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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地老天荒-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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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了人也是真的伤了,小三子,你记着,言利于匕,伤人于无形。”

“齐大哥教训的是,我知错了。”一番话说得邱三顿感羞愧,一点头,握拳道:“言利于匕,齐大哥,这句话我记住了。我大哥以前也说过我太毛毛糙糙,往后我一定会改,若是做得不好,齐大哥只管教训!”

齐荆笑着,抚了抚他的脑袋,点头道:“错了还能学、还能改便好。”怅然叹息,最后一句话说得几乎微不可闻,“可有些人,便是想改也不能……”她唯一错在,是董逢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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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再没了动静,竹丛下的两人并肩而立,相似的面容,其中一人较另一人明显瘦弱几分。

君亦习转过头望着站在自己身旁、负手沉默地兄长,忽地出声问道:“哥哥,你在愧疚吗?”

君亦衍闻声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慢慢地转了回去,目视竹丛,低声叹道:“芳慈有孕在身,我这做兄长的却连累……”

“哥知道我说的是董妃,”君亦习摇头,回望了一眼书房,再同他一样盯着面前的竹子,扯了扯唇:“哥把簪子给了她,我还以为……会是留给阿箩姐的。”

君亦衍侧目看向亲弟弟,四年不见,他长高了一些,却还是那么瘦,面皮白净得几乎苍白,他去芸国的时候他才十三岁,他还记得离开时亦习站在宫道上送别的样子,不哭不笑、一声不吭,只静静站着,孤立如枝,眼神追着马车,唇瓮动,无声喊他哥哥,那样子真的,像个小哑巴,让他揪心般的痛。

眼前这个长大了的亦习,让他觉得很欣慰很欣慰,曾经用心呵护的弟弟现在已经可以呵护别人了,亦能撑起一个家了。

君亦衍由衷地笑,打量着他瘦高的身型:“亦习,你也该胖些才好。”

君亦习只是扯了扯唇角,将视线从竹子上转过来,看着他道:“哥,为何不跟我商量?”他嘴角的笑意有些难堪:“不让我知道,是怕我阻止你吗?”

君亦衍一怔,随即明白过他说的是什么,皱了皱眉,没有回答没有否认。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心,苦笑道:“哥哥,只要你说好,我又怎会阻止,只要是哥认定的,我怎么可能会说不?哥忘了吗,就连娶妻,弟弟我也听你的,你说芳慈好,我便娶了芳慈,你说你不在的时候我要忍辱负重装孙子,我便……”

“亦习!”君亦衍低喝,一把握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再说下去,转而对身后吩咐道:“去准备早膳,六爷待会儿用过膳再走。”

“刘总管,不必了!”君亦习甩手,扭头对刘完道:“我马上就走!”

“去备!”君亦衍脸色轻寒,紧紧扣住他,冷斥了一声。待刘完走远后,才松开手,脸色依然难看,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走了几步,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才转过身来道:“亦习,我以为你是喜欢芳慈的。”他摇头苦笑,歉疚地解释:“你在信中,提到芳慈的名字最多,我便以为你是中意她的……至于忍辱负重,亦习,那时哥哥尚没有能力护你周全,又不能带你一同去芸国,唯有叫你百般隐忍过日子,以求安身。我知你不喜欢如此,但没办法,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最妥当的方式,你为此怨我,我也不会怪你,”他停下来,抬手想摸摸弟弟的头,手又无力地垂下来,捏了捏胀痛的额角,颓然道:“这几年我不在你身边,每每担惊受怕,怕你被人打了,怕别人喊你聋子,怕你性子太过孤僻,没个依靠会挨不下去,所幸而后你娶了妻,有了家,当哥哥的不知道有多高兴,想着你总算是有人照料,我也可放心一些了。你知道,我们两兄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习惯以凡事都先写信先问过我,而我又仗着自己是兄长,习惯每次都细斟慢酌,替你思量、帮你拿主意,而你又太过敬我,从不会拂逆我的意思,以便这些年,你全是按照我想的去做去活。亦习,这些年我在外头,记忆中你还总是那么大个孩子,其实是我错了,你已经这般大了,承印也已过了两岁,你早已经不是个孩子,不需要我再时时说道你,时时管着你,往后……往后凡事你便自个儿拿主意吧,哥哥再不束着你了。”

