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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碧-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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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闻转头看了月娘一眼,眼神冰凉,看得她脸色刷得变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道:“妾身,妾身不是……”她的一只手腕还被桑榆紧紧握着,因此跪地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有些奇怪。

“谈娘子身边的侍娘哭着喊着跑到县衙,说谈娘子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强闯民宅,一番打砸之后掳走。陆郎君,这事可是真的?”

陆琛满脸堆笑,心底不免埋怨起陆尤动作太大,到底惊扰了别人。

“我只是请谈娘子过来喝杯茶……”

“陆郎君觉得夫人之死与我脱不了干系,又怕我讲事情真相说去外人听,便打算用刑命我认罪。我不从,又几番恐吓,甚至口出秽语,辱我名节!”

陆琛一愣,显然没想到桑榆竟然什么都往外说,丝毫不顾及她自己的名声,当即摆手解释道:“谈娘子误会……”

要是桑榆这时候从头到尾没有这么狼狈,陆琛再说误会,旁人倒也能装作的确是一场误会。可桑榆分明一身狼狈,陆琛说这话实在是自打自的嘴巴。

虞闻皱眉:“若非谈娘子的小药童一路跟着,陆郎君是不是打算囚禁谈娘子?”

“我……”

陆郴还想辩解,容二郎已经当场炸了:“既然虞县令都来了,那长姐的事自然不能就这么了了!”他手一横,指了指路琛,又指了指桑榆,“这人是我姐夫,这人是我长姐临终前见过的唯一一个外人,还有这一个。”他又指着月娘,“这一个,是我姐夫纳了几年的小妾,模样长得是端正,但绝对没我长姐漂亮。我长姐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一尸两命,这三人嫌疑都很大。”

桑榆失笑。她跟容家人在今天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和容夫人也只在那几日里有过来往,她倒是头一回瞧见像容二郎这样的直脾气,陆琛当初看上容夫人,只怕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位神奇的小舅子。

虞闻微微一笑,道:“此事既然涉及到人命,本官自然会命人严查。”话罢,他脸色微沉,“来人。”

“在!”门口的衙差齐声道。

“将人带回去!”

“是!”

说是带回去,那些衙差却只抓着陆琛和月娘的胳膊,将他二人扭送出去。容二郎指着桑榆,不客气问:“县令,她也是嫌疑人!”

桑榆抬手,露出两只手腕上的伤痕,眯着眼笑:“我是受害人。”

容二郎瞪眼,正要张嘴说话,从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大一小两个人。

“娘子!”

桑榆一回头,就见着阿芍和五味两人哭着扑了过来。

阿芍一路上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娘子当真出了什么事,尤其是看到满头血污,还跑得脚底下都磨破了皮的五味的时候,她是真的哭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这两年在大都,娘子带着他俩独住在一捻红,也曾遇到过欺上门来的浪荡子,哪一次不是小心应对。那些稍有点家世背景的,贪图娘子的容貌,也多的是动歪脑筋的,可娘子聪慧,避开一次又一次。

她曾经问,为什么不把圣上的那道圣旨拿出来,有了这个,还有谁敢强迫娘子。

可她也记得娘子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娘子说:“那道圣旨是双刃剑,能不用,则不用。”

桑榆被五味扑了个满怀。小小的孩子,在路上被衙差简单的进行了包扎,头上还有不少血污没来得及清洗,身上的衣服轻轻一拍,就能拍出一堆的土来,更别提脚下磨破了的布鞋。

桑榆有些心疼,摸了摸五味的脑袋。

“娘子!那个姓陆的,真该死!明明容夫人是被那个女人害死的,凭什么他要栽赃到你身上!”

“他把那位夫人害得那么惨,他怎么好意思让别人帮他背黑锅!”

