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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又死回来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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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话我来说,人情你来做,大家心知肚明也就好了。
“本宫想加强上林宫周围守备,不知大人可否得闲,替本宫看着,勿要让昭仪妄生事端?”
本已经重新站得笔直的宋桥猛地又单膝跪了下来,垂首冲皇后行了大礼。
“微臣叩谢皇后恩典。”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
墙裂感谢bomberouge大爷的地雷~~~
大爷~~~奴家~~~奴家今晚就是你的人了~~~捂脸~~~~
第48章 薄凉
哪怕是东厂和德妃不约而同打算封锁了消息;陆才人自缢身亡的消息也没能瞒到第二天晚上。
有白行远替皇后在试院盯着;左不过也就是举子们在小格子间里写写画画,闹不出什么乱子来。
淑妃自从从凤仪宫里病歪歪的出去之后,便抱病拼死拉着德妃一块儿审衍庆宫的宫人;气势足得连德妃都自叹不如。
皇后难得在凤仪宫里闲着没事做;刚想翻出早些年的字帖来写两笔,青扇还没来得及把笔墨摆好;就见皇上一力排开站在门口的宫人;冲到皇后桌前;一伸手,就把桌上的东西尽数扫了下去。
“你这个毒妇!”
彼时青扇正站在桌边替皇后挑字帖,青萝忙着石螭凤纹淌池砚里倒水,皇后恰巧在书架边挑书,陡然听得皇上声音,回过头时神色还颇为诧异。
“皇上,你说什么?”
皇后哪怕就只是捧着本书站在那里,气场也比暴躁跳脚的皇上强上太多。
所以皇上也只能继续站在书桌前,遥遥指着皇后鼻子开骂。
“你居然指使昭儿来谋害朕的皇子!事情败露竟然还要逼昭儿自尽灭口,朕的身边,怎么能有你这种毒妇!”
虽然是骂,倒也骂得条理分明。
皇后缓缓合上书,第一反应居然是皇上现在也能不乱骂人了,算是进步?
“皇上说臣妾指使陆才人谋害皇嗣,事情败露又逼陆才人自尽?”
青扇青萝早在皇上冲进来摔东西时就已经后退几步,跪去了地上,整个寝殿里,站着的只有气得脖子都红了的皇上,和依然淡定的皇后。
皇上把一直攥在手里的花笺啪的一声,拍在了已经空空荡荡一马平川的书桌上。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皇后连看都懒得去看一眼那早就被自己德妃淑妃外带东厂和天卫都看烂了的所谓证据,难得的没有第一时间行礼,依然站在书架边直视皇上。
“皇上觉得,这就是证据?”
皇上干脆拿手掌啪啪拍了两下桌子上的花笺,冲皇后怒目而视。
“昭儿人都已经死了!她有诬赖你的必要么?昨天昭儿来你宫中,人尽皆知,回去之后就这样了,难道不是你逼的?”
皇后:“……”
她怎么就脑子抽了,当年看上这么一个货色。
要来诬陷自己,不说贵妃,好歹也得是个二品的夫人,哪怕是昭仪过来,她还嫌自己这个皇后掉价呢。
“那么敢问皇上,臣妾有何理由要逼死陆才人?”
皇后把手里的书放去一边,又理了理有些皱了的袖口,抢在皇上说出那些随随便便一挑错漏一大把的理由之前,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皇上可是想说,臣妾嫉妒杏充媛有孕,所以指使陆才人去谋害皇嗣?”
皇上气势看着看着就弱了下去,外强中干的点了点头。
“陆才人所居衍庆宫,与杏充媛安胎的上阳宫,隔了多远,想必皇上清楚。”
上阳宫在东边,衍庆宫居西角,活活要穿过整个后宫,这几天皇上两头跑,这点子距离还是算得清的。
于是皇上又点了点头,死鸭子嘴硬的堵了皇后一句。
“那又如何?”
