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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王爷腹黑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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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教教为兄?”

宁之盛嘴角一抽,再次泪流满面,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第080章 寻人

睨了月璃一眼,唐水烟似笑非笑道:“若要论拿捏人,我怎么比得过师兄?”

月璃闻言哈哈一笑,便又靠了回去,没再言语。倒是唐水烟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宁之盛说道:“宁大人,王爷昨夜开始便一直未归。近日来京城内依旧不太平静,不知宁大人可否拨出些人手,协助本妃寻找王爷?”

虽然唐水烟语气轻轻柔柔的,还带着商量,可宁之盛哪敢说不,连忙拱手弯腰,恭敬的说道:“能为王妃所用,是下官的荣幸。”

在京城找人,最有效率的是什么?自然是京军!常年在京城内驻扎巡视,对于那些个犄角旮旯,暗巷密道什么的可谓是了若指掌。可京军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动的,不然就是个没有皇帝的手谕就擅自调用兵符,以作私事,那简直是活腻了!

宁之盛不敢贸然动用京军,自然只能将侯府里的家卫全都召集了起来,挨家挨户地毯式的搜寻。

唐水烟依旧坐在马车里,八王府的马车向来宽敞奢华,石榴将煮茶的器具摆在了矮机上,便退至一旁伺候着。

鎏金的银龟盒,飞鸿纹银则,卷草纹长柄银勺,无一不精致华美。积雪反射着微弱的冬日阳光,再笼罩在银质的器具之上,柔和的色泽像是五彩的琉璃一般,炫目了人的眼。唐水烟素手翻飞,熟练的动作体现着良好的修养,她的神情专注无比,石榴呈上了清晨才从花蕊中采集的新雪,风炉看火,只见白雪逐渐融化,水质清冽,隐隐有花香之意。

石榴这时又从一旁取出了五彩琉璃茶盏,放置于唐水烟的手边。月璃桃花目一扫,微微一笑,“有色如寒冰,无物隔纤尘。当真是好物。”

唐水烟微微一笑,此时水已微微有些沸腾,她将手中的茶投入烹煮,细细观察着火候。马车外宁之盛紧张的叮嘱着家丁,定要细细寻找,一片凌乱脚步之声,愈发的热闹。而马车之内,仅余淡淡茶香缭绕,煮茶之水雾如同清晨的迷雾,还了一份宁静致远。

当唐水烟将茶鍑自炭火上取出,放在交床上开始分酌茶汤之时,月璃更是饶有兴味的盯着瞧了又瞧,赞叹道:“汤华犹如枣花漂漂然于环池之上,琉璃茶盏之中可见枣花,青萍,云鳞之美景,妙哉,妙哉。”他端起面前的茶盏,一口饮尽,又道,“西山白露,蕊中晴雪,师妹当真是会享受,师兄自叹弗如。”

唐水烟掩唇轻笑,“我哪及师兄茶艺之精深?茶经云,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边缘如泉涌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投茶烹煮,当于一沸二沸之间,把握精度,多一分则老,少一分则缺。我不过无失无过,哪里及得上师兄投茶时机的精妙绝伦?”

说来,唐水烟的茶艺,还是月璃所教。

“今儿个,不过是讨了个茶水之巧罢了。”

“师妹谦虚了。”月璃淡淡一笑,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马车外的宁之盛恰巧就听了这么一段,给他吓得浑身一抖。这两人突然间怎么了?说话这么酸,不习惯啊不习惯!

就在宁之盛搁心里头不停犯嘀咕的时候,一个家丁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宁之盛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摆了摆手,冲着那家丁吩咐了些什么,就走到了马车前,道:“王妃,已经找到王爷了。”

“在哪儿找到的?”唐水烟把玩着手中的琉璃茶盏,连个眼神也没施舍给宁之盛。

“呃……在城南找到的。王爷似乎是染了风寒,现在下官的人正扶着王爷过来。”宁之盛下意识的擦了擦没什么汗水的额角,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哦?城南?”唐水烟挑了挑眉,总算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接八王爷抬回府里吧。”

“是。”

宁之盛领命,赶紧退下。有时候心中不免苦逼的想,他这到底是皇命的京军统领,还是唐水烟的私人跑腿?

唐水烟没有武功,自然是听不见方才那小厮冲着宁之盛说的一番话。可月璃内力深厚,那小厮又是个不会武的,他可是听得真真的。

车帘再次被放下,车轮压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月璃推了推面前的琉璃茶盏,道:“师妹不想知道,八王爷是从哪里被找到的吗?”

