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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敢压我试试-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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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可还好?”
姬昭点了点头,把陈茜从玉娘手中接过来搂在怀里,看着右相的眼睛微眯:“看来右相大人真是老了!”言罢抱起陈茜就走:“戚贵妃既然思家心切,对二老更是关怀缱绻,那就在相府盘桓一段时日罢!”
戚贵妃及戚夫人本已被眼前一连串的变故吓到呆怔,闻言更是魂飞天外,等戚贵妃凄厉叫喊起来,皇帝早已去得远了……
好好的一个寿宴变成这样,众人心中俱是惊惧不已,尤其是相府中人,更是心惊胆战……
“娘!……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昭哥哥是不是……是不是要把我驱逐出宫了?!”
戚夫人心里也做同样想法,但她想着满园都是看热闹的女眷,自家的屈辱万不能叫她们看见了,只好强撑精神,忍着热泪汹涌不住安慰:“不会!有太后做主呢!不怕……”将太后抬出来,好让这群人看看,皇帝再是看不过戚家,但有太后这个嫡母,他绝不敢做出对不起戚家的事情来!
果然,众女眷听了都纷纷上前安慰起两人来……
右相兀自镇定,强撑起羸弱的身躯站起身来,眼见戚夫人与戚贵妃两个抱在一起哭泣,众女眷围成一团炒个不休,心中便添了许多烦闷,却只有按捺住性子,温声道:“夫人,先把众夫人送出府去罢!”
戚夫人这才回过神来——贵妃被强留府中只是小事,最麻烦的却是那刺客之事,陛下虽无性命之忧,但却是实实在在受了伤的……想到她原来的打算,戚夫人的脸青白一片,然而事已至此,再难挽回,只好强撑着将众夫人送出去,回来却被告知右相在书房等她,待她跌跌撞撞地闯进书房,只见右相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恨恨地瞪着她——看来,已经知道了!
“老……老爷!”她与右相夫妻几十载,对右相一言一行都非常熟悉,他这个样子,便差当头拔出宝剑杀人了!
“寿宴前,你进宫拜见太后及贵妃,就探视出这么个‘好计谋’?!”
“那个男子是什么时候进府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酒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我这府里头还有那么好的苍鹰?老二的剑法是越发的好了啊?……”
戚夫人的嘴唇濡了濡,尝到了些许血腥的味道:“老爷……都是妾身的错!”
“你这个愚不可及的蠢妇!”戚夫人被吓得跳了起来,险险躲过了右相扔过来的茶杯,只听“哐”的一声,茶杯碎裂开来……
“你怎会如此愚蠢,竟敢在府中干出损害妃嫔声誉的事来?她既敢到我们府上来,那她就一定会有所依仗,做足了准备,要不然陛下怎会那般及时赶到后院?!众目睽睽之下有男子闯入后院,那岂不是说本相治家不严?若那事成了,这治家不严的罪名也担得值了,偏偏是你这蠢货,竟然识人不明,找来的却是一个刺客……”
右相也知事无可挽,但他总要找个出气的地方啊!说起来,他夫人也帮了他一个大忙——最起码让他看到了皇帝的软肋,同时也给了他一个真相——皇帝,自始自终都在利用戚家!
他明明身手不凡,他的身后,是一股庞大的江湖势力,戚家的势力在明,皇帝的势力在暗!……
且说姬昭抱着陈茜爬上玉辇:“永安伯府!快!”
永安伯一家呆在府中,日子过得仿若坐井观天的蛙,闭门谢客,门可罗雀!
听闻帝驾将至,永安伯府却是乱麻一团,管家率领家丁在府库里翻检一通,偏偏找不到一个像样的紫檀香案,胖子刘在库房外转了两个圈圈,派人把管家叫到跟前,不确定地低声问道:“俺在老伴供奉的神堂里看见一只包金的,是不是……”
管家拍着大腿,“啊“了一声:“伯爷怎不早说!”
