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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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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异想天开。而花迎归呢,她一如既往的执著着对付我,只是搬倒了古痕她图谋的是什么?古痕倒了,醉城没了,她能得到什么?
她的动机真令人难以揣测。我原本以为她千方百计回到古痕身边至少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舍不下对古痕的爱,可现在看来,她真爱过古痕么?若不爱,那她委屈自己留在一个不爱的人的身边,她想得到什么?若爱,她此时的行为又代表了什么?
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或许我从来就没有明白过花迎归。
只是以后也用不着明白了,我和她将不再有交集。
送走了青冥,我让古巽将上百株从日月国带来的诛颜移到我住的院子里。然后再次沐浴,换上了套华服,坐在铜镜前让飞羽为我梳髻。
我一直带着淡淡的笑。
“少夫人,您想让奴婢为您梳一个怎样的髻?”飞羽握着梳子对我脸上的笑感到莫名,却不敢问。
“梳个‘牡丹髻’。”我坚定道。
“‘牡丹髻’?”飞羽更加好奇,牡丹髻是十分尊贵正式的发髻,她不明白我夜晚梳这个髻的原因。只有我知道,我辉煌着来,也要辉煌着走,来时卷带赤唐公主的高贵,去时也要裹染醉城少夫人的尊崇。
望着铜镜中绝色的姿容,我眼前浮现古痕苍白病态的脸,我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飞羽,怎么少主还没过来?你再着人去请,让他过来用膳……”看着空空的门口,我急道。
“回少夫人,奴婢已经着人去请了四次了,可侍卫们总说少主在和刚刚赶来的大臣将军们议事,不让人打扰。”飞羽颇为委屈道。
“……行了,你不用陪我了,下去用膳吧。”我知道这个丫头陪着我空等,一定也饿着了。
“少夫人不用膳,奴婢怎能……”
“行了,你下去吧,不用伺候我了,照我说的,去用膳吧,去吧。”我挥挥手强硬的坚持,将飞羽推出屋外。古痕迟迟不来,我的心稍有些烦乱,他如今的身子不比往昔,这般透支坚持,如何能安康?
正想着,一个坚实的脚步声在院内响起,我以为古痕来了,急忙走到门边,谁知尚未走出门,就听见了古巽的声音。显然飞羽并没有照我说的去用膳,而是守在了门外。
古巽疑道:“你怎么不在屋里伺候少夫人?”
“少夫人不让我伺候……”飞羽低喃,“我觉得少夫人今日有些奇怪。”
“奇怪?”古巽讶异,“少夫人怎么了?”
飞羽压低了声音,“少夫人今日一直在笑,我从来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奇怪,就像很满足似的。而且晚膳前又特意沐浴了一次,把便服换成了华服。最奇怪的是,我曾听小兰说,少夫人从不梳‘牡丹髻’,可刚刚少夫人却让我为她梳了,你说怪不怪?”
古巽听了,半响没有回话,忽然说了,第一句却是,“我听少主身边的侍卫说,少主这些日子也很奇怪。”
“少主?”飞羽显然与我一样吃惊,她急问:“少主怎么奇怪了?”
古巽顿了顿,降低了音量,“我听少主身边的古瑾说,少主这些日子来常常一连几日彻夜批阅公文,仿佛要把几年的公文都批阅完似的。疲累时就拿着少夫人的画像痴痴的看,有时一看竟看了几个时辰,总像看不够……”古巽越说声音越小,渐渐已不能为我所闻。
我的画像?我哪里有什么画像?我思绪转了一圈,惊疑,难道是牧原送我的那幅?怀德十四年瑾鸿的自画像?记得,我离开古府的时候,把那幅画像留了下来。莫非被古痕带在了身边?
他近日来彻夜工作,想来他打算在死之前多做些事,才会这般拼命,毫不顾及自己身体。他……他的脸色越见苍白了……只怕快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想到这里,酸楚感彻底击垮了我,泪从眼中流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第四卷 宿命:
第八十二章 喜讯]
我神情戚戚的回坐到桌前,静静地看着门口,眼里没有任何东西。
就那么痴痴的坐着,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顺着我的泪痕而下,这个人疼惜的叹道:“裳儿,怎么又哭了?”
