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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家女遇到锦衣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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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不知小姐会不会生气。
谢娴只是面沉如水,却没有说话。
谢母是信佛之人,听了这话,忙点头道:“你怎么不早说,大丫头,实在不行,咱们请个倒是看看,是不是吓掉了魂魄?”
谢娴素来是不信这个的,可是到了这种地步,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了,迟疑了下道:“不知那锦衣卫……”
“应该无妨……”谢母沉吟道:“我看着这情形,倒是圣上有意放行的,指挥使大人既然能放大夫,也应该会放道士的。”
谢娴沉默半晌,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谁知到了第二日,根本不用请示锦衣卫,陈公公来传旨道“经过圣上查明,谢家与案无关,谢源无罪释放,官复原职,不日回府,锦衣卫明日完全撤出谢府。”
☆、第40章 烦躁
谢府众人听了这消息;皆喜极而泣,三呼万岁,有的甚至嚎啕大哭起来,谢母笑逐颜开吩咐人打赏陈公公;陈公公推辞道:“咱家不过传个旨,与老太君交情多年,也希望谢府无事;如今果真无事,都是老太君平日积德行善之福报哩。”
谢母激动得又点头又摇头,也不知该说什么,陈公公笑了笑,抬头在人群中见到谢娴;招了招手,谢娴走了过来,笑着施礼道:“公公。”
陈公公指着谢娴对谢母道:“老太君,你家这个丫头,真是好孩子……”
“我晓得,我晓得……”谢母眼泪哗啦掉下来。
陈公公抬头见谢娴并无狂喜,眉目之间仿佛有愁容,怔了怔,道:“大小姐,尚书很快就回来了,你安心就是。”
谢娴勉强笑道:“多谢公公看顾,改日定有厚报。”
陈公公嘿然一笑,也不多说,告辞而去。
谢府免罪,人人欢天喜地,喜笑颜开,谢母本想让谢娴分派事务,却见谢娴皱着眉头,知道她顾念妹子,便吩咐孙氏与隋氏重新打理谢府诸事,忽然又想到锦衣卫明日撤,便又准备了银子,给常青送去,虽然文臣与他们势不两立,如今没撕破脸的情况下,还是维持体面的好。
谁知银子送到又被退回来,婆子回道:“指挥使大人说了,相见有日。”
谢母听了这话,觉得十分不吉,锦衣卫是抄家的,谁愿意见他们啊,想了想只得罢了,左右见谢娴不在,想起请道士的事情,忙派人去请道观真人来打醮,因为清风观离谢府不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把道士们请来了,谢娴对这事本来半信半疑,可是耐不住谢母劝说,看着床上疯疯癫癫的妹子,只得点头答应。
下午申时,正一真人带着十几个徒弟,并各种道场器具开始打醮,正一真人看了谢灵的摸样,只说是鬼身上,度量了八卦方位,决定在正堂举行驱鬼仪式。
这种场合,谢娴本来不肯出席的,可这次的主角是妹子,眼睁睁看着谢灵被绑在床板上,被人抬到了场中,一群道士盘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吟唱颂词,正一真人穿着青色的道士服,仙风道骨,拿着木剑,对着祭坛按照八卦方位走罡步,口中不断说着唱词……周围则是看热闹的丫头婆子,有的念佛,有的颂词,不像是驱鬼,倒像是赶集会……
正屋的阳光直直照射下来,谢娴离祭坛最近,正站在阳光底下,晒得有些睁不开眼,可是她挂念谢灵,不可听丫头的劝,站在那里,一会儿望着正一真人木剑上的鬼火,一会儿看着祭坛,又低头看着妹子……
谢灵折腾了多次,似乎也安静不少,瞪大了眼睛望着那道士的木剑在自己头顶环绕,很害怕那鬼火把自己头发烧着了,见到姐姐诶站在身边,拼命眨眼睛。
谢娴见妹子这情形,皱了皱眉,抬头看着正一真人,真人正好念完咒,见谢娴望着自己,道:“大小姐放心,鬼已祛除,只需静养几日,便会好起来的。”
谢娴似信不信地笑了笑,一抬头,却见房屋上站着一个影子,还以为自己花眼,眨了眨眼,果然是常青,大红的麒麟服在阳光下烁烁发光,正盯着自己,神色诡异。
“你太重了,重得让人心疼……”
谢娴皱了皱眉,别过脸去……
正一真人做法大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消停下来,众位道士围着谢灵转来转去,念念有词,谢灵则眨着眼睛,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真人道:“邪魂已除,小姐的魂魄也已经召唤回来了,只需静养几日,便安好。”
谢母忙上去答谢,又让人送上重金,吩咐婆子把谢灵抬了回去,谢娴却留了心,上前道:“真人,我妹子先前也是好好的,大夫走了就又发病了,请您……过去看着如何?”
