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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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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楚涟漪去给太夫人请安,这才知道是天变了。
“圣上薨了,遗诏里立二皇子为太子,即日登基。这次多亏禹亲王回来得及时,勤王有功,那五皇子勾结简郡王逼宫,险些得逞。”
楚涟漪心绪起伏,也不知道该乐还是该忧。但至少家族的前途是保住了,父亲并没有站错队。
只是如此一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婚事能不能推掉。但如今父亲对唐楼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就再不用急切地去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了,楚涟漪安慰自己道。
哀诏发往全国,官员必须在本衙门守制在丧二十七日,不许回归私第,早晚哭临九天。文武官命妇闻丧、素服举哀三日,去金银首饰,素服二十七日而除。百日国丧,禁挂红,禁宴乐、禁喜庆。
百日一过,民间又恢复了热闹,只是诸王家还在服丧。据大夏朝律,皇帝丧,皇子、公主服斩衰二十七月而除,其余诸王、世子、及王妃、世子妃、郡主以下,服齐衰不杖期一年而除,服内并停音乐嫁娶。
到了七月,天上白花花的太阳就跟烤饼一样挂着,不见一丝风,禹王府花园里,府清侯世子万子俊正陪着唐楼饮茶。
唐楼大捷回京,又勤王有功,新帝赐禹亲王之爵世袭,领双奉,这可是大夏朝建朝以来第一个世袭双奉的亲王爵,如今唐楼越发地炙手可热。
万子俊心里有事,又是唐楼的表亲,自然要来求唐楼。
“王爷今日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一件小事相求王爷。”万子俊虽觉得话难启齿,可是为了幼弟却不能不说。
唐楼啜了口茶,淡笑道:“你有话直说就是了。”
“就是幼弟的亲事。”
唐楼点点头,他素来与万子俊还算相得,对他家的事也颇有耳闻。
“幼弟最近遇见一位姑娘,对她极为钟情,弄得茶饭不思,我娘也上门去探过口风,只是那位姑娘家一直没同意。”万子俊有些难为情,他只不理解为何自己这位幼弟就如此钟情那位姑娘,弄得茶饭不思,最后求到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他也实在不好回绝。
唐楼笑了笑,“这种事你找我何用,都是内宅妇人再理,我又不管这些。”这等婚嫁之事素来是内宅妇人在管,就算要求,也该是那万子俊的母亲自己的表姨母去求太妃才是。
万子俊一脸苦相,“我如何不知,只是,只是太妃,太妃哪里……”万子俊是万万不好在唐楼面前说他母亲坏话的,只是自己的母亲纵然有千重胆子也不敢拿这事去求太妃表姐,对她避之来不及,何敢亲近。
唐楼随机也笑了笑,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好相与之人。
只是唐楼的笑有些勉强,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杯沿,想起自己心得的那个人来,那衣袂翻飞的人儿就落在他的酒杯里,有时候眨眨眼都能觉得她就在眼前,可惜那人心却是少有的凉薄。
念及楚涟漪,唐楼对那位万子俊的幼弟倒添了一丝同情。本来男女之间的亲事即使自己作为亲王也不该去插手的,可一时想起自己的境遇来,唐楼便觉得总该帮一帮这位世兄。
万子俊颇为难为情地看着唐楼,他又何尝不知这种事去麻烦唐楼真是让人有些为难,颇有杀鸡用牛刀之感。
“能帮忙的我自然会尽一份心。”唐楼应下了。
万子俊松了一口气,敬了唐楼一杯。
唐楼随即问道:“只不知是哪家,连府清侯府的亲事也拒了。”
万子俊道:“是楚府的十二姑娘。”
唐楼握住酒杯的手忽然一紧,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怎么认识楚府十二姑娘的?”唐楼的语气颇有质问的味道。
万子俊见唐楼变脸,虽不明内情,却也不敢隐瞒,只能实话道了:“正月里楚府的太夫人五十大寿,子言偶然遇见了那位十二姑娘。”
唐楼强稳住心神才没立时发作,“不过是一面之缘,何以茶饭不思?”