皇后看着皇上,慢慢的笑了。
“皇上忧心皇嗣,实为江山大统考虑,皇上有如此心,臣妾觉得,很高兴。”
顿了顿,皇后依照惯例先给皇上赏了颗枣,然后才开始上乱棍。
“臣妾贵为中宫,后宫无论谁有子嗣,臣妾都是嫡母,臣妾和皇上一样,都盼着杏充媛肚子里的皇嗣出生,于前朝,于后宫,于江山,都有益处,臣妾为何要去谋害一个对臣妾有利的孩子?”
皇上的脸色,开始慢慢变得……玄幻起来。
皇后再接再厉。
“退一万步说,就算臣妾要对皇嗣不利,为何不选就在上阳宫的薛昭仪,却偏偏挑中九嫔末流,还住在和上阳宫天远地远毫无权势可言的陆才人?”
皇后算是发现了,和皇上说话,不能把话说得太深,最好是能用最简洁的话,把最浅显的道理摆在前头讲,否则越到后来,皇上大概会越理不清。
“就算臣妾挑中了陆才人,敢问皇上,杏充媛腹中皇嗣可有大碍?”
皇上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太医说只是受了惊吓,没有伤及皇嗣。”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启了一击必杀模式。
“既然皇嗣无恙,本宫谋害皇嗣之说已是谣传,本宫为何要为了一个谣传,杀陆才人灭口?”
青扇偷偷抬了抬脑袋,和青萝交换了个眼神。
表达的都是同一个内容。
为皇上点蜡。
皇后想了想,最后还是压下了想继续乘胜追击,和皇上哭诉自己辛苦操持后宫居然被人一朝陷害的念头。
虽然说在这儿哭一哭,是有可能在当下博了皇上的同情。
可天知道皇上出去会大嘴巴说漏了什么。
万一被谢慎行知道了自己已查到什么地步了,又不好收拾。
“太医既说杏充媛受惊,皇上何不去陪陪充媛。”重新把书拿起来,皇后终于走到了书桌边,看着皇上,目光前所未有的真挚。
“既然皇上觉得臣妾要谋害皇嗣,臣妾便不宜前去探望了,还请皇上多多费心。”
皇上张了张口,最后只扔了一句。
“那倒也不至于。”
然后落荒而逃。
皇后破天荒的没有冲着皇上的背影行礼喊恭送皇上,等青扇青萝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自家娘娘依然维持着皇上走时的姿势站在书桌前,连脖子都没动上一动。
“娘娘?”青萝收拾散落一地的东西,青扇便把皇后扶去了暖桌上。
皇后微微低头,手指轻轻触了触放在桌上的泥金小手炉。
“青扇……”
自入宫后皇后便极少再唤自己这两只陪嫁的名字,压根就不敢走远的青扇立刻屏气凝神静候吩咐。
出了一会儿神,皇后才冲青扇挥了挥手。
“不必收拾了,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从前未出阁时,在府里还算好,有些话还能和丫头们说一说。
自从入宫之后,天天防着隔墙有耳,有些东西,宁可烂死在肚子里,也绝不能说一个字。
青扇出去时,把所有伺候的宫人都带走了,皇后看着满地的东西出神,整个寝殿顿时寂静无声。
再然后,皇后就第一次,听到了房梁上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摩擦声。
“皇上来过了?”施尉翻进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房里发呆的皇后,第二眼就扫到了满屋狼藉,瞬间就猜出了正确答案。
皇后甚至颇有闲心的指了指一边的凳子。
“坐吧。”
施尉只觉得今天气氛甚是……诡异,生生止住脚步,干脆站在了原地。
按理说皇上冲着皇后发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今天这满地碎片来看,估计闹得还没上次贵妃谋逆时的大。
毕竟砸几个瓷器和甩皇后耳光,就不是一个量级上的动静。
“本宫觉得,本宫不认识皇上了。”