真人脸色一变,道:“难道小姐不肯信贫道的话?”
谢母忙笑着打圆场,道:“大丫头别胡说,真人不是说了吗?魂魄已经召唤回来了。”
谢娴却没有赔笑,淡淡道:“真人这种高人,自然不跟我这小女子计较,我担心妹子安危,请您一看如何?”
谢母连忙对谢娴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得罪真人,谁知谢娴铁了心要让真人去,正一真人见着丫头十分执拗,自己若是不去,反而显得心虚,沉声道:“那就去吧。”
谢娴一笑,道:“谢谢真人。”也不顾谢母的眼色,领着正一真人并两个大徒弟进了西首房,见谢灵还绑在床上,吩咐床前两个婆子道:“把二小姐松开。”
两个婆子对大小姐无一不从,忙上去给谢灵松绑,谢灵经过这两日折腾,也没了力气,松绑之后,竟没有动弹,大家眼睁睁看着二小姐不再发疯,都吁了口气。
正一真人回过身来,一甩拂尘,道:“大小姐,您看如何?”
“谢谢真人了。”谢娴盈盈万福,真的能把妹子的疯病治好了,还真值得这么一拜。
正一真人哼了一声,忖度半晌,道:“贫道再给你们开个方子,一定把人彻底治好了。”
谢娴巴不得如此,忙吩咐栾福准备笔墨纸砚,正一真人抚了抚胡须,刚要拿起毛笔,忽地见谢灵腾空而起,上去就抓挠真人,真人措不及防,被她推倒在地,众人大惊失色,忙把谢灵摁住,谢娴站在哪里,看着妹子如此,那颗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难道这是不治之症?
正一真人被徒弟扶了起来,脸上颇有尴尬之色,“咳咳”两声,正要说话,听谢娴开口道:“这个不怨真人,我们自会寻求他法,李嬷嬷,把银子奉上,送客。”正一真人怔了怔,抬头望着不断挣扎,赫赫出声的谢灵,跺了跺脚道:“小姐,您还是快准备后事吧。”说着,带着两个徒弟出了房门。
谢娴听了“后事”两个字,宛如刀扎在了心窝上,两腿一软,坐在了椅子上。
“小姐……小姐……”栾福见谢娴这等情形,有些害怕,元福却对栾福摇了摇头,几个婆早吧谢灵绑好了,走了过来道:“大小姐,您看二小姐这样……”
其中一个道:“大小姐,不是我说,那道士说得对,还是准备后事吧!”
“别胡说!”栾福忽然出口呵斥道:“二小姐这么生龙活虎的,什么后事,你们出去,出去!”
在谢府大丫头比婆子体面的多,那些婆子见栾福如此,大小姐又默默不语,不敢多说,都走了出去。“小姐……”栾福刚要张口,听谢娴道:“你们出去,我想静静。”栾福还要说什么,被元福拉了出去。
谢娴见众人都出去了,站了起来,走到谢灵床前,望着谢灵,见妹子那憔悴的面容,不由蜿蜒泪下,她再是性子沉稳,遇到了这种满头雾水的大事,也慌神了,见谢灵也望着她,眼泪汪汪的,似有话说……
妹子什么时候不会说话了呢?