万子俊弄不明唐楼的心思,但见他神色严肃,心下发憷,平日与唐楼之间的嬉笑之态丝毫不敢作,乖乖地答道:“后来幼弟心慕十二姑娘的风姿,做了几首诗托人送给十二姑娘,十二姑娘也收下了,这下幼弟便道是他二人情意相投,托了母亲去说亲。”
其实也不怪万子言多情,他写诗也不过是试探楚涟漪的心思,如果姑娘家对他没意思,对他送的诗自然是不收的,严词拒绝他便是了,可偏偏楚涟漪一句话没说收下了,这就是默认,万子言便觉得自己与楚涟漪的故事,正是戏文里的才子佳人相逢,是天定的因缘。
待唐楼听得楚涟漪收下了万子言的诗,“啪”的一声,手里的酒杯活生生被他给捏碎了,吓了万子俊一大跳,却不知哪里得罪了唐楼。
唐楼心里发苦,脸色自然就发怒,“你回去劝劝你幼弟,有些念头趁早掐了去。”
万子俊听到此自然知道自己肯定是捅了马蜂窝了,连连赔罪,稍坐片刻,就告罪离开了。回去禀告了父亲,自严加看管万子言,此乃后话,按下不提。
王府花园里唐楼却站也发苦,坐也发苦。他拼死拼活自行请命去绥靖边域,还不是为了再建功业,以防日不落月不升,能避开母亲的阻挠,请圣上赐婚,那目的里就算不是十分为了楚涟漪,可也至少有五分是为了她,可她倒好,绝情薄性,居然与其他男子私相授受,唐楼只觉得自己五内俱焚,百脉鼎沸。
入了冬,太后于御花园邀禹王府王太妃赏梅,新帝也于花萼双辉楼设素席,邀唐楼共饮。
“母后的嘴里天天都念叨你的亲事,今天母后和姨母赏梅,肯定也少不了要议你的亲事,只怕你一出了孝,就该指婚了。你倒说说看有没有心仪的哪家闺秀,朕这个做哥哥的,也好给你指一房你乐意的婚事,否则日后母后乱点鸳鸯谱,朕可就管不了了。”新帝与唐楼从小一处长大,情意连胞弟都无法可比,对唐楼当初的家事也至为清楚,知道他于正妃去后,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如果此次赐婚不能赐个想得的姑娘,只怕伤了他的心,于国于己都不见得是好事。
唐楼沉默了片刻,终还是开了口,此事在他心间萦绕数日,可一想到如果要看着楚涟漪另嫁她人,真比杀了他还难受,他自认于此一事上,绝无成人之美的大度。
“臣看着楚尚书府的十二姑娘还颇为可意,还请皇上能成全。”唐楼闷闷出声。
新帝见唐楼闷闷不乐,脸色毫无喜色,心思难免就想偏了。当初的硬骨头楚尚书为何忽然就变了风向改投自己,新帝一直未明原因,今日见唐楼求娶那楚尚书被退亲的姑娘,顿时恍然大悟。
自己这表弟只怕是与楚青全做了交易,真是委屈了他。如此的人才,却要配那声誉不佳的老姑娘,自然郁闷。
只是目前朝基未稳,正是拉拢人心的时候,却不能对那楚青全有何作为,新帝只能拍拍唐楼的肩:“你别发闷,朕明了你的苦心。按律,如果朕赐楚尚书的女儿与你为正妃,他就该避嫌外调,只怕他眷念权位,未必肯受旨,即便是他接旨,朕另赐你美婢良妾就是了,朕赐的妾,那楚姑娘总不好发作的。”
唐楼瞧着新帝,却知道他误会了,可其中情由却由不得人说清,“可不敢,家里女人多了,管东管西,越发让人烦恼,还是清净些好。”
唐楼此话说来半真半假,可从他纳董氏为妾后,楚涟漪不听解释,两个人越行越远,他就知道这纳妾一事定然是万万不可的,如果皇帝真的再赐美婢良妾,真还不知涟漪会恼成什么模样。