皇后侧头看了眼依然站在原地死活不肯再走半步的施尉,莫名其妙就笑了笑。
“本宫无权治你的罪,皇上也使唤不动你,谢慎行连有你这么个人的存在都不知道,平日里觉得你这人很讨厌,游离在权势之外,如今看来,竟也有些好处。”
施尉终于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斜侧着身子对着皇后。
“有些话,对谁也不能讲,讲出来了便是谋逆,本宫又怎知哪里没一双耳朵,把消息泄漏出去。”
施尉看着皇后的目光里终于噌的一下就给亮了。
“皇上还是太子时,从来不会如此……”
顿了顿,皇后似乎似乎相当犹豫的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又看着施尉笑了笑。
“薄凉。”
就是薄凉,从朱氏开始,皇后就一直觉得,皇上大概是真的……变了。
从前荒唐种种,她总能说只是贪玩,图新鲜而已。
可是朱媛……
皇上还是太子时,对朱媛从不上心,可自从自己入主凤仪宫,朱媛晋到贵妃位后,皇上似乎就对她格外上心。
哪怕是再宠新人,也从未薄待过她。
她本以为皇上只是移情别恋,大抵对朱媛也有几分真心,但自己处置朱家满门,皇上除了求过自己一次之外,竟再没了下文。
几年共枕的情分,竟也能冷血至此。
至于那些最近被自己处置过的宫嫔,无论是已失宠的,还是正值盛宠的,只要自己态度强硬,皇上也绝对不会再未她们多置一词。
杏充媛受惊,陆才人身死,就算这些都与她这个皇后无关,可皇上为何除了质问自己,竟再不过问?
难道他就不好奇陆才人到底受谁指使,为何要自尽?
分明前几天才如胶似漆,难道真能做到转眼便形同陌路?
自己所认识的皇上……怎会如此无情。
施尉看着皇后愣神,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又等了等,发现皇后已经再没了开口的打算,才利索的又顺着原路翻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莫莫小妞儿快让我来亲一口!!!
muamuamuamua~~~~~~
太爱你了~~~!!!!!
来吧~团子已经躺平了
请你不要大意的鬼、畜团子吧!!!!!!
第49章 私情
说到底;皇后能为着皇上发呆的功夫不多。
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等青萝再推门进来时,手里已经捧着一大摞从宫外递进来要等待处理的东西了。
什么试院巡考抓住举子作弊,收缴上来的试题答案中竟发现部分试题提前泄露,什么宋桥为了训练新部主,差点快把林燃揍死了,什么袁沛的案子有了重大进展;从豫州传来的消息已有一大批中饱私囊的官员秘密被捕云云。
就连德妃都亲自过来回了一趟话,淑妃居然活生生从陆才人的陪嫁宫女嘴里逼出了从前陆才人未出阁时,竟然以诗托情;芳心暗许谢慎行。
最牛的是,那位精通诗书,才华和自家小姐不相上下的陪嫁;居然还把那些诗背出来了大半……
以至于皇后都怀疑,或者把淑妃一块儿扔进东厂,也许效果还不错?
“淑妃妹妹还在问着,臣妾便先来给娘娘回话,此事牵扯……”从陆才人屋子里搜出来的,都是皇后如何指使她谋害皇嗣,勾结朱氏等等罪证,大到书信往来,小到首饰信物,淑妃逼问之下,生生又把脸丢去了宫外,德妃斟酌半晌,才小心翼翼的用了个比较不那么打脸的说辞。
“牵扯甚广,臣妾实不敢再问,只能来请娘娘示下。”
“本宫已是皇后,朱氏狼子野心,觊觎后位,本宫如何会去指使人勾结朱氏?”还有一天京试才完,皇后只要等着第二天上朝时发一顿脾气,自然会有人替她查得清清楚楚,皇后也就不急着去批示发现试题泄露的消息了。
总得留条尾巴出来,才好顺藤摸瓜不是?
否则一道题都没泄露,白白放过了谢慎行,他这番做作岂不亏了?