谢娴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忽然站了起来,瘟神……
这事不仅与瘟神有关,更有可能是瘟神下的手!
她快步走出了房门,迟疑了下,想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应该不用受他胁迫了的,咬了咬嘴唇走出了正堂,谢府人人处在大劫过后的惊喜恍惚里,并没有多少人留心谢娴的踪迹,谢娴拐出院门,进了花苑,看着那片桃花林发呆。
她也不知怎么了,谢府人人欢喜雀跃,她却郁郁起来,也许是为了妹子的疯病,也许是世事无常的感慨,还有常青那些话,总之,她很烦躁……
忽听背后有人道:“你在找我吗?”
☆、第41章 真相
晚春夏初,桃花片片;云起云落;又是一个崭新的人间……
谢娴轻轻转身,盈盈施礼;道:“拜见指挥使大人。”
常青神色诡异;一言不发。
他们并非初次相见;她用这样大礼是要告诉自己,告诉自己……谢府翻案,她再也不是阶下囚,不是官奴,不是他俯身去看的那个女人;而是金娇玉贵的谢家大小姐…
常青忽然想笑;很可笑;是吗?他算计好了的局,在这个局里,他安然地享受着那份轻盈的调戏,宛如观赏被笼子围起来的猎物,看它的各种惊慌失措,等待着最后扑上去的美味,而……最后……
最后的结局,却是……
猎物自己跑出来了?
堂堂三品指挥使,居然输给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说出来谁都不信,可是这是事实,英雄所为,愿赌服输,罢了罢了,常青被愤怒绷紧的身体,渐渐松了下来。
“大人,我妹妹……”谢娴似乎不敢太直视常青的脸色,侧着头越过他的肩头,望向那桃花枝子,道:“这几日大人也看到了,我想问问,当时您是……”
常青眸光一缩,淡淡道:“不知道。”
谢娴见常青如此干脆的拒绝,咬了咬嘴唇,道:“大人,对不起……”
“哦?”常青扬了扬眉,沉默了下来。
“对不起,大人,这些事情我也是无奈。”谢娴静静解释,语气含着微微的歉意,道:“三皇子的死,其实不是四皇子,而是二皇子主使,这件事情,大人知道,我也知道,我们的底牌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可是,我输了。”常青声音一如往日阴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谢娴偷偷抬头,藐了常青一眼,又道:“我给你的那些关于父亲同僚与二皇子来往的信……大人以为这此铁证如山,当皇上发现真凶不是四皇子,而是二皇子时,谢家不仅会因四皇子遭难,又会因二皇子而一沉到底,永世不得翻身,是吗?大人。”
常青不答。
谁又能想到?
谁有能想到,那种时候,她还能撒谎?口口声声说,交出父亲与二皇子来往的信,是因为皇上挑选的下任太子,应该是二皇子,皇上看未来太子的份上,会饶过谢府……
他真的信了,所以他输了。
她说得对,他们的底牌是一样的,唯一不一样的,是自己大意了,以为吓唬两下,便能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对他说实话,没想到……还是被她骗了。
被骗了!
“其实……”常青的声音静静响起,道:“你父与二皇子只是委以虚蛇,那些信不过是个幌子,是吗?”
谢娴微微垂下头,“嗯”了一声,道:“父亲早就察觉了二皇子的狼子野心,曾写信给靖毅将军,提醒他提防二皇子的暗手……”
常青听到这里,忽然笑了,纵横宦海多年,历经血雨腥风,看多阴谋诡计,没想到就这样被耍了,自己竟被一个小女子利用,把那些信呈给圣上,印证了靖毅将军的话,侧面救了谢家??
常青,常青,太丢人了!
这辈子……
还没输得这么惨过呢!
“大人……”谢娴见常青笑得诡异,怕他气疯,后退一步,道:“您……您……其实对这件事情,是有所察觉了,才会对妹子下手,是吗?”
