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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家女遇到锦衣卫-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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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杀戮……
抑或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关于他们的爱……
现在常青说了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九”的雷雷,鞠躬~~
推荐伴听河图的《风起天阑,不见长安》一曲,特带感。
哪里虐了,嘤嘤嘤,甜食易肥,我爱咸甜口 =。=
☆、第109章 至爱
“娘;你瞧这花多好看。”五岁稚女,童颜如玉,清脆声声;踮起脚,伸手够到头顶上的花枝;终于费劲力气把月季花摘下,跑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面前,把那花插在了女子的发髻上;拍着手道:“娘是最好看的了!”
那女子姿容绝丽;倾国之貌;却面带愁容,此时见女孩如此;脸上终于绽开一丝笑颜,宛如阴霁天际里透出一丝光亮,瞬间照亮了一切……
“娘最美了。”小女孩的容颜与那女子比起来要稍微逊色,眉眼之间似乎不太像,只神情之间更见大气,此时穿着紫红色的云罗缎袍,扎着两条小辫,歪着头,笑眯眯地望着女子,嘟着嘴道:“比那个什么表姨漂亮多了。”
女子一怔,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终于明白这是小女儿的诡计,见那表妹对相公的眼神,要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偎贴着她,安慰着她,这样懂事的孩子,这样懂事的孩子啊……
她把小女孩紧紧搂在怀里,喃喃道:“好孩子,我没事的……”说着,忽然摸到一片湿润,唬了一跳,拿起那小手,竟被月季刺满手的血,艳艳地在粉嫩里盛开,眼泪哗啦掉了下来,喃喃道:“娴儿……你这孩子……”
娴儿……
娘……娴儿,一直很乖,很乖……
谢娴猛地睁开眼,觉得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恍惚里,是漫天漫天的淹没而来的陌生气息,那不是娘的幽香,而是强烈隐靡的男性气息,她攀着那肩头,恍惚着恍惚着,正茫茫里不知所处,感觉额头被温柔吻着,那人轻轻道:“娴儿……”
谢娴眨了眨眼,抬头望着那人,视线渐渐清晰,那是一张男人的脸,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那双眼眸仿佛一片深海,要淹没了她的身心,脑袋“嗡”地一声,昨日的记忆汹涌澎湃扑撒过来,撞得心肝肠肺都粉身碎骨,漫天漫的寒凉延袭而来,直窜而上,冻住了她的点点滴滴……
她怎么可以婚前失贞?
她本就是这个世间不应有的存在,是娘让自己活了这么久,怎么可以成为谢家的羞辱?
娘,娴儿……一直很乖……
谢娴咬了咬牙,猛地向自己舌根猛地咬去,却在闪电之间被捏住了脸颊,死死捏住,捏住……
她被迫睁开眼,近在咫尺里,那双墨玉已经伤心成滔天巨浪,语气却坚定而决绝的,一字一句道:“你敢自杀,我就杀谢家全家!”[汶网//。。]
他的力气很大,少女的脸被捏得很痛,对望之间,谁都想哭,可是……谁都没有哭……
“谢娴,愿赌……要服输!”常青猛吸了口气,渐渐放下了手,那双眼眸却紧紧盯着她任何细微,仿佛怕她再次自绝于他眼前,他就……就……
他不知道,他早被她戳的伤痕累累,仿佛……习惯了,也麻木了,可是在这样美好的早日,这样的举止,还是让他想崩溃,他把头枕在她的肩头,怕再看见那可怕的冷酷,若是她再执着于死亡的奔途,他就放弃,就这样,让一切……结束吧!