永安伯吞吞吐吐道:“到底是供了神的……”
“我的老爷,您怎么这么糊涂,陛下可不就是天子,天子天子,那就是天上皇帝的儿子,天上皇帝的儿子可不就是神?伯爷快带路,要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一个家丁气踹踹地冲了进来:“伯爷,伯爷,陛下……陛下已经到门口了!”伯爷一听吓坏了:“这……这怎么办?”听说没按规矩接驾的,那就是对皇上不敬,对皇上不敬,那在戏文里可是杀头的重罪!'TXT小说下载:。。'
那管家到底比“小民”出身的伯爷多些见识,见伯爷吓得浑身哆嗦,赶紧上前扶住他:“伯爷,快,把夫人叫上,前头接驾!茜妃娘娘正当盛宠,陛下不会怪罪您的!”
是吗?伯爷心里一点普都没有,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冲回后院把夫人拽上,衣服也来不及换了,急冲冲地赶到前院……
然后,正碰上皇帝大人抱着一个浅紫的人儿进了二门!没等他跪下行礼,皇帝已道:“永安伯,快些为朕准备一间房间,要热热的水!”
伯爷大惊——要房间?!要水?!这个皇帝不会是……老脸立马红得堪比红布!
王德全忙解释道:“茜妃娘娘中毒了,陛下要给娘娘逼毒!”
永安伯朝皇上怀里的人儿看去——只见她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冒出大颗汗珠,却浑身发抖……再看皇帝,虽则玄衣锦袍,但左肩处却有大片黑潮,不由大惊……
“伯爷,陛下遇刺了,所幸并无大碍,您快些照皇帝的意思行事吧!
永安伯这才回过神来,哆嗦着道:“皇……皇上……这……这边走!”
刘婶却有些呆呆的,好几个月没见女儿了,再次见到,女儿却是中了毒,一时心痛难当!
王德全已道:“夫人,这是陛下交给奴才的药方,一份是陛下的,一份是娘娘的,请夫人寻个可靠的人把药抓来,请夫人务必亲自煎了!”
“是是是!大人请放心,老妇人这就去……就去!”言罢竟亲自朝外走了……
王德全这才吩咐随行众人:“你们给我守在院子里,任何人不许接近!”跟了上去……
再说姬昭将陈茜抱进伯府客房,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一刻钟后把水送来!”皇帝冷冷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房内,姬昭已将陈茜放在榻上,为她除去全部衣裳——果不其然,她白皙的肌肤变成了让人动情的粉红,姬昭将她的穴道解开,只见她眼睫颤了颤,眼睛睁开,却见明眸迷离若雾,看见是他,她的双臂便缠上他的脖颈,裸、露的身子如蛇一般扭动,声音娇媚,吐气如兰:“昭,茜儿好热啊!”炙热的手指抚上他的喉结,继而顺势滑进他的衣襟……
好恶毒的心思!姬昭强忍着被她挑起的***,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把手滑向她的后背:“茜儿,清醒些,你中毒了!”
“中毒了……怎么会……啊!——”姬昭将真气缓缓度入她体内,她只觉四肢百骸如同凌迟一般痛苦……
“昭,我……我……不要,别……别折磨我……啊——”
“茜儿,这毒阴狠之极,若朕同你……欢好,药性自然很快过去,但你却会因此永远不孕!”姬昭闭上眼睛,不去看她扭曲的面容,体内真气迅速催发,在她体内四处游走,他知道,用这种方式逼毒,她的体内就好似万千细针游离,不断地刺激她敏感的经脉,但这是唯一一种可以永绝后患的方法!
陈茜被折磨得晕过去又醒过来……呻吟声此起彼伏,然而中了此毒的人即使到了此刻,发出的声音也是魅惑的,娇软的,是能轻易左右施救人心思的……站在外面的王德全也听得耳红心跳,何况是身处其中的姬昭!?然而,如若姬昭心智不坚,中途停了下来,那么,姬昭会受真气反噬,重则经脉寸断,陈茜却会七窍流血而死!
……
终于……
“茜儿,朕从来不知道,原来朕的忍耐力是如此之好!”
他没有听到回应,因为陈茜已经晕了过去……
姬昭把她塞入锦被,低垂了帷幔,方喊道:“把水送进来!”