“方才不是说了,城南。”唐水烟拿起一旁的火钳,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看着那红色的明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城南的范围可是广了去了,师妹不想知道具体的地点吗?”月璃不放弃,继续诱惑着。

“只要找到了王爷便可,何必那么在乎是从哪里找到的?”唐水烟挑了挑眉,将手里的火钳放到了一边。月璃这么主动肯定没好事儿,她才不想傻傻的往里跳呢。

可是月璃显然是铁了心的要告诉唐水烟,或者说要看好戏,他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听,直接张口就说:“方才师兄可是听得真真切切,这八王爷可是从城南的添香楼里找出来的呢。”

添香楼是哪儿?

那是整个京城文人墨客,王宫贵胄最爱去的销金窟。与第一楼新奇的美食不同,添香楼最引人的便是它的雅。这里有全京城最风流的才子,最雅致的景致,最香醇的美酒,最绝色的佳人。

添香楼中的女子,卖艺不卖身,都说出淤泥而不染,冰清玉洁。

添香楼中的女子,才色双绝,即便是名门闺秀,怕也难望其背。

添香楼中的女子,多情又无情,得之则引得无数艳羡目光,失之便是一世惆怅。

就是这样的添香楼,整个京城名流都向往倾慕的添香楼,司儒墨一夜未归,最后是在添香楼内找到的,这说明了什么?

唐水烟的心头飞快划过一股怒气,一道狠戾的光芒从眼底闪过,又迅速的消失无踪。

“王爷出现在那里必定是有些缘由的,一切等回府后再说吧。”唐水烟低垂下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只是那话里行间的语气,却如同马车外的冰雪一般的寒冷无情。

此时已经被宁之盛的人抬入八王府的司儒墨,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第081章 梦如嫣(万更)

等唐水烟的马车回府时,司儒墨已经躺在了床上,身边还跟着一个大夫,正在闭目为他把脉。唐水烟脚步急促,边走边解开了身上狐裘披风的带子,扔给了一旁的石榴,一进门就问道:“王爷究竟是怎么了?”

老大夫此刻刚好诊完脉,原本闭合的双眼一睁,松开号脉的手转身跪下,向着唐水烟行了一礼。

“草民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不必多礼了,快说,王爷究竟是怎么了?”唐水烟直接就做到了床边,看到司儒墨那张不正常潮红的脸,原本充斥胸中的怒气也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满满的担心。

“回王妃的话,王爷许是昨日收了冷风,惹上了风寒。万幸救治及时,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只要再服下几贴药便可痊愈。”老大夫连忙起身跟了上去,站在唐水烟身侧一步远的地方,恭恭敬敬的回话,眼睛直直盯着自个儿的足尖,“只是王爷体虚,近日还是莫要吹着冷风,以免寒气入肺,引发炎症。”

唐水烟点了点头,也没看那老大夫,直接吩咐了一旁的石榴给他点儿赏银,就让人把老大夫带下去了。

司儒墨此时全身都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额上布满了虚汗,干裂的薄唇微微张着,呼出的气几乎要将人烫伤一般的灼热。

“怎的竟是把自个儿弄成了这般模样?”唐水烟蹙着眉,眼含嗔怪,看司儒墨因高热而下意识掀开的锦被,不免叹了口气,细心的为他重新盖上。

此时唐水烟算是体会了一把当年月璃照顾自己时候的心情了。

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唐水烟看着烧的神志不清的司儒墨,道:“等你醒了,这笔账我们再慢慢算!”

刚准备起身离开,却突然腰间一沉,紧接着司儒墨那如热铁般烫的身子就整个儿的贴了过来。他将脸埋在了唐水烟的腰间,就像是不安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母亲的怀抱,撒娇一般的往里蹭着。

“烟儿……不要离开本王……不要走……”

唐水烟无语问天,只能一只手轻拍着司儒墨,轻声安抚着。她真心又错觉,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烟儿,本王……爱你,为……什么你……不喜欢……本……王……”

一滴滚烫灼热的泪水顺着司儒墨的眼角滑落,滴在了唐水烟的手背上。她一惊,诧异的看着司儒墨。若不是真的烧的神志不清,这番话,相比是打死司儒墨,他都不会说出来吧。

“烟儿,不要走……不要……走……”