沙漏沙沙作响,许久许久,她没有动。
这样近,她始终,没有动。
常青提起的心渐渐落下,长长地吁了口气,侧过脸来望去,见少女紧紧闭着眼,眼角渗出一点泪来,挂在如玉的脸上,被凌乱的发髻覆盖着,晶莹透亮,映着金光,不是娇媚,却透出几分圣洁之色,这样的神气让他有些恍惚,仿佛记得当年年幼,娘领着自己去庙里拜菩萨,菩萨娘娘就是这样的神气,正午,金光里,宝相庄严,貌美无双,却不可亵玩……
“阿青,快拜,快拜,拜了就好命了。”娘催促着,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他踉跄几步,扑倒上前,跪倒在地,扬头望着那高高在上,双手合十,惊疑之间,又是惶恐,又是倾慕,这……就是神……
神很美……却很无情……
他终于得到了她,他的神……
“娴儿,我会好好待你的……”常青冲动地抱着她的躯体,“你信我……”声音带着颤音,象是在发誓。
她闭着眼,一言不发。
“你要信我……”常青抚摸着她的面颊,低下头,轻轻吻着她的红唇,冰凉如玉,宛如她这个人,她就是块玉,温热不起来的玉,但是他愿意化作火种点燃她,常青的吻渐渐变得热烈,浑身的灼热让他想再次体验昨夜的消魂,只是他知道她不经折腾,太急,这块玉说不定就变成了木炭,吻了一会儿,终于放开,坐了起来,把被子给她细细盖好。
昨夜的伤因为太急,仅仅点了穴让它止血,并没有处理,常青穿上裤子,赤果着上身下了床,捡起地上的外袍,掏出随身带着的药瓶打开,倒出一部分药沫洒在背后的伤口上,仔细看了看,幸亏只是沿着肩胛骨刺了过来,没有伤到筋骨,这个女人虽然狠,到底没有经验,若是从背后的胸口之处,大约他们现在都是死尸一对了。
想到这里,又抬头望了望床上女子,见其裹着被子紧紧闭着眼,脸色苍白,表情带着淡淡的哀伤与绝望,不知为甚,见了这种情形,他心里反而生出了几分安慰,绝望要比面无表情好,因为它代表着对希望的憧憬,有了这份憧憬,他就能拖着她,一起向前去,向前去……
此时夕阳已经高升,笼罩那月白色的影儿,新的一日终于来临,自从他认识她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唯有这一日,让人安泰,因为无论如何,她已经他的女人了,多日夙愿,终于以一场浩劫的方式,得到偿还,他终于得到了她……
常青满足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拎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放在床上打开,拿出一套崭新的月白色女子小衣,迟疑了下,抚摸着谢娴的脸,讷讷道:“娴儿……”
谢娴依然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只紧紧闭着眼,宛如一句毫无声息的女尸。
常青见她如此,反而合了心意,把手伸进到被里,冰凉的触觉激得身子轻微颤抖,他嘴角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怕掀开被子冻着了她,抓着肚兜塞到被子里,摸索着想给她穿上,谁知他看不到,又没经验,穿了许久也没系好,见她死死咬住的嘴唇,任他摆布也不肯睁开眼,只得又把肚兜抓了出来,比量了半天,却怎么也记不起昨夜怎么脱下来的,脸不由红了。
