,便快步上前欲拉金熙的袖子。
金熙一直瞧着她,又不知她到底怀了什么心思,只一闪身,就令佟二太太扑了个空。佟二太太恼羞成怒,倒竖眉梢指着金熙道:“你也别拿我们当贼防着,我们真的都为了你好。涂家二少爷能瞧上你,那是你的造化,若是你不答应,看满京城还有哪个敢要你的”
金熙扑哧一笑:“佟二太太言重了。涂家大小姐是覃家三小姐的闺中好友,我与她在覃家也见过几次,还颇为说得来。她告诉我涂家不过是个商家罢了,我怎么倒不知道涂家何时成了京城恶霸?您莫不是将我和涂家都当成傻子了?”
“我奉劝两位太太一句,也是为了你们好。佟家也算是高门大户了吧,为何非得要帮人做这欺男霸女、上不得台面之事?左右我的出身摆在这里,京城差不多的人家儿都清楚,我怕什么呢,惹急了我,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老太太不止一次嫌她牙尖嘴利不饶人。可眼前这事儿,能容得她装温顺装柔弱装哑巴吗?都欺负上门来、欲骑在她脖颈子上拉屎了“两位太太不如去劝劝你们家姑奶奶,叫她早些死了这条心吧想啃我这块硬骨头,先看看她的牙长齐了没有,再问问她消化得动吗你们告诉她,她若还是屡教不改,一心想将我如何,我就是豁出去一身剐、也要拉着她和她的闺女儿子一起垫背,我金熙说到做到”金熙说罢这些话,便高喊着丁妈春分送客。
“下次再有这种人上门,直接给我叉出去”春分才进来,金熙就冷着脸吩咐道,倒将春分弄了个手足无措——方才不是六姑娘主张叫这两人进来的么,怎么没片刻就翻了脸?
倒是丁妈反应快,陪着笑对两位佟太太道:“二位请吧亲戚里道的,往后还得走动……莫等着我们姑娘真急了眼,亲戚也不好做了。”
佟二太太哆嗦着手、指点了金熙半晌,方才憋出一句话:“金六儿,算你狠,我记住你了,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金熙大笑:“佟二太太终于说了句明白话好走,恕不远送”
才离了方巾巷这院子的大门,佟二太太便一脸的埋怨看向佟大太太:“大嫂方才怎么一句话也不帮我说说呢,坏人倒都叫我做了。”
她并不敢太过分埋怨这位妯娌。如今佟家的外当家内当家都是大房的人,没分家之前她可不敢狠得罪了人家。
佟大太太微微一笑:“弟妹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是应当应分的么。我也不瞒你说,我早就瞧出来了,我们那姑奶奶根本就没憋好屁。
要不是瞧在大爷的份儿上,打死我也不来做这差事,倒叫个黄毛丫头没鼻子没脸的骂了一通,等回了家,我可还得好好和大爷念念殃儿呢。”
佟二太太被她大嫂这话噎个够呛,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她们那惠恩姑奶奶没憋好屁她不清楚吗,可既是收了人家的厚礼,姑奶奶又应下了、等分家时一定会向着她们二爷说话,也只得厚着脸皮来了。
其实碰了一鼻子灰后,佟二太太瞬间就想明白了。佟惠恩一个早就嫁出去的姑娘,就算佟家分家时敢于帮着她们二爷说几句话,又有多大用处?怪不得她家二爷整日劝她,别轻易被人当成了枪使……
金熙骂走了两位佟太太,天已经黑透了。春分领着小丫头们打了热水,服侍着着姑娘泡上澡,却很久都没听见姑娘打浴桶里出来的声音。春分只得隔着浴帘战兢兢低声道:“六姑娘,差不多就出来吧,水都该泡凉了,当心风寒。”
春分本以为自家姑娘被气懵了,却哪里知道,金熙这些天累坏了,泡着澡就在澡盆里睡着了。听到她低声唤的声音,才激灵一下醒了过来,可不是的,那洗澡水早都凉透了。
当初既然一心想着搬离老宅,金熙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比如被哪个不知底细的欺负一下啊,或是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上门来妄图揩些油啊,都是可能的。只是她没想到,佟惠恩正是抓住了她独住的这个空当儿,就找了娘家嫂子借着提亲来羞辱她。
那涂家二少爷,她也曾听涂家大小姐涂月娟提起过。根本就没上涂家族谱的涂二少,一直跟着涂老爷的外室戚氏、涂二少的亲娘住在小公馆。如今年纪不小,亲事却是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和他的出身也有很大关系。