面对竹丛的背影一颤,君亦习猛地抬起头来,神情悲戚,满脸惊慌。

“我没有怪哥!”他慌乱无措地解释,渐渐有了些幼时的模样:“我不是那个意思,哥,习儿从没怪过你,我发誓!哥哥也没有束着我,是习儿不好,惹哥难过,让哥生气……”

看他急的眼圈通红,君亦衍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抬手抚上他的头,道:“那你是为何,要说那些话叫我难受?”

“对不起,哥别生气,”君亦习抬起一双酸胀的眼,哑声道:“弟弟再也不说混账话伤哥的心了。”

“好,你管给我只记着,我们是兄弟,哥哥只会盼着你好便够了。”君亦衍沉重道:“亦习,你心里有什么,大可以直接告诉我。”

君亦习抬起头来看着他,静默片刻,沙哑道:“弟弟也是盼着哥好的。”视线转向刘完离开的方向,君亦习方苦涩地艰难地说道:“哥瞒着我,竟也瞒着他们,德光殿上的事,哥你怕是提前谁都没说吧。”他垂下头,低低道:“我从没怪过哥哥,哥养我护我,教我习字做人,是我最敬重的亲人,我只是有些难过,哥这么些年摸爬滚打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夺权谋事,可这次为了一个女人,白白就放弃北祁驸马这一利好捷径,最让我难过的是,哥竟豁出去把自己的名声都毁了,晚宴上那北祁公主哪里是在讲笑话,她分明是在指桑骂槐,拐着弯的骂你咒你,那些话弟弟听着心痛不已,哥并不是那样的人,弟弟却连替哥哥反驳一句都不能。”

“亦习,”君亦衍按了按他的肩膀,道:“淳和公主讲的那个故事确有其事,被夫家和新欢联手陷害、身怀六甲含冤而死的女人便是她最为亲近的表姊,由此她才痛恨朝秦暮楚的男人,并非是在骂我,她骂得是天下负心汉,你也说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她骂得就不是我,自然也咒不到我,而且,她讲她的,我本就不在意那些,你又何必往心里去。”

君亦习摇头:“我是觉得哥为一个女人放弃这次机会而不值,若娶了北祁公主,你的路至少会好走一半,可现在你宁可靠着自己艰难地爬。”

君亦衍沉默,蹙着眉无奈解释道:“当北祁驸马并不是全无弊处,我有我的考虑,并不是只为一个女人。”

“对着弟弟,哥不必向对属下那般费心庇护她了,哥今日为董妃不娶北祁公主,可今后,不说妾妃成群,阿箩姐是必要娶进门的,哥哥实在不必为了一个女人而委屈自己。”

头隐隐地疼,胸腔里也一阵一阵地抽搐,为何他身边每一个人都是这么看待她,除了齐荆,没一个人愿意看到她的好,没有一个人赞成他们幸福,君亦衍狠狠握上一根竹刺,沉声道:“你不懂,亦习,不是我委屈,她没有逼过我,是我不愿委屈了她。”

君亦习睁大眼,难以置信道:“一个女人而已,哥难道忘了吗,小时候你便与我讲过,红颜祸水……”

“亦习,”他痛苦地打断他,眉眼疲惫,难过地说:“哥哥也想有个家,有儿有女,有心爱之人相伴。”

☆、126好梦

他深深地吸气;死死地捏着额角,背在身后的右手止不住地发抖:“官居一品;位极人臣!你可知这是用多少个见不得光的诡计换来的;你可知这背后有多少个不眠不休的推算演策;才得来……得来今天的位高权重!亦习,你告诉我;哥哥这么拼命往上爬是做什么,在芸国时,那么多人想要我死;只要顺着诈上一诈;我便能轻易脱身;“君”这个姓氏有什么好让我留恋的么,我只要寻个地方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到哪里都好过回到京城做四皇子继续去厮杀。你告诉哥哥,我为何要回来争这些,我这么拼命是做什么!”