一大一小两个人气得不行,桑榆哭笑不得地安抚了好半天,这才让俩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桑榆叹了口气,见容家人站在一旁正看着自己,遂点了点头。

“我们回家吧。”桑榆握了握阿芍的手,抬头看着虞闻,“有六哥在,相信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作者群里的姑娘们全都遭遇到大批量网审的事,我也不例外,如果有部分章节不能阅读的话,请先收藏。等网友评审通过,就可以阅读了。

接下来就是中秋了,妹子们该放假的放假,该玩的玩,别忘了给评论给收藏~_(:з」∠)_我呢,中秋节加班……有时候不得不说,旅游业就是这么坑……不过服务业嘛,入了这行,就注定节假日会和正常人的不一样OTZ

依旧是日常么么哒~

第68章 怜薄命(三)

陆家的这桩案子其实不难审。

阿箐虽然“失足”落水死了;可当时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并不只有阿箐一个侍娘。真要查起来,一屋子下来;总会有一两个人胆子比较大,愿意到县衙为自家夫人说句真心话的。

陆琛和月娘虽早有准备,可城外别院里的人全部被带去了县衙无人能去陆家通风报信;一时间二人慌了神,深怕有什么细枝末节的东西;被衙差搜了出来。

胡主簿被请人请到县衙;才刚落了轿,就看见几个衙差押着几个人推搡着往正堂去,胡主簿眯着眼睛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

好像是清乐坊管事陆琛的家仆……

他问身边的衙差:“这是又有什么案子了,非得请我过来?”

衙差拱手道:“案子还没开审,只听说城中一捻红被人青天白日闯了进去,还打伤了药童,掳走了当家娘子。”

想不到大白天的竟然会有人硬闯别人的宅院。胡主簿颇有些意外,随口问了句,人可是救回来了。

这衙差一直在门口守着,倒也不知道具体的事,只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方才县令带着兄弟们把谈娘子救回来了,顺带还发现了两桩命案,故而要好好审一审。”

这么说着,就走到了正堂边上的小径,虞闻穿着官服在那儿相迎,向胡主簿拱手道:“今日这案子事关多条人命,又涉及朝廷官员,故而,下官不便擅自结案。”

胡主簿还了一礼:“方才看到衙差押着的几个人,似乎与清乐坊管事陆琛有关?这陆琛祖上三代都是贫农,到他这一代方才有人入仕为官,虽只是个清乐坊的管事,可吃的也是皇粮,如果身上确有敏感,的确是该仔细审审。”

大邯律例,凡是入了册的官员,除开需要核查履历出身后方能进行一系列升迁封赏外,还会被人调查一番有无人命案子。

有时即便这条人命并非是官员自己犯下的,御史台也能凭此参上一本。

二人从侧门进了大堂,堂下已人跪着,又有衙差抬来一座屏风,容家的两位夫人则和谈家娘子一块坐在屏风后。

虞闻端坐案前,看着下跪之人,沉声问道:“堂前何人,报上名字?”

那名叫陆尤的葛衣家仆低着头,唯唯诺诺地报了名字。

“青天白日强闯民宅,打伤小童,又将人掳走,这事可是你干的?”

大概是一路上被衙差们暗地里动过了,陆尤一抬头,脸上鼻涕眼泪横流,带着哭腔颤声道:“虞县令,小人也是不得已啊!这事……这事是我家阿郎吩咐的,小人不得不办!”

胡主簿微微皱眉,扭头看了眼屏风,隐隐约约能见着屏风后女子的身影。

虞闻叹息道:“你家阿郎说,他本是想请谈娘子过门一叙,却是你擅自强闯名宅,还动手打人,最后竟将谈娘子掳走的。这话,又如何解释?”

陆尤面上看着并无伤痕,但身上可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顿,脱了衣服,大概就能看到他全身青青紫紫一大片。他高声道:“这事要没阿郎的允许,小人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些事!”

虞闻道:“如此,你是说,此事乃是你家阿郎陆琛指使的?如果此事的确不是你擅自做的主,那陆琛就是主谋,你大概只能算是个帮凶吧……”

陆尤颤声道:“对!对!小人只是个帮凶!只是帮凶!不是我要抓谈娘子的,不是我!”