新帝见唐楼如此,也不再说这些话。
第二日新帝招楚青全问事,暗示了想赐婚禹亲王与他家的十二姑娘的意思,但也并不反对楚青全拒绝。
次日楚青全便上折请致仕,他年岁不大,用的理由是身有隐疾,无法再侍奉御前。楚青全从自己的原配去世后,便心若死灰,早就想抛开红尘,在妻子的坟畔筑庐守墓,只是一直放不下楚府和自己唯一的女儿。
好在如今老四也成才了,官居三品,涟漪的婚事他也极放心,以后有禹亲王照看,想必楚府也并无太大风波。自己如今致仕,只怕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新帝挽留再三最终还是允了楚青全所请,恩准以朝廷俸禄荣养天年。
翌日,宫里传出太后懿旨,赐婚禹亲王与前礼部尚书楚青全之女楚氏十二姑娘。
23、添新妆 。。。
消息传来的时候,举家欢悦,太夫人还特地去佛堂的菩萨面前上了三炷香,让崔妈妈去普云寺添供一年的香油钱,还说要选个好日子亲自去菩萨跟前还愿。
这楚府的红尘三千热闹里只有楚涟漪一个人郁郁寡欢,还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就是这样也已经有姐妹撇着嘴说她装模作样了。
在众人的眼里只看得见唐楼权势倾天,貌比潘安,人品上这么多年来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他与那先去的禹亲王妃夫妻恩爱的事情,反倒成了他人品绝佳的又一例证。
有众多包装在外面,谁人又能有心思去思索一下那男女间的不值一提的爱呀恨的。在太夫人的眼里,楚涟漪心里那点儿小九九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话题,成天惦记着那情啊,爱啊的简直是大失闺秀的风范,成天皱着眉做西子捧心状更是太夫人厌恶的小家做派。
这种事情,楚涟漪自然不能同太夫人去说,众多姐妹里能说得上一两句知心话的只有六姑娘,可六姑娘自从嫁了之后,忙着同婆婆和小妾打擂台,没心思理楚涟漪的悲春伤秋。
虽然都是姊妹家,平素感情也不坏,可是如今见楚涟漪一个被退亲的人攀了这样一门好亲事心态也是不容易端平的,何况贵为尚书的大伯还致仕了,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如今朝中无人了,三房、四房自然又有一番嘀咕。
如此楚涟漪是有苦无处述,还得强颜欢笑表示自己嫁得极高兴,真是前辈子烧高香才求来这样一桩婚事。
好在太后的懿旨虽下了,但禹王府还没出孝,等出了孝,行足六礼也至少需要一年半载的,楚涟漪还有缓冲的时间。
楚涟漪心里盘算着打蛇打七寸,太后赐婚她不敢推,可是让禹王府老太妃亲自来退媳妇总是可以的。
待楚涟漪定下大计来,这才能睡上安生觉。想起她让暗香辗转打听来的不知道第几手资料的消息,楚涟漪就心寒。
先说京城里人人都称赞的唐楼与那先王妃的情谊。如果真有情谊为何如此易变,还有花花心肠来招惹自己,如果没有情谊,难道是空穴来风,众人都是傻子?