他不是没碰过女人,这样的容貌,很轻易便能引动女子春/心泛滥,一见钟情的情形,遇到太多也见过太多,京城第一名妓醉花楼就愿为他洗尽铅尘,甘心做一名扫帚涤尘的妾,抄家之后的无数官家女,也曾前仆后继地愿在他膝下臣服,可都被他断然拒绝,在他的心里,铁血的生涯,风月里的逢场作戏,都是浮光掠影里的瞬息,想都不想来了……
时日久了,便得了个不好女色,冷酷无情的名声,又因为整日与属下兄弟厮混,甚至被人怀疑他喜好男风,而其实,是因为不喜欢……
他不喜欢风尘女子的烟尘,那装出来的妩媚让人看轻女人的卑贱,却也瞧不上官家小姐的娇弱,那抄家时的哭泣让人看轻女人的软弱,于是便只能孤寂,在每个下了差事的夜晚,静静走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血腥渐渐远去,孤寂却漫漫掩袭,空落落,一个人,空落落……
也不是没有过憧憬,少年的怀想里,曾经有过一个优雅的影子重重烙在心里,只是结局太过幻灭,那样优雅高贵的人,为什么爱上了那么一个普通的男子,飞蛾扑火,受尽欺凌,死得既不高贵也不体面,让他失望,又失落……
然后,就遇到了她,典雅,端庄,宝相庄严地站在谢府门前,强大到可以与一群凶神恶煞对峙,狡诈地可以他单打独斗,却能一直保持着姿势优美,不像那个影子那般清冽绝尘,而是浸于这俗世之中的,精明强干,生机勃勃,坚韧不拔……
生机勃勃……
于是,他就明白自己到底喜欢什么了,一个从最底层奋斗上来的心,是不会喜欢轻易臣服的姿势的,他就喜欢这样的强者,因为收服她,能让他得到拥有四海的快乐,压倒她,能让他获取人间极盛的欢悦,得到她,能让他攫取生命里最畅快的满足,他喜欢,喜欢她的一切,甚至包括那理性到可怕的,心狠手辣……
他喜欢……
比起对皇后的憧憬,更加更加喜欢……
也许小时候拜神的时候,他就开始喜欢她了……
神一般的女子……
常青轻轻低下头,朝圣一般轻轻吻了吻那面颊,她对他是这般的冷酷,不过没关系,他爱她,有的是耐心,时间,精力,跟她耗个生生世世。
作者有话要说:常青,你终于暴露出一个抖M的本质啦。=。=
☆、第110章 喂粥
常青跪在那里;攥着肚兜的手心津津地渗出汗来;阳光映照着那苍白的脸,白日的她;剔除了暗夜的浸染;露出原来的玉色,忽然之间,内心生出一股隐秘的冲动,想要掀开被子;看着那样的她……
那样的她……
最圣洁;会变成最相诱……
人本性里本就隐藏着这种可怕的*;当你望着纯洁无暇,玷污;便成了一种诡异的快乐;当你看着洁白如玉;击碎变成了更强烈的冲动,而在这样明媚的晨日,在这浪潮刚刚铺天盖地地褪去的时候,这样的隐秘要更加强烈,常青脑袋“嗡嗡”乱响,死死摁住床榻,低下了头,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抑制住这种冲动……
她是一块玉,太急,会碎。
许久许久,常青才抬起头,长长吁了口气,闭上眼,拿着肚兜伸了进去,她没有动,长长的睫毛不再象方才那般紧张地颤抖,而是显出淡然的舒缓,经过一夜搏斗与奔袭,输得一塌糊涂的身心,也只有在那昏睡的废墟上,可以抚慰那深埋的脆弱……
望着昏睡过去的她,常青竟松了口气。
方才好容易抑制住那激烈的冲动,现在他真的很怕,很怕,因为他忽然记起来了,她昨夜那般强悍,激起自己深埋的野性与斗气,他好像……疯了……
那是压抑太久,全线崩溃之后,非常可怕的疯狂……
强者对待弱者,如她对她妹妹,对表哥,对一切不在一个量级的人,总带着从上到下的慈悲,可是同一个量级,两虎相遇,强强对决,拼杀到底处,谁也不会手下留情,她会象那个雪夜一般对他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他也会象昨夜那一伴疯狂侵掠,再也不会给她留半点余地……