……
变故(5000+求包养)
两个穿着蓝色夹袄的侍女抬了热水进来,堪堪放好,便听到屏风后床帏后传来冷冷的声音:“出去,紧门!”
两个丫头看着密不透风的帷幔,立刻想到里面发生过什么,脸面立刻变得烧红……
待两位丫头退下后,姬昭才一身裸露地将同样一身裸露的陈茜从被子里扒出来,抱着她一同踏进浴桶,虽然是鸳鸯浴桶,但对于习惯了皇宫里超大号浴池的姬昭来说确实小了些,不过……
姬昭笑了笑,这样就可以紧紧地挨着她,也不用担心她逃跑了!
“茜儿,茜儿!”他觉得如此情趣,更应该二人同享才是,把手抵在她太阳穴,将真气缓缓注入:“茜儿,醒醒!惚”
只见她睫毛颤了颤,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绝色裸男靠着浴桶,正含笑与她相望……
可不就是皇帝那只妖孽吗?他干什么笑得这么得意?陈茜迷迷糊糊地想……
等等,浴桶?温!
她终于醒了,低头看向自己,可不就同那只妖孽一样吗?
“你……?!”
她很想骂他一声“流氓”,但转眼就想到——她和他算是夫妻,丈夫对妻子耍流氓绝对称不上犯罪而是情趣……
她败下阵来,看了看房间的摆设:“昭,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永安伯府,你的娘家!茜儿不是中毒了吗?”
陈茜想起来了,她本来在相府同戚贵妃打擂台,后来就什么事也记不得了,原来竟是中毒!
“还好你机灵,眼看事情不对就派玉娘向我报信,若不是我到得几时,你……”
陈茜却看见了他肩上的伤口,心下大惊:“你这是怎么了?!”其实那伤口主要在后背,且姬昭手上的伤药见效极快,从前面看得并不分明,陈茜方才没看到也是情有可原!
姬昭轻描淡写道:“没事,就是在相府遇到了刺客而已!”然后将相府发生的陈茜没法看到的都细细说了!
“都是我拖累了你!”陈茜很是愧疚!
姬昭却只是笑笑:“朕是皇帝,也是男人,若连你都护不了,又怎护得了天下?!”然后继续道:“玉娘跟我提到过,这种毒药是从苗疆传过来的,名唤‘玉奴’,意思是不管你是多么冰清玉洁的女子,中了这种毒也会像失掉了神智一般让人摆布,且……”
“是很好的春药,我知道的,你让我服食‘九转’后,几乎所有的毒药对我都不会起作用,但春药却是例外!”
“确如茜儿所说,但这春药却与其它春药不同,其它春药只需与人欢好即解,但这种春药却会让女方失去孕育之能!”
陈茜大惊——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在古代对女子而言便是绝望!戚贵妃未免太过狠毒!
“所以朕只好替你逼毒,以后三天你都不可吃荤,否则全功尽弃!”
三天都不能吃荤?!这对陈茜这个肉食主义者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陈茜对戚贵妃的恨意就像洪水一般泛滥成灾,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戚贵妃,我陈茜与你势不两立!”
姬昭抚摸着陈茜的头顶:“别生气,朕会替你讨回来的!”然后继续道:“你上次所中之毒与这次所中之毒同出一脉,朕让玉娘替朕好好查查,或许还能查出母妃薨逝的真相!”
“母妃之死?”
“是,母妃是暴病而亡的,玉娘说她在苗疆曾经见过类似抱病而死的例子!”
陈茜沉吟许久,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她又被姬昭牵着鼻子走了,本来她是要问罪的,怎么问着问着就扯到他母妃身上去了?!
“你会这么好心?竟然主动带我回娘家?!”话说她回宫以后求了不止五次了!
姬昭连呼冤枉:“茜儿,朕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吗?”
陈茜嗤之以鼻:“惊喜?!我看是惊吓更恰当些!”
“委屈你了,娘子,且让为夫好好服侍你一回算作赔罪,如何?”
男人在浴桶里讨好女人,就好比一头狼在草原上讨好绵羊,陈茜觉得还不如让她听晴天霹雳的好!