我茫然的抬起头,古痕的脸闯入我的视线,我如梦初醒般回握住他的手,冰冷冷的触感,“你来了?”
古痕轻笑,“我再不来,你不是要傻傻的饿一个晚上?”古痕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轻道:“裳儿,你瘦了。”
我?我抚上自己的脸,瘦了吗?在我眼里,真正瘦的是眼前这个极其俊美刚毅的男子,他不仅瘦了,也更虚弱了。古痕稍有些不自在的避开我直直的目光,“饭菜凉了,我让人去热热。”
古痕站起身,我一把拉住他,他回头看我,拍了拍我的手,“放心,今夜我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我释然一笑,屋里的气氛便忽然变得祥和而宁沁。
不一会儿,下人送上了新加工的饭菜,我与古痕相视而坐,吃了一顿相识以来最温馨的晚膳,我为他盛饭,他为我夹菜,就像一对体会了人生千年,百态沧桑正在享受生活的年迈夫妻一样。
这顿晚膳我们吃了很长的时间,其实早已不是在吃饭,纯粹只是想留住这一刻的感觉。真希望时间能停止,停在这一刻,只有我与古痕的这一刻。
可是晚膳总是会结束的,就像太阳每天总是会落下一样。古痕将我扶到软塌上坐好,他顺势坐在了我的身边,轻轻搂着我,柔声道:“裳儿,你今夜真美。就像我初见你时一样美,美得出尘,美得绝世……这让我想起了,你跳舞那时的高贵与清纯……”古痕幽幽的说着,整个人沉浸在了回忆中。
“这么说,你看上我只是因为我的容貌啰?”我佯装不满,嗲怒。
古痕眉眼一展,“傻裳儿,你的内心远比你的容貌吸引我,你的善良、你的从容、你的倔强、你的坚强、你的机智……还有,你的大胆都深深吸引着我,可此时你若问我究竟因何而爱上你,我却一定答不上来。我只知道,我的心里全是你的影子,赶都赶不走。”
“真的?”从没想象过古痕那般冷傲的男人也能说出这种甜蜜的话,这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记得妈妈曾经说过,男人天生就会甜言蜜语,难道连冰冷的古痕也不例外吗?
古痕没有说话,深深的点头。我娇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纵使我不能再陪伴你左右,至少我知道我会永远停留在你心里,这就够了。
“在想什么?裳儿。”古痕拉回我的思绪。我笑了笑,“没什么,对了,你能不能教我怎么解开颈上的‘鹰链’?你……”
“裳儿,”古痕一听“鹰链”忽然郑重其事的打断我的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我心虚的回答,不敢看古痕的眼睛。
古痕显然不信,“没有?若是没有,你为何总想解下‘鹰链’?”
那是为了救你和青冥呀,我在心中暗道,嘴上却说:“我只是好奇而已,怎样的链子,天下间只能你一人打开……”
古痕并不相信我的说辞,专注的看我,“别骗我,裳儿,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说谎……你……为了得到那些诛颜,你是不是答应了云楚什么条件?”
云楚?关他何事?“没有,我怎会答应他什么条件?”我只是和颜娘做了笔交易罢了。
“此话当真?”
“真的,”我盯着古痕强调,“我不会骗你的。”就算和云楚有交易,也与这个无关,对云楚的承诺,我或许从来就没想过要履行,我对他的恨是存在骨子里的,即使知道了他预颜娘的事,我也摆脱不了对他的恨意。猛然间想到了我做的那个梦,我为何会做那样的一个梦,此时想来我的心仍惊震不已,那个梦,预示着什么吗?
