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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王爷腹黑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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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想活下去。”她答,那双猫儿眼中满是坚定。
月璃似乎很满意唐水烟的答案,薄唇上扬成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衣袍翻飞之间就看到他忽然凑近了唐水烟,冰凉的唇紧贴着她的耳廓,柔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之后的事可就交给师兄了。”
那声音带着一丝丝的蛊惑,让唐水烟的眼变得有些迷蒙。她的手不自觉的抓着月璃的衣襟,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轻轻点了点头。
半遮半掩的窗框住了两人相拥的身形,郁葱的松树之下,女子上挑的丹凤眼染满了嫉妒的猩红,恶狠狠地盯着阁楼之中的女人。
月璃似乎是察觉到了那道恶意的目光,他微眯着眼,眼波流转间便如清泉滑过满园的景致,在触及到那属下的女子的瞬间,变成了刺人的冰凌,带着无法直视的寒意逼迫而至。那女子眼中陡然升起一片悲戚,她移开了目光,几乎是落荒而逃。
“师妹,你的院子里倒是养了个有趣的东西。”月璃低低的笑了,怀中的唐水烟早已支撑不住衰竭的身体,陷入了昏迷之中。自然,也是没有听到他这一番话的。
对于唐水烟来说,这一切仿佛就只是一瞬的事情。记忆还停留在月璃伏在她耳边说话那会儿,再一睁眼,窗外已是月朗星疏。
扶着有些疼的额头坐了起来,眼前的景色还有些模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石榴坐在不远处的脚凳上,正在做着绣活。一听唐水烟醒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绣了一般的香囊,走了过来给唐水烟的背后垫上了一块软垫。
“回小姐,已经是二更天了。”
唐水烟一怔,她竟然是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心中不禁泛出些许的苦涩,若是师兄再晚些赶来,若是她再犹豫个几日,或许躺在这里的,就真的是一具尸体了吧。
“我饿了。”腹中一阵空鸣,唐水烟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苍白的脸也有些了红晕。
石榴闻言赶紧就下去让厨房准备些吃的。唐水烟靠坐在床上,右手不经意的碰到了一个有些硬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之前宁之盛交给自己的锦盒。想着现在也没事,就干脆打开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值得八百里加急,一路从南边送过来。
打开锦盒,意外的里面放着的是一封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信。朴素的信封仿佛还带着战场上硝烟的味道,与华美的锦盒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唐水烟拿起那封信,展开细细的读了起来。
那是一封家书,司儒墨的字很漂亮,可是内容却有些生涩,看得出他并不常写这些。内容很简单,说起来就像是流水账。
信里司儒墨详细的写了他一路上的见闻,诉说了对自己的思念之情,也说了东栾国的节节胜利,让她莫要担心。
他说,或许他能够赶在第一场大雪的时候,回到家里。
他说,要每天按时喝药,千万不要累了身子。
他说,他从来没觉着一个人在兵营是这样寂寞的一件事。
他说,他想她。
看到最后,唐水烟几乎是泪流满面。她小心的将家书护在胸口,像是捧着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
她几乎再也无法维持清醒的意识,她清晰的感觉到了生命一点点流逝的痕迹。尽管月璃向她保证过,可是她仍旧会害怕,她还有那么多想要做的事情,她还答应了与他一同白首相依,可是现在,只是活下去这么简单的事情,之于她,却好似变成了一份虚幻的奢望。
唐水烟变得有些怀念之前两人打打闹闹,相互斗气的日子,夏日的炎热仿佛一瞬间变得那么遥远,哪怕她努力的伸长手,却怎么也碰触不到。
还记得当日在京郊离别时,他说,等他回来,他们要生许许多多的孩子。
可,她现在想要活下去,以后,他们永远也不会有孩子了。
司儒墨,你会怪我吗?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滑落,滴落在了华美的锦被上,晕成了一朵朵暗色的花。捧着信的手缓缓滑下,那双曾经灵动的猫儿眼渐渐闭合,唐水烟再一次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062章 孤男寡女
而月璃,这一晚几乎就没有合过眼。他无疑是十分疼爱这个小师妹的,对于他来说,这个某一天师父突然扔给他的小女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最初的不甘不愿,渐渐变成了一种对于家人的责任。
所以他哪怕是对于全世界都无情,对于所有人都能无动于衷,却唯独无法这样面对唐水烟。有时候他想,或许他将全部正面的美好的情感,都给了这个“家人”吧。
他房里的等彻夜亮着,月璃的医术虽比不上名震江湖的仙医谷,却也是首屈一指数一数二的。此刻,他正汇聚了全部的精神,仔细研磨着手中那些奇珍药材。
事关唐水烟的命,容不得一点儿的差错。
他的额角甚至久违的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他不停的称量,磨碎,小心翼翼的按照师父留下的手稿,又结合了他白日里给唐水烟号脉时了解到的情况,仔细的配药。
一共是六十副,已经完成的药堆积的如同一个小山丘,而还没处理的药材则更像是巨大的山岳,他弯着腰,几乎整个人都扑在了桌案上,满心都是药材的事情。
可,这并不代表他会松懈对外界的防备。
“都看了那么久了,不打算出来?”