可是他好像忘记了,她不过是个闺阁弱女,她不会武功,她还是第一次……
常青心头涌起漫天漫地的愧疚与心疼,几乎不敢去掀被子,她怎么不哭呢?若是肯哭就好了,她的哭声一定是最好的清醒剂,会把他从疯魔了拉回去,可她……居然没被自己弄死,早上醒来还能活蹦乱跳地要自杀,果然是个强悍的女人呢……
他闭着眼摸索着,奇迹般把那肚兜穿上了,再接再厉地把小衣伸进去,很快又穿好了,这才吁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她,这是她睡着的摸样,静静的,舒缓的,象他小时候在富贵人家里看过的玉娃娃,只是那肿着的红唇,淡淡的蹙眉,透出了人间气息……
抚摸着那苍白的面颊,望着那咬肿了的红唇,那愧疚忽然又变成了心满意足,从此以后,这个女人每分每寸都烙上了自己的印记,到天涯海角也跑不掉了的,嘴角不由弯了起来,俊脸上也露出真正欢喜的笑容……
天色近辰时,暖洋洋的冬日,安然静寂,常青觉得腹中饥饿,站起来走出内室,到西厢房的厨房,把灶膛生了火,很快锅里的水开了,转身去储间抓了一把米——多年的锦衣卫并不白当,抢亲本是蓄谋已久,这院子,这衣服,这厨房,这些米粮等,皆提前准备,一应俱全。
很快,粥煮好了,嘟嘟地冒着热气,常青自从升校尉之后,就不曾亲自下厨,虽然算不上锦衣玉食,却亦是酒肉而过,此时见这浓郁的农家气息,心中大慰,有这样一个院子,有自己心爱的女人,温馨清净的生活,这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吧……
望着那滚开的粥傻笑了许久,这才想起去找碗,打开橱柜拿出两只崭新的碗,仔细盥洗着,忽然发现其中一个碗沿上有个细小的缺口,皱了皱眉,转身再去橱柜里寻找,却再也找不到了碗,不由心里大骂,这些东西都是他派心腹李元私下里备下的,谁知这丫竟这么不仔细,竟然买了个缺口的,给了那么多银子还只买两个,改日见了定要狠狠踹上两脚……
虽然这么想,却也只能将就用,盛了两碗粥,常青端到了正屋的案几上,转身进了内室,见房间里依然无声无息,那少女一动不动,因为敞开了门,房间里流淌着一片清凉,却也有些死寂,在冬日里显得出几分荒芜来……
常青这辈子最看不得的,就是荒芜……
他不是文人墨客,没那么多闲情在生命里唏嘘,他只知道不能任由她睡下去,他们已经上路,无论能不能到头,无论爱是一场烟火抑或浩劫,都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必须向前去,向前去……
常青走到了床前,捡起了崭新的里衣,特意仔细看了看——李元这货既然能买两只破口的碗,难保衣服也不做手脚,惴惴不安地检测了半晌,还好,这衣服确实是女子的样式,倒没买成男人的,否则他就把他抽筋剥皮!
攥着衣服迟疑了下,终于拿起上衣伸进被里,触及到少女的胳膊,忽然觉得那身子一震,那睫毛在不经意地拼命颤抖,仿佛是害怕他的碰触,只是依然紧紧闭着眼,死死咬着嘴唇。
常青心中暗叹,动作越发温柔,在被里给她套上了罗衫与裙子,这才掀开了被,把夹袄给她套上,扶着她坐了起来,抚摸着她的发髻,那墨黑的长发逶迤着,与床榻的流苏一般垂垂而下,她直着身子坐着,一张小脸苍白如玉,依然闭着眼。
望着那脖子的一片青紫,常青忽然心疼得不知该怎么做好,见那长发散落在胸前,走到梳妆匣前去找梳子,找了半晌也没找到,鼻子都要气歪了,心道给了李元那么多银子,让他准备生活用度,这货怎么弄的,连梳子也没买到?