若是为人本分老实,这出身倒也罢了。又据说这涂二少涂燕生并没学了他家大哥的经商才能,也没学会他三弟的能写会算,每日里只知道包戏子养舞女、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就是这么个人,不知如何竟被她那“可爱”的大娘佟惠恩看上了,巴巴的又求了娘家嫂子来给金熙说亲。也许佟惠恩根本就知道她不会答应,却还是来恶心她一下,这人到底想做什么啊,金熙一边擦着头发梢上的水珠,一边苦笑。
也许这事儿不算完。佟惠恩不可能仅仅为了羞辱她,接下来也许还会弄得路人皆知,或者,挑拨了涂二少欲图对她做些什么也说不准。金熙想到这里,一阵汗毛耸立——她不怕,她只觉得恶心。
她活了两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男人了。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肚子里没有二两酥油,也敢大模大样装大爷。却也有浅薄的女子拿他当做终身依靠,情哥哥情妹妹鼻涕眼泪的,白白玷污了情比金坚这四个字。
若被这种男人缠上,不是比踩了狗屎还叫人郁闷?金熙披上睡袍,打开她随手扔在床头的小包查看,见勃朗宁踏踏实实躺在包包角落里,她的心也随即踏实了下来。
对于某些人和事,只有暴力才能解决问题。不如明儿上了学,请覃慕盈帮她约一下涂月娟见见面儿,先知会一声儿。若是连涂家也不知道这件事儿,或是知道了也管不得,她就替涂家好好管教一下这花花公子。
至于二太太佟惠恩,金熙并不想将她如何。佟氏那两个嫂嫂在这里受了气,扭头必会去金家朝她撒气去,二爷金文清可是个眼明心亮的主儿,稍稍一打听也就明白了他的好太太做了什么事儿,还能不替她出口恶气么。
唉,还是老太太教导得对。很多事儿大伙儿心里都是明镜儿似的,何必她牙尖嘴利的点出来,倒叫长辈们没脸。本来就打着主意要护着她的,反像是被她逼迫的了。更有甚者,还会说金家没规矩,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反过来教长辈辨别善恶,谁家也没这个理儿。
想清楚了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儿,金熙也就唤春分收拾了屋子,嘱咐大伙儿各自下去歇息。她别好门进了空间,又插扦了一些保加利亚玫瑰,方才洗了手脸出来睡觉。
这时的金熙自然没想到,等她第二日才求了覃慕盈下学后帮她约见涂月娟,那涂家二少爷涂燕生已经领了人、前往她的花圃叫嚣捣乱去了。
路川与华彩两个外加韩叔几人,将涂燕生这群人打了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方才叫小秋子来方巾巷给金熙报信儿。
才下学回家一会儿的金熙得了小秋子报来的消息,无奈的摇头。她可是想先君子后小人的,可眼下没等她见到涂月娟,那涂二少就迫不及待打上门去了,这也不怪她的人心狠手辣吧。
可这么一来,约见涂月娟还有什么意义?无论如何,她与那涂燕生甚至是涂家的梁子也结下了。就算涂家老太太与涂太太一点都不喜欢那涂燕生与他的亲娘,毕竟那是涂老爷的亲生儿子,涂老爷能就这么认了?
而覃慕盈那边下了学到了家,并不知道金熙这边花圃又出了事儿,却也是才进了家门、就扔下书包给涂家打电话。虽说电话里并没说金熙要见涂月娟做什么,坐在客厅窗边喝茶的覃慕枫却将四妹慕盈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金六小姐怎么还跟这涂家扯上了?” 覃慕枫皱着眉唤住放下电话就要回房的四妹。虽说他与涂家大少爷也有生意来往,却也仅限于和这人还算投脾气,对涂家老爷的为人和脾性,覃慕枫却是不敢恭维的,于是连带着对涂家也不大喜欢起来。
单说小公馆,这涂老爷在外头就置了几个?没上族谱的儿子也生了三四个了,个个都是既没教养又没担当的。涂老爷又是个爱生不爱养的,全都甩手将烂摊子扔给了太太与涂老大,满京城哪个提起这涂老爷,不是摇头外加鄙视?