他眉眼悲呛,嗓音沉痛又愤怒:“便是因为你在这里,我的弟弟,我唯一割舍不下、还活在水生火热痛不欲生煎熬中的弟弟,因为我,他的头顶还带着一个褪之不去的耻辱的封号,害他失去童真和耳朵的仇人,还逍遥地活在他的面前,在他的头顶藐视着他,侮辱着他。我争的权、谋的势、包括将来要夺的位,并不是全为了我自己啊。”他苦苦地笑,满目自嘲:“我有什么呢?你、萍姑姑,阿箩,还有……她,哥哥有的便只有这些,只有这几样而已,甚至于你有了承印,哥哥还不能有一子半息……便是在这座王府中,若非我许下的前程,若非我这些年的拼死拼活,又有几个人会死心塌地为我效命?”

他看着身型僵直、面容枯白的的弟弟,满目哀伤:“红颜祸水,说得好!可你笃定、道我爱的定是她一张红颜吗?我爱她笑,爱她哭,爱她为了我不要性命,爱她生死相许的一份情义,便连她偶之的任性和善妒,我也爱得欢喜……她倚在院子里发的呆,她看我的每一个眼神,说的每一句话,她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刻,我都想要珍惜,只我知道,在她心中,亦是同样珍视着我,这样的一个人……”他捂住跳得疼痛的心,喃喃道:“便是祸水,我只情愿她来祸了我一个……”

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离开竹林,心痛的无以复加,他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惊恐悲愤的弟弟。

“哥!哥哥……”身后那人大声喊着他哥哥的样子与幼时一模一样,却又分明不一样,他手把手拉扯大的弟弟,却最不能懂他。

未夏……方时我还说改日引你见见弟弟,可这样的亦习,叫我已经很失望了。若会伤你,我宁可不要你见。

“亦习,哥哥后悔让你娶了芳慈,”君亦衍停下步子,没有回头,嗓音沙哑疲倦:“她是个好女人,好妻子,却不是能够打动你的人……北祁的事,是我连累了她,劳你回去暂且瞒着,听说她这一胎身子不大好,你别让她太难过,我会再想别的办法。”

“旨意两个时辰后就到,父皇过不了两日亦会宣芳慈入宫。”君亦习上前一步,道:“哥,瞒不了多久的。哥哥既舍不得委屈董妃,我便替哥哥拿下北祁驸马这个……”

“亦习!”君亦衍沉声道:“芳慈秉性纯良,为你生儿育女,打理王府、操持琐碎,是个好姑娘,不论如何你已娶了她,便不能轻易负她。这条路我一个人走就够了,不必再将你们也扯进来!”

“好,哥说不负便不负。”君亦习咬牙垂目,眼中有泪,半晌,止不住问道:“哥,阿箩姐也是芳慈吗?”不爱,不负。

他脚步一顿,双侧的拳握了又松,扬起手摆了摆,径自步出院子。熹微的薄雾中,那身型显得格外虚渺孤寂,平添几分沉重。

他一路往东苑而去,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刻一样,强烈地迫切地迅速地想要马上就看见她,半刻也等之不及。

离得越近,心跳得越急促,他捂住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脏,挥袖如风,双腿越拔越快,他甚至有点恼恨了自己,当初为防她,竟把书房设得这样远。

“爷!”身后有人远远地追上来,边跑边报:“安小王郡王在王府正门落了轿,说要等爷一同入宫迎北祁使节……”