虞闻再看了他一眼:“那么,你老实交待,陆琛为什么要你抓谈娘子,陆家和谈娘子之间,究竟有何怨仇?谈娘子到大都定居不过两年时间,而陆家却是大都的旧民了,这里头究竟藏了什么事情?”

陆尤抖抖索索道:“夫人前几日过世了,院子被一把火烧光,尸骨无存。虽然夫人生前的那些侍娘婆子都说夫人是病死的,火也是夫人吩咐放的。可是阿郎认定夫人的死,是因谈娘子而起,所以……”

虞闻沉吟片刻,道:“是么。可本官听说,陆家本已经为容氏下葬了,陆琛也并未任何言行举止表露出容氏是惨遭杀害。如此一来,你说的这话,却又不通了。”

有衙差捧着卷轴匆匆进堂,呈给虞闻,他接过,翻开,接着问:“这是容氏陪嫁侍娘阿箐的验尸结果,你们口口声声称她是半夜梦游,失足落水而死。可仵作尸检发现,尸体的后脑上有个伤口,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人为的淤青。如此,你可有什么话要补充的?”

陆尤顿时急了:“大人,凡事要讲证据!小人是带着人去一捻红掳走了谈娘子,可阿箐不是小人杀的!”

虞闻沉默了一下,一拍惊堂木:“把人带上来。”他看了眼屏风,隐隐约约听到屏风后的容家夫人正在怯怯低语,却不知都在说些什么。

桑榆坐在屏风后,容家两位夫人倒也率真,同她坐在一处还神态自若地向她打听起陆家的八卦来。

接连几个问题,问的桑榆几乎失笑,轻轻咳了两声,这才低声回道:“夫人们不妨再等等。容夫人心善,老天爷总不会舍得她生前受尽委屈,死后却又不得安宁的。”

她说着,抬头,从屏风的缝隙中看端坐在案前的虞闻。只见他一改平日的和煦,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看着衙差从堂外将人带上来,桑榆不由在心里想——

这件案子,他到底会怎样断。

少顷,一个老妇人被带进公堂,看到堂前坐着的县令,当即跪倒在地,俯身痛哭:“求大老爷做主啊!我家娘子和阿箐死得冤枉啊!娘子是被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害死的啊啊啊……您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为娘子和阿箐报仇!”

老妇人哭得悲痛,虞闻温声安抚道:“若容氏和那名叫阿箐的侍娘当真是被人害死的,杀人不是一项小罪,本官定会为她们主持公道。只是,老妇人,您需得把您知道的,看到的事都说出来,这样才不会令无故的人折在公堂上,放任那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老妇人揩了把鼻涕:“我家娘子一向为人和善,从没得罪过什么人,嫁给阿郎之后没过多久的好日子,这糟心的人就进了门!一定是那女人干的!娘子好不容易怀了孕,那个女人就怀恨在心,对娘子痛下毒手……一尸两命呐!”

老妇人一边哭,一边说。她是容氏身边的婆子,容氏出嫁的时候就陪着到了陆家,这么多年过来了,自家娘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倘若娘子生下小郎君,那说不定后半生就有了依靠,熬一熬这日子也就过去了。可现在……

胡主簿在一旁感慨地说:“那位夫人在大都,倒的确有不少的善名,没曾想竟然早早就没了。假若真是人为,这凶兽真是太残忍了。”

老妇人又将那夜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在公堂上说了一遍。虞闻一边听,一边扫了眼跪在一边的陆尤,见他果真越听越害怕,甚至还满头冷汗,轻轻咳嗽一声,又命衙差带上阿箐出事时在场的一个小童。

小童年纪不大,约莫七岁的模样,进公堂的时候还有些害怕,畏畏缩缩地跪在堂下。

小童道,那天夜里他被尿憋醒了,从厢房出来想找个地方解决下,结果才出门没走几步,恍惚间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他被吓了一跳,睡意都去了一半,赶紧偷偷跟上。