再说那禹王府老太妃,楚涟漪当初被唐楼迷昏了脑袋,完全忘记了在古代说亲,除了相丈夫以外,那婆婆却也是必须相看的。
要说一个人被所有人喜欢难,但要被所有人都讨厌也难。可那禹王府老太妃,知道她的十个人里有十个都说她孤僻怪异成性,加之那禹王妃又死得早,如此一展开联想,楚涟漪想起就害怕。
如果她当初没拒绝唐楼还好,两人还能虚与委蛇一番,可如今几乎是撕破了脸,她要是嫁过去,丈夫嫌,婆婆厌的,楚涟漪自问她还没有那般大的能耐能在那样的环境下活得风生水起,能保住小命已经是不错。
想起唐楼,两个人倒是有近一年半的日子没见过了,楚涟漪好歹也是读过书的,那爱情十八个月的保质期理论,她不仅略有耳闻,前世也亲身经历过。
恋爱不到两年就分手了,原因无他,不过是男友变心尔。楚涟漪也硬气,这种事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拴住男人的心,并不怪别人横刀夺爱,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到了这个世界好不容易被唐楼的金元加柔情攻势给晃花了眼,可心门还没来得及彻底敞开,对方就变了心,好不凄凉,如是楚涟漪也越发执拗起来。
楚涟漪咬着唇,想起前日随太夫人去普云寺还愿,虽则自己从国丧起就又从阁楼搬到了楼下,那唐楼的“明盯”也被自己拔了,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也存在一丝不该有的念想,总想着唐楼也许会在某个不注意的角落就溜入了她的视线,可到底是空欢喜了。
热情不在,自然不肯再做傻事。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失败了,到如今还有不切实际的幼稚想法。
从普云寺回来,虽则两家还没正式开始过礼,但太后指婚的婚事,自然是再也跑不掉的,楚涟漪自幼丧母,如今一切规矩便由太夫人管着,请的教习嬷嬷越发严厉起来,又拘了楚涟漪在家学规矩,再不能出门应酬。
“碗丫头,你身边的丫头看着年纪也大了,就算随你去了禹王府,也是马上要做主配人的,与其到时候在那边找几个不相熟的丫头,你还不如趁有时间再挑几个丫头。”太夫人拍着楚涟漪的手道,心下叹息,这个孙女福气是鼎好的,可就是身子骨越来越差。
太夫人见楚涟漪脸无血色,神色萎顿,十分焦虑。
楚涟漪点点头,她也怕自己到了禹王府不如意,反而误了疏影、暗香等人的终身。其间,她也私下问过疏影、暗香甚至云柳等丫头的心事。疏影与李管事的儿子李忠国早有点儿情意,虽她一心表示一定要跟了楚涟漪去禹王府,楚涟漪却是不肯耽误她的。
至于云柳等丫头,或各自有父母做主配婚的,也有楚涟漪发了银子,退回卖身契,让她们恢复自由身的。
楚涟漪只当自己是要去地狱火海,将自己身边的丫头或放或嫁,就连微雨也配了府中花房的管事乌大的儿子乌长山。
所有丫头里,只有暗香寻死觅活不肯嫁人,一定要服侍楚涟漪,因为疏影等人嫁了人,就算最后充作楚涟漪的陪房,可到底是别人家里的妇人了,无法在楚涟漪身边贴身伺候,如今楚涟漪身边再没有得力的丫头,暗香又是个忠心为主的,自然不肯走。
楚涟漪或打或骂也改变不了暗香的主意,只能由了那丫头。
随后太夫人又让人牙子领了一批丫头过来让楚涟漪挑选,又从自己屋里派了两个大丫头给楚涟漪使唤。
最后连暗香在内凑了四个一等大丫鬟,四个二等丫头,并八个小丫头,其余的粗使丫头还不在内。
越明年,唐楼出了孝,两家开始走动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唐楼膝下一直无子,禹亲王府急于抱孩子的缘故,这三书六礼行得极快。
那合八字的是钦天监监正,说两人八字极配,乃天作之合,有钦天监监正的这四个字,后面的事情就妥当了。
楚涟漪的婚事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她却没想到太夫人还有闲情逸致管她今后的“屋里之事”。
