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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女配-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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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刘明舒看着他走出去,人也仿佛垮掉一般,扑倒在床上,忍了半日的泪又汹涌而出,哭了半晌,有什么东西在硌着她,她摸出来一看,正是昭平帝之前送她的东西,是个纤巧而有些沉手的铜质圆柱体,约有一掌半长,表面上边镶有金边牡丹,嵌了深红珊瑚做花瓣,栩栩如生,精细得很,她轻轻摩挲了一下,发现是可以旋开的,握着一端轻轻抽出,一掌长狭利的剑刃泛着雪亮寒光,居然是一把小巧玲珑的小剑,她从前的确喜欢各式各样的刀、剑,想不到却是这个自己一直怨怼的人,一直念着自己,她曾经瞒着他与人私通,瞒着他偷了密道图纸,害得他失了国,沦为平民,他本可以远赴海外,平安度过下半辈子,却为了看她一眼,千里迢迢潜入,落入了陷阱。
她念及昭平帝那样一分赤诚热忱的心,温柔而小心翼翼地将她捧在掌心,想到他落入朱允炆手里,只怕连明日的太阳都见不到了,泪水又重新涌了出来,她拿着那把小剑,心头忽然涌起了一个想法:他死了,她也不想活了,活下来还有什么意思?不如随着他去了,倒可以报了他曾经对她的一份情意,她一念及此,将剑锋对准自己的咽喉,闭眼正要刺下,瞬间却被一个小铜钱叮的一下打歪了,梁上轻轻落下了一个轻巧的身影。
刘明舒定睛一看,不是那一枝梅懒龙是谁!她惊喜有加,懒龙却轻轻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迅速的在床上团了团,又从怀中扯出了一顶长而黑的假发,安在枕上,做出个女子向内睡的样子,又扔了套黑衣给她。刘明舒与他合作两年,已有默契,立刻背身套上黑衣,面罩,懒龙挟着她,纵身一跃,已是跃上梁,从顶上一掀,出了屋顶,迅速而灵巧的穿插,很快便出了庵堂,原来懒龙已是潜入庵堂,在暗处窥视了多日,他原就有龟息之法,可以数日不饮不食,屏声息气,潜伏偷盗。待他查清楚了暗卫换班和巡视的规律,今夜忽然暗卫加重,又有人潜入,他便知有事发生,待朱允炆出现,带着重兵押走了人,外边暗卫看到陷阱已有成效,抓到了人,便不免有所松懈,他方趁机潜入,救出了刘明舒。
才出了狼窝,刘明舒便急着道:“大哥,我要救皇上!”
懒龙皱了皱眉道:“是之前那个被绑走的那个人么?”
刘明舒道:“是,大哥,你想想办法!我……我对不住他。”
懒龙微微一笑道:“适才那男子被押出去的时候,我在园子里,悄悄在那男子身上弹了个香沫。”又得意洋洋的从怀里掏了一只竹筒来,亲昵地道:“又是我的小青显身手的时候了。”
打开竹筒盖子,里头探头探脑出来了一条青色的蛇,吐了吐蛇信,刘明舒不由的鸡皮疙瘩全起了,嫌恶地站开了些道:“别靠近我啊。”
懒龙大笑道:“还是这样怕蛇,枉我一听到你的消息就日夜兼程的赶来,你也不对我的小青好一点。”
到了大哥面前,刘明舒也放松许多,吐了吐舌头,道:“知道大哥对我好,是妹妹连累你了。”