跟上去之后,就看到夫人身边的阿箐被人勒住脖子,拖到池塘边上往水里摁,阿箐挣扎着不从,那人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往阿箐的头上砸。

小童说,他就那样躲在旁边看,看见阿箐没了声响,然后噗通一声被那人推下了水。他吓坏了,连尿都憋了回去,等那人离开,他转身就逃回厢房躲在被子里后怕。第二天,就听人说阿箐夜里梦游失足落水死了。

衙差又将陆琛和月娘带上公堂。二人已经在下面听了很久,这会儿被带上公堂来,脸色都有些难看。虞闻也不问他们话,命衙差将从陆家搜查来的东西全都呈上来。

衙差们去搜查陆家,从月娘的屋子里,发现了几盒东西,又从月娘的贴身侍娘那儿,搜查到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方子跟一小包粉末。

胡主簿半闭起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些,是什么东西?”他只闻得到一股香甜的气味,应该是胭脂,不过看着又不像。

“这个香味……”

桑榆的声音,略有些迟疑地从屏风后传来。

胡主簿眯眼道:“谈娘子知道这个?”

屏风后,桑榆慢吞吞地道:“虞县令,胡主簿,如果我没猜错,这个香味,应该是我之前配给容夫人的方子。”

“你闻得出来?”

“闻得出来。”

虞闻一拍惊堂木:“月娘,容氏临终前曾说谈娘子给她的方子被你收买的人偷走了?”

月娘咬唇,摇头:“妾身并没有让人去偷方子……”

“那么这个你要如何解释?”虞闻拿起方子,上头笔迹清晰,正是他认得的桑榆的字。

“妾身不知道!”月娘憋着一口气。

“不过就是几道方子,城中医馆哪个大夫不会开这种方子,虞县令不能光凭这个,就认定月娘害死了容氏!”

在堂下旁听的容二郎,此刻恼了,直着喉咙道:“你多嘴什么!这个女人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真相如果的确是这个女人害死了长姐……陆琛,你就等着吧,容家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们的!”

护妾心切的陆琛,和暴脾气的容二郎在公堂上吵成一片,仍凭衙差怎么呵斥,仍旧彼此不愿后退一步。

桑榆在屏风后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额角。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佳节_(:з」∠)_月饼虽好吃,但不要贪嘴,吃多了伤肠胃。今年单位发的月饼是最不爱吃的苏式,里头各种瓜子仁花生一类……

第69章 怜薄命(四)

砰!

虞闻一拍惊堂木:“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他瞧着底下吵得脸都涨红了的容二郎,再看看被陆琛护得紧紧的月娘;拧起眉头道,“公堂之上,无论你们如何辩解;到最后仍然得由证据说话。”

有小吏匆匆自屏风后面绕出来,向虞闻耳语了几句;他看了屏风一眼;又道:“害死阿箐的人,已经被指认出来了。”

月娘面色一紧,下意识地往陆琛身后躲了躲。

容二郎有些着急:“是谁?”阿箐是长姐身边的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十有□□和长姐出事有什么关联。

陆琛神情有些古怪。

虞闻道:“杀死阿箐的,的确不是陆尤。”跪在躺下的陆尤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又听到他在那说,“陆琛,你可认罪!”

惊堂木一拍,陆琛顿时腿就软了。

“你认不认罪!”

“人不是我杀的!”陆琛急了,“不过就是个下人,死就死了,我要杀她干吗要自己动手!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她杀了容氏,然后一把火把尸体烧了!”