他置若罔闻,榻上石阶,毫不迟疑地一把挥开房门,一颗心几乎跳停掉。

“出去!”他下巴一指房门,无声地下令。

一声问安哽回肚中,丹槐惊惧地从卧榻上起身,抓起外袍,目不斜视地出屋,再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方才舒了一口气,便看见伫立在院子里满头大汗的钟源和一脸凝重的齐荆。

周遭一瞬间安静下来,君亦衍只听见胸腔里心跳声声鼓动耳膜。门窗紧闭,光影幽暗,他缓步走到床前,隔着淡青色的床帐,看他的女人。

那侧影很熟,好像不知何时已凝望过千百遍。手指颤抖地掀开帐帘,不可思议,只这样看着她,他竟已有了想哭的冲动。

她睡得很好,嘴角微微翘着,好梦正浓,遗憾的是他不确定她梦见的人是不是自己。

他屏住呼吸,指隔着空气描画她的轮廓,在心里默默地一遍一遍用力地说,我很……爱你。

她嘴角竟溢出笑,那么满足甜蜜,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着,竟要睁开眼来。

他手一颤,那帐帘便落了回去,掩住她睡意未醒满含喜悦的一声惊呼:“相公,是你吗?”

“是我,”他不动,依旧站在床前,努力平静着呼吸。

帐帘一把被扯开,她坐起身来,望着他羞涩地笑:“相公,方才我做梦了。”

“噢,是个好梦么?”他侧身坐下,挂上帐钩。她猫一样迅即偎上来,枕上他的腿,脸埋在他腹上痴痴地笑,直笑得脸蛋晕红,才肯说:“我梦见相公说……很爱我。”

他轻轻一颤,俯身看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已分不清楚,是她进到了他的心里听到了那些心声,还是自己克制不住念出了声。

她拉过他一只手盖在脸上,在他掌下微笑着点点下巴:“是很好很好的梦。”

她的睫毛蹭着指腹,嘴唇刷过掌心,柔软的不像话。他抓起她一只手握在手心里,俯□,怜惜地吻她的头发、额间。

一夜未睡,他的下巴上生了胡渣,印在额上刺刺地痒痒的,惹得她笑着要伸手去摸。

“不是梦,傻瓜,”他在头顶轻轻的叹,发自肺腑:“是真的,我很爱你。”

抚摸他下巴的手定住,双眼唰的睁开,她瞪圆了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如被定住身,嘴巴张张合合:“相、相公,你真的说了吗,相公,我……你……我方才好像没听清楚,你说了什么……能不能,你再说一次?”她巴巴地望着他,像要哭出来的样子,语无伦次。

他把她的手拉向胸口,紧紧捂着那颗因她而跳动的心,轻却郑重:“你听着,未夏,我说爱你,很爱,一辈子都爱,至死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赶着写的,所以有点少,O(∩_∩)O~

☆、127戏子

宏祥二十九年春;三月初三,睿帝诏曰六子习品德高贤、仁孝义慈;甚的帝后喜爱;加赐北郡为属;改封号北谦,称北谦王。而后睿帝第二任杜氏皇后颁诏;言帝感喟杜后贤良淑德半生,却终无所出,特指北谦王为子;后为母;从此母慈子孝;昭为楷范。

两诏一出,十几年寂寂无名的谦王爷一跃成了和锦王一样的嫡皇子,加之北郡桃源秀丽富饶,素有仙乡之称,此举可谓荣宠。而紧紧是在封号上加了个“北”字,原来的“谦”,似乎也不再是无能软废的象征了。人生便是这样,起起落落,有人占尽先机却跌落,有人半生不鸣却一鸣惊人。而围绕着话题不停制造话题的人心也是这般,总有一个向标,在权利地位最核心的帝都,向标上的指针便是高座之上的金口君心。