在那个人一只脚踏入这个院子的瞬间,他月璃就已经感知到了那人的存在。之所以一直没有出声,一是那人并未靠近,也是因为他现在忙得很,没空搭理。
可是那个人显然是没有学会珍惜他难得出现的容忍,在东方有些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竟然打算要靠近这间屋子。
“主人……”
来人是名女子,有着黄莺出谷一般的娇柔嗓音。她并未踏进屋内,只是站在房门口。逐渐亮起来的天色将她婀娜的身影投射到了门扉上,温婉的发髻,飘逸的衣裙,仅是一个剪影,便能轻易令人想入非非。
这人唤月璃主人,那边是他的手下。可是月璃似乎并不高兴,他好看的浓眉拧在了一起,语气充满了不善,“本公子还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怎么,活腻了?”
女子似乎是被他这一番无情的话语打击到了,身形像是向后踉跄了几步,却仍旧不死心的开口,“属下对主人一片丹心,只是……”
“只是什么?什么时候本公子的事儿也需要你来同意了?”月璃眼中划过一抹厉色,周身竟是隐隐出现了杀气,那些深厚的内力在他并未刻意收敛的情况下,化作利刃一般的风,只接朝着门外女子的面门袭去,“不想死就赶紧滚!别以为有长老替你撑腰,本公子就动不了你。”
女子也是有些许功夫底子的,或许也不低,她直觉想躲,却仍旧不可避免的让风刃伤到了她的肩膀。
压抑的痛呼自门外传来,月璃却并不关心,甚至连受伤的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停顿,一如既往的分药,称量,碾碎,研磨。
女子双目含泪,似是伤心欲绝,却又好像早已习惯了这样被对待。她紧咬着下唇,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映在房门上的月璃的身影,然后狼狈的离开了。
月璃听着那女子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最终消失不见之后,才几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
“愚不可及。”
这就是他对那女子的评价,在他的眼中,这世上若是有什么轻如尘埃、令他觉得嗤之以鼻的东西,那便是爱情。
一直到正午,月璃才打开了自己院子里的大门,一夜未睡的他多了几分颓唐,衣衫也显得有些凌乱。他直接走到了唐水烟的床边,丝毫不顾石榴惊讶的眼,双手一捞就把那个已经昏迷不醒的师妹抱到了怀里,然后一如来时一般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月璃的房中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满是黑乎乎的药汁,还散发着热气。他小心的将唐水烟的衣衫褪下,将她放到了木桶之中,又取出了一排银针,计算着时间一点一点的给唐水烟下针。
隐隐约约想是有血腥味混合着药味蒸腾而上,原本全黑的药汤表面上浮起了一层诡异的蓝。唐水烟身上的银针越来越多,月璃丝毫不敢松懈,专注于手上银针的轻捻。
“嗯……”许是不舒服了,唐水烟皱着眉嘤咛了一声。
月璃有那么一瞬间抬起头,看到她隐忍的小脸有些心疼,又飞快的低下了头,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感停。
“乖,再忍忍,忍忍就好了……”
轻声的哄着,就像是小时候唐水烟受了师父的罚,又忍耐不了时候,月璃在一旁耐心的安慰时候一样。
就这样一直过了四个时辰,当月璃将最后一根银针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这才将唐水烟从木桶里抱了起来,拿过毛巾仔细的为她擦净了身体,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让她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而月璃,也因为是在是太过疲惫,满室的狼藉都没有力气去收拾,只接坐在床边,靠着床柱睡着了。
石榴粘在院门口,是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急得团团转一点法子也没有。她可是担心死她家小姐了,可又不敢贸然进去,只能上火的抬头朝里张望,就盼望着能瞧见点什么。
自那一日起,唐水烟就再也没有醒来。月璃每日一次为她沐浴施针,倒出的药汤一次比一次蓝,那诡异的颜色看得石榴心惊肉跳,看不到自家小姐更是让她忐忑不安的日夜不能成眠。
前后思付了许久,还是把这事儿给宁之盛说了。
宁之盛当即就赶紧摆摆手,表示自己坚决不跟在里面掺合,“月公子是你家小姐的师兄,你不也说了么,是你家小姐请他来治病的。那就相信他,别乱想。”
“可是现在我连小姐一面就见不到,能不着急吗!”石榴跺脚,小姐醒来了若是没有她的服侍,那肯定是不习惯的,月公子再细心也是个男子,能比得过她去了吗?