他越说越慌张,胡主簿在旁看的,一边捋须,一边摇首叹气。这人难怪这么多年仍然只是个清乐坊的管事,做事这么沉不住气。不过也难怪,要是有本事,也不至于会闹出宠妻灭妾这种笑话来。

等到衙差将证据全都呈上来,陆琛这才无话可说,低下头。

着人将陆郴收押进大牢,虞闻又命人将指证月娘设计陷害容氏的证据全部拿了上来。

人证物证全部齐了,容氏的死,到眼下这一步,也就彻底的水落石出。

其实月娘的故事,和桑榆从前听说过的那些小三求转正的故事差不多。

月娘出身风尘之地,陆琛偶尔在风月之地遇到她,正好见到她风姿绰约地在与人陪酒谈笑。

几乎是一见钟情,陆琛开始流连忘返起来,后来索性把月娘赎了身,另外置宅让她住下。

十天里,陆琛总有三四日是在别院里过夜的。

时间一长,枕头风自然也就起了。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一辈子就当个外室,被人藏着掖着地放在外头养。月娘跟了陆琛一段时间后,渐渐也不满足于现下的生活,开始使劲儿地朝他耳边吹风,终于得到了纳妾的承诺。

容氏性善,面对陆琛的背叛,除了眼泪,再没有其他。于是月娘变本加厉地缠着陆琛,直到月前,那个女人像是突然改头换面了一般,容貌、身段都变得和从前很不一样。男人的目光又重新被她吸引了回去。

一连几日,陆琛都是在她房里过的。

月娘又特地找人打听,说容氏这种改变是因为之前见了一捻红的当家娘子,从她那得了三个养颜的方子。一捻红在大都名气不小,很多大户人家的夫人娘子都惯常用他家出的胭脂香粉。

月娘本是不在意的,可陆琛留宿在容氏那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不由地上了心,又特地去到一捻红,开口便允诺会给一大笔钱,只要有买到当初卖给容氏的方子。

谁知,一捻红的当家娘子是个软硬不吃的主。仍凭她说破了嘴,不卖就是不卖。

也行。

她有的是办法,而后的事便如同公堂之上的证据显示的那样。

她收买了容氏的一个陪嫁,命她从容氏那里偷走了那三个方子。又另外交给那个陪嫁一包药粉,仔细吩咐了用在哪里,这才安下心来,重新将男人牢牢地抓在手里。

没等多久,容氏怀孕了,又过了没几日小产了。

她站在树下,看着正房的院子里燃起冲天的火光,心里快意得不行。男人虽然失魂落魄,可很快就命人将尸骨收敛然后安葬了。

男人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知道她设计了容氏,可男人什么话都不说。月娘就是仗着这一点,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容氏,最后得以谋害了这两条人命。

等到容家人愤怒地找上门来,男人终于知道后怕,转而回头向月娘求助。

月娘随手就将那日在场的谈娘子牵扯了出来。

“陆琛,你明知道当日容氏之死另有隐情,也明知道凶手究竟是谁,却依旧执迷不悟,将真相隐瞒,直到容家人怀疑容氏死因,你却随口指认,让无辜的人背黑锅,甚至还命人强闯民宅,打伤无辜,强掳他人!你是想以此机会,借机除掉可能知道所有事情真相的谈娘子,是吗!”

陆琛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已经能看出血痕。

虞闻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眯起眼:“陆琛,你到底认不认罪?”

陆琛匍匐在地:“我认……”

他话音还没落下,容二郎已经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抡起拳头,狠狠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陆琛被打得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

容二郎大吼:“狼心狗肺的畜生!长姐一片真心待你,你却带着这个下贱的女人,这么对付长姐!”

他作势就要将人打死,容三郎怕他重拳之下真把人给打死在公堂上,忙命身边的仆从上前将二郎拉开,屏风后的容二夫人更是担心地顾不上抛头露面,直接跑了出来将人拦住。

证据充分,无可辩驳。

胡主簿将那些证据仔细过目,不由叹息道:“陆琛啊,你如今在清乐坊管事一位上已经坐了有五六年了,今年本该往上调一调的。可你做了什么?贪图妇人的美死,宠妾灭妻不说,还私下包容,害人性命,像这般滔天大恶,你如何对得起身上的官袍!”