懒龙懒洋洋一笑,道:“你都喊我大哥了,不多做些怎么对得起这声大哥,天快要亮了,先到我安排的下处休息休息,待我探明地方再想办法,你也别着急,我听到外边的统领说了,还要审一审的,说是摄政王要亲审,我看了下那关押运送他的马车,还捆了几个人一起送进去了,应是往摄政王府去了,今晚少不得要去探探摄政王府。”
刘明舒听了心里倒放了些心,心想那几个被捕的人,只怕是常玥他们,她从前虽然对常玥不满,如今却有些同情起来,看了看懒龙满不在乎的神情,又觉得有些歉然,将自己这位游戏风尘的大哥卷进这样的宫廷阴谋中,只怕以后的安乐日子也没有了,只是自己力量着实渺小,这事又万万不能牵连进父兄,只有这位大哥,善谋善动,着实是个能人,心下稍定,随着懒龙去了隐秘的居处躲藏了起来。
☆、88禅位诏书
林萱与沈霆方抵达京城;到了沈霆安排的下处,紧邻着阜成门外;正靠着海潮观音庵。
沈霆低声和她解释道:“这里出城方便;旅馆也是沈家开的,随时可以撤离;若是有事,便可随时逃出城外。
林萱戴着幂离下了车;听到他考虑周到;点了点头,先进了旅馆后院;安排的住处是一小小的二层小楼;院中种着株梧桐,碧叶青干,枝叶婆娑,正是花时,桐花一簇一簇开得十分雅致,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桐花香味,院落显得清静而舒适。
沈霆随着她进来,有些踌躇半晌,道:“我带着小厮住在楼下,让旅馆安排丫鬟伺候你住在楼上,若是有事好照应。”
林萱只是点点头,倒没说什么,皆因她一心只担忧着昭平帝,正是非常时候,加之在船上也与沈霆熟悉了,又是在现代过来的,对男女同居一院并无什么心理压力。沈霆看她不反对,心中却是暗自窃喜,忙着引她上了楼,果然已经安排了个安静的小丫鬟在伺候着。
入了房内,林萱屏退了众人,对沈霆道:“遣人悄悄儿地去打听一下观音庵有没有什么动静,需小心谨慎,选个机灵的人,只怕那里有陷阱。”
沈霆道:“消息传来那天我就已经布下人手,让人悄悄的旁敲侧击周围的居民以及出入庵中的师太、香客等人的消息,传来的消息的确可疑,大概半月前,观音庵就不许香客到后院去了,然后给她们出售香油、柴火的人有说,后院有女卫把守,十分严密,不许人乱走,进出都要问一番。”
林萱默了一默,心中只是暗暗指望昭平帝还没有落入陷阱,又道:“还劳烦派人打听一下郑国公府郑国公常玥的行迹。”
沈霆应了,看她心事重重的想事情,便没有打扰,自下去安排事情,却又细细叮嘱了一番饮食,安排了些清淡好消化的粥菜送去给林萱。
到了晚间,不好的消息传来了。
郑国公常玥被以擅离职守,勾结蟊贼的罪名已被关押待审,却打听不到关押的地方,按说他是军职,应由五军都督府审理,然而他又是皇亲,只怕又由宗人府审理,总之如今郑国公府里也如没头苍蝇,不知所措。
林萱皱眉,心知只怕昭平帝也已经落入摄政王府,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沈霆看她只是沉思却不说话,只试探着问道:“弟妹有什么办法么?”
林萱心里暗自下了决定,只道:“晚上我去东丘郡侯府见一下花铉花侯爷。”
沈霆却是精明过人,已是从她神色发现了端倪,不动声色地问:“弟妹可是要求花侯爷帮忙?可需要我陪同?”
林萱断然道:“不必了,这事不要将沈家卷入,倒是你要将沈家在京城的产业注意收拢一下,只怕你二弟口风不严,你们便是灭顶之灾。”
沈霆微微笑道:“花侯爷我没记错的话,应当是摄政王在建章军院的好友,同榜探花,一同抗击鞑子收复京城的吧?”