姬昭的手就覆在了她的丰盈上:“这里好似大了许多!”他的样子就像去买猪的屠户一般……
“我真怀疑你皇帝的身份!”有他这天赋,没做纨绔却去做了皇帝,简直就是人才浪费啊!
“你就没把朕当皇帝看过!”他笑吟吟的把她圈住,从桶沿上取下锦帕为她擦身!
“怎么会,臣妾参见皇上!”陈茜笑眯眯地往姬昭胸部狠狠地掐上一把:“是不是很有当皇帝的感觉!?”
“茜妃取悦君王的手段果然非同一般啊!”
……
看着姬昭为她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她都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想在宫里的时候,他每次好好“服侍”她的时候,总免不了将她狠狠地压在池壁作为报答,这次是怎么了?!难不成他转性了不成?
姬昭很快给了她答案:“茜儿,你余毒未去,尚不能承受鱼水之欢!”
陈茜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脸面烧红,一把将换下的衣袍扔到他身上,冷冷地哼了一声:“谁想着那个了!”然后逃也似的冲了出去……姬昭站在她身后哈哈大笑……
王德全看着破门而出的茜妃,目瞪口呆——上一刻还奄奄一息,这会子就风风火火?!陛下医术之高,天下少有!
“伯爷呢?夫人呢?”
“回娘娘,伯爷在正屋!”
“跟皇上说一声,本宫要过去拜见爹娘了!”
“是!”王德全心里苦笑,却不敢对“恼羞成怒”的茜妃说一句:“娘娘,您等等陛下吧!”一是觉得陛下很没面子,二是茜妃根本不会买他面子!
还没到正屋呢,服侍的宫人们就远远地看见了,扯着嗓子喊道:“茜妃娘娘驾到!”唬得正在小厨房给两位从天而降的贵人熬药的两老口吓了一跳,永安伯夫人扯着丈夫的衣摆:“当家的,咋办啊?娘娘来了,可陛下要我亲自熬药呢!”
永安伯却镇定许多,他轻轻地推开自家老妻:“你咋胡啥?茜妃娘娘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去,皇上让你干啥你就干啥,皇上让你熬药你就乖乖待在这熬药!”“可……俺想茜儿……”
“茜儿又不会即刻走了!你没听陛下说她中毒了么?估摸着会留在这修养几天呢!你给皇上跟茜妃熬药才是正事呢!”
“是是是!俺全听你的,你说啥就是啥……那你快去,别叫茜儿久等!”
永安伯一边走一边冲自家老妻道:“婆娘,你也别茜儿茜儿地叫了,如今茜儿已经是大晋朝最得宠的妃子了,茜儿跟我们不沾亲不带故的,我们还是跟别人一样,唤她‘茜妃娘娘罢’”
永安伯夫人却有些感伤,好似这样会失去一个女儿一般,但她一向视丈夫为天,对丈夫更是言听计从,纵使心中万分不愿,她也只好认了!
永安伯看老妻眼睛红红的好似要哭了一般,嘴巴张了张却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她,低叹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却是没走几步,便看见一身浅紫的宫装丽人逶迤而来,永安伯慌忙跪下:“参见千岁娘娘!”
陈茜大惊,紧走几步扶起永安伯:“爹,您这是怎么了?我是茜儿啊,您不认识了?”
“娘娘心里有……有臣,臣就感激不尽了,但娘娘是娘娘,我……臣不敢无礼!”
陈茜心中一滞——存在即是真理!礼教规矩,等级贵贱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在历史的时空里她是多么渺小,这个世界存在的一切不会因她的到来而改变,虽然难以接受,但她必须适应!倘若只永安伯一家特立独行,这不是永安伯的殊荣,而是永安伯的祸端!
陈茜强笑着点了点头:“爹爹,听说娘亲正在熬药,我过去看看娘亲,您回正屋罢,陛下应该很快就到了!”顺便躲开那个可恶的男人!
进到小厨房;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陈茜皱了皱眉头……
永安伯夫人抬起头来,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惊喜来:“茜儿……?!”