陆琛面泛青白,双目已现死气,沉默片刻,凄声大笑:“她从以前就那样,一副好像什么都听我的样子!我夜不归宿,骗她说在同僚家中过夜她信,借口说没钱打点上峰问她拿嫁妆变卖换钱她也信……后来我要纳妾,她虽然眼睛都哭红了,哄两句好听的,最后还不是点头同意了!怎么她一死,就全都错了……”

案子审完。

公堂上的屏风撤了,容二郎和三郎向桑榆行礼致歉,临行前桑榆问过后还有什么安排,容三郎仔细想了想说,打算将容氏的骨灰坛请回容家,虽有些逾矩,可到底不舍得让长姐留在陆家的祖坟里。

桑榆微微颔首。与容家人一道,边说边走出县衙大门,有人急急追来,在她身后道:“谈娘子。”

桑榆回头,只见阿祁站在一丈开外,拱手行礼道:“谈娘子,郎君有请。”

容家兄弟得了桑榆之前让阿芍回家拿回来的几盒胭脂香粉,同她告辞离开。桑榆跟着阿祁重新走进县衙,一路往内宅走,虞闻在院中命人备好一桌点心,又让人端上茶水,屏退左右。

“起早就出了这糟心的事,想必你也饿了,方才在公堂之上,也没能让人吃些东西,来,坐着先吃点心。一捻红那儿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命人过去帮你打理了。”

虞闻这人做事总是面面俱到,桑榆同他认识这些年,也算是了解他,知道这时候阿芍和五味之所以也没在身边,一定是被他安排在哪里吃茶休息去了。

“那俩人可是会被处死?”桑榆喝了口茶,又咽下嘴里的点心,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

虞闻闻言,不免长长看了她一眼:“堂上宣判的时候,你走神了?”

桑榆咳嗽两声,别过脸去:“事情水落石出后,容家两位夫人就再没耐心听下去,拉着我问方子的事,所以……”

虞闻扬眉轻笑:“我就说怎的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像是有几只大老鼠在叫唤。”

“……”

桑榆有些呛到,喝了一大口的水。虞闻笑得不行,伸手给她顺了顺背。端了素粥过来的章婆子瞪眼了眼睛。

“按大邯律法来看,月娘理当实行凌迟处死。”知道桑榆对律法这一块涉猎并不多,虞闻仔细为她解释道,“陆琛这人其实颇有些小聪明,而且当初为月娘赎身的时候还留了一手。虽是将她赎身养在外头,却没花钱改了她的贱籍,因此月娘论身份,在陆家仍不过是个奴。”

贱籍与否,在此案中关系到最后的量刑。

“贱籍的奴,谋害家主或夫人性命的,皆应凌迟处死,且无须秋后斩首。”

桑榆点了点头。

“可是同情月娘?”

“为什么要同情?”桑榆摇摇头,轻轻咬了一口虞闻刚塞到她手里的桂花糕,“我有愧于容氏,所以为她的死难过。月娘与我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既然是犯了错,自然应当承担起后果。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想不出哪个地方值得同情的。”

章婆子送了粥,在一旁伺候,听了桑榆这话,皱起眉头,倒有些倚老卖老,插嘴道:“这月娘倒是有些可怜。”

桑榆没回头,将手边的素粥挪远了一些,见虞闻看着她,抿了抿嘴唇,笑笑:“是,月娘出身风尘,确是身世凄凉。可既然跟了陆琛,若是乖乖的,只做个妾,以容氏的性格,倒也不会为难她。偏生容氏退了一步,她却霸道的妄图让男人宠妾灭妻,这又是何道理?”

桑榆说完,吃了口糕点,起身想要告辞。

那章婆子忙接了刚才的话,有些不大高兴:“娘子这话说的却有些过了。这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人之常情,容氏没本事管住自己男人,何苦要怪罪月娘抢了她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么么哒~

第70章 怜薄命(五)

桑榆本是不想搭理她的;可不知为何;觉得六哥身边有这么一个婆子在,万一把真正地不行的六哥也带坏了;上哪里赔一个原装的给她?