司儒墨就这样低声呓语着,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唐水烟看着这样的司儒墨,有些哭笑不得,她轻声喃喃道:“司儒墨,你若是知晓了我再也不能生育,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等司儒墨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唐水烟搂着自己,和衣而睡的模样。一时间脑子有点发懵,不知道怎么的就回到了自个儿的府里。

此时夜已深,许是之前发了汗,此时司儒墨虽然还是四肢疲乏,精神不济,可较之之前意志昏沉的时候,要好上许多。他小心翼翼的挪开身子,生怕惊扰了唐水烟的睡眠,却不想,还是让她醒了。

“王爷?”唐水烟刚睡醒时,那一双猫儿眼蒙着氤氲的雾气,像是一层神秘的纱,掩盖上了,却更令人想要一窥究竟。

“弄醒你了?抱歉。”司儒墨哑着嗓子,歉意的扯了扯嘴角,“本王只是想去倒些水喝,你继续睡吧。”

唐水烟却是摇了摇头,“王爷病还未好,这些事儿让下人来就行了。”说完就将司儒墨按回床上躺着,自己起身叫了石榴进来,又吩咐了让人去按照之前的药方煎药,这才重新回到司儒墨的身边,“王爷现在可还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的?”

司儒墨摇了摇头,他除了浑身无力,其他都挺好的。

“那么……王爷是不是可以和妾说说,这昨儿个夜里,究竟是去哪里了?”唐水烟微微一笑,明明是温婉至极的笑意,却只让人觉得寒风阵阵,可怖至极。

司儒墨嘴角一抽,这是秋后算账?会不会太快了些?他好歹勉强也算是个病人吧!

窗外偷听的月璃也差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这师妹果真强悍,连病人都不放过。也不知道这子究竟是遗传了谁?

司儒墨假意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的看着唐水烟,道:“烟儿一定要现在问吗?”

唐水烟也不含糊,直接扯了张圆凳就坐在了司儒墨正对面,一双猫儿眼晶莹澄亮的盯着司儒墨,道:“自然。王爷未捎一声口信便彻夜不归,且如今竟是染病在身,自然不是寻常之事,妾自然是要问个明白的。不然,如何向母后交代?”

“本王……昨日心情有些不好,于是就去酒楼喝了些酒。一不小心喝多了,许是吹了一夜的风雪,这才……”司儒墨在唐水烟越来越凌厉的目光下,终于说不下去,任命的低下了头。

若是这一幕让着平日里司儒墨底下的士兵副将们瞧见了,保准一个个下巴全都掉地上,惊吓不已。他们眼中的冷漠高傲,威仪不容侵犯的八王爷,何时竟会如此的弱气,竟然在一个女子的目光中抬不起头?

要翻天了,要翻天了,真是吓死人了!

司儒墨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他就是害怕看到唐水烟生气的模样。那双灵慧的猫儿眼里只要染上了一点点与喜悦相悖的色彩,他的心就痛的无以复加。他舍不得,惹她生气。

“喝酒?”唐水烟冷冷一笑,之前那股压下去的怒火又重新窜了上来,“王爷这是去哪儿喝的酒,竟是连家门都忘记回了?”

“呃……”这司儒墨真不知道,他当时就瞅见着一家酒馆,也没看名字,闷着头就进去了,后来都喝醉了,就更不知道了。

可他这一份茫然,看在唐水烟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分明是心虚,“还是说,添香楼里的酒太好喝了,迷得王爷不仅乐不思蜀了,还百般包庇不愿说出来?”

这一番话说得,那酸味浓浓的。

司儒墨一愣,添香楼?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赶紧摇头否认,“烟儿说的哪里话,本王怎么会去添香楼。”

“哟,王爷,敢做还不敢认了?”司儒墨这一番否认在唐水烟眼里那就是欲盖弥彰,想着她今儿个还担心他一夜未归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简直就是自作多情的傻子!

唐水烟越想越气,不过也好歹顾忌着司儒墨还病着,袖里的毒药入了手又送了回去。

这时石榴已经将煎好的汤药端了进来,将药碗放在了司儒墨身旁的矮几上之后,走到唐水烟身旁,伏下身说了几句。

“知道了,你下去吧。就让她在偏厅里先等一会儿。”唐水烟让石榴先走,便又将视线转回了司儒墨的身上,笑了,“王爷,有一位客人想要见您呢。”

司儒墨喝药的手微微一顿,心头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什么人?”