金熙与覃慕盈如今已经无话不谈,佟氏的两个娘家嫂嫂上方巾巷给她说亲之事,今儿一早就被金熙当笑话说给覃慕盈听了,倒将覃慕盈气了个脸红脖子粗。
这会儿听她四哥问她,覃慕盈便发牢骚般与覃慕枫学说了:“……你说有这佟氏这么欺负人的吗,金熙早都搬出来了,还能碍着她什么事儿,她怎么就非得要赶尽杀绝。”
覃慕枫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事儿明显的找涂大小姐也没用啊,那涂二再没上族谱,也是涂月娟的哥哥不是。何况涂月娟身为姑娘家家,哪里管得了这种不着调的、男爷们儿的事儿?
第八十七章 避祸
听小秋子说那伙儿人挨了打就跑了,金熙暂时松了口气。便叫来孙廷栋哥儿俩,让他们先将小秋子送回花圃。同时又嘱咐两位表哥安抚下众人,说等那涂二少再去捣乱,尽量先抵挡着莫动手,找个人过来告诉她、等她过去后再说才好。
孙廷栋却是一脸的气愤:“等你去能有什么用处?还不如来一回打一回,打服了为止你又是个姑娘家,和这种人碰面做什么”
孙廷钧拉住孙廷栋不叫他再说。这可是京城,不比还在射马岭,绺子里的人说一不二。制止住了孙廷栋,他望着金熙道:“不如你和我们一同去?面对面的交代了大伙儿,比我们转达还有力度。”
金熙无奈的摇头:“我本来打算今儿下了学回来,喊上你们就去花圃的,就为了提前叫大家心里有个谱儿。可谁知道那涂家小子提前动手了,我本来还想息事宁人,也不能够了。因此只好叫你们先过去,我也和你们一同出门,回老宅去一趟。”
她昨儿想得甚好,若只是提个亲,即便非常令她不高兴,她也并不想去老太太和金文清面前给二太太告状。可这涂燕生今儿又跑到花圃里闹事去,不是二太太捣的鬼又能是谁?
如今花圃的事儿在金家已经不是秘密了,就连老太太都知道那是孙樱娘去年夏天来京城时给金熙置的产业。这涂燕生不但早早的知道了金熙回绝了亲事,又能找到花圃去,二太太实在是太过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孙廷栋和孙廷钧便齐齐应了声。佟氏那臭女人,真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小熙跑一趟老宅也好。
而孙廷钧又琢磨了一下,说道:“不如这几天我们也住到花圃去,小熙你回含香馆住几天好了。花圃里多几个人,也好照应,你回了含香馆,也省得我们惦记你这边。”
金熙苦笑:“我若回去住去,不定多少人笑我,说我出来住只知道惹事,惹了事却又躲回去连累别人呢。”
被人笑话丢了面子还是小事,她只怕老太太经了这一场,不叫她再搬出来。与其搬出来轻松了这么久又重回牢笼,还不如叫她流浪街头呢。
“切”孙廷栋一脸的不屑:“你管她们放什么屁,你不听就得了当初在金家住了那么一阵子,我倒瞧着你大伯和你爹还有老太太都是明理的,如今出了这事儿,他们肯定能护着你。至于别人说什么都是扯淡,反正别人说了也不算。”
“所以你还是听二驴子的吧,我和二驴子还有小武军去花圃里和路川挤一挤,叫婷真去和华彩一屋睡,人多力量大,且能帮你抵挡一阵子。
你就带着丁妈春分她们回老宅住几天,不把佟氏整治了你就甭回来,也叫你们老太太瞧瞧佟氏都干了什么缺德事儿。”
孙廷钧赞成的点头,金熙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拉着小秋子等他们一下,她喊着春分收拾了些必要的行李衣裳,一行人这才出了门上了老于头早就叫来的车。
陈妈和小丫头叠翠留下了,两个小子启明启华也留下了。毕竟方巾巷这宅子得有人看着,看门的老于头儿也要有人给做饭吃。
几人一起将金熙送出门,老于头儿低声对金熙道:“六姑娘只管回去好好住着,我们这边有人叫门也不会开,除非是咱们家原有这些人,声音我也听得出。”
金熙微笑着点头。这群人与她在方巾巷住了一年多,早就处出了感情,老于头儿说的“咱们家这些人”这句话,更令她有些依依不舍。
大包小包的进了金家老宅,早就有佣人跑到老太太院子里禀报了。往后院儿走时,又遇上了贾姨太太和绿芳姨太太,果然如金熙想的那般,一大套的冷嘲热讽如风般扑进金熙耳朵里。
只是这两位并不是说金熙回来躲事儿——她们也还不知道金熙惹了涂二少,却知道孙樱娘怀了身孕,只等生产之后就要来京城。因此绿芳就拿了这话儿挤兑金熙道:“哎呦六姑娘,这是提前回来给你母亲占窝儿来了?”