林萱点点头,心下也有一些担忧。沈霆笑道:“弟妹本可以带着孩子远离漩涡,却依然弃了一双儿女到了京城,想是有必能救下二弟的办法,但是却不能保证全身而退,所以将孩子留在江南,想必花侯爷也只是一个传声之人,并不完全可靠,弟妹究竟有什么办法,不如说出来我们参详参详,俗话说一人计短,如今沈家只怕已难置身其外,弟妹若是以为只牺牲自己一个就能救下所有人,就未免自视甚高了。”
林萱心下陡然一惊,看往沈霆,沈霆面上含笑,却双目锐利,她被他了然一切的目光一看,居然自觉无所遁形,心下思忖半日,的确此事没有确然把握,她有些踌躇的看向沈霆,只见沈霆向她点点头,道:“弟妹,多少大风大浪,也没有难住沈某,不防信我们一次,倾沈家之力,总比你一人计谋的好。”
林萱看他脸上带着一丝傲然,当下做了决断,道:“你二弟……以及令祖的身份,想必你已经尽知,否则也不会安排他出海。”
沈霆点点头道:“的确已经查清。”
林萱颔首继续道:“当年城破,我机缘巧合,得从高祖留下的密道出宫,在密道内,除了得了印章之外,还有一封书信,一道盖了玉玺的密旨,书信上说了此密旨,不到山穷水尽之路,不要轻易使用,若是使用,则陈汉王朝,命数已尽,只做陈汉皇室子嗣保命的护身符。”
沈霆扬了扬眉,静静地听她继续说:“密旨是高祖颁的,写的是他本是上天之真龙太子,偶因不慎,打乱了地上真龙的命数,导致人间真龙之气湮灭,九州大乱,生民涂炭,为拨乱反正,他奉了玉帝旨意,下凡转世,替真龙履行了统一中原,平定九州的天命,建了大汉,然而三世之后,真龙气运,将重归于朱氏,陈汉子嗣,当禅位于朱氏之子,然而陈家子嗣,仍为天龙之血脉,若朱氏之子重得天子之位后,敢伤高祖后裔,则天将降罚于朱氏,不得善终。”
沈霆十分好奇道:“果真我们是天龙之血脉?否则高祖如何能知三世之后必有朱氏犯了皇位,听说高祖从前征战,常常料敌于先机,如有神助,十战十胜,势如破竹,果然是有天眼能卜算未来?”
林萱撇了撇嘴,没说话,面上的表情却十分之生动,沈霆忍不住也笑了,道:“原来如此,有这道遗旨在,的确能保住二弟的命,然而,你想过没有,你若是通过花侯爷转交了这个密旨给摄政王,的确摄政王得到了一个大好的机会,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只是你想过没有,摄政王他可以不伤二弟的姓名,却可以囚禁他一生一世,直到他老死?”
林萱面上笼上了阴霾,这也是她之前担忧的。
沈霆继续说道:“而你去送了密旨,花侯爷不可能隐匿不报这密旨的来源,而当摄政王发现,先帝的嫔妃,还有一个还活着,而当时是身怀六甲逃出宫的,你,毕竟不是陈氏子孙,他没有忌讳,会不会百般刑讯,只求得出福哥儿的下落?甚至到时候,连在唐栖的江家,只怕也不得幸免,帝王心术,不可能放着这么大的后患在宫外,绝对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二弟的后裔,然后牢牢的控制住,一辈子软禁到死……而你们这些人,只怕连命都保不住,封口也好……以绝后患也好……都是他一念之间。”
林萱面色苍白,道:“我本是托了高祖的福才逃离了生天,如今怎能因顾惜自己的性命,而坐视皇上丧命。”
沈霆叹了口气道:“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的性命,福哥儿和曦娘呢?你别着急,这密旨,肯定是要送的,但是却不能这样送,不能让你还活着的消息暴露出来,这事情你交给我,你别愁了,安心等我消息,你把密旨给我。”
林萱有些紧张道:“你也别将你自己和沈家都赔了进去……”
沈霆看她顾及自己,清丽绝伦的脸上一脸担忧之情,不由得心下有些感动,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会把自己折进去的人,我需下去安排一下,按如今得到的情报,只怕常玥与二弟,都被关在摄政王府,常玥毕竟是皇亲国戚,不可能如此轻易安上罪名处置,至于二弟,既然已经落入摄政王之手,如今摄政王还在诈称病危,朝中有些乱,只怕摄政王还要观望引出自己的反对者,一网打尽,所以应当不会有危险,毕竟摄政王一直在等着这样一个名正言顺的位子登基,我估计他只怕要从二弟身上打主意。”
林萱有些心急,却也知道如今急也没用,只得耐心等着沈霆下去找人手想法子。
昭平帝陈翊的确是被关在一间净室里,面前摆着一张矮几,铺着一张明黄色的空白圣旨。
朱允炆走了进来,淡淡道:“皇上,想清楚了么?想清楚了就快动笔吧。”
陈翊看到他进来,瞳孔缩小,面容扭曲,愤声道:“就算朕写了禅位的旨意,群臣也不会信的,百年后史书上,你仍旧逃不离一个篡字!”