站在哪里呆了呆,忽然想起梳子应该是女子随身之物,在她的衣服或者荷包里应该有,这么想着,走了出去,到东厢房扒拉着那嫁衣,果然在袖子里的荷包里找出了梳子,还有发簪等等随身之物,迟疑了下,拿着荷包走回了内室。
阳光暖暖,从窗棂外照耀进来,无论发什么事情,太阳总是没心没肺地升起,如今内室里金光万丈,少女便笼罩在这光芒里,周身散发着圣洁而冷然的光芒,月白色的夹袄,月白色的流仙裙,墨黑的长发,如玉的面容,让人感觉那鲜活已经因为一场浩劫,化成了余烟……
常青攥着那荷包,怔怔地望着那女子,那对孟浪的后悔,忽然又化成了庆幸,幸好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若是昨夜再次放过,这一夜,这一关,他也不知要过多久,这样的情形,这样的摸样,任何男人都会望而却步,亵神的冲动只能发生在黑暗,映着这金光万丈,那圣洁加了层层保护,让人只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而现在,这个女人,属于自己,终于属于自己了。
她受了伤,她害怕,他恨自己,这都没关系,他用尽耐心来弥补,只要她是他的女人,无论做什么,他都甘之若饴……
常青望了望手中的荷包,快步走到她跟前,拿出那荷包里的梳子,轻轻给她梳发,因为从来没给女子梳过头发,动作既笨拙又仓促,没梳几下,已经断了两三根,不由慌张,低头藐了藐她,见她神色冷然,那双眼眸从未睁开。
常青咬了咬牙,他不信给女人梳头发要比学刀更难!仔细把那发髻顺了顺,拿着梳子顺着头顶轻轻顺下,这一下顺利地多,他重重吁了口气,一下一下地梳了起来……
她的发髻里有一股茉莉的香气,杂合着她的体香,让人闻之心醉,他又忍不住想了,低头看着她那冷然的神情,却又有点不敢,昨夜太过激烈,他能感受到他接近她的时候,她再也不像往日那般坦然,而是一直在紧张地绷着身子,靠得越近,绷得越紧,只是在一下下梳发的时候,似乎又放松了下来……
一块玉,太急,易碎。
常青捏了捏梳子,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把头发梳到了她的耳边,装作梳不下去的样子,俯了下来,想借着梳头的摸样,偷偷再吻一下,谁知用力太大,在他接近她嘴边的刹那,那梳子“吧嗒”被他一下捏断,“哗啦啦”顺着她的肩头,掉在了裙子上,又惊天动地掉在了地上……
这一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她紧紧抓住衣襟,身子抖得越发厉害,死死咬着嘴唇。
常青则怔怔站在那里,忽然转身出了内室,又转身走了回来,也不知自己要做什么,忽然想自己这摸样太傻了,干脆走过去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她没有挣扎,只是身子木木的,常青把她放在了饭几前,抚摸着她的发髻,想起荷包里的发簪,挠了挠头,从荷包里掏出来,拿出一个像是发簪摸样的东西,尝试着把她头发束了起来,或许是方才的惊吓,这一次居然福灵心至,把头发盘上了,虽然古怪,好歹将就能看。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是不会自己去喝,常青反而觉得逞心,把椅子搬到她对面,端起了一碗粥,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她的嘴边,却见她紧紧闭着嘴,不肯让他送了进去,淡淡道:“你若是不吃也没什么,只是过了这一日,谢家会少一个人,我已经做下了这滔天之祸,倒也不介意再添一桩。”
少女身子一震,死死咬着嘴唇,眉目之间显出极怒来,可是常青送到嘴边的时候,还是张开了口,常青大喜,正要用勺子把粥送进去,谁知那勺子不经捏,刚到嘴边,忽然“啪嗒”一声断成两截,半勺粥跌到了碗里,溅起一阵潋滟的狼狈……
两人都惊讶地望着那断勺,常青满面晦气,眼角一直在跳,一直在跳……
李元……你……给老子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可爱的公主”与“旁旁与趴步”两位亲的雷雷,鞠躬~~~
☆、第111章 囚禁
美人隔云端,本是极美的优雅;可是隔着一地稀粥;便成了华美长袍上虱子;无言里,皆是碎了一地的尴尬;常青又哄又吓,好容易哄得佳人张嘴,最后却又成了笨拙的注脚;低头望着那断了勺子,恨不得立时把李元抓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只是如今谁也不能恨,抬头望着少女,见其消弭了那极怒,闭了眼,仿佛不想看到他,松了口气,忖了忖,把她的椅子一起抱到了不远处,找抹布把那桌子擦干净,把那碗粥与勺子一起扔掉,又擦了擦地上的残渣,心里忽然庆幸,这房子幸亏是自己亲自找的,否则按照李元这货的性子,不塌了都算对得起他!