晨雾散尽,却是接连好几日的和风日丽。

初三,豫王君亦衍同司礼官、安王世子君万棠,共陪北祁使节到帝都南郊观龙凤石窟群。不料行至一半途中歇息时,安小郡王忽然身体染恙,称不能再同行,告歉后自回安王府休养。当晚睿帝在飞仙阁设宴,歌舞娉婷,祁太子佑坤当众对龙凤石景赞叹连连,祁太子妃朽木兰对再次上演助兴的小马踏歌亦夸不绝口,豫王请示睿帝赐赠,将小白马送与祁太子妃腹中的北祁皇长孙,获准。相比兄嫂,娇蛮的淳和公主较前一日寡言许多,举止矜持,大方有礼,唯在台上演起金龙斗五虎戏时,站起身叫了几声好,完毕后还要求加唱一台。

翌日,睿帝口谕,命北谦王代安王世子同豫王一道作陪北祁。

此后五日,朝出暮归,一行人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将帝都各处游了个透,安小郡王那日抱恙后终日闭门不出。有传其系旧毒复发,太后心疼孙儿,一面不断往安王府送珍稀补药,一面命药谷神医速寻良方,为安万棠解毒,无奈无论派出去多少人,传闻中的百离草也遍寻不着半株。

那厢安小郡王尚未利索,这边领头的豫王也染了春寒,虽是强撑,嗓音却明显见嘶,眼中也失了神采。初九,精力旺盛的祁太子终于提出不再远走,说是想要携太子妃、皇妹淳和公主,就近游一游帝都街市,感受皇城繁华。

豫王允之,找来常服给几人换上,为不惹注意,出行人数减至最少八人,为防意外,除自己外另七人各配一名贴身近侍,再调二百人乔装成百姓混迹于街市各处,紧随人群行进,不离左右,随时候命。

不想游了半日,竟游到了戏园子……

自那日第一次看,淳和公主便一下子爱上了新奇的中原戏曲,这几日每晚都要请戏班在所住的寝宫演上好几场才罢。嫌宫中拘束不过瘾,今日出了宫,一听说戏场在附近,就惦念着再去看一两场。

几位贵客一到,戏场老板简直受宠若惊,连连磕头谢恩,还将最好的场阁清了空。

哪知落座后没多久,刚唱到第三句,台上戏子便开始频频出错,似神游天外一般毫无状态,大失前几日水准。在那演书生的生角儿第四次唱了错词后,淳和公主终于明显不悦了。站在一旁拼命对着台上使眼色的戏场老板也开始直冒冷汗,矮着身赔礼道:“怀燕刚出外演了一场回来的,一定是累了,所以才会唱错,请公……贵人息怒,要不您看,先换个人演一场,叫他歇歇再来?”

专程来这里看戏,竟被扫了兴,淳和公主一甩头,哼道:“换人?你们这里难不成还有别的台柱!”

戏场老板心中叫苦,脸上陪着笑,回头朝台上狠狠一瞪,做了个“好好演”的嘴型,然后又一瞥在座的各位,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这一吓不打紧,那小书瞅着观台上身份尊贵的看众,手一抖,原本要掷向地上的书失了准头,一下子砸在演狐精的人胯间。凤眼圆睁,涂满白粉的脸顿时极近扭曲,那人捂着胯部缩卧于地,痛得冷汗直冒,却不敢呼喊出声。

乐声戛然而止,台上的主角配角和龙套们先集体傻住,又乱作一团地伏地请罪,没有一个人敢去扶那位倒地不起的台柱,而那闯了祸的小生面呈死灰地呆立着,被身旁人一拉,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观台上有人蹙眉,有人偷笑,有人冷哼,一时间却没个人站起来发话。

意外的是淳和公主竟没有生气,只盯着在台上打滚的戏子,手指着他的□,脸色古怪地道:“他有、有……他是男人?”