再说了,这孤男寡女的,若是传出了府,可怎么办?小姐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宁之盛觉得石榴这完全就是瞎操心,那月璃是什么人哪,只要他不想,这事儿就一定不会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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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就要结束了……好桑感
☆、第063章 一枝红杏,太子离京
到第十二天的时候,唐水烟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眨了眨有些模糊的视野,看着陌生的房间,一时间有些发懵。
这哪里?
“师妹,你终于醒了。”
月璃特有的醇厚嗓音在头顶上响起,还带着些许的如释重负,唐水烟抬起头,看到的就是月璃依旧魅惑风流的模样。
“师兄,我可以……活下去了?”有些不敢置信,长久昏迷的嗓子沙哑无比,就像是朽木被拖拽在满是枯枝的地面上时发出的声音一般,就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月璃没说话,只是那只大掌揉乱了她满头的青丝,嘴角噙着的笑容,便是最好的回答。
唐水烟一瞬间喜极而泣,她没有死,她可以活下去了!
因为唐水烟刚醒,四肢根本是一丁点儿的力气都没有,每日都要针灸药浴来回于主院和别院之间又太过麻烦,干脆就在月璃这里住下了。
而世上总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总是喜欢向着最具有戏剧的方向发展。就如同最开始石榴所担心的那样,八王妃趁着八王爷在外出征的时候,耐不住空闺寂寞,竟然偷人的传闻,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在京城里迅速扎根疯长。
“听说了吗,八王府的八王妃,耐不住寂寞,竟然偷人了!”有人津津有味的传播。
“哼,本公子早就说了,这种品行不端的人,肯定是这样。”有人嗤之以鼻的不屑。
“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应该拉去浸猪笼,沉潭!”也有人义愤填膺的不满。
许多闺阁女子,当年因为八王爷大婚而芳心碎了一地,又因为传出八王爷龙阳之好的传闻,而倍感绝望,如今却全都抱成了一团,同仇敌忾。
“那个唐大小姐简直太不要脸了!”
“就是,八王爷那样的良人,竟然被这种女人背叛,阵势太可怜了。”
满城风雨就像是惊涛骇浪的大海,怎么也止不住。而在这样的京城里,关于八王妃一枝红杏出墙的传闻,还有着另一个版本。
“听说啊,其实唐大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八王妃,与她的义兄月公子早就情投意合,私定终身。结果却因为一道圣旨棒打鸳鸯,劳燕分飞。”
“月公子?就是之前住在护国公府的那位月公子?”有人想起了当初惊鸿一瞥的惊艳,眼中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是啊,说来这一对也算是苦命的。听说八王妃因此还抑郁不能食,差一点儿就香消玉殒了呢。”那个据说是知情人的人,更是说的口沫横飞,“要不是这次月公子抵不住相思来看望八王妃,估计八王爷还没回来,这么个美人儿就要香消玉殒了。”
“美人?老兄,你莫不是看错了吧。这京城内谁不知道,护国公府的唐大小姐,就是个貌丑无盐的女子,怎么会是美人呢?”有人提出质疑。
那人见别人不信他,就急了,“那都是当年与护国公府结怨的人私下诋毁的,我妹妹的夫家的邻居的媳妇的小姨子的儿子可是在宫里当差的,说是就跟个仙女儿似的,美极了。”
这么一说,便是有了几分可信度,更是引来了一片唏嘘。
那些个爱慕月璃的女子们更是掉了不知多少的伤心泪,暗恨怎么什么好事儿都给唐水烟遇上了?