常青阴森森地望着谢娴,她猜的对,把那些信交上去之后,他直觉到有些不对,尤其在谢娴娴听到宋濂说出“二皇子”之后,神情实在太过异常,怕是真的中计了,只是后悔又如何,木已成舟,无法可施,后来谢灵送上门,便趁机下手。
“你是不是……”常青眸光烁烁地盯着谢娴衣襟深处的皓雪,冷笑道:“该感谢我,当时放了你一马?”
没有尝尝她的滋味,真的很可惜呢。
谢娴脸上微红,盈盈下拜道:“谢常大人饶谢娴一命……”饶命确实是真的,常青当时已经察觉不对,若是有心糟蹋,此时她被谢母灭口,或者送姑子庙了。
常青沉默不答。
谢娴站起身来,笑道:“大人既然饶了我的性命,那个赌约便作废,一报还一报,两不相欠。”
“不做戏了?”常青想起那个赌约。
谢娴摇了摇头,道:“大人,请放我妹子一条生路。”她如今笃定是常青下的手,心下大安,常青不会无缘无故去害死一个小姑娘的,他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
常青冷冷道:“我只是点了她的哑穴,疯病,不知道。”
“啊?”谢娴瞪大了眼睛,忽然想起谢灵几次扑向案几砚台的事情……妹子原来不是发疯,而是要开口说话?她猛地转过身去,忽然又转过来,道:“大人,您能不能她解开?”
常青眯起眼,也不看谢娴,却望向那桃林深处,许久许久,才森然道:“你说呢?”
谢娴眨了眨眼道:“大人,我算计了您,真是对不住,希望您不要把火气发在无故之人的身上。”
常青把眼眸收回,望着谢娴,毫不表情,忽然转过身,向外走去……
“常大人……”谢娴追上几步,道:“您大人有大量……”
常青停住身形,没有回头道:“我气量小的很。”
“大人,你想要什么,你说。”谢娴忽然提高了声音,道:“尽我所能。”
常青听了这话,转过身来,扬了扬眉道:“又要下饵吗?”文臣与锦衣卫的争斗不会结束,这少女年纪不大,心计之深,前所未见,上一局谢家翻身,竟让自己铩羽而归,而且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在那个局里,作为男人,他真的对这个女人动了一点心,还打算……
“不是!”谢娴睁大了眼睛,义正言辞道:“大人,我自幼遵守闺仪,从来不是那种人……”
常青瞪大了眼睛,这么一本正经的厚脸皮……自己还真万万不及。
“大人想要什么,请直说。”谢娴真怕常青甩手不管,让灵儿成了真哑巴,他武功极高,亲自点的穴,找别人未必能解开,而自己算计了他,他挟机报复也是寻常……
常青眯起眼,桃花飞舞,环绕着那少女,她换了身紫色的长袍,清风飘荡起层层皱褶,细细的发丝挂挠着晶莹如玉的面容,端然美好——在算残别人之后。
“你身上的肚兜,脱下了给我,我就解开你妹子的哑穴。”常青负手而立,静静站在桃花树下,大红的麒麟服映着那英俊绝伦的面容,看不出恼怒,甚至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从前那绷紧的状态已经不见,仿佛卸下爪牙的野兽,慵懒而冷然。
谢娴的脸“腾”地红了,在一个男人面前,提起这么贴身的东西,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他怎么这种时候,还要说这样无耻的话,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他的阶下囚,而是……
“大人说笑了。”谢娴讪讪道。
常青冷冷地望了她一眼,扬了扬眉,转身欲走。
“大人……”谢娴在背后叫道:“能不能要别的?”
常青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回道:“又想给我脱银针?或者亲那个木匣?谢娴,一切结束了,谁耐烦跟你玩这个?”说着,快走几步,便要走出桃花林。
算了,一切结束了,结束了……
“大人!”谢娴高声道:“愿赌服输,您还欠我一个要求呢。“
常青冷着脸转过身来,“你有完没完?”