朱允炆微微一笑,意态风流,道:“这就不是皇上要操心的事情了,若是要常玥好好的,皇长子好好的,您还是写了的好,兴许在送您上路前,我还可以让您见见您的皇长子一眼。”
陈翊想起自己的儿子挟制于奸臣之手,心头一甜,居然吐出一口血来,污了几上的黄绸。朱允炆皱了皱眉,下去了,片刻自有人拿了新的来换掉。
陈翊捂着心口,感觉到火辣辣的怒气堵在心头,悲怆、愤怒一起涌上来,最后全归为无奈,他想起高祖留下的遗诏,此时若是拿出来,兴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然而,他还活着做什么!因他的愚蠢,已经连累了常玥,若是供出高祖遗诏,却又连累了林萱和两个孩子,甚至顺藤摸瓜连累整个沈家!而他这条残命,苟活下来又有何意义!
他深深的吐了口气,提笔,一字不漏的按那桌子上已经打好的草稿:“昔者帝尧禅位于虞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德……”龙飞凤舞草就了一张禅位诏书,上书自己上干天咎,无德无能,导致国破贼侵,世失其序,宇内颠覆。因护国大将军朱允炆英明神武,拯兹难于四方,惟清区夏,因此禅位于他,写到“王其钦顺天命。率循训典,底绥四国,以肃承天命,朕逊位别宫,敬禅于齐,一依唐虞、魏晋故事。”时,他掷笔投案,从前种种,涌上心头,高祖、徐太后、父皇失望的面孔都仿佛在他眼前晃动,他忍不住低声说了句:“人心已去,国命有归,呜呼钦哉,祗畏天命。”喉咙又涌上了一口血,面白如纸,摇了摇晕了过去。
有人上来小心翼翼收了圣旨,又替他把脉后恭敬的禀告朱允炆道:“只是气急攻心,如今怎么安排?”
朱允炆淡淡道:“牢牢看守,先留着只怕继位会有变,到时候只怕还有用。”说罢,疾步走了出去,他已得到刘明舒不翼而飞的消息,大怒,却只得隐忍不发,派了暗探出去全城大索,城门附近又加派了人手严查出城人口。
☆、89侠盗懒龙
却说沈霆满口应承了林萱;心下其实并无确切主意;只以安抚林萱为主;不过他原是个极善谋略的,不过略想了想;已是有了个初步的计划。
他家累千金;负气爱才,在京城也供养了不少奇巧智谋;三教九流的门客;想了想便出来召集了数门客;问道:“京城如今哪里能极快找到个技高的善入房舍偷东西的好手,我需有事情要安排,要手稳胆大心细的;一般的偷儿做不来。”
他一贯任侠豪阔,对门客十分和气,当下便有几个门客笑着出列应承,沈霆便请入密室,问道:“我要派人入皇宫偷一样紧要物事,你们可有把握?”
几个门口原只是想趋奉东主,却不料居然是去皇宫,面上已都变色,均默默无语,沈霆看他们,已知不成,不由的有些郁闷,主要此事仓促,若是再多些时间,他定能做得妥妥当当,也不负了林萱将几人性命都交托他手,想到此处,他面上有些不乐。
一个门客名唤任喜的,原也是京城贫民窟颇有些势力的,看他不乐,心念一转,已是有了办法,道:“一般的偷窃,在下还能试试,只是入皇宫,如何敢贸然应承,连累主人家?在下倒是有一人可荐,若论盗技,却是江湖诨号“一枝梅”的懒龙,乃是偷盗中的祖宗,神乎其技,从无失手,又是个胆大包天的,无论官府还是大户,没有一家是他不敢去的。”说完又说了懒龙的几桩事迹,果然是从无失手,又爱作弄官府,天不怕地不怕的惯偷。
沈霆听了倒是有几分意动,转念一想却叹道:“只是如今事急,如何去哪里找这个神出鬼没的懒龙?”