戏场老板顾不上请罪,忙道:“回姑娘的话,狐精是旦角,怀莺为反串。”

比女人还纤柔魅惑的狐精,竟是男人所扮,淳和公主讶得说不出话来,脸渐渐地涨红了。

戏演不下去更顺某人心意,今日想早些归家,实在不想费时间应付祁蛮子。君亦衍站起身来,还未发话,台上那名小生猛地抬起头来在台上磕了几下,叫道:“王王、王爷赎罪啊!小民不是故意的,小民……小民该死,啊不不,小民不想死,求王爷饶小民一命!”说话间身子竟抖得不成样子。

君亦衍皱眉,这戏子未免太胆小,演砸了场也罪不至死,竟怕成这样,何况前几日在宫里对着帝后和太后都不曾惧过场,今日竟演得乱七八糟。当下也没有多想,抬眼看向位于座位正中的三人,道:“贵客是这三位,本王做东,倒是好说。”停了停,眼光掠过淳和公主:“这位姑娘今日是专程指名要来你们这里看戏,却被你们扫了兴致,虽说姑娘是贵人,大度不与你们计较,但你们还是得好好赔一赔罪。”

戏场老板忙不迭拱手打揖,冲台上催促道:“对对对,怀燕怀莺!王爷说了,公主……姑娘大度原谅你们这一回,你们快些向姑娘道谢赔罪,再好好重演,让姑娘今日看尽兴!”

“不不不!”小生直摇头,满面惊慌,看了一眼淳和公主,道:“小民先向王爷赔罪,稍后再向公……姑娘赔罪!”

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君亦衍刚才的话谁偷听出来是在帮着他说话,他只消顺着认个错赔个罪,淳和公主即便有气也会碍着面子不计较了,这事也就算过去,没想到这榆木小生竟听不懂。戏场老板一拍脑门,恨铁不成钢地暗骂,个猪脑袋!

“小生开罪……开罪了侧王妃!”小生颤声说道:“今日……今日王爷请小民到府中为侧王妃演一场狐精报恩,小民和同伴们演得好好的,侧王妃也看得很高兴,不知为何下半场刚开始,侧王妃忽然就摔了杯子,然后站起身走到小民跟前拿手指着小民,然后……然后一句话未说就昏了过去。王爷,小民冤枉,小民什么都没做,小民的同伴全部都可以作证侧王妃是自己昏倒的,与小民无关,可侧王妃的丫鬟只看见侧王妃指着小民那一幕,非说是小民做了什么,冲撞到了侧王妃,威胁小民若不说实话,就要治小民的罪,还……还说要砍小民的头,王爷明鉴,小民冤枉!”

全场一片愕然,只盯着君亦衍,还弄不太清楚那名戏子在说些什么,就连戏场老板也一脸震惊地看着怀燕,难怪刚回来时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其他人也都精神郁郁,只怪他刚才只顾着场子里来了贵客,来不及去问清楚就急匆匆将他们推上了场。

祁太子佑坤错愕一下,终于明白了这名叫做怀燕的戏子今日频频出错的原因。拿起出行前君亦衍派给他的扇子,唰的打开装模作样地摇了几下,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皱眉沉默的男人,以这个角度看得清清楚楚,方才怀燕说到那女人昏倒的时候,这个男人猛地抬了下眼,复又极快地垂眸,情绪被掩饰的很好。他倒要看看,几日前戏耍了自己和淳儿的人,要如何收这场戏。

太子妃朽木兰惊讶打量君亦衍,君皇说过他府中只有一名侧妃,就是日前在宴上见过的董氏,而刚才若没听错的话,那戏子却说是豫王专程请他去给侧王妃唱戏……佑坤朝她递了个眼色,朽木兰明白过来,看着一旁正一头雾水的淳和,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

“皇兄,侧妃嫂嫂病了,你是不是回去看看?”君亦习突然转过头来出声道。这状况太突然,他也没料到会出这样一出。不过私心里,他倒是希望淳和公主能看出什么,并不是不体谅哥哥宠爱董妃的心,也不是敌视那个女人,只是不想让哥那么累,有捷径便要抓住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了两遍,~~~~(》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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