早晨楚涟漪去宜兰院请安,就看见屋当中站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一张脸妩媚风流,一张脸精致俏丽,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看打扮,却并不富贵,但也不像府中的丫鬟,楚涟漪一时弄不清二人的身份。
“碗丫头,你过来。”太夫人拍了拍她身边的空位,楚涟漪的步伐有些漂浮地行了过去。
太夫人叹息一声,“你这身子,如今不知吃了多少药,怎么也不见效。”
楚涟漪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来,“让祖母担心了。”
太夫人又拍了拍楚涟漪的手,指着屋当中的两个女子道:“这是给你新买的丫头。”
楚涟漪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亮堂了。自己陪嫁的丫头都凑齐了,如今却凭空添了两个,又是这样风流婉转的美人样,恐怕就是所谓的以后用来通房的丫头了。
那两个丫头认了主子,自退下不提。太夫人屏退了左右,这才拉了楚涟漪的手道:“你身子不好,祖母真怕你过了门伺候不好。这两个丫头,是祖母精心给你挑选的,她们的卖身契在你手里,你自然好拿捏,以后或有错处,你或打或卖,她们都不敢有所怨言,总好过被其他狐媚子钻了空子。”
念着楚涟漪马上就要出嫁,太夫人这才与她说这些妇人的话。
楚涟漪想着刚才那两个丫头的风情,她一个女人见了都怦然心动,只是不知唐楼那登徒子见了还不知道多开心呢。其实太夫人的话,颇有道理,可楚涟漪虽然明白,却想自己真是讽刺。她一边无法接受唐楼纳那位董氏为妾,另一边却还要给他准备通房。
“祖母,难道就必须这样?”楚涟漪抬头,有些委屈地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给她理了理鬓发,爱怜地道:“祖母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这等样貌,你父亲同你娘亲又是那等恩爱,你自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可是,禹亲王不是你父亲,禹王府也不是咱们楚府,这自古哪个男人屋里没有个其他人服侍,你只要好好地拿捏分寸,任谁也越不过你去。再说,禹亲王至今膝下无子,你要是过去,万一,总之在身边放个人也好,就算有了孩子,也是记在你名下。”
楚涟漪心里对太夫人只重身份地位的想法颇为不同意,只是也不能去反驳,何况太夫人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自己的小日子就从没准过,估摸着怀孕只怕是有点儿悬,于是也只能领了那两个丫头回百花深处。
两个丫头真是百般伶俐,嘴巴又甜,至于姓名,都说入了楚府,以后就是楚涟漪的人了,还请自家主子赐名,也算是施恩,她们脸上也光彩。
楚涟漪给那妩媚风流的丫头取名为流风,精致俏丽的取名回雪。
“你二人怎么入了楚府?”楚涟漪斜躺在美人榻上,和蔼地看着流风和回雪。只有王妈妈和暗香在一旁看着,心里直骂狐媚子。
“回姑娘,入府之前,我二人在廉王府养的戏班子里,后来廉王爷坏了事,太夫人见我二人可怜就买了回来。”回雪的嗓子清甜爽脆,心思也灵动,知道姑娘这是在问她们的出身。
下九流的戏子,难怪祖母说自己好拿捏了,想必祖母是挑了很久的人,这才将她们送到自己跟前的。
这两个丫头都仅有十四、五岁,人又伶俐,模样身子都长得差不多了,正是通房的好人选。
楚涟漪却想,她二人是买给唐楼享受的,自己简直就是花钱买罪受,自然是不情愿的。
“既然在廉王府唱戏,可有拿手的活计?”楚涟漪问道。
“回姑娘,我擅曲,流风擅舞。”回雪迅速而清晰地回答。
楚涟漪瞧了瞧流风的身段,柔弱无骨,舞起来必然是好看的。楚涟漪到了这世界这些年,还从没真正享受地听过曲,看过舞,平日别人家唱堂会,依依呀呀地都不是她爱听的。
“如此甚好,不如你二人唱一曲,舞一曲我看看。”楚涟漪来了兴致,想着与其让唐楼玩乐,还不如自己先享受享受。
回雪伏了伏身子,虽然有些惊讶,却也听话地去取了自己带入府中的行李,她拿了一把琵琶,坐好调弦,流风则取了一副水袖。