“哟,这妾可不认识,王爷还是亲自去见吧。”

唐水烟这么一说,司儒墨哪敢见?直接一口喝干了碗里的药汤,把空碗往边上一放,掀开一旁的锦被躺了进去,再盖上,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不带打个顿儿的。

“本王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还请烟儿将他回了吧。”

唐水烟挑了挑眉,看了司儒墨一会儿,这才站起身,还未有动作,便见司儒墨紧张的盯着自己,说道:“烟儿要做什么?”

看司儒墨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唐水烟再也忍不住的破功噗哧一笑,“没什么,只是王爷这病还没好,就先多休息休息吧。至于那位客人……”顿了顿,继续道,“我会让石榴先打发她回去的。”

司儒墨仔细瞧了唐水烟好一会儿,确定她真的没有再生气了,这才点点头,安心的闭上眼睡觉了。

唐水烟出了房门,一个转身就看到月璃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站在了背后,吓了她一跳。

“师兄,你就不能用个正常点的方式出现吗?”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的,显摆自己武功好?

“师妹,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夫君竟然是个惧内的?”月璃嘿嘿一笑,一脸兴味。

唐水烟一听就知道这货刚才肯定趴在外面听墙角,懒得理他绕过去就像走人,却被月璃一把抓住了胳膊,“不想见见那个找上门的人?”

“见了又能怎样?”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呀师妹。”

“那也要她是对手才行。”唐水烟挑了挑眉,显然不想顺了月璃的意。

“话不能这么说。”月璃啧啧了两声,伸出一根手指在唐水烟面前缓缓地左右摇晃了几下,煞有其事的说道,“战场上最忌讳{文、}的便是轻敌,师妹怎能{人、}如此大意?若是师{书、}父知道了,一定会气得罚你{屋、}抄写一百遍经书。她既然能够将司儒墨那厮留下一整夜,你确定就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唐水烟皱眉,“师兄到底想说什么?”

“师妹何必如此不耐烦?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师兄难道还能害你不成?就算这司儒墨现在没什么心思,可这人要是使上了手段紧紧缠着不放,久而久之当真不会产生一点儿感情吗?况且人家还是有着治病之恩,不趁着现在打发了去,以后必定是个祸患呐。”

月璃说的头头是道,唐水烟心中也突然没了谱。她是想要信任司儒墨的,可对方是添香楼的姑娘,必定是个温婉至极的美丽女子,甚至……还能做到她再也无法完成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刺痛,唐水烟紧咬着下唇,想要去会会那个女子,却又觉得有些许的害怕。

“师妹,今儿个师兄我陪你一同去,不怕。”月璃一掌拍在了唐水烟的肩头,一副很有义气的模样。可心里到底想着什么,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唐水烟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去见见吧。”

在添香楼里,梦如嫣绝对不是最美丽的那一个。她的容貌只能算的上中上,身形不高,衣着也不甚华美。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在国色天香云集的添香楼里,却能够常年蝉联花魁,成为最优秀的一个女人。

只因为,她那一身的气质。那是一种无法被埋没的气质,淡雅如菊,却又华贵如牡丹,她只要站在那里,那柔和的气息就如同潮汐一般袭来,逐渐淹没你的感官。

那是一个无法被人忽视的女子。

此时,梦如嫣正站在厅中,视线越过半开的窗户,落在了庭院之中。站在她身旁的绿柳一言不发,视线微垂,竟是比一般官宦家的奴仆还要懂的规矩。

石榴打起了帘子,梦如嫣闻声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就看到唐水烟从容的走至主座坐下,连忙行了一礼。

“奴家见过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姑娘来我八王府所为何事?”唐水烟也不和她绕,上来就直接问了。

梦如嫣像是没想到唐水烟竟然这么直接,愣了一下,便答道:“奴家有一样物事儿要亲自交给八王爷,还望王妃能够通融。”

物事儿?

唐水烟淡淡一笑,目光却是变得锐利了些。是什么物事儿能让添香楼的花魁亲自来送?

“王爷感染了风寒,如今刚服了药休息了。姑娘这东西,不如交给本王妃,转交给王爷可好?”