“那就好,”古痕看到我眼中的笃定,放心道:“裳儿,不论你有怎样的理由,以后千万别再想着解开‘鹰链’……”
不解开,颜娘是不会告诉我极品诛颜的,我直觉道:“这怎么行?”话音刚落,意识到失言,我急忙补充,“我是说,我真的很希望自己也能解开‘鹰链’。”
“不能解开,”古痕兴许察觉了什么,认真而严肃地看着我,“你可知道,这‘鹰链’不仅有避邪的功效,更有锁魂的功能。神医涯农说过,你经人危害,心魂受损,此时又怀了孩子,若没有‘鹰链’助你锁魂,再遇歹人害你,你和孩子极可能遭致心神俱灭的下场。因此,万万不能解开‘鹰链’,明白吗?”
什么!!巨大的震撼令我张大了嘴,我从没想过涯农曾向古痕这么交待过,如此一来,古痕怎么可能替我解开‘鹰链’?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就算我带来了极品诛颜,古痕不帮我解开“鹰链”,我要怎么救他?
我……该……怎……么……办?
希望仿佛一瞬间从我眼前抽离,我的心情忽然灰沉一片,莫可名状的无奈感如溃堤之川,汹涌而来,弄得我毫无招架之力。
怎么会这样?涯农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话?这让我还怎么救古痕?我真的愿意以我的性命换他活命的机会,可是,他却绝对不会给我机会救他,他绝对不会解开“鹰链”……
一霎间,我只觉浑身无力,瘫软在古痕怀里。
古痕轻柔的搂着我,摸着我的秀发,口中喃喃,“我的裳儿。”
这时,飞雪突然在门外出现,手里端了碗东西,“回少主,您吩咐为少夫人炖的参汤,已经好了。”
“拿进来吧。”古痕起身接过汤碗,让飞雪下去。
我看着古痕,“特意为我炖的么?”
古痕点头,“这些日子以来,你总在马车里颠簸,不补补身子,怎么成?”
“搁凉点,我呆会儿再喝吧。”我哪有心思喝参汤?我必须想出一个办法,让古痕解开我的“鹰链”。
古痕坐回我的身边,舀了一勺参汤,轻轻的在嘴边吹着,吹凉了送到我嘴边,“赶紧喝了,喝完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惊诧不已的张开嘴,已分不清究竟是惊讶古痕的为我吹凉参汤的温柔举动还是他说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追问,却有些意兴阑珊。
古痕故作神秘的一笑,“我说了,你喝完参汤才告诉你。”我怔怔的看着眼前带着神秘微笑的古痕,张口喝下参汤,咽了咽,顿时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喝的东西。
就这样一勺一勺喝完了整碗参汤,古痕放下碗重新将我搂在怀里。
“什么好消息?”我开始有些迫不及待。
古痕轻笑,“确切地说,是两个好消息……”
“行了,”我根本等不及,“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青冥找回了丢失的那批‘保命丹’……”
“什么?”我几乎跳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他在哪儿找到的?”
古痕含笑看我,“就在我过来你这里之前,青冥刚刚收到鬼使的消息,说是在南夷国剿灭了一伙流匪,从他们口中得到线索,找到了那批丢失的‘保命丹’。”
“真的?”尽管消息从古痕口中说出来,我却仍觉得像是做梦一般不敢轻易相信,那种惊喜的感觉如梦如幻,“那有没有查出来,是谁主使抢劫醉城商队的?”这个幕后黑手的用心当真是险恶之极。
古痕握紧了我的手,“暂时没有,不过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就别操心了,只要在此安心养胎就好。知道吗?如今局势纷乱,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安危。答应我,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我嫣然笑道:“有你在我身边,我还会有事么?”
古痕敛笑,“当前天下动荡,我已身不由己的卷入其中,你若一直留在我身边,只怕危险更近,我何忍……”
“你这何意?”我凝眸看着古痕,他的意思是不是又要抛下我?
古痕叹息一声,柔握住我的肩,“裳儿,我不允许你再有危险,我何尝不想能将你留在身边,可是为保醉城,我的身边危险重重,我又岂有余力保你不受一丝一毫的损伤?”