好在月波阁的正堂还算大,楚涟漪又让人挪开了中间的桌椅。
回雪清了清嗓子,唱到:“满城烟水月微茫,人倚兰舟唱,常记相逢若耶上。隔三湘,碧云望断空惆怅。美人笑道:‘莲花相似,情短藕丝长。’”
曲子是好曲子,嗓子轻灵动人放如白雪凌空,流风的腰肢果然是流风婉转,那水袖舞得藕断丝连,让楚涟漪听得入了迷,看得入了迷,就是心存不满的暗香和王嬷嬷也傻眼了片刻。
只是末了的那一句“情短藕丝长”恰恰点重了楚涟漪的心思,由不得不长叹一声。
回雪、流风下去休息后,王嬷嬷立刻走了上来,“姑娘,这两个小妖精可留不得,就是咱们女人看了都舍不得,何况男人。”
楚涟漪笑了笑,她心里却觉得好,如果最后非要嫁给唐楼,只怕自己是留不住他人的,有回雪、流风撑场面,自己的日子恐怕才会好过点儿。何况,她就是要看看,唐楼那登徒子最最丑恶的一幕。
是以,楚涟漪吩咐下去,专门拨了小丫头过去伺候回雪和流风,每日里只叫二人唱曲排舞,到了兴头上,也背两首这世上没有的宋词元曲给回雪,也指点指点流风的舞蹈,除了古典,还得加点儿勾人魂魄的巴西热情。
越是与回雪、流风相处,楚涟漪就越觉得唐楼今后福气大了。这二人简直就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还上得床,而且不怕后院起火,乃是居家旅行二奶小蜜的绝佳人选。
楚涟漪对回雪和流风虽然是放牛吃草,可这两个小妮子心思太灵动,绝不肯做那光吃饭不干活的事情,人甜嘴乖,再苦再累的活都肯干,哪怕暗香刁难她们,让她们倒夜香,她们都甘之如饴,只要能在楚涟漪身边做事儿。看来是一定要当楚家十二姑娘身边最忠实的丫头。
有美人养眼如何不好,楚涟漪觉得既然有了那董氏,今后唐楼身边即使多几个人,那也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区别,也就是没区别,是以也不反感回雪和流风。
既然她二人一定要找罪受,便在王嬷嬷身边先学规矩,王嬷嬷心疼自己的姑娘,对着两个妖精似的丫头自然下了狠手,也不见她二人抱怨,几个月下来,一举一动里除了固有的风流妩媚之外,居然也有大家丫头的规矩了,端庄娴雅,比起好多小门户出来的姑娘来也不遑多让。
楚涟漪虽然防备她们,怕她们知道自己太多事,又着实喜欢她们的灵动,想着今后指不定她们也是有造化的,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便抬了她们的身份,到自己身边做一等丫鬟,受暗香的节制。
到了十月里的吉日,便是禹王府来纳征的日子,也就是送聘礼,俗称的过大礼。这一日楚府跟前热闹极了,前来纳征的正副使分别是礼部侍郎和鸿胪寺卿,即使皇子成亲也不外是这两位做正副使,这一次禹王府是给足了楚府的面子。
亲王纳征礼那是有规制的,虽有规制,但所送物件的好坏却是没有规定的。那妃冠上的珠翠宝石看得人眼花缭乱,光鸽子蛋大小的宝石就不下八粒。除了必须之物,其余还有黄金头面八副,珍珠头面四副,金錾花钏一双(二十两重),金光素钏一双(二十两重),金龙头连珠镯一双(五十四两重),金八宝镯一双(八两重,外宝石一十四块)等等不胜枚举。另有乘马四匹,均是千里良驹,各色纻丝六十匹,各色绫六十匹,各色纱六十匹,各色罗六十匹,各色锦六十匹,别有其他布匹不算,还有吃食等等。
虽然布匹等的数量都符合规制,可那质量却是绝佳。当初楚太夫人一直舍不得穿的蝉翼纱于楚府不过仅一匹,可此次下聘的各色纱里,懂行的人一看就知全是蝉翼纱那个级别的珍惜纱罗,直看得心如止水的人也眼红了。
楚涟漪心想,如果她与唐楼不曾相识,指不定看了这聘礼也是要心口扑通扑通跳的,从此富贵常相随,何其不好。
这纳征礼以楚家的世家声望自然是不能贪的,太夫人挥挥手就全给了楚涟漪做添妆,还从自己当年的嫁妆里额外贴补了楚涟漪一万两银子和几处田庄,铺子。
当初楚涟漪的母亲仅有这一个女儿,虽然去得早,但楚涟漪的嫁妆是早就预备下了,楚青全后来又陆续给楚涟漪添了嫁妆,外加了两万两银子,虽然不曾预料女儿会嫁入亲王府,但此番添下来,即使嫁入王室也不会显得寒碜。