反正拿到试题的举子不会声张,没碰到的也只能算他倒霉,皇后才不担心那些个读书人会造反。
德妃坐在皇后下首,闻言顿时笑了出来。
“娘娘说得正是呢,那陆氏包藏祸心,必是朱氏一党余孽,这会儿看事情败露,逼急了,随便抓着谁就是谁,只可惜她不长眼,竟敢惹到娘娘这儿来了。”
皇后懒得抱手炉,端着茶杯暖手。
“淑妃妹妹还真是和朱氏不和。”淑妃还没蠢到把皇后和她说过的话嚷嚷得满大街都是,德妃也就只觉得大概是淑妃和朱氏不和,以至于见到同党余孽都分外眼红,不弄死绝不罢休。
“臣妾原还没想到陆氏有为朱氏复仇这层意思,被淑妃妹妹一提醒,细细想来,倒还真有几分道理。”
皇后把糕点碟子往德妃的方向轻轻推了推。
“妹妹这些天操持后宫也辛苦了,只是本宫好奇,到底是谁去知会了皇上?”
陆氏自缢,后宫人人皆知是不假。
但自己接到的消息,是皇上从未踏出上阳宫,寸步不离的跟着杏充媛。
到底是谁那么不长眼把消息走漏了出去,又或是自己多心,皇上知道只是意外?
德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个臣妾确实不知,皇上昨晚就没从上阳宫里出来,今早衍庆宫的小宫女跑来臣妾宫中时,皇上确实还不知道这件事,按说从衍庆宫到臣妾宫中,不需要经过上阳宫,臣妾也早已下了严令,事情查明之前不许任何人走漏风声,这会儿淑妃妹妹忙着审宫人,皇上又在上阳宫,臣妾实不敢去上阳宫里问人。”
皇后觉得,再问德妃,恐怕是问不出什么太多的消息了。
淑妃能把事情查到这一步,已经比她预想的要好上太多。
至于皇上那边,只怕施尉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还得让白行远去查。
只可惜林燃还需再琢磨,宫中的人也还没安插完,一时半会她没办法把章炎撤掉。
“也罢,左不过是要查清楚的,若陆氏真和朱氏有勾结,那这些倒也说得通了。”和外臣私通那就不光只是一条死罪了,皇后哪怕想借此发落陆氏满门都不算什么难事儿,只不过眼下倒还不急着这个。
让淑妃问问也好,看看能挖出多少来。
德妃瞅着皇后脸色,一察觉皇后有些不太想说话了,便立刻精乖的告退。
青扇送人,青萝过来给皇后换掉已经凉了的茶。
“娘娘,白大人还在书房候着,娘娘见么?”
皇后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示意青萝去备轿。
左不过还是试院里的那点儿事。
等着举子们出来了,自己恐怕就再也没得空闲了。
光是卷宗就是一大摞,又得派人盯着批文章的人,以防有谁以权谋私,最后选出的前十个还归自己选出前三来,想想都要头疼。
白行远大概连着好几天没睡好,皇后从珠帘后看下来,也在他眼下看到了一点淡淡的乌青。
“回禀娘娘,试院一切安好。”
皇后一晃神,只觉得那天事出从权,她在寝殿里看到那个催着自己去睡觉的白行远,大概只不过是个幻觉。
从自己接到圣旨入主凤仪宫的那一天开始,白行远对着自己的态度就彻底毕恭毕敬了。
若非事态紧急,连头都不愿意抬上一抬。
归根到底和自己都是一类人,从来只会在规矩里变通,绝不会想着要去打破规矩。
“依娘娘的意思,微臣留了部分试题未做改动,发现举子作弊的是试院张大人,而后才发觉部分试题泄露,张大人与试题泄露一案并无关联,幕后主使之人应当不会发现是东厂做的手脚。”
当然不会发现,怪只怪那个举子自己倒霉,想要作弊一步登天,到底欠了些胆量,随随便便一诈,自己就先吓破了胆,连在哪儿买的考题都招了个干干净净,倒替东厂省了不少功夫。
皇后越发觉得白行远实在是……贴心得过了头啊!