“愿赌服输。”谢娴眨了眨眼,静静道。
常青望着她那娴静的神情,忽然暴躁起来,这个女人还想,还想!他就不信了……
“你那妹子疯疯癫癫,哑了最好,省得出来丢人!谢娴,你这么聪明,却弄个白痴贴在自己脸上当把柄,是故意的吗?”常青讥讽道。
“你说什么?”谢娴忽然脸色大变,她一直沉静淡然,让人捉摸不透,此时却象镜子裂出一道缝隙来,堪堪就要碎掉。
“我说……“常青望着这样的谢娴,心里忽然异样的痛快起来,越发把话说重了道:“把妹子养成这样,你是故意的吧,与那个妹子的娘,不是有恩,其实是有仇,对吧?”
“你……”谢娴忽然浑身发抖。
常青撇了撇嘴,忽觉帽子上着了一下,一转头,见谢娴竟捡起石块打他,少女气得面色煞白,眼眸仿佛要噬人,见他转过身来,咬着牙蹲下捡了个石块又扔了过去,常青武功极高,这样的石块若是有心防备,一尺之内便粉身碎骨,可是他似乎不屑于防备这种孩子气的攻击,静静让那石子扔了过来,“啪嗒”打在脸上……
谢娴捡起块石子又扔了过去,“啪嗒”打在常青的额头上,少女再也不是娴静安然的摸样,而是大失常态,咬牙启齿,恶狠狠道:“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雨后婷院”亲、“包包尼雅”的雷雷,鞠躬~~
孙氏的孩子年龄设定有BUG,会适当调整。谢谢指正。=。=
☆、第42章 打击
石块从常青的额头上哗啦啦掉下;那尘土沾染着长长的睫毛,飘洒在大红色的麒麟服上;又轻轻滚落在佩刀上;“啪嗒”一下落地。
常青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望着那气疯了的少女。
谢娴此时恨极;见那石子没有杀伤力;想也不想蹲下用手挖了湿土,向常青的脸上扔去;那湿土“啪”地一声,粘在常青的左脸上,一边俊眉朗目;一边贴着泥巴;在桃花映照;粉光潋滟里,越发显得滑稽诡异。
谢娴仿佛被这情形吓住了,怔怔站在那里,看着那红色的官服,终于清醒过来,心下大悔,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脑海一片空白,只讷讷道:“大人,您这样贴着……哦……其实也很好看的”说着,郑重其事地点头道:“很好看的。”
常青冷冷望着她,眼眸里全是讥讽。
谢娴猛地低下了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常青见她无言,转身欲走,忽听谢娴背后道:“大人,魏公公若是知道您做了这事,肯定不会高兴,我有一计,可保您无忧,若是……说出来,您可否解除了灵儿的哑穴?”
常青停住了脚步。
“大人,谢娴算计了您,十分抱歉,所以,也准备了挽救之法,若是您肯……必当重谢。”谢娴咬着嘴唇又道。
常青怔了半晌,忽然转身来,直直地向她走来,谢娴吓得后退几步,却哪里赶得上常青的步速,很快被摁住肩头,那张半明半暗的俊脸俯了过来,萦绕着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淹没了一切…… 谢娴似乎要躲避,却又一动不动,如今她是谢府千金,常青只要没疯,不可能对她怎样。
常青果然并不贴近,只是越过她的肩头,望着桃林飘洒的花瓣片片,沉默片刻,淡淡开口道:“谢娴,谢家长女,生于辛丑年戊戌月,母徐氏,前工部侍郎三女,嫁而孕,八月生女,谣传不贞,后伤身不起,再生女亡。”
谢娴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浑身发抖。
常青仿佛料到她的反应,低下头,直视着她眼眸里的波澜,轻轻道:“谢娴,记住,这不是闺阁宅斗,你面对的是能探听到世间所有秘密的锦衣卫,别以为自己赢了,就自作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诡计,无济于事!”说着,脸上的泥巴忽然“啪嗒”掉在了谢娴的肩头,哗啦啦摔成了两半,那张英俊绝伦的面容,迅速光洁如故。
谢娴只是发抖,只是发抖……
“知晓这些,我也很意外。”常青轻轻道:“报恩很好,可惜你被你自己压死了。你妹子……也被你压死了!”