陈茜眼睛一红:“娘亲,是我!茜儿回来了!”
永安伯夫人奔过来,将陈茜紧紧地搂在怀里:“茜儿——!”
自己也不是无亲无故的啊,在这个世界,也有人关心她,爱她,她不是孤独的一个人!想起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突然很想大哭一场!
“娘亲,茜儿好想您!好想您!”那些流落洚城青楼的日子,她不是不想回来看看,然而她更怕连累两人!她来到这个世界一年不到,然而她已经历过生死,饱受了磨难,心性坚韧,然而面对亲人,她的眼泪还是很不真气地涌了出来……
“茜儿,你瘦了!”永安伯夫人用手绢给她擦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茜儿你……中毒?!是……”
陈茜在原地转了一圈,笑道:“娘亲,你看,茜儿已经好了,陛下手段高超,自然是什么毒也难不倒他!”
一听她说起陛下,永安伯夫人想起丈夫交代的话,脸上露出尴尬来:“娘娘……您千金之躯,怎会到这里来!”
陈茜脸上微僵,看见小泥炉上冒着热气的瓦罐:“娘亲,药好了罢?!陛下应该到了,我们这便端过去罢!”
姬昭正在正屋同永安伯说话……
“娘娘很聪明,才半年不到,聚味园就赚了五千两银子,娘娘本来想再开一家,没想到会进宫成了娘娘,前几天,俺……臣想念那个味道,就到聚味园一趟,可聚味园不是聚味园了,味道也不对,俺……臣差点跟人吵了起来,娘娘进宫前就说过——臣现在已经是伯爷了,更应该小心才是,万万不能与民真利!皇上,……喝……喝茶!”
姬昭听了有些憋闷——她能在半年赚五千两银子,她能在青楼那样的地方保全自身清白,她能让瑾公子那样的人倾心相待——她,果真如他想的那般,其实没有他,她也活得很好,也许,是更好!
“茜妃娘娘到!”
姬昭抬头望去,与他的失意相比,她脸上的笑容分外灿烂,她的手亲亲热热地搭在一老妇人胳臂上,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端着托盘的侍女!
“臣妇(妾)参见吾皇万岁!”
“起来罢!”
陈茜将永安伯夫人扶到永安伯身边做好,自己坐在皇上身边,自顾自端茶来饮,眼睛都不朝姬昭身上挪一下……
姬昭假装倒茶,身子却微微倾向陈茜:“还生气?”
陈茜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傻瓜,茶倒在案上了!”
姬昭一愣,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茶水顺着几案都流到地毯上了,皇帝“父”仪天下,如今却仪态尽失……站在边上的王德全哀叹——自从皇帝遇见茜妃娘娘,就越来越不像皇帝了!
姬昭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对陈茜正色道:“喝药罢!”
陈茜立刻收起幸灾乐祸的神情,面部表情瞬间僵住,期期艾艾道:“臣妾……不是……好了吗?臣妾还……以为……两碗药……都是……给您喝的呢!”要不然她那么积极端药过来干嘛?!
“那么,现在知道了,就喝药罢!”说罢取下一碗黑漆漆的药放在陈茜手边,自己取了那碗颜色清亮的一饮而尽!
陈茜苦大仇深地望着那碗光闻起来就让人反胃的药汁,颤抖着爪子抓住那碗,可怜兮兮地问道:“真的要喝啊!?”
姬昭不说话,错着牙瞪着她,陈茜被他看得发毛,只得捏住鼻子,闭着眼睛,扬起头颅,在早死早超生的信念支持下,终于把药汁倒进嘴里,喝完后条件反射式反胃,陈茜只觉后颈一凉,别说呕吐,她连动也不能一动了……
“皇上,娘娘她……?!”永安伯夫人见陈茜呆呆地坐在那,十分不安,不由问道!
姬昭把一颗蜜饯放进她嘴里,道:“夫人不用担心,她的身体较为特殊,非用此方法,药无法到达肠胃,过一会就好!”