她明明没有特意吩咐留个尾巴,这人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的心思一猜一个准的……
“最近陆才人的事,你留意着,谁留谁走,章炎最近也过得太舒服了些;去查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皇上知道这件事了。”白行远开口就拿试院的事把自己堵了回去,皇后倒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再说什么白卿辛苦实乃国之栋梁云云都是矫情,干脆拿话岔了开去,也算是变相减少一点白行远的工作量。
一下子在后宫里调换那么多人手,又不能太引人注目,也不是个容易事儿。
虽然有之前自己借着清除朱媛余党的风头,也算去了一些人,但毕竟没能动到章炎的根基。
白行远微微抬了抬头,到底也没敢真正看到珠帘后面,飞快的又把脑袋垂了下去。
“微臣明白,此事不难办,只是最近还有一事棘手。”
皇后还在想着怎么才能借着淑妃,再换一批伺候的宫人,方便白行远安插人手,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把这件事纳入到日常考虑范围的白大人,已经顺理成章的过渡到了下一个话题。
“微臣怀疑曹太医与王爷私下有来往。”
皇后颇觉诧异的抬头看了白行远一眼。
曹太医也算是老臣了,小时候就一直看着皇上长起来的,按理说会被收买的可能性不大,怎么东厂一下子就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江湖神医岳齐川,就是曹太医一力主张,请入宫中的,本来皇上龙体无碍,此人几天又在皇上面前提请让岳齐川来给杏充媛安胎,江湖之人,岂可作准,曹太医也未免太将皇嗣当做儿戏。”白行远也不愿意怀疑自己与皇后生隙,岳齐川一往太医院里翻药材,东厂瞬间就给盯上了。
章炎出身东厂,知晓初云散下毒之人亦会中毒并不奇怪,出于自保,他未必会告诉西厂这个隐秘。
西厂盯着东厂久了,难保不会猜出一星半点初云散解药的药方,江湖上那位神医本来就有些莫名其妙,偏生又这个时候来找解初云散的药。
分明就是西厂发现自己灭口辛大人时,也中了毒,又不敢惊动太医院,便借着神医的手,忙着试药呢。
至于曹太医,虽然说他不过是说漏了嘴,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句神医,剩下的全是皇上脑子一热就拍出来的结果,不过反正一个罪名也是有,两个罪名也得背,白行远也不在意趁势多往他身上扣点黑锅。
皇后想了想,然后才回过神来。
岳齐川是夸下海口自己能解初云散之毒,现在看来,难道还真给他试出了解药?
“只不过岳齐川现下在上阳宫内,皇上亲自看着他为杏充媛请脉煎药,微臣不敢查探,几次接近岳齐川的药童,却都被躲了开去,微臣无能,还请娘娘降罪。”
皇后越发楞了。
能深夜接近上林宫,本就不容易。
能在宋桥眼皮子底下围观他喂狼女,那就更难了。
现在居然还能够借着皇上躲开东厂,这人她不留着,难道要生生推给谢慎行么?
“可查过那位神医的底?”
白行远把脑袋垂得更加低了。
“微臣无能,派去查的人暂时还未能传回消息,相信再过几天,定然能有回信。”
皇后轻轻舒了口气。
还是悠着点来吧。
万一你们一接到回信就动手灭口,她上哪儿找这种撞上门的奇才肥羊去?
“无妨,现下他在上阳宫,有皇上亲自看着,想必他也不敢异动,一旦伤及龙胎,本宫定要灭他九族,他不敢。”摆摆手,皇后示意白行远还是起来回话。
“只是明日京试就要结束,你一定要亲自盯紧试题封存,不能出半点差池。”
白行远应了一声是,又俯身行完礼,才慢慢站了起来。
“还有一事,娘娘属意林燃,属下请旨,林燃现下在预备营中当差,不知娘娘打算升他什么官职?”
皇后轻轻嗯了一声,想了想,半晌才默默笑了笑。
“闲职罢了,这人从小在东厂杀手中长起来,文墨上也只能这样了,你看着办,本宫都好,只是要给他安排个升迁的理由,不能太过扎眼才是。”
顿了顿,皇后扶着椅子,也站了起来。
“想必宋桥还有很多东西要教他,不急,本宫总是信你的。”
第50章 积怨
皇后不怕麻烦。
但皇后怕的是没有办法解决的麻烦。
就好像皇后不怕钦点殿试三甲的名单;但皇后怕的是……
殿试的时候,皇上必须亲临现场啊!