任喜笑道:“其他人我不敢担保,懒龙我却是前些日子才见过他,他来京城也是有事要办,曾请托我办了些小事,如今我却能联系上他,只是此人只是讲义气和心情,却是不容易为一般财物打动,需得十分特别的奇珍异宝方能请动于他。”
沈霆挑挑眉,道:“如今事急,你且先告诉我他所居的下处,我亲去造访,至于奇珍异宝,我却有一样宝物,极适合他,你不必担心。”
任喜心知这位东家,年纪轻轻,海外都走过数遍,见识极广,心胸手段均与一般人不同的,凡要做的事情没有见他失败的,因此也不愁他请不动懒龙,便自出去探了探后,回来带了沈霆去。
却说懒龙去探过摄政王府,里头戒备森严,尤其是刘明舒被发现失踪后,摄政王府的巡逻又增多了一倍,又是地牢,与观音庵又不同,因此竟找不到机会带出昭平帝,只得无功而返,与刘明舒再想办法,正商量时,却听到外头有人敲门。
懒龙摇摇手,让刘明舒躲到房间里,扬声问:“什么人?”
外头任喜答道:“懒龙大哥,我家公子有事相烦,还请给任某一些薄面,听一听。”
原来懒龙这隐秘下处,原就是任喜帮找的,这正是无巧不成书,懒龙一时倒也不好意思过河就拆桥,便道:“请进吧。”
一时任喜引了沈霆进来,青衣风流,微微含笑,施礼道:“在下沈霆,早就听说一枝梅仗义疏财,义声赫然,如今得见,喜不自胜。”
懒龙心中有事,看在任喜面上不好拒绝,只得还礼让他们坐下,有些不耐烦道:“不必多礼,有事请讲。”
沈霆却是从怀中,拿出一面小小的古铜镜来,不过四五寸大,镜面晶光闪烁,笑递与懒龙道:“此物为我在海外得的异珍,只是在我这里却是明珠暗投了,今日听任大哥说起您的侠盗之名,方觉此镜,唯有先生配使。”
懒龙却是起了些兴致,他镇日偷盗,却是识得宝物的高手,接过那面镜子,有些沉手,轻轻一敲,其声泠然,翻过来看镜背,有着四个铜鼻钮,背上有穷奇饕餮、鱼龙波浪之形,满身青绿,他略一思索,吹灭了桌上的烛火,果然,手里的镜子照过之处,暗处皆明,雪白如昼,连任喜也吃了一惊。
懒龙重新点燃烛火,点头道:“想是传说中的海泊镜,沈公子以此重礼相赠,想是有什么难事要我老龙去办吧,只是不巧,我如今有事在身,却是不能帮上公子了,礼物原样奉还,不敢无功受禄。”说罢将镜子推向沈霆面前。
沈霆微微笑着将镜子又推向懒龙那一头,道:“先生却是不知我沈某人只要送出去的礼物绝不会收回的,送礼是慕先生高义,至于有求于先生,却是另外一桩事,不可混为一谈,先生若是觉得沈某人还可看可交,便请收下这礼才好。”
懒龙见他仪表不俗,谈吐豪爽,心下不觉有些亲近,便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客气,这镜子确实得用,欠了你这份情,改日再还,如今确实是有事在身,不能相帮。”
沈霆微微一笑道:“我适才进来,看先生面上有些愁烦,先生技巧鬼神莫测,尚不能解决,沈某不才,却也有些小道,先生何不将你的难事说一说,兴许沈某能帮上些忙也未可知,而沈某的难事,不过是红线盗金盒,对沈某是千难万难,对先生,却是举手之劳,人各有长,不过是随宜酌用,互相帮忙,不知先生以为沈某所言是也不是?”