楚涟漪虽然从小锦衣玉食,但也觉得触目惊心,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暴发户一般,想着今后这些物件都归自己支配心下也是欢乐的,可惜无法保持。
这纳征一过,就倒了请期,日子一定就再无法更改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楼子不出来打酱油,就只好快进了。
他不来,我就写着没劲,搞得种田都不种不好了。
其实小楼子也心急啊,好久没种田了,虽然地很瘦,可是总比没有强啊,哇哈哈。
24、醒糊涂 。。。
楚涟漪的算盘打得极好,大夏朝七出之条中有一条便是“恶疾”。
楚涟漪身子本就孱弱,这么些年下来,不知道的人恐怕也不多了,她前些日子又循序渐进地做出了一身病痛的模样,连胭脂都是特制的暗黄色。
纳征一过,楚涟漪就病了,病得起不了床,连带着周围几个小丫头都病了,一色的暗黄脸蛋。
这种时候,三婶婶这种枪杆子不使就浪费了,果真在三婶婶来探望了之后,楚涟漪患了传染人的恶疾这种事就传了出去。
这一病,婚期就拖过了年。
到了三月桃花开的时候,楚涟漪正窝在屋子里装病,同暗香等人在淘这年要用的桃花膏子,杏丫滚溜着那水汪汪的眼睛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儿了?”暗香一瞧杏丫那强忍住的一脸兴奋就知道有好听的了。
“不是咱们府上,是柳家的茜姑娘要订亲了。”
一提柳茜雪,楚涟漪都来了劲儿。自己成了老姑娘还说情有可原,可茜姑娘到如今还嫁杏无期可都是她自己挑三拣四的结果,常气得柳姨妈长吁短叹,特别是楚涟漪的婚事有了着落后,柳姨妈的气叹得就更是频繁了。
“是订的谁家?”这等八卦,暗香最是爱听,可暗香年纪也大了,平日的八卦作风在疏影走后也收敛了不少,这光荣的重担就交给了杏丫。
杏丫顿了顿,偷偷瞧了一眼楚涟漪,这才道:“是禹亲王府。”
楚涟漪的手一顿,淘膏子的手略略有些发抖。
“什么禹亲王府,你倒是说清楚啊。”这可急死了暗香。
杏丫其实是要连起来说的,可是被自家姑娘一瞪,又被暗香一抢白就停在了关键处,待暗香急吼吼地吼完了,这才道:“是禹亲王府的七爷。”
暗香拍了拍胸脯,松了好大一口气。她帮自己姑娘打探过,禹亲王府就只有禹亲王是嫡出的,其余都是庶出。可就算是庶出,那七爷也是亲王的儿子,将来也是有爵位的,也不知怎么会同茜姑娘订亲。
“怎么会订了这家?”楚涟漪自然也有疑问的,以柳茜雪的家世是绝对攀不上这位七爷的。
杏丫贼头贼脑地看了看屋外,确信无人,这才向着楚涟漪低低道:“是三月里在五姑娘的夫家靖文侯府,据说茜姑娘在扑蝶,可不知怎么的,大概是脚崴了一下,掉入了池子里,恰好那时候那位七爷也在池子边,被茜姑娘拖带着掉入了池子,那池子也不深,后来那七爷抱了茜姑娘上岸。然后,然后就……”
然后就顺理成章了。茜姑娘白玉般的湿透的身子被陌生男子抱了、搂了,虽然是救人之急,可到底是有肌肤之亲了。
不过柳茜雪的运气也着实好,这位七爷看来是安分守礼之人,否则换了其他纨绔,如若瞧不上柳茜雪出身,最多就是抬回去做妾。
楚涟漪想起自己未来可能的婆婆来,这位婆婆肯让柳茜雪入门,想来也不是特别难缠的人。
“外面都说茜姑娘想男人想疯了,居然不害臊。这阵子哪有蝶给她扑,她不过是瞧着那七爷在水边,想出的由头,她就是冲着那七爷扑去的,都说不是扑蝶,是扑人呢。”杏丫兴奋地说着。
楚府这头,太夫人也正在发火。
“瞧你养的什么侄女,今后再不许同她来往,这等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她还要不要脸。外面谁不知道她以前是养在咱们家的,无端败坏了咱们家姑娘的名声,以后让碗丫头嫁过去之后怎么在婆母面前抬头做人。”太夫人指着六太太骂。
六太太一个劲儿的哭,她也是很委屈的,哪里知道那茜姑娘有那样大的胆子,光天化日想男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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