“不行,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你。”我倔强道,我实在不能再经受一次生离死别的滋味,就算死,我也要和古痕死在一起。
我执著的想着,困倦之意渐渐浓重,我甩了甩头,想竭力保持清醒。
“裳儿!”古痕正色道:“你这样叫我为难,即将发生的是血腥的战争和杀戮,留你在我身边,岂不成了我的弱点?”
“可是,这……那……”
“听话,安心留在这里静养,少则两个月,多则半年,待我解了醉城之围,稳住天下局势之后,一定接你留在我的身边,永不再分开,好吗?”古痕柔声细语道。
我,我打心底里不愿再与古痕分离,莫说几个月,就是一天也不愿意。可是我也知道,古痕说得对,他要为保醉城而战,我留在他身边,只能成为他的累赘,束缚他的手脚……我又甩了甩头,倦怠感越发重了,思绪渐渐模糊起了,仿佛即将进入梦乡似的,看来我是真累了。
眼前的古痕影像慢慢模糊,他的声音也缥缈起来,我的眼皮渐渐重得睁不开,“我,我这是怎么了?”
感觉古痕轻轻抱起了我,“你这是累了,裳儿,上床去休息吧。”
我尝试努力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我还有话和你说。”
“以后再说,裳儿。”
直觉古痕将我放到了床上,我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衣襟。他轻笑,“我不走,说了,今夜陪着你,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红夫人她……”
[第四卷 宿命:
第八十三章 变色]
莫名的疲惫让我的神志涣散迷离,只记得入睡前似乎听到古痕说什么药,似乎还说已不再需要极品诛颜……隐约中,好像还有湿湿的液体滴打在我的脸上,只是,我却太疲累了,睁不开眼,也动不了手。
整整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时,已是傍晚,窗外夕阳临空,余辉灼灼,却让我觉得风云变幻,天地变色。
古痕走了,只留下一封信悄无声息的走了,带着来时的那些人离开了这个群山丛中隐蔽十分的辰山别苑,去完成他拯救醉城的使命。是啊,他除了是我夫,还是醉城的主,他有他不得不承担的责任,他又是一个责任心太强的男人。
相聚短暂又奈何?他虽向往平凡的生活,却不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他的生命中除了深爱的妻子还有爱他的城民。
他所有的苦衷、无奈我都理解,我也知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夫人随夫打战的惯例。可我还是抑制不住揪心的疼痛,整个人呆坐着就像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飞羽将信拿给我的时候,一脸忧色,她以为我一定气疯了,因为古痕竟然在给我的参汤里下了某种“安眠药”。只是,正相反,古痕留下的这封信恰恰成了我失望之余唯一的欣慰。我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告别,尽管我已经做好了他将离开的心理准备,或许他真是怕我再流泪了,也或许他见不得与我话别的伤感场景。
轻抚着信纸上无色的“斑点”,我释然一笑,那是古痕这个多情男子的泪迹吧,我的男人,离开我,他也难受。回想起入睡前那湿漉漉的感觉,兴许那时打在脸上的也是他的泪。那样坚毅的男子啊,在不得不离开我时竟也流露出这般的真情,我何其有幸,得夫若此,尚复何求?