梦如嫣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道:“这件物事儿还是奴家亲自交给王爷妥当。不知可否劳烦王妃,待王爷体态康健后将这件事告知王爷?奴家会在添香楼等着王爷去取的。”

唐水烟闻言,一双猫儿眼轻轻眯了起来,划过一丝凌厉。

这梦如嫣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竟然还敢让王爷去见你?”石榴率先出了声,厉声呵斥道。

梦如嫣却是温婉一笑,自有一番傲骨,“奴家不过是个卑微的奴仆,可这件物事儿也确实是重要万分,容不得半点闪失,还望王妃见谅。”

石榴简直快要气炸了,这是哪来的人,口气这么大,还把不把八王府放在眼里了?!

气得她直接就要冲上去,对面的梦如嫣却依旧一副恭顺垂首的模样,跟在她身后的翠柳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石榴,够了。”唐水烟的声音稍显严厉,石榴不甘的退回了她的身后,却依旧瞪着前面的梦如嫣。

“既然如此,如嫣姑娘就先回去吧。等王爷醒了,本妃自会告诉王爷。”唐水烟站起身,却是已经不准备再继续。她直接转过身,也没去理会身后规矩行礼的梦如嫣,直接离去了。

“小姐……”

直到唐水烟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翠柳才向前上了一步,低声说道。

梦如嫣侧眼看了翠柳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唐水烟消失的回廊尽头,不远处厅堂的珠帘还在轻轻摇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唐水烟,果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梦如嫣微微一笑,转过身,便也离开了王府。

两个女人的第一次见面,意外的平静,却又暗潮涌动。身后的珠帘依旧无助的摇摆着,忽左忽右,定不下来。

转过回廊的转角,唐水烟的脚步突然变得飞快,跟在后面的石榴几次都差点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小姐……”石榴实在是跟不上了,喘着气弯着腰,可怜兮兮的喊道。

唐水烟这才回神,看着身后几步远的石榴,涨红的小脸,喘着粗气,一只手无力的撑在膝盖上,一双眼就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

免不了轻轻一叹,“你去把宁之盛找来,我有事要问他。”

本来觉得并不是什么值得费神的事情,可如今看来,仅仅是昨夜一晚,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很重要的事情。有什么渐渐地脱离了掌控,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心口酸涩,胸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那口气提不上来也咽不下去,更是恨不得直接冲到卧房,把司儒墨从床上拖起来狠狠甩他两巴掌,让他把昨晚的事情老实交代清楚。

可最后,唐水烟忍住了。就像月璃说的那样,她做事总是太过小心谨慎,没有完全的准备,绝不出手。

宁之盛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却最终还是被石榴半强迫半威胁的拽来了八王府。这一路上他的脸都是臭的,哼了一声又一声,可石榴就好像是没看见似的,依旧走着她的路。

宁之盛无比的郁闷啊,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这石榴简直和唐水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是吗是吗?

他本该甩袖一走了之,可看到石榴那双眼,双脚就突然动不了了,最后只能乖乖的被提走。

宁之盛觉得,这是因为他是个明智的人,唐水烟手里握着他的把柄,他能不听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

一直到踏入房间为止,宁之盛还持续着这种自我说服和反说服的过程里。直到石榴的一声娇斥,他才猛然回过神。

“下官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暗地里抹了把汗,他怎么竟然在唐水烟面前走神了。

走回唐水烟身旁站着的石榴瞪了宁之盛一眼,这人怎么总是这么木头,真不知道小姐到底看中了他什么,每次都将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做。

唐水烟此时正捧着一个手炉,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书卷。那是一本小说,讲的不过是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是本闲书,却看得很沉迷,甚至于宁之盛出声请安,她都没听见。

宁之盛就那么跪着,半响也没听到唐水烟出声,心底不禁打起了小鼓,琢磨着他最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到她了,不然干嘛把自己拉来了又晾在一旁不管?

这边宁之盛心里七上八下的,那边唐水烟也是紧张不已,这书中的二人好不容易在了一起,眼看着就要喜结良缘了,可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阻力仍旧存在,这最后……

聚精会神,唐水烟那目光恨不得将书中的每一个字都抠下来细细品尝,许久许久,当她终于看完了,合上书,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手中的暖炉也变得有些冰冷,这才终于注意到了宁之盛。

“你怎么在这里?”唐水烟的情绪还沉浸在刚才的书里,一时间没回过神。

宁之盛嘴角一抽,额上的青筋凸显,突然很想掐死那个无辜的问着自己的女人。

他怎么在这里?还不是因为她差使了石榴说有事要问他,这才被半强迫的过来了?!现在居然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宁之盛气得声音都有点抖了,“下官自是为了替王妃分忧解劳。”

唐水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她将手中过的书放到了一边,手中的暖炉也递给了一旁的石榴,拉了拉身上的狐裘,这才慵懒的说道:“说说吧,发现王爷时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情形?”