“四娘说得对啊,娘儿俩占窝儿总比一个人儿管用多了,哦,我倒说错了,等过俩月我娘来了,我们可是娘儿仨呢。”金熙笑着应了声,“我劝四娘也得抓紧了,总是这么孤零零一个人儿,小心哪天连个窝都没了。”
金熙说完这话,不由得为自己的恶毒感到一阵羞愧,旋即又硬起了心肠。她的恶毒,也不过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她又不是上赶挤兑人欺负人的那个,更是从来都没想过要做普度众生的观音菩萨。何况有话说得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绿芳果然被金熙的话气得半死。十年无出,可是她进了金家门后最深的痛楚,今儿又被这小匪婆子毫不留情的戳了个鲜血淋淋。贾艳丰也是一样的感受,绿芳无出,她不也一样?因此从来都是互相看笑话的两人,破了例的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娘儿仨很管用么六姑娘还不如老老实实去替你母亲祈个福,但愿她别再生个赔钱的丫头片子才好,否则这老宅还是容不下某些人的。” 贾艳丰阴仄仄的说道。
贾艳丰一直以为,二爷之所以迟迟不接孙樱娘回来,不过是因为孙樱娘生的是六姑娘而不是儿子。而很多大户人家确实也是这样,哪怕那外室出身再不好,若是生了儿子,也会母凭子贵、摇身迈进大宅门做了有名分的姨太太。
金熙笑着点头:“三娘说的是,有的那丫头片子确实天生就是赔钱的货。赔钱也就罢了,还死活上不了台面儿,只因为给脸不要脸。”
说完这话也不等两人再还她什么,金熙急忙迈起脚步朝老太太院子走去。虽说她不介意更恶毒些,也不怕和这种人你来我往的显得掉价儿,可也得先以回来的目的为主不是,斗嘴什么的,还是留待闲暇下来解闷儿玩吧。
老太太见金熙进屋给她请安,请安后商量她说要在老宅住上几天,也不意外。佟氏虽说借着老2予辰娶亲的机会解了禁足,做的事儿却都在她眼皮子底下。
这几天佟氏娘家人来得勤,老太太都瞧在眼里,也唤了二房的佣人打听了。坏事既然禁而不止,不如痛痛快快发作出来,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既是回来了,就踏踏实实住下。不管出了什么事儿,总有法子解决。”老太太波澜不惊的一边喝茶一边招呼金熙坐下,又打发秋桂带着几个老妈子去收拾含香馆:“将六姑娘带回来的佣人也一同领过去吧。”
可是老太太也不过只知道佟氏搞了些鬼,至于这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先请了佟家两位太太去给金熙说亲,后又叫涂燕生带了人去花圃里捣乱,老太太可还没弄清楚。等下人们走得差不多了,金熙便低声与老太太学说了,老太太立刻神色凝重起来。
这佟氏,叫人如何是好这不是帮着外人儿打金家的脸呢吗六丫头说的是,她和她们老2可还活得好好的呢,哪里轮到佟氏私下给哪个丫头说亲,更没有事儿没成又撺掇外人欺辱自家姑娘的理儿。
“春棠,去将二太太请来。”老太太听罢金熙的话,就高声唤屋里的丫头。
二太太佟氏本来还在自己房里幸灾乐祸——那小匪婆子逃荒一般逃回老宅,早有人报与她知晓。这涂家二少爷还真不白给,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捅他一点痛处他就跳得高高儿的,还真是把好刀。