那些个疾风骤雨一般的传言却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八王府,唐水烟的身边就好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的宁静,却不知,这是否是因为山雨欲来的前兆。
当第三十日的时候,唐水烟终于能够下地行走,双脚踩在地面上行走时候的喜悦甚至不亚于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
而这几日里,京城内的异变也不仅限于关于八王府的流言,朝中的一些重臣突然暴毙在家,弄得有些人心惶惶,当然这些都是唐水烟所不知道的。
所以当她听到太子司儒绝来了的时候,竟然是有些惊讶的。
“殿下怎么来了?”
司儒绝依旧是那么一张笑脸,进来时目光似是饶有深意的在月璃脸上打了个转,“八王妃过得好悠闲啊。”[小说网·。。]
司儒绝明显话里有话,唐水烟不自觉的转头看向月璃,那意思是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月璃眼皮都没抬,倒是周身的气温陡然下降了不少。司儒绝忍不住心里一哆嗦,差点忘了这魔头可是玩笑不得的,连忙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
“本宫今日来是向八王妃辞行的。明日本宫便要去南方与八弟汇合,想着你们二人夫妻情深,便来问问八王妃可有什么需要本宫带给八弟的?”
唐水烟一阵怔然,给司儒墨的东西?可是,她应该送些什么给司儒墨呢?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个宁之盛带来给她的,八百里加急的家书。
或许,她可以写一封回信给他,告诉他自己一切安好。
勾唇一笑,唐水烟唤来石榴将自己扶起来,“还望殿下稍后,本妃这就去准备。”
唐水烟离开后,房内只剩下月璃和司儒绝二人。气氛骤然转冷,司儒绝想说点什么,可沉闷的气氛让他根本无法开口,只觉得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最终,还是月璃先出了声,“不知上次本公子送去的东西,可有帮上太子的忙?”
“多亏了月公子相助,本宫不甚感激。”司儒绝心头一跳,直觉月璃想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可本公子所见……似乎太子并不觉得感激?”月璃话锋一转,变得有些咄咄逼人,“明知道本公子的师妹这些日子在调养,却仍旧放任这京城的流言蜚语?”
司儒绝嘴角抽了抽,看月璃这般护着唐水烟的模样,他真忍不住怀疑月璃是不是喜欢唐水烟?
当然,这话他是万万不敢直接说出口的。
“月公子严重了,本宫只是想要推我那迟钝的八弟一把。”他这个做兄长的容易么,为了自家兄弟的幸福,你看,多有牺牲精神。
“哦?此话怎讲?”月璃也来了兴趣。说到底,这两个人骨子里还是极其相似的,都有些唯恐天下不乱又喜欢看热闹的子。
“月公子有所不知,本宫那八弟打小儿就不爱亲近女子,当年还住在宫里头的时候,就他一人的宫殿是完全见不着女官、宫女的。”司儒绝像是想到了那时候的情景,面上也染了几分的笑意,“这后来和八王妃成婚后,还一度传出了断袖之癖的传闻。”
“断袖之癖?”月璃重复了一声,骨节分明的长指摩挲着手中的青花瓷茶盏,低敛的桃花眼让司儒绝无法窥探此刻他的想法。
“没错,本宫的母后至今还对此事坚信无比,日日哀叹,简直是愁白了头发。”司儒绝叹了口气,语气中倒是听不出多少的担忧,“本宫自然是相信八弟并非爱好龙阳,只是八弟这人对于情感迟钝了些,总是要旁人给点助力。”
“哦?那与毁我师妹名节,又有何干?”月璃轻飘飘的质问,似是有些不悦,却又更像是对于接下来的话感了兴趣,让司儒绝一时间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本宫一直在旁看着,八弟早已对八王妃动了真心,只可惜他本就甚少与女子接触,迟迟无法再进一步。所以……”说到这里,司儒绝抬起视线看了月璃一眼,见对方并没有任何的不悦,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本宫自然是借了月公子的东风,想要敲醒我那八弟。而本宫相信,以月公子的能力,事后也必能让这事儿风平浪静了去。”
司儒绝没说出口的是,以你月璃的能力,若是不想让这样的流言传出,完全有千百种法子可以阻止,摆明了就是要默认看好戏,干嘛把一切都推自个儿头上?
☆、第064章 是谁的恨
“太子似乎,对本公子很不满?”
月璃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吓得司儒绝差点没把一口茶水给呛嗓眼儿里去。这人太可怕了,他不过是在心底腹诽了一下,这都能知道?