缓缓的看着古痕的信,在信中他交待了许多事情,并反反复复强调我要照顾好自己,那口吻仿佛离了他我就将过的极不好似的。整整十页的一封长信,没见过他这么傻的男人了,啰里巴嗦,一点儿也不像平日冰冷言紧的他……
我摇摇头苦笑,似乎……不对,我心头一窒,黑眸暗沉下来。这样的古痕根本不是我认识的古痕,他有如此的转变,似乎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他知道他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这……我几乎要哭出声来,会是这样吗?他必须用生命才能保住醉城?可他的身子本已羸弱了。
不行,我要去找他,“古巽,快叫人备马车,去追少主。”我失措的慌叫着站起来。
古巽急忙来到门口,低头道:“少夫人,少主吩咐不让您离开别苑,再说少主已经命人拆了别苑通往主城的桥,而且不允许渔船在周围二十里往来,若想去主城,只怕要绕道赤唐国……”古巽兀自说着,我心头一惊扶着桌子坐下。
是啊,我忘了,辰山别苑太隐蔽了,原本在十几里外有一座桥可通往去主城的官道,古痕却派人将它拆了,用心不言而喻。可以说这里应有尽有,是古痕人工创造的一个世外桃源,也正因为是世外桃源,所以他才将我送来了这儿。如今掐断了前进的路,我就只有一条退路,那就是赤唐国,这是万不得已时唯一能保全我的生路。却不是一条好走路,更何况我若是绕道赤唐国再折回东辰郡进入主城,路途颠沛,根本不能行马车,我此时大腹便便,如何能翻过崇山峻岭?
古痕没给我一条跟上他脚步的路啊!
这时,我蓦然有些羡慕红夫人,她虽没得到古痕的爱,却可以一直留在所爱之人的身边。呵,我或许真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红夫人听到,也许会认为我嘲弄她。
罢了罢了。
追不出去了。我拽紧了手中的信,但愿我想得太多,恋爱中的女人总爱患得患失,我该相信古痕,他不会轻易被人打败,他的命,他会为我而珍视。
“少夫人,少夫人。”古巽轻唤我。
“怎么了?”我回神,看着古巽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还想劝我,“算了,你也不用说了,我不去就是了,不用备车了。”准备了我又能干什么?我追不上古痕了,只好作罢,安心等他在信中承诺的每三日一封的家书,另只求每日三次为他乞福,愿上苍保佑他早日了结醉城之事,平安来接我。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等,岁月便如梭而去。
在辰山别苑我是真正的当家,也是第一次真正管理一座宅院,但并不劳心劳力。一如在主城古府中一样,这里有一个好管家。
我的生活变得十分简单,远离了尘世的喧嚣,青山绿水间全是宁静。闲时看看别苑里的农夫耕作,看看丫鬟们自娱自乐的缝衣刺绣,忙时处理几件琐碎小事,日子便一天天在古痕的飞鸽传书中度过。
古痕的家书十分按时,从他离开起每三日一封,从未间断,总说些关心我的事,连“天冷加衣”以及古府哪些房间有些东西的话也会写在其中,却甚少提及他自己,只说身体已无大碍,让我放心。有时候,青冥会另发一份战况信函给我,详细讲述醉城以及天下诸国的近况,似乎云楚掀起的狂风巨浪已经让天下处在了风雨飘摇中了。
青冥的信中说,云楚并未全力攻城,却也从未放弃攻城。他几线出击,这些日子以来,红地诸国已大半被他征服,对他称臣。而虎利虽未攻打醉城,却仍在进攻赤唐国的城池,闹得古痕不得不命令龙文远将军拨冗军队继续对付虎利。同时北边的水华宇与水净宇小打小闹了起来,看似忙得不可开交,但醉城边境却出现了一只神秘军队,专门打劫往来醉城的商旅……
所有的这些,都离我在辰山别苑宁静的生活太遥远,我只能在想象中勾勒天下大乱的景象。只是正是这些远离我生活的东西不断阻遏着我日日念着想着的古痕的归期。
古痕曾说过少则两三个月就能见我了,可如今,如今已是几个月了?