做完这些,常青见那抹布已经脏了,走出院子扔掉,犹豫着是不是要找个婆子丫头来伺候,可是他现在做的都是极秘之事,天子脚下,京城不远,一旦泄露,不堪设想,因此还是决定自己来做,正好也……也可以离她近些。
正屋的阳光,盛开的寒冷的冬日,便显得格外的暖心,碧蓝晴空下的小院墙角,摇曳着怒放的月季与秋菊,算是李元替他做的唯一一件人事,常青怔怔地望着那姹紫嫣红,忽然想起那个雪夜,她与她表哥并肩而立,金童玉女,情深意切,眷眷情深……
那听不懂的诗词歌赋,和他怎么也闯不进去的世间……
常青那已经安然的心,忽然又紧紧缩紧了,冷哼一声,转过身走到厅堂,端起另外一碗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走到少女跟前,抬起她的头,捏开她双颊,吻了下去……
谢娴闭着眼不知他要做什么,忽觉得嘴里多了东西,怔了怔,脑袋”嗡“地一声,还没想来得及想,便被他捏了下去,想到他方才让自己咽下去的东西,只觉羞愧欲死,茫茫里又有些后悔,若真的不能死,方才自己吃饭好了,省得……
这么想着,见他又俯了上来,便甩开头想推开他,谁知他拧着眉,死命捏着她的脸,逼着她又吞下了去,谢娴想也不想,伸手就是一个耳光,睁开眼,凛然地望着他。
常青此时的神色再也不是早上的温柔深情,英俊绝伦的面上忽然染了往日几分阴戾,仿佛很生气,又象是赌气,哼了一声,扑了上去堵住她的红唇,一只手摁住她挣扎的双臂,另外一只手却伸进了她的衣襟里……
经历了昨夜的折磨,谢娴以为自己什么都看淡了的,谁知还是高估了自己,这明晃晃的朗朗乾坤,出身教养与本性,都比趁着他一举一动的羞辱,她恶狠狠地向那嘴唇咬去……
常青正神魂荡飏,忽觉得嘴唇一痛,呼啦啦被咬出血来,踉跄倒退两步,冷冷地望着她。
她也望着他,眉眼里全是不屑,是不屑,仿佛看穿了他的卑怯的内心,高高在上,俯视而下,隔着的,不是盈盈一水间,而是咫尺天涯的鸿沟……
或许是被这不屑激到,一股愤怒渐渐淹没了常青,他不想等了,他要用他自己的方式证明他对她的拥有,走到她跟前,一把抱了起来,不顾挣扎摁在了床上,恶狠狠地压住她……
男女之间隔着那层纸,若是隔着,便永远隔着了,若是戳穿,一切变成了理所当然,只是男人毕竟深爱,又是白日清醒时刻,吻到了泪水,又见了那一片又一片未曾消退的青紫,便住了手,见少女蹙着眉头,泪水蜿蜒而下,微微合着的眼脸里,透露出对羞辱的极大痛苦,迟疑半响,终于心软,给她穿上衣服,抚摸着她的脸,道:“你干嘛这么拧呢?”
少女不答,闭着眼睛。
常青抚摸着她的发髻,用帕子给她擦着泪,不知为甚,眼前却总是晃动着冰天雪地里的那梅花,那样美奂美轮,却是烙在他心里的伤疤,仿佛就是他们之间的天差地远的明证,痛到极处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她终于成了他的女人,他便要去弥补,去抚慰,去重新来过……
沉吟片刻,他站了起来,把她抱到了椅子上,搬着那椅子出了正屋,在那月季与秋菊之前停下。
谢娴本来死心绝望,却觉得他忽然停了下来,不知他要做什么,恍恍惚惚被抱着出了正屋,明媚的阳光一下子照射过来,映亮了前面的种种,情不自禁睁开眼,月季花映入眼帘,脑袋“嗡”地一声,恍惚里,时空错位,便是那一日,娘言笑晏晏,清风吹过,那绝美的面容带着丝丝愁容,抚摸着她的发髻,淡淡道:“娴儿……”
她的嘴唇忽然急速抖动起来,许久许久,抬起头望着常青,喃喃道:“常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他把一切都毁了,她的人生,走到半途,被他拦腰砍断,戛然而止。
常青听她忽然对自己说这话,心头涌起一丝丝酸涩,静静道:“那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我从来没说嫁你……”谢娴一字一句咬着牙道。
“我想要你就行了!”常青抿着嘴道。