宁之盛一怔,嘴角泛出了些许的苦笑,果然还是来了,他就知道,唐水烟怎么可能愿意善罢甘休?

“回王妃的话,王爷是下官的家丁自添香楼门口发现的。”宁之盛仔细的回想着当时那个家丁所说的一切,小心的斟酌着词句,道,“当时王爷因为风寒发热的关系,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听说是添香楼的人扶着王爷,正准备回府。”

“哦?添香楼的人?这么说王爷是在添香楼住了一宿?”

“这……”宁之盛拧眉,直觉他认为司儒墨不是这样的人,可……

“你就直接这么把王爷带回来了?”

唐水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宁之盛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点点头,“是的,下官赶去表明身份后,添香楼的人就将王爷交给了下官。”

“他们没说别的?”

宁之盛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唐水烟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冲着宁之盛挥了挥手,“多谢宁大人了,改日本妃自当准备厚礼,酬谢宁大人。”

宁之盛不敢托大,照着规矩行了礼,赶紧的就走了。

这刚出房间没多久,还没出院子,后面石榴就追了上来。

“宁大人,你等等。”石榴手上拿着一个白瓷瓶,用红色的塞子塞进,攥在手里,就那么拦住了宁之盛的去路。

“石榴姑娘还有事?”宁之盛停住脚步,有点不耐烦。他一点儿也不想和唐水烟的人扯上关系,因为那就代表了无尽的麻烦。

石榴踌躇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白瓷瓶递了上去,“喏,这个给你。回去擦膝盖上,很快就能好。”见到宁之盛还犹豫着不敢收,石榴直接没了耐心,扯过他的手就塞了进去,“这是小姐给我的,很管用。你刚才跪了那么久,肯定是需要的!”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般,脸瞬间就涨红了。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下还讷讷不明白情况的宁之盛,石榴气恼的一跺脚,丢下了一句“木头!”就跑了。

宁之盛茫然的站在那里,脑袋还没转过弯来。手心的瓷瓶还想有些说不出的暧昧温暖,一点点的,顺着掌心渗进了血液里。

梦如嫣出了八王府,直接上了添香楼的马车。那马车就如添香楼给京城人的印象一般,低调却又风雅至极。直到马车渐渐驶离了八王府,梦如嫣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姑娘……”翠柳有些担忧的看向梦如嫣,闹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八王妃尊贵无比,身后还有护国公府做靠山,上门与她挑衅完全就是以卵击石,一向聪明的梦如嫣怎么会做这样的蠢事?

“别说了,我自有分寸。”梦如嫣淡漠的将目光移向了马车外的街景,那模样与之前在八王府时的温柔恭顺完全是两种模样。她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搭在矮几上,修长的玉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带着说不出的节奏,好像正在思考些什么。

翠柳闭上了嘴,即便她与梦如嫣都是奴籍,可只要她一日属于添香楼,梦如嫣就是她的主子。添香楼的嬷嬷调教出来的丫头,一个个都是懂得进退的,她自然不会逾矩。

天空中又开始飘下纷纷扬扬的雪,较之昨夜要更加的密集,雪花也变得巨大,预示着,真正的冬天很快就要来临了。

司儒墨那边病着,唐水烟这边可没闲着。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这府里上上下下要准备的可不少,还有皇家宴会,各个大臣送来的贺礼等等,唐水烟就好像是把梦如嫣给抛在脑后了一般,全心全力的主持着府中的事宜。

司儒墨那来势汹汹的病,也在大夫的尽心诊治下,于六日之后便好了。

可是这几天,司儒墨明显就是避着唐水烟。他是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唐水烟,可是一日不看她,他自个儿心底又难受,只能躲在角落,偷偷的注视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视线太过炙热,就连唐水烟都无法再假装没看到,搁下了手中的笔,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王爷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外面天凉。”

司儒墨瞬间激动,烟儿这是关心他?!

屁颠屁颠的跑进来,坐到了唐水烟的身边,看着她的侧脸,张张嘴又低下了头。

“有话就说!”唐水烟被这些账目弄得已经是心中一团火了,司儒墨到底是多久没有打理他的封地,那些账目也太乱了。

“呃……烟儿累吗?本王帮你揉揉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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