过了大约半盏茶功夫,陈茜终于获得了解放,但她发现她除了用眼睛狠很瞪姬昭出气外她毫无办法,但永安伯及其夫人还是看得心惊肉跳——那个人可是皇帝啊,茜妃娘娘再受宠也不能给皇帝摆脸色吧!?不一会,午膳便上来了,陈茜看着满桌珍馐,终于想起自己除了出宫前吃的两个点心外,在右相府不敢随便吃东西,现在肚子里除了一碗药汁,应该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了!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望那清蒸狮子头而去,然而没等她的筷子与狮子头接触,一双筷子如潜龙衍珠,瞬间刁走了她心心念念的狮子头,陈茜恨恨抬头,但见那筷子的主人原来是当今皇帝陛下,只好暗叹一声,退而取其次,手上筷子转向,直奔那只红烧乳鸽而去,然而没等她的筷子到达目的地,红烧乳鸽瞬间移位,她的筷子正戳向一盘绿油油的小青菜!
“茜妃真是好胆识啊,如今连朕的话也敢当耳旁风!”一个声音凉凉吹来,陈茜忍不住小小的颤抖了下!
永安伯极其夫人却吓得魂飞九天,寿命至少减少十年……
陈茜这才记起来他说的三天不可吃荤的话来,只好悻悻道:“不吃就不吃,我又不是不吃肉就活不下去!”然后把那盘青菜扒拉到眼前,不情不愿地挑起几丝菜叶,就着饭吃了下去……
永安伯拍拍老妻的手——没事,两口子闹别扭罢了!
永安伯夫人有些不确定,怯怯地向皇帝求证:“陛下,娘娘她……?!”
姬昭笑了笑:“夫人,茜妃因为中毒的缘故,接下来几天都不可食荤!”
原来是这样,永安伯夫人立刻站在皇帝一边:“娘娘,您应该好好听陛下的话才是!”
陷入“众叛亲离”境地的陈茜只好化悲痛为力量,努力抜饭……
然而午膳未完,很少在人前露面的寒夜出现了
“主上,丽妃娘娘早产了!”
谁是最后的赢家
回到皇宫,碧漪宫的惨叫已经弱下去了,陈茜看着宫人们一盆接着一盆往外端血水。鼻端血腥味荦荦不断,她只觉一阵恶心欲呕!
碧色从产房冲出来,哭泣着跪在姬昭脚下:“陛下,娘娘快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姬昭放下茶杯,脸上并无表情,淡然道:“保大人!”然后起身便走……
碧色望着皇帝决然的背影,咬了咬唇,转身回了产房……
“昭,这是意外吗?”陈茜咬了咬唇,终于问了出来惚!
姬昭的唇角扬了扬:“茜儿以为是意外?”
“我希望是个意外!”陈茜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无奈道。
姬昭转身,伸手抓住她雪白的柔黄,触手僵硬,冰冷入骨,他叹了口气,慢慢地催动真气度入:“茜儿,这里的孩子只要能够平安出生便是赢家,那个孩子……能够在她母妃肚子里平安度过七个月,已是他难得的福气了!温”
陈茜悚然惊心——她的孩子也是吗?
“茜儿,你是例外!”
例外吗?丽贵妃也是例外,她怀孕后他不也派了大批人马团团护住碧漪宫了吗?
“陛下,臣妾累了!想回茜芷殿休息!”
……
“陛下,您要为我家娘娘做主啊!”碧色跪在宣政殿的台阶下,不住磕头,血染了大片白雪!
“碧色姑娘,陛下宣你觐见了!”王德全手执拂尘,示意小太监将她扶起!
帝王端坐上首,一身黑袍的他威仪毕现,眼睛黑沉似水,碧色才看了一眼就惴惴地低下头去:“陛下……陛下,请陛下为贵妃娘娘做主啊!”
“你家娘娘如何了?”
“陛下,娘娘……娘娘昏迷不醒,但娘娘今儿明明好好的,梅妃与娘娘素无交情,今儿早晨却突然给娘娘送来一件百子小衣,娘娘见那衣服绣工极好,百子个个讨喜,便拿在手里赏玩许久,谁想刚过午膳,娘娘就喊疼……陛下,您可要为娘娘和皇子做主啊!……”
“王德全,宣梅妃觐见!宣王太医!”