懒龙心中一动,他从前便听说过任喜所从的沈家,乃是国中富可敌国之家,平日也甚是低调,却是长走海外的,他性喜游狎的,也曾动过出海的念头,而沈家大少爷,商场上有笑面虎之称,极有谋断办法的,兴许这事情,商贾之人倒有其路子,便上下打量了沈霆一眼,挥手让任喜出去,便道:“我这难事,却是要救人,只是这救人,却是会抄家灭族的杀头之罪,你可敢接?”
沈霆哈哈一笑,笑道:“巧得很,沈某人欲要求先生之事,也是件需要胆大包天,不怕犯上的人,才能做的。”又不动声色地深深看了懒龙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沈某,也是为了救人。”
懒龙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他神色不动,面上仍是含笑,心中却是起了个大胆的念头,问道:“我们且在手心写下各自事情需得罪的人,各自看看,若是不敢,便作罢,此铜镜老龙也不敢收,便就此罢手如何?”
沈霆含笑道:“有何不可!”
当下二人自在手里写了字,互相一伸手到对方眼前,赫然都是“摄政王”三个字。
两人哈哈一笑,收起手掌,沈霆道:“先生可说出要救什么人了么?”
懒龙踌躇半晌,却是又有些多疑起来,这样巧合沈家找上门来,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沈霆道:“莫非先生仍信不过我?”
懒龙只沉吟不语。
只听到房子里头有个清脆的声音道:“我们信得过沈公子,却不知沈公子要救的是什么人?”
沈霆转身,却看到一个白衣白裙,丽色夺人的女子从里屋转了出来,眉间英气勃勃,气质与闺阁女子大异,她挑眉道:“沈公子原是商贾人家,想不会无端与摄政王结仇,所救之人,容妾多嘴问一句,是否为郑国公常玥?”
沈霆心头一跳,没有说话。
刘明舒看他神色,知他也提防,便笑道:“如今人关在摄政王府,我们也知道具体的地牢地方,沈公子若是有心,便请下去想个可行的计划来,明日我们再约时间,各自谈谈想法,你看如何?”
沈霆心中倒也正想回去和林萱商议,便笑着起身道:“既如此,明日我便依然来此相会,如何?”
懒龙也只好起身拱手送出沈霆。
回头后责怪刘明舒道:“你如今身份如此,怎可轻易出来见人,若是此人心怀不轨或者是受人指使,如何是好。”
刘明舒笑道:“其一,若是朱允炆已经查出我们在这里,绝不会还派人来试探,直接用兵围了拿了便好;其二,我观此人,谈吐不俗,目光清亮,不是歹人;再一个,沈万三,乃是我祖父的好友,我是听父亲说的,祖父曾让我们今后如遇到沈万三的后人,需照拂一二,更别说如今我们二人计短,没有可靠的人手,只靠我们两人,是无法救出皇上的,沈家富可敌国,必有可靠人手,交游遍天下,若是有他们相助,只怕事情大有可为。”
懒龙一想,也略放下了些心,便又与刘明舒计划起来。
却说沈霆一路坐车回旅馆路上,心想那个亮丽的女子,为何自己却有些眼熟,他历来记性极好,过目不忘,想了半日,忽然想起来了,却是自己小时候见过的,似乎是一次军院同学的宴席,当时父亲只说是院长的女儿,他们当时几个小不点坐在同一席,唯有她一个女娃娃,眉目略有些相似,叫什么了?刘阿纤!建章军院院长刘琏的女儿!