让那些个满怀希望来报效国家的举子们;看到他们以后即将效忠的是这么一个草包;这日子还怎么过?
这比发现所有试题都泄漏了,更容易让人造反好么……
从京试结束到殿试放榜,中间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如果到时候皇上一手美酒一手美人就那么坐在上头看下面举子们豪情壮志奋笔疾书……
画面太美皇后连想都不敢想啊!
“娘娘;淑妃娘娘求见。”入了夜,皇后一贯规矩不见人;淑妃在门外转悠了许久,最后才硬起头皮让宫人叩门。
有了陆才人的前车之鉴;青扇也着实没胆子冲妃位上的娘娘摆皇后的谱,左右皇后也还没睡,麻溜的就滚进去通报。
彼时皇后正在翻白行远送进来故意泄露出去的试题部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青扇来报时还愣了愣神。
“那便请进来吧。”
凡是能混到一宫主位的,都知道自己入夜谁都不见的规矩,能把淑妃惊动得入夜了还来自己宫中求见,想必事情也不小。
青扇如释重负,一溜儿小跑过去把淑妃请到正殿,又把灯添了两盏,还贴心无比的替自家娘娘和淑妃都备了点糕点当宵夜。
所谓妃嫔和皇后亲如姐妹秉烛夜话这种在自家娘娘宫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神话般的场景,如今终于也实现了啊!
皇后挥退所有人时,青扇一脸“艾玛咱家闺女终于懂事了”的表情,拉着青萝无语凝咽。
“娘娘,臣妾……”淑妃无比后悔,自己从一开始就应该一病到底,把这事儿摘得干干净净,现在倒好,德妃以为她在抢功,俩人关系总是怪怪的,从陆才人身边宫人嘴里挖出来的消息……又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皇后心情好了,赏自己一个有于后宫有功,好警醒自己从此谨言慎行。
但这种后妃和外臣之间的事儿,多一个人知道,皇家的颜面算是扫得干干净净,皇后但凡杀心一起,死自己一个不算,闹不好就是和朱氏一样,殃及满门。
自己如果提前了断,好歹能赏个身后的贵妃追尊。
皇后素来最看重皇家颜面,哪怕是皇上再不好,她从来也只是给皇上善后。
“陆才人情愫暗许王爷,这事你下午已经遣人来回过了。”只不过是一个暗恋而已,皇后也不至于捕风捉影到就给人扣个秽乱后宫的名声。
毕竟谢慎行入宫的机会不多,俩人要真有什么私相授受,那也一定是陆才人入宫之前的事儿了,追究起来也没什么意义。
淑妃的脸色,从进门以来就怪怪的,听完皇后说的,脸色就更怪了。
“那个……娘娘。”
淑妃一边说,还一边把手往皇后的方向伸了伸,又立刻缩了回去,规规矩矩的叠交放在膝上。
“可是臣妾……臣妾派人搜宫,衍庆宫芳采女的偏殿里,发现了陆才人和……”
顿了顿,淑妃似乎是下了天大的决心,才慢慢把话说了出来。
“陆才人和王爷的书信往来。”
皇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才人这种位份居然能和谢慎行直接有书信往来?