我是越来越怕记日子了。
“少夫人,起风了,奴婢给您端一碗参汤暖暖胃吧?”飞羽将一件雪白的狐裘大衣披在我身上,重新递给我一个小暖炉。
我转身回笑,“不用了,你去和她们忙吧。”看着我屋内几个正在缝制小衣的小丫鬟,我柔和笑道:“要不你们都休息一下?”这些可爱的小丫鬟正围着火炉穿针引线,为我肚内的宝宝缝制漂亮的衣裳,听到我的话,她们纷纷抬首道:“谢谢少夫人,奴婢不累。”
我微微颔首,“那你去火炉边吧。”我笑对飞羽,飞羽见我坚持,便只好回到她们中间。我凭窗远眺,我是南方人,即使寒冷的冬日仍有开窗透气的习惯。听飞羽说,醉城的冬天很短而且极少有雪,但今年却意外的在入岁之后,下了几场颇大的雪。雪花飞舞,像洁白的精灵,在我的视线内跳跃。
银装素裹的一切,全天下都简单起来了。可古痕还在面临战争,面对死亡,天下的普通百姓,也极可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而我却可以静站在这里,欣赏醉城难得一见的雪景。
记得古痕走的那日是八月十九日,此时,离醉城的“年”已没有几日了。别苑里的大夫说,我孩子的出世时间大概在过年之后的那个入岁里,意义上相当于中国的正月。
由于我的入住,辰山别苑管家原本提议特意大办今年的“年”,对了,他们不叫“年”,而叫“送往”,意即辞旧迎新,意义与我知道的过年一样。最后因为我的坚持,这个原本可能会比较盛大的“年”,欢庆程度只能被压缩删减。
古痕在战场上拼命,叫我如何忍心大办这个“送往”?若真办了,我能吃的下吗?我面对不了古痕,也面对不了醉城的百姓。老管家听了我的要求,当时投来了一抹赞赏的眸光,这是我入住别苑以来,第二次看到老管家眼中出现特别的眸光。
第一次是在他刚见我时,与其他所有初见我的人一样,他有惊艳的眼神,以及我十分熟悉的惊讶表情;第二次,便是我说要压缩“送往”规模时,老管家比第一次见我时更惊讶。自那之后,他待我的态度变得异常真诚,一改此前世故的“职业态度”。能让人感觉到他是真心的关怀。看来老管家也是赞同我“不铺张”的看法的,只不过他想套套我的想法,我想我的言行应该令他满意了。
远望着天际飘下的雪,我思念着古痕,自觉不自觉间,哼唱起了《子陵•;周郎顾》:
绿绮轻拂刹那玄冰破
九霄仙音凡尘落
东风染尽半壁胭脂色
奇谋险兵运帷幄
何曾相见梦中英姿阔
扬眉淡看漫天烽火
谈笑群英高歌剑锋烁
缓带轻衫惊鸿若
浅斟酌影婆娑
夜阑珊灯未缀
丈夫处世应将功名拓
岂抛年少任蹉跎
江东美名卓伴当世明君佐
豪情肯掷千金重一诺
奏一曲舞纤罗君多情应笑我
且挽兰芷步阡陌
何曾相见梦中英姿阔
扬眉淡看漫天烽火
谈笑群英高歌剑锋烁
缓带轻衫惊鸿若
江东美名卓伴当世明君佐
豪情肯掷千金重一诺
奏一曲舞纤罗君多情应笑我
且挽兰芷步阡陌
晓寒轻晨光朔
残红翩双影落
更深红袖添香闻桂魄
漏尽未觉风萧索
弹指樯橹破忆千年竟如昨
而今空余故垒江流豁
展文武定疆廓惜星陨似流火
风云散聚任评说
大江东去千古浪淘过
乱世尘灰转眼没
帅将鸿儒只堪载轩墨
从何阅尽纤豪错
才俊风流傲三国
[第四卷 宿命:
第八十四章 梦境]
雪,依旧飞旋而下,舞动着洁白的旋律,如轻盈灵动的舞者……
即使在这样一个夜晚,雪,依然孤独而高傲的飘下。
寂静的宫殿,落寞的月华,清冷的素风,吹动着洁白的纱帐,纱帐上翠竹,金菊的绣图在闪烁的灯光下映衬出无尽的寂寞。
我踏上积雪的玉阶,发出清脆的声响,步入清冷的宫殿,转角处传来了盈盈女声。我好奇的走过去,推门而入。正如我所预料,没有人能够看见我,因为这是我的梦。
在我的梦里游走,我是绝对的看客,这几个月以来,我也已习惯了这样的梦。
四颗硕大的夜明珠将耀眼的光辉塞满了整间房,房中只有两个背对着我的宫装女子,一站一坐,两人的背影让我莫名的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姐姐,牡丹髻梳好了,瞧你多美?”站着的女子银铃般的声音在屋内摇响。