他坐了起来,吩咐旁边的青金道:“叫绿松派人手去查海潮观音庵,看那里有什么风声,要小心!不要让人觉察了!去查探的人回来也直接回店子另外让人传递消息,不可直接来我们居住的地方。”
青金应了,自下了车吩咐人去办。
待沈霆回到旅舍,便径直去找了林萱,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通,待说到那个女子时,林萱也愣了一下,细细问了一番那女子的样貌,点头道:“按你说的相貌,多半是诚意伯之女刘贵妃了,只是她历来爱穿红,你却说是白衣白裙。”
沈霆道:“我已让人查了懒龙的生平,他前两年在永平一带,与一白衣女侠同游许久,那女子人称观音侠,在江湖上出现的时间,倒是和城破时间差不多。而观音庵那边也有消息来了,说那边的暗卫已撤了,想是刘贵妃不是被转移了地方,就是被人救出。”
林萱叹道:“刘贵妃身有武艺,又有懒龙这样的人相助,想必逃离了也有可能,想必她也在设法营救皇上……”说道此处,心下有些酸涩,昭平帝听闻刘明舒还活着,千里迢迢也要冒险来看她一眼,结果落入罗网,而刘明舒逃出后又设法营救昭平帝,他们二人,才真正是情投意合,自己从前那些不切实际的以为皇上能安于平凡相守一世的幻想,当真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所幸已经一刀两断,只是如今自己的营救,也变得十分可笑……
沈霆看她面上有些失落,心念一转,已是知道她的心情,只得说自己的计划,以分她心神。
☆、90神旨现世
“制造神迹?”听了沈霆说的计划;林萱好奇地问道。
沈霆笑道:“不错,我们不能暴露身份;只能托以神迹,古时也多有人为了取信于人;制造些祥瑞、神迹,以显示自己受命于天;得天独厚……我打算让懒龙将高祖密旨;放入皇宫内一个隐秘之处;如今快夏至了;根据惯例;皇帝要在天坛大祀殿举行禘祭礼,今上还年幼;摄政王也必定会过去,我们在祭祀礼上制造一些神迹……我颇有些装神弄鬼的人才……”
林萱听着沈霆说着,忽然想起一种东西,麝香草,这种香气浓烈的草,又叫百里香,古埃及人用来作为尸体防腐,它制成的药粉,可以镇咳祛痰,它还含有酚酞……而酚酞,遇碱,会变成深红色,她微微的笑起来,巧得很,这麝香草炼制过的药粉,林崇舒做了不少,小时候专门用来写字了泼上碱水,好让空白的纸出现深红的字,他们乐此不疲地玩了不少。
林萱便笑道:“我有个出血书的办法……你只需这般这般……”二人详划了一番。
第二日,沈霆又去找了懒龙和刘明舒,林萱没有去,她并不想与刘明舒相见,做什么营救男人的女人们共同联盟,她相信刘明舒也并不想知道她的存在。
这次两方开诚布公,沈霆将自己的计划详细一说,懒龙和刘明舒欣然赞同,他们只认为这是伪造的高祖遗旨,倒没想太多,又补充了一些漏洞和细节,当下沈霆便安排人手不提,而懒龙则寻了机会,轻而易举地潜入了皇宫,悄悄妥当安置了高祖遗旨不提。
夏至很快要到了,依据惯例,在大典前三天,皇帝要到天坛的斋宫进行斋戒。朱允炆在家装病多时,一直搜不到刘明舒的下落,到夏至时,却假作身体恢复,随着大定帝到了斋宫住下斋戒。他秘密安排了一些手脚,打算在这次大祭上,让昭平帝身边忠心耿耿的“方天喜”死里逃生,在民间流落两年后终于返回京城,带着昭平帝的禅位遗旨,在众人之前,将大事定下。
夏至那天,寅时,大定帝起驾,斋宫东北角的钟楼开始鸣钟。皇帝到具服台盥洗更衣,神牌送到台面相应的位置,台南广场上排列的奏乐队钟磬齐鸣,奏出中和韶乐,祭天仪式开始了。在文武百官陪同下,朱允炆穿着黑底金龙礼服,牵着年方四岁全套大礼服的大定帝的手,缓缓由南棂星左门登坛,到了第二层南侧拜位站定,开始祭天,司赞人报仪程,恭读至皇天上帝的祝文,随后大定帝率着文武百官,在司赞的引导下跪伏再三行礼后,乐声又响起,左、右文舞武舞各六十四人,分别在执节者的引舞下,开始舞蹈。
天子之祭,方可用牛,礼仪结束以后,要将神位前的贡品牛犊分别送到燔柴炉和燎炉焚烧,烟雾腾空,象征着送到天庭。而后还要将牛尾、牛毛、牛血送到瘗坎掩埋,象征不忘祖先茹毛饮血之意。
朱允炆带着大定帝在等候这仪式的最后阶段,然后带着出去,“方天喜”就该出现了,他淡淡地望着那上头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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