待倩雪领着春棠进屋,说是老太太有请,二太太也没怎么慌张。那丫头既是回来了,往后还得在老宅讨生活,再和她对着**也不恼,只偷偷的克扣了必需品,不怕那死丫头不求饶。敢和老太太给她告状,她先嘱咐大厨房给她端三天剩饭吃吃再说佟氏笑眯眯施施然进了老太太堂屋,见老太太一脸的温和,心头暗喜。想必那小匪婆子出息了,在涂家二少爷身上吃了亏,到底学乖了,并没敢和老太太给她告状呢。
还真是琳儿出的这主意好,哪个姑娘家不怕被涂二少那种人缠上?绕你是铁打的,名声臭了也别想在大宅子里抬头挺胸,会玩枪会耍刀全不得体面过去是她太傻了,总爱把脸色摆在明面儿,早知暗地里下绊子是这么好使,当初何必费那劲。
“不知老太太叫媳妇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吩咐?” 佟氏微微弯了弯腰,心底暗笑。你个死老婆子不是一心护着那小匪婆子么,如今这丫头被涂二少盯上了,我倒瞧你有什么张良计。
老太太笑眯眯指了指椅子叫佟氏坐下再说。佟氏见状更是得意了起来,大马金刀的撩了撩裙子坐下,一脸笑容望着老太太和金熙也不说话。
心中却打定主意,若万一金熙真和老太太说了涂二少的事儿,她只管矢口否认,一口赖金熙在外招惹是非便好——这也是琳儿教她的妙计。
“三丫头如今也不上学了,老2媳妇可有什么打算?都十六岁的大姑娘了,也该开始挑挑人家了呢。”老太太放下手里的茶碗,和颜悦色对佟氏开了口。
这是叫她来商量这事儿来了?难道说死老婆子后悔了,觉出以往不该忽略了她们琳儿?若是小匪婆子不顶用了,这死老婆子可不就得指望她们琳儿了,佟氏脸上的笑容更盛,“老太太说的是,是该给琳儿选选人家儿了。您有了好人选?”
第八十八章 妖法
佟氏正待借这个机会跟老太太夸几句金子琳的好,大太太来了——其实也是听说了金熙回老宅来小住,过来探听消息。正是所谓的有是非处必有女人,有女人处必有是非,翻过来掉过去哪一句都成立。
金熙带着看笑话的心思,立起来给大太太施礼问好。二太太心里有些不快,方才她来时,这丫头可是不曾搭理她呢。好在琳儿早就交代了,说不要和那小匪婆子面对面较上劲顶上牛儿,早晚有痛快收拾她的一天,二太太这才强忍了下来。
这大太太来得也太巧了吧?二太太继而琢磨起另一位来。老太太正待与她商量琳儿的亲事,大太太就来了,要是男方人品家境都好,大太太意图截胡怎么办?
转念一想,二太太又笑了。她倒要看看她这刁钻婆母怎么处理这件事儿,若老太太一味的偏向着琳儿了,大太太必得不高兴,她也好坐山观虎斗。
于是挂上了一脸的惶恐,笑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您瞧,大嫂那头儿的五姑娘和我们四姑娘可也是年纪不小了,不如咱们先张罗张罗她们,转头再谈三丫头的事儿?”
大太太一愣。六姑娘才到家没片刻,怎么倒说起了三姑娘的亲事?这佟氏哪根儿弦不对了,论理也是三姑娘为长,提什么四姑娘五姑娘啊?
“大房的事儿你不用管,自有你大哥大嫂张罗,他们两口子办事我放心。三丫头既是大的,又和另几个不一样,好歹是太太生的……” 老太太意味深长的望了望大太太,又瞧了瞧金熙。
金熙暗中偷笑。这老太太真有一套啊,二太太挑拨不成,倒被老太太又挑拨了回来,一下就将她和大太太都放在了二太太的对立面儿。
佟氏确实被老太太的话噎到了。说大房两口子办事老太太放心,言之意外就是他们二房不行了呗?好在老太太又提了提琳儿和别的丫头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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