是以,她转身,看着章婆子一字一句道:“先不说做妻子的;该不该容忍夫君纳妾。只说这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人之常情这句话,便是犯了大邯律例的!”

章婆子发懵。

虞闻却眼底一亮;继而笑了。

“大邯从未有哪条律法规定;男人可娶三位妻子,便是平妻,那也不过是民间说说的,说到底,任何人家,只有一位妻子,其余的不外乎是妾和通房。而妾和通房,论其根本,都不过是下人罢了,当家主母若是不点头,谁也进不得门,当家主母若是心中不顺,也是可以将她们当做物什,随意打发出去的。”

章婆子张嘴想辩驳。桑榆却一眼横了过来。她吓得闭了嘴,背脊也生出冷汗来。

她只当眼前这小娘子不过是个从虞家出走的小孩罢了,没成想,不过是个眼神,却也已经显露出气势来。

“再者,容氏并非不能生养,不过是不易而已。陆琛纳妾,容氏也并非出于本意才答应的,如此却被人蹬鼻子上脸,换做是你,你可忍得下? ”

章婆子早年守寡,如今被桑榆这么一问,顿时想起那个死了也不安生的男人。想起有时候夜里还梦见男人在下面粘花拈草,章婆子恨不得老天有眼,让这浑人下轮回的时候去个畜生道。

可就算心里觉得男人这么做太让人生气,章婆子嘴里却依旧咬得紧紧的:“娘子如今这么说,实在是因为年纪还小。难不成娘子日后成亲,还真不打算给夫君纳妾,开枝散叶?”

桑榆眉头一挑,笑道:“我又不是不能生,为什么要借别的女人的肚子为我的夫君开枝散叶?”

她这话,虽有些粗俗了,不像是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娘子那样娇滴滴,一说婚嫁就赤红了脸,可假若袁氏和柳娘子在身旁,听了这话,定然是会拍手叫好的。

又不是不能生,好端端地给自己树个敌又是做什么?

自虐?

桑榆自问没这兴趣爱好,加之上辈子接受的高等教育告诉她,所有的小三都不是好东西,不管你是被动还是主动,三就是三,甭想往脸上擦粉抹白自己。

所以,要她这辈子嫁给一个会为了所谓的开枝散叶,纳一堆小妾的男人,倒不如就这样独身一辈子。反正有养活自己的生意,不愁吃不愁穿,愁什么没男人嫁。

大约是被她的话堵得太闹心,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章婆子见着桑榆,都是绕着道儿走的。

可即便如此,真听到有人在嚼舌根议论桑榆,章婆子反倒生了火气。

这日,虞闻在县衙忙得焦头烂额,浑然不知内宅里,章婆子和叶家的扭打在了一起,直打得厨房鸡飞蛋打,柴火滚了一地,二人的衣裳都差点带上火苗着起来。

午膳已经让人送到前头县衙去了,侍娘婆子们捧着碗筷在厨房外头围坐一圈吃饭。

叶家的拿着筷子在碗里搅了搅,挑出粥里的几段葱花,甩到一边去,旁边的侍娘屁股挪了挪,躲远点。

“你们晓得么,外头都在说,那个谈家的小娘子被人碰过了,不干净!”

妇人最长舌,一听这话都竖起耳朵凑了过去。

“真的假的?”

“骗你做啥,有钱啊?”

“哎哟,那小娘子前几天不是还在院子里吃过东西么,瞧着漂漂亮亮的,怎么那么可怜……”

“谁晓得。反正被人碰过了,不干净了,以后也别想嫁人……”

章婆子面无表情地听着。她虽然觉得那小娘子嘴皮子太厉害,可横竖也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娃,哪里可以让人这么说的。

叶家的没想过闭嘴,越说越过火,连会不会珠胎暗结这种事都扯了出来。

章婆子没忍住,摔了筷子,怒道:“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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