尴尬的笑了笑,司儒绝面色古怪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再也不敢喝了。免得他人还没见到司儒墨,就先给呛死在这儿了。
可月璃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司儒绝,他优雅的端起了茶盏,浅啜了一口,茶盖碰触杯沿的清脆声响在这时听起来就好像是房内唯一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就像是猫抓一样挑战着司儒绝的神经。
“本公子离开京城后……相比我那师妹与八王爷之间也必定是精彩万分了,不知太子可否为本公子说说?”
这事儿还用我说?您老早就掌握的一清二楚了吧!
司儒绝才不信月璃不知道呢,瞧那时候算计唐水烟的,滴水不漏啊!他能不知道?
可这次倒真是错怪了月璃,当日匆匆离京之后,月璃便是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无名城所在的岛屿。城内几个长老联手叛乱,想要篡位夺权,他收回了最后一只在东栾国的势力,回到无名城之后便是一场暗无天日的硬仗,根本无暇顾及还在东栾国京城的唐水烟。
当终于清除了无名城内的叛乱势力时,整个无名城也已经元气大伤,几乎是折断了一半的羽翼。于是,接踵而至的便是铺天盖地的重建,还有那些个漏网之鱼的追捕。等一切都尘埃落定,逐渐上了轨道之后,月璃便收到了唐水烟的求救信。之后,便又是马不停蹄的赶路,舟车劳顿来到了八王府。
唐水烟和司儒墨之间的纠缠,他月璃多多少少能够想象一些,可这怎么能够比得上司儒绝这个亲眼看着的人的描述,要来的过瘾呢?
当然,这些月璃是不屑于和司儒绝解释的。他月璃历来都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时还需要对他人做出解释?
司儒绝肯定是不能拒绝月璃的要求的,先不说这次确实是月璃出手帮了很大的忙,让他尽快解决了京城内那些个通敌叛国,勾结外党的朝中重臣,以最快的速度最有效率的方法,尽快的稳住了朝堂。光是月璃那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他就没有胆量去挑战。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如此美好,何需一头在南墙上撞死。
咦,貌似不是这么说的。
唉,不管了,总之司儒绝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全都告诉给了月璃。在听到司儒墨断袖之名满京城的时候,月璃竟是直接笑出了声。
“太子,这八王还真是有意思。”月璃想,或许他也可以在里面推波助澜,火上浇油一下,自个儿为了给唐水烟治病那可真是劳心劳力,累个半死,向司儒墨收点利息,总是应当的。
司儒绝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他这个八弟文韬武略,刚直不阿,虽有些骄傲但是不傲慢,可谓是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对感情太过迟钝,捉弄起来,那可是无比有趣的。
两个男人在这一瞬间迅速达成了共识,划分到了一条战线之上。远在千里之外的司儒墨此刻正在和副将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军步骤,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吓了众人一跳。
“王爷,您要保重身体啊。”副将有些担忧的看着司儒墨,王爷用兵如神,是整个军队的支柱,若是倒下去了,必将军心不稳。
“无碍,大概是最近要入冬了,天气有些凉还未适应罢了。”司儒墨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埋头继续盯着眼前平坦的地形军事图,思索着下一战。
此时他还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自个儿的兄长司儒绝,竟是直接把自己给卖了。
唐水烟写好了回信重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司儒绝和月璃相谈甚欢的模样,不免有些微的诧异。
司儒绝来时月璃的不悦她也是感觉得到的,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这两个人就相谈甚欢了?
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唐水烟走到司儒绝面前,徐徐行了一礼,又让石榴将那装着家书的锦盒递给了司儒绝,道:“一切拜托殿下了。”
“八王妃不必客气,本宫与你都是一家人。”司儒绝收下了锦盒,便站起来准备告辞了,“八王妃好好养伤,身子若是好了,也别忘了进宫看看母后。近日国务繁忙,父皇与我们都不在她的身边,王妃身为儿媳,还望能去宫中陪母后说说话,解解她的寂寞。”
唐水烟点点头,平心而论其实皇后对她真的很好,她又是司儒墨的生母,如今司儒墨远在沙场,她理当为其尽孝。
得到了唐水烟的承诺,司儒绝便也不再久留,急匆匆的离开了。
司儒绝这一次,并不像是直前司儒墨那般领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去了南边。他连夜骑了一匹快马,悄无声息的出了京城。
城楼上,一个人紧紧盯着司儒绝远去的背影,唇角上扬,转身便打算离开。
“这就打算走了?”