谢娴忽然浑身虚脱,跪倒在地。
常青见她这摸样,想说什么,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向桃林外走去……
“大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谢娴忽然嘶哑着声音,道:“哪怕要我命也行,只要你肯解开灵儿的哑穴。”
常青转过身,见那少女整个人失去了支撑,逶迤在地,脸色苍白,双眼恍惚,再也不是那神采奕奕的摸样,心中终于不忍,眯起眼道:“不用我去解,过旬月会自解。”
“现在呢?”谢娴抬起头。
常青扬了扬眉,道:“我已经说了。”
“好。”谢娴点头,振作了下,扶着一棵桃树站了起来,道:“我这就去闺房去拿新的。”
“我要……”常青迟疑了下道:“你身上的。”
起初随口一说,只不过是报复,现在……他说不清!
谢娴眨了眨眼,过了许久,终于点头道:“我回房去脱。”说着,便要转身。
“不用了。”常青忽然又拒绝了。
谢娴转过身道:“大人,放心,我不会用其他婆子的肚兜冒名顶替的。”
常青正有些不忍,想放她一马给谢灵去解穴,听了这话,忽然又想起她种种可恨之处,什么“用其他婆子的肚兜冒名顶替”之类的事,别人也许想都想不到,这位大小姐可是妥妥做得出来的……
“我会去你那里解穴。”常青本来缓和的脸色,又渐渐阴沉下来,冷冷道:“晚上。”说着,转过身,迅速消匿不见。
谢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了很久,忽地疲惫地靠在那颗桃树上……
你把自己压死了,你妹子……也被你压死了……
她忽然蹲下来,把脸埋在裙子里……
“小姐?小姐?”栾福遥遥见一个影子蹲在桃花树下,恍惚里正是谢娴,上前叫道。
谢娴恍惚抬头,把栾福吓了一跳,那张神采飞扬的面容,忽然化成一脸的憔悴,那清澈明亮的眼眸,也变得茫然,仿佛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忙抓住谢娴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
谢娴眨了眨眼,勉强笑道:“我没事。”说着,扶着栾福站了起来,嘶哑着嗓子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栾福听了这话,那张圆润的脸,笑如满月,道“小姐,正要恭喜你呢。”
“恭喜?”谢娴奇道。
“是啊,宫里头来了口谕,说太后寿辰,请老太太、夫人与小姐入宫庆寿哩。”
“我?”谢娴听到这些事情,很快恢复了平日的精神,沉吟道:“这……可是听错了?”谢母与孙氏都是有诰命的人,入宫庆寿倒也说得通,自己的身份却……
“听说太后钦点了几位的名头,第一个就是小姐您呢,老太太说,经历这一次,反而因祸得福,小姐的备选身份不同了呢。”栾福搀着谢娴道。
“什么不同?”谢娴皱了皱眉。
“老太太说……”栾福放低了声音,附在谢娴耳边道:“太后挑的那几位,都是经过了宫中备选的,本来是入宫为妃的,如今却是为四皇子而去的……”
“哦……”谢娴明白了,如今三皇子薨,二皇子圈,皇子里只剩下四皇子可选,四皇子正妃,便是未来的正宫之主,太后不仅要亲自过目,还想让孙子自己过过眼。
她对自己亲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对谢府有好处,嫁给谁都行,所以也不反对,点了点头道:“真真是好事呢。”
栾福“噗嗤”一笑道:“当然是好事,老太太高兴坏了,让我们到处找你呢。”主仆两人正说着,到了谢母的院子前,门前的婆子见谢娴,忙上来道:“大小姐……”经历了这场浩劫,谢娴的威望升到了极点,如今谢府提起大小姐,人人竖大拇指,谢娴还没走到垂花门,便见满院子的丫头婆子躬身向她行礼。
谢娴勉强一笑,进了院子,喜福挑帘子笑道:“大小姐,老太太等不及了。”
谢娴进了门,见一屋子花红柳绿,孙氏不在,谢母正眉开眼笑地听隋氏说着什么,几个妹妹垂手而立,谢母见谢娴进来,招了招手道:“大丫头,快来。”
谢娴对谢母隋氏行了礼,走到谢母跟前,被谢母一把拽住,道:“大丫头,你听栾福说了吧?”