一个才人而已,谢慎行也未免礼贤下士得太过分了些。
从贴身小袋里小心翼翼的抽出一个信封,淑妃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亲手递给皇后,又赶紧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不是她能够置喙得了的事了。
若是陆才人是妃位又还活着,还能指着这件事闹上一闹,把人从妃位上给扒下来。
问题是这会儿陆才人已死,皇后也不可能为着一个死人大张旗鼓的扫皇家颜面,十有*是要拿自己这个知道内情的开刀了。
皇后随意扫了扫,没见着什么有关篡权夺位的字眼,也就没太在意了。
皇上带进宫来的二手货也不是第一个了,为着一个才人和谢慎行撕破脸,犯不着。
淑妃能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也就是不敢多嘴的意思。
“既然是书信往来,为何只有陆才人写给王爷的信,王爷的回信呢?”平心而论,陆才人的字不算顶号,家世又一般,还是个庶出的幼女,家世才学品貌都不算拔尖,但胜就胜在会做小伏低。
皇后一眼扫过去,信上娇声软语声声尽诉对谢慎行无尽思念,身在曹营心在汉,被父亲送进宫中实属无奈,其实一片丹心尽向明月云云。
淑妃顿时一愣,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王爷的回信倒一封未见,陆才人的信存了满满一匣子,想是积年已久了。”
皇后难得没侧身子,斜睨着淑妃笑了笑。
后者瞬间恍然大悟,一拍桌子,义愤填膺。
“真是下贱坯子,白白带累王爷清名。”
皇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身为宫嫔竟然如此不知检点,本宫想着,她为着杏充媛腹中皇嗣而自责自尽,想依旧赏她充媛位份下葬,现在看来,竟是不必了。”
淑妃越发愤慨。
“娘娘不褫夺她才人位份贬为庶人已经是最大的封赏了,这种人怎配留在皇上身边伺候,竟然还想污蔑娘娘陷害贵妃谋害皇嗣,娘娘乃后宫之主,有何理由要陷害区区一个贵妃,臣妾光是想想,便觉得可笑。”
皇后觉得,大概这后宫里,是个人,都比皇上聪明灵透。
就算是明火执仗跟朱媛对着来的淑妃,也是个一点就透的主儿啊!
淑妃站起身来,整整坐得有些皱了的衣摆,规规矩矩冲皇后行了个大礼。
“请娘娘放心,为皇家颜面计,臣妾知道怎么做了。”
皇后一直等着青扇把淑妃领出去,关上宫门,又回来把桌子收拾干净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把人都赶了出去。
“谢慎行怎么会这么蠢,白送一个把柄在我手上。”日子一久,皇后都已经有些习惯了对着空气一个人自说自话的感觉。
反正下一秒就会有人接上,迄今为止,只要她开口,这人还没有不立刻出现的。
施尉不负众望的从房顶翻了下来,轻车熟路的坐到皇后对面。
皇后甚至还冲他笑了笑。
“啊……本宫忘了,这和皇上无关。”
施尉难得皱了眉头,仔细看了皇后几眼,才慢慢开口。
“天卫原本有两个。”
皇后还想着谢慎行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我跟着谢谨言,另一个跟着谢慎行,一直到谢谨言被立为太子,我就把那一位天卫杀了。”
皇后原本拿手撑着头,这会儿终于抬头看了施尉一眼。
“皇上身边只需要有一个天卫,只有皇上身边才需要天卫,一旦太子人选决定,其他人也就不需要存在了,那时候我和那一位交情还算不错,经常趁着没事一块儿去御膳房里偷酒喝。”
皇后兴致缺缺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在听。
施尉在铺垫好了之后,终于上了神转折。
“所以对谢慎行的事,我多少还是了解一点。”
皇后颇为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虽然借着白行远替她做事,多睡了一会儿,但接下来就是陆才人自缢,又发愁半个月之后怎么把皇上绑去那群不知道真相的纯洁孩子面前以明君形象示人,烦心事没解决几件,反倒是越堆越多,只感觉睡都睡不好了。
“那位姓陆的才人,我记得她在谢谨言还没当上太子之前,就天天粘在谢慎行身后,只可惜……”
顿了顿,施尉毫不犹豫的往皇后膝盖上戳了一刀。
“那时候谢慎行满眼只会看着你,那位姓陆的才人,大概从那时候起,就已经恨上你了。”
皇后突然觉得心跳停了那么一小下。
“我记得有一次我躲懒,谢谨言在春日宴上脱不开身,我就和那一位躲在角落里,谁知陆才人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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