男人邪魅的声音带着寒冬的冷,如刀子一般迎面飞来,令人心惊。那人像是也没想到竟然会被发现,愕然的转过头,就看到冰冷的月光下,月璃一身绯红衣衫,金线勾勒的纹样折射出寒凉的光。那一双深邃的桃花眼中,没有一丝的情感,就好像是在看一件死物一般,漠然的盯着自己。
忽然,那凉薄的唇微微一扬,“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那人紧要唇瓣,苍白的脸没有了一丝的血色。他在微微的颤抖,一双眼四下打量着,在几乎要窒息的思考中努力挣扎寻找出路。
“你以为,就凭你能从我手里逃走?嗯?”清扬的鼻音带着那么一点煽情,就好像是情人间暧昧的话语,可,却更令那人心惊肉跳。
死亡,从未像今日这样离他那么近。
“我觉得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妄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月璃直起了原本斜靠着的身子,他缓缓地踏出了一步,却更像是死神在接近,那骄傲的语气如同一个帝王,正在欣赏手中猎物的垂死挣扎,“但是看起来,你似乎并没有把我的忠告放在心上。”
“主……主子……”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缠斗如秋风中的落叶,甚至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抖成这样是否能够完好的发出自己想要的音节。
若是仔细了去听,就会发现,这女子正是月璃配药的那一日,出现在他房外的女子。
“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月璃笑了,那样的残忍,“我还以为你早已投靠了风家,在……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
女子面上最后一点血色在这一刹那全部褪尽,所有的力气像是全部从她的体内抽去了一般,四肢一软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坚硬冰冷的顶面上,膝盖处传来的剧痛根本传达不到早已被恐惧麻木的神经上,嗡了嗡惨白的嘴唇,最后也只能挤出苍白无力的求饶。
“主子……饶了我……”
月璃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放了你?”
女子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一直低着头,嘴里不停的求饶。这样的姿态,让月璃觉得厌恶万分。
他最讨厌,这种自不量力的人。
如果可能,他真想现在就杀了眼前这个女子,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可是他现在在为唐水烟治病,那种毒很古怪,针灸的同时要辅佐以内力,他不能贸然耗费内力,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那双桃花眼本应是深情而迷人的,此刻却只有冰冷的厌弃,就像是在看世界上最肮脏的事物一般,仿佛哪怕是轻轻一瞥,都会脏了他月璃的眼。
“你真应该感谢唐水烟,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月璃最后冷淡的丢下一句话,便再也不愿意看那女子一眼,转身离去了。
女子最后一丝凭借意志之称的体力也从身子里溜走,她瘫软在地上,不知何时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像是被扼住了咽喉,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垂死者一般,她拼了命的张大了口,呼吸着。
那双眼,从最初的迷蒙到看着月璃背影的痴迷,最后便是转化为了浓浓的恨意。女子就像是狠的毒舌一般,在月光的影下吐着红信,毒的话语就像是最可怕的诅咒。
“唐水烟,我定让你身败名裂!”
☆、第065章 叛徒
司儒绝日夜兼程,只用了短短十五日的时间,便赶到了南方司儒墨所在的军营。当听到手下人来报说,太子此刻就在军营里的时候,司儒墨怔愕了好久才反应了过来。
“快请太子进来。”司儒墨连忙收拾起了桌上的行军图,命道。
“怎么,八弟莫非还怕本宫是南雀国奸细不成?”司儒绝一踏进主帅帐营,就看到司儒墨卷起了桌上的地图,便出声调侃道。
“本王并未接到任何文书,只是不知太子皇兄怎么来了?”司儒墨皱眉,为何京城一点消息都没有?
司儒绝挑了挑眉,哟呵,感情还真是怀疑上了?
“京城中现在混入了许多南雀国风家的探子,本宫前来自然是不能让南雀国知道风声了。”司儒绝也不介意,只接在司儒墨的对面坐了下来,“本宫这次带了暗军三千,想必再有两日就能抵达,助八弟你一臂之力的。”
司儒墨自然是知道这三千暗军的,这也是他们实现拟订好的计划。点了点头,便又重新铺开了那张军事地图,向司儒绝细细解释起了现在的形势。
“如今形势并不容乐观,那些所谓的暴民也根本不是我东栾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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