谢娴点了点头,道:“听说了,老太太。”
谢母见谢娴并无太多喜色,虽然面色平静,却不似往日那般神采,好像丢了主心骨,眼眸深处空荡荡,以为她是为谢灵担心,劝慰道:“你放心,我已经跟你父说了,让他明日上朝,把太医院的王老太医请来,他素有圣手之称,灵儿定可安然无恙。”
谢娴已经知道谢灵的症结,摇头道:“老太太,我看灵儿还算精神,说不定过几日就好了,先不麻烦了。”谢母知道谢娴最疼这个妹子,听了这话,心下惊讶,迟疑道:“那就再等几日?”
谢娴点了点头道:“等几日看看。”
隋氏在旁,本来想说几句奉承入宫的话,见谢娴这等神色,想起宋濂,心中一动,面上却笑道:“大丫头,我听说二丫头每日吃得倒多,应该没事的。”
谢娴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母怕她累着,说了几句便打发回院去歇息,谢娴带着栾福元福回了自家院子,院子里的齐福等丫头婆子过来迎接,谢娴问道:“二小姐怎样了?”因为挂心谢灵,谢府翻案之后,谢娴直接把谢灵从西首房转到了自家房里看顾。
“吃了药,刚刚睡去。”齐福知道谢娴最是疼妹子,一边给谢娴宽衣,一边又回道:“林福几个在房间里伺候着呢,小姐放心。”
谢娴点了点头,进了内室,此时房间里已经整饬一新,谢娴的床换成了紫檀卷草纹的架子床,谢灵此时正昏昏睡去,旁边站着她三个贴身丫头,见谢娴进来,站了起来,道:“大小姐。”
谢娴“嗯”了一声,走到床前,望着谢灵那惨白的小脸,忽然倒退一步,差点踩到林福的脚。
“大小姐?”林福忙扶住谢娴,见谢娴神色诡异,不由吃惊,道:“您要不就在外间先歇息下?”谢娴摇摇头,没说话,在床上坐了下来,道:“你们这几日也辛苦了,今晚不用守夜了。”
“小姐,那怎么行?”栾福听了这话,反对道:“哪里有让您守夜的道理?”谢娴摆了摆手道:“我有我的道理。”众人一听,不敢再问,栾福忍不住道:“那小姐,你要不要在床榻上歇息一下?”谢娴摇头道:“都下去吧,我想静静陪着灵儿。”丫头们听了这话,拿眼望着栾福,栾福叹了口气,领着所有人出去了。
谢娴见人走了,低头握住谢灵的手,眨了眨眼……
“娴儿,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将来有一日……我别无所求,只求你看顾灵儿一生一世。”
看顾灵儿一生一世。
你把她快压死了……
她很努力,很努力,却好像做的很不好很不好……
不知为甚,眼泪忽然流了下来,越流越多,怎么也擦不干,怎么也擦不干……
月华如水,从窗棂外照了进来,在地上流泻出一地的清辉,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花香,月白色的床幔被清风吹起皱褶,吹动着风铃发出“叮咚”之音,常青负手而立,静静望着床上的少女……
这是第二次,到这里了吧?
那时候,他满心以为谢府必败,曾经的曾经,想把一个女人占为己有……
真心的……
真心的……
那种气息,那种阳光暖暖的感觉,那转身过来的正大仙容,曾经晴天霹雳般震慑过他,却又随着宦海起伏,谢府起复,化作了渺渺云烟,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悸动。
常青走近几步,俯□来望着那少女,见她把头枕在那个妹子的胳膊旁,一头青丝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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