我轻轻走上前,一时竟震住,巨大的震撼令我有些眩晕,牡丹铜镜,芙蓉面,我在我的梦里竟看到了这样的两个女子。
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两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我怔怔的站着,原以为只有一个,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两个女子。
“姐姐,你帮我跟皇上说说,让我进宫来侍奉你好不好?”站着的女子撒娇似的央求铜镜前的女子,声音甜美温润。
后者沉静的坐着,仅这样坐着就透出无比的端庄温婉,雍容华贵,娴雅风度,“颜儿,不是姐姐不帮你,这事,姐姐也做不了主……”
“胡说,”被唤着“颜儿”的女子激动道,旋即又柔和了声音,“姐姐是皇后,是堂堂的福朝女主,怎么做不了主了?”颜儿噘起红唇继续放低身段,拽着皇后的手,“姐姐,就帮帮颜儿吧,颜儿一定不会跟姐姐抢皇上的,颜儿只想帮姐姐,要是有颜儿在,一定不会让皇上撇下姐姐去穆妃那里……”
“颜儿,”皇后语重心长,“穆妃刚刚生产不久,皇上理该去探望她们母子,姐姐岂能连这点胸襟都没有?往后还怎能担这后宫之首,母仪天下?”
“可是姐姐,”颜儿眨着无辜的美眸争辩,我却分明从她的纯真中看到了一丝狡黠,“你明明很难过,不是吗?你何必强忍着难过,却将皇上推给穆妃?”
“好了,”皇后稍稍加重了语气,“颜儿,休得胡说!你下去休息吧,明儿我再叫人送你回府。”
“姐姐!”颜儿跺了跺脚不愿离开。
“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沉静的皇后坚定的挥了挥手。
“那好吧,”颜儿不情愿的行礼,“小妹告退了,皇后娘娘金安。”“小妹”“皇后娘娘”两词,显然是颜儿故意出口。皇后稍稍一呆,想说什么,扯了扯嘴角,吞吐了几次,终还是没出声。
颜儿盈盈款款的摇曳着身姿离开,温婉娴雅的皇后转身对镜痴坐,一丝苦楚悲戚之感涌上心头,我竟感同身受,我暗讶,我和她,究竟有着怎样的牵连?
未等我思索,场景陡然一转,还是这间房,窗外依然飘着洁白的雪,只是没有夜的漆黑,只有昼的光亮,但这光,却让人觉得寒得刺眼,而眼前这名苍白憔悴的绝色女子,几乎让我认不出她就是瞬间之前,艳丽绝伦的皇后。转眼间,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我意识到,这是“许多年后”的皇后。
她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愤怒令她紧咬的下唇渗出了血,她颤巍巍的扶靠着身边的婢女,冷眸直视身着黄袍的伟岸男子,那模样让人疼惜不已,“皇上怎能诬陷……臣妾谋害自己的皇儿?”
“你的皇儿?”冷酷的皇上恶狠狠的嗤道:“别忘了,皇后可不是他们的亲生母亲!若非证据确凿,朕实在不敢相信,这些年来朕疼爱的竟然是你这样的蛇蝎女子,而朕的皇儿竟……竟都死于你手,你还想狡辩?……”皇上的愤怒完全湮灭了他自己,他在愤怒中挣扎,像一头本没有人性的野兽,撕咬着皇后的玲珑心。
我清楚地感受到皇后几令人窒息的痛楚,只觉得心被抓空了一块,仿佛真要碎了。
皇后瑟缩着颤抖的身子,咬了咬牙,“臣妾绝没有做过,何来皇上所谓的证据?”
“好!很好!”皇上大手一挥,“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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