谢娴抬起头,映着阳光的闪烁,望着眼前的男人,墨黑的长发吹佛着他的脸,英俊的脸上全是一片决然,表示着他的不顾一切的执拗,多年历练的锦衣卫指挥使,竟忽然变得象个……象个任性的孩子……
他是她人生里突如其来的意外,本来以为可以把它细细包裹好,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谁知他竟如此任性,滔天之祸,欺君之罪,权贵之伤,竟如此不顾一切,如此不顾一切地,疯狂……
一切……戛然而止,戛然而止……望着那月季花,谢娴眼泪蜿蜒而下。
常青静静望着她的泪水,告别,总要用眼泪来表示不舍,既然开了口,便是转身,他走到墙边,俯下来,把那月季花掐下,攥着她的手平摊开,轻轻放了上去,浩劫也罢,滔天之祸也好,他都会拖着她走,不管怎样,他们只能如此,也只能如此了……
那朵花带着轻微的刺,挠着谢娴的手心,不像小时候那般痛,因为……她已经长大了,一瞬间,谢娴忽然想嚎啕大哭,却拼命忍住,失态,对她的教养来说,是一种不可损伤的羞辱,再怎样痛,都要姿势优雅,她紧紧握着椅子,低下了头,只任由那泪水点点滴滴打湿了崭新的留仙裙,泛起的皱褶是她不可追回的前生今世,爱,本以为只是意外,谁知,竟是一辈子的劫难。
常青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许久许久,见那阳光抚摸着她的睫毛,终于不再挂着晶莹,才轻轻开口,道:“你表哥,没死。”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并不吃惊。
常青本来以为她反应剧烈,没想到如此镇定,不由又重复道:“他没死。”
她这才抬起头,面上带着苦笑道:“常大人要我的身和心,怎么可能让他死?”语气里带着淡淡的酸涩,与绝望。
常青一怔,忽然笑了,她还是那么聪慧,那么聪慧,玲珑心窍,男人都算计不过的女人啊,说真的,他都是有些怕了的。“他确实被我的手下救了。”他轻轻解释道:“现在已经送回了宋家,这几日他们正在京水河捞你的尸体……”
“大人别告诉我,你杀一个人做我的尸体。”她忽然截住他的话,脸色变得煞白,这种事情,常青做得出来!
常青没有说话,只把眼眸看向了地面,月季花的影子在风中摇曳,她穿的是他珍藏她的绣花鞋,鎏金的缎面,随着裙摆一下下地晃动。
“常大人答应我。”她抬起头,颤声道:“别作孽了。”
常青依然没有答话,这不是一件可以心慈手软的事情,找不到她的尸体,谢家宋家都不会罢休,那位宋公子也不会轻易放手,她就永远存在着离开的可能,他……不敢冒这个险。
“常青……”谢娴嘴唇微微发抖,道:“你要把所有都毁了吗?”
常青犹豫了许久,走到那椅子跟前,俯下来,伸出了手,她没有动,他便看着她,她却不看他,只低着头望着他的衣襟,常青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急不得,只得把她搂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抚摸着她的发髻,道:“你若是逃走了怎么办?”
谢娴闭上了眼,微微蹙着眉,似乎不愿与他这样亲密。
“好。”常青见她这摸样,咬着牙道:“我答应你,不杀人做尸体,找个病死的如何?不过……”他紧紧搂着她道:“你若是逃走了,我就杀了你父亲。”语气里虽然不带阴森,却是决绝的,不容置疑道:“事已至此,千刀万剐,我也决不放手,天上地下,碧落黄泉,也要一起,在一起……”
谢娴没有说话,靠在常青怀里,手里的月季花被她捏得太急,浸了一手的血,便宛如他们之间的爱,鲜血淋漓,遍体鳞伤地,艳艳盛开。
☆、第112章 放过
冬日悠长;漫无边际的瑟瑟;却总是带着执着的暖色,让人不肯在绝望里完全沉寂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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