“百子衣可在?”
“在……在,奴婢一道带了的!”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件红色小衣:“就是这件!”
“呈上来!”
“是!”
姬昭见那红色锦衣上绣着的小童栩栩如生,雪团可爱,眸光一闪,嘴角扬起一丝奇怪的笑来!
不一会,梅妃便匆匆赶到宣政殿,与姬昭行礼后,眼角余光正好瞥见那抹红色,思及丽早产之事,脸上顿时变得苍白,身子剧颤好似风沙摧折的芷草!
姬昭也不跟她多言,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你送给丽贵妃的?”
“不……是……是的!”
“你承认就好!”姬昭淡然道,正好看到王太医进殿,对他摆了摆手,示意王德全将百子衣送到王太医手上,问道:“王太医,你行医多年,可看出这件衣服较之平常有何不同?”
王太医浸淫太医院几十载,早已练就火眼金睛,更兼察言观色无差分毫,哪里会不明白皇帝的意思,闻言将衣服翻了翻,闻了闻,脸色顿时大变:“陛下,百子绣线是用催产草汁浸泡过的!”
梅妃的身子晃了两晃:“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碧色扑上去:“你这个贱婢!”
“拉开她们!”姬昭将百子衣扔在梅妃头上:“梅妃,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梅妃身子一震,立刻回过神来,如同风吹断了春树一般顿伏于地,簪环委地,青丝凌乱,在地上“砰砰”地磕起头来:“陛下……陛下明鉴,臣妾冤枉啊……那绣线……绣线是贤贵妃赏赐的,臣妾……臣妾……也是逼不得已啊……”
有这句话就够了!
姬昭勃然大怒:“去,把朕的‘贤’贵妃给朕请来!”
贤贵妃正悠闲地啜着一杯香茗,神态怡然,一身绛紫的她高贵让人难以逼视,仿若盛世牡丹,眉毛浓烈,目光炯炯,比之寻常女子,她的身上更多了些英气潇洒,是以她虽然不是宫中最美的女子,然而只若人见了一眼,便不会忘却了去!
碧儿看得有些呆了……
贤贵妃的微微扬起,浓烈的眉毛一挑:“丽贵妃早产了?!下来是个男胎?!真是巧合地很啊!”
右相寿宴,戚贵妃不在宫中,这桩公案自然“不可能”是戚贵妃,至于太后,从名分上讲,她是皇帝的“母亲”……
贤贵妃虽这般想着,但她内心却隐隐不安,突然听到脚步声响,一束阳光穿过轩窗,刚好让她沐浴在温暖里,贤贵妃却觉得浑身冰凉,不祥之感随着噌噌的脚步声响,仿佛重锤一般敲击她的心灵……
“贤贵妃娘娘,陛下让奴才过来请您!”
在这样的时候?!
贤贵妃吸了一口气,拖着步子踏履而下,将腕上的八宝金玉琢塞进内侍手里:“公公,不知陛下此番唤本宫所谓何事?”
那内侍轻轻推开贤贵妃的手,似笑非笑道:“贵妃娘娘,奴才不知,梅妃娘娘跟碧漪宫的碧色姑娘也在宣政殿!”
“哐当”一声,明晃晃的镯子自贤贵妃手中滑落,她本想抓住,但到底来不及了!空旷的大殿里回音响了许久,贤贵妃终于回过神来!
“走罢!”祖父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能失了贵女的风度,将门贵女更有一份气势凌然!
“娘娘!?”碧儿追上去抓住贤贵妃的袖子,妙目盈泪,似有万语千言,却只化作临别呜咽!
“碧儿!这一次,本宫恐怕难以全了!输了便是输了,祖父说得对——计有千千计,谋算最难是人心!不要哭,我这一去,恐再难归!等事了了,你便出宫去罢!”浅笑推开碧儿,径自去了……
“娘娘……”撕心裂肺的哭喊,紫色身影悚然而回,却是碧儿倒在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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